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翎!鴻翎!」客服部和人事部的幾個女同事擠進原本就嫌小的廣告部門中。
鴻翎大概猜得到她們為何而來,所以並不訝異也沒有什麼回應。倒是馬玉珍皺著眉頭問道:「你們幹嘛?」
「拜託,你不知道嗎?」客服部的同事甲興奮地說道,「鴻翎昨天上電視了!」
「上電視?」馬玉珍一頭霧水地看著鴻翎。
「對呀,穿禮服。好漂亮喔。」同事乙以同樣興奮的語氣嚷著。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站在傅逸軒旁邊,還挽著他的手!」同事丙揮揮手。「他們倆登對極了,就像公主與王子。」
「喔,天哪!」同事丁戲劇性地抱住胸口,「傅逸軒-!帥呆了。」
「鴻翎,你不夠意思,怎麼都不告訴我們?」連自己部門的同事A都跑進來湊熱鬧。
「就是嘛。」同是廣告部門的同事B也直點頭,「同事這麼久了,你竟然都瞞著我們。」
同事C也嚷道:「昨天看到電視的時候我都愣住了,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為了看你,我守了一個晚上的電視,每個整點的新聞我都沒放過。我看了五次。雖然都只有一下下,可是,好棒喔。」
「鴻翎,鴻翎,」同事戊拍拍她的肩,「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怎麼認識的?在哪兒認識的?」
鴻翎才要張口,同事己又開口了,「你們會結婚嗎?什麼時候結婚?天哪,好像麻雀變鳳凰,好浪漫喔。」
麻雀變鳳凰?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麻雀,依她看,周圍這群吱吱喳喳的女人才像麻雀。她更不認為和傅逸軒跳支舞就會變成鳳凰。
不過,瞧她們興奮的模樣,如果傅逸軒在這時候出現,她們大概會街上去剝光他的衣服。而剝光他的衣服以後,她們應該會更愛他,因為他的身材真的不錯。鴻翎在心中好笑地想。
同事庚像中邪似的,只在一旁如夢似幻地喊著:「喔,天哪!是傅逸軒,傅逸軒-!你們能想像嗎?是傅逸軒。」
鴻翎無奈地搖搖頭,這兩個部門的女同事全都集合到廣告部來了。那麼客服部一定是天下大亂,電話響個不停卻沒人接,待會兒一定有人會發飆。
才想開口要她們回到自己的部門去,馬玉珍卻先說話了。
「你們說的那個傅逸軒是誰啊?」她一臉不解地問道。
除了鴻翎,所有人都靜止不動地看著她,有如她是個外星人一般。
果然,有人說話了,「馬玉珍,你是外星人啊?」
「就是啊,竟然連傅逸軒是誰都不知道?」
「你也幫幫忙。」
「怎麼還有這麼孤陋寡聞的人活在世界上?」
「我——」馬玉珍瞪大了眼睛。
眼見炮火轉移陣地,鴻翎鬆了口氣。雖然馬玉珍有一點無辜,不過,她實在沒有力氣去救人了。鴻翎處在亂陣之中依然不動如山,繼續她方才被打斷的工作。
「這麼孤陋寡聞的人活在世界上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竟然活在廣告部。喂,你在廣告部都在幹嘛?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你說什麼!!」馬玉珍連鼻孔都撐大了。
「求求你,沒有知識要有常識,沒有常識要看電視,沒看電視你也稍微掩飾一下好不好?淨丟我們廣告部的臉。」
在馬玉珍又想張口申辯時,鴻翎桌上的電話響了。她正想伸手去接,卻教馬玉珍搶先了一步。
她快被這一群女人炸死了,被罵了半天,還是不知道傅逸軒是誰。還好這時候電話響起,管他是誰的,先接再說,總好過承受這一群女人的口水攻勢。
「是。」她皺著眉看向鴻翎,將電話掛上。
見她掛斷電話,一群女人又想繼續轟炸鴻翎。「我說那個——」
「你閉嘴。」馬玉珍手一揮,制止同事丁的發言,轉頭對鴻翎說道:「電話是十七樓打來的。」
鴻翎原本正在寫字的手懸在半空中。
十七樓?傅逸軒?不會吧?他現在要找她方便得很,公司、家裡、手機的電話他都有,何況他們前天才一同出席晚會的不是嗎?幹什麼又跑到公司來?
