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縱橫 第一卷 從龍穴到王城 第十八章 越獄
    「醒醒!快醒醒!」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來,聲音低沉而急切,聽起來卻那麼的熟悉。艾倫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他什麼也沒看見,因為四週一片黑暗。胸前一陣劇烈的疼痛,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到了一樣,艾倫下意識地呻吟了一聲:「啊!」他想伸手去摸一摸胸前的傷口,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軟綿綿的無法動彈。

    一個容器一樣的東西放到了他的口邊,艾倫下意識地張開了嘴。他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液體流出來,流到了他的嘴裡。艾倫艱難地吞嚥了一下,那股清涼就順著喉嚨流到了身體裡。清涼的感覺所到之處,就像是被春風吹拂過的大地鑽出了青青的草芽一樣,力量在艾倫的身體裡也一點一點地湧現了出來,並且開始慢慢地匯合。

    艾倫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他終於看見了一個戴著一頂帽子的人在面前忙碌,在那頂帽子上面還插著一根漂亮的羽毛。「阿梅!」艾倫忍不住低聲喊了一句。那個帶帽子的人回過頭來,果然是女精靈阿梅莉婭。她笑了一下說:「你終於醒了!我們得快點了!」說然又轉過身去忙碌起來。

    艾倫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音,他微一思索,知道了阿梅正在試圖鋸開套在他腳踝上的腳鐐。知覺慢慢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感覺到自己被鎖在一個黑暗潮濕的狹小空間裡,雙手和雙腳都被巨大的鐵鏈拴住,腰間也有一根巨大的鐵鏈,似乎還連到了牆上。「原來他們把我關到死囚牢裡面來了!」艾倫不禁一陣苦笑。

    「阿梅!你怎麼會在這裡?」雖然連說話都顯得吃力,艾倫還是忍不住發問。阿梅頭也不回,繼續用一把銼刀去試圖鋸開艾倫腳上的鐐銬,一邊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了。我一身的冷汗,像是做了什麼噩夢一樣。當時我覺得身上冷極了,彷彿掉進了一個冰窟窿裡。突然我心裡聽到了你的聲音!雖然我沒有聽清楚你在講什麼,但是我能肯定是你的聲音。我覺得肯定是你出了什麼事,於是就叫上卡洛加他們出來找你。等我們來到王宮附近時,我清楚地感覺到了你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地消失,那種恐怖的感覺讓我覺得很惶恐,幾乎連站穩都很困難。」

    「我們幾個悄悄溜進了王宮,我知道我的感覺在指引我們的方向,於是就領著他們來到了一個廣場前面。廣場上很多人來來往往,還有幾個人在爭論。不過我們身上穿著精靈披風,因此沒有人能夠發現我們。當時我的心臟跳得很快,一種極度的恐懼包圍著我,難受極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一定是在這裡出事了。我們偷偷地四處查看,卻沒能找到你。於是我就悄悄地潛伏到那些人附近去偷聽他們講話。那些人很強,甚至還有一個聖域騎士在那裡,所以我也不敢靠得太近。」

    「我聽到一個身穿黃金鎧甲的人在說,『陛下,我們不能就這樣處死他!首先王后陛下的死是否與他有關!這件事情還需要徹底的清查才能下結論。就算他有罪,也應該經過法庭的審判才能定罪。所以我們不能這麼隨隨便便的就判他死刑。』」

