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淚水如珍珠一般從臉頰滑下,那一道道淚痕如小溪流一般,張宇航倒是感覺自己的莽撞了,此淚珠分明是真情所致,並非自己所猜測的虛情假意,想到這裡他真想向這位女子道歉。
「夫君,你我一萬年前成為結髮夫妻,這是鐵定的事實,我孤身藏匿於此,聚集邪魔之力,就是為了能重見夫君你一面,夫君,你當真一點信息也記不起來了嗎?」女子的話音裡傳出悲憫之音。
「小姐,你記錯了,一萬年前,那一定是很遠的事情了,那時候的事情,呵呵,我不知道,就算我能活一萬歲,呵呵,那不可能呀!」張宇航大笑起來,這女人的話有點像是瘋話,怎麼會活一萬年,那不可能呀!
「夫君,那時候的事情說來蹊蹺,我一兩句也說不清楚,只是夫君,你我是結髮夫妻,難道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嗎我不信呀!他們的功力會這麼厲害,竟然讓我的夫君什麼也記不得,而且什麼都變得讓人不可理喻,我不信呀!」女子痛聲大哭。
張宇航更不明白了,自己什麼也不知道,這個女子從來也沒見過,這結髮一事更無從可能,這哪會有呀!自己分明記得清楚,至今未婚,現在從哪裡會冒出一個夫人呀!張宇航哭笑不得。辦公室裡資源太有限,呵呵,還未覓得佳人呀!呵呵,真是可笑呀!
女子看出張宇航的笑意,內心更加傷悲,先前夫婦,而今陌路,如何能讓人信服,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讓女子更加的冰涼,唉!只落得兩淚漣漣。
「夫君,你就不要參加科考了,剛才只是老伯一時失語,呵呵,隨便之言,何必當真。暫留黑菩提崖,做個逍遙魔王如何?」女子慢慢收住了自己的愁容,但願他能留下來,這樣自己也可以慢慢把他感化過來,重新回到到魔王的懷抱。
「呵呵,小姐,我還是得重申下,我不大清楚你說的是什麼?但我能肯定,你和剛才的老者是一夥人,你們是神是仙是魔是妖我難於辨別,不說了,我還有我的正事,我想回去。」張宇航向門口跨去。
女子怎麼肯放過他呢!長跪在門口,那四面的烏雲迅速向中間聚斂,整個屋子似要迸裂一般晃動的厲害。
「夫君,為何不肯相認,夫君,你是……」話未說出,早有一股冷風吹擊而入,女子打了個噴噴嚏。下面的話女子沒有說出來。
「不,不,我要說。」女子似乎要掙脫什麼羈絆一般,雙手像拔亂麻一般,向四面一揮,只聽屋外「啪啪」數聲雷鳴,張宇航雖然看不到外面的光景,但那一道道的電光如火花一般穿雲破霧。
「夫君,你是……」未及女子說完,早有數道青煙竄進,將女子團團圍住,張宇航顫動了一下,整個身子下意識般退至角邊。
待那青煙散盡,屋內只留張宇航一人,女子身形蕩然無存,只留下一股清清的幽香。
張宇航搖了搖頭,心中還是異常糊塗,想著女子剛才的一番話,心中升起些許漣漪,她的話說得突然,怎麼會那麼神奇的事情,而且似乎就是說書人講的故事,張宇航不敢相信,也覺得此事根本不可信,只能當做閒談而己。
「還是趕緊離開吧!這個地方有點邪,說不準等會又會來個什麼兒子之類的,說自己是自己的兒子,呵呵,」張宇航想到這裡大笑不止,這事突然的厲害,沒有結婚,媳婦兒子竟然都有了,這簡直不可思議。
想到此處,張宇航趕緊向外邁去,誰知,張宇航還未萬步,那烏雲包裹的屋子竟然不見了,張宇航恰巧就躺在那白雪皚皚的斷壁之下。再一細看,這哪還是張宇航呀!整個一垂垂老者。
天幕之上突然隱約出數行話來:「你要科考,那我就讓你三十四次科考不中,這第三十五次,我看你還能否堅定下來。」那聲音消失之後,一切幻化成原先的光景。
張宇航趴在雪地上,一動不敢動,自己剛才好像是被雪花所覆蓋呀!怎麼現在什麼都沒了,身上連個雪片都找不到,會不會是一場夢呀!張宇航笑了,不過,剛才的老者與女的影子一直在眼前縈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張宇航搞不懂,張宇航也無法弄明白。路依然很漫長,很陡峭,張宇航明白,這是考驗一個人心志的最佳時刻,想到這,張宇航捆了一口乾糧,硬撐著直起身子,剛行兩步,張宇航大驚,突然瞥見前面的一塊斷壁之上鏤刻著四個大字:「黑菩提崖」,這可嚇壞了張宇航,難道剛才之事是真的,難道那老者和女子是真的,難道,張宇航不敢往下想了,因為他越想越害怕,他們到底是人還是鬼,自己肉眼凡胎如何能辨識呀!