「十七樓?」一群女人將十七樓視為禁地,就像電影「藍鬍子」裡的男主角不許他妻子進去的房間一樣。「你做了什麼?十七樓的人幹嘛找你上去?」
「應該沒事吧?」
「沒事,沒事,別擔心。」
「可是是誰找你啊?」
「有點可怕。」
「哎呀,不一定是壞事啦!」
她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完全沒有鴻翎插話的餘地。不過,那也好,她本來就沒打算說些什麼。
「是傅先生要你上去的。」馬玉珍的一句話讓所有的人再度停了下來。
「傅……傅先生?」同事丁小心地問。
「對,傅先生。」馬玉珍得意地重重點頭。
她雖然不知道誰是傅逸軒,不過,她知道對這群女人來說,傅逸軒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剛才在電話中,十七樓的小姐明確的交代道,傅先生請陳鴻翎小姐上十七樓。而這電話是她接的,令她覺得自己是個重要的人物。
她抬頭挺胸,口齒清晰地重複了一遍,「傅先生請你上十七樓。」
鴻翎重重地歎了口氣,不情願地放下手中的筆起身。
她不想上去,但是她非上去不可。
如果她不上去,難保傅逸軒不會下來。如果傅逸軒下來,公司一半的女同事大概會罷工,全都擠到廣告部來。
所以她只能認命地坐電梯上十七樓。
鴻翎一踏出電梯,只見十七樓接待處又坐著上次見過的小姐。她依然是一臉刻板的職業笑容,要鴻翎到總經理室去。
到了總經理室門口,她原本要敲門的手舉在半空中,最後還是決定不敲,直接將門推了開來。
卻見辦公桌後的黑色大皮椅是背對著門的,其上飄出一縷白煙。
鴻翎的頭一個念頭是,他什麼時候開始抽煙了?
關上門,走了兩步,她開口,「找我什麼事?」
黑色皮椅緩緩轉過來,坐在其上的不是傅逸軒,而是他父親傅凱斯。
鴻翎的眉頭皺了起來。
馬玉珍說傅先生找她,她以為是傅逸軒,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傅凱斯。他找她做什麼?
總經理的辦公室是咖啡廳嗎?任何人都可以來去自如?
在她思索的同時,傅凱斯已站起身朝她走來,指著沙發,「坐。」
看了他一眼,鴻翎決定恭敬不如從命,她也想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他挑了張與她成對角的單人沙發坐下。
「一告訴你傅先生找你,你馬上就上來了。」傅凱斯又抽了一口,將手上的煙捺熄。「看樣子,那個混小於常到這兒來與你約會是不是?」
鴻翎沒有說話,只是與他對視著。
他打量了鴻翎半晌,扯了扯嘴角,「漂亮,你的美貌真的沒話說,難怪那個小子會看上你。他的腦袋不清楚,看女人的眼光倒還不錯。」
那個小子?他是這麼稱呼自己兒子的?鴻翎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又與她對視了好一會兒,他狀似滿意地笑了,「很好,你不但長得不錯,還很有膽識,可惜不夠聰明。」他搖了搖頭。「你和他在一起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糟蹋了。你最好考慮一下。」
鴻翎未做任何回應。
他冷冷地扯出一個笑,「想想看,我是老頭的兒子,也就是一個王朝的太子,老頭沒道理跳過我將仲凱交給那個小於的,跟著他你什麼邊也沾不到。」
鴻翎覺得好笑,難不成他是來建議她跟著他的?
「更何況那個小子是個私生子。」他伸出食指晃了晃,「喔,對了,已經正名了。不過,那仍是存在過的事實,我忘不了,相信大家也忘不了。傅逸軒是個小野種。」
鴻翎真是打心底瞧不起面前的男人。
一個人的好壞與他是不是婚生子女沒有任何關係,即使傅逸軒不曾入籍傅家,即使他身份證的父親欄上永遠是父不詳,鴻翎都覺得他勝過傅凱斯千萬倍。
更何況傅逸軒會成為非婚生子,該負最大責任的就是傅凱斯不是嗎?他怎麼能夠在這兒大言不慚地拿這件事來攻擊自己的兒子?
