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長生 第二章
——    我剛剛為什麼要逃開?

    獨孤傲冷著一張臉在迴廊上疾行,嚇得遇到他的兵士都不敢和他打招呼的迅速閃開。

    其實,獨孤傲壓根沒注意到他已經走到了哪裡,而身邊又有哪些人,此刻在他腦海中的,只有宇文逸雲那張絕美的臉。

    男子貌美,一般難免給人柔弱不堪的感覺,甚至還會讓人覺得女氣,但是宇文逸雲卻不然,他比女人美,卻絕不會讓人把他誤認為女人。溫和是他的作風、微笑是他的習慣,但是那溫和的微笑後面,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疏離、威嚴感,卻已足夠為他立威。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我開始注意到他才華以外的出色容貌?

    獨孤傲在心底自問,卻找不到答案。但是,剛才在和宇文逸雲對視的時候,他的心跳確實紊亂了,這顆……從來不曾為任何事物紊亂的心,開始產生變化了,而獨孤傲正為這個預感感到不爽!

    聽說北霖的段岳堯愛上了一個男子,莫非我自己也……

    在獨孤傲還沒想出結果的同時,離他不遠處的大廳裡卻傳來了一群女人嘰嘰喳喳的聲音,擾得人心煩。

    「哼,區區空樓國也好意思妄圖高攀雷王……別的不說,就你這張臉,怕是也要嚇到王爺.好心勸你少丟臉,早早回去的好。」一個高挑的紅衣美人蹺腳坐在椅內,一邊細看著自己手上的蔻丹一邊說。

    「干羅國也不過就比我國強了一點點而已,這東方的土地都是雷王爺的東西了,哪國強、哪國弱對他又有什麼意義?人家想要的想必是年輕嫵媚的紅粉知己,不是您這種二十好幾還嫁不出去的老妖婆!」另一個黃衫女子也不示弱,輕輕撥了一下頭髮,風情萬種。

    「要找嫵媚的人,雷王還會找你?光要個在床上有用的.還不如去妓院呢!男人需要的是有才華又能輔佐他的大方妻子,至於什麼狐媚子……頂多不過是做妾罷了。」

    藍裙的高雅女子一句話貶損了兩個人,霎時,大廳裡面更加混亂起來,跟著,方纔還是亂鬥的幾個人,忽然分成了兩派,頓時,三個女人一台戲,鬧得好不精彩。

    這是……怎麼回事?

    被裡面雜亂的聲音吵得瞇起眼,獨孤傲只覺得腹中有把無名火在燒,而聽到裡面的吵鬧還沒有停止的打算,獨孤傲便決定自己的忍耐就到此為止。

    「你們鬧夠了沒有?」

    吵得正激烈的三個人,忽然聽見這聲低沉的聲音,就像是被當頭潑了一桶涼水一樣,迅速安靜下來,慢饅回過頭,她們都因為看到了如天神般直立於門口的獨孤傲而呼吸一滯,而如見救星的劉德,頓時大大鬆了一大口氣。

    這邊廂獨孤傲的出現,又掀起了女人們下一輪的比拚,三個人都急忙向這個英俊的男人推銷自己。

    「雷王閣下,我是干羅的鈴蘭公主。」

    「我是空樓國的迎春,您和傳聞一樣俊美。」說完,不忘媚眼一拋。

    「妾身是沙星國靜永公主,久仰大名……」端莊的女子行了個標準的蹲身禮。

    見狀,獨孤傲連視線都懶得施捨給她們,這樣的女人他見多了,根本沒有讓人注意的價值。

    「我沒興趣知道你們的名字。」

    在主位上坐下,獨孤傲寒眸一掃,剎時三人中有兩人已經渾身一顫,而身著黃裙的迎春卻壓下恐懼,輕笑著走近獨孤傲。

    迎春是個很美、很艷麗的女子,笑如春花,讓人看了忍不住心蕩神移,而她自己也一向善用著自己的長處,幾乎把男人們把玩在她的股掌之間,所以,她相信即使是獨孤傲,也不可能完全無視於她的魅力。

