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美的音符流瀉於宴會之中,一對對的男女正隨著樂聲婆娑起舞,華麗的札服,宛如五顏六色的花朵飛揚於會場上,霓裳舞影、好不快活,調情嬉笑的聲音此起彼落。
相較於會場中的熱鬧鼎沸,接近後花園的一隅偏僻處就顯得冷清多了。之所以冷清不是因為地處偏遠、乏人問津,而是那裡的氣氛冷得令人退避三舍。
「唉!」
亞若戲劇般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望了下從四周不斷投射過來的愛慕眼神,以及那陣習以為常的喧嘩聲。
很顯然的,那自他們出現後就不曾停止的騷動,是針對他們,哦……不,是針對他的主子而來的。
這也難怪啦!
出色的外貌,完美的身材,加上不同凡響的氣質,無一不是上立之選;再加上那股渾然天成的魅力,更是牢牢地吸引住眾人的目光。
所以啦,儘管主人擺出一副冷凜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還是阻擋不住一波波的熱情仰慕。
說著說著,就有個不怕被凍傷的人,想前來嘗試看看被凍成冰柱的滋味。
維多利雅家的瑪麗娜是上流社會中有名的交際花,憑待著幾分的姿色及一些小聰明,往來於男人之間。
只要相貌俊美又稍有權勢的男人,她都喜歡。
愛他們英俊瀟灑的外貌,愛他們家裡的金山銀礦,更愛他們為了她爭風吃醋,那會讓她有種被捧上雲端,高高在上的虛榮感。
風情萬種的她,搔首弄姿地朝路西法走了過去。
「嗨!英俊的先生,你是外地來的嗎?我沒見過你耶!」嬌嗲的嗓音讓人聽了連骨頭都酥軟了。
只可惜路西法卻無任何反應。
沒有反應!沒關係,再接再厲!
「我叫瑪麗娜。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與你做個朋友
呀?」
微傾著上身,故意讓豐盈雙峰在禮服超低的胸口處若
隱若現,引人暇想。
「走開!」對於擋住他視線的身軀,路西法只感到厭
煩無比。
「啊?」從沒被拒絕過的瑪麗娜,一時還會意不過來。
「滾!」不耐煩的路西法毫不留情的下達逐客令。
邪佞的一瞥,冷颼颼的視線讓人寒毛直豎,紛紛起立致敬。
呆愣在原地,瑪麗娜還以為自已聽錯了。
見她仍仁立在眼前,路西法滿臉厭惡地呼喚身後的隨從。「亞瑟,把她帶走,別礙了我的眼。」
「你……」瑪麗娜氣急敗壞地說不出話來。
「是的,主人。」唉!每次都要他來扮壞人。
「抱歉!小姐,我家主人不喜歡人家打擾。」
「哼!」下不了台的嬌嬌女,只得裝作一臉不在乎的離去。
瑪麗娜的敗戰而歸,與路西法冷酷無情的態度,讓其他也想與他攀談的女人,紛紛打了退堂鼓;但是,熱情愛慕的視線仍是有增無減。
王的心中只容得下藍月公主,魔界中再美艷、再嬌媚的女子,他都看不上眼了,更何況是小小的人間女子呢?
正當亞瑟在心裡嘀咕時,門口處又掀起了另一場騷動。
那本來不關他的事的,但在看到魔王自與宴後,首度對其他事物有了反應,他也忍不住好奇得跟著往門口探去。
只見五個各具特色的男女,在眾人的盛情迎接下,進八了會場。
在評頭論足了一番後,他承認這五名男女,個個出類拔萃,稱得上是人中龍風,就連魔界中也很難找到如此出色的人。
文者文質彬彬,頗有玉樹臨風之姿;武者豪邁俊朗,卻又不失迷人的風采,再加上一個容貌絕美、楚楚動人的女子。
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風格特色,即使站在一起也不會被對方的光芒給遮蓋住,反而更能顯現出自身的魅力。
而被眾人呵護在中心的年幼男孩,似乎只有十五、六歲吧?
脫俗絕塵的飄逸風采,如銀絲般柔細的秀髮,長而捲翹的睫毛,及一雙閃爍著慧黠靈秀光芒的湛藍眸子,在在顯示出那承自皇族的高貴血統。
揉合了少女般的纖細,及少年般的俊俏,中性的特質,就像天使一般純潔無瑕;這就是所謂的「超凡絕俗」吧?