不過,鴻翎沒將心中所想的說出來,對這種人講理,根本是浪費口水。
辦公室的門在被敲了兩下之後開啟。是接待處的小姐,她以托盤端著兩杯咖啡進來。
將杯子置於傅凱斯的桌上時,她還討好地笑著,「傅先生,對不起,因為剛才接了通電話,所以比較晚!!」
「誰叫你進來的?滾出去。」傅凱斯一臉不悅地攢著眉頭打斷她的話。
接待小姐一陣錯愕,愣了兩秒,連忙道歉離開。
看著這一幕,鴻翎心中大概也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這個接待小姐八成是想攀權附貴的那一種人。傅逸軒在這兒來去自如,接待小姐以為葛曙雲也會給傅凱斯相同的待遇,因此擅作主張地讓傅凱斯進了總經理辦公室,還討好、熱情地奉上飲料;卻沒想到碰上了個大釘子。
接待小姐離開之後,傅凱斯再次面對她,臉上又恢復方纔那個不懷好意的笑。
看他笑,鴻翎也想笑。他的表情就像華納卡通中的大笨貓在哄騙金絲雀時的笑容一樣。
這隻大笨貓一向都是栽在金絲雀手上的,他不知道嗎?
鴻翎調開目光假裝打量著辦公室。再繼續看他,她可能真的會笑出來。
「你老子有得是錢,我想你過不了苦日子的。一但讓我入主仲凱,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個小子攆出去。」他威脅道,「如果夠聰明,你就早一點和他撇清關係,否則等他兩袖清風的時候再離開他,人家會怎麼看你?嫌貧愛富的女人?」
又點起一根煙,他繼續說道:「我知道外面怎麼說的。他們以為老頭會跳過我直接將仲凱交給傅逸軒那個小於。真是天大的笑話,傅這個姓是我給他的,如果我不願意,他連祖宗都沒有,憑什麼跟我爭仲凱?我瞭解那個老頭。他愛面子、重視傳統,理所當
然地會把一手建立的王朝交給他的兒子,否則不就等於是昭告世人他教育失敗,自己教出的兒子還不如人家養大的小野種?你放機靈點,為你自己好,也算幫幫我,早點離開那個小子。仲凱他是連邊都摸不到的。」
如果他不要一再地做人身攻擊,鴻翎或許會覺得與他對話挺有趣的。
喔,不,不能說與他對話.從頭到尾鴻翎一句話也沒說,甚至連點頭、搖頭的回應也沒有,都是他一個人在那兒唱獨腳戲,而且唱得津津有味。
她真的挺佩服他的,換成是她早辭窮了。怎麼有人面對一個毫無反應的人,還能夠這麼自得其樂地扯了一大串?
雖然他不在乎她是否有回應,鴻翎仍決定陪他說說話,因為滿有趣的。
「既然你對仲凱這麼有把握,又何必在乎我是不是和他在一起?」鴻翎扯著嘴角問道,「你跑這一趟,似乎有些多餘。」
傅凱斯一愣,似乎沒料到她會有此一問。
唉,真令人失望。鴻翎在心中歎道。他一個人唱了這麼一大段,怎麼她才唱兩句,他就接不上了?
造就是他不在乎她有沒有回應的原因吧?或者他根本不希望她有所回應。因為頭腦簡單的他只能照著劇本走,一旦有超出劇本的情節冒出,他就反應不過來了,就像現在。
這下子,鴻翎更加篤定傅老爺子會將事業交給傅逸軒了,這個傅凱斯是個阿斗,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無法立即反應,怎麼帶領一個大企業?何況這齣戲還是由他拉開序幕的哪!如果傅家的老爺子把事業交給這個傅凱斯,那麼他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愣了幾秒,傅凱斯再度掛上那個有點壞又有點笨的笑容,「我是不在乎。不過,身為長輩,基於道義,我覺得有義務來告訴你一聲。我與你父親也算舊識了,按理說來,你該喚我一聲叔叔的。我這個叔叔總得為你這個可愛的侄女著想,是不?聽叔叔一句勸,趕快離開傅逸軒那個小子才是上策。」
傅凱斯這個人真是太有趣了,這會兒又成了她叔叔了?
不過,他這麼積極地想勸她離開傅逸軒,證明了傅逸軒的策略奏效了,這頗令她意
外。不是意外傅董事長比較看重傅逸軒,換成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會這麼做的。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的存在會令傅凱斯覺得不安。
一開始,她就不認為傅逸軒找她合演這齣戲會有多大的效果。之所以會同意,只有一個原因——她很無聊。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有人陪著打發時間,何樂而不為?
