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
他的同事已經進入了電梯,伸手按著「Stop」鍵,一臉狐疑地看看我,又看看他。
「智禾,你們認識嗎?」語氣有些不確定,不能怪他疑惑,畢竟方才我倆對看的神情生疏得就像是陌生人。
智禾看著我,輕點頭,神情有絲我無法明白的復雜難懂。「嗯,是以前認識的人……抱歉,我有點事,你先回去吧。」
「什麼?智禾?喂……」
不顧同事一臉錯愕,他腳步堅定地一步步朝我走來,過了幾秒,電梯門便倏然關上,最後,我這五年多來滿心掛念的男人,只離我僅有十公分之遙而已。如此之近,以沉穩姿態,捧著一個一觸即碎的美夢到我面前。
「智……智禾……」我不知所措地抬眼看著他,方才跑過來追他的勇氣似乎一瞬間如破掉的氣球般消失殆盡了。
他還認得我嗎?他終於肯認我發嗎?滿心皆是焦躁不安。
「好久不見了。」他看著我,直直地看著我,然後感歎似的輕聲道。
我幾乎要融化在他的歎息聲裡。
「是啊……」真是好久不見了。然而,殘酷歲月似乎沒在他驗上留下什麼痕跡,與我記憶中的模樣重疊在一起幾乎沒什麼不同。
那我呢?在他眼中我是不是變了很多?還是一丁點兒都沒改變?我深深望著他,無比懷念地在心底不斷地將眼前男人的臉孔描繪一遍又一遍,我怕今日經此一別,以後再沒機會遇見了。
智禾微低著頭,緩緩露出一抹靦腆也似的愉快表情:「我好高興你叫住我。」低沉穩重的嗓音,卻說著令人臉紅心跳的話來
「智禾……」我的心頭剎那間漲滿了難似言喻的感情。畢竟……我們是在深深愛著彼此的情況下分開的呀!
「我本來想說,既然你不想認我,那我就要永遠死心了。」他注視著我的深邃眼眸仍如五年前那般溫柔。
聞言,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我才沒……」我沒有不想認你呀!
喉嚨好像瞬間被什麼東西梗塞住了,一個字也發不出聲來。
原來,他也跟我一樣會感到害怕、感到怯懦嗎?因為我礙於有旁人在所以苦苦壓抑住情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所以他也只好選擇冷漠以對嗎?
啊啊……我安心地松口氣。干淨俐落地,方才自怨自哀的情緒似乎一掃而空了。
「嗯?你才沒什麼?」
「我才沒不認你,明明是……明明是你假裝不認識我……」我回答並低聲控訴,卻沒有一絲責怪他的意思,反而有股很想發笑的沖動。
人哪,真是狡猾的動物,一但感覺要受傷了,就會先武裝起自己來,尖銳朝天,一如刺蝟。其實,會受傷,全是因為自己無意中先傷害了別人呀。
智禾偏頭想了想,突然領悟到什麼似的,展顏笑道:「好吧,那我們就算扯平了。」
「這能扯平嗎?看到我還面無表情的,我以為你早就忘記我了……」我假裝忿然地瞪他一眼。不是計較,只是忍不住想跟他多說說話。
見我頗為在意的模樣,智禾一臉不知該如何解釋地伸手耙耙頭發:「不是那樣……而是我……唉!實在是太湊巧了,沒想到會突然看到你,所以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跟你打招呼,腦袋一片空白的情況下,只好看著文件發呆……」
看文件發呆?那是他發呆的神情?我又有股想放聲大笑的沖動了。
早該明白了呀,這男人外表精明干練,本質卻是個徹徹底底的老實人……也對,依他的個性,要是曉得他的面無表情會傷害到我的話,那他一定不會露出那樣的神態來的。
見我逕自抿唇笑著不說話,他抬眼看看四周,確認走廊暫時沒有人會經過了,緩緩抬起雙手,動作自然地替我整理因急速的奔跑動作而略微歪掉的領帶。
「浩,你跑過來的?」
「嗯……」過往的親暱感覺瞬間一湧而上,幾乎要令我臉紅了。
「看你臉上都是汗的……」智禾不知想到什麼似的低低一笑,漆黑瞳孔緩緩浮上一層令我心跳不已的感情,用著懷念的口吻道:「我以為過了五年多,你會變得更穩重些了,原來還是沒有。」
我腦袋一陣暈然似的發熱。
其實我何止變了?私底下不知有多少人罵我手段果斷狠辣、城府深沉,我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傻傻呆呆只有滿腔熱血而沒有腦袋的愣小子了,但我喜歡,我喜歡聽到他說我「一點都沒變」。
「智禾,你也沒有變。」我輕聲道。
「是嗎?」他微挑眉,不知是感到開心還是好笑。他畢竟已經年屆三十四歲,不年輕了。況且,五年的歲月不算短,物換星-、滄海桑田,有誰能篤定自己永遠不會改變呢?
