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逐流 正文 第三章 逐鹿吟 卷十四 重整乾坤16
    原來,谷昭等人早已趁亂混進大營,憑著穿著一樣。下了馬,往人堆一跑。再出來,別人根本無從分辨。軍營太大,六人分作兩撥,谷昭和關、雁一起。白筱天和古、白。

    趁著軍營大亂,谷昭溜進一所營帳,逮住個小卒,逼問出了大牢位置。到了大牢,破關闖入,卻見丁勝休和林義彪、熊颯三人被囚在內,遍尋不見武奔。方知武奔和七鷹被另囚一處。時間緊迫,谷昭等人按計劃必須在混亂結束前撤離。谷昭又不能見死不救,只好取來明軍死卒的衣服,給幾人換上。帶著眾人奪路向南營跑去,到了營口。魏孤行已然全營戒備,不許外出。谷昭便上前殺開血路,眾人奪路而出。魏孤行得知後,獨身一人出營追趕。

    由於熊颯等人傷勢較重,谷昭三人只得一人背負一人,行動受制。前面是一處山坳,山坳不遠處便是一處樹林,只要進了樹林,眾人便可無憂。卻聽一聲朗笑道:「還想跑嗎?若不是你們背負一人,我倒險些把你們當作逃兵了。」

    谷昭抬眼一看,魏孤行已然獨身立在前面。急忙又回頭張望一眼,好在追兵未至。遂跟關、雁,遞了個眼色。示意二人帶著傷號先走。關雪寒卻將人放下,悄聲道:「昭兒啊,擒賊先擒王,這廝自己一人,咱們趁機剪滅,明軍豈不不戰自潰?」

    谷昭心裡不這麼想,他對諱莫如深的魏孤行持保留意見。雖沒全力交過手,但已然感覺到此人深不可測。萬一三人不能將其迅速制服,那麼追兵一到,誰也逃不了。不如叫二老先撤,自己拖住魏孤行。

    雁南遷和關雪寒看出谷昭心意,二老互遞眼神道:「昭兒,還是你帶他們先走,我們能殺此獠便罷。殺不了,他一人也休想困住我們哥倆。」

    谷昭聞言有理,二老聯手就算在柳川弘義面前也能全身而退。但谷昭想錯了一點,他們之所以數次在柳川面前逃脫,皆因柳川弘義是瞎子。

    谷昭權衡一番,還是決定帶著傷號先走。於是背起傷勢最重的熊颯,左手抓起丁勝休,右手抓起林義彪。丁勝休慚愧非常,他當日如此跟谷昭唱反調,谷昭還冒死闖營救人,一時,老淚直流,激動的說不出話。

    魏孤行見三人救的不是付天,也沒武奔,看來柳川弘義追得便是救付天的另一夥。他有心去支援柳川弘義,但生死冤家谷昭在前,他也挪不動腳步。魏孤行一瞬不瞬地盯著谷昭,一面是在等援兵,一面權衡這三人聯手自己有沒有勝算。見谷昭打算先撤,嘿嘿笑道:「這些廢物你只管帶走就是,倒是你們三個隨便留下一個可也。」

    關雪寒對魏孤行道:「閹狗,今日你需還我女兒命來。」

    魏孤行哼道:「你女兒死,跟我有什麼關係?老頭子是老糊塗了吧?」

    關雪寒想起女兒,怒火中燒暴喝一聲,向魏孤行擊去。魏孤行不敢小窺當今四大高手,玄陰火陽瞬間提至十重天。左手玄陰掌帶起一道極陰煞氣,拍向關雪寒。關雪寒一觸之下,便覺寒氣入骨,方知道谷昭所說,此人不可輕敵。急忙運起全身之力,迎著掌風擊去。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是想速戰速決,欲憑自己一甲子的渾厚內力一招制敵。因此,他也犯了和付天同樣的錯誤。魏孤行的玄陰火陽神功,乃是將全身經脈一分為二,一半為玄陰極寒,一半修火陽神掌。這門神功本來是采自父母所練的玄陰功,但只練到全身經脈的一半,便被谷昭斬去孽根,玄攻即告破去。這門功夫算是中道夭折,半途而廢了。按說他一半經脈等同被毀,終生也就無法再修成高深武功了。但魏孤行天賦異稟,匿身東廠,本打算武功不成便學天下奇術邪術,因此,利用魏忠賢跟德川忠長的關係,接觸五兵衛,並跟柳生宗言學藝四年。學藝期間,柳生宗言將老魔柳川弘義的陽極罡氣傳給了他,魏孤行便用另一半完好經脈修習陽極罡氣。修好之後,陰陽互補,卻始終無法大成。他知道想要更進一層樓,需要的是內力。於是,他遍尋天下靈丹妙藥,補齊內力不足。終於,在不久前,憑借自身才華,突破限制,完成了一套純屬於自己的武功。左半身為玄陰,右半身為火陽。陰極與陽極之間轉換自如,得心應手。因為,在幾百年前曾有類似的神功,但早已失傳。魏孤行索性引用以前的稱呼,命名為「玄陰火陽」。

    而魏孤行靠吃各種奇珍異果吃的內力本身也不低於關雪寒。二掌風一接,極陰寒氣便順著關雪寒內力湧入關雪寒的體內。關雪寒方知憑借內力一招制敵的想法是錯誤的,對手內力絲毫不低於自己,但為時已晚,整條胳膊瞬間猶如被封凍,無法動彈。雁南遷看出危急,急忙隔空一掌推來。魏孤行右掌一抬,一股炙烈的熱浪迎向雁南遷,雁南遷可比關雪寒精得多。眼見關雪寒一招受制,哪敢輕易接掌。急忙掌勢一改,兩手同時攻擊魏孤行胸前兩處穴道。這回,魏孤行不得不放開關雪寒回身自保了。

