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整夜的折騰後,親王照著智者的意思,屏退了所有閒雜人等。
偌大的寢室內,頓時消然無聲,僅剩剛生產完的貴婦、守候一旁的丈夫,及神秘的老者三人,加上一個已然熟睡的嬰兒。
老人向剛生產完,此刻正躺在床上休息的貴婦問道:「王妃可是有著月族的血統?」
「智者大人,你怎麼會知道?」王妃掩不住訝異的神情。
老人微笑地點了點頭,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那王妃可曾耳聞過月族的傳說?」
「智者大人說的可是有關月族繼承者的傳說嗎?」
老人一臉可親的再度點了點頭,鼓勵王妃再說下去。
即使已經疲憊不堪,國色天香的容顏卻仍不失其神采,靠在夫婿厚實溫暖的胸膛上,威爾薩斯王妃輕聲地繼續訴說著她所知道有關於月族的一切!!
「月族的繼承者藍月公主,自從在魔界中香消玉隕後,就不知去向,曾有傳言她將投胎轉世到人間來。」
「而且月族的四大護法也追隨在後,下凡來守護公主殿下。」
王妃說著說著,突然領悟到什麼似的,驚慌地向老人求證「難道這孩子就是……」
「沒錯,這嬰兒就是月族的繼承者藍月公主所轉世,而風火水土四大護法也已經跟隨她轉世,並且就近守護著,也就是三位長公子及小姐。」老人回答著,並揭開一切不可思議的謎底。
「我剛剛將藍月公主的前世記憶與氣息暫時封住,讓小王子能過一段平凡的日子,等到他年滿十八歲之時,也就是月族人成年的時候,封印就會自然解除。
不過,黑髮守護者如果提早找到小公子的話,封印可能就會被提前解除。」老人似乎有點無奈。「老朽力盡於此,再來就只能看天意如何了!」
「現在時候也已經很晚,老朽就先告辭了。」不等親王的挽留聲響起,老人早已踏出門外,飄然而去,留下室內一對滿腹疑問,還來不及開口的夫妻。
「沒想到智者大人真的像傳言一樣,無所不知呢!」回過神來的威爾薩斯王妃感慨地說。
「嗯!可惜他性好雲遊四海,假如他願意留下來的話,對我們、對人民都是一大福音呢!」連成爾薩斯親王都惋惜萬分地說道。
「這次能請到他,是難能可貴的機運,就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夠這麼幸運。如果還有下次,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機會,向他請教一些為政處世之道。」威爾薩斯親王不死心地暗自下決心。
「或許真的有機會哦!」燦爛的星眸俏皮地眨了眨,優美的唇型微微向上揚起。王妃帶著笑意,一臉神秘地預言著。「說不定有一天他還會再出現呢。到時候,夫君就可如願以償了。」
威爾薩斯親王看著懷裡的嬌妻,腦中一陣茫然,好像一團慘遭打結、糾纏不清的線團,理不出頭緒。
什麼月族?護法?智者大人與妻子的對話,他怎麼都聽不懂?怎麼今晚的事好像隱隱約約透露著神秘色彩,就連相處多年的嬌妻也變得不大一樣。
摟著已然熟睡的嬌妻,威爾薩斯親王依然搞不清楚狀況。
而在遠離威爾薩斯領上的道路上,一個白色的身影正踩著輕快的步伐,飄然遠去。
「唉!這差事還真是不好做,希望經過十餘年後,公主能夠好好的安撫那只暴龍,否則弄個不好,世界又將是一場天搖地動。」
感歎的話語中,雖然充滿著不安,但是語氣卻呈現完全相反的愉悅。
老人那經過無數歲月停留的臉上,此刻正館出會心的微笑,像是剛剛設下惡作劇陷阱的頑皮小孩,一副興致勃勃、等著好戲開鑼的樣子。
十七年後
人人都知道,東方有一處名為「威爾薩斯」的人間樂土。
那是蘭姆王最寵愛的御弟所受封的稱號及領地。
在威爾薩斯裡,人人安居樂業,不僅生活上豐衣足食,更因為擁有一支驍勇善戰的防衛軍隊,可以外抗強敵的侵略,內保領地的安全,所以威爾薩斯城的經濟不但富強,而且安定富饒的盛名也遍及世界各地。
威爾薩斯親王是個英明賢能的明主,不僅將領地治理得井然有序,對其兄爾姆帝更是盡心盡力、誓死效忠。平易近人又親切的態度,為他贏得民眾的愛戴,更深獲蘭姆帝的信任與寵愛。
但是,最令人津津樂道的,還是威爾薩斯親王的家人們。
當年,英俊的威爾薩斯親王和美麗王妃之間的浪漫情史,是家喻戶曉的一段佳話;才子佳人、天生絕配的組合,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威爾薩斯親王伉儷共育有五個子嗣,一對出色的壁人,其子女自然也是才貌出眾,甚至還青出放藍更勝放藍呢!
