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愛我,好嗎?」肖瀟的眼神投向遠方。
她是在我的懷裡嗎?望著懷中的女子,少揚卻只感覺到懷抱裡一陣的空虛,不由得加大力氣將她抱得更緊。
「少揚你看。」肖瀟指著空中的風箏,風箏的線不知何時斷了,一陣強風吹過,五彩的蝴蝶風箏如同蝶兒般飄走。
「再美再好的風箏都不會陪我們太久,它們的家從來都不在我們手中的線上,而是在藍天裡。」
「你到過藍天,可是你見過在空中自由飛翔的風箏嗎?風箏以為自己脫離了線,其實是放任自己流浪,到最後仍然會落地。」
「也許那就是風箏想要的歸宿吧。」自由,在得到自由的同時,卻失去了保障,可是她仍然想要自由呵,雖然曾經有一度她想要降落,但是那個人卻從來都不想當掌線的人。
「你看。」少揚指著前方來的一群人,那是一群小小的隊伍,最顯眼的便是穿著禮服的新娘,在她的身旁是笑得有些傻的新郎和梳著馬尾拿著照相機的攝影師。
「天下的新娘子長得都一樣。」肖瀟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沒有再看第二眼,其實有一個新娘很特別,特別的美,特別的火暴,特別的……幸福,眨掉眼裡乍起的酸澀,肖瀟笑得更加的燦爛。
「你昨天說要去和朋友一起看婚紗,她也和別的新娘子一樣嗎?」
「不一樣,她當然和別人不一樣。」就是因為她特別的優秀,特別的可愛,她才會連爭取一下都不肯地無條件退出,輸給別人她會不甘,輸給添她心甘情願。
「他們什麼時候結婚?」
「六月,我朋友說想當六月新娘。」本來添的父親說今年是寡婦年,想讓他們來年再結婚,可是添偏要試試寡婦年結婚有什麼不好,將婚禮的日期定在了六月,一個永遠像孩子純真而充滿了好奇心又叛逆的女子,怕是只有夜才真正懂她,也只有她能照亮夜,所以他們是天作之合,她只是跑錯了舞台的配角。
「那還差兩個月呢,可是那天你不是說,去陪他們拍婚紗照嗎?」
「沒辦法,她那個人是急性子。」
「肖瀟,你這幾天的氣色很不錯,用了什麼保養品了?」空服人員專用候機室裡,與她同班次的楚楚問道。
「還是原來的牌子,也許是因為我這幾天作息正常,而且多做了不少的運動吧。」有少揚在她的作息怎麼可能會不正常?每天早晨拉她一起去放風箏、跑步、登山,晚上十點鐘就用奪命連環CALL命令她回家休息,她的氣色怎麼會不好?
「不會吧,我們的夜店女王……竟然作息正常了?怪不得這幾天總下雨呢,原來是那些被女王拋棄的曠男們的眼淚呀。」
「我不去夜遊,你們不就有機會了嗎?所以你們該感謝我。」肖瀟笑道,她一向是不讓人的,就算是閒扯開玩笑時也一樣。
「可惜呀,我家教太嚴沒辦法出門去安慰那些可憐的男生。」已經半死會的楚楚歎道。
「切,你是在變相諷刺我們沒人要呀。」坐在她身後補妝的趙允兒推了她一下。
「別推,別推,推壞了你可賠不起。」楚楚一邊閃躲一邊說道。
「為什麼會賠不起?你不會是……」趙允兒曖昧地看著她的小腹。
「你看什麼看?現在他管我管得夠嚴的了,要是我懷孕了,怕是只有回家當囚犯一條路了。」楚楚瞪了允兒一眼。
「在家裡當囚犯也比在這裡伺候人強。」趙允兒歎道,「你們呢,一個已經死會了,一個是長得國色天香不怕沒人要,我就慘了,快變老處女了。」
「別歎氣了,誰不知道追你的男生足以繞……」
「快登機了,你們怎麼還在這裡瞎鬧?」座艙長莫雅板著臉出現在休息室的門口,「動作快一點。」
「是。」三個整齊地答道。
「肖瀟,今天你是服務頭等艙的吧?」允兒一邊整理上機要帶的東西一邊問肖瀟。