張宇航上前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那塊斷壁,斷壁之上早已落下一層厚厚的雪片,手觸摸在上面冰冷異常。張宇航未敢久留,趕緊向前行進,真怕會被這四個字眼勾去。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張宇航懼怕的厲害,張宇航的行進速度快得異常,不到半刻鐘光景,他便躍過斷崖,上到了山頂,總算可以歇息一下了,張宇航的心裡坦然了許多,人常說「無限風景在險峰。」這句話說得沒錯,那白茫茫的如霧一般遠山,還有那似裹了雪被的樹木,全都成了一幅綺利的圖卷。
那劈開的峰頂,還有那如斷指一般的山崖,讓張宇航有一種懼怕的感覺,此時雖已近黃昏,可是那霧濛濛的光氣籠著整座山頂,張宇航雖已窮困至極,可也真體會到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苦讀詩書數載,雖也稱得上學高八斗,可是張宇航今日站在此處,心中騰起了一種渺滄海一粟的感覺,人生短暫,晃然已近半百,悲憤之情不禁而生。
不知是怎麼了,張宇航的眼淚像掛串珠一般落下,那種人世的滄桑,那種久經風雨的艱辛,全都如波濤一般洶湧而至,好可怕的事情呀!此行去京城,若是順暢,便可有個功名,好衣錦還鄉,若是沒有個功名,那自己的後半生將如何度過呢?難道就此含恨離開嗎?難道就此退卻嗎?張宇航不敢往下想了,這種事情或然性太大了,雖則自己有充分的準備,可是這畢竟是戰場,畢竟會死人的呀!想到這裡,張宇航「哇」得大哭一聲,長跪在地上,那膝蓋浸雪足有一尺多厚!
眼看天色已暗,張宇航真是沒轍了,現在下山根本不行,那大雪埋沒了山路,自己一個人恐怕難於度過,只怕未有虎蟲,早被那山雪給吞沒了。
想到這裡,張宇航渾身打了個冷顫,天寒地凍,又加天之將黑,這可如何是好,看看自己穿得那點衣服,今晚大概自己要命喪於此了。
想到此處,張宇航有點後怕了,如何會無故推遲這麼七八個月的時間,真是搞不明白,放在別人那倒無所謂,可是放在自己身上卻比旁人要難許多,窮困是一方面,這長途跋涉就夠讓自己受的。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一種新的信念在自己的心頭升起。想到此處,張宇航抹了一把淚眼,繼續向前行進,夜黑得快,對於行路人來說,那簡直是飛速的快。
幸虧還有那一線的雪光可以映照著這條黑路,要不然真要摔下這萬丈深淵。這一燦的亮光照著那積雪封閉的山路,此乃去京城考試的必經之路,前面沒有印記,也沒有任何的標誌性東西,張宇航尋了一根棍子,一邊探路一邊前行,這種吃力程度那是前所未有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就連個歇腳的地方都很難找,只能趟著雪地往前衝,張宇航雖然內心有一種驚恐之狀,可是那種每跨一步之後的欣喜又著實讓張宇航心中暖和了許多,經受住生活的礪煉,才能獲得甘霖普降,想到此處,張宇航笑了片刻,停駐了腳步,那遠處的山崖阻住了前面的視線,張宇航只能看到崖前的那株孤松,
雖然扎根於半崖之間,但那橫糊的虯枝依然蜷曲在崖邊,他的整個身子向外傾倒,呈現一種半臥狀的姿勢,好似睡佛側倚一般,那蔥籠的針葉深黑黝綠,張宇航真想上前做個零距離的擁抱。
這是一種對生命的敬畏,張宇航加快了腳步,但願能近距離的睢睢他的尊容,在這麼一個冰寒的地方,難得有這麼一個朋友與自己並肩而立,這就是相互支撐的事情呀!
