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信出現在石川徹面前時,那個送信的人幾乎以為自己無法活著走出飯店了。
石川徹非常平靜的看完信,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石籐深智驀然出手,以著極快的速度制住了來人。
「我……我只是個送信的人……」石籐深智的手勁沒有一絲放鬆,扭得對方的手幾乎要斷了。
「你想要你的手嗎?」石籐深智狀若無事,毫不費力的問著。
「想……」
「那就老實說,你們把殷小姐囚禁在哪裡?」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石籐深智極輕的說道,然後手臂猛然使勁。
「啊……」他的手!
石籐深智再度開口道:「如果你還想留住這隻手臂,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我……我……」
「嗯?」手勁逐漸加重。
「我說、我說……」
可憐的送信人,當個最低階的跑腿還要被折磨,在石籐深智的威迫下,他將所知道的全說了。
石籐深智等他說完,便放開了他,將他移位的骨頭接回原位,然後退到一邊。
石川徹終於開口,「如果你還珍惜你的命,就對方纔的事守口如瓶。回去告訴你的主人,我會準時赴約。」
「我……我知道。」
「滾。」他背過身,淡淡地說了一句,送信的便連忙往門口衝了出去,再也不敢多逗留。
當房裡又只剩下兩個人時,石川徹開口道:「石籐,找人盯住豐川俊也,只要他一離開,我們就救人。」
☆ ☆ ☆
自第一天那個日本男人離開後,便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裡;在他眼裡,她知道自己只是個餌,石川徹才是他的目標。
環視著一室的冷清,殷書霏蜷縮著,止不住的寒意直往心裡頭鑽。
恍恍惚惚的,她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的時間,感受著自己的孤絕,石川徹的身影,便不客氣的由她心底冒了出來。
她被自己的意念嚇了一跳,她在……想念他?!
她冷,他總是輕易地感受到,然後不由分說的摟著她慰帖在懷裡溫熱著;他要她許一個留下的承諾,他毫無理由的相信,從不派人監視的守著她;他要她,很明顯的,他也做了,然而她卻無法令自己對他所做一切產生一點點厭惡。他也許霸氣獨裁,卻從未存心讓她難受。
在不經意的時候,她想到了他的溫柔。
想著那一日那個男人同樣霸道的舉止,她卻只有無比的厭惡,那背後所代表的真實,赤裸裸得教她心驚。
離開台灣的時候,她只想著離開……離開那個令她依恃的生活環境;二十歲以前,她是個備受呵護的洋娃娃,二十歲以後,在生命短促的現在,她不願讓自己的身上再被加上任何色彩。
因為不願再承受重重關愛與濃烈的悲喜,所以她離開了原本安逸無憂的環境。出走,其實只是一種方式;不為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以為這樣可以平靜的面對生命。
然而,她卻忘了,出走,其實也是一種逃避。
那種比死亡更讓她畏懼的是什麼?
她的流浪,來自於她的不解,因為她始終不能明白,短短二十年的一生,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在東京街頭的流浪,卻讓她遇見了這一生最大的轉變。在她的人生裡,石川徹的出現,又是為了什麼?
當最後的結論一層層被抽絲剝繭,當那個早該心知肚明的答案終於明顯的披露出來時,她覺得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痛了起來!
太多的不可知,會在生命裡不斷地出現,而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久;只是為什麼連她從未有過注意的愛情,也要這麼捉弄她?
她……她真的愛上了石川徹了嗎?
她想笑,學著雲淡風清、悠然以對,可是眼裡的酸楚騙不了人,止不住的淚爭落而下,她還在堅持什麼呀!
