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夫人,你再不肯喝藥,我告訴老爺去。”紅兒嘟著嘴,威脅道。
唉,看來我當不好“主母”,一點威嚴都沒有,不知二哥從哪裡找來這麼盡責的丫頭,比當年的翠兒還恬噪,還是冬兒溫柔,又善解人意。冬兒,冬兒,她也恨死我了吧。
兩年了,安平王府、落岫山莊,以及黑堡都在找我們。落岫山莊不足懼,但是另外兩個卻是萬分棘手。
也是後來才知蘇慕誠竟是黑堡之主。傳說,黑堡有覆蓋全國的情報網,黑堡中人個個都是一流高手,黑堡之主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測,卻從不涉足江湖。江湖中人有求於黑堡者眾,如此機會怎肯放過,竟是傾力而出,欲送黑堡一個大大人情。安平王爺是聖上的堂兄,號稱“常勝王”,威震四海,位高權重,與當今聖上亦臣亦友,各地官員無不想盡力巴結。
這天下之大,竟真的無我二人容身之所。
我端過藥碗,苦笑著。
“夫人,你快喝嘛,喝了我給你講好玩的事。”威逼不成又利誘,這丫頭。
“你先給我講,否則我不喝。”
“不行,我講完夫人又要耍賴。”
“是你根本沒有故事講了吧,我才不上當。”
“誰說的,昨天我表哥跟我說——”果然年輕,一哄就上當。
“你哪個表哥,做捕快的那個還是做強盜的那個?”
“夫人,你又說錯了,我大表哥是長鯨幫洪水堂副堂主,不是強盜啦。長鯨幫勢力很大的,連我們金陵太守也不敢招惹呢,”
“好,知道了,你副堂主表哥能說什麼好玩的,不外乎打打殺殺。”
“才不是,表哥跟我說,他們幫主這兩天接待了黑堡的人呢,是黑堡啊,夫人。”紅兒滿臉興奮。
“是嗎?那又如何?”表情淡然,手卻悄悄握緊。
“夫人,我跟你說過的,黑堡——”紅兒漲紅了臉。
“好,我知道,黑堡很厲害,這和你表哥有何干?”
“黑堡兩年前曾許諾,如果誰抓住或發現那個,那個——對,叫蘇慕然的人,會答應他一件事。聽說黑堡這兩年來除了找這個人,什麼也沒做。表哥說,這次從黑堡來的人身份尊貴,應該是發現了那人的行蹤,表哥還說,如果他能抓住那人,就要什麼有什麼了。夫人,夫人,你在聽嗎?”
“當然,很好玩的事。紅兒知道黑堡的人長得什麼樣子嗎?”
“不知道,我也問表哥啦,表哥也沒見到,不過聽說在江湖上很有名的,好像叫楚什麼的。”楚風良,應該是他。
我淡笑:“也有紅兒不知的嗎?”
“這個雖不知,不過我今天見到一個好美的男人。”
“噢?小丫頭思春了,男人哪裡能稱得上美?”
“夫人,是真的,今天早晨我去找表哥,做捕快的那個啦,想把昨天大表哥說的告訴他,剛走到衙門門口,就見太守陪著一個人走出來,那人真的好美,白衣飄飄,好像仙人一樣,連太守也對他很恭敬的樣子,不知是誰?”
“沈東籬!”
“夫人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接著說。”不小心竟說出聲來。
“沒有啦,我看那人看呆了,忘了找表哥就回來了。”
我笑,紅兒也很可愛呢。
“蘇慕然,蘇慕然,這名字好熟,好像——,對了,好像表哥說過,做捕快的那個啦,金陵府也懸賞抓他兩年了。這人不知犯了什麼罪,不過好像說不能傷他……”
我微笑傾聽。
楚風良、沈東籬,這二人到此,恐怕凶多吉少,須早做防范。
“夫人,我都說完了,你還不肯喝藥,你耍賴。”
“我就知道你又不聽話了。”二哥進來,我“噗嗤”一聲笑出來,看了一年多,還是不習慣他的裝扮。嫩白的臉染成黑紅,英挺的鼻子變得扁扁的,紅紅的鼻頭,額上幾道皺紋,臉上還點了幾顆痣,一說話,八字胡一抖一抖的,煞是滑稽。
“喝藥!”他知我在笑什麼,板起臉,咬牙道。顯然對我的設計很是不滿。
我擺手要紅兒出去,撲到二哥懷裡撒嬌,
“二哥,我也好慘呢,堂堂大男人要扮成女子,還這麼丑,不把你也扮丑,我怎甘心。”
二哥歎道;“苦了你,是二哥無能。”他一直對從前的事深深自責。
“才不苦。”我在他懷裡蹭,“我最喜歡二哥了,和二哥在一起怎麼都好。只要不喝藥。”
“調皮鬼,是不是想讓我喂?”
“我好喜歡二哥呢,二哥都不喜歡我了。”摟住他的脖子搖晃。
“小懶蟲,別想蒙混過關,我來喂你。”
說完喝了一口,傾身吻上,把藥緩緩送到我的口中,如此反復,喝完藥,二人都氣喘吁吁。二哥伸手解我衣帶。
“二哥,現在是白天呢。”一手推他,一手卻悄悄探進的衣內,捏上他胸前的突起。
“小壞蛋。”二哥一把將我壓在床上。
“不要,你好丑。”
“好啊,敢嫌我丑,也不看看你的樣子,丑相公配丑娘子,正好。”
“不要,我喜歡帥帥的二哥。”
“小色鬼。”二哥笑罵,還是揭下人皮面具,露出俊帥的臉。
我呆呆看著他,二哥笑了,“也讓我看看你。”說著也將我的面具揭下。
“寶貝兒,你真美。”
二哥喃喃道,輕吻著我,撫摸著我,把我當成世間唯一的珍寶。二哥總是很溫柔,從未弄傷過我。我突然好想哭,這樣的日子要結束了嗎?
我用力擁抱他,熱情地吻他,雙腿勾住他的腰,搖晃著,不停地喊:“二哥,二哥……”
“寶貝兒,不要——這樣,我會——失控的。”
“那就失控吧,我要你狠狠的——愛我!”
“我們要走了嗎?寶貝兒。”
身上的余溫還未退去,二哥抱著我悠悠開口,雖是問話,語氣卻很肯定。我在他懷中輕輕頷首。
“可是你的身體。”
“我不要緊,只要和二哥一起。”
又要逃亡了嗎?那事之後,我們不停變換裝扮,不停的逃,幾個月才基本甩脫他們,我的身體卻垮了。二哥決定在最繁華的金陵安家,大隱於市,一來必須為我治病,二來這裡是所有消息的集散之地,一有動靜就可以知道。我們抱著大不了一死決心住下來,沒想到竟平安度過一年多。我治病需要錢,二哥開始經商,不得不說,二哥經商的本事很厲害,一年之間,我們竟成了金陵城中有名的富戶。
兩年來,二哥勤練武功,我專攻三夫人給我的毒經、藥典,可我們都知道,這些對那些人來說都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