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瓏在戰昊一早起身離開後,緩緩自床上起身,坐於窗台旁,眺望遠方連綿沙丘,沙浪起伏,宛如浩瀚的金黃海洋。
數名宮女入內,為她更換一襲交領紅袍,腰系玉帶,足著皮革尖履,面覆大紅織金面紗,徹底遮掩姣好容顏,長發綁成辮,自然垂落腦後。
玄瓏不解的望著她們。
為什麼要將她如此打扮?可是要帶她上哪兒去?
一道壯碩身影步入寢宮內,厚實大手霸道的環住她的纖腰,帶領她往外步去,不容她拒絕。
玄瓏抬起頭,看著身旁的戰昊,他早已換上一襲深色交領袍襖,腰系鑲金皮帶,腳穿綴金錦皮靴,頭戴銀狐氈帽,更顯粗獷挺拔。
穿過回廊,來到武銜宮後方的馬廄,護衛單青早已守候多時,為他們牽來汗血寶馬。
戰昊抱著她躍上馬背,隨即駕馬往宮殿外奔去。玄瓏只能緊抱著他結實的腰身,避免摔下馬背。
馬蹄飛踏,迅如疾風。
轉眼間他們來到一處綠洲。此地自然景觀獨特,四周以沙漠為屏,一條蜿蜒曲折的河水把中心島嶼盤繞起來,島嶼、湖水、沙漠交相輝映,形成獨特的大漠孤島風光。
在這片寬闊的沙漠裡,竟會有如此綠洲存在,島嶼上有片林地,更有數種難得一見的奇花異果只生長於此。
玄瓏取下面紗,不由得看傻了眼,任由他抱著躍下馬背,緩緩朝綠洲走去,伸出柔荑,輕撫著那些散發芳香的艷麗花朵。
只是她猜不透,為什麼他要帶她來這裡?
戰昊將她放下,任由她四處探索。
玄瓏緩緩往前走去,一陣微風吹來,將花朵吹落河水中,她彎下身,伸出柔荑將那朵花撈起。
陶口有種說不上的感覺,露出微笑。
戰昊一見她那絕美的笑容,不由得看得出神。她宛若落入凡塵的仙女,任何花卉也比不上她的美。
緩緩步上前,伸出手,輕柔的抱著她起身,修長手指勾起她小巧的下顎,俯身在她的櫻唇印下一吻。
玄瓏沒有避開,緩緩閉上眼,任由他吻著。
戰昊輕柔地撫著她細致的粉頰,更逐漸加深這一吻,舌尖與她的粉色柔滑小舌緊緊纏繞著,不分彼此。
他的碰觸,他的吻……讓玄瓏忍不住全身微微顫抖,但不是因為害怕。
戰昊吻上她的雪頸,輕含著她圓潤的耳垂,在她耳畔柔聲低語,“昨晚……我可有弄疼你?”
他知道此刻這麼問已太遲,但他就是不願再強行占有她的身子。他要她心甘情願地與他燕好,要她的身與心都只屬於他一個人。
玄瓏俏臉緋紅,輕搖著頭,“還好……”想起昨夜的事,她忍不住全身顫抖,四肢無力,只能任由他摟著。
昨晚她竟忘了一切,只願在他懷中當個平凡的女子。
戰昊輕笑出聲,繼續低語,“你怎麼了?”她的身子微微發抖,可是想起了昨夜的事?
玄瓏羞紅雙頰,怎麼也不願回答。
戰昊伸出修長手指,輕柔地撫上她飽滿的酥胸,隔著衣衫撫摸著她胸前的蓓蕾,直到挺立。
玄瓏雙頰緋紅,輕輕推開他。“別這樣。”
“為什麼不行?”他皺眉。
凡是他要的,就非要弄到手不可,她也一樣。
玄瓏抬頭凝視他許久,“你就非要引發戰事嗎?侵占他國,對你究竟有何好處?”
