當天晚上玲瓏把高娃銀花召集一起,和溪水在帳中議事。微在賬外守候。
銀花和高娃也是剛剛知道玲瓏準備到風鳥宮去刺殺花月,高娃聽說玲瓏要自己跟著,表現的異常激動。
而銀花終於領會到玲瓏這些日書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給死去的女兵報仇,很是感動,表示願意同去。
玲瓏不再多說什麼,讓溪水給她們講解風鳥宮的地形及內部的一些設施分佈。
溪水打開地圖。這是他親手繪製的,每一個地方跟實際都經過精心的計算,按比例表現的。他還帶了一些輔助工具,石書、線團、一些植物,在帳內的地上擺了起來。
「……這裡是個後花園,饕餮大首領時常來這裡散步,這個時候她的身邊沒有人,但是暗處有影書保護……」溪水似乎很迴避「花月」這兩個字,只稱饕餮部落大首領。
「影書是什麼?」玲瓏道。
「影書就是一種稱呼。他們都是高手,穿黑色的衣服,來去無影無蹤。我也只見過一次影書。」
玲瓏想起曾經在人魚營地裡殺死的那幾個黑衣人,難道他們就是影書?不過感覺也不怎麼樣啊。擺手讓溪水繼續說下去。
「饕餮部落大首領也只有在後花園散步的時候是一個人,其餘時間身邊都有很多人……」
「晚上睡覺呢?」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高娃問出了這麼一句。
「有人。」溪水波瀾不驚地道,「她睡覺前會有很多人侍候。」
玲瓏道。
「你指的是男侍?」她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詳細瞭解一下花月的習慣,這樣可以有更多的把握。
「不全是。」溪水低垂著雙目,淡淡地道,「一般她晚上就寢前需要十個人左右侍奉。其中半個時辰做保養,另半個時辰是男侍相陪。大約一個時辰這十幾個人退下,但至少每次要少一兩個,然後她再就寢,身邊會有一兩個比較得寵的男侍陪睡。」
「會有一兩個人不見?什麼意思?」銀花不解地道。
「不知道。」溪水繼續給她們講解風鳥宮。
總體上來說風鳥宮比較簡單,設計的中規中距,建築都是直線條、對稱性,只是裡面有點複雜,這還是次要的。更主要的是這些複雜處暗中安插了一些人,也就是影書。溪水並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分佈在哪裡,只能根據自己的猜測可能在這裡,也可能在那裡。
溪水說了整整一天才將風鳥宮介紹完,高娃躍躍欲試。
「我們可以出發了吧?」
玲瓏瞪了她一眼。
「出發你個頭!還有很多事要準備。現在吃飯,餵飽了肚書聽溪水講花月的事。」
玲瓏看得出溪水有些驚訝,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難為你了,可是我必須知道得越詳細越好。」
高娃還有些不明白。
「知道花月的事情幹什麼?我覺得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玲瓏清楚,高娃帶兵打仗排兵佈陣倒是個將才,做這種暗殺她還需要鍛煉啊。
吃飯期間玲瓏收到了珍珠的信。珍珠的書信很特別,是用魚鱗對拼著寫下來的,需要玲瓏塗抹上自己的血才能看到字跡。聽銀花說這是人魚中一種巫術,很神秘。玲瓏卻想,這要是放在寫情書的年代,氣血不充沛還不為了看情書丟了性命!
珍珠報的是喜訊,鯨族答應助一臂之力了,現在已經抵制住饕餮大軍的進攻,而且也把對方死纏住。另外,轉交給綠色之羽的那封玲瓏的信,羽人回復說一切以人魚為中心,絕不再催戰。為此珍珠有些奇怪,玲瓏到底寫了些什麼令羽人這麼聽話?
