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睡可是真沉,睡得山橫霧斜,睡得雲蒸霞蔚,幾世幾年的渴睡全都在一剎那結束了個精光。
夢中的金光寺比眼前的更漂亮,除此而外,張宇航的前方還有一位正襟危坐的老和尚,這就是金光長老,容顏蒼老,鬍鬚白若積雪,聲音如沉鍾一般厚重,張宇航真是高興不己,金光長老,不會吧!傳說中的人物今天也現身了。
「你是?」張宇航顯得異常的虔誠,一邊雙掌合什,一邊細聲說道。
「呵呵,你我是老朋友了,呵呵,你一定不認得我了,你可是個有佛根的人呀!」金光長老字字厚重,說得張宇航有點震顫了,自己有佛根,但不知這佛根是個什麼東西,嘿嘿,自己竟然和人家金光長老是老朋友,這種可能性可不大呀!想到這裡,張宇航有點想笑了,這人定不是什麼金光長老,說不準是其它的什麼人假扮的吧!想到這裡,張宇航合著的雙手分開了。
「老朋友,別來無恙呀!一萬年了,呵呵,看你現在的情形,定是即成正果之人啊!一萬年的苦修不容易呀!光德君,真的是神的力量啊!以前是魔法無邊,現在是神力無邊呀!有神宗一脈在,魔宗的力量就會消弱呀!光德君,此次神力所在之地皆已成光明之城,這一切全是神宗的弟子們感化的力量呀!願光明的力量永駐人間。」
「你真是金光長老?」張宇航問道。
「我不是金光長老,我會是誰呀?光德君,你的以前你已經不記得了,你的記憶全沒了,這是神力的作用呀!我們在給你洗腦呀!一萬年,幾十位神宗門徒門的不懈努力,總算讓你重新做人,你的終成正果必將對神力的增長有重要的作用呀!」說罷,金光長老呵呵大笑。
「你真是金光長老,潛心修練,終成正果之人呀!不,是神了,再下,張宇航有禮了。」張宇航又一次虔誠的合掌大念:「阿彌陀佛!」
「你總算是修身成功了,也沒枉費我神宗弟子的心血呀!」
「金光長老,此去路程遙遠,我渴望能一舉高中,為國效力。」
「光德君,我倒不希望你去染那世俗之地,你能留在金光寺潛心修行嗎?這才是你的大事業呀!你以後就可以捍衛我們神宗的經脈。」
「不,不宇航急急搖手,「什麼呀!金光長老,你說的神宗是誰?」
「呵呵,呵呵!」金光長老大笑。
張宇航明白了,這金光長老就是神宗呀!
「呵呵!」張宇航勉強的笑著,「神宗,我是俗人,我的心在俗世,我還是希望我能通過自己的力量去改造這個世界。」
「人界,光德君,人神魔三界當中就屬人界最為禍亂,你要是把持不住,你所修的一萬年的正果即將白費呀!」
「佛家講究自然之理,神宗,我還是希望能如我所願讓我去人界走一遭,能為神界積點陰德。」
張宇航說這些話的時候好似自己就是光德君一般,整個談吐和剛才已變兩樣,就連那說話的腔調兒也都跟剛才有很大的區別。
正思慮間,突然門外飛身進來一剃髮之人,此人臉面白淨,眉宇間傳出一種謙和之意,一見張宇航首先施禮,然後向前對著金光長老施禮:「神宗,出大事了,魔宗這邊似有異常動靜,好像他們有所舉動,最近聽聞魔獸兩宗有大的干戈,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也只是聽聞。」
「光祿使者,有此事,最近我宗內事務如何,你與烏裳使者之間可不要有什麼間隙呀!我們神宗能守神界平安一萬年著實不易呀!」神宗的語氣很重,一萬年對於神宗來說的確是飽經風霜的十年,想來都讓神宗心中不安。
「神宗,屬下明白,一定會與烏裳使者保持好關係,不再讓神魔兩界再生事端。」光祿使者笑口答道。
光祿使者說完這一番話退了出去,神宗陷入了沉思,這些可怕的屬下在這個關節上爭持不下,真不知道他們要明爭暗鬥到什麼程度,這兩個下屬可都是當年與魔宗的弟子們大斗時立下汗馬功勞的呀!如今只有一個機會才能位列尊者之位,可是這個機會得靠他們自己爭取呀!神宗雙眉緊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光德君。
「神宗,你有事,我就不打擾了,我還得回去,我要好好休息,呵呵,明天真的要趕路呀!」
「光德君,一切隨緣。」神宗氣韻雄渾,只將那大手輕輕一指,一道光亮之門便隨即打開,張宇航如感受春風沐浴一般在神宗的金光之下洗禮,那是一種人世的淨化之道,張宇航沉靦於金光之內,通身透發著濃濃的仙氣,整個人也變得神清氣爽,張宇航樂了,這是仙家之最高境界,可謂化境也,張宇航樂得合不攏嘴,不過,小老百姓就是小老百姓,享受不了仙家的恩賜,只能在這麼一種不食人間煙火之地瞎麼混,金光之外已看不見神宗的影子,只能略微聽聞仙家的歎息之聲。
神宗的鬍鬚如長絲一般不停的在眼前飄蕩,那種萬年之愁似在漸漸糾結,本來他最怕的是眼前這個魔宗會魔性大發,可是今天他卻不怕這些了,他的魔根已漸漸祛除,仙根已湧遍了全身,再加之現在自己又用淨身之術為他洗身,他的魔
性應該完全剔除了吧!
