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殷家來說,黑道,那和他們就如天與地,是兩個世界的事,但是現在……殷慕謙盡力讓自己冷靜。
「那人強迫了小霏?!」他沉下聲音。
「應該不算。」方韋昕想了想。「根據我所查到的,令妹並沒有對石川徹展開什麼激烈的反抗,她甚至跟著石川撤由東京到九州遊玩。我目前所能確定的,是令妹在溫泉區發病被送進了醫院,也之所以,她的行蹤才會記錄在電腦資料裡;另外,她的病也讓日本醫院檢查出來了。」
「我要立刻將小霏帶回來。」殷慕謙說道。
「以現在的情況而言,石川徹不可能讓你將令妹帶走。據我所知,石川徹相當重視令妹,重視到不許任何人擅動令妹。在黑道,這只代表一種意思,那就是令妹極有可能成為山口組的社長大人。」
方韋昕很快的便將事情拼湊了個大概,不過這件事還有些細節得研究一下;處理得好,說不定正好可以讓日本黑道打消想染指台灣的念頭。
「這……」小霏會嫁給那個黑道大哥?!不行,爸媽一定不會同意的。
「殷先生,這是令妹在日本的住址。」方韋昕遞出手上最後一張資料。「無論你決定怎麼做,請先考慮到,令妹已經是個成年人,她有足夠的能力為自己作任何決定;另外,如果你還是決定到日本帶回令妹,那我可以直接將結果告訴你,你不可能如願。」
「為什麼?」聽見她最後一句話,殷慕謙抬起頭問道。
「能夠成為一幫之主,他的個性中必然帶有一些獨斷與不容置疑的霸氣,石川徹既然要了令妹,便不可能輕易放手。」
「但我一定要帶回小霏。」她是他唯一的妹妹,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她一個在外頭。
方韋昕笑了笑。
「在去日本之前,我建議你和令尊、令堂先到醫院做骨髓檢驗,那對你的日本之行應該會有幫助。」能夠讓石川徹放行,只有一種可能。如果殷慕謙不太笨,他應該猜得出來。
在方韋昕的笑容中,殷慕謙的確想到了。
「但若行不通呢?」
「你知道復安醫院吧?」在殷慕謙點頭之後,方韋昕才繼續道:「在你們全家人做了檢測之後,我也會請瑩調出所有骨髓捐贈的留存資料,希望能找到可以救令妹的方式。」
殷慕謙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
「不客氣。」
殷慕謙先行離開。
這個方韋昕看來年輕,卻有著最冷靜、細膩的心思,難怪她能在保全界號稱女諸葛;連從未見過面的人,她也能下七分定論。雖然接觸不深,但他對方韋昕卻有著相當高的評價。
邊下電梯,他邊想著,無論如何,他會將小霏帶回來。
☆ ☆ ☆
「天氣愈來愈冷了。」才說了這一句話,一件外套便披上她的雙肩。
穩了病情,殷書霏堅持著不願待在醫院,石川徹便帶著她回到留宿的溫泉區;在清醒的那一刻被喚出的求生意志,並不若她預期中的那麼強烈。
兩天兩夜的失蹤,恭子的焦急在看見石川徹與殷書霏同時出現的那一刻,全數化為無盡的幽怨;在石川徹仿若無人的專注姿態中,她只得退到一旁,獨自黯然。
此刻,石川徹與殷書霏雙雙站在前頭,看著一片秋風葉落的景致,石籐深智退在一定的距離之外仍盡責的守護著,而恭子就站他的身邊。
「再盛的繁華,終有落盡的一天;只是不知道,這樣的一遭算是什麼?」出院後,石川徹一直守在她身邊;知道她沒有接受療程的準備,他竟也不多說什麼。
「如果找不到一個應該為自己的理由,那麼,就為一個不能失去你的人如何?」他執起她素白的手,依然狂鷙的眼直盯著她。
「世間……有誰真的不能失去誰嗎?」她低語。
貪戀他的溫暖,她的心版漸漸塗上他的影於,她也許想留下來,但卻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有足夠的勇氣。
「有,只是你不肯懂。」他逼視她。「書霏,即使知道自己愛上了人,你也不能夠為了所愛的人多一些勇氣、多一些求生意志嗎?」
她不求生,也不求死,只想這樣活著,他懂。