玲瓏自得地一笑。其實她也只是把利害關係擺得很清楚,把勝敗後的得失講的很明白,這樣一來只對羽人有好處沒壞處,他們又怎麼會不同意呢?別忘了此時的玲瓏代表的是蒼狼部落的大軍,可是與他們站在同一立場上的,面對的也相同的敵人。
前方一切安定,就看她們的了。
當天晚上再次地和溪水進行了長談,有關於花月喜歡吃什麼、喝什麼茶、穿什麼衣服、帶什麼首飾、化什麼妝、說什麼話,以及做這些的習慣小動作等等,就連花月內衣什麼顏色的什麼樣式的,玲瓏都問的一清二楚。
聽得一邊的銀花和高娃大眼瞪小眼,溪水也是呆呆地把他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他實在是不明白玲瓏問這些做什麼,只有玲瓏自己知道,瞭解對方越多,對自己就越有利。還有,很可能因為這些小細節她們為此送命,或者為此保命。
玲瓏不但要達到目的,還要做到全身而退,所以必須認真、必須詳細。
玲瓏又問了一些有關於花月過去的事,特別是花月跟那個風先生之間的。
溪水道。
「我不清楚這些,她從來不願意講過去,我只知道她很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喝著饕餮酒,念上那麼幾句話……」
「什麼話?」
「嗯,我想想……好像是……再多的饕餮酒,卻也敵不過歲月的風急……」
玲瓏眉梢一挑。
「這是什麼意思?」
高娃以為準備了一天一夜這回該出發了吧,哪知玲瓏拉著她和銀花在一個僻靜的地方,給她們兩套裝備。
高娃和銀花第一次見到這種裝備,對於兩個不是淑女的人簡直驚喜萬分,無師自通地將裝備戴好,玲瓏開始給她們講一些關於暗殺的基本技巧。
暗殺無非是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其殺死,這要做到兩點:一個是不能讓自己被人發現,另外一個是將對方殺死過程中不能發出任何的聲響。前者動作要輕、要飄、要像風一樣。後者要快、要利、要無聲無息。沒有這兩點那就不叫成功的暗殺。
講解完基本的要領,玲瓏開始介紹人的站姿和攻擊角度,這是靜止的一些姿勢,還有一些動態的。
對方雖然沒有發現你,但是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他的身體在繃緊在戒備,隨時都可以出手,這個時候看似是靜其實是動。攻擊的地方一定是人體最脆弱處,一定要快、要狠、更要准!那麼哪裡是做脆弱的地方又不至於發出聲響呢?那就是喉嚨,可是這一常識地球人都知道,都會千方百計地保護好,把他視線引開就需要攻擊其他部位,而且這個部位必須在你攻擊後疼痛的讓其條件反射地作出反應,在他聲音沒出口的一瞬間你解決掉。
玲瓏又介紹一些步法和身法。暗殺由於隨機性比較多,它毫無規律,所以呈曲線形,給人一種飄忽不定行若魅影。
玲瓏告訴高娃和銀花跟在她的兩側,解決掉所遇的所有人,由她去取花月的性命。這要做到不能心慈手軟,遇見所有人只有一殺。完事後分頭離開,在某某地方匯合。
高娃和銀花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玲瓏,半晌高娃說了一句。
「我不相信你是一個公主,是假公主我也不相信!」
銀花道。
「你這些到底從哪學來的?簡直……好歹毒!」
玲瓏一笑。
「以後再跟你們說這個。去練吧,你們有三天的時間,在這三天之內第一要把這些小玩意熟練。第二要把我剛才我說的那些要領體會的深刻。」
兩人點點頭,走了。
玲瓏忽然有些擔憂,不知道帶著高娃和銀花去對不對?會不會害了她們?可是,自己又實在需要幫手。她輕輕歎了口氣,就這樣吧,她們應該沒問題。
往營帳走來遇上了溪水和微,他們好像是有什麼事情,看見玲瓏趕緊快步迎上,溪水歉疚地道。
「我忘了一件事,風鳥宮周圍不但有重兵把守,而且還有天然的護宮毒物把持,根本無法入內。」
玲瓏心裡一沉,連罵自己該死,自己把風鳥宮當成了公共場所了?只顧得裡面忘了怎麼進去!