「嗯,一點都沒變。」我望著他,再次肯定地點點頭。
他回視著我,有些明白我的意思了,兩人極有默契地同時對視一笑。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五年光陰在我們之間築起的陌生隔閡,正一點一滴地崩落中。
「智禾,你……你現在有空嗎?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如何?」我鼓起生平最大勇氣,提出邀請。
智禾看我一眼,默然不語地從西裝內袋中掏出一只手機,接著撥出一通電話。
我屏息望著他。
「陳,我下午有事,幫我向公司遞出假單,嗯,多謝。」簡單地向公司內部人員交代完畢後,他斷然關了手機電源,然後抬眸朝我溫柔地微微一笑。
「這下就沒人找得到我了,走吧。」
***
這附近我不熱,他便充當東道主,開車載著我,來到一家環境隱密清幽的日式料理店——『和風亭』用餐。
夏日的午後,在依舊耀眼的金黃色陽光籠罩下,灰色磚瓦、白色牆壁、竹制拉門,長型窗格……有著古老日式建築風的料理店,就像是夢境之城出現於現實世界中一樣。
一排青蔥翠綠的竹子隨著微風輕拂,交錯出桿格的清脆聲響。
「這家廚師的手藝不錯,聽說市長也常帶家人來這家料理店吃東西。」他笑著這般跟我說。
「是嗎?」我癡了似的望著他,一直好喜歡他露出笑容時眼眸彎彎、眉毛微下垂的模樣,仿佛瞬間年輕了十歲,像個性格溫柔又純真的大男孩似的。
我們包了一間四人坐的和式包廂,正好適合談私人的話。
點完菜後,我便逕自坐在他左手邊,盯著他的眼睛,迫不即待地將一股腦兒的疑問向他傾倒出來:你這幾年來過得如何?怎會跑到聯富金控上班?你定居在這裡了嗎?你……
但,其實我更想問的足:你……還愛我嗎?
滿滿的感情,我真懷疑會不會就這麼隨著自己凝視他的眼神中溢出眼眶來了。
隨著飯菜一一上桌,我們也聊得越多,而知道得越深入,我就越是驚訝。
「咦?在我離職之後,你也跟著離開公司了?」我訝異地看著他。這件事我根本沒收到消息!
