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的一吻,雖說有如蜻蜓點水般輕掠過唇瓣,但在藍堤亞心湖上卻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讓人徹夜難眠、一夜無夢。
直到東方天際認出微白之光時,藍塔亞才不支地淺淺睡去。當他再次睜開那迷濛的雙眼,見到早已高掛在半空中的朝陽時,心中暗喊一聲槽。
慘了,他又起晚了,早餐聚會一定早已結束。
狄雷特哥哥特別規定,凡是在家時就一定要參加的,之所以選在早餐之時,就是不想讓大家有怠惰之心。而他不僅遲到,還無故缺席,哥哥一定很生氣。
簡單地梳理了了儀容,藍堤亞便慌慌張張地跑進餐廳,一股濃郁的咖啡芳香立即撲鼻而來。
從裡面空蕩的情形看來,聚會早已結束,而此刻只剩下尤利爾正優閒地品嚐著手中的香濃咖啡。
「早安,尤利爾哥哥。」因晚起而感到羞愧,藍堤亞怯怯地道了聲早安,然後踱步至尤利爾身前,在他臉頰上輕吻一下。
「不早了哦,今天起得比較晚,是不是沒睡好啊?」
尤利爾放下杯子,對藍堤亞微笑著。
「嗯,對不起,昨天晚上比較晚才睡著。」藍堤亞吐了吐舌頭,小小聲地說。
其實不是昨晚睡晚了,而是今天早上才睡的。可是,這事可不能老實地講出來,不然的話,不但會挨罵,還會讓大家操心。
然而蒼白的臉蛋上,那顯而易見的黑眼圈,卻早已說明了事情的真相。
「如果讓大哥知道了,他一定會不高興的。」
尤利爾也是「寵弟一族」的成員之一,當然清楚藍堤亞的心思。可是早已寵成習慣的個性,使他即使知道真相,仍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縱態度。
「我知道小哥最好了,你幫我跟狄雷特哥哥說情嘛,好不好?」藍堤亞摟著尤利爾的脖子,撒嬌地說著。
「好好好。你這孩子真是的。」尤利爾疼惜的捏了下藍堤亞的粉頰,順便幫他把那因晚起而來不及梳理的銀髮梳理好。
「不過,就算我想說,大哥也聽不到啊!」尤利爾邊說邊調整繫住銀髮的繩結。
「為什麼?」湛藍的眼眸中充滿疑問。
「大哥和三姊天才亮就趕到尼諾克雅家去,可能要二、三天才會回來。二哥也趕回部隊處理一些軍務,短時間內可能回不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的時候,路西法悄悄地走了進來,剛踏人餐廳,便看見藍堤亞正摟著尤利爾,整個人粘在他的身上撒嬌,雙眸不禁又瞇了起來。
尤利爾在察覺到戴蒙公爵的存在後,便提醒藍堤亞。
「藍,你的禮貌呢?」
這時,藍堤亞才發現路西法那雙銳利的眼眸正盯著自己直瞧著呢!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知道魔王不高興了。
「早安,路西法先生。」
「早。」低沉、沙啞的嗓音透著一絲的不快。
「路西法?」尤利爾聽到藍堤亞對戴蒙公爵的稱呼時,微挑了挑眉。
「是他要我這樣稱呼的。」藍堤亞慌忙地解釋。
「是嗎?」若有所思的尤利爾不由自主地笑出聲。
此舉立即引來路西法的怒視。
被瞪了一記白眼,尤利爾連忙輕咳兩聲,轉移話題:「看樣子你們相處得不錯嘛,這樣子我就放心了。」
「尤利爾哥哥?」藍堤亞有些不解地望著尤利爾。
「這幾天我要到森林走一趟,所以只好讓你學著當個稱職的主人羅。既然你們已相處得這麼融洽,那我也不用再擔這個心了。」尤利爾解釋道。
「你也要外出?」藍堤亞一臉訝異,隨即不依地撒嬌著。「不要,我不要一個人留下來。」聽到要他和路西法單獨相處,藍堤亞不禁感到惶恐不已。「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好了。」
眼前這個咄咄逼人的男子,讓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心慌與不安。看著他,就覺得自己好像曾經失落了什麼東西似的,整個人空蕩蕩的。
「不行!」尤利爾回絕了藍堤亞的要求。「乖乖聽話,哥是去辦正事.不是去玩,再說我們總不能冷落了貴客吧!」
藍堤亞不悅地嘟著小嘴。這他知道啊,可是要和他……
「放心,莫管家會幫你的。萬一真的處理不來,捎個信息給我,我會立刻趕回來的。」為了安撫藍堤亞,尤利爾提出保證想讓他安心。
「嗯。」藍堤亞不甘不願地點頭答應。
「好孩子。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該準備準備好出發了。」
其實,他早就將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交代好了,只等著跟藍堤亞說一聲,就可以起程。
而且他再不快閃人的話,只怕有人會忍不住直接把他給丟出去呢!要出門,還是靠自己的一雙腳走出去比較妥當,被人扔出去的滋味……嘿嘿,不用親身嘗試,他也知道一定不怎麼好受。
況且,尤利爾早就感受到魔王不斷從旁射來的殺氣,要是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他早就被大卸八塊了,所以還是腳底抹油,快快離去吧!
