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被急促的敲門聲給打斷,天羽衣連忙將門打開,只見籐堂織挽著……不,那該叫拖,只見籐堂拖著雙眼微閉、嘴裡還不知咕噥什麼的韓仇愈,還有一股醉人的沖天酒氣。
「你們……」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天羽衣只能驚訝以對。
「他不知發什麼神經,喝了一堆酒,醉成這樣!」籐堂織皺著眉頭說道。
「到二樓去吧!仇愈需要休息。」天羽衣幫忙扶起韓仇愈,與籐堂織一同走向二樓。
「是,他需要休息,我就活該在這裡抬他走樓梯!」籐堂織邊抬還邊抱怨。
「籐堂……」
「我開玩笑的啦!你可以照顧他嗎?如果不行,我可以陪你。」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
「好,那你待會兒泡壺茶給他醒醒酒。」
「嗯。」天羽衣點點頭。
籐堂織將韓仇愈拖到床上,韓仇愈仍然喃喃的說道:「我沒有醉……」
「只有醉了的人才會說自己沒醉!」籐堂織替韓仇愈蓋好被子,才起身整理自己的西裝。
「你要回去了嗎?」天羽衣打開冷氣,拉上了窗簾。
「嗯。我有買一些東西放在餐廳,你要是餓了,就下去吃一點,我先走羅!」籐堂織向天羽衣道了聲再見,便匆匆離去。
「為什麼喝那麼多酒呢?」天羽衣輕歎一口氣,便走下樓。
天羽衣在廚房裡泡一杯濃茶,小心翼翼地端上樓,進到房內才發現床上的韓仇愈已坐起身,不知在發什麼呆。
「仇愈,喝杯茶吧。」
「謝謝。」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韓仇愈放下茶杯,轉頭問道:「你剛剛在家做什麼?」
「對了,剛剛薩爾羅有來找我哦!他說他求了天帝好久好久,天帝才准他下來看我呢!薩爾羅一點改變也沒有,我們聊了好多事情……」天羽衣的話說到一半,卻被韓仇愈的聲音打斷。
「夠了!」又是薩爾羅!
天羽衣嚇了一跳,但他並沒有生氣,他聽說喝醉酒的人都是這樣喜怒無常的。
「你還好嗎?仇愈。」
「沒事。」只要聽到羽衣提起別的男人,他就生氣!
「真的嗎?那就好,籐堂說你今晚……」
又是其他男人的名字!韓仇愈握住天羽衣的手,將他拉向自己,用自己的雙唇封住天羽衣那老愛提其他男人名字的嘴。
「仇愈……」想要將他推開卻徒勞無功的天羽衣,只能任由韓仇愈需索無度的吮吻。
似要抽乾天羽衣胸中的空氣,韓仇愈直到兩人都無法呼吸才放開他,在天羽衣尚未反應過來前將他壓倒在床上,左手將天羽衣的雙手扣於頭頂使他無法動彈。
「仇愈,放開我!」
「不要。」
韓仇愈的右手慢慢地解開天羽衣身上的扣子,他冰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挑逗著天羽衣白淨的肌膚;天羽衣羞紅了臉,卻只能無助地任由韓仇愈上下其手。
「你到底……」
韓仇愈再次吻上天羽衣的唇,酒精在大腦中發揮作用,他已無法思考,現在,他只想要羽衣。
在模模糊糊的說話聲中,天羽衣慢慢睜開了雙眼,遍佈全身的疼痛使他不禁低呼出聲:
「好痛……」
浴室裡有水聲,仇愈呢?
「醒了嗎?來洗個澡吧!」韓仇愈拿著電話走出浴室。
天羽衣低頭不語,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韓仇愈。
韓仇愈走向天羽衣,將他抱起並走向浴室。天羽衣仍然不發一語,任由韓仇愈抱著他。
韓仇愈將天羽衣抱進浴室後,見他遲遲沒有動手,便拿起洗髮乳為他洗淨頭髮,又用沐浴乳為他洗淨身體,再將他抱入浴缸,便走了出去。
看著韓仇愈離去的背影,天羽衣用力地捶了水面一下,引得水花四濺。
這算什麼嘛?對他做過那種事之後,又反過來對他溫柔,到底算什麼嘛!
