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 第五集 卡耳塔之主 第一百零三章 清掃
    韋林終於到了前線,和他一起到達的,是攻城器械隊伍。其中包括了火炮與傳統的投石機等器械,雖然現在已經可以使用火炮了,但是在穩定性上還是讓人不敢放心。由於冶金方面的問題,射程也不能夠保證,所以火炮與投石機還是要配合使用。

    韋林沒有進城堡,而是直接進了一個軍營。現在前線的城堡間,建立起了些新的軍營起來。正在準備前進的軍隊,就等待在其間。

    平時他們也就是訓練,還有巡邏。因為人手充足,所以把邊境防守得水洩不通。瑞恩斯坦公爵那邊派來的斥候,基本上都在邊境上碰壁了。

    同時他們還組成了多兵種的隊伍,開始拔除邊境上的敵人哨所。那些哨所其實就是起到的烽火台的作用,現在不進攻的時候覺得無所謂,但是一旦有所動作,敵人就可以得到預警的時間。反正現在大軍雲集,閒著也是閒著。所以派人輪流去摧毀哨塔,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一支小部隊在森林中穿行,他們包括了騎兵、弓弩手和長矛手、劍士。這裡的樹木有些稀疏,所以騎兵可以放心大膽地在其中奔馳。

    輕騎兵們在周圍來回奔跑著,不時地停下來仔細觀察。一名騎兵看起來像是隊長,帶著步兵走在中間。突然一名騎兵策馬回來道:「大人,前面是哨塔廢墟,需要過去嗎?」

    那隊長點了點頭到:「也好,大家過去休息下。」步兵們一齊出了口氣,突然覺得有精神了些。跑回來的那騎兵慢慢策馬而行,在前面引路。

    沒過多遠,就看見了面前的空地,從地上殘留的樹根可以看出來。這是人物製造出來的空地。在前面遠一點的地方,是一個小山丘。從這裡到小山丘因為沒有樹木,所以視線良好,而小山丘後面的樹木並未砍伐,明顯就是針對這邊地。

    事實上,在那小山丘上也的確有座哨塔,只不過是已經被燒燬的了。原先四根粗大的木樁。只剩下了兩根,還只是剩下約一人多高而已。其他的部分全部都被燒掉了,堆積在了那裡,黑乎乎的一大片都是。

    隊長瞇著眼睛看了看,對那騎兵說道:「在山丘上佈置暗哨,其他人就地休息。」那騎兵領命而去,策馬跑到了小山丘下面。他也先是仰著頭看了一下,才跳下馬來。這騎兵拔出匕首插在地上,再將馬的韁繩綁在了匕首地柄上,這就算是拴好馬了。

    這名騎兵又從馬的鞍袋裡面摸出了一張小弩。抓了幾支箭矢才向上爬。他在哨塔的廢墟後面找了個地方,既可以監視到前面相當大一片範圍。又不是引人注目的,然後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那邊的隊長帶著步兵們,就在空地邊緣停了下來。他們摸出隨身帶的水囊和乾糧,開始進食。走了這麼久的路,就看到了哨塔的廢墟。他們需要攻擊的目標,很顯然還在前面。

    大家靠在樹上,或者是坐在樹根上閒聊。但是即使是在喝水吃東西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扔下武器。帶長矛地就將長矛抱在自己的懷中,帶劍地一直都沒有解下劍來,雖然那斜背著的皮帶勒得肩膀生疼。現在坐了下來,他們也就是將劍連鞘放在腿上,也沒有誰是扔到一邊的。

    只是弓弩手要麻煩些,若是弓弦一直都是被繃緊的,那麼這弓弦很快就必須換一根了。所以他們都是處於人群的中間,這樣在遇到襲擊地時候。他們才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

    就是這樣簡單的防衛動作。當初就不知道訓練了多久。對於這些新兵來說,他們是在按照條令來辦地。其實沒有多少警惕心,也就是擺個姿勢而已。

    對此這隊長非常清楚,他冷靜地看著自己的手下。那長矛手雖然是將長矛抱在懷裡而不是扔下,但是他的右手在拿食物的時候粘了油也沒有擦一下。而真正的老兵會一直保持自己拿武器的手是乾淨的,否則在使用的時候打滑或者是別地什麼狀況,就是生死地界限了。