門外,一匹駿逸的棕色良駒正停在前庭中,一切都已準備就緒的馬兒,興奮的微踢著前蹄,似乎正催促著主人應該上路了。
尤利爾左腳剛跨出,正準備往等待得有些不耐的馬兒走去時,忽覺身後的披風被人扯住,回頭一看,只見一隻小手緊緊地揪著披風的一角。
藍堤亞緊抿雙唇,強忍著不落淚的模樣,就像只被人拋棄的小狗般,讓人忍不住心疼。
尤利爾輕歎了聲,張開雙臂,藍堤亞立刻奔進兄長的懷抱。
「乖乖,別這樣子。等事情一處理完,我會盡快趕回來的,嗯?」摟緊雙臂,下巴頂在藍堤亞的頭上。「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
「好。」藍堤亞的聲音已帶有一絲的哽咽。
望進藍堤亞眼中的依戀,尤利爾疼惜地摟緊雙臂,在他額頭輕輕印上一吻後,鬆開依依不捨的小手翻身上馬。
才一轉眼,他已奔離公館一段距離。
「天使與墮落天使?」尤利爾邊驅策著馬兒,一邊喃喃自語著。
「這倒是個奇妙的組合,就不知道最後是墮落天使被救贖,還是純潔的天使與墮落天使雙雙沉淪、墮落?」
送走尤利爾後,整個大廳裡又只剩下兩個人了。
路西法自進門後,就默默地看著藍堤亞的一舉一動,對他是如何想盡辦法,不願與自己獨處的意圖也一清二楚。
他知道再次相逢,兩人之間一直有股無形的張力產生,將他們緊緊地籠罩、聯繫著,而藍堤亞會因此而產生恐懼,甚至排斥,也是無可厚非的。
因為本能會警告主人,並自動產生遠南危險的舉動。
對藍堤亞而言,他的存在對他來說應該是一種危險吧,而且是屬於那極「超重量級的危險」。
只可惜,不管他再怎麼逃、怎麼躲,都是沒用的。
因為「他」這個危機,遲早會將他整個人給攫住,令他沉淪其中、不可自拔,直到永遠……
也因為如此,所以剛才他才會一直保持靜默,這最後一瞬間的自出,就讓他好好享受吧。不過,期限似乎也已經到了。
靠近立在門邊仍依依不捨的人兒,路西法有些不滿他將心思全放在其他男人身上。
「哼,走得快,算他識相。」路西法在心裡嘀咕著,一伸手就將綁住秀髮的繩子給解了下來。瞬間,耀眼的銀色波浪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形成一幅令人窒息的美麗景致
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藍堤亞,被路西法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啊,你做什麼?」哥哥才幫他綁好的頭髮,他怎麼可以……
「我不喜歡你把頭髮綁起來。」路西法捧起一撮絲緞般柔軟的銀色,放到唇邊輕吻著。
他喜歡看見一頭美麗的銀髮迎風飛揚的模樣,而且放下秀髮的藍堤亞,看起來更加纖細柔美,令人更想好好地憐惜、疼愛他。
「啥?」藍堤亞不解地望著眼前的人。
猿臂一伸,路西法輕易地將藍堤亞給帶人懷裡,抬起秀氣的下巴,飛快地在嘟起的小嘴上輕啄了一下。
「啊!你又來了。」藍堤亞不由自主地想退離,卻因腰間的束縛而動彈不得。
「只是個早安吻而已,又不是初吻。啊,我倒忘了,你的初吻在第一次見面的時侯也給了我,沒錯吧?」
舔了下薄唇,路西法又低下頭在溫潤的紅唇上流漣、徘徊了好一會兒,然後才一副意猶未盡、回味無窮的樣子。
「你這人怎麼這個樣子?」聽到路西法如此不避諱地說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親密情形,藍堤亞不自覺地羞紅了雙頰。
「早安吻才不是這個樣子,人家哥哥們都是親在臉頰和額頭上,才不像你是親……親在嘴上的。」
聞言,路西法皺起眉頭,收緊環在細腰上的手臂,再次抬起藍堤亞的下巴,直視他那湛藍、清澈的眼晴。
「今後不許再讓別人親你,知道嗎」路西法一改先前吊兒郎當、輕鬆無謂的調調,板著一張臉,一副再正經不過的態度。
開什麼玩笑,你可是我的人,是我魔王的情人耶!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讓別人親來親去。
