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雷維斯的名字恰如其分,他長了-頭波浪式的銀發,-雙深紫色的眼睛。他可真是驚人的帥,甚至可以說美貌動人。二十二歲,很精干,身高六英尺差一點兒,他為女性的遐想提供了一個美妙的樣本。
考特尼看見他,一下被他震住了,以致沒注意到同他-起的另兩個人。而帥哥同樣發現她也有點意思。
"泰勒說過你很美,親愛的,可他還沒說到點子上。"他大概很長時間沒見著女人了,考特尼心想,因為她站在那兒,穿著一條髒兮兮的騎馬裙,和那件洗過沒熨的皺巴巴的白色短襯衣。她一頭長發亂七八糟地披垂到腰部。從錢多斯被蛇咬的那個夜晚起她再沒洗過。
"你坐到我的馬上。"帥哥說道,上前從那個求賞者手裡拉她。
"帥哥——""她坐我的馬,埃文斯。"他說道,語氣很堅決。
帥哥比他那張臉可要復雜得多。
吉姆·埃文斯注意到這不容曲解的警告,松開了她的手臂。
考特尼開始奇怪到底誰是頭兒來著。就在此時埃文斯吩咐他們都上馬,他們便上了馬。埃文斯是頭兒。然而帥哥想於什麼便干什麼,無需爭辯。
埃文斯這麼快便拱手相讓,考特尼由此察覺到帥哥頗具威懾,沒人敢惹帥哥。也許他並非只是另一個槍手,而肯定屬於那種隨心所欲開殺戒的類型。
帥哥上馬後,她被扔到他馬背上,坐在他前面。這時她才注意到那個墨西哥人。她驚奇地看到記憶中他那副陰森嚴肅的面孔廠出現在眼前。那副面孔瞬息便能燃起她的怒火。
"你還沒從你犯的錯誤中吸取教訓,是吧,羅梅羅?"她譏諷地問道。
他還膽敢笑。"你還在怒氣沖沖,美人。不過,是的,我吸取教訓了。"他瞟了一眼正翻身上馬的吉姆, "我們沒聽見槍響,先生。你怎麼對付錢多斯的?""什麼也不用,"吉姆回答,"無須靠近他。她自個兒到河邊去了。""你是說他甚至不知道我們抓走了她?"這話來自一個長臉的家伙,他長著一撮更長的紅色翹八字胡。"好極了!他會在那兒干等她回去,而她卻回不去了!"他大笑,"雜種們可都笨得很。不知他要花多少時間才發現她消失了。""你錯了,"羅梅羅平靜地說道,"我和我的朋友們都錯誤地低估了他。拿我來說,他不死我連覺都睡不著。如果你們不搞定這事兒,我去。"考特尼差點叫起來。但她意識到要阻止這墨西哥人,那可不是個辦法。錢多斯收拾過羅梅羅,他有舊仇要報,怎麼哀求都會無濟於事,相反還可能刺激他更大膽妄為。
她急中生智,說道: "哦,謝謝你,羅梅羅。我還怕錢多斯會以為我掉進河裡,甚至懶得去找我呢。""她話當真?"長臉問道。接著他對考特尼說道,"你希望見到那雜種死掉?""別丟人了,"她略帶傲慢地回答,"錢多斯是不會死的。他機敏無比,不可能遭暗算。然而要不是看見你們中的某一個,他又怎麼會知道我出了什麼事?""你不太喜歡羅梅羅,是吧,親愛的?"帥哥咯咯一笑。隨後他對其他人說道,"別管他。要是那雜種跟上來,我來照料他。"很明顯,沒人懷疑他的能力,包括羅梅羅,因為他們開始前進了。考特尼輕松地舒了口氣。錢多斯安全了。
可是她還不安全。他們剛過河不久,帥哥的手便開始亂摸起來。一只手放在離她的雙乳近得驚人的地方,而當那只手確實扣在一只乳房上時,考特尼又驚又怒。把那只可惡的手猛一下拉開,可換來的只是她的雙手都被抓住,扭到了背後,痛得她淚眼汪汪。
"別跟我玩,親愛的,"帥哥惱怒地低語,"咱倆都知道你一直把它給那科曼契雜種玩。那倒弄得你心甘情願。"握著韁繩的那只手沿她的肚子挪上來,按在她的雙乳上。那匹馬搖著頭往旁邊走。考特尼緊閉雙眼,忍住肩膀和仍被扭在背後的胳膊的巨痛。
