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被派遣出去進行攻擊的小部隊中,有的是完整地返回了,有的卻運氣不好,遇上了瑞恩斯坦公爵的巡邏隊。還有一些不知道該怎麼評價的,則是莫名其妙地迷路了。還好,他們在餓死以前,還是回到了南邊。
因為新兵很多,所以每隊只有一次的機會。如果這次偷懶了,那麼下次在戰場上面對面地廝殺,就沒有現在可以得到的經驗了。所以大家倒也比較配合,要去進攻就是真的進攻,而不是隨便找個地方睡覺混時間。
這可以算是軍隊在離開訓練營後的後續訓練,一切都井井有條地進行著。韋林開了個頭,關注了一下前面幾次,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修正的地方,然後基本上就是甩手不管了。
雖然他是在前線,但是基本上他是單獨的一個軍營。那些挑選出來保護他的士兵都聚集在這裡,另外因為現在是等敵人的破綻,並非是在戰鬥中,所以還可以讓僕人們待在軍營裡。
有人伺候的日子和自己動手是完全不一樣的,讓訓練有素的僕人伺候也是和讓笨手笨腳的扈從伺候不一樣。
韋林的大帳篷以及附屬的周圍小帳篷裡面,住著他的僕人與侍女。除了是在帳篷裡以外,其他地方倒和在城堡裡差不多了。
當然飲食要稍微差一點,但是也不會太差,至少新鮮的肉食與蔬菜還是可以保證的。那種為了誇耀富裕而打腫臉充胖子的做法,一向是韋林所鄙視的。
如果某種食材真地值得千里迢迢地運過來,那倒也可以在宴會上嚇唬一下鄉巴佬們。畢竟用這樣的方式的確顯露了家族的實力,進而影響到別人的態度,也並非全部是爭個虛名。
而假如某樣食材只是比較稀少。就被認為是不得了地東西,實際在營養及美味方面都不值一提,那麼韋林是堅決不會買賬的。
所以韋林對於一些比較家常的菜餚,並不反感,他並非一定要擺滿整張桌子地山珍海味才能夠下筷。只要做得好。無論是臘腸還是紅燒肉,都是美味佳餚。
他的軍營就安排在了一處高地上,前面是其他地軍營。還有城堡,安全方面是沒有問題的。韋林還經常到各處軍營巡視。讓大家都知道,自己也是在前線和他們同甘共苦。
當然閒暇時間,韋林也會去打打獵、踏踏青的,這裡的日子顯得很平淡。如果不是在軍營中,左右都是枕戈待旦的戰士,那麼韋林根本就不會想起自己是在前線。
每天都有來自前線的消息直接送給韋林,每當出擊的戰士又摧毀了一個哨塔,韋林就會在地圖上做標記。
通過不同顏色的記號可以看出來。在一開始地時候,瑞恩斯坦公爵還在哨塔被摧毀後,盡量修建起新的哨塔。以保持邊境地區的警戒線。
但是後來他發現了,這樣地方法效果很糟糕。因為修建新的哨塔最好的地方當然就是在原址,那裡附近的樹木都是砍伐過了的。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就必須先將廢墟清理乾淨,然後再建立哨塔,派遣人員。
這是需要耗費時間的,在此過程中,韋林的小部隊可以隨時前來襲擊。如果保護工人地士兵少了。那麼馬上就會被殺散。若是出動許多士兵去保護地話。那又會增加消耗。
並且及時哨塔能夠安然建立起來,等到隊伍一退。只剩下幾個人在哨塔上的時候。遇上了韋林前來地小部隊,照樣是被摧毀的結局。
所以後來瑞恩斯坦公爵不再修復已經被摧毀的結局,也不再安排正規士兵去守哨塔了。他只是用民兵待在上面,即使這樣,損失起來也讓他心疼。只不過他不希望自己的領地就這樣毫無遮掩地展露在未來的面前,至少他希望這個時間要拖得長一點。
正因為如此,當韋林得到消息,說是已經全部摧毀了邊境上的瑞恩斯坦公爵的哨塔,也沒有太高興。因為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端而已。