    艾倫知道她說的是斯加洛特帝國皇家神聖騎士團的副團長凱文,他想坐起身來,可是稍一用力,就牽動胸前的傷口發出劇烈的疼痛,差點讓他暈了過去。

    阿梅繼續說:「旁邊一個瘦瘦的老人好像不同意那個鎧甲騎士的話,他說,『陛下,老臣相信就是他就是兇手,即使不是他親自下手,起碼也逃脫不了干係。』他轉過頭來對那個鎧甲騎士說,『難道他剛才擊中弗雷德的那個黑暗魔法,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他是一個黑暗魔法師,就是他對王后下了詛咒!這麼明顯的事情,就是瞎子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艾倫心中一沉,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他當時用幻影術騙過弗雷德,又用雷電枷鎖吸引他用自身鬥氣全力對抗魔法攻擊,這才使得他成功地用心靈衝擊刺穿了弗雷德身上的黃金鬥氣凝成的戰甲,讓他受了傷。這一招間接學自於他在龍穴中與那個龍魂的搏鬥,畢竟想要突破聖域騎士的鬥氣防禦,只有黑暗魔法才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沒想到這樣一來,反而被別人坐實了他是一個黑暗法師,從而將王后被詛咒的事實栽贓到了他的身上。這樣的移花接木,倒是他沒有考慮到的。

    阿梅接著說:「那個鎧甲騎士哼了一聲說,『總管大人,王后陛下是被亡靈魔法詛咒的,不是黑暗魔法。』這時候我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那個王后大概就是露茜的母親了。一定是王后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死亡,而他們都認為王后的死跟你有關。他們想抓住你,而你卻不願意被別人恣意誣陷,於是就跟他們打起來了。說不定你還跟那個聖域騎士打了一場,不然其他的人想傷你也沒那麼容易!」

    艾倫暗地裡佩服阿梅莉婭的推理能力,他輕輕點頭說:「你猜得完全正確。他們來抓我,說我害死了王后。我是清白的,自然不願意束手就擒。我成功地引開了他們,然後潛入到國王的寢宮,打算親自去調查一下事情的真相,沒想到卻被發現了。當那個聖域騎士開始感到開始攻擊我的時候,我就知道無法逃脫了。於是我要求與那個聖域騎士決鬥,他答應了。聖域騎士的確是強大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雖然我用欺騙的方式躲過了他的第一、二次攻擊,並且用魔法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是我剛出手擊中他,他凌厲的反擊一下子就將我打成了重傷。其實他沒有盡全力,否則我早死了。」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艾倫不得不停下來大口地喘息。

    阿梅莉婭說:「艾倫,我真佩服你的勇氣,居然敢跟一個聖域騎士去決鬥。我在那裡偷聽的時候,離得那麼遠,我都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威勢,壓迫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而你不但要正面面對他的攻擊,居然還能打中他!這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艾倫勉強笑了笑說:「阿梅,聖域騎士並非不能戰勝,只不過我們現在還沒有足夠強大,也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罷了。哼!也許下一次,我就不會輸得這麼慘。」他頓了一頓說:「他們還說了些什麼?」

    阿梅莉婭回想了一下,繼續說:「那個總管說,『黑暗和亡靈,本就是一路貨色。再說,他今天試圖刺殺國王陛下,這可是我們所有的人親眼看到的!你一再替他辯護,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

    這時阿梅成功地鋸開了艾倫左腳上套著的鐐銬,她輕巧地跨過艾倫的身體,蹲到右邊開始鋸艾倫右腳上的鐐銬。艾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坐起身來。儘管動作很慢,胸前的傷口仍然受到牽連,痛得艾倫一陣眩暈,幾乎就要昏死過去。他勉強抬起右手,輕輕摸了摸胸前的傷口,那是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就在心臟的位置上。傷口被一層粘粘的東西覆蓋著,有一股草藥的清香。

    阿梅接著說:「那個鎧甲騎士生氣了,騰地站起來說,『總管大人,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凱文amp;#8226;布蘭登對國王陛下的忠誠天地可鑒,又會有什麼目的了?不客氣地講,要是那小子真想殺死國王陛下,在弗雷德趕到之前國王陛下早就沒命了。退一步說,就是那個雷電枷鎖,要是打在所有人的頭上,現在我們這些人還能站著喘氣的,又能剩下幾個?』」

    聽到凱文替自己辯解,艾倫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這個副團長倒是挺有意思的!」他在心裡對自己說。他掏出一個乳白色的瓶子,將裡面的藥劑全部喝了下去,隨後放好空瓶子,接著問:「後來呢?」