門又再一次的開啟,韓仇愈自浴缸中抱起天羽衣,用毛巾擦乾他身上的水珠,再幫天羽衣穿上他拿來的白色T恤以及藍色長褲,之後就將他抱回床上。
「又不會說話啦?」韓仇愈坐到天羽衣身旁,笑著問道。
他能說什麼?
韓仇愈勾起天羽衣的臉,輕輕地吻上他的唇。在仇愈放開羽衣後,他只能靠在韓仇愈的胸前喘著氣。
「為什麼要對我做那種事?」他真的不瞭解。
「我想要。」
「就因為你想要?」只因為想要,他就可以這麼做嗎?多荒謬啊!只要他想要,誰都可以嗎?
「昨晚,你也應該很滿足啊!」
想起昨晚的事,天羽衣的臉一路從臉頰紅到耳根。
「你……」天羽衣揚起右手,只想朝韓仇愈打下去,但是,韓仇愈仍然不躲不閃,只是看著天羽衣。在那樣的目光注視下,天羽衣只能將手放下。
「不打了嗎?」他早知道天羽衣打不下手。
「你為什麼不閃?我是真的想打你的。」他真的不瞭解仇愈。
「我知道你想打我,所以我不閃。」韓仇愈走向衣櫃,取出一套西裝換上。
「愧疚啊?」一個巴掌就能夠算了嗎?更何況他連打都打不下手。
「愧疚?笑話。」他會因為昨晚的事愧疚?真是大笑話。
面對韓仇愈忽然的靠近,天羽衣下意識地往後退。
「走吧。」韓仇愈將一件藍色連帽外套丟給天羽衣。
「去哪裡?」天羽衣聽話地穿上外套。
「公司。」
「我為什麼要跟你去公司?」平常,他都是待在家裡的。
「你看現在幾點了?」
天羽衣看向時鐘,時針正指著十二。
「十二點了,你為什麼沒去……」難道仇愈留在家裡是為了他?
「你也餓了吧?走吧!」
三十分鐘後,韓仇愈與天羽衣出現在辦公室內。
「董事長……」秘書有志求救似的看著韓仇愈。
「怎麼了?有事嗎?」
「辦公室裡……」有志的話還未說完,韓仇愈就帶著天羽衣走進辦公室。
打開門,一名女子立刻衝過來,熱情地擁抱韓仇愈。
「愈,你怎麼那麼久沒來找我?我好想你。」女子在韓仇愈臉上印下一個紅唇印。
是那天的女子?
「香綺。」
天羽衣很識相的朝門外走去,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羽衣。」發現天羽衣欲離開的身影,韓仇愈連忙向前拉住他的手。
「愈!」香綺不甘心地叫道。
「你等一下。」韓仇愈拉著天羽衣向門外走去。
「你幹嘛拉著我的手?放開啦!」可惡!為什麼甩不開!
「我怕你又跑掉。」他上次追得多辛苦,這次說什麼也不放開。
「哦!你又要做會讓我跑掉的事嗎?」上次,他是為什麼跑掉的啊?
韓仇愈笑了笑,「原來你也會開玩笑。」
天羽衣只是低頭不語。
「有志在忙,你去幫我泡杯咖啡吧!」韓仇愈指向茶水間。
「你當我是小弟啊?」
「我待會兒再帶你去吃飯,乖,去泡咖啡。」韓仇愈將他推向茶水間後,便進人辦公室。
天羽衣只好乖乖地泡起咖啡。當他端著咖啡走出茶水間時,籐堂織恰好自電梯中走出。
「嗨!羽衣,好久不見。」
「我們不是昨晚才見面嗎?」真拿他沒辦法。
「謝啦!我正好渴了。」籐堂織笑著拿起天羽衣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小口。
「啊!那是仇愈的……」
放下咖啡,籐堂織很驚訝地說:「這是仇愈的?」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嗯……仇愈是喝黑咖啡的吧?有志。」籐堂織轉頭問有志。
「是的。」
「可是,仇愈在家裡一直都是喝這種咖啡啊!」
「哎呀,只是一杯咖啡嘛,問題沒有那麼嚴重,你別繃著一張臉嘛,可能是仇愈的口味變了而已,羽衣再去泡一杯吧!」他可不想惹仇愈生氣。
「好……」
當天羽衣端著咖啡進辦公室時,那名熱情如火的紅衣女子已經不在了,只剩韓仇愈在辦公桌前忙碌的身影。
「謝謝!」
韓仇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繼續處理公事。
坐在沙發上的天羽衣,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韓仇愈。
注意到天羽衣的視線,韓仇愈停下手中的工作。「你餓了嗎?再等我十分鐘就好了。」
「很難喝嗎?」
「什麼?」
「咖啡。」他現在才發現,原來仇愈那麼會裝傻。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以前都是喝黑咖啡呢?那樣的話,我就不會泡加了砂糖和奶精的咖啡給你了。」
「又是哪個多嘴的傢伙說的?」一定是籐堂織那小子!
