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王府此刻正是不同於以往的安靜。
當獨孤傲趕到門前時,侍衛早已和他離開之前安排的人不同,整個王府一片死寂,空氣中瀰漫的氣息讓他壓不住心慌,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首次為了他以外的事情亂了陣腳。不等人通報就闖進府內,獨孤傲不理會那些看見他回來而跪地行禮的僕役,直接走到正在指示下人們重新整理廳堂的劉德身後。
「他呢?」
如同泰山一般沉重的壓力由身後席捲而來,劉德驀然看到本來應該還在路上的獨孤傲出現在他眼前,一時間居然忘了要回答。
「我問你宇文逸雲呢?他人在哪裡?」
冷下聲音重問一次,獨孤傲語句裡的魄力,讓劉德不敢再繼續發呆。
「在……東風閣……」
話音未落,劉德便見到獨孤傲的身影轉而襲向東廂,速度之快,如同風聲過耳一般,每一步踏在迴廊上,都擊起沉重的回音,在挨著房間一一搜尋之後,終於,獨孤傲在書房前停下腳步,暗自調整了一下呼吸,他伸出手推開房門,那個讓他陣腳大亂的人,此刻正俯首於書案之上。
「宇……」
正要喚對方的名時,獨孤傲這才發現宇文逸雲呼吸輕淺,似乎正在淺眠之中,於是他輕聲、放緩腳步走過去,只見宇文逸雲靠在書桌之上,右手還握著一支沾墨的筆,雙眼閉合,睡得正熟,幾縷髮絲垂落在宇文逸雲的頰邊,隨著風的吹拂飄動,襯得宇文逸雲本來就消瘦的臉更加纖弱。
「公子前些天一直在處理各地的書函,再加上昨天又出了那樣的事,所以從半夜起一直忙到現在,大概是太累了。」跟在後面的劉德走了進來,壓低聲音在獨孤傲耳邊說道。
揚手示意對方閉嘴,獨孤傲同樣低聲交代,「秦無回一會兒也會到府上,你去替我安排他的事,今天誰來找我,都給我擋掉。」
「是。」
輕輕彎了一下腰,劉德退出門去,靜靜的關上門,頓時,書齋內部只剩下倆個人呼吸的聲音,靜謐異常。
夕陽,這時從視窗透進屋內,昏黃的光芒值得這個書齋染上一層溫馨色彩,或許是因為宇文逸雲這些天都是待在這裡的緣故,整間書房裡原本充斥著的獨孤傲的霸氣,都被他身上的恬淡氣息化去了幾分,多了一點祥和之感。
感受著對方獨有的清澈氣息,獨孤傲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現在一回想起他之前的表現,不禁有些自我懊惱。
走到宇文逸雲身邊,獨孤傲緩緩伸出手去解開對方頭上的束帕,瞬間,如緞黑髮瞬間垂落,更加襯出宇文逸雲的白皙纖瘦、如玉容顏。
心,被一種名為憐惜的情緒所填滿。
獨孤傲以少有的溫柔力道輕輕抱起宇文逸雲,手上的感覺讓他忍不住訝異,好輕!
宇文逸雲輕得讓他幾乎要以為他抱住的是一團羽毛,不禁收緊手臂,深怕抱得鬆了,懷裡的人會一個不留神就被風給吹走。
忽然,宇文逸雲輕輕動了一下,眉頭微皺,當獨孤傲回過神來時,知道是他用力過重,反而驚擾了對方,於是立刻放鬆力道,抱著宇文逸雲離開書房,以腳推開臥房的門,將宇文逸雲安置在床上。
「讓你幫我處理事務,並非是為了要累垮你。」撥開一縷遮住宇文逸雲面容的黑髮,把它繞在指間輕輕落下一吻,獨孤傲並未去想這種親暱的行為是否有違常理,「但是還好,你沒有事。」
向來冷峻邪魅的容顏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真正的笑意,獨孤傲在床邊坐下,靜靜地打量對方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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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逸雲醒來時,天色已黑,一盞燈燭昏黃的光在室內閃爍、搖曳不定。他微微眨了眨眼睛,一時間還不知道他身在何處,有些失神地看著陌生的床帳,細細的開始回想。
之前我還在批覆一封關於奏請通關許可的摺子,然後……然後就,沒印象了。看來我是不小心睡著了吧……但是即使如此,醒來也應該是在書房內,而不是出現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吧?