    玉臂環住對方的頸項,迎春以曲線玲瓏的身子慢慢向獨孤傲身上貼,卻沒發現對方早已眉頭深鎖。

    「我知道王爺一心都在正事上,但男人都需要發洩吧?」一點也不覺得以自己公主的身份,說出這種話是多羞恥的事,迎春笑顏如花。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為了我把自己降格成妓女?」獨孤傲笑問,笑意卻沒有傳達到眼中。

    沒有被獨孤傲刻意貶損的話所刺傷,迎春反而更加偎向獨孤傲,在他耳畔輕輕呵氣笑道:「是,只要您願意,我就是只屬於您一個人的妓女。」說完,她埋首於獨孤傲頸間,蓄意挑逗。

    接下來,獨孤傲不為所動的沉默了很久,而大廳中也是一片死寂。

    「……除了迎春,其他人可以滾了。」揮手讓劉德趕人,獨孤傲空出的手,慢慢攬上迎春的腰。

    不甘心卻又不得不認輸,其他兩個的公主只好速速離開那兩個旁若無人般調情的人,而很認命的替不看場合的倡狂主子關上門的劉德,則是搖了搖頭,而後離去。

    接著,獨孤傲的目光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驀然變冷,先前彷彿被魅惑的神態已全然不見,他毫無憐惜之情的把迎春整個人丟到地上。

    「戲演夠了吧?」俯視著跌倒在地、似乎還不明白狀況的女人,獨孤傲吐字冰冷。

    「我、我不明白王爺的意思……」迎春雙眼迷亂,彷彿是被嚇到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都是什麼主意……」獨孤傲俯低身子,在迎春耳畔低語,纏綿得好像在對情人說話一般,但話的內容卻是狠絕無情,「會留你下來,是因為你多少比其他兩個人有點用處,自己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只要我發現你有圖謀不軌的地方,冥府地獄就是你的下場!」說完,直起身,獨孤傲滿意的看著對方被他嚇到僵直的模樣。

    「不過,你只要做好本分的事,我也不會為難你……下去吧,有需要時我會找你的,給我安分點!」語畢,獨孤傲揮袖離開,再也沒看跪在大廳地上、鬢髮凌亂的迎春一眼。

    ==凡=間=獨=家=制=作==

    獨孤傲的雷王府是按東、西、南、北四個方位興建的。

    北面是個造型優美的花園;南面的廂房有議事廳、大廳,還有宇文逸雲的房間;西廂是分為前後兩個部分,前部分是廚房、傭人房,後面部分則是侍奉他的女人們的住所;而東廂……自然就是他自己的住處。

    「以後你就住在西廂的暖春閣,王爺需要時會派人來傳喚你,所以請不要隨處走動,尤其是東廂,未經傳喚更是絕對不許踏足。」劉德一邊給迎春帶路,一邊簡單地交代道。

    為什麼這種屬於總管的任務會落到劉德的頭上呢?答案很簡單,獨孤傲懶得另請信不過的人做總管,所以乾脆抓他來充數。

    這就是為人手下的悲哀,主子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而你,絕對不許拒絕。唉!

    忙著自憐的劉德,沒有聽見迎春的問話,最後還是迎春一把拉住了他,他才反應過來。

    「公主有何吩咐?」雖然心裡對這個女子百般不屑,但是表面上劉德依然是恭謹有禮。

    「叫我春小姐就行了,這世上哪裡還有什麼迎春公主。」她呵呵一笑,低垂眼,「父皇本來就是把我當禮物送來的,用不著太客氣,而且……我一點都不後悔來到這裡。」

    你當然不後悔,王爺那麼有魅力,女人見到他都巴不得撲上去,哪怕明知是飛蛾撲火也一樣,你有機會待在他身邊,又怎麼可能會後悔?