    用劍的稍微好一些,雖然現在韋林軍中並不是按照傳統地方式,因為是自籌裝備,所以按照階級來劃分兵種。但是在決定的時候,多少還是要看看原來的底子。

    那些富裕農民們組成的劍士,多少還是有些家庭裡的傳統,知道如何在戰場上讓自己活得更長一些。他們在加入韋林的軍隊後,掌握新的知識也要快一些。

    一行人各懷心思,在那裡休息著。原先在外的騎兵跑了回來,見到這邊已經在休息了,不需要命令,自己就知道往外邊跑遠點,下馬休息兼做警戒。

    這隊長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了,默不作聲地站了起來收拾東西。自己的手下雖然有些毛病,但只要不是太大的問題,他更樂意在實戰中去教導他們。「但是也許可以建議,我們需要一個在野外休息時的條令了。」對此隊長還沒有決定。

    他知道這些人的問題,因為大家在韋林的手下並不是按照貴族領軍的原則,一層層地決定地位。所以即使是下層士兵,也有那麼點不聽招呼。

    當然強行命令的話,還是有效果,但是也就是做做樣子而已。這麼多年來,大家都習慣了要聽從身份高貴者的指揮,現在突然發現比自己要高上好幾級的長官,出身也不過是個平民多少就有些想法了。

    這個想法有好有壞,就好的而言,就是讓士兵們更願意戰鬥了。因為考核士兵們的晉陞問題更多的是戰功而不是身份,那麼大家就能夠預料到自己的將來。

    當然壞的影響也有,就是士兵們對長官少了些敬畏之心。如果沒有結果嚴格的訓練,以及戰場上長官的良好表現,一般人是鎮不住這些士兵地。

    如果是高強度的戰鬥,這樣是相當危險的。幸虧攻擊哨塔並不是很危險,所以韋林才會讓新兵出來戰鬥。他們最大的敵人。就是瑞恩斯坦公爵的巡邏隊,還有這個森林本身而言。

    大家再次出發,尋找著事先標注出來的目標。在先前,韋林一方已經探出了許多瑞恩斯坦公爵一方的哨塔,但是說不得他們又增加了些,因此一定要小心謹慎。

    這些人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到地圖,但是至少分得出來方向。所以下達命令地時候。也就是說在某某方向,前進多久,就應該是有目標存在。

    那些已經被摧毀的哨塔,也就成為了明顯的標誌。雖然都是被燒掉的,但是留下的廢墟是不一樣的,仔細辨認,總是可以弄清楚其中的區別。

    隊長帶著人繼續向前,在經過那小山丘的時候看了看。根據那燒剩下來的哨塔,確定了自己走的方向沒有錯誤,在更前面一點地地方。應該就是自己的目標了。

    「當心點,放慢速度。我們快到地方了。」隊長這樣說著,提醒騎兵們當心。他們服從了命令,把更多地精力拿來搜尋目標。

    筆直地前進了一段距離後,騎兵跑了回來。他的速度相當慢,還不停地揮手吸引這邊的注意。隊長舉起了手。身邊的步兵全部停了下來,他們知道,應該就是這裡了。

    那騎兵嫌這馬步敢快跑。否則馬蹄聲太大了,所以乾脆跳下馬來直接向這邊跑,小聲對著隊長說道:「就在前面,我看到了。敵人沒有發現我,我看到了哨塔的一角後就停了下來。」

    隊長點了點頭,做了個手勢,身後地一名步兵立刻將自己的長矛高高舉起,然後不停地劃圈。這個動作就表示集結。那些在周圍的騎兵看到後就知道回來了。

    當然作為斥候地他們不可能一直讓本隊保持在自己的視線中。但是在這樣的森林裡,他們不會跑太遠。而是奔出一段距離後就返回。不但是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新的命令,也是防止敵人鑽了空子。

    所以沒過多久,輕騎兵們就全部聚集過來了。在這段時間裡,雖然隊伍沒有移動位置,但是他們已經在做準備了。如何進行戰前準備,那是有條令的。

    長矛手從地上抓了把泥土擦擦手,然後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乾淨了。又用自己的衣服角裹住矛桿,來回擦了幾次。這樣去了油膩水漬,握起矛來才使得上勁。