亞瑟眼光無意間飄到了少年的頸子上,瞬間如同被釘住似的,無法移開。
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那不是王貼身的墜練嗎?
這千年來從不見它離開王的身上,怎麼會跑到那少年的身上去?」
那條墜鏈可不是一般普通的鏈子,那是王追尋千年的戀人之物啊!
它不但會自己挑選主人,而且代表的意義非同小可,它可是王妃的信物。
這條意義非凡的墜練,他只見過一個女子戴過,那就是溫柔可親、有著絕世容顏的藍月公主;而月形墜鏈就是王送她的定情之物,是王用魔力依照她的名所製成的。
自從藍月公主香消玉殞後,王就一直將墜練戴在身上,睹物思人,千年如一。
可是,這王片刻不離身的信物,又是如何會在少年的身上出現?
他忽然想起王在數天前曾消失過一陣子,當王再次出現時,嘴角竟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難道說,他就是……可是,他是個男的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他啊?
打一開始就沉默不語的路西法,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被呵護在其中的男孩。
對於周圍種種不同訊息的視線,藍堤亞可以說是視若無睹,因為他正因能夠參加晚宴而興奮得無暇閒顧。
終日被保護在重重的呵護裡,難得有機會可以出門,而且是參加這麼盛大的晚宴,這教他怎能不興奮呢?
隨著兄長步人會場裡,藍堤亞對所有一切都感到無比新奇。
「藍,看著前面走路,別東張西望的,小心跌倒了。」佛雷斯多實在忍不住了,只好開口叮嚀。
「哦!」虛應了一聲,藍堤亞仍舊擋不住滿腔的好奇。
「藍堤亞!」
「算了啦,二哥。他的心早就不在這裡了。」塞莉西薇抿嘴輕笑道。
「真是的!」見狀,佛雷斯多也只能搖頭歎息。
而對話中的主角藍塔亞,則對兄姊的交談聽而不聞,只顧著沉浸在自已興奮的思緒裡。
為免過於專注張望的弟弟,因為旺盛的好奇心而忽略腳下,年長的狄雷特只好充當「護花使者」,將手環在幼弟的肩上,領著他進場。
看見心上人依偎在另一名男子的身旁,路西法心中有些慍怒,半瞇的雙眸不悅地閃過一絲怒意,璀璨的金色眸底燃起了兩簇火苗。
他不允許任何人碰觸到他,即使是他的兄長也不例外。
魔王的情人是不允許旁人隨便碰觸的,他的獨佔欲一向是最強烈的。
但是,現在的情勢對自己並不是很有利。他並不記得自己,不記得過去的一切。
對他而言,自己只是個陌生人,不是以前生死相許的戀人。
為了重新擄獲勞心,也為了以後著想,不願現在就讓「他」對自己產生排斥,路西法只好暫時忍下滿腔的怒意。
所有的思緒,在旁人看來只是一瞬間而已。但是對路西法而言,卻已是千回百轉,最後只在眼底掠過一閃而逝的光芒。
心裡有了底後,路西法便開始採取行動。
望著這一群優秀的年輕人,蘭姆帝忍不住在心中讚歎著。
他從沒想到王弟會在長子能獨當一面後,便和美麗的弟媳兩人攜手去浪跡天涯,到世界各地去留下他們愛的足跡。
蘭姆帝暗自歎了一口氣,雖然他也曾極力挽留,但王弟的心意已決,他也無力多說什麼。
「好久沒見到你們了,一切都還好嗎?」蘭姆帝慈樣地問道。
「多謝王上的關心,威爾薩斯一切安好。」狄雷特回答。
「嗯,我想威爾薩斯在你的領導下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
蘭姆帝點了點頭轉向佛雷斯多,讚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次辛苦了,西方的邊境多虧有你,否則不知又會損傷多少。」
「這是臣分內的職責,是臣應該做的。」
「這麼生疏!不是說好要你們別這麼拘束的嗎?」佛雷斯多謙恭的態度讓藍姆帝微微不悅。
「是的,王上!」
「嗯!這才對嘛!」
「王上,還有我,我也來了哦!」一旁的藍堤亞迫不及待地爭取寵愛的視線。
「哈哈,小傢伙,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哦。」蘭姆帝愛寵地摸了摸藍堤亞的頭。
「是啊,最近身子好多了呢!」藍堤亞邊撒嬌邊偎入這如父親般慈祥的長輩懷中。「好久沒見到您和王后了,藍堤亞好想你們哦。」
「王后也想你想得緊呢!昨天還真念著今晚一定要見到你。」
「原來是王后的吩咐啊!難怪哥哥們明明一副不甘不願的模樣,卻還是帶我來參加。」嘟著小嘴,藍塔亞邊告狀邊偷瞄一旁正瞪著他的兄長們。
「呵呵,你哥哥們可疼你疼得緊呢,一定是因為你又不乖了。」
「哪有啊,人家只是好心的想幫忙而已啊!」藍堤亞心虛地越說起小聲。
「這次你又做了什麼?爬到樹上將不會飛的小雛鳥送回巢,然後嚇壞你兄長?還是將廚房內的雞鴨魚全給放生,讓園娘傷透腦筋呀?」
「王上,不要再糗我了嘛!」藍堤亞不依地嘟嚷著。
「對了,以後您一定要叫哥哥們再帶我出席哦。好不好?