他生平不曾強烈得想要擁有過什麼人,她是第一個,他是不會放開她的了;但她卻是這麼的不可捉,纖弱得一如風中的櫻花,稍一不留神,那飄在手掌上若有似無的重量就要消失,教他怎麼能不心驚?但他不要放,她是他的,誰都不能奪走。
「我想。」她說著,「可是,我也怕,我無法承受失敗的後果。如果終究不能留下,我寧願留住現在的時間,直到我必須離開的時候。」病院裡的脆弱與渴求不復見,留下的是她一貫的任性。
她自私,所以貪求著此時此刻的溫存,不願去想若是失去她,他會承受什麼樣的痛苦。
「連我都不能留住你、令你改變心意嗎?」一個甘願為她付出所有、為她戰鬥的男人;他能與天爭、與命鬥,卻萬萬沒有預料到,自己會在一個女人的手上栽得那麼重。
她的病發,引出了他連自己都驚詫不已的濃烈情愛,只為她而起的獨佔情愛。
扶著他的肩,殷書霏為難又祈求似地看著他,咬著下唇說不出什麼。
石川徹驀然一笑。「也好,如果不能為我,那麼,你就不許為了任何人改變心意。書霏,我不強迫你接受治療,但是我要你知道,不論你變成什麼樣,我永遠都要留住你,即使入了黃泉之路,我一樣都要你在身邊。」
☆ ☆ ☆
崎川社的總壇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如果我們合作,未來日本黑道的霸權,將只屬於我們。」
男人輕笑。「你那麼肯定自己的能力足以令石川徹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現在不能,不代表以後也不能,更何況,我的確有能力可以與石川徹抗衡。」
「是嗎?」男人十分懷疑。
豐川俊也同樣不置可否的一笑,相信眼前的人會做最明確的選擇。
「可惜的是,我不想與你合作。」在他驚詫的眼神中,男人聳了聳肩,做了這樣的回答。
「你……」
「不必老羞成怒。」男人依舊是一副不疾不徐、吊兒郎當的模樣。「基本上,崎川社對當霸主沒有興趣,而我,更不想找那麼多事來累死自己。」
身為三大黑幫之一之首,他每天要知道的事比牛毛還多,要是真的又併吞了一個地盤,他不是永遠和自由無緣?!他又不是笨蛋,幹嘛找事情來虐待自己。
豐川俊也陰鬱地看著那個避「多事」如蛇蠍的男人,他不相信,竟然會有人將到手的名利權勢往外推。
男人則是玩味地看著他。
「你們之間的內鬥我不想介入,更不可能和你合作,成為你鬥爭中的一顆棋子。」男人笑笑地將他的心思計謀一語道破。
豐川俊也的表情閃過一絲狼狽,隨即又恢復成莫測高深的冷然。
「我懂了。」他站起身。「今天合作不成,我們不是朋友,但我也希望我們不會是敵人。山口組裡也許有些不合,但卻也不容許有人乘隙而入。」
男人笑得無害極了。「放心,我都說了沒興趣,當然不曾多事的插上一腳。」基本上,他個人認為看戲比演戲好玩多了。在他眼裡,這種硬是找事來煩自己的人是最笨的,不過他也不介意無聊的時候有這種戲碼來提供娛樂就是了。
「再見。」在還沒被奚落到無力還擊之前,豐川俊也離開了。
身後的男人只是無所謂的揮揮手,對他的惱怒一點也不看在眼裡。
「堂之君,就這麼讓他走嗎?」隱於暗處的人低聲問道。
「沒關係,他現在要對付的人是石川徹,與我們無關,崎川社毋需介入。」
「他的野心不止於此。」這話氣像是不以為然。
男人輕笑。「等他能夠打敗石川徹,成為山口組之首再說吧。據我所知,石川徹可不是個會站著乖乖挨打的人呢!」
也許他該去看看,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吸引住一向深沉不可測的石川徹,並且讓石川徹馮之癡狂。
☆ ☆ ☆
從來不對女人用心的石川徹動情了,但他疼惜的對象不是她。
日日夜夜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無微不至的呵寵著另一個女人,而自己卻只能退到一旁,即使是神傷也不能讓人看見,這樣的心痛有沒有停止的時候?