    劍士們的鎧甲和盾牌先前一直都是背在背上地,那樣更省力。現在也解了下來,相互幫忙著穿上了鎧甲。他們將盾牌背面地皮帶捆在了手臂上,拔出劍來看了看鋒刃才入鞘。又將維繫著重量的皮帶調節了一下,讓自己感覺更舒服一點。

    弓弩手們忙著將弦上好,弩手用小絞盤將弦吱吱嘎嘎地拉開了,弓箭手也在用手指撥弄著弓弦,想要調節到一個比較合適地鬆緊度。當然他們也沒有忘記將箭囊放好,有的喜歡斜背在背上,箭羽露出在右肩上。有的人卻喜歡是掛在鬆垮垮的腰帶上,這樣手向腰後側一摸就是了。

    在隊長吩咐了幾句後,騎兵們又散開了。他們的使命就是防止哨塔上面的人逃脫,也是防止敵人的巡邏隊突然出現在面前。

    「跟我來。」隊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馬拴在旁邊的樹上,劍還在鞘中,他手中拿著的是已經張開的小弩。

    大家跟在他的身後,藉著樹木的掩護,慢慢地向前移動。走了一段路後,就看到了哨塔。這是一個標準樣式的哨塔,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地方。誰都不指望他能夠擋住敵人,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在自己被摧毀前,發出信號而已。

    在那哨塔前面,照樣是人工製造出來的空地。因為樹木稀疏,大家還沒有到空地,就被發現了。那哨塔上的士兵立刻就是將箭射了過來,同時還在大叫大嚷。或者是先大叫大嚷,然後才放箭的。

    因為這邊很清楚地看到了那邊放箭的過程,大家都躲了起來。只有幾名劍士高舉盾牌站在外面,他們是吸引火力的,連面甲都沒有放下來。

    果然,這樣一個明顯的目標,如此濃烈的挑釁意味,使得哨塔上面的兩張弓都對著站在下面的劍士射擊。

    韋林的劍士穩穩地站住了,眼睛從盾牌的上面露出來,死死地盯著哨塔上面。在弓箭離手的一瞬間,他們將盾牌舉了一下,剛好擋住自己的臉,同時大聲喊道:「放!」

    在兩邊的樹木後立刻轉出了弓箭手,他們略微瞄了一下就放箭了。一支箭矢似乎擊中了目標,上面有人慘叫一聲,然後低下身體大聲詛咒著。哨塔上面的另外一名弓箭手雖然沒有受傷,但是也很明智地躲在了護板後面。

    然後他匆匆地給自己手中的弓搭上箭,拉了個半滿後,突然起身,向下面就射。按照正常情況,他應該是放箭以後,就馬上蹲下的。

    但是兩支弩箭同時擊中了他,一支在脖子下面,靠近心臟,另一支是直接釘在了臉上。他甚至都感覺到自己能夠聽到鼻樑骨碎裂的聲音,然後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那最後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下面幾個拿弩的傢伙,又躲回了樹後面。

    「交替掩護,衝過去!衝過去!」隊長大聲喊叫起來,他已經看到了那哨塔上面開始升起了濃煙。那當然不是失火了,而是烽火已經點燃。雖然不知道最近的巡邏隊在那裡,但是他不想浪費時間。

    其實就是一場小型的攻城練習,只是在強度上要小許多。使用騎兵切斷內外聯繫,遠程打擊壓制城頭兵力,然後肉搏兵種上前攻擊,正是中規中矩的攻城方式。雖然有許多變種,但是萬變不離其宗,總是差不多的。

    韋林現在的軍隊中,新兵的數量實在是有些多。雖然原先的新兵成長起來了一些,但是因為有損失,也就不斷地有新兵加入進來,他們的戰鬥力實在是有些問題。

    如果只是封鎖邊境,他們依托城堡和軍營,應該也是能夠比其他領主的普通士兵強些。但是現在韋林是準備主動進攻了,那麼就非得進行訓練不可。在戰鬥中進行訓練,是最能夠讓人迅速成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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