"我看上你,你得覺得三生有幸,親愛的。"他接著說道,"我會不讓其他人碰你——但得等你表示感激之後。泰勒想要你回去,可在我們回到那兒前,我的意思是得為我的麻煩找點額外的補償。你想要怎樣,隨你的便。"他松開她的胳膊,考特尼沒出聲。她能說什麼呢?而且她毫無反抗之力。
然而她絕不任他擺布。盡管他帥得出奇,可他那殘忍的輕辱令她惡心。她肩上的疼痛稍一減輕,她便讓他知道了她對他的惡行怎麼想,當然後果不堪設想。
她的胳膊肘狠狠地擊中他的肚子,在她全力想跳下馬時,一陣扭打接踵而來。他給她的頭側來了一拳,但是她繼續搏斗,直到最後,他的雙臂像鋼索一樣緊緊勒住她,使她一動也不能動。
"好吧,"他憤怒地咆哮道,"你達到了目的。這會兒我不會碰你。可是你最好開始祈禱到今晚我們安營扎寨前,我會冷靜下來。"似乎是要強調一下這個警告,一道閃電劃過天空,接著是一陣隆隆的雷聲,傾盆大雨潑到他們身上,結束了可能還有的威脅。這時帥哥掏出雨衣罩在他們兩人身上,夾馬追趕其他幾人。
"戴爾·特拉斯克結果怎麼啦?"考特尼不想回答羅梅羅,不過她也答不上來。她挨著火堆坐著,只吃了幾口她盤子裡的蠶豆。她心中一陣陣恐懼不停地凜凜襲來。
那天傍晚雨就住了,他們在桑斯通山高處林子裡找了個樹木更濃密的地方安下了營寨。她以為帥哥要揍她一頓,確實,他也幾乎是從馬背上將她扔到地上的。但他先是去料理了他的馬,而現在正同長臉擲骰子玩。她已得知長臉名叫弗蘭克。兩個人都不停地拿眼瞟她,弄得她一直緊張不安。
"哪兒不舒服,美人?""那個面善心黑的殺手准備強奸我,而你還問我哪兒不舒服?"她回答羅梅羅。
她的雙眼因生氣而格外明亮,火光在她頭發上反射著金光。她一點不知自己有多嫵媚,也不知羅梅羅那一刻有多想占有她。
"我恐怕不能同情你,我自己也喜歡你。我的那幾個朋友,他們會將你同分共享,可帥哥不會。""你能阻止他嗎?""你開玩笑,美人。"他後退一步,神色驚慌,"沒人敢向那家伙挑戰,或者跟他過不去。他是個瘋子。他不管是誰,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錢多斯會毫不猶豫地向他挑戰。""可是他不在這兒。""他會來的,羅梅羅,"她警告道,"別不相信。"他瞇起眼睛。"上次見你時,你發誓說他根本不在乎你。""今非昔比了。"她看看火推,然後又說, "我現在是他的女人了。""上帝!"羅梅羅叫道,"我想要是不同你和這些人混在一起,我的命遠會好得多。這太危險了。""你大概說對了。"考特尼盡量用一種隨意的語調說著, "不過除非你現在離開,否則也沒多大用。"考特尼略加思索,不知她能否使得這些人都離她而去。她沒有把握。帥哥不是輕易嚇唬得了的。他對自己的能力過於自信。然而,他們少掉一個,她逃脫的機會便增加一分。
"下雨之前錢多斯早就會發現我們的足跡。"她對羅梅羅說道,"他知道怎麼找到我。""今天早上你本來可以送我上西天的,可你那時並沒這麼自信。""我當時那麼說只是不想讓你自尋死路。"她聳聳肩,"你不會認為我希望你們都去見上帝吧,是嗎?可是現在我不知道我會怎麼對待這事……"一陣長長的、提心吊膽的沉默後,羅梅羅重復了他的第個一問題,"戴爾結果怎麼了?""錢多斯從未告訴我。""你在那兒。""不,我不在。他讓我先走一步。他說他有些事情要跟特拉斯克說,那些事情我不便聽到。""他讓你先走,一個人,在他知道那兒有印第安人的時候?"羅梅羅不大相信。
"我一點危險也沒有,他向我打了保票。"她決定在事實之上添點枝葉,既然他不可能知道附近只有一個印第安人。