蘭姆國的人民最喜歡看他們全家聚在一起的時候,那景致就如同出色的名畫般,令人賞心悅目、歎為觀止。
大公子狄雷特,年紀輕輕就行事果斷,大有乃父之 風,年幼時就已處理過數次棘手的事件,其完美的手法令 人折服,故在成年之後,其父便將領地與爵位交給他繼 承,自己與愛妻雙雙雲遊四海、甜甜蜜蜜去度第N次的蜜月 了。
二公子佛雷斯多,受封為鎮國大將軍,統率全國軍 隊;在他的帶領之下,不但履建奇功,更讓版圖擴增不 少,迫使鄰近各國紛紛前來表示友好之意;但因性烈如 火,人們更喜歡稱他「烈焰將軍」。
三小姐塞莉西薇與二公子佛雷斯多是一對同卵的雙生 子,相同的相貌、相異的氣質;如果說二公子是烈火的 話,那麼三小姐就是柔水。
熊熊的烈火雖然能夠將一切燃燒殆盡;但是涓涓流水卻可滴水穿石、滋潤大地,造福蒼生。
惠質蘭心、聰慧過人,三小姐在雙十有二的芳齡時, 便已接管威爾薩斯公館的大小事務,儼然是個稱職的女主 人。且少有人知道她還是其兄的秘密軍師、私人的智囊 呢!
四公子尤利爾,是個淵博的學者兼神官候選人。擁有 過目不忘的能力,不但精通天文地理,就連歷史、文學、術數、方輿等都略通一二。
以十九歲的稚齡,己讀遍全國的圖書,連皇家的藏書也早被他看得滾瓜爛熟,故有「活動圖書館」之稱。
最小的公於藍堤亞,年方十七,是家族中最受阿寵的幼子。貌似其母,長得清麗脫俗、天真無邪,個性好動頑皮,就像是不小心迷失在凡塵的天使。
由於體弱,加上在稚齡之時,雙親便雲遊四海,所以他可以說是由兄妹們一手帶大的;年長的兄妹,個個視他如同心上肉、手中珍寶一般。其寵溺的程度己到無微不至的地步。為了怕他寂寞、怕他挨餓受凍、不曉得在天涼時添加衣物、或忘記時間而不知按時用餐,因此不論多麼忙碌,必會留下一人陪伴在旁,以便隨時照顧。
對於王公貴族之盛情邀約,亦或美麗佳人的誘人請求,一律推辭不誤;若真無法推掉,也會聯絡其他的兄第代為照料。
誰教他們只有這一個小弟,不疼他疼誰呢?
加上藍堤亞天生就有一股讓人忍不住想去呵護、憐寵的氣質。
較同年齡男孩略微嬌小的身材,如玉般潤澤、細膩的雪白肌膚,細緻精巧的五官,小巧可愛的紅唇,及一頭及腰的銀色長髮;那纖細、楚楚可憐的模樣,常讓每個初見到他的人都誤以為他是個可愛的女孩呢!