他點點頭,淡然道:「嗯,後來我就出國了。」
「為什麼?」我忍不住追問。當年他僅以二十九歲的年紀便爬上了經理的位置,不知羨煞了多少同期進公司的同事。
「怕傷心吧……」
「什麼?」我一呆。
智禾微斂眉,神情淡然地自嘲一笑道:「你跑到另一座城市去之後,有一段日子,我常錯覺你還在我身邊,看著別人,卻喊出你的名字,很傻吧……後來覺得再這樣過下去也沒意思,所以就假藉進修之名,跑到美國去考財務分析師的執照了。」
很痛苦的回憶,卻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只讓聽的人——也就是我,感到更加對不起他、及愧疚而已。
似乎察覺到我心情瞬間低落下來,他伸手摸摸我的發尾,安慰地笑道:「別露出這種表情,現在看你過得不錯,我很開心。」
「智禾,如果當初沒有你的幫忙,那我今天……」我低著頭,不知怎地,喉嚨突然哽咽了。
智禾、智禾,我突然好想緊緊抱住你……這五年來我沒變得堅強,只有更加軟弱而已,為什麼會這樣?我好希望你告訴我答案。
「你後來過得好,那是你自己爭氣,我只不過是在起跑點上剛好拉了你一把而已,別一直放在心上。好了,別淨說這些,吃東西吧,食物冷了就不好吃了。」他好笑地拍拍 我的手,夾筷吃了起來。
用餐中,經過陸陸續續地幾次簡短交談,我接著曉得,他在美國一邊進修一邊准備考試,花了幾年時間好不容易通過世界公認最難考的財務分析師的執照後,才剛回國,便被聯富金控以高薪網羅進他們公司上班,而這也不過是去年十一月時候的事。
他談到這裡,又笑著道:「幸好當初我沒考慮進其他公司,否則可能就遇不到你了。」
「你回國後,還是可以找我啊。」我冒出一句。
「……」他夾菜的筷子一頓,露出有點不知該怎麼說的傷腦筋表情。
「算了,當我沒說。」見他這樣,我不禁有些氣悶。
「不是不想找你……」他搖搖頭,輕聲解釋道:「我是怕去找你後,會造成你的困擾。」
「困擾?會造成我什麼困擾?」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微蹙眉頭,視線游移開,用著難掩一絲難過的表情道:「你畢竟成家了,我也不好……」
嗄?我登時滿瞼問號,插口道:「等等,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娶老婆了?」
他怔住,一臉奇怪地望向我:「你還沒結婚?」
哈,原來他在顧忌這個……我搖搖頭,有絲無力地笑道:「沒有。」
「那總該有女朋友了吧?」
「也沒有。」
聽到我再次否認,智禾又露出不知是高興還是煩惱的復雜神情了。
「……那,男朋友呢?」他用著仿佛怕我生氣的小心翼翼語調輕聲詢問。
我臉一紅,咋舌道:「哪可能有啊!」
「怎麼可能都沒有?」他神情呆滯地看著我。
「我哪知道!沒有就是沒有!你問我我問誰啊?」我朝他猛翻個白眼。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令我很火大。
他仔細看了看我,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身子傾前,毫無預警地湊了過來。
赫……我們真的分開了足足五年之久嗎?我呼吸不順地想。他對我的影響力居然不減反增,光是他這麼一靠近,便弄得我緊張得幾乎快換不過氣來。
白色襯衫裹著他厚實的胸膛,一股淡然而不知名的古龍水香味混合他的男性體昧自他微微敞開的胸襟處飄散開來,無比熟悉的芳醇氣味,迅速喚醒了我的回憶。
以往,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我總能飛快入睡,就好像跌入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那裡,沒有什麼東西能傷害到我。
「為什麼?」他以卑屈的姿態,輕聲詢問我。
「什麼為什麼?」我一頭霧水。
「為什麼不談戀愛?」
突然間我為什麼啊……我低頭絞盡腦汁地拼命想,卻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出來。
其實應該有很多理由呀,比方說工作太忙太累、始終沒遇到看對眼的好女人、或是緣分未到……
未了,我抬起頭,有些畏縮地看著他。
「我也想問你為什麼……」好虛弱的語氣,仿佛是在裝可憐兮兮地向情人撒嬌似的……
我是在向他獻媚嗎?別扭得像個女人一樣……或許吧,我想。若對象是他的話,我會想成為他的女人。
聽到我拋回的答案,他微微皺起眉頭,好似在埋怨我總是丟給他難題。
「浩,你總是令我不知所措……」在低聲歎息的余韻中,他俯下身,霸道地吻住我的唇。
久違的吻,溫存得令人想流淚。
不住滑動的舌頭,濕潤纏膩的唾液,手指的熱度,很輕易地就能感受到他對我的情動與欲望,隨之,我也意亂情迷了。
也許,問題一開始就不需要答案。
***
「這該不會是你家吧?」
我一臉慌亂無措地看著眼前環境清幽的高級公寓。
酒足飯飽之後,時間才近黃昏,天色稍暗,而智禾不但沒送我去車站坐車,反而將我載到了一處陌生地方,然後不問我意見,便硬拉著我下車。
雖然已經有點心理准備了,但我沒想到自己會面對的是這個。
「嗯,在七樓。」他緊緊抓住我的手,仿佛怕我會跑掉似的用力握著,剌痛感一陣一陣襲來,令我產生骨頭搞不好會碎掉的恐怖錯覺。
「等等……等一下!我不要上去!」身體幾乎僵硬住了,我大叫,掙扎起來,想甩開他的手
「為什麼不要?」他停下腳步,轉過頭來,遲鈍地直到這時才察覺出我的異樣,語氣小心翼翼地詢問。
見他一臉疑惑不解,我氣得真想拿塊石頭敲他腦袋,看能不能把他敲清醒點。
「還問我為什麼不要!你老婆、孩子都在家耶!」我難堪地氣紅了臉。即便再怎麼性急好了,居然無視於家人存在,大大方方地將我帶回家中「辦事」,也未免太沒神經了吧!