"我昨天才發現他們是他的朋友,而且他經常同他們一起趕路。我們離開堪薩斯起,他們就一直跟在附近,但是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因為,嗯,錢多斯知道要是我看見他們,會嚇得魂不附體。""沒錯。要不是我們看見了他們之中的三個,那天晚-我會回去營救特拉斯克的。""你見了三個?"考特尼大吃一驚。不過這樣看來她似乎一直是在說真話。 "我從沒……我是說我以為……現在我想想那事,我看不出特拉斯克怎麼能活著離開那兒。錢多斯帶走了特斯克的馬。他說他沒殺他,但——但他卻說特拉斯克干了好多罪大惡極的事情,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罪有應得。我想他是迫使他徒步走回堪薩斯,但也可能他就是把他扔在那兒留給……
她強咽一口氣。是的,那的確是可能的。而那顯出錢多斯是多麼的冷酷啊。
特拉斯克都干了些什麼,活該被扔給科曼契人?是他殺害了錢多斯在睡夢中說到的那些人嗎?"這些科曼契人還在附近?"羅梅羅看著他們四周的林子,不安地問道。
"是的,實際上,今天早上吉姆·埃文斯溜到我跟前時我還以為他是他們中的一個呢。""那麼,他們還可能同錢多斯一道來救你回去?"希望閃現了。她還沒想到過那一層。
"不,不,他們不會同錢多斯一道的。"她對他說道,"他們干嘛那樣?對付四個人他不需要幫助。他還沒證明這點嗎?"羅梅羅草草點頭。
"我想我該向你道聲再見,美人。在你周圍對身體可沒什麼好處。""你不是要開溜吧,暖?"他走開時她喊道。
其他幾個聽見了。帥哥站起來,擋在羅梅羅前。"出了什麼事?""我幫你們找到了這個女人,這是個錯誤。你們本該把她留給她的男人的。""泰勒?"吉姆問道,滿腹疑惑。
"不,先生。她是錢多斯的女人,因而他會來找她的。他來時我可不情願待在這兒。""你寧願現在騎馬溜掉,在夜裡——單獨一人?"吉姆不敢相信,"你發瘋了。"帥哥插進來。 "她跟你說了些什麼,把你嚇成這樣?"他問道。
"她承認她是錢多斯的女人。""你指望我們相信一個混血種會他XX的在乎一個白種女人出什麼事嗎?"弗蘭克遠遠對他們喊道。
考特尼對羅梅羅那雙黑眼睛裡滿眼的輕蔑大吃一驚,他仔細打量打量他們,然後慢慢說道:"我見過這個混血種如何對付我的朋友,而且那還是在她成為他的女人以前,那時他只是她的向導。可是現在她已歸他所有。你們知道一個科曼契人會怎麼對付搶走他女人的仇人嗎?""他只是半個科曼契人,"吉姆指出來。
"不,先生,那使得他加倍可怕,因為他殺起人來兼有白人和科曼契人的凶狠。我們已深入科曼契人的領地,我害怕他來找這個女人時,不會只身前來。"吉姆看著考特尼,表情凝重。
"那你就該留下來,羅梅羅。"吉姆口氣堅決地說道,"我們將需要每一支槍——""讓他走吧。"帥哥打斷他的的話,嗤笑一聲。"我不需要一個懦夫來支持我。我根本不需要任何支持。我無人可及,埃文斯。那是你想要我一道來的原因。記得嗎?"羅梅羅聽見自己被稱為懦夫,身上每一根線條都繃緊了。考特尼知道他要捍衛他的臉面,她大叫道,"不!"接著掩住雙耳,不敢聽那槍聲。
羅梅羅跑去拿槍,可是帥哥證明了自己的斷言。考特尼驚恐地看著鮮血在羅梅羅的胸部滲開。他慢慢栽倒在地,躺著不動了。
帥哥在笑,是那種讓她感到惡心的笑。
"你攪起的騷亂可不小,親愛的。"考特尼空蕩蕩的肚子裡又是一陣痙攣。煙散人終,帥哥過來站在她身旁。
他凶殘地笑著。"沒想到你神經這麼脆弱,親愛的,否則我會事先警告你不要看。""你——你故意引誘他。"她說道。