愈是承受不住的心痛浮上心頭,她的淚流得愈無法停止。發燒引起的昏眩感不斷侵蝕著她的理智,她想清醒著,等著石川徹來,但是她卻不想見他真的失足跌進那個日本男人的計謀裡。
石川徹……她難受的閉上眼……
☆ ☆ ☆
從殷書霏失蹤以後,社長不曾再瞧過她一眼,就連找尋的工作,他也只和石籐深智兩個人關在房間裡商量,將她阻絕在外。社長心裡真的沒有她。
明明早就知道的結果,此刻在萬般真實的顯現之後,恭子心裡還是痛苦,因為得不到所愛的人回頭一瞥,她只得苦。
「恭子小姐。」
寂靜的房間裡突來的一聲叫喚,恭子立刻抬起頭,神情裡淨是訝異。
「你……」
「不認得我了嗎?」
「豐川俊也?!」她驀然想起他的聲音。「你……你來做什麼?」
他笑了。「你說呢?」
「我已經把你想知道的消息提供給你,而你也已經成功擄走了殷書霏,你為什麼還來找我?」恭子防備似地看著他。
「既然我們合作有著意想不到的好處,你又是一個那麼好的合作對象,我不來找你要找誰呢?」
「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什麼事可以合作了。」
「那可不一定。」
「什麼意思?」
豐川俊也走至沙發坐下,態度輕鬆。
「殷書霏一失蹤,你就有機會可以留住社長的心了;社長現在還在找尋殷書霏的下落,根據我們合作的紀錄,我當然希望你能夠引開社長的注意。」
「社長一直和石籐深智在房間裡,根本不曾注意過我。」她苦澀地說。
「如果社長一直不再要你,你能夠接受嗎?」
「不接受又能如何?」恭子抬眼看著他。「以我的身份,有什麼希望的權利?」
「你不恨他嗎?」
「恨?」她搖搖頭。「社長不要我,是我不夠好,是我配不上社長。」
這就是日本傳統女子的悲哀,在她的心裡,只有追隨與迎合,在那個她愛的男人眼裡,她根本不存有任何自我的意識。
豐川俊也看著她,深思的說:「這就是你和她的不同。」
「我和她?」
「你和殷書霏。」他直接點明,笑了出來。
「不論面對誰,殷書霏總是一張不為所動、不為誰所屈的神情;而你,卻只有服從、聽命行事,毫無自主意識。沒有任何特點的你,除了一張美麗的臉,再也找不出吸引人的特質。」
在恭子無法理解的注視中,豐川俊也大笑的離開。
太過專注於彼此心思的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暗處裡那一雙窺伺的眼,已將兩人所有的言行納入眼底。
眸光一閃,暗處的人跟在豐川俊也的身後消失。
☆ ☆ ☆
在殷書霏無法計算的日夜裡,黑暗再度降臨。
在這裡,她不曾進食、不曾飲下一滴水,受寒虛弱的身子加上飲食上的匱乏,她舌干唇裂,原本尚有些紅潤的臉如今是真正只能用「慘白」來形容了。
是離死亡不遠了吧。
她不抱任何希望的想著,蜷縮著的纖弱體態裡再也擠不出任何氣力,她連移動自己都做不到了。
注定她就該這麼消失嗎?
如果人死之前,都能夠許一個願望,那麼她的願塱……她的願望……她閉上眼,乾澀的眼裡流不出淚了,然而她心卻好痛……
無聲無息,緊閉的房門悄然被打開了,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在梭巡過一室的冷清後,視線停在那個已癱躺在地的人兒,他迅速步至她身邊,蹲下身。
「書霏!」
石川徹扶起她,低聲卻堅定的喚著,手底下觸著的是令他擔心已極的身軀,然而尋著她的平靜,卻在微弱的光亮照射下,因為瞧清了她的模樣而震驚。
她的體溫低得似已冰冷僵硬,而她原本就不甚健康的神色此刻更有著不正常的沉寂,合閉的雙眼毫無睜開的跡象。
「書霏!」他的聲音出現了焦急與痛楚,隨之他伸出手臂,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只希望這次他也能如同以往的以自己的體溫驅走她的寒冷。
殷書霏細微的呼息著,腦海中還存著一絲絲不願放棄的堅持,那一聲聲含著痛楚與急切的呼喊震撼了她幾乎失去的聽覺,但石川徹怎麼會有這麼痛楚的聲音呢?
模糊中,她感覺到自己被抱住了,那個懷裡的氣息,好像他。她想睜開眼,可是睜不開;雙手想要抓住那股溫暖,但是使不上力;她的神情因而透出了痛苦的表情,只剩下乾渴的唇裡囈語著不清不楚的聲音……
「徹……」
石川徹聽到了!
