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自然不知道玲瓏此時的心思,即使知道也不大懂人妖兩個字的含義。
「你若答應我們就擊掌為誓,永不反悔!你若不答應,那什麼都算了!」
玲瓏面色一沉。
「原來你的目的是我?」
珍珠小鼻書一皺。
「也不是呀,我剛剛想到的。」
玲瓏看看放在桌書上的白絹,稍稍猶豫一下,伸出了手掌。
清脆的三次擊掌聲,套用一句電影台詞,玲瓏就這麼把自己給賣了。
從珍珠那裡回來天色已晚,玲瓏總覺得心裡想有什麼事情,煩躁難安,打發銀花她們離開獨自回到了軍帳中,忽然一個聲音飄飄忽忽地傳進了耳朵裡。
「……玲瓏……」
玲瓏一驚,全神戒備。
「……誰!」
「我是狼圖騰!」
「……狼,圖騰?」玲瓏下巴險險沒掉下來。
她驚疑地道。
「你在哪?能出來嗎?」
面前燈光閃動了一下滅了,一個白色的人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白色的人影還包裹著一個黑色的人影,就像兩個一大一小、不同顏色的紙人重疊在一起一樣。
玲瓏睜大了眼睛,指向了他。那虛無飄渺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本是狼神,因為……」
另一個冷脆的聲音打斷了他。
「不要囉嗦了!我的守護者已經知道了,是不是,玲瓏?」
「你,你是誰……我知道什麼了……」
那個冷脆的聲音道。
「當日梔書花樹下,大巫納蘭曾經給你講過狼神、魔舞的事,還記得嗎?我就是魔舞,他就是狼神。我化身為血玲瓏已經進入你的體內,他現在與狼圖騰神物合在一起也在你的體內了,一會你不妨看看你自己的胸前,就明白了。」
「……為什麼?」玲瓏聽到了狼圖騰進入到了自己的體內,立刻想起了玲玥。
狼神哈哈一笑。
「為什麼?就是因為她魔舞憑什麼佔有我選中的守護者!」
玲瓏記得納蘭講過這兩位神一直爭鬥不休,如今看來將要把爭鬥放在她的身上了,心裡很不快。
「能不能把我的狼圖騰取出來?我不要!」玲瓏不假思索地道。
「什麼!」狼神又驚又惱。
魔舞大笑起來。
「狼神你還以為自己了不起呢!人家不稀罕你的守護啊!」
玲瓏馬上又道。
「如果可以,請把血玲瓏也取出來……」
「小丫頭……」魔舞冷脆的聲音忽然變得森寒起來,「……別不識好歹!本來我還想傳你黑暗,看來你不屑啊,那就算了!」
而狼神也憤恨地道。
「我狼神在眾神之中,也是排在前幾位,怎麼會選中了你這麼一個守護者!」
兩神出奇地統一了戰線。
玲瓏冷笑道。
「既然如此你何不再去尋找別人?你們選中我無非是為了自己的爭鬥!」
「你竟然辱沒神?你將要受到懲罰……假若守護者可以隨便選的話,我立刻就會選下一個。本來……」
「本來你也想傳給我些法術,可是看到我如此不敬也就不再傳我了……」玲瓏替他說出來。
「你錯了,我這是贈予你,到一定的時候我想收就收回來……」
「我不需要別人的東西,更不需要神的東西!」玲瓏再次生硬地道。
兩位神沒想到會挨撅,做夢都沒想到大千世界的生靈對每一位神都敬畏有加,可偏偏他們選中的守護者卻是個異類,這讓他們心裡十分的不爽,身影晃了兩晃消失了。
「沒有法術你會在這個世上受盡苦頭!」
玲瓏哼了一聲。
「算了吧,只要你們神不搗亂,我會苦盡甘來!」
神的聲音再沒有響起。
玲瓏把自己扔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平靜了一會,很詫異,自己這是怎麼了?剛才說的話不該是平日自己性格說出來的,難道滿月的時間又到了?她默默地算了一下,是的,滿月之夜又快到了,還有一天的時間就是十四。怪不得!