    雖然心裡在嘀咕著,可劉德還是笑著說是,點頭間,他看見了一道尋覓已久的白影。

    「公子!」

    這本來是句沒頭沒腦的稱呼,但凡是在獨孤傲手下做事的人卻都知道這個稱呼只屬於一個人——「丹鳳公子」宇文逸雲。

    其實一開始劉德和其他將士都不太看好這個俊美文弱的人,但是……破蘭國、洛濱、降空樓、干羅、沙星……宇文逸雲出任軍師後的成果,讓眾人立刻為他的實力所折服.也就是從那時起,眾人達成了一種默契,給予他一個專屬的尊稱——「公子」。

    迎春也看見了宇文逸雲,對她而言,此刻出現在眼前的宇文逸雲就像是最高潔優雅的天人,在在反映出她的骯髒低下。一向不在乎別人看法的她,首次覺得她的眼多看某人片刻也是對他的褻瀆,所以,她趕緊移開視線,可心情卻沒有因此而平靜。

    「公子,王爺讓您盡快去書房找他。」

    「我知道了。」宇文逸雲頷首,視線轉向迎春,「這位小姐是……」

    「呃……她是王爺的……」劉德不好意思當著本人的面說迎春是侍妾,而強行把話嚥回去的結果就是他險些咬傷了自己的舌頭,「她是春小姐。」

    「幸會。」字文逸雲微微一笑,卻惹來對方把臉一偏,視他如無物,而他倒也不覺得生氣,依然神態安詳,「看來是我打攪了,那麼……我還有事,先行告辭。」

    「公子慢走。」

    目送宇文逸雲遠去,劉德對迎春的印象因為這件事又壞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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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男人……真是不修邊幅。

    獨傲斜坐在太師椅內,衣襟半敞地露出古銅色的結實胸膛,微微瞇起眼和全身散發的慵懶氣息相呼應,更添幾分性感誘人的魅力,而斯情斯景,要是讓那些服侍他的女人們看見,大概尖叫聲已經掀翻屋項了吧!

    「雖然現在是夏日,但這樣子還是極易染上風寒。」順手拿過對方的外衣,宇文逸雲輕輕遞過去。

    「哼,我像是會染上那種無聊小病的人嗎?」獨孤傲輕蔑的冷哼,但還是站起來整理衣服,「你現在就陪我一起上街。」

    「上街?」這個要求讓宇文逸雲有些意外,「去幹什麼?」

    「今天是每月一次的大集會,其中會有馬市。」

    「你要去選馬啊……但我聽說相中的馬得由選馬者自己去套不是嗎?我這樣……」

    宇文逸雲看眼自己不能行走的雙腿,「我這樣,幫得上忙嗎?」

    「這種事不用你管,我要你做的是其他事情。」獨孤傲率先往外走,聽不見跟上來的聲音,他有些不耐煩的回頭,「走。」

    無奈的輕歎一口氣,宇文逸雲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獨孤傲理解他行動不便,不好去市集這種人群擁擠的地方,而且即使他說了獨孤傲也不會聽吧?這個以自我為中心的男人,是不會把別人的意見聽進耳朵的,於是,宇文逸雲還是跟了上去。

    集會,從古至今都是僅次於節日的熱鬧日子,龍蛇混雜,接踵磨肩,這是宇文逸雲出生以來,首次來到這條熱鬧非凡的街上,也是他首次在這麼多人之中和他們一起感受興奮喜悅的心情;這種快樂,是原本身為靜王、行動不便,只能待在宮中的他所無法感受到的。

    那莊嚴高貴的宮牆,顯出了何等卓然的地位,卻又隔絕了多少理應擁有的喜悅啊。聽著周圍的人討價還價的叫喊聲,笑容漸漸爬上了宇文逸雲的臉,不是習慣,也不是偽裝,而是真正的、純粹的微笑。

    「你很高興?」這種擠得我極度不爽的場面,宇文逸雲覺得很高興?

    抬頭看向對方,宇文逸雲的笑意第一次深入眼底,頓時顯得他整張臉、整個人彷彿散發出朦朧的光,看呆了獨孤傲,也看傻了週遭的路人。這時,再多言語也是多餘,他的笑容已經明確給了獨孤傲答案。

    「這裡的熱鬧,讓我有確實活著的感覺。」

    宇文逸雲暗自慶幸沒有執意拒絕獨孤傲的要求,否則他又怎麼能見到這樣熱鬧的場面呢?