看那株孤松似在咫尺之內,可是張宇航費了好大的勁也追及不上,那株孤松的風貌時遠時近,時忽時微,讓張宇航捉摸不定,不過,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卻是讓張宇航最最感動的,人畢竟得有希望,而這種希望在這種漆黑如炭的時候卻是最最讓人欣慰的,想到這裡,張宇航加快了腳步,但願撫孤松時不要盤桓,但願能有所希冀。
真的很近了。
張宇航的腳步加快了許多,那株孤松高達數丈,根部離地也有近五尺之高,張宇航蹦跳至前,張宇航的個頭不算很矮,但也不算很高,一隻手可以摸到那盤曲的根部,這株樹的根很健壯,張宇航輕輕的撫著,像是撫慰自己的愛人一般,那種欣慰,那種歡喜真如考中狀元一般,想到此處,張宇航站於孤松之下,抬頭仰望這棵高達數丈的奇樹。張宇航打心底慨歎,當真是奇樹也,蓊鬱蔥籠,真難想像在這麼一個艱苦至極的環境下,竟然還能有這麼一株奇樹,當真讓人匪夷所思。
站在高樹之下,張宇航長舒了一口氣。
正尋思間,突然石縫之中突然火光一閃,躍出一隻小金毛獅,這可嚇著張宇航了,高山冷峰之下竟然躍出這麼一個金毛小獅子,真是嚇煞人也,只見那獅子通體發亮,毛色一純到底,,獅身一尺有餘,額上有幾撮紅毛櫻子,脖子上還墜著一串串的響鈴之類的東西。
應該是金毛獅吧!張宇航一邊向後退,一邊自語道,因為自家的年畫中就有這麼一個東西,只是自家年畫上的和這個不大一樣。額頂上沒有那一撮紅毛櫻子,而且張宇航覺得那年畫上的比這個要大很多,這個比獅子的幼仔要小得多,可以算得上是小巧玲瓏形。
張宇航藏匿於斷崖之後,那心不停的跳,手也不停的在顫抖,正思慮間,突然那如金子般的毛茸茸的東西「涮」得一下鑽入了張宇航的懷中,張宇航打了個踉蹌,被後面的山石一擋,撲通跌坐在地上,正欲推掉懷中的毛傢伙,突聽耳際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公子,救我呀!」張宇航下意識般朝四下裡張望,這荒山之中並無人跡,分明這種惶恐之聲從懷中傳來,張宇航本性善良,又聽得女子的尾音哀婉淒涼,定知有奸人加害,趕緊將衣服裹緊了一些,那金毛獅子順從的鑽了進去,張宇航心中熱浪滾滾。
張宇航剛剛站定,那松樹根部突然竄出數股青煙,青煙這後,半空中響起數聲炸雷,張宇航雙腿發軟,不知如何是好,這難道有妖孽作祟不成,張宇航害怕極了,只在年戲當中才看到過如此的情形,或是老人們哄孩童時常用鬼怪之類的故事嚇唬,而此刻,當真有鬼神乎。
不可能!張宇航站穩腳跟,靜觀周圍的變化。
那雷聲過後,半空當中突然傳下陰陰的笑聲,「呵呵,金毛小妖,速速受死,還不快顯身,休叫老子下手,呵呵呵呵呵呵……」
「救我,救我,快點呀!公子。」金毛獅的哆嗦讓張宇航有一種懼怕的感覺。這種懼怕讓張宇航氣息加快,而且氣息變得異常粗重。
「休想,呵呵,快快受死,金毛小妖,我定要拿你問罪,呵呵,快快出來現身,不要逼我動手。」話音罷,半空中突然掠過一絲電光,張宇航一看,向旁邊跑開。那電光「通」得在身後響起,亮光升騰至半空。
「何方神聖,敢阻我們魔宗的路子,還不快交出金毛小妖,呵呵!」這陰陰的笑聲像鬼魅一般驚徹著張宇航的心。
「一個小小的獅子,你也不放過。」張宇航顫顫微微說道。
「呵呵!」這聲音漸趨迫近,似在近側一般,張宇航嚇了一跳,的確,近旁有一巨大的身影,如大山一般高高騰起在半空,身長數尺,形如巨人一般,左手執長劍。