    阿梅繼續說:「那個傑克哼了一聲說,『副團長先生!你知不知道艾倫amp;#8226;埃利根是敵國總督的兒子?他是我們斯加洛特帝國的敵人!』那個鎧甲騎士還想說什麼,一個高高瘦瘦的人站起來說,『好了,好了,你們不要爭了!』他又問那個一直沒有講話的聖域騎士:『弗雷德,你怎麼看?』那個弗雷德說:『陛下,我認為最重要的是找到相應的證據。如果真是他對王后陛下下了毒手,我們當然不能放過了他。但要是兇手果真是另有其人,而我們卻先把他處死了,傳出去會有損陛下的聲譽。』

    艾倫聽到這裡笑了,一邊笑一邊咳嗽,累得她不停的喘息。「這個弗雷德倒是老奸巨滑,誰也不得罪!」

    阿梅莉婭也笑了,她繼續說:「那個國王就說:『好吧,既然這樣,就先把他關起來,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說。傑克,你安排一下吧。另外找個醫生去給他治治傷,別讓他那麼快就死了。』說完他就走進了那個宮殿。那個傑克叫過一個人來說:『你去監獄那邊看看。』」

    我高興極了,招呼卡洛加他們緊緊地跟著那個人,來到了這座監獄外面。外面的守衛很多,我才也許是因為你而特別加派了人手吧。我們搞不清楚裡面的情況,也不知道你被關在監獄的什麼地方,所以只好在外面潛伏著等待機會。」

    艾倫微微一笑說:「那你是怎麼進來的呢?」阿梅輕輕一笑,轉過頭來說:「我是精靈族長的女兒,自然有一些別人不會的本領。」她的聲音裡透著精靈固有的驕傲。「我們一直等在外面,那個人進去了不多一會兒又出來了,我們就就悄悄地跟著他,等他走遠之後突然打暈了他。換上他的衣服,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艾倫心裡不信,笑著說:「莫非那個人長得跟你一模一樣,守門的人都看不出來?」阿梅調皮地一笑說:「你猜對了一半。不是他長得跟我一模一樣,而是那個時候我長得跟他一模一樣。」艾倫恍然大悟說:「啊!我明白了。原來你會精靈的變形魔法!」阿梅莉婭驕傲地笑了一下,回過身去繼續鋸那個腳鐐,一面說:「是啊!我就這麼進來了。不過你怎麼知道精靈的變形魔法的?」艾倫笑笑說:「我在一本講述精靈的魔法書裡讀到過。」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同時有隱約的亮光射了過來。阿梅莉婭霍地站起來,急切地說:「糟了!有人來了!」她迅速貼著牆角站好,拉過背後的精靈披風蓋在身前,隱去了身形。艾倫也重新躺在地上,微睜著眼睛注視著鐵柵欄外面的牢門。他小心地將脫去了束縛的左腳藏在了右腳下面。

    鐵柵欄外面的牢門「吱溜」一聲打開了,一個一個獄卒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穿著黑色長袍的人。艾倫心中一驚,進來的人赫然就是那個指揮襲擊精靈村的黑袍法師。

    「你不是說傑克總管派來的人在這裡嗎?怎麼沒有人呢?」那個黑袍法師說。前頭那個人點頭哈腰地說:「大人,剛才總管大人派來的人的確在這裡,現在不知道怎麼不見了。也許是走了?」黑袍法師不耐煩地哼了一聲說:「算了,你出去吧,我要單獨問一問這個犯人。」那個獄卒遲疑著說:「大人,審問犯人需要傑克總管大人那裡的手續,不知道您……」

    黑袍法師回身瞪了他一眼,順手搶過他手上的油燈說:「什麼?我只不過是問幾句話,難道也要出示什麼手續嗎?出去!」那個獄卒眼見得罪不起,於是陪著小心地離開了,順手帶上了牢房的門。