智禾這才醒悟到我在「介意」什麼,露出一瞼歉意道:「啊,抱歉,我居然忘了跟你說……你不用擔心,我跟我老婆已經分居了,我現在是一個人住。」
「什麼?」我吃驚地望向他,根本沒預期會聽到這個消息。
「嗯,二年前分居的,她現在跟我女兒一起住在美國,很久沒回來了。」向我解釋時,他的神情顯得很陰郁,濃眉緊蹙,似乎藏了很多心事。
「怎麼會分居?發生什麼事了?」他跟他老婆的感情如何我不太清楚,但我卻曉得他很疼他的女兒,跟他女兒分離得這麼遠,他一定很傷心吧。
他露出一抹很想開朗振作地說話卻徹徹底底失敗的表情,嗓音無比低啞:「很簡單的理由,因為……因為我不是個好爸爸……」語畢,神情霎時落寞下來,然後,他仿佛瞬間失去了全身力氣似的,松開了原本緊握住我的手。
我低著頭,若有所失地盯著自己只抓住余溫的空蕩右手。自己果然是個差勁至極的家伙,總是等到失去了才突然覺得重要……深吸口氣,我伸出右手臂,王動地抓住他的左手掌。
「走吧!」
「嗯?」智禾一頭霧水地看著我。
一個只顧著往前走,一個則忘記抵抗,兩個人不知不覺越過管理員室,他順手刷卡過門,雙雙走到了電梯前。管理員似乎對智禾的臉孔很熟悉了,所以沒出聲阻攔我們,被櫃台遮住的視線也望不見我倆交握的手指。
智禾這棟大樓不管外觀或內部看起來都很新,設施比我住的那棟公寓更加高級了點,我那邊沒有磁卡門裝置,而陌生人只要尾隨大樓住戶進來,也幾乎都不會受到盤查。
「你住七樓是吧?」我向他確認一遍。知道他現在是一個人獨居之後,我就沒啥顧忌了。
進到電梯裡頭後,智禾抬眼望了望我裝出的一臉正經,又低頭看看我倆交握的手指,終於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浩,你有時候看起來很膽小,不過偶爾卻大膽得教人吃驚。」
我勉力克制住臉紅的沖動,斜睨他一眼,「調侃我很好玩嗎?」
「不,我的意思是……」智禾壓低嗓子,一雙膝黑的銳利眼眸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浩,你這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唔……」電梯裡頭的三面大塊鏡子交叉反映出的兩名大男人唇舌交纏的模樣,真是淫猥得叫人臉紅心跳。
「等、等等……有監視器在……」我喘了口氣,抬手稍稍推開他。理智叫我該跟他在裝;有監視器的電梯中保持距離,可強烈情感卻驅使自己好想做出相反動作。
「放心,監視器最近正好壞了,還沒修好呢……」
他輕輕一笑,制止我的微弱抵抗,重新又偏頭吻住我。
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欲一路從電梯燃燒到他房子裡頭,我甚至還來不及仔細瞧瞧他居住的環境,便被他一把掖住,雙雙滾倒在床上,唰的一聲,被吻得腦袋暈眩混亂中,我的襯衫居然被他扯破了,獸鳴般的喘息聲此起彼落。
裸露在空氣中的冰涼肌膚被他用手指撫摸得發燙紅腫起來,仿佛要將腦袋燒融的無比熱度,只有他能帶來給我。
他不停地用指尖執拗地摸著遍我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以往在一起時,我好像也沒見到他這般激動過,仿佛沒有明天似的狂野。
