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統拿回去,我不要穿。」喬媛冷著臉,將一襲質料昂貴的衣衫丟回給女婢們。
「小姐,大少爺不允許你穿著『海青』,您還是快點換上吧。」女婢們著急地討好道。
「拿開,我不想換。」喬嬡別過臉,淡漠的小臉上鎖著一抹愁色。
她只不過是想上山圖個清靜,沒想到竟趟入這趟渾水,還被那名可惡的男人給強行帶到這裡,那男人雖長得一表人才、玉樹臨風,有著一張世上難得一見的好皮相,但沒想到竟如此狂霸無禮。
「小姐……」
「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如果我身上的『海青』礙了他的眼,就麻煩他把我送回『妙靈寺』。」她頓了一下,想了片刻才又道,「如果嫌麻煩,就放我出大門便成,其餘的不敢勞他大駕。」
「小姐,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嗎……」女婢們見她頑固地抗爭著,不禁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為難?不會呀,我只是想要回我的自由罷了,不應該嗎?」喬嬡望了一眼房裡華麗無比的擺設,又問向女婢們,「這是哪裡?」
女婢們未答話,只是-徑地急著要她換下身上那一件黑色的海青。
喬嬡試探性地問道:「是『睿王爺』的府邸?」
「是別院。」靳子嘯磁性的嗓音伴隨著他偉岸的身影一同出現。
喬嬡循聲望去,便見靳子嘯身著淡藍色的絲質華服走了進來,嘴角凝著淡笑,俊逸的五官雖迷惑人,卻有著不可輕褻的威嚴,一身令人無法忽略的尊貴之氣。
女婢們一見是主子,連忙彎身請安:「大少爺。」
靳子嘯見喬嬡仍一身海青,眉頭不禁打個結。
「大少爺,小姐不肯換下衣裳。」一名女婢恭敬地道。
「好了,都下去吧!」靳子嘯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是。」幾名女婢們很快地全退了出去。
喬嬡從軟榻上站起,正想跟著出去,女婢們卻更快一步地在她面前闔上門扉,留下她與靳子肅獨處。 。
「為什麼不肯換上我為你準備的衣服?」他冷聲問道。
「你究竟把我帶回來這裡做什麼?」喬嬡屏著氣,戒備地瞪著他,退到角落與他拉開安全的距離。
「沒為什麼。」他慵懶地答道。
「你根本沒有權利這麼做,我沒有犯法,也不是你的禁臠。」
靳子嘯雙眉蹙緊,微慍地瞪著她,冷聲道:「不需要浪費力氣和我說這些次道理,以你和子歆特殊的『關係』,我將他的女人一同帶回來也是應該。」
「我不是、我不是!」她搖頭嚷道。究竟要她說幾次他才會懂,這男人簡直頑固得跟石頭一樣!
「不用否認,如果你以為三言兩語就能讓我相信你,那麼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他早巳認定,她所有的否認之詞,全都是為了要重獲自由,而那日在「妙靈寺」為靳子歆挺身而出,也只不過是有勇無謀的舉動罷了。
喬嬡頓了一下,心裡早已將他罵了千百回,接著,她又鼓起勇氣問道:「他、他呢?」
「誰?」靳子嘯佯裝不解,疑惑地望著她。
喬嬡忍住心中的氣憤,又道:「你弟弟……靳子歆。」
這時,靳子嘯才一臉瞭然的模樣,挑著眉道:「你說他呀?」
喬嬡抿著唇,戒慎恐懼地望著眼前這名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深怕他下一刻又會突然有什麼驚人之舉。
靳子嘯緩緩步向她,她則是節節往後退,直至退到了牆角邊,一顆心因他的逐漸靠近而急遽地跳動。
靳子嘯有趣地望著她臉上逐漸浮現的慌亂神色,「這麼捨不得他?」
「不、不是.....」她只是想知道眼前這名可惡的男人,是不是已經狠心地殺了自己的同胞弟弟。
靳子嘯撇唇輕笑,搖頭道:「我真搞不懂你,你一下子為他挺身而出,一下子又否認和他的關係,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喬嬡戒備地瞪著他,再一次重申她和靳子歆之間清白的關係。
靳子嘯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如果我沒記錯,子歆可不是這樣說的,他可是說你是他的女人!」
「他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他!」
「是嗎?」靳子嘯挑高一道眉,薄唇勾起一抹惑人的淺笑,「你若所言屬實,就不需要擔心子歆的下場,除非你口是心非!」
「不,這是兩碼子的事……我……他……」她又急又慌地想解釋,但在這男人迫人的氣勢下,她竟無法將話給說得完整。
「在我看來都一樣。」盯著她急紅的一張俏臉,靳子嘯發現自己竟十分樂於欣賞她不安的慌亂模樣。