「我看,這應該大家都知道吧!」只有他不知道。
「可是……」韓仇愈又喝了一口咖啡,笑著說道:「喝慣了你泡的咖啡,我現在已經不喝黑咖啡了。」
「真的嗎?」他不怎麼相信,畢竟,習慣哪能說改就改。
「真的。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走出辦公室,籐堂織早已久候多時。
「仇愈,我快餓扁了耶。」
「我又不是沒發給你薪水,你不會自己去吃飯啊?」他都還沒和他算帳呢!
「說了那麼多話,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應該不介意請我吃飯吧?」籐堂織嘻皮笑臉地問。
「仇愈!」天羽衣拉了拉韓仇愈的袖子,他實在不想看到他們兩人為了吃飯而吵架,那實在太難看了。
「走吧。」他實在拗不過天羽衣,只有投降。
籐堂織笑了笑,看來,仇愈已經被羽衣收服了,這下子,天下可要太平 。
為了取回韓仇愈放在家中的文件,籐堂織隨著韓仇愈和天羽衣回到韓仇愈的別墅。
「我去拿,你等一下。」
「慢慢來,我還打算在這兒吃個飯呢!」
「拿到文件之後,你就給我滾出去。」這傢伙怎麼老愛攪局?
「好凶哦!羽衣,你快點來安慰我受傷的心。」籐堂織誇張的大喊。
「你別老是惹仇愈嘛!很好玩啊!」天羽歎了一口氣,怎麼這兩人就是吵不煩呢?
「好玩啊,只要一逗他,他就會有很大的反應,比炒股票好玩多了。」
天羽衣實在是不瞭解,這兩人怎麼看都有天壤之別,實在不像相處了那麼久的老朋友。尤其是仇愈,他怎麼會讓籐堂在他身邊那麼久呢?
「羽衣,你在發什麼呆啊?」
「沒有啊,只是在想你跟仇愈的關係罷了。」他據實以告。
「我跟仇愈?」
天羽衣點點頭,開始收拾桌上的水杯,再拿到廚房去。籐堂織在他身後跟進跟出的,就像橡皮糖一樣。
「羽衣!」
「嗯?」
「你喜歡仇愈嗎?」他很認真的想知道答案。
突來地問題讓天羽衣嚇了一跳而忽略了腳下的台階,一不留神,便向下跌去。
「小心啊!」
籐堂織眼明手快的將天羽衣拉進自己懷裡,以自己的身體保護他。
「沒事吧,羽衣?」
「好痛!」籐堂織為了救他握住他的手腕,那裡有昨晚韓仇愈留下的傷痕和痛楚,現在被籐堂織一握,又更痛了。
「哪裡痛啊?你摔到哪兒啊?」完了,羽衣可是仇愈的寶貝耶!
「手……你的手!」
「手?」羽衣摔到手了嗎?
「你們在幹嘛!」一聲怒吼,嚇得籐堂織立即鬆開了手。
這是怎麼回事?羽衣怎麼會在那傢伙懷裡哭呢?他到底做了什麼?
驚覺到兩人的親暱舉動,籐堂織連忙澄清:「不是的,仇愈,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天啊!怎麼會搞成這樣?