    「年輕人!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吧!」黑袍法師將手中的油燈放在外面的桌子上,衝著躺在地上的艾倫說。隔著兒臂粗細的鐵柵欄,黑袍法師顯得很輕鬆。「如果你不想我立刻燒死你的話,就不要再裝蒜了。」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艾倫,黑袍法師補了一句。

    艾倫知道騙不過他,乾脆睜開了眼睛,跟著慢慢地坐起身來,漠然地看著他。黑袍法師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他說:「真是羨慕啊!要是我自己被聖域騎士擊倒的話,就算現在還活著,也是連一個小指頭都動彈不了的。可是你居然能夠坐起身來了,實在是不簡單啊!」

    艾倫剛才吞下去的藥劑開始作用,體內的魔法力量開始迅速地聚集起來。他擔心被那個黑袍法師看出破綻,極力控制住體內的魔法波動,胸口不住地起伏。從外表看,似乎是剛才坐起來已經用盡了他全身的力量。

    「據我所知,埃利根家族裡並沒有專門從事魔法研究的人,埃利根侯爵的手下雖然有那麼些個魔法師,但是真正能夠稱得上大魔法師的,卻連半個都沒有。告訴我,你是跟誰學習魔法的?」黑袍法師的聲音低沉而嚴厲,眼神中也透出一股惡狠狠的神色來。

    艾倫瞥了他一眼,乾脆又閉上了眼睛。他集中精力引導體內的魔法力量,希望能夠早一些恢復戰鬥力,然而重傷之餘強行恢復魔力確實顯得勉為其難,儘管有耶薩老師親自配製的恢復藥劑,也不可能那麼的迅速。艾倫現在不過能勉強控制住體內的力量不至於胡亂地左衝右突,想要引導它們有規律地運行,則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還有!你是怎麼碰到露茜公主的?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精靈村,壞了我的大事?」看到艾倫理也不理的樣子,黑袍法師有點氣急敗壞。「你不回答也不要緊,我有的是辦法來整治你。」說完伸手一彈,一朵黑色的火花從他的指尖飛出來,落到了艾倫的身上。黑色的火焰在艾倫的身上滋滋地燃燒著,一股焦臭的味道迅速在空氣中散發開來。艾倫咬著牙忍受著黑暗之火的灼燒,那種直入靈魂深處的痛苦能讓人的意志在瞬間崩潰。

    「看不出來你還挺能忍的!好吧,我就不跟你囉嗦了。」黑袍法師一揮手,一根黑色的絲線纏到了艾倫的頭上。艾倫只覺得額頭一痛,那根絲線的頭像一根針一樣的鑽了進去。黑袍法師掏出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放到桌上,然後將將那根絲線產道一個凸起的位置。他又拿出一個透明的瓶子放到那個東西的下面,看樣子像是要從艾倫的腦袋裡提煉出點什麼東西來。

    黑袍法師一邊擺弄那個東西,一邊說:「你不說,我也能知道你腦袋裡的所有秘密。看見這個東西了嗎?這是一個靈魂搜集器。現在只要我完成一個咒語,你的靈魂就會被它一點一點地從你的腦子裡吸出來。到時候我不僅會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並且能夠通過它得到你關於魔法的所有東西。毀滅一個年輕的天才魔法師,還真是有些捨不得啊!哈哈哈哈!」說到這裡,黑袍法師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艾倫一面要對抗還在身上灼燒的黑暗火焰,一面要集中精力保持頭腦的清醒。侵入它大腦的那根絲線已經分散成無數根觸角,像一張網一樣準備捕捉他腦子裡的靈魂印記。這時,艾倫看到牆角上一個黑影動了一下,他立刻喊了一聲:「等一等!現在還不是時候!」黑影立刻不動了,艾倫這才鬆了一口氣。