「是呀。」
「唉,頭等艙一直是金龜們最愛出沒的地方,我怎麼沒有福氣服務頭等艙……」
「金龜?頭等艙裡的金龜我沒見過幾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蛤蟆倒是不少,我跟你說,有一天我把服務登記卡送給一個先生簽,他居然說對我沒興趣……他真的以為我是出來賣的呀。」肖瀟撇撇嘴說道,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客人了,自己不怎麼樣,手裡有兩個錢,總以為每個女人都會倒追他。
「真的假的?聽說新航的空姐,如果遇到有人摸她們的屁股,有權打客人耳光,你有沒有打他?」
「你有沒有注意聽呀,他又沒摸我屁股,我幹嗎打他?對了,那天我翻報紙,真的看見那個男人了,好像是什麼民營企業家。」
「哇,好浪漫,你跟他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呀?我最討厭暴發戶。」肖瀟皺了皺眉,男人最重要的是氣質跟性格,外在的金錢地位都是次要的,可惜現在許多的人看不開,總以為有錢就有幸福。
她歎了口氣繼續說:「你能想像,跟一個喝湯的時候會發出像豬一樣聲音的男人一起吃飯嗎?那個男人喝湯時就是這樣。」
「如果他的身家有一百萬的話我會考慮,如果有一千萬的話我勉強同意,如果有一億的話當情婦我也沒問題。」允兒半開玩笑地說道。
「嘔……到時候他再坐我們的航班我跟你換班好了。」肖瀟笑道。
「那我就大恩不言謝了。」
「歡迎乘坐本次航班……」肖瀟的眼光在掃到一個人之後,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恢復了正常,「我是五號乘務員,在下面的旅途裡將由我為您服務……」
在用中英文說完了程式化的開場白後,肖瀟開始送飲料給每一位乘客,「真巧。」她開朗地對坐在位置上對她微笑的韓夜笑道。
「我要茶。」韓夜對她眨眨眼。
「好的,您的茶。」肖瀟遞上一杯綠茶,「有空再聊。」
「先生,請問您要點什麼?」肖瀟問坐在靠窗位置的乘客,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位乘客正是她的休息處跟同事們提起的那位暴發戶先生。
「和他一樣。」暴發戶先生手裡舉著報紙,眼皮也不抬地說道。
「好的。」肖瀟也遞上一杯綠茶。
送完飲料後,「請問您需要點什麼?」肖瀟又一次來到韓夜身邊,「新郎官,你不在家裡準備婚禮,跑出來幹什麼?」在揚聲說完後,她小聲說道。
「學院組織我們出去採風,對了,這位吳先生是我們本次活動的資助人。」韓夜介紹道。
「這樣呀。」原來這位暴發戶姓吳,「那你怎麼丟下學生坐到頭等艙來了?」韓夜現在是美院的教授,在畫壇是頗有名氣的新一代畫家,不過也沒富有到坐燒錢的頭等艙的地步。
「吳先生請我替他畫一幅畫,我們坐在一起商量一下構思的事……」
「小姐,給我一杯茶。」吳姓富商抬頭看了她一眼,不耐煩地說道。
「好的。」肖瀟再次遞上茶水,「我不能跟你多聊了。」
「等我出差回來再聊。」韓夜笑道。
「她是你什麼人?」吳姓富商看著報紙說道。
「我們是大學同學。」
「這樣呀。」吳姓富商將報紙翻過一頁,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多做交流。
「婚禮準備的如何了?」飛機要在S市停留一天,儘管心裡說了無數次不要再見他,肖瀟最後還是把韓夜約了出來喝茶。