再加上一雙似水般汪汪的大眼睛,每當那會說話的藍色眼眸望著你眨呀眨的,一副無辜的樣子,就有如被捲入一片汪洋之中,不想再清醒過來。
不論男女老少,只要見過他的人,沒有不疼惜他的。
為了不讓這「城爾薩斯之天使」受到任何的委屈,就算是天上星辰、亦或水中浮月,只要藍堤亞一句話、一個眼神,眾人就算拼得頭破血流也一定會想盡辦法辦到。
甚至,只要他的眉頭稍微皺一下,眾人就如同天將塌下來似的,恨不得將整個世界都摔到他面前去。
而他心滿意足時所露出的燦爛笑團,也往往是四兄妹最好的精神滋潤。
那天使般的笑容,就連僕傭們也常被迷得暈頭轉向,心甘情願做任何事來博他開心。
自從藍月公主去逝後,魔王路西法一直守著水鏡,成天找尋飄逸於天地間的一經芳魂。找遍大江南北,夜以繼日,如此尋尋覓覓,經過了數不清的花開花落、楓紅雪白,一直都是渺無音訊。
就在十七年前,一個滿月的夜晚裡,一直置於戀藍閣裡藍月公主的軀體,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惶恐的群魔莫不覺得無法置信與驚恐萬分。不敢相信的是,以魔王的能力,有誰能、而且敢去偷走藍月公主的遺體;令人恐懼的是,對於藍月公主的失蹤,不知會讓魔王憤怒到什麼程度,夠不夠毀滅世界呢?
可是,給果卻令眾人大感意外,當魔王在見到空無一物的冰樞時,竟露出千年來的第一個微笑。
這不尋常的舉動,更是讓眾人嚇出了一身冷汗。
一邊是戰戰兢兢的廣眾,一邊是初露笑意的畫王,兩相比較下,形成強烈的對比。
心喜的路西法不是因為遭受刺激而瘋掉,而是因為他知道藍月的靈魂已決定投胎轉人人間了。
靈魂一旦決定轉世,舊有的身體就會消失。所以,這對魔王而言,是個好消息,畢竟實質的軀體比起縹渺的魂魄要好找的多。
自信滿滿的路西法,帶著罕見的笑意,彷彿已經達成目的般欣喜。
可是,日子一天天、一年年的過去,路西法掛在嘴角 的笑意,隨著一無所獲的搜尋結果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眉間緊皺的焦躁與不悅。
但是歲月並不因此而停下它的腳步,轉眼間,「十七 個年頭過去了。」
十七年來,路西法隱隱約約靠著當年灑落在藍月心口 的那顆血紅淚珠,得知藍月是在遙遠的東方。但是,由於訊息實在太過放微弱,再加上水鏡只要一照映到蘭姆國時,總會遭到一股不明的力量阻礙.硬是斷了線索。
「該死,這裡也沒有……」歷經千年的尋覓,路西法再也按捺不住了。「藍、藍……你究竟在哪裡?你知道我在呼喚著你 嗎?藍……」
聲聲的呼喊,從沒間斷過。
十七年的歲月匆匆流逝,當年的嬰兒,現在早已長大成人。再這樣下去,他不但會錯過藍月轉世後的童年時期,就連成長階段都趕不上!這教他如何能不心急呢?