    忽然,一隻手打斷兩個人之間難得的祥和氣氛,並且失禮的伸向宇文逸雲的下頷,把他的臉轉了個方向,而一張猥褻的笑臉,把那隻手的主人殘存的一點俊俏給清了個乾淨。

    「美人,你叫什麼名字?」難得上街來逛逛,又恰巧碰上這樣的美人,他是男的又如何?反正現在豢養孌童也不稀奇。

    獨孤傲冷眼旁觀,但利眸中已經隱約有波浪在翻湧。

    「請你放手。」冷靜,是宇文逸雲固有的風格,從小他就經常遇到這樣的事,早就已經學會了麻木。

    「放手?你不回答我……哎喲!」紈褲子弟忽然聽見他骨頭折斷的聲音,沿著折斷他右手的那只健臂往上,他這才注意到宇文逸雲旁邊的高大男子,才剛對上那雙冷冽的眼,一種從內心湧起的恐懼立即讓他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冷顫。「雷、雷王?」聲音抖得模糊不清,他只覺得他現在恨不得能立刻昏死過去。

    獨孤傲微微冷笑,「敢動我身邊的人,本王是不是該理解成這是你對我的挑釁呢?

    恩?」那一聲低問,威力非凡,直接就把對方真的嚇暈過去,並厭惡的把那個人丟還給他的家丁,拍了拍手,冷冷吩咐:「把他領回去以後,給我趁早離開蒼虹,否則……」

    一聽,剩下的烏合之眾慌忙點頭,眨眼間就跑得不見蹤影。

    「謝謝。」

    宇文逸雲的聲音輕輕傳來,不可思議地平息了獨孤傲的怒火。再度邁動腳步,他繼續朝著目的地前進,這一次,獨孤傲刻意放慢了步伐,稍稍配合身後的宇文逸雲。

    「……景秀坊?這裡是做衣裳的地方吧?」宇文逸雲不解的問帶他來這裡的男人。

    「廢話!」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你不是說要去馬市嗎?

    「當然是來做衣服,你的衣裳被我潑了水,不是嗎?」獨孤傲一邊分心回答,一邊讓店主把布匹拿出來供他挑選。

    「洗乾淨就可以了,用不著特意做新的。」

    回頭看著老和自己持相反意見的人,獨孤傲瞇起眼,一字一頓的說:「我、說、了、算!」

    別人都怕我、敬我,就只有這個傢伙老是反駁我的意見,而我,竟然能夠容忍,全沒有要殺了對方的意思,我真是瘋了!

    「挑你喜歡的顏色。」我行我素的獨孤傲,才不會去在乎別人願不願意呢!

    看來不選不行了……遇見這個人後,我歎息的時間還真多。

    「白色就可以了。」宇文逸雲一邊想一邊回答。

    又是白色!

    皺眉,獨孤傲決定把宇文逸雲的意見自行略過。

    「這匹水藍的、淺綠的。」不管一邊宇文逸雲抗議的眼神,獨孤傲伸出手到處指著。

    「是,請問是要給哪位爺做的?小的得量個尺寸。」

    「他的。」獨孤傲甩手指宇文逸雲。

    「這個……」這位爺看起來是站不起來的人,他這尺寸可怎麼量啊。

    霎時,店家苦起一張臉。

    「抓住我的手。」獨孤傲站在宇文逸雲面前說道。

    據獨孤傲所知,有倚靠的東西的話,宇文逸雲是可以站起來一會兒的;微微猶豫了一下,宇文逸雲伸出手去扶住那遠比他健壯的手臂,然後勉強站起身來。

    好涼的手!

    對方微低的體溫,透過接觸的部分傳遞給了獨孤傲。他無法想像在這酷熱的三伏天裡,宇文逸雲竟能全然不受影響,那種清涼細膩的觸感,讓獨孤傲幾乎以為他是握住了水。

    時間在靜謐中緩緩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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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爺,請您把手抬平。」掌櫃的聲音首先劃被這片靜謐。

    為了讓宇文逸雲站穩,獨孤傲的手往下移扶住對方細瘦的腰,在他手中敏感的身子,只是微微一顫,而後一片平靜。

    宇文逸雲……給人的感覺真的是太過瘦弱!

    獨孤傲邊想邊皺起眉,如果是以前,他大概會瞧不起像宇文逸雲這樣的人。

    不是男人!他現在還記得當初幾個朋友在一起時,對於宇文逸雲這類人的評價,但是當初能夠說得理所當然的話,現在他卻無法說出口了,因為他已經親眼見識過眼前人的堅韌。

    一個多月前,宇文逸雲以殘疾之身陪著獨孤傲東征,沿途上有時趕路的辛苦,連訓練有素的士兵們都難免有受不了的時候,宇文逸雲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哼過一聲。

    他精神上的強韌遠遠勝過了普通人,甚至有可能……還勝過自己!