其實他們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話並不多,頂多是談一下彼此的近況,繞來繞去就會繞到添身上。
「進度可以,房子已經開始裝修好了。」韓夜幸福地笑道,不同於一般喜歡留長髮蓄鬍子的「藝術家」,韓夜總是習慣把自己打扮得一身清爽。他喝咖啡的時候要加一匙奶精半匙糖,她知道,卻從來不曾替他服務過。
肖瀟低下頭喝咖啡,原來咖啡是酸的,咖啡豆過期了吧,啜飲了一口後,她將咖啡推到一邊。
「怎麼了?」
「我忘了明天一早就要返航,喝這個我會睡不著。」肖瀟笑笑,招手叫來侍者,「一杯奶茶,多放點糖。」
「對了,你現在跟你的男朋友怎麼樣了?」
「還不錯。」肖瀟抿嘴一笑,眼裡卻沒有多少甜蜜。
「你也該定下來了,你應該只比我小兩歲。」
「沒辦法呀,我心裡惟一想嫁的人要結婚了,看來我是單身單定了。」肖瀟拉長了聲音誇張地說道。
單手支肘,肖瀟將頭移近韓夜,一雙大眼不停地眨動著,長而翹的睫毛像是∩茸右謊呼扇,「有沒有後悔呀?我給你機會,反正你現在還沒結婚。」她移近一分,韓夜向後退一點一臉的敬謝不敏?br> 「真是不知情知趣,我受傷了。」肖瀟坐回原位,嘴裡說著很受傷,表情卻是笑的。
「你呀,什麼時候能說句真話?」韓夜搖搖頭,侍者送上奶茶,肖瀟將咖啡放回侍者的托盤,奶茶該是甜的了吧。
「唉,被你看穿了,真是沒意思,我去補妝了。」肖瀟拎起化妝包,在侍者的指引下往化妝間的方向走去。
「唉……」韓夜歎了一口氣,想起自己還沒有給添打電話,便拿出了手機按下熟悉的號碼,「我到了。」
「我正在想著你該來電話了。」添在電話的那頭嬌笑道,「坐頭等艙的滋味如何?」
「不錯呀,總算過了一把富豪癮。」韓夜舒服地靠向椅背,長腿在餐桌下伸直,「對了,今天的航班是肖瀟的,你沒想到吧。」
「真的嗎?這麼巧?你打聽出她的男朋友怎麼樣了嗎?」
「沒有,我是一個大男人不好太八卦的,回去之後你打聽吧。」
「真是沒用,對了,我在你家,在替你弟燒飯。」
「真的?揚揚太有福氣了。」韓夜沒有兄弟愛地暗笑道,燒飯?願老天保佑少揚的胃……
「他才不領我的情,現在正坐在我身邊瞪我。」添嗔道,有些粗心的她,並沒有注意到,少揚瞪的並不是她這個未來的嫂子,而是她的手機,一聽說韓夜跟肖瀟在一個城市,他就恨不得順著無線電訊號爬到他們跟前,阻斷兩個人在一起的一切機會。
「是嗎?那個臭小子,等我回去修理他,我掛了,漫遊費很貴的。」
「那你還不快點掛。」一想到電話費,添便催著他掛斷電話。
「拜拜,我很快回去。」
「拜拜。」
「砰」的一聲關上化妝間的門,肖瀟逃難似的躲進女廁所內,擰開水龍頭,不停地往自己的臉上撲著水,冰冷的水冷卻了她手上臉上的溫度,也讓她眼中分泌出來的液體變得不再明顯。
停下了撲水的動作,她雙手用力撐在洗手台上,如果不這樣做,她感覺自己就要滑倒了,對著鏡子,只覺得眼前一面朦朧,如果看見她這副樣子,夜不會以為她是在玩了吧?可是偏偏她最不想讓夜見到的就是她的這副樣子。
滾燙的淚滴到她支撐著自己身體的手背上,淚滴的形狀真的跟水滴不一樣,水滴是長的,淚滴是圓的,可是能分辨出水滴跟淚滴的,只有她自己而已了吧。
從包裡抽出面紙,一張一張地貼在潮濕的臉上,又一張一張地撕下去,面紙的吸水性能有問題,居然吸不干她臉上的水,真的該換一個牌子了。
手機的和弦聲響起,她抽出更多的面紙,擦乾自己的手,接起手機,「喂?」她的鼻音明顯地嚇了她自己一跳。