她知道此刻的氣氛不容許她這麼問,但她就是非要知道。
戰昊劍眉緊蹙,用力拉過她的手,扳過她的臉,逼得她不得不望向圍繞在這綠洲旁一望無際的黃沙。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他低吼。
玄瓏緊抿著唇,不知該如何回答。
戰昊扳回她的臉,怒瞪著她,“這裡放眼望去全是沙漠,刑闌人長年住在這裡,無法耕種、泉水有限,還得隨時擔心沙暴的侵襲,許多百姓過著顛沛流離的游牧生活。為了讓我的子民日後過著更好的生活,也永遠都不必擔心泉水是否會枯竭的問題,我侵略他國,又有何錯?”
不顧一切代價,就算要他死也無妨,就是要讓刑闌國的人民未來過得更好、更為富饒。
玄瓏垂下眼,無言以對。
戰昊鉗著她臉龐的力道更為加重,“舜天國氣候和暖,水稻處處可見,人民過著安逸的生活,你可有想過刑闌國的人民過著怎樣的生活?最好別試著對我說教,我很清楚自己該怎麼做。”
玄瓏忍著疼,任由他鉗著,但她的心卻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疼痛,是為了他以及刑闌國的人民。
以前總是認為刑闌人野蠻,喜愛殺戮,對他國虎視眈眈,卻從來沒想過他們為何會如此,如今她知道原因了。
他們是為了活下去,只得如此。
戰昊收回手,惡狠狠的瞪著她,沒了帶她出來散心的心情。該死,她總是有辦法將氣氛弄僵,更隨時能惹惱他。
玄瓏緩緩伸出手,頭一回主動握住他的手。
戰昊愣住,不解的看著她。
緊瞅著他好一會兒,玄瓏緩緩開口,“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不一定要以武力來解決。算我求你,暫時不要引發戰事,好嗎?”
她的掌心冒著汗,好怕他會拒絕,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這麼要求,但為了舜天國的人民,她還是向他請求。
戰昊凝視著她許久,“你說這句話已經太遲。”
玄瓏不解的眨著眼。
戰昊伸手輕撫著她的粉頰,“舜天王遲早會找上門來要人,但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更不會讓你嫁與堯日王為妃。”
“為什麼?”
“你這輩子只會是我的女人。”他霸道的宣示。
玄瓏的心狂跳,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誓言,讓她心動不已,卻怎麼也不能接受。
戰昊握著她的柔荑,一同往汗血寶馬步去,率先躍上馬背,再向她伸出厚實大手。
看著他的厚實大手,看著他粗獷有形的俊逸臉龐,她的心竟止不住狂跳,下意識地緩緩伸出手,將自己的小手交給他。
戰昊握著她的柔荑,將她拉到馬背上,為她覆上面紗,遮蔽風沙,駕馬往金豫城奔去。
抵達金豫城,守衛立即放行,戰昊並未駕馬前往武銜宮,反倒朝街市的方向直奔而去。
皇弟武晟王──淳於-,在堯日國與天下鏢局的刀牡丹成婚後,結識富商玉雷格,在刑闌國街市內開設不少商家、店鋪,每日皆會派遣天下鏢局的鏢師護送許多商品前來買賣,吸引不少人潮,街市生意更為興隆。
才一到街市,就有不少人笑著朝戰昊恭敬的鞠躬迎接,“王。”
玄瓏隔著面紗,看著每個人臉上的欣喜表情,任誰也看得出來他們有多尊敬、愛戴他。
一名婦女手上所抱著的男童,更伸出雙手想讓他抱。
戰昊躍下馬背,笑著抱起那名男童,此時更有幾名年輕女子雙眸含羞步上前,將采來的鮮花結成花圈遞給他。
戰昊笑著將男童交還給婦女,伸手接過她們手上的花圈,女子們又驚又喜,雙頰通紅。
此情此景看在玄瓏眼底,十分難受,連忙撇開臉,不想再看。
她知道他那粗獷剛毅的俊逸臉龐,高大挺拔的身影,自然會吸引許多女子的目光與愛慕,但心頭卻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刺痛,酸澀的情感更是不斷湧上,在剎那間填滿了她的心。
她明白,這是嫉妒。
戰昊笑著朝眾人揮手道別,隨即躍上馬背,神情柔和,將花圈輕柔地套在她的頸部。
那些女子見狀,先是一愣,隨即以怨恨的眼神惡狠狠的瞪著玄瓏。
戰昊並未注意到,駕馬往武銜宮奔去。
回到宮中,他抱著她躍下馬背,大手欲摟著她的肩一同返回寢宮,卻被她避開。
“怎麼了?”她不太對勁。
玄瓏取下頸間的花圈,遞還給他,“這是她們送你的,你卻給了我,可說是糟蹋了她們的好意。”
戰昊並未伸手接過,挑眉笑道:“你在吃醋?”