「哥哥們才不是別人呢,是我的親哥哥耶!」藍堤亞不悅地扭動著身軀,想從堅固的鐵腕中掙脫出來。
「不管是誰都一樣,就算兄長也不可以。」他當然不會就這樣放了他。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才算是別人耶!」掙不脫緊鉗的臂膀,藍堤亞改以言語抗拒著。
這句「別人」從藍堤亞口中說出,令路西法格外不悅。
「再說一次!」低沉的聲調中,隱含了濃濃的警告與火藥味,可天真的藍堤亞卻絲毫未曾察覺。
「我說你才是別人啦!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管這麼多。」藍堤亞不死心,再次用那瘦弱的小手,想要扳開腰間的束縛。「放開我,幹嘛一直抱著我?」
抑下滿腔怒火,路西法攏緊劍眉宣示:「你是屬於我的,是我的人。」
「我才不是你的人,快放開我啦!」這個人怎麼這麼霸道啊!藍堤亞有些動怒。
「放開你可以。不過,你得先回答我。」
「我才不要,你快放開我。放手!」藍堤亞不依地反抗,雙手改抵在胸前不停地推擠,扭動著嬌軀掙扎著。
此舉當然惹得魔王更加不悅,捧住藍堤亞的臉蛋,強硬地封住那倔強的小嘴,狠狠地掠奪。
「嗯。」被封住的雙唇,再也無法反駁,只能發出微弱的抗議。
「答不答應,嗯?」鬆開紅唇,路西法再一次地詢問。
雖是詢問,但強硬的語氣卻容不得他再次否定。言下之意,他只接受一種答案,否則,他不排除再來一次熱情的封吻。
「好嘛!」見他似乎還要再來一次,情急之下,藍堤亞只好先點頭答應。
真是的,每一次都用這招來逼人家答應。「可以放開我了吧,路西法先生。」
得到承諾後,路西法滿意地鬆手放開藍堤亞。
「叫路西法就好,不用加上先生。」對著重獲自由,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藍堤亞,他又多加了一項要求。「不然叫法也可以。」
聞言,藍堤亞將剛踏出門檻外的腳縮了回來,看著路西法,皺了皺秀氣的雙眉,然後,突然朝路西法做了一個鬼臉後,飛快地轉身衝出廳門。
「哈哈哈……」看見藍塔亞明顯的挑釁動作,路西法毫不在意地大笑出聲。
「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從我的手中溜走了。」握緊拳頭,路西法在心中再次重複著堅定的決心。
千年的相思之情,將濃縮成一連串的追求行動,並化成一張編織細密的天羅地網,就只等著獵物入網。
被稱為「威爾薩斯天使」的藍堤亞,最近似乎有那麼點兒不一樣了。以往掛在臉上的微笑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雙頰微紅鼓起的嬌嘖模樣。
而陪伴在旁的貼身保鏢,也由其兄長換成了一位陌生的黑髮高挑男子。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導致一向以微笑待人的天使鬧起脾氣來。
不過,說真的,雖然天使生氣了,但是那絕麗的容顏依舊不減其魅力。
一向蒼白似雪的雙頰染上了習慣性的瑰紅色澤,白裡透紅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更想一親芳澤。
而且這黑髮的冷俊男子,雖說總像塊不時透著凍人寒氣的玄冰,一副誰都不甩的酷樣子;但是,明眼人一下就看出來,他對藍堤亞可是呵護、疼愛得很呢!那溫柔的眼神,細心的照料,比起威爾薩斯家族的其他成員,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只要有藍堤亞的地方,在周圍不到三步的距離,就一定可以發現另一個黑色的身影。這兩個人就像光和影一樣,如影隨形。
一連數日下來,藍堤亞被這突然闖入他生活圈的外來男子搞得七葷八素、哭笑不得。
真是的,就算真的成天閒閒沒事做,也不要一直粘著他不放嘛!