    是否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

    獨孤傲只顧著自己的思緒,完全沒有發現宇文逸雲窘迫的表情。

    現在,宇文逸雲只覺得他似乎能聽得見他自己的心跳聲,他不是首次這麼靠近獨孤傲,但卻是第一次有這種程度的接觸,因為這個接觸,讓他認識到他和對方在身體上有多大的差距。

    獨孤傲可算是男人中最優秀的典範,睿智、強勁,氣勢逼人,這樣的人,無論出現在什麼地方,必定都是人中龍鳳、是眾人崇拜的對象,而我和他一比較起來,簡直就是弱小得可憐,才智再高絕又如何?獨孤傲只要想,隨時都可以殺了我,這便是我們之間實力的差距。

    空氣中,能聽到他們彼此呼吸起伏的聲音。

    宇文逸雲,一向不習慣與人太過接近。在這時間似乎流逝得特別緩慢的過程中,掌櫃終於宣佈尺寸已經量好了,跟著,宇文逸雲鬆下一口氣,幾乎是用逃一般的速度掙開獨孤傲的手,跌坐回輪椅內,暗暗做了幾次深呼吸,直到他感覺到冷靜又重回到他的身上,方才和平時一樣笑著對獨孤傲說:「走吧,我們還得去馬市不是嗎?」

    點點頭,獨孤傲通知掌櫃衣裳做成便送去雷王府後,稍稍有些悵然若失的看了一眼雙手,隨即恢復常態,快得讓人根本察覺不到他剎那間的失神,一切似乎還是和以前一樣,獨孤傲依舊冷峻邪魅,宇文逸雲仍然淡泊優雅,可暗地裡的變數,卻已經如同冰面下的暗泉,開始靜靜湧動。

    「那匹馬好漂亮!」剛剛走進人群的最前方,宇文逸雲就對著馬場之中讚歎道,獨孤傲聞言,看向他手所指的方向.立刻理解宇文逸雲的感慨,的確是一匹只能用漂亮來形容的馬!

    炎炎烈日之下。馬場中圍了大約二十匹駿馬,而其中紅棕色的那一匹卻最為出色,它站在馬群中仰頭嘶鳴,周圍竟沒有任何其他馬匹敢擅自接近,簡直就像……馬中之王一樣!現在,有三個人正圍在那匹馬的旁邊,試圖把它套住,可觀者卻只看見它鐵蹄飛起,紅棕色的毛髮在陽光下如同火焰般耀眼,剎那間就掙脫束縛。

    「它是這裡的傳說,據聞連續三年無人能馴服。」

    獨孤傲看著那幾個被紅棕色寶馬甩倒在地的人狼狽不堪的走出場來,微微勾起了唇角。

    「那是指今天以前吧……」宇文逸雲笑看著獨孤傲眼中的征服欲知他甚深的說。

    「當然!」

    語落,獨孤傲躍進木柵欄圍著的場子內,他以前的那匹馬,上個月剛剛因為染病而死,所以,今天他對這匹紅棕馬是志在必得。

    施展輕功追上狂奔的烈馬,獨孤傲右腳輕輕一點地,不廢吹灰之力便躍上馬背。察覺到壓上背脊的重量,烈馬立即高抬前腳,拚命想把背上的包袱摔下去,奈何對方無比難纏,任它使盡力氣,獨孤傲依然穩如泰山的抓住它的棕毛不放。

    有意思!

    獨孤傲感興趣地看著身下的烈馬,他感覺得到,這匹馬和他有一樣不馴的性洛,所以征服起來也格外有趣!

    接下來,一人一馬漸成僵局,這時,不知不覺間,紅棕馬已經在反抗獨孤傲的過程中,衝向了宇文逸雲的方向,眨眼間便越過圍欄,霎時,周圍的人早已紛紛走避,隔得遠遠的等者看行動不便、來不發躲開的宇文逸雲如何慘死馬蹄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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