您講的話,哥哥們一定會聽的。」
「藍堤亞!不可以對王上沒禮貌。」狄雷特給了藍堤亞一個警告的眼神。
「哈哈哈,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和狄雷特商量看看的。」
「哇!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在蘭姆帝的臉頰上印了一記響吻,他甜甜地笑說:「我最喜歡您了。」
「你就是這張小嘴最甜了。」蘭姆帝寵溺地捏了下藍堤亞的粉頰。
「到後宮去見王后吧,陪陪她,為她解解悶。」
「嗯!」藍堤亞點頭回答,露出如花的笑靨後,便隨著侍從入內。
蘭姆帝朗爽的笑聲再次於會場中響起,他們天妻倆膝下並無任問子嗣,早將王弟的五個子女視知己出,其中又以藍堤亞最受寵愛。
一提到藍堤亞,常令人忍不住想疼到心窩裡去。這孩子自小體質虛弱,為了怕週遭的人擔心,常常強顏歡笑,把痛苦往自己肚裡吞,殊不知這一舉動,讓這些疼愛他的人看在眼裡,更是心疼不已。
慈愛的目光一直隨著藍堤亞步入布幔後方,蘭姆帝回過頭來,恰巧看見一個高挑男子,從另一旁走了過來。
蘭姆帝微笑地招呼著,並將這名男子介紹給身旁的侄兒們。
「這位是北方的貴族,戴蒙公爵。他日前正在考察各地風情民俗,是特地慕名前來的,你們就代替我好好地招待貴客吧!」
「初次見面,您好!歡迎您到蘭姆國。」
狄雷特禮貌性地伸出手和戴蒙公爵寒暄致意。「如果方便的話,請到舍下一住,我們會很榮幸能夠一盡地主之宜。」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就這樣,易名為戴蒙公爵的魔王路西法,開始展開一連串的行動。
「請把這當作自己的家,如果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請多多包涵。」狄雷特熱情地招呼著客人。「藍塔亞,帶客人到你隔壁的客房去休息。」
「哦,好的,那麼……戴蒙公爵,請跟我來。」藍堤亞雖然有滿腹的疑問,還是乖乖地帶領客人上樓去。
在夜近子時的時候,不待宴會結束,兄長們便以不許熬夜為由,堅持要帶他回家。
在依依不捨地向王上、王后告辭後,藍堤亞才發現他們多了兩位客人。
而這個自稱是戴蒙公爵的男子,明明就是那晚闖入溫室的那個陌生男子嘛!可是狄雷特哥哥卻說,他是遠方來的貴族,還要他好好的招待人家。
就這樣,在不知該從何問起的情形下,藍堤亞只好保持沉默。
「戴蒙公爵,這間是您的房間,請休息吧!」藍堤亞將戴蒙公爵帶領到房間的門前,禮貌性地招呼後,正打算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間去。
「等等。」路西法伸長手臂將藍堤亞給攔了下來。
「有什麼事情嗎?戴蒙公爵。」
被兩條手臂困在牆壁和男子之間,進退下得的藍堤亞顯得困惑不己。
「直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可是,戴蒙公爵,這不合禮儀啊。」
「路西法,叫我的名字,否則,我現在就親你。」接近粉嫩的小嘴,路西法壞壞地威脅道。
「可不可以請……請您先放手?」藍堤亞想藉機轉移話題。
「嗯?」路西法威脅地出聲。
眼看小嘴就快被吃掉了,藍堤亞慌忙開口:「我叫,我叫,我叫就是了嘛,路西法先生。」如他所願,藍塔亞以清脆的嗓音喚著他的名。「這樣可以了嗎?能不能請您讓我離開。」
「乖,給你個獎賞。」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心愛的人兒口中傳出,路西法似乎顯得很高興,飛快地在微啟的朱唇上輕點一下。
「真甜。」他舔了舔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你騙人。」暈紅了雙頰、藍堤亞摀住小嘴,氣呼呼地說。
「我沒騙人啊,這是獎賞而已。怎麼,是不是嫌不夠?