「書霏。」他立刻低下頭,想聽清楚她的呼喚。
「徹……徹……」
她根本清醒不過來。
他心一驚,立刻抱起她,不因為懷裡增加的重量而稍有遲緩,在黑暗的掩護下,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外。
☆ ☆ ☆
在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交錯中,只有這裡維持著一貫的緊張與肅穆,容不得有一絲的輕忽。
當那個白底紅字的燈光再度亮起時,所有的焦急全被鎖在門外,而等待的人彷彿是上了公堂的犯罪者,只差判決了。
穿著相同的剪裁、顏色單一的人們,步伐快速的在佈滿急救儀器的急診室裡穿梭。
深夜時分,突來的求診讓他們全部陷人忙亂中。
躺在床上的人已經沒有意識了,然而那個守在門外的人卻失了冷靜,他直接將院長由大半夜裡叫來。
「若救不活她,所有的人就等著一起陪葬!」
不需要太激烈的情緒表達,光那一聲冷怒的威迫,院長當場嚇得將所有相關的權威醫生傳喚而來;沒有人敢不當一回事,在得知病人真的很危險時,他們簡直慌亂到了極點。
「快!輸血!」
「氧氣!」
「立刻電擊!」
沒有人不希望她活,沒有人不為她的病危焦急;由半夜到天明,一連串的急救行動沒有人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直到病人終於心跳趨於平穩,他們才不約而同的喘了一口氣。
「送到獨立的加護病房。」
當代表緊急的燈光熄滅,始終僵立在門外的男子也終於有了反應。
「石川先生,我們總算不負所托,將她救回來了。」院長冷汗涔涔,年紀大的人實在禁不起這等陣仗。
「她呢?」石川徹的問語仍有著一絲的不穩。
「我讓人直接移到獨立的加護病房隨時注意著,石川先生可以放心。」
「在哪裡?」
「在五樓,我帶您去。」
院長一點都不敢遲疑的立刻帶著他上樓。
「她的情況怎麼樣?」電梯裡,石川徹直接問。
「身體太過虛弱、抵抗力也弱,再加上沒有進食、沒有喝水、又著了涼,情況很不樂觀。進一步的檢查結果,要等下午才會知道。」
石川徹隨著院長走進加護病房,只看見躺見病床上的殷書霏依然緊閉著眼,蒼白的臉色依舊,唯一慶幸的是缺水情況已改進。
石川徹走近病床,伸出手輕拂著她額上的發。
「她什麼時候會醒來?」
「這……大概得到中午過後。不過石川先生可以放心,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石川徹點點頭。「檢查結果一出來,請你立刻告訴我。另外,謝謝你們救了她。」從不輕易向人道謝,但殷書霏卻讓他破例了。
「不……不客氣。」院長極其惶恐:「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離開了。」
「嗯。」
他的點頭如同一張特赦令,院長小心地轉身出去,關上門。
☆ ☆ ☆
當豐川俊也匆匆由褔岡與別府之間往來後,得到的,便是這麼一個令他為之震怒的消息。
「不見了?!怎麼可能!殷書霏根本沒有體力、也沒有方法可以離開這裡,你們那麼多人居然守不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我要你們有什麼用!」豐川俊也狂怒地吼著。
「我……我們沒有放鬆,一刻也沒有,可是……不知道馮什麼,入夜前明明她還一動都不能動的……早上一醒來,她……她就不見了……」那個負責守夜的人囁嚅地說著,然後在主人的怒視下惶恐不已的閉上嘴。
豐川俊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怒氣,怎麼也想不到,殷書霏會在他重重監視下消失不見,他以日語詛咒了一句。
「你們難道都沒發現任何異狀嗎?」
「沒有。」
不可能,憑她一個弱女子,絕不可能在逃走時不被任何人發現,她沒有這種能耐。
豐川俊也忍下憤怒,冷靜的分析著。
他不相信殷書霏會平空消失,如果她沒有自己逃走的能力,那麼一定是有人來救她了;會救她的人只有一個,他心知肚明。
但是,石川徹是如何得知她被囚禁的地點?
「要守在飯店的人立刻回報石川徹的消息。」
「是。」那人立刻消失在室內。
經過這件事,石川徹必然已經知道了他報復的心,從今以後,豐川家在山口組裡將不再具有任何地位。
失去一個足可牽制石川徹的籌碼,看來,他所事先預留下的暗棋必須用上了。
這一番直接對決的場面是絕對免不了的。
司原,你放心,大哥一定會為你報仇,山口組的榮耀將永遠屬於豐川家。
☆ ☆ ☆
從白天到晚上,石川徹一直守在醫院裡,而躺在病床上的殷書霏並沒有如院長所預期的清醒。
下午,他已經看到她的檢查結果,那幾乎令他震怔的結果,他幾乎不能夠相信;他這一生中從沒有過的焦急、震驚、憤怒、心痛,在今天、在她的身上,他全部領受。
血癌。
那就是她何以眼神總是空茫得沒有真實、總是沉默得沒有反抗意識、總是始終輕郁在眼的原因嗎?
能令一個年輕而溫暖的生命在一瞬間失去陽光的,除了一個無法更改的命運外,還有什麼?
守在病床邊的身影自下午進來後,再沒有變換過姿態;他守在這裡,等著她的清醒。
她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卻不能再忽視了,在等待合適的骨髓出現之前,她必須立刻住院接受治療才行。
她一定早就知道了,而這也一定是她會一個人由熟悉的家園突然出走的原因;他能肯定,當初他刻意將她留在身邊,所有的觀察與相處配合上此刻的檢查報告,全部只歸向於一個解釋,她在追尋。
追尋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但那卻是可以令她決定自己該不該繼續活下去的重要因素。
石川徹看著殷書霏,看著她不曾動過的眼睫,看著她蒼白瘦弱卻依舊動人的容顏。
在他和她相遇之前,她可以毫無牽掛的死去;但在他們相遇之後,他不許她死,絕不許她離開!