既然是來參觀威爾薩斯的風俗民情,那就應該去找狄雷特哥哥或佛雷斯多哥哥,商討一下政治、軍事等國家大事,再不然也可以找尤利爾哥哥研究、研究文學或歷史啊!
哥哥們也真討厭,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個人就像工作突然多了好幾倍似的,不是一去不回,就是公事纏身,忙得無法再陪伴他。
平常總是將他保護得無微不至,不許他單獨出門,怕外面的危險不是單純的他可以應付的,怕壞人綁走他,不能拿重物,相壓垮、累壞他……簡直就把他當成洋娃娃看待嘛!好像他唯一的功能就僅有「供觀賞用」一途而已,其是氣死人了。
可是以往纏著他的背後靈,現在卻一個個的反常,把客人丟給他,全跑得不見蹤影。這轉變也未免大大了吧?
讓他有種被拋棄的落寞感。
而隨著兄長們的忙碌,纏人的角色也就跟著易主,現在,只要他一走到東,那個「戴蒙公爵」就會跟到東;他一晃到西,他也跟著晃到西。就像塊橡皮糖似的.無論怎麼甩都甩不掉,使盡了所有能夠用得上的、想得到的方法,結果還是一樣!
失敗!
想到這裡,藍堤亞不禁無奈地歎了口氣。
沒關係,十次的失敗總有一次會成功把!只要時間一久,機會總是會出現的。藍堤亞只好這樣安慰自己。
聽著身後如影隨形的腳步聲,藍堤亞皺緊雙眉,停下了急速奔走的腳步。
「你很閒嗎?」藍堤亞回頭問那個一直不厭其煩跟著他跑的男人。
「還好啦!」對藍堤亞的嬌嗔,路西法只是帶點興味地笑著回答。
「太閒的話,何不找個事來打發時間」
認真的考慮了一下,路西法點了點頭,大手一伸,將藍塔亞拉入懷裡。
「嗯,這建議不錯。」
「啊!你要做什麼?」藍堤亞被他這麼一拉,立即向前跌入他的懷抱。
「找事做啊!」路西法邊回答邊低下頭,在藍堤亞的小嘴上偷了一個吻。
「嗚……」抗議的聲音尚未響起就被消音了。
「主人!」正當兩人吻得難分難解時,那個失蹤已久
的金髮隨從亞瑟,剛好適時地解救了藍堤亞。
「呼!」好不容易重獲自由的小嘴趕緊大大地吸了一
口氣,乘機補充一下不足的空氣。
「什麼事?」路西法放開掙扎的藍堤亞,轉過身去和
亞瑟密談。
機會來了!趁著他和那個長得有點帥帥的金髮隨從說話,無用分心去留意他的動靜、去向時,藍堤亞躡手躡腳地從他的身後偷偷地溜了開。
為了珍惜這得來不易的自由,也怕被他發現後又會繼續採取緊迫盯人的方式。藍堤亞決定遠離他的視線,找個地方躲起來,等一段時間後再出現,說不定他就不會再這麼熱中於跟隨他了。
而最佳的避難所自然非他的溫室莫屬。
溫室一向是他最喜歡的地方,因為地處隱密,不但不會有人前去騷擾,而且裡面的花花草草還能讓他身心放鬆,是個絕佳的避難地。
不過,一廂情願的藍堤亞似乎早就忘了,他和路西法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那個隱密的溫室裡。
已忘記這個重要環節的藍塔亞,猶自在一旁籌劃著逃跑的路線。
嗯!為了以防萬一,怕半途被逮個正著,藍堤亞決定先溜到別的地方去晃晃,讓那人搞不清楚狀況,然後再特地東拐西彎,繞了好大的一個圈子才溜進溫室裡。
「呼!」藍堤亞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好久沒有好好的到溫室裡去透透氣,這種輕鬆的感覺讓他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揚起。
就在藍堤亞漫步在溫室裡面,感受著自由與綠意的洗禮時。
「啊……」一聲響亮的驚呼聲在溫室裡響起。
糟了!一個失神恍惚,腳下被石頭給絆了一下。
藍堤亞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準備接受地板的親吻。
慘了!慘了!這一跌如果受傷的話,到時候又會被哥哥們念得慘兮兮了;就算沒受傷,他們一樣也會大驚小怪的。
「耶?還不痛嘛!」還好,沒有預料中的疼痛,讓藍堤亞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觸感怎麼和地板不大一樣呢?