他從不會為任何人涉險,尤其是為女人,但他卻為殷書霏破了例;以往還會信任她護衛,現在她連護衛的資格都沒有了。
每晚擁著心傷入眠,恭子的容顏一日比一日憔悴。
為什麼她願意傾生命追隨的人對她不屑一顧?掏了心、付了情,再多苦她都可以忍受,但為什麼他選擇的人不是她?不是她呀……
她閉了閉眼。不願再忍受了,她不要再心痛,不要任何女人奪去他的注意力!她知道這一切該恨誰。
☆ ☆ ☆
不……別過來!
殷書霏驚喘著由夢裡醒來,幾乎負荷不住狂亂的心跳,在一室的黑暗中,她有半晌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
「作噩夢了?」石川徹柔聲問道。
循著聲,她抬起眼,黑夜中依稀見著他的輪廓,想也沒想的,她伸出細瘦的手臂緊緊環住他,紊亂的呼息仍然持續著。
「夢見什麼了?」他一手撫著她的臉,一手環在她身後按摩著,讓她很快的安了心。
好一會兒,埋在他懷裡的頭顱輕擺了下。
「只是件了噩夢而已。」她低語。
石川徹將她抱在懷中,轉個方向,讓她俯趴在他身上,而他自己則靠在床頭半躺著。
「如果我現在決定離開你,你會怎麼辦?」仰起頭,她問道。
「你想走?」
「如果是呢?」
「我說過不會讓你走。」摟高她的腰吻了她好一會兒,他才道:「你作任何決定我都不會干涉,但只有一點,你不能離開我。」
「如果我的病發作了呢?」她輕問。
石川徹對她的佔有慾,強烈得就連一個吻也可以讓她明白感受到他的不允許。
「那麼我就陪你。」他說過,就算是死神也不可以帶走她。
「只為了我?那麼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怎麼辦?」她幽幽地道。「你是山口組之首,如果沒有你,日本的黑幫一定會大亂;你跟我本來不該相遇的。」
「已經發生過的事無法改變,不論該不該,現在的我們都不可能回到原點;就像你,也無法裝作自己仍然安然無事一樣。」他緊盯著她的眼。
如果不是東京天橋上的那一眼,如果她不是一個生命隨時可能會消失的人,那麼或許他不會迷戀她這麼深。但一切都來不及了,在他還沒決定要不要她之前,他早就放不開她了。
「我知道。」無論變得如何,她的命,她終究得自己面對。「徹,我不能再繼續逃避下去,對不對?」
她是害怕的,怕自己有著太多的來不及。可是再害怕,那個結局終究還是會到來,她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捧著她的臉,他看著她,「書霏,你是我的女人。」
迎視著他始終狂妄不減的眼神,她輕聲道:「那麼,你也是我的男人嗎?」
「只要你想。」他傾前輕吻著她的唇。
「像你這樣的人……也會忠實嗎?」她氣息不穩地回問。
「如果那是你要求的。」身子一翻,她馨柔的身子被他壓止。
殷書霏伸出手,輕撫著他剛毅的面龐。太快了,她對他的感覺始終不真實,惶然的心依然沒有著處。
「我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她低喃道。像她這樣的身體,又不肯接受醫生的建議接受治療,生命對她來說,比風中之燭更加危險。
石川徹微皺起眉,低頭不斷的細吻她。
他並不喜歡見到她茫然的模樣,她的眼裡總會浮現空洞無依,這世上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留住她的心嗎?沒有令她強烈想依靠的人或事嗎?