    關雪寒壓力一去,自身內力即刻反攻,生生將寒氣順著經脈逼出。但內力過後,仍有被撕扯過般的疼痛。他知道,這條胳膊以後有得罪受了。但眼下制敵要緊,眼見雁南遷那邊已然吃力,急忙躍去二人合力鬥魏孤行。二老全力施為,也不過堪堪鬥成平手。關雪寒有包治各種火毒的雪蓮丸,本可克制魏孤行的火陽內力,不料,天意弄人,他偏偏中了玄陰掌。

    谷昭這邊早已帶著三人遠去。關、雁打好了譜,能拖一刻算一刻。他們全神打鬥的功夫,一個蒙面女子早已靜靜站定在不遠處的樹梢上。看她娥眉緊蹙,便知此女心情矛盾。雨飄本是尾隨來幫助魏孤行的,但老遠看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在那裡,一時躊躇不敢上前。

    按說以二老的功力足能抵住魏孤行,但關雪寒上來不防魏孤行奇功,先受了內傷。整條胳膊經脈俱被寒毒損傷,一條胳膊不僅不靈活,引發的劇痛也影響到他的整體發揮。眼見二老漸漸不支,雨飄思來想去,故意變著嗓子遠遠喊了聲,「督主,柳川那邊情況危急。」

    魏孤行一聽,這還了得。自雨儂、金善揚死,鐵頭又背叛,眼下自己最為得力的棋子只有柳川弘義。他若再有難,自己可真是孤家寡人了,如何能面對四老和谷昭?

    於是,急忙抽身退出。攜著雨飄,幾個閃落,向北營外躍去。

    二老猶如大病一場,大汗淋漓,互視一眼,雁南遷道:「剛才那女子的聲音,我怎地聽著這麼熟悉?」

    關雪寒老臉一黑,默不吭聲。雁南遷嘿嘿笑道:「走吧,老關,她分明是救咱老哥倆,一片孝心哪?」

    關雪寒揉著胳膊道:後,二人匆匆回返。

    再說,白筱天三人,混入營後,他們也是找了個小卒,逼問出大牢下落。巧得很,這個小卒正是看押過武奔的人之一,知道武奔大牢的位置。待三老混到中軍,出乎意料的是,大牢已破,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屍體。三老以為定是谷昭已然得手,急忙打個招呼往回撤。走了一會兒,古東城提議去伺機殺了魏孤行,三老又匆匆返到魏孤行大帳外。卻看見付天失魂落魄,顯然是受傷了。魏孤行定是知道大牢被劫去大牢了,時不我待。於是,古東城考慮此子是關雪寒的女婿,也不能見死不救,一把抓起付天。三老匆匆奔出,這一幕,正被安平看到,安平精通倭語,魏孤行讓他負責日常照料柳川弘義,柳川弘義非常信賴他。安平喚柳川出來追擊三老。安平武功雖然不精,但魏孤行早傳了他一身超凡入化的輕功。他指揮著柳川弘義一路追去,三老因攜帶一人,跑得雖然遠比谷昭他們快。但出了北營不到十里,還是被柳川弘義追到。

    白希珍早有心會會這個義軍最為忌憚的人物,尤其聽眾人說此怪曾是當年無憂子的勁敵。而金冶子在中原幾十年也無法越過師兄無憂子這座高峰。後來,金冶子夫婦隱居西域創出「迦葉神功」,便一直想找師兄印證。無奈,師兄早已撒手人寰,留著這個遺憾至今。今日,天賜良機,白希珍便是想替當家的用迦葉神功跟柳川較量下,不就相當於跟無憂子切磋嗎?遂不聽古、白勸阻,回身便撲上。古、白只好止步。白希珍喝道:「你這老不修,吃我一掌。」

    說罷,一記迦葉掌向柳川弘義擊去。柳川弘義長長的壽眉遮蓋住眼皮,臉色蒼白,看不出喜怒哀樂。感應到掌風,腰板一挺,一道氣牆瞬間便自腰腹間形成,迎著白希珍的掌風頂去。兩氣相接,白希珍一掌如同擊在鋼板之上,馬上反彈回來。白希珍一急,遂將內力提至十成。不料反彈力度也隨之增大。古東城喊道:「快收掌,你用的力等於打在自己身上。」

    白希珍一經提醒,立即明白這個老怪功夫奇特。收力翻身後躍,罵道:「好一個老妖,專靠這種奇術妖法糊弄人,有本事使出點真本事讓老娘看看,你就憑著這些歪門邪術怎能是無憂子的對手?」

    她這一通大話,柳川弘義是一字沒聽懂,但是,安平在耳邊將話翻譯過去。柳川弘義一聽無憂子三字,表情立變,乾嚎了幾聲,如同一隻發怒的野獸。三老也是面面相覷,安平清清喉嚨道:「柳川說了,他來中原就是要找無憂子,你們誰知道他在哪,說出來,可以不死。」

    白希珍靈機一動,道:「我知道他在哪裡。」

    安平翻譯給柳川弘義,柳川弘義大喜,趨近幾步。等待白希珍說,白希珍一直西面道:「他早就上西天了。」

    安平一看便看明白了,但魏孤行再三囑咐不得讓他得知無憂子的死訊。而柳川弘義一覺四十年,許多事情不知道,魏孤行又有意迷糊他,所以他根本不知現在是何年何月。安平悄聲道:「這個婦人在咒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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