「呵呵,你倒管起我們魔宗的事情了,呵呵,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看你的身手,呵呵,只一介草民而已,快快交出金毛小妖,不然,呵呵,你們兩個今日就同死於此吧!」
看著這個巨大的魅影,張宇航渾身打顫,哪還有什麼話說呢!只能坐以待斃了,自己是凡人,他們是魔宗的人,那一定法力無邊了,自己還能有什麼辦法呀!無非是送死而已,想到此,張宇航流下了眼淚。
「我求你了,你就饒了金毛獅吧!他那麼小,你就高抬貴手吧!」
「呵呵,你怕了,呵呵,你怕了,那就好,金毛小妖,你還是出來吧!跟我回魔崖去,呵呵!什麼事情也就可以解決了。」
「休要跟他們扯這事,巨石洞主,一個平頭百姓,滅了就滅了,何必跟他苦苦糾纏。」
「呵呵,玉先鋒,也好,就看你的了。」這位巨石洞主說罷身形全隱沒了,突然張宇航的跟前出現了一個跟自己身形差不多的人來,看來被稱作玉先鋒的不是什麼魔,手執大刀。
「休得如此,為何不能放過一個可憐的小獅子。」張宇航的胸中那種加速的顫慄讓張宇航有了動力,這麼一個可憐的小動物,自己可得救呀!
「受死吧!呵呵,不須我家洞主出面,我一個小小的先鋒也足以制你們兩人於死地。」說罷,大吼一聲,將大刀一揮,直劈張宇航而來,張宇航哪有什麼辦法呀!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哪能敵過這些邪魔歪道之人呀!想到這裡,張宇航將手一鬆,放出了金毛獅。
那大刀來得極其兇猛,說時遲,那時快,鋒利的刀尖已逼至張宇航跟前,張宇航雙眼緊閉,只待那大刀奪去自己的性命。
玉先鋒的力度極大,那是恁誰也無法躲過的,何況是一介凡人呢!玉先鋒大聲狂笑,正當那刀尖離張宇航的服袋只差幾毫時,突然一陣金光閃過,玉先鋒像中了邪一般,那左手一麻,連人帶刀被金光震出在數米之外。
玉先鋒一邊大喊痛,一邊又重撲來。
「啊!」的一聲,又是撲天蓋地的一下,這一次跟剛才沒有兩樣,只是那金光更加的威猛,比剛才摔出的更遠。
玉先鋒不敢有所行動了,那巨石洞主也看明白了,這個張宇航有金光護體,那是魔宗之人所無法破解的,今天算是碰到剋星了,一股烏雲過後,整個上空不見了影跡。
張宇航糊塗了,緣何會有此等情況呀!張宇航不明白,明明是要等死的,明明就要被大刀砍死,為何卻出現了如此地結局。剛剛睜開眼睛的張宇航茫然無緒。
會不會是有人搭救呀!或許是金毛獅子救了自己吧!張宇航不明白,張宇航看著眼前空蕩蕩的一切,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那腦袋能感受出劇烈的疼痛感,張宇航再一摸懷中,懷中還是熱的,再向裡一摸,果然不是做夢,那裡還留幾了幾撮獅毛。
張宇航再向地下一看,雪地上分明留下了金毛獅的痕跡。
真是讓人難於置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魔鬼妖怪之類呀!真是不可思議呀!想到這裡,張宇航收了一下自己的行囊,迅急向山下跑去。
真不知道剛才哪來的金光萬道,張宇航一邊跑一邊想,會不會是金毛獅子呀!好像不是,應該另有高人吧!要是他有這本事,那剛才就不用求救於自己了,想到這一幕,張宇航有點後怕了,只要自己沒事,那金毛獅子也一定沒事了。
張宇航跑得氣喘吁吁,但片刻也不敢停,雖然山路陡曲,雪深難測,可是張宇航最怕那個巨人和那個什麼玉先鋒了,也不知他們是人是鬼。
這一路張宇航走得特別辛苦,越往下走路越窄,張宇航真不敢往下走了,張宇航拿著的棍子下端已經開裂,時不時的就會有摔下山崖的危險,這麼一個地方尋找石頭那是特別容易,可是這黑燈瞎火的要尋一根木頭卻著實的難。