「是我。」在一剎那間,她以為打電話過來的是韓夜,直到意識到電話的號碼是少揚的,「你的聲音怎麼這麼怪?生病了嗎?」
「沒有,我在跟同事們吃飯,被辣椒辣到了。」用面紙蓋住鼻子,擰去鼻子裡不該有的液體,肖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輕快。
「不能吃辣就小心點,那邊的天氣怎麼樣?」
「還可以,就是有點熱。」
「那你要注意身體。」
「嗯,我的同事們還在等我,有什麼事回去再說。」肖瀟盡量縮短兩個人的通話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少揚知道點什麼。
「……」少揚沉默了一會兒,「你……你快去吧,拜拜。」
「拜拜。」掛斷了電話,肖瀟收拾起情緒,從包裡拿出化妝包,開始對著鏡子熟練地補妝。
「哥,你跟誰在一起?」電話那頭的弟弟一本正經地問道。
「你在替你嫂子查崗嗎?」韓夜戲謔地笑道。
「就算是了。」
「你也認識,我們大學的同學,肖瀟。」
「哪個肖瀟?」
「你還認得幾個肖瀟?你別想著跟你嫂子打小報告……」
韓夜還想多說幾句,弟弟那邊卻已經掛斷了電話,就在這時,肖瀟已經滿面春風、光彩照人地從化妝間裡出來了。
「誰的電話?」
「我弟的。」
「你弟?」肖瀟皺了皺眉,想起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揚揚呀,小的時候常常拖著兩管鼻涕偷偷地看咱們。」
「哦,他呀,他現在也是大男孩了吧?」洋洋?好俗氣的小名,少揚的家裡人不知道是不是也這麼叫他。
「是呀,現在還是校草呢,追他的女生很多。」
「恐怕也沒有你當年多吧。」
「別瞎說了,我現在已經是死會了。」
「死會還可以活標呀,如果你不介意,我願意成為你婚外情的女主角一號。」
「你可饒了我吧,你再說我要被你嚇跑了。」
「真是不解風情呀,或者我回去就去勾引添?我們當情敵怎麼樣?」
「不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叫奴家該怎麼辦呀,到你家當保姆?我不介意你半夜走錯房門……」
「天啊……」韓夜算是徹底服了這個口無遮攔的丫頭了,「你呀,就不會說句正經的。」
正經的,有人肯聽嗎?如果說出了正經的,別說是他會看不起她,連她自己都要唾棄自己了。
……
「等一下你有空嗎?」
「啊?」肖瀟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跟自己說話,「剛剛說什麼?」
「你怎麼了?精神恍惚的,生病了嗎?」韓夜伸手試探她額上的溫度。
「沒有,就是有點累了,剛剛你問我什麼了?」肖瀟抱歉地一笑。
「哦,沒什麼,本來我是想問你能不能陪我一起上街,替添跟我弟買點紀念品什麼的,既然你身體不舒服……」
「沒關係啦,你難得約我,就算是我病得快要死了也要跟你走一遭哦?」肖瀟做作地快速眨著眼,向韓夜放電。
「你的眼睛裡進小蟲子了嗎?」韓夜做天真狀。
「不解風情的呆頭鵝……」肖瀟扔出一塊蘿蔔糕。
其實跟他單獨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像是偷來的,雖然每次在偷之前她都會警告自己是最後一次了,可是面對強大的誘惑,她卻永遠也抵抗不住,這就是她的悲哀吧,幸好悲哀只有自己知道。幸好。
拖著行李,滿身疲憊地回到自家的門口,肖瀟從包裡掏出鑰匙開門,門卻是虛掩的,肖瀟渾身一緊,這周楊凌應該是在上白班,家裡怎麼會有人在?