"也許吧。""這事兒沒什麼也許,"她叫道,"你就想殺死他!為什麼?""對這事兒我可不會那麼咄咄逼人。"他冷冷地說道,"是你攪和得他原形畢露的。我只是不喜歡懦夫,僅此而已。"考特尼呻吟一聲,這果真是她的過錯。不!不是!她是說了些假話,可她並沒有逼羅梅羅攤牌。那出戲全是帥哥自己一手策劃的。
"我本以為科曼契人是野蠻人,可你才是真正的野蠻人。"她噓聲道。
她確以為他要揍她,可他只是一把將她拉起來,"我認為問題出在我冷落你的時間太長了,親愛的。"他抓得她的胳膊生疼,她亂掙亂扭。他一把摟緊她,同時注意力轉向另外兩個。"弗蘭克,清理清理那個墨西哥人——干這事打發掉你的時間。吉姆你既如此擔心印第安人,干嘛不去四處查看查看呢!"考特尼臉色慘白。
"不!"她叫道,"埃文斯,你膽敢把我同這個禽獸留在一起!
埃文斯!"吉姆·埃文斯抓起步槍離開營地,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弗蘭克同樣沒理她,拖著羅梅羅的屍體離開了她的視線。帥哥可以一心一意地捉弄考特尼了。他緊緊地抓著她,那雙紫色眼睛裡的欲火令她膽寒。
"我——我並非真正視你為——我那樣稱呼你。"她戰戰兢兢地說道。
"你當然不是,親愛的。"當然,他並不信她的話,而她也本能地懂得這條惡棍不會有半點仁慈。曾經有一次,很久以前,考特尼祈禱過賜給她不向人哀求的勇氣。那是在那次遭印第安人的襲擊中,她命系一線的時候。這次,遇到帥哥,看來恐怖不比上次少,她命令自己不可低三下四、哀告討饒。
她在憤怒中找到了勇氣。
"好吧,我就是那個意思!你是個無惡不作的——"她的臉火辣辣的。他一邊煽她耳光,一邊將她拖倒在地,重重的身體壓在她身上,使她動彈不得。她大驚失色地發現他那張嘴在她的嘴上磨蹭著,令她喘不過氣來。
她正在被迫領略激情同殘暴的肉欲之間的分別。帥哥在故意傷害她,而且她知道痛苦才剛剛開始。還會有很多,越來越多。
他的牙在她的臉上啃著,接著又下到脖子側面。考特尼大聲喊叫,揪住他一把頭發,把他的頭向猛後扯。這並沒有影響他。
他朝下對她咧嘴笑著。
"你膽敢再進一步,"她喘著說,"錢多斯就會殺了你!""你還沒弄明白嗎,親愛的?你的混血種嚇唬不倒我。""你要是不怕他,你就是個蠢蛋!"他掐住她的喉嚨,殘忍地捏掐著,她拼命掙扎呼吸空氣。
他讓她掙扎了近一分鍾才松開手。緊跟著,她的襯衣和內衣一下子被撕開,他的指甲在她的胸部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紅的傷痕。
"你最好閉上嘴。"他冷冷地對她說道,"我還從沒聽過你那麼多的胡說八道。""這麼說以前還沒人跟你說過真話,是不是?"考特尼不能相信她居然說出了這句話。這又讓她挨了一巴掌,打得她淚水盈眶。可是有一股魔力在驅使她,她無法讓自己停下來。
"有件事你忽視了,帥哥。"她氣喘吁吁地說道, "在你要面對的較量中,你剛才打死的那個是最後一個了。科曼契人可不像那樣打仗。假如他們想干你,五、六個會迅雷不及掩耳地向你撲上來。那時你的快槍還幫得了你什麼呢?""這就是你剛才對那個墨西哥人說的話,以致嚇得他屁滾尿流?"他訕笑著說。
"不是。"她搖搖頭,"我跟他說錢多斯可能會只身闖來,因為他無需幫助便可收拾像你這種惡——"他的手指摳進她的乳房裡,她失聲尖叫。他另一只手迅速捂住她的嘴。但她張口咬他,他趕緊將手奪開。
"錢多斯!"考特尼尖聲叫道,明知這毫無益處,但仍需要這點微渺的希望。