玄瓏搖頭否認,“沒有,我只是很清楚自己的身分。”
戰昊劍眉緊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過是你所擄回來的人質,而你不也只把我視為女奴看待,何必對我這麼好?”玄瓏語氣冷淡。
戰昊怒目瞪著她,雙手緊握成拳。“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她眼神冷漠。
戰昊怒不可遏,大手一把握住她的手,用力拉著她往前走去。
“你想帶我去哪裡?”她感到害怕。
“既然你那麼想當女奴,那我就讓你當個夠。”戰昊拉著她步入寢宮,派人取來麻繩,將她緊緊捆綁,丟在床上,隨即轉身離開。
無論他做出什麼事,總是無法討她歡心,她永遠都以冷言冷語來回應他,並時時提醒他,她不過是他擄來的人質。
該死,他身為一國之王,要什麼有什麼,卻無法獲得她的心。
玄瓏動彈不得,只能不停的落淚,緊咬著唇瓣,不許自己哭出聲。
他待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但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啊!
銀月當空,銀光灑落在茫茫蕩蕩的黃沙上,將大地染成一片銀白。
玄瓏全身被捆綁,一直未見他前來,試著移動身子,緩緩往床畔移去,再翻落下床,緩緩往門邊移動。
但在她行進的過程中,一不小心翻覆一盞置於桌面的油燈,落於地面,地毯立即燃燒起來。
玄瓏又驚又僵,想逃卻又逃不了,只能趴在地面,眼睜睜看著火勢蔓延開來,並朝她逼近。
轉眼間,火已燒到她垂落地面的長發,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更因為害怕而忘了呼喊求救。
下一瞬,一把彎刀將她的發砍斷,強而有力的厚實手臂將她一把抱起,置於懷中,“來人,快滅火。”
玄瓏淚眼汪汪看著戰昊,全身怕得止不住發抖。
守衛立即入內,迅速將火勢撲滅。
戰昊抱著她往床鋪步去,將她丟在床上,惡狠狠的瞪著她,“你可是打算自焚,並將我的王宮一並燒毀?”要是他再晚來一步,一定會瞧見她燒焦的屍首。
玄瓏淚如雨下,緊抿著唇,不發一語,全身顫抖。
見她這模樣,戰昊縱使有再多的怒氣,也早已煙消雲散,動手解開捆綁在她身上的麻繩,將她擁入懷中。
“別哭。”他不得不承認,對她的淚水實在沒轍。
玄瓏在他的安撫下,逐漸止住淚,身子也不再因為害怕而顫抖,只是她的發已變得長短不一,丑陋不堪。
戰昊撫著她長短不一的發,還好只是燒到她的發,並沒有燒到她的人。以後他到哪,非得帶她同行。
以手為梳,為她梳理長發,再派宮女取來利剪,將她的發修齊。
玄瓏緩緩抬起頭,看著他,他的動作無比輕柔,他的眼神帶著憐惜。“今晚,你上哪去了?”
