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見烈馬鐵蹄高高揚起,獨孤傲暗自運起氣,準備一旦無可挽回,不惜一掌劈死這匹難得一見的寶馬,也不能讓它傷了宇文逸雲半分。
馬蹄即將落下,宇文逸雲不閃不避,鎮定地盯著烈馬的眼睛,圍觀眾人盡皆屏息,獨孤傲的掌力即將降下,就在這關鍵的一刻,宇文逸雲忽然開口,清越的聲音在這死寂的馬場上空迴盪。
「熾焰,莫被爭勝之心蒙住了識主之眼。」
此話一出,烈馬忽然長嘯一聲,轉變方向,停到了宇文逸雲旁邊,馬眼中的怒火漸漸退去,它在宇文逸雲身邊繞了幾圈,前蹄在地上刨起一陣塵土,似在洩憤,又似在和心中的倔強抗爭。終於,它平靜了下來,回首對騎在它背上的獨孤傲噴了一口熱氣,其意思一目瞭然,它,承認獨孤傲為其主人!
這天,發生在馬市的事情,不出半日便傳遞了全蒼虹,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又一傳說。等到獨孤傲二人回府時,劉德已經笑得像個呆瓜一樣的站在王府門口等待。
嘿嘿,不愧是我們的王爺、不愧是我們的軍師,只是買匹馬也能夠做出這樣驚人的事來,真是太厲害了!他們的出名,我可是也跟著沾光呢!
正當劉德傻笑到分不清東西南北時,獨孤傲便一掌拍上他的頭,助他徹底清醒。
「別得意了,替我把它牽去馬廄。」說完,獨孤傲將手中的韁繩扔了出擊。
「是——」拖長調子答了一聲,劉德樂得不得了的牽著熾焰往馬廄走去。
「熾焰」這個宇文逸雲隨口喚出的名字,似乎已經被那馬兒認定,叫別的名字,它根本連耳朵都懶得抖一下,所以,獨孤傲也就順水推舟的以此為它的名字。
「那我先回房了。」見獨孤傲沒其他事要交代,宇文逸雲略一頷首,正要離開,卻像想起了某事般,再度回頭,「迎娶春小姐的事宜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儘管告知一聲。」
迎春?
「我沒打算娶她。」獨孤傲原本不錯的心情,因為宇文逸雲的這句話而徹底大壞。
「那她……」
「這事與你無關,別管!」撂下話後,獨孤傲也不管對方的反應,直接甩袖回房。
∼f∼a∼n∼j∼i∼a∼n∼
他是在……避開我嗎?
一連幾天都沒有見到獨孤傲的影子,宇文逸雲再淡然也難免開始覺得有些奇怪。
以前無論再怎麼忙,獨孤傲也幾乎每天都會和他碰上一面,但這次卻很反常,整整五天,獨孤傲像是消失了一般,音訊全無。
是我那天問錯話了嗎?
思前想後,字文逸雲覺得他勉強算得上是得罪獨孤傲的,大概也只有那天提到關於那位「春小姐」的事,而那時,他也清楚看見獨孤傲臉上本來有的笑意,瞬間全消,然後就是連續五天的避而不見。
獨孤傲只是和那位小姐逢場作戲而已嗎?若是那樣,那我的確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太過多事了。
不認為自己有權利過問獨孤傲私人的事情,所以宇文逸雲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
等遇到獨孤傲就向他道歉吧!
「劉德,你知道王爺在哪嗎?」
「王爺?他去邊關巡防去了,過些日子南溟那邊的使者要來這裡住一段時間,他沒告訴公子嗎?」對於宇文逸雲的問題,劉德覺得很奇怪。
平時最清楚王爺行蹤的不就是公子了嗎?怎麼現在他還要反過來問我呢?
「你也知道我從那天回來以後就沒有再見過他。」宇文逸雲微微苦笑。
什麼時候我待在獨孤傲身邊,竟已經成了理所當然,居然到了打聽一下對方的行蹤,旁人也會覺得驚訝的地步?