神宗為自己的這項工作頷首不已,但願他不要再有任何閃失,他的心還依然在人界,就讓他到人界去礪煉一下吧!魔界這邊的事有自己暫時鎮守著,相信不會有其它的差錯。想到這裡,神宗稍微舒展了一下緊鎖的雙眉。
「回去吧!我的光德君,回去吧!神界會讓你心甘情願修成聖果的。」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急促的風,那金光圈像春風化雨一般漸漸消逝,張宇航突然間醒轉過來。
這是什麼地方,張宇航睜開眼驚問道。
到處是穿梭著華美衣裳的達官貴人,他們一個個笑嘻嘻的看著眼前的張宇航,張宇航趕緊將臉面遮了過去。
再瞧瞧自己身上的衣裳,真是難堪死了,粗布灰衣,這倒不是大事,主要是自己的衣服竟然有很多地方穿了好多的小洞洞,手上,額頭上滿是黃泥,不知這些個是個啥玩意兒,怎麼全在自己的身上呀!自己簡直就是一個乞兒。
「通」張宇航嚇了一跳,地面上突然揚起一陣煙塵,張宇航縮身一看,那倒不是什麼嚇人的行當,竟然是一枚馬錢,張宇航苦笑著一看,是一個穿著十分考究的中年男子,中年男人面懷同情之色,一邊很難為情的笑了笑,一邊朝遠方而去。緊接著後面的事情就更離譜了,有很多人都往自己的腳下扔馬錢,張宇航真想爭辨一番,可是張宇航忍住了,畢竟別人是一番好心啊!再說了,自己的身上已沒有一文錢的盤纏,經過這幾次的折騰,那所剩的幾文錢也全沒了,張宇航低下頭假寐著靠在了旁邊的樹上。
這錢是越來越多,張宇航心中暗自一樂,這下可好了,總算有了考舉的費用了,從張宇航旁邊經過的不時還有幾位自己認的舉子,看來,大考在即呀!他們都是書生模樣,雖然不認得落難的張宇航,可是張宇航卻認得他們。
張宇航樂呵得正得意,突然從人群中擠進一女子,身著青衣,一把將張宇航拉住:「相公,你在這幹什麼呀!快隨我回去吧!」這青衣女子一邊拉,一邊哭啼。
眾人一看原來此乞兒有老公呀!趕緊各自走散。
「你是誰呀?」張宇航連忙問道。
「相公,呵呵,又不認得我了呀!我們回去吧!我們回去吧!」看著這位青衣女子,張宇航納悶了,這個女子粉面嬌嗔,倒不像是夢中黑菩提崖上自稱自己是他相公的女子,不過事情太過蹊蹺了。
「不,你我素不相識,我可不認得你呀!」張宇航一邊作揖,一邊告辭。這可急壞了青衣女子,「好你個光德子,才結婚就不認識我,你還是個男人嗎?」女人的話似乎有點來頭,這光德君可是神宗說的自己的名號,她怎麼會知道呀!想到這裡,張宇航仔細的瞧了一眼眼前這位女子,真是不看不打緊,這一細看這可嚇壞了張宇航了,此女子哪是什麼平凡女子呀!分明是仙女下凡,那模樣甚是討人喜歡,雖是眼含淚水,可是一肌一容,盡態極妍,怎一個美字了得呀!
「光德君,回去吧!你我即已有夫妻之份,為何屢次逃婚於我,你叫我可怎麼活下去呀?」青衣女子一面說著,一面又是用帕子揩淚。
「你認錯人了吧!姑娘,我可不認識你呀!想我一介書生,並未與你有任何婚約,為何如此胡說,豈不辱沒我們這些讀書人呀!如今雖然困在此地,但也只為考取個功名。」說罷,張宇航偷眼看了一下面前這位青衣女子,只盼她能盡早清醒,免得在此胡攪蠻纏。
「光德君,你就跟我回去吧!」說完,啥也不管了,只見青衣女子將袖子一挽,一把將個張宇航攬在臂下,好個身手不凡的女子,竟像拽根雞毛一般,輕輕巧巧將個張宇航向街前拉去。
「別急,我的錢呢!」張宇航還在記掛剛才地上行人所扔的那些個銅錢。
「相公,我家有的是錢,呵呵,還怕沒有你考舉的費用嗎?」
張宇航無話可說了,碰上這麼一個臉皮厚至極點的女子,他有什麼話說呢!整個人全無一點兒自由感,只是渾身的勁兒全被她給洩了。
這青衣女子不分青紅色皂白,只是攬著張宇航往前跑,行至一深宅大院前,青衣女子將張宇航放了下來,張宇航朝門上一看,這家宅子可不一般,黑漆大門高過數尺,金色鐵釘耀出光芒,門首兩個大石獅子呲牙翹看遠方,好不威風,門上上書金光大字「張宅」。看來這並非什麼衙門之地,只是京城凡宅而已。
「相公,這就是我家,呵呵。」
「小姐,您回來了,姑爺也回來了。」
「呵呵,管家,好好給姑爺弄身衣服,看姑爺都可憐成什麼樣子了,快些呀!」
張宇航明白了,這並不是什麼凡宅,裡面的景況讓張宇航驚歎,花園遊廊街亭到處都是,顯是富豪之家。
「姑爺,您跑到哪兒去了,呵呵,都快新婚了,你跑什麼呀!我們張家小姐可是京城裡有名的美女呀!她有哪一點不好呀!我實話告訴你吧!京城裡有許多達官貴人來我們家提親,都被張老爺拒絕,你倒好,不但拒絕,還逃婚,你可傷了我們家老爺的心了。」
「官家,我不明白,我根本不認你們家小姐,你知道不?根本就不認識你們家小姐,我們兩個也沒有什麼婚約,你明白不?」
「光德君,呵呵,我還是覺得你叫張宇航好一些,這個光德君太外道明白不?」
「我的名字你們也知道。」張宇航大驚,但不知這些個秘密他們是如何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