那再追加一個吧!」
拉開纖細的小手,他再度逼近粉嫩的紅唇。
「不用了。」見狀,藍堤亞慌張地舉起雙手,擋住寸寸逼近的薄唇。
握住細嫩的小手,路西法轉而吻在小巧的手掌心中。
「啊!」魔王出其不意的舉動,讓小臉蛋紅得幾乎快燒了起來。
藍堤亞的手被路西法厚實的手拿給緊緊包住,小巧的手在巨大的掌心中顯得更是纖細。
小手使盡力氣想縮回來,無奈路西法的手宛如鐵鉗般,不管藍堤亞怎麼掙扎,甚至使盡吃奶的力量,都無法擺脫。
路西法執起纖細柔弱的小手,放至唇間輕輕地、細細地啄吻著。
「請不要這樣。」
晶瑩明亮的眼眸蒙上一層迷濛的霧氣,細小的聲音幾乎快哭了出來。
放開纖弱的小手,魔王不再逗他,轉而疼惜地將他擁人懷裡。
「才隔幾天而已,你就不記得我了嗎?」呢喃的低語自耳邊傳來。
路西法將頭停靠在藍堤亞的頸側附近,吸取那自嬌小身軀中散發出來的獨特自然的清新芬芳。
「那晚真的是你?」小小的臉蛋抬了起來,藍堤亞驚訝他竟如此坦然。
「當然是我,怎麼,是不是很想我啊?」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小巧可愛的耳垂。
「啊!」一雙小手剛獲自由,就又迫不及待地悍衛著敏感的耳朵。
趁著忙碌的小手無暇顧及其他之時,路西法迅速地解開藍堤亞衣領土的扣子。
在敞開的衣襟裡,映人眼簾的是一片如玉般無暇、溫潤的雪肩,及精緻顯眼的墜飾。
「等了千年,這鏈子終於物歸原主。」他似乎很滿意於鏈子的新歸宿。
「這鏈子果然是你的。」藍堤亞一聽,立刻勾起金黃色的墜鏈對著他說。「還給你,快幫我取下它,它好奇怪哦,我怎麼都拿不下來。」
路西法笑了笑,將金鏈放回它應該停留的地方,讓它緊緊地貼在雪白的肌膚上。「不,這是你的。它,只同於你。」
「可是……」
「我說過了,它已物歸原主,也認定你是它的主人,所以我也無法取下它。」不等藍堤亞拒絕,路西法又再次聲明。
「耶!怎麼這樣?」聞言,藍堤亞扁了扁小嘴,一副無法置信的模樣。
「你不喜歡它嗎?」路西法望著已換了數種表倩的小臉,興味地反問道。
「我……」一反常態,藍堤亞這次竟支支吾吾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其實他第一眼就愛上了這精細別緻的鏈子,可是,收下它的話,就好像回應了他什麼似的。
「嗯?」藍堤亞的不語,讓路西法頗感好奇。
在路西法的凝視下,藍堤亞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低頭把玩著頸上的鏈子。
「喜歡,可是……」
見藍堤亞欲言又止,路西法索性抬起他迴避的小臉。
「可是什麼?」
「可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拿啊!」
「當然可以,就當作我送你的見面禮吧。至於謝禮嘛……」路西法故意頓了一下,引起他的注意,然後再飛快地在仰起小臉的擅口上偷了一記香吻。「我已收下了。」
「啊!你又……」一雙小手又開始忙著護衛起屢遭偷襲得逞的紅潤香唇。
「哈哈哈,從今以後,要請你多多關照了。」一個充滿邪佞魔魅、不懷好意的微笑在冷峻的臉上展了開來。
另一方面,家族的其他成員正群聚在客廳裡討論。
「家中的客房那麼多。為什麼讓那個男人住在藍塔亞的隔壁?」佛雷斯多一開口就衝著兄長直問。一向直來直往,不懂得客氣、禮貌這一類事的他,在事關最疼愛的小弟時,那種衝動個性,表現得尤其明顯。
* * *
那個叫什麼……黛蒙公爵的,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度,他見了就有氣;尤其在見到藍堤亞時,那一雙賊眼就直盯著不放,彷彿想將藍塔亞給吞下去似的。
一想到這裡,佛雷斯多心中更足火大,要不是礙著公眾的場合不便發作,他早就將那個男人給丟出去了。