劉德不知道該說什麼的點一點頭,「公子,王爺不在府內的這段時間,各地呈上來的摺子該怎麼處理?」劉德略嫌笨拙的轉開話題,同時滿臉期待的看著宇文逸雲,企求對方幫忙的目的不言而喻。
「交給我吧……」宇文逸雲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如果王爺不介意的話。」
「絕對不會!王爺臨走前就交代讓我問您的意思,他怎麼會介意呢!」劉德使勁拍著胸脯保證,力求把燙手山芋丟得越遠越好。
「摺子都在哪?」被劉德鬆了一口氣的誇張模樣逗笑,宇文逸雲問。
「在王爺的書房裡,他有說過您可以隨意使用。」呼……還好,想我劉德雖然擅長刀口上的戰事,但是終究是個粗人,要我去算什麼稅收、貿易往來之類的麻煩事,還不如一刀砍了找來得痛快!
每到這種時候,劉德就更加覺得主子把宇文逸雲收入麾下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不但讓他們這些長年效身軍旅的兵將們每天都有位「天下第一美人」可看,並且一遇到了政治、商業等方面的問題,又有一個可以依靠信賴的謀士。
劉德想著想著,逕自出了神,而宇文逸雲早就習慣了他們一干人常常看著他發呆這樣的事,所以乾脆連告辭的話都自動省下。
獨孤傲已經離開有五天,而劉德卻今日才告知他宇文逸雲各地上書一事,由此可見……接下來的日子,怕是有得忙了。
當天深夜,府中僕役等大多歇息了以後,卻有一個人影在花園裡鬼鬼祟祟的走動。
不甘心獨孤傲自她入住以來,除了最初那天以後,一直都不召見自己,迎春把劉德的警告當成耳邊風,悄悄來到了獨孤傲居住的東風閣。
由於獨孤傲功力自保有餘,又不喜歡待在人多的地方,所以東風閣守衛的士兵一向很少,所以,迎春便輕而易舉的就趁著換班的空檔走了進去。
迎春獨自轉了一圈,終於確信獨孤傲不在他的臥房內。
都快兩更天了,他不在臥房會在哪呢?莫不是去花街了?不、不可能,雷王一向不喜歡涉足那種地方,有需要時,府中自有一堆等著服侍他的女人在。
這是當初迎春來這裡侍侯獨孤傲以前,讓下人去打聽的。
父皇讓我到這裡來,只是把我當作工具,想要巴結討好雷王罷了,還對我說什麼「能當侍妾就要知足」。
哼!我就偏不知足!早在踏上來蒼虹國的馬車那一剎,我就已經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獨孤傲愛上我!我要做王妃,我要高高在上的把所有曾經妄圖利用我的人狠狠踩在腳下!
而迎春的這種想法,在她見到獨孤傲時,霎時變得更加堅定不移。
威震四方的雷王、蒼虹皇帝的親生兄弟,無論實力才華或背景都遠遠超過一般人的男人,他是天生的王者、是遨遊天地的孤鷹!所以獨孤傲傲氣,傲氣得彷彿無地間的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裡!
只是那麼一眼,迎春就愛上了那個男人。她不指望她能成為獨孤傲唯一的女人,但她一定要成為他最愛的女人。
迎春在心底把她的願望重覆了一遍又—遍,終於下定決心的一握拳。
但是……即使她決定豁出一切,她要找的那個人又在哪裡呢?茫然看著一片漆黑的東風閣,迎春正準備放棄之時,終於發現了水池對面的書房內正透出昏黃的燈光。
太好了!原來他在書房!
迎春壓抑不住滿心的興奮,急急加快腳步穿過小橋,輕輕推開那扇彷彿關著她夢想的門,然後柔聲一喚:「王爺……」
聞言,書桌旁的人回過頭,絕美如玉的容顏.似夢似幻,映著昏黃燈影更顯飄渺。
「春小姐?」
宇文逸雲有些訝異地看著這位深夜到訪的不速之客,相對無言,尷尬的沉默著。
「你是來找王爺的嗎?」宇文逸雲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酸澀的鼻樑。
「……為什麼會是你在這裡?」
最想見的人沒見到,卻遇見了最不願見到的人,興奮的心情好像被人猛的澆了一桶冷水,迎春的語氣和情緒不禁有些失控,她忍不住把所有的失望都怪罪到宇文逸雲的頭上,因為她怕,怕宇文逸雲那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神;她怕,怕眼前之人所擁有的,那讓她永遠都望塵莫及的潔淨氣息!