從此以後,自己的斥候可以輕易地進入瑞恩斯坦公爵的控制區,一直到達他的那些城堡下面。當然還是不能夠太過於深入的,但是隨時保持監視狀態,有什麼風吹草動的馬上回報,還是可以做到的。
韋林就等著那些地方出點什麼事情了,因此斥候們任務繁重。他們需要監視著前線的那些城堡駐軍情況,比如從煙囪冒出的煙霧時間,來推斷廚師用了多長時間烤麵包和餅。進而計算出每天有多少食物供應,就可以大致知道城堡中有多少兵力。還有運送補給的車隊多少時間來一次,什麼規模,多少護送的軍隊等等。
另外還可以埋伏起來,用望遠鏡遠遠地看補給車隊中,送的有多少活物,多少葷腥。往城堡裡送醃肉臘腸多的,那就肯定是裡面高級點的兵種多。比如劍士之類的,當然不可能和長矛手一樣,每天就是啃乾麵餅。
即使是騎士,也不可能每天都有新鮮的食物。若是有活物送過去的,那就是其中必然有人身份相當高貴。如果在前線的某些城堡,還會時不時地出門去打獵,那就可能是附庸於瑞恩斯坦公爵的領主了。
因為現在韋林的軍隊幾乎就在眼前,前線的城堡是不會願意經常有人出入的,少吃點新鮮食物又不會死的,有這個派頭或者說是習慣的,當然就是領主們了。
現在瑞恩斯坦公爵派了許多心腹作為監軍,要是那領主還這樣囂張的,應該就是實力頗大,至少不是那監軍可以壓制住的,可以考慮就此設計。
雙方的斥候相互也有戰鬥,主要就是在瑞恩斯坦公爵最前方的城堡一線。如果韋林地斥候想要繼續深入。那麼就會遭遇到非常猛烈的打擊。但是如果瑞恩斯坦公爵想要將韋林的斥候壓制回自己的地盤,那也是沒有指望的。
所以說起來,在這方面還是韋林佔了點上風。他地斥候可以經常抵近到瑞恩斯坦公爵的城堡前,反正就是那樣待著,有人驅逐了就跑。等人回城堡了就又回來。如果城堡裡的人在追趕地時候稍微跑遠了點,又有被伏擊的危險。
因此到了後來,瑞恩斯坦公爵地城堡裡。已經懶得去驅逐這些傢伙了。只有在他們實在靠得太近的時候才意思一下,若是韋林的斥候從其他的地方繞過去。那是決計不管的。
而韋林的斥候也似乎和他們有有默契,就是遠遠地在城堡外面記錄數據。天亮的時候來,黃昏的時候就走,比上班還要準時。本來他們是有機會繞過去地,現在也沒有那樣做了。不單是因為那樣做會遭到更強烈的抵抗,還是因為即使靠後面的城堡有點什麼破綻,韋林也不敢隨意進軍。
在這種條件下,最好還是不要玩什麼蛙跳戰術。小心謹慎才能夠立於不敗之地。若是孤軍深入了,瑞恩斯坦公爵在兩邊地城堡派兵一夾,自己的軍隊就完蛋了。還是一線平推過去保險。雖然不會很華麗。
這天,韋林在考慮著如何對付哈伯爾尼亞人的問題,雖然現在都沒有消滅瑞恩斯坦叛軍,但是一定要想長遠一點。為了今後的長治久安,統一整個卡耳塔,自然要包括哈伯爾尼亞這一部分。否則的話,如果王國一時衰弱,北方的哈伯爾尼亞人又趁火打劫。那說不定感冒就要變成肺炎了。
哈伯爾尼亞麻煩的地方就在於它是可以自給自足的。人民窮是窮了一點,但是卻困不死。否則地話。只要對他們禁運糧食,說不定就能夠讓他們屈服了。
但是韋林想起了華萊士,他在哈伯爾尼亞搞地那些改革,的確可以讓哈伯爾尼亞更加強大,不過這其中也有空子可鑽。根據那些與巴雷特家族交好地酋長們透露,華萊士並沒有考慮到哈伯爾尼亞的實際情況,而是想著全盤照搬卡耳塔的體制。
這聽起來當然沒有錯,但是韋林知道,明明哈伯爾尼亞和卡耳塔就是兩種不同的情況。如果只是死板地抄襲,那一定會出問題的。
比如說哈伯爾尼亞民智未開,對於他們來講,頭頂上是酋長或者領主,似乎沒有多少區別。當然華萊士可以借助這個機會,來將酋長們更好地掌握在手中,但是在他之後呢,誰又有這麼大的實力和威望?