    黑袍法師嘿嘿笑了兩聲說:「還不是時候?這麼說,你是準備說點什麼了?」艾倫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說:「我可以告訴你有關我的所有事情,但是在這之前,我也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黑袍法師搖搖頭說:「年輕人,現在好像有點晚了!」艾倫說:「你想搜集我的靈魂,無非是想知道空間魔法的秘密。那麼想必你也清楚,一個空間魔法師的靈魂不是那麼好搜集的。如果你一定要毀滅我,我當然無法反抗。但是我臨死前可以讓我的靈魂徹底的毀滅,這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那麼你費盡心機要搜集的東西,也不過是空歡喜一場罷了。」

    黑袍法師知道艾倫說的是真的,他來回走了幾步,氣急敗壞地說:「好!算你厲害!你要問什麼?」

    艾倫哼了一聲說:「一看你就是沒有誠意的樣子。如果你有誠意的話,為什麼不把我頭上的東西拿開?」

    黑袍法師哼了一聲說:「你想騙我?沒那麼容易。不過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可以考慮讓你好受一點。」說完他吟誦了一個咒語,將還在艾倫身上執著地燃燒的黑暗之火撲滅了。

    艾倫喘息了一下,笑著說:「這還差不多!你這個人本來的魔法等級就很高了,應該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黑袍法師哼了一聲說:「我叫什麼名字無關緊要,你不要再妄圖拖延時間了。」

    艾倫哈哈一笑說:「你害怕了!」

    黑袍法師也是哈哈一笑說:「我怕什麼?你這個傢伙轉眼就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要是我高興的話,說不定把你做成一個魔法傀儡。面對你這樣一個廢物,我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哼!你想知道我的名字,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我叫薩希莫夫amp;#8226;索倫托,這下你滿意了吧!」

    艾倫哈哈大笑,劇烈的疼痛讓他不停地咳嗽。他好容易緩過勁來說:「薩希莫夫,這名字可真不怎麼樣。我小的時候家裡有一隻賴皮狗,它的名字就叫薩希莫夫。」

    黑袍法師薩希莫夫聽到艾倫將他比作賴皮狗,頓時怒不可遏!他猛地衝到柵欄面前,咆哮著說:「你這個該死的混蛋!死到臨頭了還敢在我面前耍嘴皮子!我這就叫你好看!」說完雙手扣成一個奇怪的手勢,開始吟誦一個晦澀的魔法咒語。

    牆邊的影子又動了,艾倫大喊一聲說:「慢著!我還沒說動手呢,你怎麼這麼著急啊!」

    薩希莫夫不為所動,繼續吟誦那個咒語。桌子上那個靈魂搜集器發出了「嗚」一聲,開始了緩緩的轉動。艾倫忍住從額頭上傳來的劇烈刺痛說:「難道你不想知道,一個空間魔法師的隨身儲藏室裡,都有些什麼東西嗎?」

    果然薩希莫夫停住了吟誦,他在精靈村與艾倫交手的時候見識過艾倫拿著魔法卷軸不當數的亂扔,對於這小子身上到底藏了些什麼魔法寶貝的確是非常地有好奇心。艾倫伸手掏出一個戒指往外一扔,卻故意扔在了鐵柵欄裡面。他有氣無力地說:「知道我在精靈村為什麼能贏嗎?因為我有這個東西。」

    薩希莫夫盯著地上的戒指,眼中射出了貪婪的光芒。他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一個提升火系魔法抗性的戒指。作為一個精通火系魔法的大魔法師,薩希莫夫自然知道這樣一枚戒指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他衝到鐵柵欄邊上蹲下去,將一隻手伸進來去抓地上的戒指。他已經算過了距離,艾倫被身上的鐵鏈限制了行動,不可能衝過來抓住他。況且他重傷之下,也不可能在瞬間發出什麼致命的魔法。

    就在他的手快要接觸到那枚戒指的時候,艾倫突然喊了一聲:「動手!」一個黑影從牆角撲出來,手中銀光一閃,薩希莫夫的一隻手剛剛抓起那枚戒指還來不及縮回去,就被生生地齊腕斬斷了。薩希莫夫慘叫一聲,猛地抽回那只血淋林的胳膊,一跤跌到了地上。