迎春站在宇文逸雲面前,雙手在水袖中緊握成拳,渾身顫抖。
「王爺去迎接南溟的使者,近期之內都不會回來……我受了委託,在他不在期間替他處理這些摺子。」宇文逸雲指了指書函堆積如山的桌案,微笑著解釋,「也許是走得太匆忙了,所以他忘了告訴你一聲吧……」
聽完宇文逸雲最後的一句話,迎春渾身的顫抖驀然停止。
這個人……在不著痕跡的安慰我?他不覺得我髒、不覺得我賤?
「我不需要同情。」
攏了攏有些散落的發,迎春抬頭挺胸、一臉傲氣。在這個人面前,她是無法做到像往常一樣毫不介意的媚笑撒嬌,因為眼前這個男子的氣息太過溫柔,溫柔得讓她一旦接觸便再也掛不住假面的……想哭。
「冒昧打攪,還請見諒,我告辭了。」
微微蹲身,迎春站起來時,目光匆匆掃過桌案上放著的書函,眼神深沉,然後她直起腰,轉身欲走。
「春小姐。」宇文逸雲的聲音平靜響起,止住了她的腳步,「值得嗎?」
一聽,迎春心神一亂,不敢回頭,她不敢回頭,也不敢去猜對方看透了什麼,只能僵直的站在原地,身後那雙眼睛所傳遞過來的目光依舊溫柔,但其中已經夾雜進了一點點犀利的冷光。
「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這是我的命運,也是我唯一知道的生存方式,所以也不需要他人多嘴,我自己走的路,無論對錯,我都不會後悔!」倔強的說完話,迎春的語氣中摻帶了一些淒涼,這些話,大概是她這輩子所說過最真實的話了。
「難過時哭出來也沒有關係的……世上絕對沒有無法反抗的事。」
知道多說無益,宇文逸雲只是微微歎息著,看這個妖艷的女子慢慢地走出書房,慢慢地走回屬於她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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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著頭頂的星空,獨孤傲彷彿看見了那張糾纏他整整五天的容顏。當日宇文逸雲無意中的一句話,竟然會激起了他的怒火,就連他本人如今想起來都覺得莫名其妙,但是煩躁的感覺卻從那天起,一直停留在他體內,揮之不去。所以,他才會在那件事過後的翌日便啟程來迎接南溟的使者,避開那個總是讓他動怒的人。
「唷,咱們偉大的雷王閣下在想著哪家的哪位美人啊?」
一聽這無聊輕浮的打趣聲,獨孤傲便知道來者是誰——秦無回,他的損友之一,同時也是南溟的高官,這次出使蒼虹的使者。
「我不像你,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
獨孤傲冷冷的回答一句,卻惹來對方抗議的話語。
「錯錯錯,我不是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而是沒有美人就活不下去。」秦無回搖搖食指,認真的澄清道。
盯著對方那張臉上無論什麼時候都亦真亦假的表情,獨孤傲決定不再浪費多餘的精力去和對方糾纏。
「你不是一向懶得要命嗎?怎麼這次會甘願接下出使蒼虹的任務?」
「嘿……我說想見你,你可相信?」
「不信。」
秦無回貌似很遺憾地重重歎了一口氣,「好吧,我實話實說,我是假公濟私,來找人的。」
「找人?什麼人?」他居然也有不惜辛勞也要親自出來找的對象?
這一點,就連獨孤傲也不禁好奇起來。
「秘密。」秦無回本來想插科打混的矇混過關,但是在看見對方那雙彷彿要吃人的眼睛之後,只好怏怏然的交代,「我是要找麒麟聖手啦!」
「五聖之一?」獨孤傲直覺的反問,目光在秦無回身上打轉,「你終於玩出病來了?」
「去你的!」秦無回被獨孤傲的話氣得想踹人,奈何騎在馬上,不好發揮,只得作罷,「他是我愛的人啊……」
秦無回的一句話,讓獨孤傲險些嗆到。
「你……」
「我是認真的。」
難得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秦無回此刻眼中當真是一片真誠,教獨孤傲一時無語。
秦無回,堂堂南溟丞相的愛子、蒼虹聞名的年輕高官之一。位高權重自是不用說,加之俊帥迷人,贏得紅粉知己無數,按理說,他一直也是一位享盡榮華的花花公子,卻在遊戲人生的這麼些年後,真心愛上了一個……男人?