「你回來了。」虛掩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一個穿著帶卡通圖案的圍裙的大男孩,一手拿著鍋鏟,對她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少揚?你怎麼會在我家?」現在是下午,他應該在上課才對。
「下午沒課。」少揚接過她的行李,舉重若輕地直接提到了她的臥室,「你們空姐帶這麼大一個箱子,裡面的東西也沒多少嘛。」
「是沒多少,可也得帶……你在燒飯?」肖瀟有些多餘地問道,其實從他的打扮到瀰漫在整間屋子裡的菜香,都說明他在下廚中。
「嗯,我在做我的保留菜,要替你接風。」少揚放下行李後,手裡拿著鍋鏟,踩著輕快的步伐回到廚房。
「保留菜?不會是全蛋大餐吧?」肖瀟走到廚房前,探頭看了一眼,還好,亂是亂了點,不過挺有架勢的。
「當然不是,你快去換衣服,等一下就洗手吃飯。」
「是,大廚。」肖瀟行了個軍禮。
等她換完衣服,洗過手再來到廚房時,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生菜沙拉跟咖喱牛肉飯已經擺上了桌,「菜色不錯哦,你將來的妻子有福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肖瀟一邊拿起筷子試菜一邊說道。
「是嗎?」少揚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正常,「可是現在還有人不知道珍惜呢。」
「誰?誰呀?誰敢不珍惜色藝雙絕的少揚?」肖瀟左顧右盼,煞有介事地找尋著。
「色藝雙絕?」少揚差點兒被一口咖喱飯嗆到。
「你看,你長得好,廚藝又好,不是色藝雙絕是什麼?說真的,你們學校有沒有漂亮MM在追你?」
「你這是在打探情敵的動向嗎?」
「當然啦,我不喜歡分享,親愛的,你要是有了喜歡的女孩,我立刻退位,把位置讓給年輕的MM。」肖瀟叉起一塊白白的青菜,放進嘴裡嚼著,嗯,少揚的廚藝真的不錯,讓她這個癡長幾歲的女人有點汗顏。
「聽起來不怎麼真心哦。」
「你聽出來了?」肖瀟挑了挑眉,「我的意思是,我會把你毀了容,跺了手,然後再還給小MM。」她滿臉血腥地說道。
「真是可怕,看來我是不敢外遇了。」
「知道可怕就好,好了,我吃飽了,去泡茶,總不能只讓你一個人忙。」肖瀟站起身。
「吃飽了?你好像只吃了一碗都不到。」
「你不知道美人的美貌跟食量是呈反比的嗎?」肖瀟一邊活動著身體一邊說道。
「你已經夠瘦的了。」
「唉,人老了,不服老不行,稍微吃多一點小肚子就會出來了,一不小心就會吃成大胖子。」
「你又不老。」少揚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可是跟你這個弟弟情人在一起就顯老了,所以我要加緊保養自己,免得出門,人家說我老牛吃嫩草。」肖瀟捏捏少揚的臉頰。
「我說過了,不許說我是弟弟。」握住她的手,把她扯進自己的懷裡,少揚摟住她香馥的身子。
「那要我叫你什麼?好哥哥?」勾住他的頸項,肖瀟用自己的鼻尖輕蹭他挺直的鼻樑。
「反正不是弟弟就行,叫哥哥我也不反對。」
「臭美。」把鼻尖換成額頭,改蹭為撞,肖瀟的額頭用力地跟少揚的鼻樑來了個親密接觸。
「哎喲。」少揚的眼淚差點兒被撞出來,肖瀟卻乘機逃離了他的懷抱,站在遠處嬌笑個不停。
「看你還敢占姐姐的便宜。」
「你不是我姐姐。」恢復了正常的少揚起身追了過去。
「我說你是弟弟你就是弟弟。」肖瀟嬌笑道。