當一切的線索,全都指向蘭姆國時,路西法決定親自出馬,來一趟東方之旅,去拜訪蘭姆國。
「亞瑟!」出聲喚來隨侍在旁的親信,路西法從象徵魔界統治者的金黃九龍椅上站起身來。
「王!」擁有一頭燦爛金髮的男子,半屈膝地等候魔王吩咐。
「隨我走一趟人間界。」
「是的,吾王。」儘管有滿腹的疑問,亞瑟仍恭敬地道從旨意。
對他而言,王代表一切,王所吩咐的事情,他只管辦妥,不需有任何的疑問。
由於時空差異,路西法與亞瑟走在爾姆國最繁榮的威爾薩斯街上時,已是傍晚時分。
雖說日已西斜,但是市集裡仍是人聲鼎沸、熙來攘往,交易買賣、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落,好不熱鬧。
「想不到人間界也有如此繁榮的地方。」
亞瑟一邊興味十足地四處張望,一邊向身旁的女子露出眩惑的微笑。
天生娃娃臉的他,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俊臉,不知讓多少輕敵的對手,遭到慘痛的教訓。畢竟誰也想不到,一個擁有如陽光般耀眼笑容的男子,竟會是魔界之王得力的左右手。
而路西法仍舊是凜著臉不苟言笑,那顧盼生威、傲視天下的氣勢,令人不敢貿然接近。
就這樣一冷一熱、兩個極具特色的男子,一下就吸引住眾人的目光。
其實在踏人蘭姆國時,路西法就感受到有個結界正守護著這裡,也就是這股力量阻擾了水鏡的功能,迫使他不得不親自走一趟。
如今,他更加確定他的藍月一定就在此地的某處。
市集裡人來人往,正是各種消息的收發處,想要探聽各路新聞只要來市集走上一遭,就可以得到你要的消息。
就在兩人倍受矚目的情況下,果真耳聞到從旁傳來令人雀躍的消息。
「那兩人好俊、好帥哦!」
「是啊,是啊,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黑髮男子,真是酷得讓人受不了呢!」
「怎麼,你喜歡那一型的啊?我還是比較欣賞後面的那個金髮男子。你看他那俊俏的模樣,尤其是那個微笑,真是把我的魂都勾去了。」
「唉!天底下怎麼有這麼多的俊男美女啊,老天爺如果願意把其中一個賞賜給我,叫我立即死了都甘願。」
「講真的,那兩個美男子真的不比威爾薩斯公爵家的人差呢!」
「嗯,說到威爾薩斯家就令人忍不住讚歎,那家族的人不僅人才濟濟,盡出俊男美女;尤其到了這一代,更是不得了。」
「對了,剛剛在鎮國大將軍凱旋歸來的歡迎隊伍中他們全家人都出席了哦!」
「真的嗎?可惜我沒看到,聽說連不常出門的小公子都出現了。」
「是啊,那纖細嬌俏的模樣,真的惹人憐寵不已。聽入家說,他出生之時就有人預言,說他是天上的仙子下凡 來的。」
「嗯,所以整個家族的人都十分寶貝他,還請來有名 的魔導士布下結界守護他呢!」
一群女人聚在街道旁,七嘴八舌、嘰嘰喳喳的評頭論 足;而談論的內容,一字不漏、清清楚楚的傳人了路西法耳中。
「找到了!」
那個被結界保護的威爾薩斯人,一定就是他要找的人!
一得到消息後,路西法立即往威爾薩斯公館方向疾奔而去,留下尚未回過神來的亞瑟呆立在街道上。
就在快接近威爾薩斯公館階,一股熟悉懷念的氣息,令路西法不禁輕顫了一下。
沒錯,這氣息一定是藍,是他尋覓已久的愛人。
在經過漫長的歲月後,終於被他找到了。
進入寬廣的威爾薩斯公館後,路西法是不猶豫的來到位於後方隱密處的溫室。
威爾薩斯公館的溫室,是家族之寶藍堤亞的專屬天地。
在家人過度保護,甚少有外出機會的情況下,溫室可以說是藍堤亞的生活重心所在,再加上他與生俱來那能夠讓植物起死回生的特殊體質,使得威爾薩斯公館的溫室,即使在寒冬裡依舊茂盛如昔。故有「天堂花園」之稱,顧名思義、天堂的主人就是「迷失於塵世中的迷途天使」。
進到溫室中,路西法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那佇立於花海中的嬌小身影,他的迷途天使。
在數不盡的無眠夜裡,在上千億的浩瀚星河中,那獨一無二的靈魂之光,是如此的耀眼奪目;那絕無僅有的純潔靈魂,是世界上唯一能與他相契合的另一半。
藍堤亞瞞著兄妹偷溜到溫室裡,因為他的藍色薔薇花苞就快綻放了,花費不少心思照料的幼苗,如今即將盛開,這重要的一刻,他怎麼能錯過呢?