男人和男人,怎麼相愛?
獨孤傲知道秦無回愛玩,但是他也知道秦無回這次是認真的,掠盡蒼虹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的芳心的男人,卻栽在了同性之人身上,且感情之深,竟連一分也抽不回來。
這,算不算是上蒼給這個傢伙的一個懲罰?
在獨孤傲看來,秦無回這段感情能夠得到結果的可能性,根本是微乎其微。先不說他是否真能找到那個漂泊不定的神醫蹤影,即使找到了,對方會相信他嗎?哪個男人聽見同性對自己表白愛意後能接受得了的?但是看秦無回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的樣子,獨孤傲也懶得再浪費精力去勸對方,畢竟,各人罪孽各人擔!
「你哪天「戰死」的話,我會送上花圈好好拜祭你的。」
刻薄的唇,吐出冷淡的言語,卻也夾雜著獨孤傲對友人的關心,只是,不坦率。
聞言,秦無回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男人愛上男人……
再一次想到這裡,宇文逸雲的臉再次浮現出來,惹得獨孤傲一陣焦躁。
夏日炎炎,一行隊伍浩浩蕩蕩的行進在前往蒼虹的路上。秦無回一手搖扇、一手牽馬.雖然沒有對獨孤傲忙著趕路的行為提出什麼置疑,但是暗地裡卻已經默默觀察起來。
這一路走來,平時以嚴謹出名的獨孤傲,已經失神數次了,頻繁到讓人想忽略都沒辦法的地步。比如現在,周圍還有不少隨從人員不時的在和獨孤傲搭著話,可他那雙深邃中帶點魔魅紫光的眼睛,卻已經不知道看向什麼地方去了,那神色,彷彿視線已經穿越千山萬水,到了一個旁人無法觸碰的境界一般。
秦無回對於那樣的眼神是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他偶爾低頭看水中時發現的,那是思慕的眼神。如果不是心裡面有愛之至深、至為在乎的對象的話,是不會有如此惆悵的目光的。
是陷入困境中的眼神啦……
「咱們幾個朋友分散各地,一年難得見一次面,這次你我好不容易有機會敘舊,真不知道你這麼急著趕回去幹嘛?」
在心裡篩選了半天,也沒想出半個能讓獨孤傲失神的對象,秦無回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索性旁敲側擊起來,而獨孤傲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喂!你既然特意來接我,就不要又擺出一張死人臉,好歹陪我說說話也不過分吧?」
「我要是知道所謂的使者是你的話,根本不會親自來接。」特意?開玩笑!
「你這沒人性的無情傢伙……」秦無回此刻覺得他的牙好癢啊,不咬某人的話,實在心頭火難消!
「這話你對青雲說去。」要說冷,我不及段青雲一半。
「冷血、無情、忘恩負義、重色輕友……」秦無回開始慢慢碎碎念起來,幾乎已經不記得他最初的目的是要套話。
獨孤傲微微挑了挑眉,「前兩項我承認,但是我記得你對我沒什麼恩,而且我也沒有什麼「色」可重。」
任憑對方罵得起勁。獨孤傲依然老神在在的潑著冷水,不過,他最後的一句話倒讓秦無回想起,真正要問的事。
「對了,你……」
話還來不及問出口,秦無回和獨孤傲的目光均是瞬間變得凌厲,極有默契的同時掉轉馬頭分開,霎時,一支利箭就在這剎那間從他們剛才站的位置穿了過去,周圍的侍衛被此舉所驚動,紛紛向著放冷箭的方向追去。
跟著,獨孤傲走下馬來,拾起地上那支力竭掉落的箭,箭身漆黑,箭羽同色,這是蒼虹常見的打獵用箭,並無什麼特別之處可以下手追查;秦無回跟在他身後下馬,見到他表情嚴肅,於是笑了一下問:「是來殺你的,還是來殺我的呢?」
「誰知道。」獨孤傲把箭丟給一邊的部下收好,答得漫不經心。
「也是,我們得罪的人都不少。」秦無回很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慢慢收起摺扇,拔出腰間的劍,「而且,事情好像還沒完的樣子。」