“你想我?”他挑眉反問。
玄瓏咬著唇,垂下眼,不語。
是,她在想他,但這份情感絕不能說出口。
戰昊重歎口氣。她依舊倔強得什麼也不肯說。她明明就在他身畔,他卻覺得她離得好遠,仿佛在他永遠無法觸及的地方。
他伸手輕撫她細致的容顏,“餓了嗎?”
玄瓏點頭。
戰昊從懷中取出一顆石榴果,當著她的面剝開,伸手將一顆顆晶瑩剔透、宛若粉色寶石的果肉置於她唇前。
玄瓏雙頰緋紅,輕啟紅唇,任由他喂食。她的唇瓣碰到他那帶著厚繭的手指,似在親吻。
戰昊神情放柔,持續喂著,愛煞此刻她這般柔順的模樣。
見他指尖有些石榴果肉的汁液,玄瓏伸出粉嫩小舌輕舔著。
戰昊的眼眸變得暗沉,嗓音低沉沙啞的說:“你可是在誘惑我?”
玄瓏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件要不得的事,雙頰誹紅,連忙搖頭。“不是的……我只是……”
下一瞬,她再也發不出聲,只因他的唇正吻著她的。
厚實大手輕撫著她柔若無骨的嬌軀,舌尖霸道的長驅直入,緊纏著她粉嫩的香舌,不許她退開。
玄瓏自然明白他要她,她該拒絕的,但她並未伸手推開他,柔荑輕輕地放在他結實的腰身上。
戰昊先是一愣,隨即輕笑出聲,手指靈巧地解開她身上的衣衫,吻著她甜美的櫻唇,厚實大手覆上她柔軟的身軀。
屬於他們的夜晚,才正要開始。
翌日,卯時。
戰昊斜坐在黃金龍椅上,單手支額,傾聽底下文武百宮稟報。
“王,邊陲出現一群馬賊,專門搶劫來往刑闌國商旅的貨品。”
“武威將軍立即率領騎兵前往,將他們一舉殲滅,取回被奪商品,全數交還給那些商人。”
武威將軍領命,立即退離晉龍殿。
“日前王下令要咱們隨時做好迎戰准備,所有將領日夜操兵演練,隨時可出兵。”猛騎將軍雙手抱拳,恭敬稟報。
戰昊頷首,暗暗沉思。
一統天下,是他多年來不變的野心,這一回他擄回了玄瓏,舜天王必定不會善罷干休,日後一定會開戰。
“立即派探子到舜天國查探軍情,並將舜天國的地勢、軍力與軍事要塞所在地徹底查明。”
猛騎將軍神色有異,欲言又止。
“怎麼了?”
“臣以為王可從玄瓏公主口中問出一些軍情。”猛騎將軍說出在場所有官吏一致的心聲。
戰昊抿唇不語。
他們的想法,他不是不曉得,這也的確是個迅速獲得敵情的方法。
昨晚他們的關系稍微有些改善,她也試著迎合他,再也沒有逃跑的舉動……若真是問了她,天曉得她又會說出怎樣的話來惹惱他。
戰昊揮了揮手,下令退朝,眾臣立即退離,晉龍殿內只剩下他一人。
該死!突然間,他真希望她不是敵國的公主,只是一般平民女子。
玄瓏坐在窗台旁,柔荑輕撫著修齊的頭發,看著金色余暉籠罩著金豫城,腦海裡浮現的卻是舜天國的景觀。
皇宮內苑,不曉得盛開了哪些花?以前服侍在旁的那些宮女,如今不曉得在忙些什麼?總是喜愛雲游四海的皇兄,此刻不曉得身在何處?該不會還不曉得她被擄走的消息?