「我真的和他沒關係……」
「你貪生怕死了?怕你和他的關係會連累你?」
喬嬡深吸口氣,強逼自己忽略他那兩道灼熱的視線,鼓起勇氣道:「我和令弟的確素不相識,只不過在『妙靈寺』裡見過一面。還有,如果你遇上一名急需救助的人,難道會不幫助他嗎?」
「喔?」靳子嘯深覺有趣地笑道,「你是說只要是人,不分親疏你都同樣付出關心?」
喬嬡迎向他那張始終帶著嘲諷的俊顏,認真地點點頭:「是,只要我能力所及。」
靳子嘯勾視她的黑瞳半瞇起,望了她半晌後,忍不住笑道:「好個菩薩心腸呀……呵……」
「你什麼意思?」喬嬡僵著臉問道,她可不會天真地以為他這充滿嘲諷的笑是在褒獎她。
「你可別忘了,在『妙靈寺』裡,你那沒出息的情郎為了換得自己的自由,還不惜把你出賣給我,嗯?!」
「他不是我的情郎!」喬嬡蹙著眉,慌亂且戒備地盯著他,她這句話已經不曉得說過幾次,這固執的男人什麼時候才聽得進去?
她接著又道:「況且佛祖有雲,眾生一切平等,生命得來可貴,任何一條生命都是不能輕蔑視之。」
靳子嘯不馴的眼眸疑惑地睨著她,過了片刻後,才大笑道:「你以為你說這些大道理,我就會放過你、或是放過子歆?」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女人完全是為了脫困才會極力撇清和靳子歆的關係,他絕對不相信他們兩人若無關係,她在「妙靈寺」裡會挺身護他?
這天真的女人!
過了一會兒,靳子嘯才像是笑夠了似地止住笑意:「不用擔心,靳子歆被我關在另一處,他可是我『親愛的』弟弟,我怎會虧待他?」
「什麼?你沒有帶他回去見你爹?」喬嬡臉色一白,嚷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靳子嘯幽黑的眸子有趣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是他自己說不願回去,在『妙靈寺』裡,你不是也聽見了嗎?」
喬嬡想也不想便反駁道:「我也聽到你說你爹病重,想念兒子……」
「不要說了!」靳子嘯突然喝道,笑意在他臉上倏地消失。
喬嬡因他這突來的怒吼聲而全身顫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
靳子嘯猛地欺向她,只手定在她兩側的牆上,一張英氣逼人的臉湊到她面前三寸處定住。
「我和靳子歆的恩恩怨怨,又豈是你這外人能瞭解?」邪魅的眸光含著怒火,「別老是擺出一副你能洞悉世事的模樣,在我面前,你只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不知死活的女人。」
「呃……」喬嬡驚駭地倒抽口氣,在他逼近 的那一瞬間,她彷彿在他眼中看到了……悲傷?!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這個自大得無以復加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悲傷」的情緒?
「你又知道些什麼?子歆告訴了你什麼?」靳子嘯又逼近一分,幾乎是貼在她的身上輕聲問道。
「沒有,他什麼都沒有說……」
「是嗎?」他邪笑道,「至少你知道他的身份,他沒告訴你,他就快繼承爵位,位居一品?」
「沒有,他沒有說。」
「那就怪了,」靳子嘯一臉疑惑的模樣,嘴角始終掛著淡笑,「他可是處心積慮地想得到這位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面對他俊美惑人的五官,她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後靠去,一顆心跳得厲害。
「可是你至少知道,他的內傷是受我一掌所致?」他挑眉問道,既性感又魅惑人。
喬嬡整個人因而楞了一下,手心發麻,身子微微輕顫,最後才輕輕點頭。
說話的時候,喬嬡始終憋著氣,面對他狂肆的氣勢,她竟不敢在他面前將氣給吐出來。
靳子嘯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景象般,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他伸手輕拍她粉嫩的臉頰,笑道:「好管閒事的小女人。」
喬嬡臉頰浮上一抹被羞辱的紅暈,微慍地瞪著他。
「知不知道好管閒事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忽而問道。
喬嬡緊抿著唇,心慌地睨著他,心裡不斷地猜測,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人,而他究竟會不會還她自由?