在感覺到身後那道不尋常的灼熱視線後,藍堤亞緩緩的轉過身子,面對著眼前的陌生男子。
第一次見到路西法,藍堤亞微愣了一下,不知來自何處的奇異感覺,在心底深處騷動著,那雙似水般的藍色眼眸正訝異地望著眼前的黑色身影。
一身黑色的裝束,遮掩不住天生的王者氣質,高挑、 修長的身材,如天工精雕般的五官,深刻的線條,勾勒出 陽剛、狂傲、與桀驁不馴的輪廓。
在冷漠的臉孔上,一雙眼眸如鷹隼般銳利地直盯著藍 堤亞;挺直的鼻樑下,優美的唇形,正微微向上勾勒出完 美的弧度。
在如此肆無忌憚的視線下,藍堤亞原本應該生氣、應該斥責他的無禮舉動,然後快快離去。
雖說自己下可能會做出如此沒教養、沒風度的事,但是,也不應該是現在這副模樣啊!
雙腳猶如被釘住般無法動彈,兩朵紅雲不出自主地飄上了雙頰,使原本嬌俏的臉蛋更添一抹迷人的魅惑,讓人更想一親芳澤。
不容忽視的存在感,讓藍堤亞感到一股壓力與驚恐。能夠穿過重重戒備,到達這裡,代表他的實力不容忽視。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而隨著他的出現所帶來的不安與心慌,也令藍堤亞有點無所適從,理智告訴他要快快離去,可是一顆心卻又不安分地緊揪著。
這感覺倒有點像是……捨不得。
捨不得?藍堤亞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給嚇到。對一個擅闖禁地的陌生人而言,他怎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呢?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注視著對方,彷彿天地間只剩下彼此。交錯的視線,猶如點燃了熊熊的火焰,將兩人燎燒殆盡。
藍堤亞微微張開雙唇,清脆的聲音從口中逸出:「你是誰?怎麼能夠進來這裡?」
魔王一言不發地邁開步伐,直直朝他走去,一直來到他的面前;他伸手抬起了藍堤亞線條優美的下巴。
「我終放找到你了。」宣示般的語氣,並末回覆藍堤亞的疑問。
語畢,便低下頭來,飛快地輕啄了一下微啟的檀口。
藍堤亞被如此大膽的舉動給嚇到,慌慌張張地往後退 了數步,兩隻小手緊緊摀住小嘴,一張俏臉漲得緋紅。
驚慌失措又帶點顫抖的聲音,透露出滿腔的疑惑。
「找我?為什麼?我並不認識你呀。你到底是誰?」
受到驚嚇的藍堤亞,開始驚慌地四下張望,找尋著離去之路。
路西法大步踏向前,逼近受到驚嚇的人兒,大手一伸,將欲逃離的纖細身子擁人懷中,拉開了阻擋他偷香的織織柔荑。
趁著懷中可人兒尚未回魂,他又再次的低下頭,逼近那誘人的絳唇。
「這次,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話一說完,便用力地吻住諾人小嘴。
路西法的唇,蹂躪地吸吮著紛嫩的小嘴,深情的封吻,讓藍堤亞幾乎快窒息。
趁著小嘴微啟,想喘口氣時,魔王的舌頭使順勢溜了進去。
在馨香的小嘴中,找著了丁香舌,彷彿誘惑般一次又一次地與之糾纏,吻得懷中的人兒嬌喘連連,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
「嗯……不、不要,唔……」
天真單純的藍堤亞從未嘗過如此激情的深吻,又驚又羞之下,只能掙扎著將頭別了開來。
但是,剛逃離的紅唇一下子又被攫住,然後,再一次遭到更加強勢的封吻與親密的入侵。