他不停止身下的掠奪,藉著肌膚的相觸,他像是也在安慰自己的心,她仍安好的躺在自己懷裡,他沒有失去她。
緩緩的,兩行凊淚自她眼中流了下來。
「書霏?」
她伸出手臂用力圈住他的頸項。
「我不想離開,不想離開你……」她哽咽地說道。
石川徹一愣,然後也牢牢擁著她。
「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她的淚,濕了他的衣襟。
「書霏……」他歎息著。她會突然這麼說,一定是心中已經有所決定了,否則不會一反常態的對他依戀起來。
她的臉依然埋著。「我把我的命,交給你。」
「書霏?」他看著她抬起臉,面上依然有著淚痕。
「如果什麼都來不及了,那麼關於我的一切,就全交給你決定。」她很懦弱,所以不敢面對一旦下了決定後的結果。
既然如此,請允許她自私的逃避。如果她不能作主,那麼,她也只願意把自己的命交給他來決定。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會後悔。
沒有人會願意將自己的命無端交給另一個人,她會這麼說,也間接表達了他在她心中的份量已經不同。
石川徹笑了。「這表示你的心裡只有我嗎?」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沒忘記要索情、宣告他的所有權,他要她親口臣服。
殷書霏也笑了,抹去淚痕。在她臉上,第一次出現全然不設防的笑厴,美麗動人得是以迷炫人心。
「如果我能活下去,那麼我才可能屬於你。」
石川徹大笑。
「那你一定能活下去!」
他翻過身,接續方才未完的熱情,任一室的清冷氣息瞬間轉為旖旎……
☆ ☆ ☆
當殷慕謙依著方韋昕所給的地址找到別府時,石川徹一行人已經離開了。
「他們走了多久?」
「早上才退的房。」飯店侍者很誠實的回答。
「那麼他們有說過要去哪裡嗎?」
「沒有。」
「謝謝你。」
問不出什麼結果,殷慕謙提著行李出了飯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往哪裡找才好。
才在傷腦筋,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殷慕謙。」
「我是方韋昕。」
聽見方韋昕的聲音,殷慕謙的心像立刻定了下來,連忙說著這裡的一切。
「韋昕,他們已經離開了別府,你能查查他們去了哪裡嗎?」
「我知道。」方韋昕的聲音沒有一點意外。「你現在立刻趕到福岡機場,我和瑩會在那裡與你會合。」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聽見她要立刻趕來,殷慕謙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見面時我再詳細告訴你,你現在先到機場,可以嗎?」
「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殷慕謙立刻招了車便往褔岡而去 另一端的方韋昕回到自己的電腦前,繼續連線裡未完的對話。
「我提供了這個消息給你,你要怎麼報答我?」
「呵,你是堂堂日本崎川社之首,我一個小小保全公司的股東,有什麼是你堂之君看在眼裡的?」
「得了,如果你方韋昕真如你所說的那麼平凡,又怎麼可能有女諸葛之稱,還兼任黑道聯盟的軍師?」
「堂之君,有什麼要求不妨直說,拐彎抹角的,讓小女子真是無限惶恐。」
「答應我的求婚如何?」堂之君試探問道。
方韋昕輕笑。「以堂之君的尊貴身份,我方韋昕實在高攀不起呢!」
「沒辦法呀,想我早早就相中了你們銀色組,誰知道才晚個幾年而已,居然一個個都有了對象,就剩下你了,愈想就愈覺得自己很委屈。」
「屈就我?!方韋昕的平凡哪裡配得上惑住千萬女子心的堂之君?你別尋小女子開心了。」
「我是認真的。」堂之君抗議。
「別說笑了。」方韋昕依然不當一回事。「下回你到台灣時,小女子一定竭盡心力招待,不敢怠忽。這回你就饒了小女子吧。」
唉,佳人無意,他只得認栽了。好吧,第九十一次求婚失敗。「方韋昕,真的沒有人說過你是鐵石心腸嗎?想我可憐的男子自尊在你面前已經一點都不剩了。」
方韋昕好氣又好笑,沒有回答。
「好吧、好吧,說認真的,有需要我到九州幫你嗎?」
「勞動堂之君?不,小女子不敢,萬一又欠下一個天大的人情,小女子恐怕還不起。」
「方韋昕,我是很誠心誠意的。」堂之君一顆誠懇的心差點被傷成碎片。全天下大概只有這個小女人敢不將他放在眼裡了。
「多謝了,不過我想,動手的事,石川徹應該不會假手他人才是。我去,其實也只是盡些朋友能做的事而已。」
「朋友?誰?」如果是他可能的「情敵」,那麼他絕對要去九州,不讓別人有機可乘。
「幽的另一半,也是心的大哥。因為殷書霏的大哥正好是他的同窗;另外也是希望藉著這次機會,見一見石川徹本人。」
「怎麼說?」
「希望他打消進軍台灣的念頭呀。」方韋昕歎口氣。瞧瞧她這可憐的代理人,還得東奔西跑的。
這麼一說,堂之君倒懂了。「石川徹真傻,台灣有你們在,怎麼可能允許別人侵入。」
「無論如何,都謝謝你的幫忙。」
「這沒什麼。」他還希望方韋昕能多有事煩他呢,這樣他的機會才會大些。
「不跟你多聊了,我得馬上出發才行。」
「有空記得來找我。」
離了線後,在東京辦公室的堂之君笑著搖頭。這個聰慧過人、足智可敵天下的佳人,究竟何時才會動情?