「這裡是……哪裡?」聲音有些暗啞,這是休息不好的後遺症。
「我的臥房。」
低沉的聲音從燭光的力向傳來,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宇文逸雲看見了手握奏摺,斜倚在窗邊躺椅上的獨孤傲。
「你睡得還真久。」
獨孤傲的語氣中少了平時總是帶著些微諷刺的習慣,甚至染上了一點打趣的意味,宇文逸雲對於他的轉變,一時間無法適應,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且,熟睡到被人移動也不知道的程度的這個事實,讓他忍不住覺得有些窘迫。
「老實回答我,你有幾天沒有休息了?」離開躺椅,獨孤傲走向坐在床鋪上的人。
幾天?在心裡默算一下,宇文逸雲回答:「四天。」
堆積的事情很多,又出了有人夜襲王府的意外。所以他這些日子以來休息了幾次,用一隻手來數都綽綽有餘,而獨孤傲在聽了他的回答之後,黑眸開始危險的瞇起。
「你這個人都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嗎?」
一聽,宇文逸雲為獨孤傲的態度啞然失笑。
這個人在生氣?他在氣什麼呢?我受他命令要代理事務,自然應當竭盡心力,怎麼他見了不高興就算了,甚至還生起氣來?
「我沒事的,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宇文逸雲微微笑,四下尋找著他的輪椅,「我的……」
「我不許你下次再這麼操勞自己,聽清楚了嗎?我、不、許!」
事情那麼多,根本不會有處理完的一天,明知如此還要這樣拚命,那就是在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了,所以,不能原諒!
獨孤傲抓緊宇文逸雲的手,讓對方直視他。
宇文逸雲眼神迷茫的看著獨孤傲,他感覺得出來獨孤傲是真的在關心他。
這個高高在上,似乎誰也不在乎的男人,此刻卻在認真的關心著我,說不受觸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緩緩閉上眼臉,再睜開。「我聽清了,我會記住的。」宇文逸雲微笑著承諾。
一聽,獨孤傲這才不甚滿意的鬆開手,哼了一聲,跟著,宇文逸雲的視線隨著他鬆開手的動作,凝固了。
「你受傷了。」
「小傷而已,憑那些傢伙又怎麼要得了我的命。」獨孤傲笑得倡狂,要不是宇文逸雲提醒,他壓根忘了受傷這回事。
聞言,宇文逸雲的眼睛染上了擔憂,「不包紮不行,你之前還中過毒吧?」他拉住獨孤傲的手,捲起對方的衣袖仔細觀察,那道猙獰的刀口,旁邊還殘留著淡淡的紫色,是曾經中毒的標誌,「我去找藥……
急著要下床,卻忘了自己行動不便,宇文逸雲險些跌倒,見狀,伸出手把宇文逸雲扶住,獨孤傲受不了的開口:「我自己動手,你再睡一會吧,反正現在剩下的事情我會親自處理。」一把將對方塞進錦被中,獨孤傲起身去拿藥。
「昨夜抓到的人全部都關在地下囚室裡,我派了專人看守,食物之類也是嚴格盤查,你稍後可以提審他們。」沒有反抗,宇文逸雲神智清明的匯報著必要的事情,「另外,前些日子……」
「我會去問別人,你現在給我閉嘴休息。」
一把摀住對方的嘴,獨孤傲難得的耐心徹底用光,所以,宇文逸雲只好配合的不再開口。良久,等獨孤傲正準備起身離開,繼續去處理事務時,宇文逸雲輕聲問了一句:「我留在這裡的話,晚上你要在哪休息?」
話音方落,那張俊酷的臉忽然湊到了宇文逸雲的跟前,邪魅一笑。
「你如果再不安靜的話,我就和你同床共寢吧!」
便是這句話讓宇文逸雲徹底服從,不再多說什麼,獨孤傲平時就已經很喜怒無常,這次回來更是如此。
確實是累了,不想再為了一些無謂的事情消耗精力。宇文逸雲感激的接受獨孤傲這份難得的體貼,而當獨孤傲看著他閉上眼睛之後,剛才還帶著些暖意的眼神,瞬間冷冽異常。
「劉德,把昨夜的犯人們都給我帶到刑房去,我要親自審問。」
對著門外低聲吩咐,獨孤傲眼裡壓抑己久的怒意,此刻終於毫無掩飾的劇烈翻騰,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那麼大膽,竟然敢到他的地盤上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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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王府的刑房位於宅邸底下極深的地方,在這裡用刑,不管犯人叫得如何慘烈也不會驚動地上的任何人。
獨孤傲換了一身便服以後,走進地底,一股腥風帶著皮膚燒焦的氣息撲面而來,劉德和負責行刑的官員已經在那裡久侯多時,見他來到,紛紛行禮;在王座上坐下,獨孤傲一揮手,免去眾人的禮節,伸手接過劉德等人的審問結果,他順口問了一句:「都招供了些什麼?」
底下的官員們面面相覷,然後紛紛低頭不語,而獨孤傲也沒有說話,任由不安在這個刑房內蔓延,終於,他冷哼一聲,把手中的奏摺砸到桌上。
「我要你們何用?」
聽出獨孤傲語氣裡暗含的意思,劉德慌忙的為同僚們求情。
「王爺,大家已經試過各種辦法,但是賊人實在太過頑固,所以才會……」
「你閉嘴,我還沒有追究你竟然讓人闖進王府、火燒庭院的過錯,你倒還有膽替別人求起情來了?」
一句話堵死劉德的幫腔,死寂重新降臨。
「把那些囚犯都帶上來,我給他們試試這次秦無回從南溟帶來的「禮物」,那麼多人裡面,我就不信沒一個招供的!」眼中怒火不加掩飾的傾瀉,獨孤傲露出嗜血的笑容。
難道真的是他對這些人姑息太久了,所以敵人就覺得可以爬到我的頭撒野不成?