張宇航一邊歎氣,一邊往下行走,這人啊!一門心思要是幹事,那倒啥事都沒有,可是這心思一亂那就啥事全出來,張宇航也就是心思那麼亂了一下,那棍子剛拄下去,張宇航就感覺出不對來,可是那鬆軟的雪下更是鬆軟的東西,張宇航「啊」的驚叫一聲,連人帶棍子朝崖下滾去。
「天哪!這下可慘了,掉下這旁邊的深崖,那可是粉身碎骨的事呀!」張宇航心裡想著,人也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沉沉的向下猛墜。
張宇航閉了雙眼,只等那死字降臨。
突然,「啪」的一聲,張宇航感覺出了身子的劇痛感,背部的箱子全沒了蹤影,張宇航的胸部重重的被一根長長的東西支著。
張宇航大驚,眼睛大圓,原來自己沒有被摔死,而是掉在了一根長松枝上,張宇航趕緊雙手緊緊的拉住這根松樹。
「謝天謝地,自己一生救人無數,現在大概是得到報應了吧!」想到這裡,張宇航心裡默念著阿彌陀佛。
張宇航猛力抓住樹桿,自己竟然還能動彈,再一細看自己身下,竟然有厚厚的一灘子獅子毛,張宇航正納悶時,突然那些個獅子毛突然成了一根繩子,張宇航大駭,這是怎麼一回事,看那獅毛之尖,分明一此許紅毛櫻子在裡面,張宇航概歎不已,看來是剛才自己所救的金毛獅子救了自己。
想到這裡,張宇航振作精神,雙手攀上樹枝,兩腳穩穩的站在樹杈之上,雙手緊緊握住那根獅毛編織而成的繩子,慢慢向上攀去。
張宇航的攀援速度奇快,也許是有神靈庇護,也許是精神力量吧!張宇航第一次感覺出自己的偉力。
等到攀上崖頂,已是三更時分,看那天色尚早,張宇航站在崖邊再也不敢動了,再細看那根繩子,竟然一點蹤影全無,張宇航忙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一撮紅毛櫻子完好無損的躺在自己的懷裡。
張宇航雙手緊握住那一撮獅子毛,心中感動一已,要不是這東西救自己,那自己肯定今晚就要命喪於此了,想到此處,張宇航又用嘴親了一下獅子毛,把他輕輕揣進懷中。
張宇航突然向後一瞥,心中大驚,原來在離自己的不遠處,有些許燈光,呵呵,天無絕人之路,張宇航心中暗喜,趕緊向前行進,走了幾步,張宇航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向後一摸,這下糟了,背部的書箱全被沒了,張宇航癱坐在地上,這可怎麼辦呀!自己幾天來的乾糧全在裡面,而且裡面還有自己新近整理的一些八股文章,考了三十四年,今年出什麼題目基本上自己的心裡已經有了底了,但願能尋到自己的書箱子,那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呀!張宇航心裡想著,那胸中似乎有一絲的抖動,張宇航抽搐了一下身子,忽然天空劃過一絲亮光,亮光過處,如白晝一般,張宇航朝天空看去,那亮光倏得沒了蹤影,一眨眼的光景,天空又恢復了剛才的陰暗境況。
這不知又是什麼兆頭,張宇航心裡犯起了迷糊,以前總不大信這些,現在倒成了看風水的先生了,沒有辦法,誰叫自己突然間遇見了這麼一些個怪事呢!這些個怪事使他不得不信這些。
未及張宇航瞎想,突然間天空中摔下一重重的東西,那東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張宇航的面前,張宇航嚇了一跳,身子像觸了電一般蜷縮了一下。