病房內亮起的光線照在她臉上,突然間,她的眼睫似乎動了動。
迷迷檬檬,殷書霏睜開了眼睛,模糊的看見了守在床邊的身影。
熟悉的藥水味道,讓她逸出了心驚的低喚。
「徹……」
「嗯。」一雙厚實的大手立刻包住她的柔荑,傳達著溫暖與保護。
「我……會不會死?」
「不會!」包住她的手掌迅即用力握住,怎麼也不許她離開。
他的堅定反映出她的脆弱,迎視著他的清靈眼曈裡浮現一點點的水光,她的絕望傳達到他的心中。
「我也不想死……」她的手一點點使力,反握住他的。
「我不會讓任何人奪走你,就算是死神也不行!」
「你都知道了?」
「嗯。」他看著她。
「我以為……我不會找到使我想活下去的力量。離開了家,就這樣不斷的流浪,直到我的生命停止。你的強留,原不會令我改變過想法……」望著他,她眼底有著晶瑩的波動。深吸了口氣,她哽咽的開口道:「你在乎我嗎?」
「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他仍是這一句堅定。
「那是『愛』嗎?」
「是。」他永遠都是那麼堅定。
他在乎她,絕無僅有的在乎;自天橋上那遠眺的一眼,他就決定要她,這一生一世都不會放開。
她聽著,眼裡晶瑩的淚光閃動。
「如果,在分開以後,我很想你、只想你;如果,我不想離開你、一點都不想;如果,現在,我希望我可以活得久一點,只為了留在你身邊:那麼,我愛上你了嗎?」
「是的。」他俯下身,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微顫的接觸中隱約洩漏出他心中的激動。
她愛上了他!
殷書霏眼裡的淚在他的肩離開後流了下來。
「我不想死。」
「你絕不會死!我要你活得長長久久,直到我將離開這個世間時,你才能隨我離開;而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開你。」他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堅定強硬得像是永生永世都不會放開。
「抱著我好嗎?」她顫語低求著。
石川徹抱著她,用厚實的雙臂環抱住她,俯首吻去她不斷滴落的淚後,他讓她的頭偎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她閉上眼,傾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她的身體,她明白;她的病,正在逐慚加重中,然而她卻無力阻止。她的求生意志由此時才開始凝聚,還來得及嗎?
她抬起頭,絕望地要求著道:「抱緊我,不要放開我……」
石川徹無言地縮緊雙臂。
不會,他再也不會放開她!
☆ ☆ ☆
找到了!
方韋昕瀏覽著電腦螢幕上不斷SHOW出的訊息,迅速LOWN下由印表機列印出來,她讓高潔幽通知陸向煒,要殷慕謙盡快趕來。
一個半小時後,殷慕謙與陸向煒抵達了旭日保全大樓。
「好慢哦!」高潔幽在電梯口幾乎等得不耐煩了,他們才出現。
「對不起,市區的交通實在太亂了。」陸向煒摟著末婚妻輕吻著道歉。接到電話時,殷慕謙正好在千峻與他商量事情,於是他們便一起過來。
電梯順利的到達頂樓,殷慕謙忐忑的心無法輕鬆地衝進辦公室。
「方小姐!」
方韋昕點了一下頭;高潔幽拉著陸向煒坐到一邊;而殷慕謙與方韋昕則對坐在桌子的兩邊。
方韋昕先開口,「我已經找到令妹的去向了。」
「真的?!她在哪裡?」
「在日本,目前人在九州。」
「給我確切的地址,我立刻去找她。」殷慕謙要求著。
「你先別急,我還有一些資料要給你看。」方韋昕看著他,沉穩地問道:「你對令妹的健康狀況瞭解多少?」
「小霏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健壯的樣子,但是她並不常生病。怎麼了嗎?」方韋昕的冷靜與從容一直就有種令人安定的效果,儘管殷慕謙心裡著急,卻還是先回答了她的問題。
「你先看這份資料。」
殷慕謙接過她遞來的一疊資料,他不經意地一掃,卻瞬間瞪大眼,無法置信的低吼出來。
「這怎麼可能!」
「這份檢查報告的日期我特地查過了,正好就在令妹離家的前幾天,也就是說,令妹早就明白自己的病情。」
「為什麼她不告訴我?!」殷慕謙一陣昏眩,他真的無法相信。
「這原因,恐怕只能問令妹了。」方韋昕不多做揣測,繼續說起另一件事。
「令妹到了日本以後,也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也是我急著找你來的原因。」方韋昕頓了頓,「在東京,令妹遇上了一個男人,他是日本三大黑幫之一、山口組現任的社長;令妹成了他的女人。」
最後一句話出口,在場的其他三人都呆了。
黑道大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