"騷狗!"帥哥狂叫道,"我應該——"聽到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他突然剎住。這聲嘶叫讓帥哥住了口,他倆都嚇呆了。這是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慘叫,痛不欲生的慘叫,是一個男人的嘶叫。接著又傳來一聲嘶叫,較先前那聲更為恐怖。在嘶叫聲的余音處,他們聽到有人從灌木叢中竄過來的聲音,隨後弗蘭克沖入營地。
"他XX的!"弗蘭克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們逮住埃文斯了!"帥哥已經跳了起來,手裡拿著槍。"可能是一頭狗熊,或是一只野貓。""當然,可是連我都不相信,你會信嗎?"弗蘭克說道,"這是一套老把戲。他們會整夜地折磨他,讓我們聽他的嘶喊。是想讓我們聽得發瘋,以便明早,我們都成為囊中之物。"帥哥把他的槍對著考特尼。
"起來。我們離開這兒。"她慢慢站起身來。"我本以為你還想同他們過兩招呢。"她故作天真地說。
又讓她挨了一耳光,她往後踉蹌幾步,重重地摔倒在地。她躺在那兒,一手撐著臉,一手合攏她的襯衣。她盯著帥哥的雙眼,眼中分明充滿了憎恨。他也驚呆了,不知所措。
"別發火,好嗎?"弗蘭克說道,"她是我們討價還價的所有本錢。""我們要走了。"帥哥自信地回答,"我們不待在這兒,就無需討價還價。""我們可不敢。你不會認為他們此刻沒派一個人來盯住我們吧?假如我們想離開,會被一刀砍倒。這次我們只有殺開一條血路——是他們在控制局勢。"帥哥知道弗蘭克的話沒錯。他轉了一圈,想發現一個目標。
考特尼幸災樂禍地從帥哥的恐懼中感到高興,盡管她自己也怕得不行。他們都有很好的理由害怕,但理由各自不同。
弗蘭克對埃文斯估計錯了。十分鍾過去了,再沒聽見嘶叫,他們猜想埃文斯已經死了。這兩人還猜想那邊的印第安人是在找考特尼;可是考特尼知道這些印第安人很可能只是無意中碰上他們,並非錢多斯的朋友。而且假如他們不是錢多斯的朋友,她也會很快同帥哥和弗蘭克一道死於非命。
"我得有支槍。"考特尼站起來時提出來。
"滾一邊去!"帥哥咆哮道。
"上帝份上,你死到臨頭還那麼蠢!"她怒道,"我可能對槍不怎麼在行,可是至少我能擊中我正對面的東西。""是啊,比如我。"弗蘭克嗤嗤竊笑,考特尼恨得咬牙切齒。
"看,難道你倆一個也不明白,任何人都可能在那邊嗎?"她惱怒地問,"甚至可能是一頭野獸——再沒聽見嘶叫聲了。或者也許埃文斯出了點事故。""男人出點事故不會像那樣嘶叫。"弗蘭克說道。
"好吧,"考特尼作出讓步,猶豫了片刻後說道,"可是我得告訴你們。不大可能是錢多斯在那兒,無論如何他不會來得這麼快。他被蛇咬了,埃文斯抓住我時他還正在恢復之中。那才是我不想讓羅梅羅去找他的真正原因。錢多斯那時還對付不了。而且雖然這塊地方有一些印第安人,可是要他們來救我,也太異想天開了。你們能想像一個純種的科曼契人會騎馬趕來營救一個白種女人嗎?""我能想像一個白種女人為拿到槍,什麼話都說得出。你知、道你會的,親愛的。"帥哥回答,"你可以說掉舌頭,答案仍就是'不行。""你——"他的脾氣上來了。"閉上你他XX的臭嘴,讓我聽聽那邊的動;靜!"考特尼合上嘴。就在那時,弗蘭克驚道:"太離譜了!那個雜種瘋了。他只身一人過來啦。"帥哥和考特尼扭頭去看。是錢多斯,單身一人,跨在大腳力背上,從樹叢中繞出來,約十英尺開外,闖入他們的視野。考特尼心猛然一跳。他來救她了!盡管病痛在身,他還是來救她了!