門扉被人由外推開,她轉頭一看,只見數名宮女入內,手中所捧的漆盤放滿各式美味佳餚。
“王呢?”她還以為是他回來了。
宮女們將漆盤放下,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隨即轉身退離。
偌大寢殿又只剩下她一人,無心用膳,沒有談話的伴,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更有千萬寂寞繚繞心頭。
好想念凌波宮的一切,但腦海卻又浮現他的身影。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經有一部分被他占據,再也無法割捨。
“你在想什麼?”低沉渾厚的嗓音自她身畔傳來。
玄瓏抬起頭,訝異的看著他,“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壓根沒察覺到他的到來,是他的腳步太輕,還是她陷入思緒太深?
戰昊伸手輕撫著她的粉頰,雙眸直瞅著她,“回答我的問題。”
玄瓏凝望他許久,緩緩開口,“舜天國。”
戰昊眉頭一蹙,抿唇不語。
玄瓏知道自己的話又惹惱了他,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若我打算近期內出兵攻打舜天國,你打算怎麼做呢?”他露出一抹帶著殺意的笑。
玄瓏臉色煞白,全身止不住顫抖,抖著聲音說:“我……會盡全力阻止你。”他不顧一切代價,非要引發戰事嗎?
戰昊笑了,眼底有著嘲諷,“喔,你要怎麼阻止我?”盡全力阻止他?他倒想知道她打算怎麼做。
玄瓏緊咬著唇,無言以對。
戰昊取下系於腰間的彎刀,置於她白皙的小掌上。“若你想阻止我,那就趁現在殺了我。”
玄瓏看著掌間那把彎刀,只覺得好沉、好重,抬起眼,無奈的看著他。“你為什麼非要逼我?”
“我不是在逼你,而是讓你作出決定,你若不殺我,日後就得成為我的女人,助我攻下舜天國。”
玄瓏臉色慘白,“助你攻打舜天國?”
“舜天國各地官府、軍事要塞據點,皇宮闕樓、殿堂、台殿,土山、液池、門闔……不得遺漏。”
玄瓏雙手顫抖,險些握不住彎刀。“你……要我背叛舜天國?”他好殘忍。
“你的決定?”戰昊冷眼睨著她。
玄瓏面無表情的將彎刀抽離刀鞘,握緊泛著詭譎銀光的彎刀,神情堅定的望著他,已作出決定。
戰昊臉色一沉。
看來她最後還是選擇了舜天國,打算要與他為敵。原本還以為她可能對他動了心,事實證明他錯了。
下一瞬,玄瓏將刀尖往後,指向自己的胸口,就要用力刺下。
戰昊訝異,連忙擊落她手上的彎刀,大手緊握住她的雙手,怒不可遏的低吼:“你竟想自戕?”
該死!
玄瓏無力跌坐地面,任由他緊握著雙手,淚水滑落頰邊。
“我是舜天國的公主,而你是刑闌國的王,你執意要出兵進攻我的國家,我又怎能讓你得逞?要我殺了你……怎麼也辦不到,所以我只好選擇自戕,這將會是最好的結局……”
她無法殺害他,更不能背叛自己的國家。好想死,好想就這麼死去,這麼一來,永遠不用為此感到煩惱了。
戰昊神情復雜,放開她的手,將她一把抱起,坐在窗台旁,看著皎潔月色,沒有開口說任何話語。下顎抵在她的肩窩上,厚實大手緊緊抱著她的嬌軀,怎麼也不願放開,心頭更有股說不上來的悲痛。
玄瓏枕靠在他懷中,頰邊不斷落下滾燙的淚珠,沾濕了他的衣襟。
她知道自己的個性向來倔強,不是愛哭的人,但今晚的她卻怎麼也止不住淚,心更被緊緊揪疼,這股難以承受的痛,令她快要崩潰。
為什麼她要身為舜天國的公主?為什麼他要身為刑闌國的王?如果他們什麼都不是,只是普通百姓,該有多好?
戰昊緩緩閉上眼,在她耳畔柔聲低語,“我不會再逼你了,但我也絕不許你死。”
以前皇弟淳於-總是說他不知道什麼是愛情,現在他開始有些明了。
絕不能失去她,就算她死了,他也一定會下黃泉將她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