感覺溫溫的,摸起來雖然也是很硬,但是比地板舒服
多了,就像一堵厚實的肉牆一樣。
等等,肉牆,不會吧!難道是……
睜開緊閉的雙眼一看,藍堤亞暗叫一聲糟;真的是他,怎麼會這樣?
本來還在想說終於可以把他給甩掉的,沒想到他這麼神通廣大,竟然早已在溫室裡守株待兔,好像早就知道他會跑到溫室去避難似的。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而自己卻又來得自投羅網,主動投懷送抱。
現在好了,不但被這個正著,整個人還落入他的懷中。真是笨啊!
「啊!」藍塔亞驚叫一聲,整個人被路西法凌空提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兩隻腳因懸空而晃來晃去地掙扎著,小手抵在厚實的胸膛上,想要在兩人緊貼的身軀之間拉出一點距離。
路西法微蹙著眉,收緊雙臂,將正在做無謂掙扎的藍堤亞往懷裡更加地摟緊,使得扭動不已的嬌軀整個緊貼在身上,讓兩個身體之間完全不留一絲的空隙。
「啊,好痛哦!」藍堤亞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勒得好難過,狠狠地抬起頭來瞪了他一下。誰知道不著還好,這一看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從那雙已轉變成紅色的眼瞳就可輕易看出,一向待他和顏悅色的路西法,此刻正處於極度不悅的狀態。
而惹火他的人,不是別人、恐怕就是正被他摟在懷裡的自己。
不過,紅色的眼眸耶!好漂亮哦。那如火焰般璀璨的色澤,是如此耀眼奪目、攝人心魂。
藍堤亞被這難得一見的景致給迷住。
正在讚歎時,一個不注意、因為讚賞而激啟的小嘴就被路西法給強硬地封住。
「唔……嗯……」路西法毫不憐惜地吸吮著粉嫩的小嘴,挑逗的舌頭一次又一次地掠過溫潤的絳唇。
「不!唔……」藍堤亞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弄得難受不堪,雙手不停地敲打著路西法的胸膛。
可惜那微薄之力、路西法並不放在心上,反而更加強
了力道,在粉嫩的紅唇上盡情的肆虐、蹂躪。
強硬的態度、粗暴的舉動,懲罰的意味十分濃厚。最後,路西法終於忍不住,用靈活巧妙的舌頭撬開那緊閉的貝齒,滑進濕濡的小嘴裡,盡情地吸吮著甜美的馨香。
「不!唔……」強烈的掙扎轉變成輕吟聲,小手緊緊地揪住路西法肩膀的衣服。
纏綿不休、熱情如火的深吻,持續久久未見停歇。
體力不支的藍堤亞,終於放棄掙扎,整個人癱軟地掛在路西法身上。
知道藍堤亞的體力已經不勝負荷,路西法戀戀不捨的結束這個長吻。
得到釋放的小嘴,費力地一開一合地吸著新鮮空氣。
「哈……哈……」
藍堤亞無力地閉上了眼,將頭靠在路西法的肩上喘息著。
將已經癡在身上的人兒打橫抱起,路西法往內走到隱密的小房間。
將藍堤亞橫放在懷裡,讓他坐在自已腿上,頭靠著胸膛,雙手緊緊地將他圈環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藉著緊摟懷中人的充實感覺,來消除到方才為止心中的那股空虛。
壓抑住那顆到目前為止仍狂跳不已的心。
修長的指尖輕拂過紅暈雙頰,路西法忍不住又低頭輕啄了一下粉頰。
望著猶自喘息,紅透了一張小臉的藍堤亞,路西法不自覺地又憶起前世戀人最後那蒼白的容顏,每每思及此,心總會不由自主地揪痛,一如當時。
其實這幾天,他一直都是有意無意地逗弄著藍堤亞,直到那晶瑩則透的肌膚上。
每每看見他露出嬌嗔、羞澀的動人模樣,或是氣憤、懊惱的可愛樣子,他就感覺到自己千年來的空虛都被填得滿滿的。
曾經失去、無力挽回的恐懼,讓路西法在心中暗暗起誓,絕不再離開藍堤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