見她不答話,靳子嘯索性好心地告訴她:「好管閒事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望著靳子嘯俊臉上那抹冷肅的笑容,喬嬡心口忽地一緊,顫聲道:「你、你是說你要……殺了我?」
她開始在心裡哀歎自己可悲的命運,這一趟爹將她們四姐妹們給趕了出來,沒想到竟就此天人永隔!
嗚……
喬嬡忍不住在心裡哀歎。爹呀!女兒真被你給害死了!
靳子嘯幽暗的眸子閃過一抹狎光,若有似無地笑道:「不用我動手殺你,你的天真自然會成為劊子手。」
喬嬡心驚地咀嚼著他的話,不明白他話裡真正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天真如你,你真的分得清?」他伸出手指,輕抬起她的下顎,強迫她面對自己。
喬嬡心口如打鼓般狂跳著,他這若有似無的撩撥簡直令她招架不住。
「我、我不天真……」儘管他的撩撥很令人迷醉,但對於他狂妄自大的批評,她仍忍不住反駁。
他那雙黑瞳轉得更沉,盯著她泛白的小臉一會兒,突地傾身吻住她,舌尖輕輕地勾勒著她美好的唇線,低喃道:「別裝得一副聖潔的模樣,論工夫、論取悅女人……我可不比子歆差。」
真是一名自大狂妄的男人!
「想不想試試?」靳子嘯話聲未歇,下一刻已覆上她的雙唇,狂妄卻又不失溫柔。
不知怎地,或許是懾於他狂妄的氣勢,喬嬡始終未推開他,只是像根木頭般僵硬地任由他吻著。
有別於上回在…『妙靈寺」裡,他那記強硬的吻,此刻的吻反倒像是挑逗般,幾乎奪去了她所有的心魂。
她的身子因他的掠奪而微微發顫,心慌亂地跳動,掙扎著是否該推開他。
他原本置於她身側的大掌,改扣住她的後腦,略帶強迫卻又不失溫柔地將她壓向自己,灼熱的吻越來越狂熾,喬嬡只覺身體越來越燥熱,整個人就像要失去了感覺般。
就在被他吻得頭昏腦脹之際,靳子嘯突地放開她,邪笑一聲,在喬嬡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他突地伸手扯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撕……
「唰」地一聲,他蠻橫地撕開她身上所穿的黑色海青。
「啊!」喬嬡驚叫一聲,下意識地護住自己胸口。
此刻的她只著白色裡衣,臉上羞愧地佈滿紅暈。
她驚愕地瞪著已經變成了破布的「海青」,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獨特香味還纏繞在她的口鼻間,她不禁羞愧地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方才是著了什麼魔?
她不懂自己怎會迷戀在他方纔的掠奪之中?
靳子嘯扯過方才女婢們捧來的美麗衣裳,遞到她面前,以不容反駁的口氣命令道:「換上它。」
因為自己已衣不蔽體,喬嬡沒有選擇的餘地,只好伸出手顫巍巍地接過那襲美麗的華服,狼狽地套在自己身上。
突然間,她更加害怕起這個男人。
她雖主要負責喬府裡的事務,但家裡因經商的關係,她或多或少也接觸過不少男人,但她從沒見過像他這樣狂妄冷酷的男人……
不僅在佛堂裡公然殺人,甚至為了襲爵罔顧病重老父的意願,將親弟弟給軟禁起來……
這樣一個毫無人性的惡魔,喬嬡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招惹上的?
她無力地垂下眼睫,心裡委屈極了!
靳子嘯刻意忽略她臉上那抹哀淒的神色,冷著嗓子道:「再敢違抗我的命令,我便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衣服穿。」說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暖昧地淺笑,「還是你比較希望整日在床上服侍我?」
喬嬡垂首望著自己的雙手,心裡酸澀不已,身子怯懦地輕顫著,對他狂妄的態度毫無辦法。
這可惡的男人真是該死!