「等我捉到你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弟弟了。」少揚仗著自己手長腳長,三步並成兩步地追了過來,肖瀟佔著地主之便,靠著對地形的熟悉,閃躲後退。
不過對地形再熟悉,也難免有失算的時候,她並沒有注意到地板上多出來的一雙拖鞋,當下便被絆倒,「小心。」本來不太認真追她的少揚,加快了腳步,接住她欲倒的身體,兩個人因為慣性而雙雙倒在地板上。
「唉。」肖瀟歎了一口氣。
「明明是我在地上,你歎什麼氣?」成了肖瀟跟地板間的隔離物的少揚問道。
「你太瘦了,磕得我骨頭痛。」肖瀟嘴上這麼說,靠在少揚肌肉分明的胸膛上的嬌軀,卻沒有移動的意思。
「是嗎?那太委屈你了。」少揚猛地一使力,顛倒了兩個人之間的位置,「這樣呢?」
「地板有點涼。」肖瀟貼著他的耳邊低喃道。
「著涼就不好了,我讓你熱起來。」少揚輕輕含住她的唇……
客廳裡沒有開燈,只有電視的光亮昏昏暗暗地照亮半個客廳,親暱地窩在沙發前的地板上,肖瀟懶懶地靠在少揚的懷裡不肯起身。
「水果茶怎麼樣?」端著茶杯,像是古代狐媚惑主的寵妃般,遞到少揚的唇邊,肖瀟問道。
「還不錯。」少揚的一半心神在肖瀟身上,一半在電視裡的網球賽上。
「你看網球賽,是因為網球運動很精彩,還是因為別的什麼?比如長長的美腿……」肖瀟輕刮他耳後泛紅的皮膚,「檸檬味的,同樣的沐浴乳,你身上的味就跟我不一樣。」她在他的頸子裡不停地輕嗅著。
「你身上的味比較好聞。」少揚低頭玩著肖瀟養護得不錯的指甲,她的手指細細長長的,指甲圓潤飽滿,漂亮得想讓人一口吞下去。
「學建築的,要到工地實習吧?」肖瀟在他的懷裡瞇起眼,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著。
「是呀,不過我們還沒到實習期,你們當空姐的,總要四處跑,會不會在飛機上遇見自己的熟人?」
「會吧,不過我還沒有遇見過。」肖瀟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蓋住了她的大眼。
「是這樣……」少揚推開了她,站起身,「時候不早了,宿舍有門禁,我先走了。」
「嗯,你走吧。」離開了人類溫暖的體溫,肖瀟的身上驟然一冷,拉過沙發上的衣服,裹住自己,她將頭枕到地板上。
「要睡了嗎?我替你關掉電視。」少揚像是在壓抑些什麼,手放在遙控器上,想要按下關機鍵,又猛地將它甩了出去。
「你幹什麼?」肖瀟伸手想要搶救遙控器,卻被少揚橫抱了起來,「我今天不走了。」他抱她的動作分外的粗魯,語氣裡也帶著怒意。
「生氣了?走也由你,留也由你,為什麼要生氣呢?」勾著他的脖頸保持平衡,肖瀟呢喃著說道。
「心呢?心也由我來去嗎?」這句話,少揚哽在喉間沒有問出口,他怕答案會讓他更加的難堪。
「冷了,到床上去吧。」肖瀟將臉埋入他的胸懷取暖。
少揚從胸腔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將肖瀟抱入臥房中,密密實實地替她蓋好被子,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肖瀟看著他的背影,眼底一陣的發熱,眨了眨眼,熱意快如來時般地消散,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臉,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