笑話!我今天便會證明,獨孤傲依然是獨孤傲,對於敢於冒犯我的人,絕不手軟!
秦無回送給獨孤傲的是南溟特產的一種毒藥。毒不致死,但是卻會讓人寧可咬舌自盡,因為那種名叫「百蟲」的毒性就如其名一般,服下之後,中毒者會覺得好像全身都有成百上千的毒蟲在他的皮膚下蠕動啃咬,劇痛難忍,偏偏頭腦又越發清醒,想借昏迷逃過這種痛楚都不可能;在南溟,這是常常用在間諜和叛徒身上逼供用的藥。
刑房裡面燭影斑駁,彷彿群魔亂舞一般,獨孤傲充耳不聞周圍的哀號乞求聲,悠閒的喝著茶,不到一燭香的時間,底下立刻有人拚命點頭,表示願意招供。
見狀,示意手下點燃可以緩解毒性的香,獨孤傲用一手支顎,聽著對方的顫聲交代。
「這麼說,你們也不知道派自己來的人是誰?」貌似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獨孤傲低聲問。
「是、是的……」
「叩」的一聲,獨孤傲把茶杯放回桌面,頓時杯身粉碎,嚇得剛剛從劇痛中逃脫出來的眾人都是一陣心驚膽跳。
「別把我當傻子耍……」獨孤傲的語氣越發輕柔,氣勢就會越發陰冷,「如果不知道對方是誰,一開始說了不就可以?非要我用上了百蟲,你們才忍耐不住的招出來,卻告訴我這樣的答案?別把本王看扁了!」說到後面,獨孤傲猛地一掌擊桌,桌身立刻降下數寸,桌腿直接嵌入青石地板中。
被獨孤傲那彷彿空氣也要焚燒起來的怒火所震懾,刺客們終於老實的把事情的始末交代得毫無隱藏。
「水雲宮……」江湖上傳說中的神秘大派之一,居然和我對上了?
獨孤傲本想再問為什麼水雲宮要找上他,但是刺客們這次似乎是真的不知道理由,於是他只得作罷。
「你們可以死了。」
臨走出刑房前,獨孤傲陰狠的留下這麼一句話。膽敢和他動手的人,無論是什麼人,無論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他都會讓對方悔不當初!
劉德看著主子離開的背影,真心祈禱有人能夠稍微化解掉一些獨孤傲身上的惡氣,畢竟,樹大招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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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筷子擊打著面前的空碗,秦無回百無聊賴地等著某個完全沒有待客之道的人。
昨天他被獨孤傲丟在半路上,到了半夜才找到路到蒼虹的都城裡面來,而把他丟下的人卻是鬼影也不見,甚至今天還讓他這個客人對著滿桌的佳餚苦等。
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這就叫交友不慎吧!
正在秦無回準備把所謂禮節拋到一邊時,一道陰影遮住了光,獨孤傲進來了。
「總算是見到雷王大人你了,我正在認真見識你的待客之道呢!」擠出一個可以說得上是咬牙切齒的笑容,秦無回的表情和話語一點也不相配。
「哪裡……待客之道是要看人用的。」勾起唇角輕鬆的反擊回去,獨孤傲拉開椅子坐下,「你帶來的禮物還不錯,回去應該建議你那做丞相的爹多讓人生產一些。」
秦無回聽了這句話,差點把剛入嘴的飯給噴出來,「你、你把那東西用上了?」他問著,一臉嫌惡的表情。
百蟲毒性發作時的情況,秦無回只見過一次,當時還害他差點做惡夢,這次要不是南溟的丞相大人交代他一定要送到,他只想把那些藥都扔到沒人找得到的地方去。
「知道你為什麼才華出眾.卻一直沒有到達上位嗎?」獨孤傲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因為你心太軟,有時候必要的手段是一定要用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一直當個游手好閒的人也不錯。」秦無回答得沒好氣。
「胸無大志。」
聽見這句話,以平日裡秦無回輕浮的性子,今天卻難得的沒有激動。
「那是因為我空閒時間太多了,所以想了很多像你這樣的類型沒有時間去想的事。」說著,秦無回的視線飄向遠方,「再怎麼位高權重又有什麼用呃?誰不是來到這世界上走一遭,最後終究要離開,什麼也帶不走;再者,即使在一個朝代裡面權傾朝野,可是又有誰能長久?江山換主、時代變化,這便是天地的規律,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用僅有的時間讓自己過得更快樂呢?」
聞言,獨孤傲不語,良久,他才笑了一下。
「那是因為你沒有看到那些盯著你的眼睛。」
可獨孤傲卻見過,多少人的期待和希望都寄放在他身上的情景,就比如他現在成為了雷王,世人只看到他風光的一面,但誰又知道他承擔了多少的責任?