他面色不堪,兩天沒刮的短須和一身皺巴巴的衣服,更加襯出了他一臉的憔悴。他甚至連衣服都沒換。
帥哥面露喜色。弗蘭克緊緊地握住他的槍。
錢多斯勒住韁繩。他的槍還插在皮套裡。他的目光移向考特尼,看見她身上撕破的衣服時,他神經一緊,下頜硬挺起來。
"你一個人,先生?"錢多斯沒回答弗蘭克的問題。他下了馬,慢慢走到馬前。考特尼連氣也不敢出,因為他還沒拔出槍,而弗蘭克可以輕易地稍稍抬槍便射。不過隨後她便看出弗蘭克像是被錢多斯的大膽給鎮住了,正在猶豫。帥哥也沒動。考特尼接著意識到這兩人大概都認為有無數支上弦之箭對著他們。他們不相信錢多斯會獨自闖進他們的營地,除非有他的科曼契朋友們的掩護。是這樣嗎?"你是錢多斯?"弗蘭克壯膽問道。
錢多斯點點頭。"你們的足跡顯示你們共有四人。那第四個在哪兒?"帥哥笑了。"你是不會想知道的。""那個墨西哥人死了,錢多斯。"考特尼說道。
"我讓你閉嘴!"帥哥吼道,揚手打她。
"我不想。"錢多斯的話音止住了他,帥哥慢慢垂下了手,轉身側對著錢多斯。考特尼懷疑他是要拔槍。不過,弗蘭克攔住了他,因為錢多斯已經抖露了一些東西。
"你沒問起埃文斯,看來這說明你殺死了他。""他沒死。"錢多斯告訴他。
"那麼你到底把他怎麼樣了,讓他那樣嘶叫?""我不願聽他不得不說的一些事情,因此——""我不想聽這些,錢多斯!"考特尼尖叫道。
"是了,不要緊。"弗蘭克表示同意,"可是他沒死?""我把他的步槍留在他身邊了。"考特尼不明白個中之意,但是男人們都明白了。這是結束這場談判所需的一點刺激,因為對錢多斯的意圖再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了。三個男人正面相對,等著誰先動手,緊張的空氣一觸即發。是弗蘭克,他猛地抽出槍開了火。
考特尼失聲尖叫。弗蘭克太緊張,沒瞄准,子彈偏出目標老遠。那一瞬間錢多斯的槍也拔了出來。帥哥也動了手,然而錢多斯臥倒在地,連發兩槍,第一槍擊中弗蘭克的胸部正中。他一會兒便斷了氣。第二槍讓帥哥猛地向前一傾,眼中滿是驚異。他還連一槍都沒發。他扣動板機。這時錢多斯開了第三槍,槍從帥哥手中飛了出來。這一槍打得帥哥轉了半圈,以致他雙膝跪地時,正好面對著考特尼。
"想想我……本該……相信你,親愛的,這個雜種的……殺了我。"他還沒死。他一時還不會死。但他終會死的。沒什麼救得了槍傷,這他知道。他那漂亮的紫色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錢多斯站起身走上前來,臉上的表情有如花崗巖一般冷峻。
他卸掉帥哥的槍,接著走過來站在他前面。一邊盯著帥哥,錢多斯一邊慢慢地將自己的槍放回皮套,然後把帥哥的槍插進皮帶裡。透過疼痛的迷霧,帥哥看明白了。
"你把埃文斯的步槍留給了他。"帥哥呻吟著說道,"我的槍也留下吧。""不。""錢多斯,你不能那樣扔下他!"考特尼叫道。
他連看也沒看她。他的雙目緊緊盯著帥哥的眼睛。"他傷害了你。他得付出代價。" 。
"這該由我來決定!""不該你。"他迅速掃了她一眼,接著又回頭盯著帥哥,"上我的馬,小姐。我們要走了。"她朝他的馬跑去,他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她不打算等他。她想離開他,離開他那殘酷無情的審判。他追過去一把抓住她。