憑他敏銳的直覺,那個戴蒙公爵肯定不是個簡單人物。而這樣的一個厲害角色,不去追求美女的塞莉西薇,卻反常地視藍堤亞為目標,怎能令他不擔憂。
不是說他不關心塞莉西薇而是塞莉西薇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自保,一般人很難從她身上討到便宜;相較之下,藍堤亞的處境就危險多了。
自小在層層的保護下長大的他,有著天真單純的個性,不知人間險惡,不曉得懷疑別人,可說是毫無目保能力。
要讓如此純真的藍堤亞獨自去面對那個戴蒙公爵,就像把一頭羔羊丟給一匹餓狼般,肯定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留。
想到這裡,佛雷斯多不禁擔心的汗流浹背。
現在大哥竟將那男子安排在藍堤亞的隔壁,這教他怎能安心。
「二哥,別那麼生氣,先聽聽大哥怎麼說嘛!」塞莉西薇那特有溫和、輕柔的嗓音,不緩不急的將那股烈火給按了下來。
除了藍堤亞以外,佛雷斯多對這雙生的同胞妹妹一向沒撤,就算再怎麼生氣,面對與自己相同得這一張臉,總是不便發作。
一家之主的狄雷特,對胞弟的言行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你們還記得自己的另一個身份嗎?」
兄妹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不解兄長怎會突然冒出這不相關的問題。
「當然,在十八歲成年之前,我們就全都憶起那遙遠時代的回憶。」尤利爾答道。
「我們是月族四大護法,因為放心不下轉世後的藍月公主,便緊隨在後跟著下凡。而轉世後的公主,也就是現在的小弟藍塔亞。」
「這跟那個男人有什麼關係?」佛雷斯多不滿兄長岔開了話題。
* * *
「當然有關係,還記得公主的前世情人嗎?」
「不就是那個黑暗界的傢伙。」想到公主竟被那邪惡的魔王給拐走,佛雷斯多的怒氣忍不住又節節攀升。
「既然我們都能隨著公主下凡了,你想,與公主生死相隨的魔王,可能就此不理不睬嗎?」不睬佛雷斯多話中的不滿,狄雷持依舊不疾不徐地說。
「那又如何?」只要一牽扯到藍塔亞,佛雷斯多的腦子就像一團打了死結的毛線球一樣,不懂得開竅。一點也看不出他是在沙場上多謀善戰、百戰百勝的主帥。
「大哥的意思是說,戴蒙公爵就是魔王本人啦!」
看不下去的塞莉西薇忍不住掩嘴而笑,提示著腦袋轉不過來的兄長。
「什麼!?」佛雷斯多忍不住扯開嗓門大聲喊道。
轉過身子,佛雷斯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欲往樓上衝去。就在他快衝到廳門前時,一個身影飛快地擺在他的面前。
「慢著!」
沒想到他快,狄雷特的動作更加迅速;才一眨眼,佛雷斯多就被攔下來。
「大哥,我們不能把藍塔亞一個人丟在二樓面對那個魔王。」
「放心吧,二哥,他不敢對藍堤亞怎樣的。如果藍堤亞不願意,他不敢真的動手。」塞莉西薇安撫著這個個性與她南轅北轍的雙生兄長。
「是啊,二哥,你忘記智者大人曾說過,要我們好好的守護著藍塔亞,直到有人接手為止嗎?」斯斯文文的尤利爾也開口勸導著:「如今,接手之人已經出現了,不是嗎?」
「可是……」佛雷斯多堅定的心意,多少也有點動搖。
「夠了。就這樣,不許你們去騷擾他們。我們只要在一旁守護就夠了,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誰也不許插手,知道嗎?」狄雷特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命令道。
兄長弟妹們都這麼說了,佛雷斯多也只能望弟興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