如果卡耳塔也是衰弱的,那麼華萊士在快速地掌握了絕對權力後,就可以揮軍南下。可惜目前卡耳塔就快統一了,而哈伯爾尼亞人那邊還沒有能夠恢復元氣。
先前華萊士為了得到真正的統治權,清理了一些酋長的反對勢力。這也導致了他們在可以預計的一段時間內,無法再次發動戰爭。等到他們那邊恢復了,卡耳塔也應該是統一了,他們照樣沒有機會。
並且最關鍵的是,韋林比華萊士年輕。在華萊士死後,說不定哈伯爾尼亞又要恢復到原來的樣子,而卡耳塔卻應該正是如日中天。那個時候,就是韋林考慮要不要發動戰爭的問題了。
華萊士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想到在時機成熟前,這樣逆天的舉動根本就無法成功。一個英雄無論多麼偉大,他也無法無視整個時代的影響。
當然也許華萊士想過了這樣的問題,但是他認為自己在死前,也許哈伯爾尼亞可以出現能夠繼承自己意志的人物。如果他不做,那就永遠不會成功。如果做了,說不定真會有這樣的人。要是連續出個兩三位這樣的人,不需要開疆拓土,只要能夠讓哈伯爾尼亞人瞭解並且接受華萊士的一些理念,那麼哈伯爾尼亞的崛起,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韋林還有些惋惜,在他看來,華萊士和瑞恩斯坦這一類的人,都是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自己雖然與他們為敵,但是卻是借助了穿越者的力量。
如果不是祖先留下的家當足夠豐厚,自己說不定就是第一批在戰爭中消亡的貴族。要是沒有遇上這樣的亂世,那麼自己也應該不會想到造反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發明」幾樣小東西,最後以「麥芽糖韋林」的名聲,被後世的小蘿莉們懷念。
「爵爺。」外面的扈從走了進來,低聲道,「有隊斥候回來了,說是有緊急情況。」韋林迷惑不解地透過帳篷上面的天窗看了看太陽,沒錯啊,現在才上午呢。按照正常情況,斥候應該是早出晚歸的,現在就回來了,的確應該是有了不得的大事。
斥候進來了,他那年輕的臉上滿是汗水。但是匆匆地行禮以後,就一臉興奮地嚷嚷道:「爵爺,我們發現那城堡的人突然撤退了。應該是在昨天晚上,我們昨天在撤退的時候還沒有異常,今天一大早卻發現那城堡空了。」
雖然在禮數上有一點點問題,但是至少把事情說清楚了。韋林問道:「已經確認了嗎?有沒有抵近偵察?」
那斥候回答道:「那城堡的北面城門是打開的,我帶人進去看了。大概搜索了一下,沒有發現異常。因為人手不足又擔心有埋伏,所以就退回來了。」
這一點韋林倒沒有怪他,明知道情況詭異,當然就應該馬上回來稟報了。至於是不是需要更多的人去搜查,那是主將的事情。
但是韋林弄不明白,瑞恩斯坦公爵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他是想玩卡耳塔版本的空城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