趁著大部分的士兵都去追趕放箭之人的下落之際,獨孤傲他們已經被一群蒙面青衣人無聲無息的圍在了中央的空地上。
「哼,老套的計策。」獨孤傲也拔出配劍,不慌不忙。
「老不老套不重要,有效就行。」
領頭的那個人似乎笑了一下,揮了揮手,周圍的其他人便開始圍攻。馬匹,早就在亂鬥開始以前就被打散,可當獨孤傲正在擋開迎面劈來的一刀之際,熾焰忽然去而復返的跑到他身後,隨後獨孤傲便俐落的翻身上馬,劣勢當下轉換成優勢,他身邊的範圍,一時之間無人能夠靠近半分。
「真詐啊,都不會拉別人一把。」秦無回躍上半空.然後再俯衝而下,在以一劍逼退數人以後,半開玩笑的說著。
「熾焰不喜歡其他人靠近。」
「切,和主人一樣怪脾氣的馬。」
隨口抱怨,秦無回忽然注意到對方刀劍反射的光芒有些異樣,當場愣了一下,結果,下一秒,血光就在他眼前散開,當他回過神時,只來得及看清獨孤傲手臂上斜長的刀傷。
「什麼時候你變這麼沒用了?你可別在我的領地上出事,到時我對你爹可不好交代。」獨孤傲本來是冷笑著的,但是他忽然臉色一沉,「這些人的刀……」
「有毒。」秦無回替獨孤傲補完後面,臉色刷白。
「沒時間再浪費了,追出去的人也該要回來了吧!」眼神中狠光乍現,獨孤傲撕下衣擺紮住右臂,以免毒液蔓延到全身,同時下手越加狠絕,再不容情。
片刻,不遠處有馬蹄聲傳了過來,剛才追出去的侍衛們安然歸返,見狀,獨孤傲微微冷笑著下令:「抓不住活口沒關係,但是,今天不許讓任何人逃出這裡!」
此話一出,場面頓時混亂無比,兩邊的人,最初還能打成僵局,但是到了後面,訓練有索的蒼虹軍配合上的優勢就慢慢顯露出來,天色將近黃昏之時,局勢已經盡在獨孤傲的把握之中。
從熾焰身上跳下地來,獨孤傲觸目所及的範圍,刺客們已經沒有一個還有絲毫生氣,接著,他伸手拉開對方蒙面的布巾,一絲詫異滑過了他那張冷魅的臉,而旁邊的秦無回卻已經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因為那些人……全部都是容貌早已毀去,面巾下面的臉龐,全都因為藥物而變得恐怖猙獰,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是誰這麼狠絕,竟然做得出這樣的事來?
秦無回此刻只覺得噁心。
獨孤傲輕哼了一聲,「有趣」把手中的布巾丟下。他拍了拍手,示意部下收拾善後,接著才拿出能解百毒的丹藥服下,慢慢運功調理。
緊接著,遠處塵土飛揚,驚動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山林。
是什麼人,在這麼巧合的時候趕來這邊?又是為了什麼目的?在場的人無不凝神戒備,等馬上的騎手到了近前,飛快的翻身而下,對著獨孤傲俯首跪拜。
「參見王爺!」
見狀,獨孤傲皺緊眉頭,這個人身上的服飾是雷王府的守衛裝束。
難道說蒼虹都城內出了什麼事?
「說!」簡潔的下令,獨孤傲繼續處理著手上的傷。
「是,昨日有不明人士偷襲王府,今天凌晨被擊退,府中南廂房被燒燬,劉德大人讓小的趕來通報。」
守衛把話說完之後.一直沒有聽到主人下令,不禁有些奇怪的抬頭,結果,只見獨孤傲正臉色極其難看的僵住動作,週身殺氣之重,讓他連開口詢問都不敢。
南廂房,那是宇文逸雲的住處,現在那裡被燒了,那他本人又怎麼樣了,他行動不便,難道說……
不顧身後被自己嚇到的眾人,獨孤傲飛速躍上馬背,直接往蒼虹都城的方向趕去,他現在不在乎膽敢冒犯他威嚴的人是誰,也沒空閒去追究府中防備不嚴的過錯,他只想知道、只希望……宇文逸雲一切安好!
這個時候再去思考他對對方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只知道他重視宇文逸雲,從最初見面的那天起,對方對他而言就是特別的、無可取代的!
熾焰在官道上奮力奔跑著,瞬間就化為了一個小小的黑點,終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