「在一定的位置上,就該做好該做的事,有才能的人,沒有理由不盡自己的義務。」
一聽,秦無回的表情變得非常意外,他本來是半開玩笑的問,卻沒想到獨孤傲居然認真思考了起來。
「啊啊,我真吃驚會在你的口中聽到這些話,以前那個完全不在乎別人心情的「戰鬼」到哪裡去了?」
原來的我到哪裡去了?誰知道。更何況,原來的我真的是我嗎?原來的我,也只是在用狂放的態度逃避該盡的職責罷了,而讓我改變的人……是宇文逸雲!
別人拜託的事哪怕是一點小事也會盡力做好,每件事都處理得恰到好處,即使自己其實痛苦不已,卻絕對不會流露出一點蛛絲馬跡給別人知道,只因為他身在上位,有那麼多信任的眼睛在看著他,這就是獨孤傲認識的宇文逸雲,而他大約也是在不知不覺間被宇文逸雲的認真給影響了。
這樣……也未嘗不好,他就認真到懶得再認真的那一天為止好了!
秦無回看著友人現在的神態,只覺得不可思議!他以前還從沒想過,有一天竟能從獨孤傲的臉上看到名為「祥和」的東西。
忽然,門外有木輪滾動的聲音響起,秦無回表情有些意外的看著來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張一笑傾城的臉,風華絕代的氣質。多少第一次見到宇文逸雲的人,都曾經為他露出過迷惑的表情,但是秦無回卻不是因為對方的外表而吃驚。
「宇文逸雲?」奇遇啊!當年只有過一面的人.今天居然會在這裡重逢!
秦無回還記得當初他看到宇文逸雲時的那種震撼,也清楚記得對方曾經給過他多大的幫助,而在數年後的今天,那時的少年除了顯得成熟之外。如玉容顏依舊、恬淡笑容依舊,便是連那一直陪伴著他的輪椅也不曾有過更改。
宇文逸雲看到對方時,也是意外了一下,「久違……」現在的情況算不算他鄉遇故知呢?雖然他和秦無回不熟,但是他們至少是有過同樣關於過去的記憶。
「我是聽說獨孤這裡來了個新的軍師,卻沒想到居然是「丹鳳公子」。」
這時,一直在旁邊看著兩人互動的獨孤做終於開口了。
「丹鳳公子這個稱謂和宇文逸雲這個人有什麼區別?不過是個號罷了。」
聽到這句話,秦無回只想把對方一腳踹到門外去。
「拜託你,多少有點蒼虹人該有的常識好嗎?你難道沒聽過那首民間傳誦的歌謠,「東昇翔龍能降雨,西苑伏虎神兵利,南見麒麟濟蒼生,北居玄武力無敵。若問誰人智最高,蒼虹棲鳳深川裡」。你把人家請來做軍師,居然連對方的來歷都不清楚?」這一點都不像我以前知道的那個事事謹慎的獨孤傲!
聞言,獨孤傲沒有答話,他在看宇文逸雲,跟神中帶著一些責怪,似乎在怪罪著他的隱瞞。
「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對獨孤傲無聲的指責,宇文逸雲苦笑了一下,心想,世間哪有人走到哪裡都會先把自己宣傳一番的?
「對了對了,逸雲你可知道月影的下落?」心情大好的秦無回打斷了兩個人的交流,搬過椅子,直接移坐到字文逸雲身邊。
對方微笑搖頭,「你也知道月影一向漂泊不定……」
這個回答讓秦無回的腦袋一下子耷拉下來,宇文逸雲和麟麟聖手的雲月影是忘年好友,當初他就是和雲月影在一起時認識對方的,所以還以為這次能從這裡打聽到那個一直躲自己的人的下落。
「不過……」宇文逸雲略微想了一下,這才慢慢開口:「上次他和我聯絡的信件是從北霖那邊送來的。」
在這之後,秦無回大約也聽不進別人的話了,只顧著安排他明天啟程往北霖的路線,而宇文逸雲看著一邊臉色越來越難看的獨孤傲,心裡有種不太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