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什麼也沒說就從後門走了出來,彼得-傑克遜心情沮喪地向她倆揮揮手道別。走出郵件分揀中心,凱茨和莫伊拉又重新走進批發市場。當她們拐到大街時,幾乎所有的埃斯哥特貨車都已開走,街道又恢復了黎明時的靜謐和潮濕。凱茨十分迷惑,卻又無從訴說。宿醉的莫伊拉已經讓她應接不暇了。
在貨場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家叫做「匆忙美味」的小咖啡館,那裡面的調羹把總是油兮兮的,估計在每天人們正常上班前它就賺足一天該賺的百分之九十了。凱茨拖著莫伊拉進去後就去點菜。出於健康和個人喜好的原因,在最後一分鐘她選擇了雞蛋土司而放棄了黃油麵包片,可當她一回到座位上,她就意識到自己是在糟蹋錢。
油膩膩的燻肉,她的腸胃還能對付,可前一天夜裡喝的那兩瓶酒似乎又開始作怪了。她已經是第一百一十八次在腦子裡飛快地掠過那「痛飲一年」的念頭了,她已不止一次地想花上一年時間,痛痛快快地喝個夠。有一次,在自己還沒喝得大醉時,她曾想搞清楚自己究竟能跑多快。
莫伊拉開始同她說話了:「你小時候送過報紙嗎,凱茨?」
「對不起,莫兒,你在說什麼?我正想昨天夜裡,我喝得太多了。」
「我十四歲時曾送過報紙,你呢?」
凱茨聽了有些疑惑:「是什麼東西使你想起問我這些?」
「那些郵包。它讓我想起來當年背著報紙送報的情景。」
「我以前常常送晚報和星期天的報刊,」凱茨說,「當時我特別討厭星期天的報刊。有那麼多雜誌和別的東西,郵包特別重。所以我總是不得不回到店裡去取第二包。」
「我總是一次就背兩包,」莫伊拉說,「開始時肯定特重,不過用不了多久就會輕了。我就是不想來回跑兩趟,所以開始的時候總是特別慘。」
「你可真偉大,莫伊拉。」
「不,那時我只不過是身材高大、強壯的女孩。」
「那麼現在你是一朵容易受傷的花嘍?」
莫伊拉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但這笑容消失得和來時一樣快。「你開始理解我了,凱茨。」
「噢,老天!但願不是這樣!」凱茨回敬一句。
七點半,她倆吃完飯離開了咖啡店。街上依舊安靜,信號燈都是紅色的,這使得早晨的到來顯得十分遙遠。凱茨一直在思考著什麼。「我剛剛想清楚,莫兒。我們現在有將近七十個名字需要查,但要是我們回博克斯-布朗寧那兒的話,我們就司以把其中的相當一部分從名單中刪除掉。也就是說如果博克斯存了檔,我們可以查查他的記錄,把那些沒用的從我們的調查名單中刪掉。你說呢?」
「聽起來很有道理。」
「那你到赫爾斯路,和彼得一起查查那裡的幾所房子。我去博克斯那兒等他開門。怎麼樣?」
「我們不能換換嗎,凱茨?」
「什麼,你想去博克斯那兒?」
「要是可以的話,我非常感激。」莫伊拉說,「我只是……」說著就快流下眼淚。凱茨終於恍然大悟,她瞥了一眼她的朋友。只有一件事能讓一個女人如此不安——如此心情沮喪,是那種「我不知該怎麼辦」的不安。
「噢,見鬼,莫兒,」凱茨柔聲說道,「你想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