一堆問號及莫名的怒氣,充斥在韓仇愈的心中,他什麼也聽不見,眼中只有欲置人於死地的殺氣。
「仇愈,你聽我說……」籐堂織仍不死心,試圖喚回韓仇愈喪失的理智。
「閉嘴!你給我出去,我不要看到你。」
韓仇愈一把拉起天羽衣,豈料這個粗暴的舉動再次扯動天羽衣的傷口,天羽衣痛得無力,只能靠著韓仇愈。
「好,我走,你冷靜一點!別傷到了羽衣……」他實在不想走,在這種情況下,難保仇愈不會在盛怒之下傷了羽衣。
籐堂織對天羽衣的關心,更加深韓仇愈的怒氣,他用力握緊天羽衣的手,氣憤的喊道:「滾!我不要再見到你!」
天羽衣實在承受不了韓仇愈強大的手勁,他覺得自己的手腕好像要斷掉了似的,好痛好痛。
「仇愈……」
「好,我馬上離開。」看來,他只能盡快離開。
看著籐堂織離去的背影消失在門後,韓仇愈這才鬆開緊握的手,還天羽衣自由。
天羽衣痛得跪坐在地,左手緊握著疼痛的右手,淚水一滴滴滑落。
韓仇愈彎下腰將天羽衣抱起,慢慢走上二樓,冷若冰霜的表情令天羽衣不敢開口,只是靜靜任由韓仇愈抱著。走到韓仇愈的房裡,他像丟掉一件令人厭惡的東西一樣,將天羽衣丟到床上。
「仇愈……」他好怕,仇愈似乎不再是仇愈了。
「說。」韓仇愈抓住天羽衣的右手,語氣冰冷地問道:「為什麼躺在他的懷裡?」
「好痛……仇愈,放開我。」
「告訴我。」韓仇愈不但沒有放開天羽衣的手,反而更加重力道。
「那是剛才我不小心跌倒,籐堂為了保護我,才會……」
「那為什麼哭?」
「因為他握著我的手,很痛,所以……」天羽衣已經痛得快說不出話。
甩開天羽衣的手,韓仇愈走到酒吧旁。
「你不應該那樣對籐堂說話,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惹你生氣的。」他不得不說,因為籐堂沒有錯。
生氣?羽衣也知道他在生氣,居然還為甘一他男人教訓他?
「你就這麼護著他?」冷淡的語氣,聽不出韓仇愈此刻的心情。
「我沒有護著籐堂,本來就是你的錯!」籐堂那麼關心他,仇愈怎能如此對待他?
「你為了他罵我?」
天羽衣別過頭,不想理會韓仇愈。
韓仇愈扳過天羽衣的臉,看見他充滿憤恨的雙眼直視著他,毫無畏懼。
「你那麼喜歡籐堂織嗎?」他硬是壓下滿腔的怒氣,希望能聽到否定的答案。
彷彿存心要氣死韓仇愈一般,天羽衣勉強地擠出笑容,「是啊!我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他活潑開朗、風趣幽默,對我溫柔體貼、細心照顧,我為什麼不喜歡他?難道我要喜歡你嗎?你冷酷無情、無血無淚,昨晚甚至還強迫我,難道你這樣對我,我還要喜歡你嗎?」是啊,他不該喜歡仇愈,不該喜歡他的。
「那麼,你討厭我 ?」韓仇愈冷冷地笑著問。
天羽衣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連一句討厭他的話都說不出口!
「是嗎?」沉默,就是默認羅!
韓仇愈將天羽衣壓倒在床上,抓住他的雙手,不讓天羽衣掙扎。
「你要做什麼?」難道……
「反正你都那麼討厭我了,我何不讓你更恨我一點呢?」韓仇愈臉上綻放出一抹邪惡的笑。
「不要!我不是對你投懷送抱的董香綺,更不是任你操縱的玩具,你憑什麼這樣對待我?」不要讓他恨他,他不想恨仇愈……
「你當然不是香綺,不過,我倒是可以考慮你成為我的玩具。」
韓仇愈粗暴的吻上天羽衣的唇,這個吻沒有愛、沒有憐惜,只有殘忍的侵略與霸道的佔領。
吻像暴雨一般落在天羽衣的身上,他卻只有悲哀的感覺,淡藍色的天花板在淚眼中逐漸模糊。
「告訴你,這不叫強迫、也不叫操縱。」邪惡的笑容依舊,話語卻更加殘忍。他靠在天羽衣耳旁輕聲地說道:「這叫強姦!」
淚水一滴滴滑落,在撒旦的懷裡,他只能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