"他傷害了你,不是嗎?"他的聲音如鋼鐵一般冷酷。
"是的,可他並沒干你想像的事。埃文斯的嘶叫止住了他。""可他仍就傷害了你,因此不要懷疑這個處罰,我本可以讓他也死得更慘,本可以讓他的死持續時間更長。"他放開她,她叫道:"你的報復欲干嘛這麼強?你自己並沒遭到他的傷害。""你後悔我來救你嗎,貓咪眼?"考特尼低下雙眼。"不。""那就坐到我的馬上去,別想著丟下我離開。你夠讓我生氣的了。今天早晨你遇到麻煩,也不招呼我一下。別再讓我在後面追你了,因為你根本離不開我,小姐。"考特尼微微點點頭,然後轉身朝大腳力走去。她對錢多斯氣噴不過,以致幾乎忘了她本該多麼感激。他從帥哥手中救了她……但她腦中浮現的盡是他那花崗巖般冷峻的臉龐和他一臉冷酷的表情。
這是一個夜晚間考特尼第二次離開那血淋淋的場景。她騎馬坐在錢多斯身前,沉浸在他的關愛的溫暖之中。又一次,他為她開了殺戒。他只打傷了那幾個追他的人。而他毫不留情地殺死了追她的人。
但是他在生她的氣。就在他們最終停下馬不多會兒,他的激情爆發出來。他將她從他的馬上抱下地,她的襯衣一下敞開了。或許是這個刺激起來的,或許是剛才那場槍殺。他不僅殺了人,同時也將自己置於了九死一生的險境。仿佛是他需要一種生命的再證,而他從她那柔軟而順從的身體上尋找到了。
考特尼被徹底征服了。對錢多斯無可抗拒。不過她並沒感到害怕。她所感覺到的是一種顫栗的激奮,他的熱烈令她身心陶醉。如果錢多斯需要以此來施展他雄性的征服力,她很高興如他之願。畢竟,她也有她自己的焦慮來釋放,而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釋放它們。
而且在她的心底還有一種令人寬慰的想法:要是他想要愛她,就不可能對她會那麼生氣了。
他把她輕輕放倒在地,她摟著他,拉著他一同倒下。地上草和石頭刺透了她的衣服,而她幾乎沒感覺到。這時他的雙唇緊緊地銜住了她的一只乳頭,開始如饑似渴地吮吸起來。
她的喉嚨內在暢爽地咯咯作聲。錢多斯呻吟著,將身子伏於她兩腿之間,雙臂從身底下抱住她,越摟越緊。他的小腹壓在她的腹股溝間,上下移動著,激起一陣陣爆發的快感,傳到她的體內最深處。
她為他狂野如火,沒別的方式來形容了,她咬啊,抓啊,使勁把他往身上拉。他一把扯下她的襯衫和內裙,墊到她的臀部之下。這並未真正讓他們的床軟和一點,可她不在乎。她那雙眼睛——熱情蕩漾之下比平時斜吊得更厲害——被他熱烈的目光接著,緊緊盯住。這時他在她腿間跪著,解開了腰帶和皮套。即使在黑暗之中,他的目光也令她心蕩神馳。他離開之際,她簡直不能忍受。等他一卸下衣服,她又把他拉回身上。
迫不及待的進入。伴隨著強勁的沖擊,他發出一聲饑渴的低吟,同時她自己也歡歎一聲。他不停地出出進進,她氣喘噓噓。他撞擊著她的深處,她以同樣的熱情回應他,盡情享受著他們交歡的美妙,直到她達到一陣爆裂般的、令人銷魂的高潮。他把自己深深地陷在裡面,擠壓著、扭動著,她那終極的狂情還在延續,直到她感覺到他釋放出一股熱流注入她的體內。
考特尼四肢攤開躺在他的身下,他的重壓開始讓她感到不適了。可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擾動他。她的心還在砰砰作響,她的呼吸也還沒恢復正常。一重重思緒從她的腦子裡飄過,突然她清晰地看到自己剛才那副模樣——幾乎同錢多斯一樣狂野!