彼此的唇舌無止盡地糾纏著,臉頰貪婪地摩挲著彼此的身軀而燒紅著,眼眶也因為過度的欲求而顯得濕潤,四周圍好似有什麼沉重水氣在壓迫似的令人血脈沸騰。
「浩,我好想你……」這般低語著,他又再度重重壓了上來。
……我也是。
我半闔上眼眸望著他,眼眶一片濕潤。
「呼……」智禾鼻息粗重地喘息一口,仿佛已經忍到無可再忍。他騰出一只右手,拉開床頭櫃的右邊抽屜,在裡頭摸索了一陣後,拿出一個保險套來。
以往,每當潤滑劑用完或是忘了准備時,他都用保險套裡頭附上的潤滑液幫我減輕進入我時必然的疼痛。
他用嘴巴撕開保險套的包裝,用手指沾了一點潤滑液,便往我身後最干澀的地方深入進去。
痛!意識瞬間被一股黑暗的窒息感籠罩住,我登時驚叫一聲。
「等、等一下……」我突然回想起了第一次做到最後時以為會血流不止的恐懼感,身體霎時下意識地僵硬住了。
他立即停止動作,充滿安撫意味地親親我的耳垂:「怎麼了?」
「沒事……」我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拼命深呼吸讓自己僵硬的身軀舒緩下來,「沒關系……智禾……繼續……」就算受了傷也沒關系,我想用自己的身軀來好好感覺已經分離了五年的你。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才進去一點點,我便痛得彎起了腰,眼前一片發暈。
「唔,好像還是太緊了……」他似乎也不太好受,重重喘了一口氣,淌著薄汗的臉龐靠近我,牙齒細細啃咬我的下巴:「浩,放松點,你這樣我沒辦法順利進去……」
「啊……沒關系……你盡管進來就是了……」拜托別粗暴到一半卻突然溫柔地停下好嗎?我泫然欲泣地瞪著他。
他這樣,只會令人感到更加焦躁而已!
「浩……你忍一下就好……」他吻著沾濕我睫毛的淚珠,抓緊我的腰,下身往前猛力一挺,卻又在聽到我一聲痛叫後瞬間窒息似的停住,我挫折地將手指深深掐入他的手臂肉裡,沒辦法及時發洩的情欲,幾乎要逼瘋了彼此。
該死……互相笨手笨腳得簡直就像是初次做愛的青澀少年似的……
「笨……我不會壞掉啦……」
不給他機會繼續猶豫,我忍著痛楚,伸手攬住他的背脊,盡量張開大腿,毫不猶豫地利用身體重量壓下去。
「呼……啊……嗯嗯……」
括約肌瞬間被撐開至極限,好像壓迫到了臨界點似的,兩人同時痛得用力深呼吸著,重重喘口氣後,他終於一點一滴地深入了我的體內,許久的空虛被瞬間漲滿的感覺,令我好想發出喜悅的尖叫,然而卻也痛得差點忍受不了,智禾不斷地在我淌滿汗水的蒼白臉頰上留下細吻,無聲地安慰著我。
「啊……!」他試著抽動了一下,我感到尖銳疼痛地呻吟了一聲,想安慰我似的,他伸手揪住我的頭發,將臉龐湊過來,吸住我的舌尖,在我快因缺氧而昏過去前,嘴唇才離開了我。
我四肢無力地癱軟在他身上,下身交合處不住淫靡地抽動著,逐漸而緩慢地,一波波不知是快感還是滿足的暖流朝我襲來,我停止不住低泣呻吟;他濕潤的舌尖則順著我的頸項、鎖骨逐漸往下滑行,最後吻住了我胸前最敏感的地方,我冷不防打了個顫抖。
敏感的前部被他修長的手指盡情玩弄著,許久不曾領略的極致快感逐漸升起,我再也按耐不住,失去控制地尖叫著、低喃著、嘶吼著、啜泣著……
在瀕臨失去意識的極致快感中,我泫然欲泣地想……終於回到他的懷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