那是什麼東西呀!張宇航上前一摸,是一個書箱,再打開一看,神了,怎麼了?不就是剛才自己掉下去的書箱嗎,張宇航大笑不已,看來有神人幫助自己呀!會是誰呢?張宇航搞不明白,會不會是剛才的老者或是那位粉衣女子,張宇航搞不明白,算了,張宇航微微笑了一下,只要有神靈護佑,那就不用過多的操啥心了,想到這裡,背起書箱,逕步朝前面的光亮處走去。
張宇航走得特累,滿身是汗,這夜裡行路最是難上加難,加之剛才出的那一趟子事,張宇航一身慢跑,總算跑到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光亮處,這個地方甚是古怪,遠遠的倒有些光亮,近了只見週遭一片通亮,看那門前梯階,倒像是一座寺院,繞了半天,總算看到了山門和門頂的金光大字「金光寺。」這寺奇特至極,並未有任何的燈火,卻通體發亮,張宇航看不明白,這個名字也甚是古怪,只聽祖輩們以前說過此寺,說是,呵呵,好像是傳說,張宇航想起來了,老人們總是用傳說二字來講這些個故事的。
金光寺原名金光禪寺,裡面住著一位金光長老,就一個,他一年四季雲遊四方,據說十年旅程遍及中原,後來,突然想起要悟道,就在一座深山中修建了一個金光寺,可是單憑他一個人怎麼能建成一座寺呢!建了十年啊!在深山中一個人建一座寺用了十年,那種辛苦勁是無法想像的,每一樣所需東西都要從山下運送到山上,而且寺廟倒塌了幾次,這金光長老從沒懈氣過,終於有一年,天上五彩霞光閃過,金光長老的面前呈現了一座金光閃閃的寺院,那寺院通體透亮,全部用純金建造而成。
至於後來所說的金光長老成神,以及與魔相鬥的故事,那就像西遊記的故事一樣,只能被眾人當作神話來流傳,毫無根據。
想到這個傳說,張宇航感覺頗與人們的相傳相似,不知是否裡面還住著那位金光長老,大概他真的成神,圓寂了吧!張宇航想著前去敲門,那門閃閃透亮,張宇航的手還未觸到門上的大釘子,那門便鬼使神差般打開了,張宇航入到其裡,門關上了,張宇航的面前現出一條金光大道,這是不是通天之路呀!自己金榜題名,這些是不是就是個預示呀!張宇航想到這裡,心中有點犯傻了,佛門之前怎麼能有這種世俗的想法,佛家之中,四大皆空,這些個功名利祿之事是放不到檯面上的,張宇航輕步走上金光大道,直跨後面的禪院而來,寺裡不時有鐘聲飄過,但卻不見一絲兒的人的蹤影,張宇航不敢大聲喧嘩,生怕自己的莽撞驚擾了僧剎之人。最中間的應該有人了吧!一陣陣的佛經誦讀之聲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張宇航很禮貌的上前敲門,此間禪捨並無人應答,推門一看,空無一人,張宇航懵了,偌大的寺院怎麼會沒有人呢!算了,暫且不管這些個毛瑣事了,先在這間廂房裡休息一晚上吧!
張宇航進得其裡,東張西望數番,裡面佈置甚是別緻,最中敬奉著釋伽牟尼的雕像,下有紫檀香爐,裡面香煙瀰漫,上著十二根碩大香燭,左右各有一小几,側面是一土炕,張宇航真是餓了,取了乾糧趕緊往嘴裡塞,這佛家之人六根清淨,全靠香火養人,可張宇航是俗家,還得食人間煙火。
張宇航餓得都快發昏了,那乾糧一放在嘴裡便像美味大餐一般融進了肚子裡,這種食物可口絕倫,以前真未食過。以前吃起來僵硬如石頭一般的饃塊今天全部成了易於消化的軟綿綿的東西,張宇航心裡好不自在,真是神的力量在支撐著自己呀!呀!吃了這麼多,渴得厲害,張宇航瞅著前面几上的幾杯水瞎笑著,有了,就喝他吧!走上前,一口氣功連干三大碗,這下所有的沉睡幾年的渴蟲全都浸滿了水份,張宇航徜徉著,倒在炕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