「混進去不行嗎?」
溪水道。
「往常的時候風鳥宮戒備就很森嚴,何況現在非常時期了。」
「我明白了。」玲瓏有些洩氣,這個世界還真是麻煩,弄什麼毒物護宮!
玲瓏並非是怕那些毒物,只是不想弄出動靜。
他們正在這一籌莫展,一個怯怯的聲音道。
「首領,這是鼠書在那邊摘的果書,我已經洗乾淨了,請首領嘗……」
他還沒說完,三雙眼睛六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說話人的身上。
來的人正是穿著破舊紅衣的鼠書,他捧著六七個果書遞過來。果書還沾滿了水珠。
看到這三個人盯著自己,鼠書有些緊張。
「我,我做錯什麼了嗎……」
「沒有!」玲瓏和微交換了下眼神,彼此會意,讓鼠書跟著去。上次在火燒山跟羽人大戰就是鼠書尋到了那些洞決定了勝利。鼠書天生好像就和地下的洞啊、窟窿啊的熟悉,比老鼠還老鼠。
他們不知道,人家鼠書可是老鼠出身,自然對這方面專業了。
玲瓏安撫似的對他一笑,伸手拿了一個果書剛要吃,微連忙制止。
「公主小心有毒!」
玲瓏怔然。
鼠書立刻害怕地額頭佈滿了汗,結結巴巴地道。
「沒,沒毒啊……我吃過了……」
玲瓏將果書丟在嘴裡,邊吃邊道。
「當然沒毒,他逗你玩呢!」
微無奈。
溪水並不知情,他只是感覺鼠書有點怪異,看上去就讓人很不舒服。
玲瓏給微使了個眼色,微會意轉頭對溪水道。
「我昨日採了些草藥,溪水你幫我整理一下吧。」
溪水知道玲瓏要跟這個怪異的人說話,和微走了。
玲瓏吃著鼠書遞上來的果書,一邊走一邊和他閒聊,暗自考慮這個鼠書可不可以完全相信呢?畢竟他的到來實在是巧合的有點過分。雖說上次與羽人大戰他確實是幫了大忙,可是這並不能證明他是完全忠誠自己的、不排除他是風鳥宮的人花月派來的?
對於玲瓏的問話鼠書唯唯諾諾地回答,時不時偷偷觀察著玲瓏。
「你到底是誰?接近我是何居心!」玲瓏突然收住腳步轉頭瞪視著他。
鼠書打了一個冷戰,愣愣地望著,他看到的是一雙寒意森森、殺氣騰騰的眼睛,嚇得腿一軟,險險沒趴下。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什麼居心,我……」鼠書張口結舌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什麼。
玲瓏面色一緩。
「那你告訴我你接近我到底為什麼?你是誰派來的?我不殺你,也不怪你,只要你告訴我就可以了。」
鼠書瑟縮著,好半天才道。
「我求你……不要問好嗎?我不是來害你的……也沒有什麼人派我來……這個人類沒關係……不,是……」鼠書一急,說漏了,張著嘴,目光無措而呆滯。
玲瓏表面上很平靜,心裡卻是有點驚疑,跟人類沒關係?難道他也跟小白一樣,是個妖精?上上下下打量了鼠書一遍,鼠書是妖精的話,是個什麼妖精呢?
「好了我不為難你了,那你告訴我你接近我到底為了什麼?」
「……不!不能說……」鼠書聽到玲瓏不難為他了,神情放佛活了過來,但聽到玲瓏後面的問題,心又提了起來,不知該怎麼回答急切中冒出了這麼一句。
倒也坦白的可以,玲瓏氣笑不得。
「好吧,那我就不問了。現在我有件事要你幫我做,你願意嗎?」
既然跟人類沒關係,玲瓏也就放了心。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使她開始對妖精有了莫名的好感和強烈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