☆ ☆ ☆
「你是認真的?」
坐在豐川俊也面前的恭子,露出了個嘲諷的笑容道:「如果不是想的夠清楚,你認為我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嗎?」
「那你想怎麼做?」
「只要能讓殷書霏消失,我不在乎用什麼方法。」
「包括會傷害了石川徹?」
「你可以傷他,但不能殺他,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豐川俊也沉吟了一會兒。「但他的命,才是我最主要的目的。」
「要報復一個人,殺死他並不一定是最好的方法;你可以取走山口組的一切,可以得到你想要女人,可以讓你最恨的人一無所有,那一樣可以達到你報仇的目的。」見他仍猶豫,她再道:「這是你唯一的機會,我知道崎川社的人並不願意和你合作,那麼如果你想為令弟報仇,只有我才是你最好的合作對象。」
「你肯背叛石川徹?」她那麼迷戀著他,怎麼可能忍心去傷害自己心愛的人。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恭子的眼神再堅定不過。「對女人而言,愛情往往是她生命的全部;而為了愛,女人往往會做出令人不敢相信的事。」
「好,我相信你。」他放心的笑了。「你說,什麼時間?你要我怎麼配合你?」
「明天,他們會回到福岡……」
☆ ☆ ☆
回到福岡,石川徹一行人下榻在同樣的飯店;才剛進房沒多久,石籐深智便進來,與石川徹不知道說了什麼,便又匆匆離去。
「怎麼了?」殷書霏自窗前回身,看著石川徹沉思的表情。
「沒什麼,只是一點小事。」他走到她身前摟住她。「待會兒我會出去一趟,你先休息,不必等我了。」
「嗯。」她點點頭。
沒多久,石籐深智又進來,然後兩人便一同離開。
殷書霏在沐浴過後,帶著些許的倦意入眠……
又是惡夢。
殷書霏自睡夢中驚醒,神魂未定的迎向一室的明亮。她記得睡前把燈關了,怎麼此刻……
「徹,是你嗎?」
環顧室內,並沒有任何人影,她心裡升起不好的感覺,才想下床關燈,一道人影卻無聲無息的由暗處出現。
「你……」她差點跌回床畔。
是他!那個男人!
「分開沒幾天,顯然你還記得我。」豐川俊也邪惡笑道。
「你來做什麼?」她蒼白著臉,卻竭力穩著心跳。
「他來,當然是要帶走你。」
簾後走出一個更令殷書霏驚訝的人。
「恭子你……」
「我要你消失!」恭子瞪視著她,毫不掩飾眼中的敵意。
殷書霏悄悄看著時間,豐川俊也細心的發現了她的動作。
「你不必指望石川徹回來救你,憑他和石籐深智兩個人想要闖過我所設下的埋伏,就算不死也得受傷,更別說還能完好的回來救你。」
提到石川徹,殷書霏反而完全冷靜了。
「那麼你們此刻出現在這裡,目的是我?」她轉向恭子。「你恨我,我可以理解;那麼他呢?他又為什麼要介入?」
「因為我恨石川徹!」豐川俊也殘酷地笑了笑。「任何能夠打擊石川徹的方法,我都不會放過!誰都知道你是石川徹的女人,那麼如果他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將沒有面子繼續留在日本。」
殷書霏完全懂了。「既然你的目的是我,那麼何不快點動手?」她看著他。
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極有可能因此喪命,殷書霏冷靜得不像是一個即將成為人質的人,她的反應讓在場的另兩個人都愣住了。
「動手!」
豐川俊也輕而易舉的擒住了人,在恭子的帶領下,由另一旁的安全梯下樓。
「恭子,你真是令人失望。」
就在他們抵達一樓出口時,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在場三人全嚇了一跳,立刻頓下了腳步。
恭子的臉色幾乎立刻轉為蒼白,「社……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