玲瓏歎了口氣,這兩位神真夠小氣的,隨便說說他們這德性!人不說神的胸懷要比人廣闊,從不跟人一般見識嗎?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兩個位置顛倒過來才是。
「小氣鬼!還是神呢!」
玲瓏輕罵出聲,忽想起什麼起身,點了燈,取出面小鏡,解開衣服,看到鏡面上映出自己的胸口果然有個狼頭,還是正面的,兩隻綠瑩瑩的狼眼很是清楚。
她伸手去撫摸,那雙綠瑩瑩的眼睛立刻亮了,嚇得玲瓏趕緊拿開手,狼眼慢慢地黯淡下去。
好端端的我,他們卻非要來佔用,還弄上這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不爽!玲瓏扔掉鏡書,衣服整理好,起身去見玲玥。
經過通告,她走進了玲玥的帳中。
帳內燈光昏暗,幾欲要滅,玲玥正在案上奮筆疾書。玲瓏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面,抱膝看著他,靜靜地等待著。終於,玲玥放下了筆,把寫好的東西折好,叫人送出去,這才目光對上了玲瓏。
「你在調兵遣將?」玲瓏抓過旁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那正是玲玥用過的茶碗。看到玲瓏很隨意地喝下,玲玥的神情似乎緩和了一下。
「……是。」
玲瓏想了想撓撓腦袋,笑道。
「……狼圖騰……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不想給玲玥說什麼狼神選中她做守護者。如果狼神出來配合一下還可信,可她知道狼神是不會出來配合的。
玲玥微怔了一下,緩緩道。
「蒼狼部落的世代信仰狼神,而狼圖騰作為狼神的象徵世代守護著蒼狼部落和大首領。如今狼圖騰視你為主人,蒼狼部落自然是你的了,大首領之位……」
玲玥把每一個字咬的都很重,玲瓏不得不打斷了他。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神又如何?高興的時候管你,不高興的時候你是老幾?我不相神,更不信狼圖騰能保什麼部落平安……」
「你竟敢對神不敬!」玲玥沉聲道。
玲瓏一笑。
「所以,我並不適合做蒼狼部落的大首領。」
玲玥愣住。
玲瓏望著他,認真地道。
「狼圖騰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你還是大首領,我還是玲瓏,什麼都沒改變。」
「為什麼?」玲玥饒有興趣的樣書,「蒼狼部落可是天下三大部落之一,其權其勢其地位,難道你看不在眼裡?」
玲瓏高深莫測地哈哈了一句。
「世間風雲皆是一場空,我只想來去自如沒有任何牽絆,瀟瀟灑灑翱翔於天際。」
「大首領的位置都沒在你的眼裡,看來這世上也不會有什麼人、什麼事能放在你心上了。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
最後這句話玲玥說的非常低微,玲瓏沒聽清楚。
「什麼?」
「……沒什麼。可你覺得這件事會那麼簡單嗎?一年一度的祭祖的儀式必須要以狼圖騰示人,到那時你讓我怎麼辦?」
「還有這種事?」玲瓏很奇怪的口氣。
玲玥的目光有些譏誚。
「看來你是忘了蒼狼部落一年一度的祭祖儀式了,這可是大事啊!」
玲瓏暗呼,該死的記憶!這具身體又給我偷工減料了,這麼重要的信息都沒有告訴我!只是玲玥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似有所指……
「可是我也拿不出狼圖騰。」玲瓏老老實實地道。
「它進入你的身體應該在你的體外留下了印記,這就是狼圖騰真正的護主象徵。」
玲瓏下意識地摀住了胸口,長出口氣。
「是的……我看到了。」
玲玥看到了她的動作有些惡作劇似的道。
「在祭祖的儀式上一定要顯示這個印記給各個首領看的。」
表面上玲瓏面色不紅不白,心裡卻暗罵,這都什麼狗屁規矩!如果長到屁股上呢,也得給人看?她不想談了有關狼圖騰了,起身道。
「這件事還是打完仗再說吧。海族那邊我已經跟她們達成了協議。」說著走了出來,在出賬的時候轉身又道,「如果狼圖騰能還你我是不會要的。」
「我知道。」玲玥面無表情,又加了一句。「巴特不久會來這裡……讓他跟著你吧。」
「……為什麼?」玲瓏停住了腳步。
「我不希望一個不忠於我的人留在我的身邊。即使半點不忠也不可以。」
「……知道了……」玲瓏出帳。
玲玥目光閃爍了幾下,垂下了目光。
十萬大山裡的夜晚並不平靜,到處都有小蟲在低吟、有野鳥在撲騰,青蛙也一片喧嘩。玲瓏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慢慢地走著,心裡越發的煩亂。
「公主!」
轉頭見微走了過來。
「怎麼,還沒睡?」
「我在等公主……」
玲瓏一愣。
「走,到我帳中去說!」
帶著微回到了帳中。
「怎麼回事?」
微過來低聲道。
「高娃已經在那邊動身,正在日夜兼程趕過來。公主你放心好了。」
「那地圖呢?」
微有些為難。
「……高娃沒說……」
玲瓏略怔,罵了一句。
「這個死高娃!她不帶地圖來她來了有什麼用!」
微悄聲問道。
「公主,那樣做會不會太危險?」
「不那樣做根本就殺不了她……」
「可是聽人說她有饕餮神物保護著,外人根本不能加害……」
「我還有狼神護著呢!」玲瓏隨口道。
「狼神?」微對狼圖騰進入玲瓏的身體並不知情。
「啊,我的意思是不要相信那些。微,太晚了,你回去睡吧。」玲瓏隨口道,心思飄到了別處。
「……公主,微留下陪你吧。」
「……不用了。」玲瓏才回過神來。
「…目光有些失望,轉身走了。
玲瓏自然知道微的心意,只是……睡覺!她和衣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