「哈哈……」靳子嘯決定暫時放過她,安撫似地輕拍她兩下臉頰後,便在大笑聲中,踏步離去。
*****
靳子嘯回到府中便聽到下人們傳告他,睿王爺正在花園裡等他,於是他立刻轉身往花園的方向而去。
繞過假山、迴廊,靳子嘯在花園池塘邊一座綠瓦小亭裡尋到了爹的身影,睿王爺安穩地坐在鋪著軟墊的八方大椅上,兩名女婢立在一旁伺候著。
「爹,您的病稍好,怎麼就出來外頭吹風,還是讓孩兒趕緊扶您回房裡去歇著吧。」靳子嘯恭恭敬敬地上前道。
「唉,不礙事。」睿王爺輕歎一聲,隨意揮了下手,接著指著一旁的椅凳道:
「嘯兒,坐。」
「是。」靳子嘯依言入座,一名女婢即刻奉上了香茗。
睿王爺望著庭外池中悠遊自在的各色錦鯉,忽道:「嘯兒,你可還記得小時候你為了抓一條魚,不慎跌落池塘險些喪命的事?」
「記得。」靳子嘯不知爹為何突然提起他兒時的事,但他仍不露表情地應道。
他當然記得這件事,事實上只有他知道,當時正是靳子歆趁他不注意時,將他推入水裡,但這件事他並未告訴任何人,包括當時還在世的娘親。
睿王爺一副感慨的口吻:「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你和子歆都大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呀!」
「爹,您還不老,只是這陣子身體微恙罷了。」
「歆兒當時年紀小,還不懂事,你可別和他一般見識。」
聞言,靳子嘯心裡陡地一驚,難道爹知道當時他不慎落水,全因靳子歆在身後推了他一把?
「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嘯兒知道。」
睿王爺搖搖頭,沉吟了一下後,問道:「子歆呢?有他的下落了嗎?」
靳子嘯心裡雖有些訝異,但表面上仍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謊話:「尚未。」
睿王爺聞言,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過了一會兒後才道:「歆兒年紀還輕,你這做哥哥的,得多幫著他一點才行。」
「嘯兒知道。」
睿王爺幽幽地歎了口氣:「嘯兒,再怎麼說,歆兒始終是你弟弟,你一向聰明,知道爹的意思吧?」
「嘯兒明白。」靳子嘯臉上雖不露情緒,心裡卻為他爹這一番突如其來的話而起了疑惑,難道爹已經知道了什麼?
「好了,爹累了,你下去吧!」睿王爺揮揮手,神態疲憊地合上眼,靠在軟墊上休息。
「嘯兒告退。」
*****
回到別館,靳子嘯來到他囚禁靳子歆的地方,他將靳子歆囚在一座位於池塘中央的小築裡,靳子歆生性怕水,將他圈禁在此,再適合不過。
步過九曲廊道,兩名身材魁梧的護衛分立兩旁,兩人一見靳子嘯連忙恭敬地垂首作揖。
「大少爺。」
「嗯。」靳子嘯低應一聲,眼神瞟向小築裡,問道,「有什麼動靜?」
右邊的護衛道:「二少爺不斷地摔桌摔椅……」護衛的話還沒說完,小築裡頭又傳來一陣桌椅翻倒聲,顯示裡頭正刮著強烈風暴。
「開門,我去看看。」
「是。」
「靳子嘯,你這該死的,快放了我,!」靳子歆在見到靳子嘯進入房裡的那一刻,忍不住大聲喝道。
靳子嘯望著一地的碎桌椅,嘴角浮起一抹笑:「是哪個該死的奴才伺候不周,怎麼讓你氣成這樣?」
「你究竟想怎樣……咳……」靳子歆瞪著兄長,沙啞地問道。
靳子嘯揚高一道眉,佯裝不解地問道:「什麼怎麼樣,你是我的弟弟,我將你安置在此處安心養病,有何不妥嗎?」他詭笑一聲,接著道,「你看你,咳成這樣,是該好好養病。」
靳子歆嗤笑道:「不用假意關心、也不用論兄道弟,你的眼裡從來就沒有我這個弟弟,我的眼底也不曾當你是兄長,咱們梁子多年前就結下了,尤其是兩個月前咱們翻臉後。」