    阿梅莉婭一擊得手,一個箭步跨過去,伸手拉開了旁邊掩著的鐵門,衝了出去。「我今天為死去的精靈們報仇!」她一邊咬牙切齒地喊著,一邊將手中的短刀狠狠地對著薩希莫夫刺了下去。

    艾倫喊了一聲:「小心!」果然薩希莫夫在地上一滾,堪堪躲過了那一刀,他伸手向女精靈的肩頭一拍,一蓬火焰頓時在阿梅莉婭的肩頭燃燒了起來。阿梅莉婭被魔法師情急拚命的一掌擊翻在地,一時間爬不起來。還是魔法師受傷在先,這一下灼熱之掌不過只使出了三、四成的力道,否則阿梅恐怕已經被這一下要了性命。

    危急之際,艾倫眼中金光大盛,無數個瞬發的低階魔法劈頭蓋臉地向薩希莫夫打了過去。黑袍法師重傷之下無心戀戰,拚命護住頭臉,猛地撞開牢門衝了出去。

    艾倫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雙手互握在扣住自己手腕的鐐銬上,閉上了眼睛。「啪啪」兩聲,那兩個鐐銬打開了。艾倫如法炮製,打開了鎖在腰上的鐵鏈和右腳的鐐銬,跟著兩手放在太陽穴邊,鼓起精神力一衝,將那根刺入腦門的黑色絲線衝了出來。他鑽出了鐵柵欄,扶起阿梅莉婭的同時,他還沒忘了將那枚戒指拾起來放好。

    看著桌上那個靈魂搜集器,艾倫二話不說拿起來放進了自己的隨身儲藏室裡。這個東西這麼霸道,竟然能夠抽取靈魂為己用,很有必要拿來研究一下。此時外面的通道中傳來了紛亂的腳步和叫喊聲,大概是守衛門衝了過來。

    艾倫吟誦出一個冰凍魔法,將牢門結結實實地凍了起來。這下子,外面那些守衛一時三刻之間是進不來了。「阿梅,告訴我卡洛加他們等在什麼地方,我們得趕緊逃走了。否則等一下那些高階的騎士和魔法師們圍過來,我們就沒機會了。」

    阿梅莉婭努力地撐起身體說:「他們就守在監獄南面的牆外面,只要我們出去,就能聯絡到他們。」艾倫嗯了一聲,他鬆開扶著阿梅莉婭的手,跳到桌子上湊到氣窗跟前左右看了看。「運氣不錯,這間牢房外面就是圍牆,先衝出去再說。」說完打出一個爆炸火球,將氣窗連著下面的牆炸出了一個大洞。牢房外的守衛們已經衝到了門邊,開始用手裡的兵器拚命地砸門了。

    艾倫扶著阿梅莉婭站在牆洞口,他笑著說:「喜歡飛翔的感覺嗎?」不等她回答,將她一把抱起,縱身跳了出去。阿梅莉婭雖然信任艾倫,可是突如其來地向下墜落依然下了她一跳,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就在兩人快要掉到地上的時候,艾倫終於完成了他的飛行魔法咒語,阿梅莉婭只覺得一股力量在他們身下一托,兩個人「呼」地掠過地面向前飛了起來,幾個從前面撲過來的守衛猝不及防,被帶翻在地上。後面有人高喊:「放箭!他媽的快放箭!」四面圍過來的守衛們這才醒悟過來,紛紛開弓射箭。

    艾倫抱著阿梅莉婭在空中靈活地拐了一個彎,讓過了四面飛射而來的箭羽,隨即衝上了高高的牆頭,緊接著往下一沉,脫離了守衛們的視線。守在高塔上的守衛一面敲鐘,一面高聲喊叫:「他們朝西面飛過去了!」話音未落,一個火焰標槍擊中了高塔,那個衛兵被震得跌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外面的平台上,好半天才爬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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