較之最初的輕吻,這個吻顯得火熱、煽情且霸道,就如同他的人一般—一充滿了侵略性,不容他人有拒絕餘地的強勢,卻又溫柔的令人心醉。
在月光的投射下,兩條修長的身影合而為一,久久不分,為神秘的月夜增添了綺麗的薔薇色。
藍堤亞只覺得身體內部好似燃起了一簇火焰,燥熱感充滿全身,猶如一股濤天巨浪席捲而來,將自己整個人給俺沒。
在黑暗籠罩住意識之前,唯一感覺得到的,只有自己無力支撐的雙腳,緊貼著身軀的厚實胸膛,以及緊緊勒在纖腰上的臂膀。
路西法收縮起臂膀,接往往下滑落的嬌軀,不捨地離開了被吻得紅腫的雙眉,結束了火熱的深吻。
打橫抱起懷中昏厥過去的人兒,半瞇的雙眸中閃爍著某種堅定的光芒。
忽然,一陣風突兀地在溫室中刮了起來,將裡面的兩人給緊緊籠罩住。
在下一瞬間,兩人已現身在藍堤亞的寢室內。
極輕柔、不捨地將手中的人兒放在軟床上,體貼地為他蓋上暖被,生怕凍著了他。
望著沉睡中的容顏,路西法伸手將自己頸上的鏈子解了下來,轉而戴到熟睡中的人兒身上。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不管你是男是女,無論你 轉世幾次,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因為我的靈魂早已深深 地記住了你,忘也忘不了。」
路西法低聲的呢喃,在藍堤亞耳邊響起,訴說著不變的深情。
「我不會讓你再一次從我手中溜走了。」猶如立誓般,對自己、也對床上的人兒。
在額上輕輕印下一吻後,一個眨眼,房內除了仍做著甜美好夢的人兒外,已空無一人;剛才的一切就像不曾發生過一樣。
第二天早上,晨光的微曦透射進房內,直到佔滿整個房間為止。
「嗯……」
床上的人兒嚶嚀了一聲,揉了揉惺忪的雙眸,一勝剛睡醒的樣子,那模樣就像貓咪一樣的慵懶,毫無防備。
忽地,長長的睫毛眨了眨,藍堤亞坐了起來,抬頭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是在自已的寢室中,才鬆了一口氣。
想起昨夜溫室中的陌生男子,也憶起了那纏綿的深吻,纖細的手指緩緩撫上曾被烙上印記的小嘴。
那男子究竟是誰?為什麼會令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那厚實的胸膛、溫暖的臂膀、熾烈的熱吻,那麼霸道、卻又那麼溫柔,讓人想忘都忘不了。
這難道是我在作夢嗎?想到這裡,粉嫩的雙頰泛起一陣陣的微紅。
我怎麼……捧住像顆熟透蘋果般的紅臉,藍堤亞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在回味昨晚的擁抱及熱吻?
「不行,不行,不可以再想了。」藍堤亞趕緊拍拍雙頰、甩了甩頭,想把擾人的思緒拋到腦後,不敢再沉浸於回想中。
走到衣櫥前,從裡面取出他最喜愛的衣眼,想改變一下心情,卻發現頸上竟多了一條不屬於他的鏈子。
那是一條新月形的金色項鏈,新月的兩端尖細處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圓,宛如昨夜裡的滿月一般。
在陽光的照耀下,新月鏈子閃著亮光,如同月亮的碎片一般,灑滿一地。
藍堤亞微愣了一下,一手輕撫項鏈,一手緩緩解開胸前的鈕扣,露出如玉般白皙肌膚。
在一片雪白之中,一抹殷紅的胎記,正鮮明地躺在左 胸前近心扉處。那形狀就如同頸上的墜子一般,是個似新 月又似盈月的月形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