「那正好。」靳子嘯精銳的眸子鎖著一臉蒼白的靳子歆,「的確,兩個月前當你夥同手下突襲我時,早該想到會有今天,就算咱們兄弟本來尚有幾分情面,在那之後也什麼都不剩了。」
「所以你這一掌下得還真重。」靳子歆忿忿地道。
「回報一二罷了。」靳子嘯聳聳肩,無所謂地道。
「放我走,我要見爹。」
靳子嘯搖搖頭:「這怎麼行,現在放了你,我豈不是功虧一簣?」
「只要你放我回去見爹,我保證不將咱們的恩怨讓爹知曉。」
靳子嘯聞言,哈哈大笑,毫不隱藏訕笑之意。
見他大笑不止,靳子歆惱怒地問道:「你笑什麼?」
過了一會兒,靳子嘯好不容易才稍稍止住笑意。「你以為我要的是什麼?享用不盡的財富,還是睿王爺的爵位?」
「難道不是?」
靳子嘯好笑地望著靳子歆,彷彿在嘲笑他的天真,幽邃的眸光特別深遠:「我要的是……你的痛苦!」 「啊?」靳子歆楞了一下,整個人倒退了一步。
他後退一步,靳子嘯就跟著進一步:「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承襲爹的爵位,倒是你……」他踩著如鬼魅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逼向靳子歆,「我要你嘗嘗被人折磨,究竟是何滋味。」
「為什麼?」
「去問問你娘,當年又是如何對待我娘?」
「二娘是因病去世,這筆賬怎能算到我娘身上?」靳子歆被他氣勢一逼,邊後退邊嚷道。
「是不是因病辭世,我自己心裡有數。」
靳子歆被逼到牆角,再無後路可退,一滴冷汗滑下他的背脊。
「你、你究竟想怎麼樣?」
靳子嘯在他前方三步之處停住:「有你在我手中,我倒要慢慢地品嚐你娘是如何為你焦急、心慌。」
「不、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弟弟……」
「是嗎?」靳子嘯邪魅地笑道,「方纔不是有,人告訴我,咱們兄弟早已恩斷義絕?」
「我……」靳子歆深吸口氣後,猛地閃身朝門口奔去。
靳子嘯比他動作更快,一翻手便已扯住他一隻臂膀。
「啊……」靳子嘯力道之大令靳子歆痛呼出聲。
緊跟著,靳子嘯手勁一施,硬是將靳子歆扯到面前,手勢一翻,將靳子歆的手臂折向背後,逼得靳子歆不得不彎下身子,跪到地上。
靳子嘯以上臨下之姿,命令道:「看著我。」
靳子歆再不願意,也只得抬頭望向他,緊蹙的眉丘說明了他此刻身體上正承受的痛苦。他的右臂正受制於靳子嘯,只要靳子嘯再用力一點,他恐怕就難逃斷臂的命運了。
靳子嘯冷凜的面孔湊到他的面前,冷聲道:「別試著逃跑,否則讓我找到你,可就不是像現在這麼輕鬆。」
「你、你到底想要對我做什麼?」靳子歆痛苦地喊道。
靳子嘯沉吟了一下,邪笑道:「老實說,我還沒有想好。」
「你……啊……」靳子歆正想出口咒罵,但險些脫臼的手臂痛得他連冒冷汗,低聲痛呼。
靳子嘯果然很享受他臉上痛楚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我想到該怎麼應付你之前,勸你好好珍惜眼前的好日子,有得吃就吃、有得睡就睡,砸桌椅洩忿只是浪費體力,並不能改變你的處境,知道嗎?」
「知、知道……」
「很好。」靳子嘯終於放開他,靳子歆氣喘吁吁地蹲在地上,涔涔冒汗。
靳子嘯像無事般地整整衣衫後,轉身走至門口時,又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側過半邊臉,眼角睨著靳子歆道:「對了,告訴我,那名從『妙靈寺』和你一起帶回來的女人,你在乎嗎?」
靳子歆除了忿忿地瞪著他之外,並未答話。
「這樣吧,瞧她那模樣還算討喜,為兄的就先替你『照顧』了,哈哈……」
說完,靳子嘯踩著勝利的步伐在大笑聲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