他動了。他吻著她的脖子,然後坐了起來,大部分的重量不再壓在她的胸部。他俯視著她。
"你尖叫了。""是嗎?"她對自己的話居然說得這般無所謂感到驚奇。
他笑了,吻著她,嘴唇上下蠕動著、撩撥著,溫存萬種。
考特尼歎口氣,"現在你溫柔了。""你剛才並不想要溫柔,貓咪。"他斷言道。此話不假,她一下又羞紅了臉,"可是你現在想要,不是嗎?"她羞窘不安,不能作答。他翻身側臥著,把她拉到身邊。她的雙乳十分舒坦地頂住他的體側。一陣微風拂來,她打了個冷戰。
"冷吧?" (獨家OCR)
"稍有一點——不,別起來。"她伸出一支胳膊摟住他。要阻攔他這樣一個男人,這點努力微不足道,可是起了作用。他的雙臂緊緊地擁住她,無限關愛。
"錢多斯?""什麼,貓咪眼?"一時沉默無言,她盡力想理清自己的思緒。
"你難道不能叫我考特尼嗎?"她終於說了一句。
"這不是你剛剛要說的話。"對,這不是。"你認為他已經死了嗎?"一種遲疑的、孩子般的聲音。
"死了。"他哄她。
她的手指頭在他的胸毛間滑動著。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考特尼在掂量該不該問干嘛非得讓帥哥死得那麼慘。可是意識到她的男人是在為她復仇,她有一種近乎原始的自得。
"錢多斯?""什麼?""你真的是只身一人來找我,是吧?""你當時指望我調一批人馬來這兒?"他干巴巴地問。
"不——不,當然不是。可是有你的朋友,飛狼。我知道他在附近。我以為你還無力自個兒找到我。"他胸部的肌肉一緊,她立時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是對他的男人氣概提出了質疑——而且是在他如此英勇無畏地證明自己之後。
"這麼說你認為我不能保護你?那是不是今天早上他們抓走你的時候,你不願向我求救的原因?"考特尼呻吟一聲。
"我很抱歉,可是你當時正好不那麼十分健康,你是知道的。"她為自己辯護,"我害怕他們會殺了你。""一個男人有了事由時,你會對他力所能及的事感到驚奇。我昨夜不是告訴過你嗎?""你的事由是什麼,錢多斯?"她故意激他。這是個不知羞的問題,她知道。
"你出錢讓我保護你,或許當時你也忘了吧?"失望之情如骨鯁在喉。她在出錢請他。那是唯一的原因嗎?她試圖坐起來。他摟緊她。
"別再低估我了,貓咪眼。"他把手拿過來放到她的臉頰上,撫弄她鬢角旁那如絲一般順滑的頭發。他再次把她的臉按到他的胸脯上。他的聲音那麼溫暖,她喉中的鯁結稍稍松弛了一點。
無論如何,他不願讓她起來,那還算回事。然而她還想得到更多,更多。她希望他在乎。
"別生我的氣,錢多斯。你找到了我。我真的從未懷疑你會找到的。"過了一會兒她問道:"那麼你真的從蛇傷中完全恢復了嗎?""你還能問我這個——現在?"她的臉在他胸部貼得更緊,不知道他能否感覺到她的臉在發燙,"我是說……還痛嗎?""痛得厲害著呢。"可是他全然不顧地騎馬來追她。她笑了,沒意識到他能感覺出胸部肌膚上的顫動。她的手指不經意地繞著他的乳頭畫圈。
"錢多斯?""又怎麼啦?""假如我懷孕了,會怎麼樣?"在長長的歎息聲中他吐了一口氣。
"懷孕了嗎?""我不知道。時間尚早,說不准。"她遲疑著,"可是假如我懷上了會怎樣?""如果你沒有,就不會。"隔了很長一會他才把話說完,"如果你懷了,就懷了唄。"完全不能讓人滿意回答。"假如我懷孕了,你會和我結婚嗎?""你能過我這種生活?永遠奔波不定,從不會在一個地方待上幾天?""那不是個養家的辦法。"她惱火地指出來。
"是的,那不是。"他斬釘截鐵地說道。接著他把她挪到一邊,站了起來。
看著他穿上衣服,牽開大腳力,把馬鞍解下來,氣憤和失望噬食著她的心。他離開時,把他的鋪蓋扔到地上,她坐在原地盯了它好久。錢多斯這人是多麼的冷酷無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