沒想到真的會造成影響。
「很感謝你的關心。」鴻翎一點也不誠懇地說道,「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不勞你費心了。」
看了她半晌,他緩緩露出一個瞭解的笑容,「你上了他的床了?」鴻翎沒有任何回應,他便自以為是地認定了。「啊,那就難怪了。女人總是破不了性的迷思,一旦跟了一個男人,就以為自己愛上他了,以為兩個人就會這麼白頭到老。」
他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角,「這種女人我看多了,不過是上個床,她就以為是我老婆。告訴你,別想用性來綁住一個男人,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綁不住那個混小子。你別傻了,傅逸軒到底是我兒子,我還不瞭解他嗎?」他一臉的自鳴得意,「性之於男人,不過是點心罷了。」
鴻翎在心中歎了口氣。難怪他聰明不起來,因為他的腦子裡被權力和性慾給佔滿了,沒有空間容納多餘的東西。
研究地打量了她半晌,他問:「你只跟過他?」不待鴻翎有所反應,他繼續說道:「別這麼死心眼了,天底下男人多得是,你還擔心找不到男人暖你的被嗎?」
鴻翎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仍是面無表情地與他對筧。
他揚起眉笑著,「啊,那個兔崽子的床上功夫想必不錯,才能把你弄得這麼服服帖帖、對他死心塌地的。我想也是,我的兒子,差不到哪兒去的。」
他瘋了嗎?這個下流的老頭子,滿腦子污穢的想法。鴻翎歎了口氣,決定不再與他 浪費唇舌。
一直知道他不聰明,卻沒想到他的智商低到這種程度,簡直是白癡加三級。剛才會和這種人浪費時間,她也是笨蛋一個。而她不打算繼續笨下去。
站起身,看也沒看他一眼,鴻翎轉身離開。
才走了兩步,她的肩就被扣住,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整個人被拋向適才坐著的沙發上。
傅凱斯站著俯視沙發上的鴻翎,不懷好意地邪笑道:「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麼呢?」
鴻翎面不改色地起身,不在意地經過他身旁,打算離開。
肩部又被他扣住。
這次鴻翎心裡有所防備了,她回過頭,將肩上的手揮開;卻沒想到舉起的手反教他給捉住。
鴻翎冷冷地看著他。
傅凱斯一臉邪氣地朝她逼近,「或許你該試試讓我來暖你的被,到時候你會忘了誰是傅逸軒。」
「下流。」鴻翎啐道。
「這樣就叫下流?我還有更下流的哪!」他無所謂的笑出聲。
一隻大手朝鴻翎的前襟襲來,她連忙伸手擋住,同時用力將被捉住的手抽了回來,一掌狠狠地揮了出去。
傅凱斯撫著被打的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鴻翎理直氣壯地與他對視著。
她原本只是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無意打那一巴掌。但她不後悔,對付這種爛男人,一巴掌還算便宜他了。
「你敢打我?」傅凱斯氣紅了眼。
「人必先自重,而後人重之。」她的話表明了自己沒有絲毫的歉意。
這讓傅凱斯更是怒火中燒。「婊子。」他朝鴻翎撲了過去。
「啊!」鴻翎沒料到他會風度盡失,完全沒有心理防備,被他壓在沙發上。
傅凱斯舉手就在她的臉上揮了兩個重重的巴掌。抓著她的肩,他呼吸粗重地喘著。
鴻翎被他的表情嚇壞了。現在的他就像個完全失去理智的人,表情猙獰。
她掙扎著將傅凱斯推開,跌跌撞撞地想離開,卻被他抓住足踝,整個人跌趴在地毯
上。
傅凱斯再度撲了上來,抓著她的手,額暴青筋地瞪視她。
「賤人!」隨著他的怒罵聲,他的手來到鴻翎的胸前,將她的襯衫一把撕了開來。
「不要!」鴻翎用力地揮動四肢,努力想掙開他的掌握。
掙扎之際,再度揮打到他的臉。
傅凱斯怒不可遏地唾罵:「媽的,你這個賤女人!!」
舉起手又要朝她的臉摑下去,卻被另一隻手制止了。
傅凱斯訝異地抬起頭,是葛曙雲。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沒來得及多想,領子便教人提了起來,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幾個拳頭。對方的動作快到他完全沒有辦法還擊,只能由著自己像個沙包似的任人打。
就在他覺得自己就快昏過去的時候,落在身上的重拳停止了,他又感覺自己像袋麵粉般被扔在地上。
發洩過情緒的傅逸軒喘著氣,鎖著眉來到一身狼狽的鴻翎身旁。
只見鴻翎面無表情地抓著被扯開的衣襟,瞪著癱在地上的傅凱斯。
傅逸軒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輕輕罩在她身上。
她抬起頭來看他,直到此時,她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蹲在她身旁,舉起手心疼地撫過她的頰,她卻因為方才傅凱斯的重摑而受痛地避開了他的撫觸。
見到這個閃避的動作,傅逸軒才注意到她雙頰紅腫。這個發現令他的怒火燒得更熾。
「他打你!」這不是問句,而是冷硬的指控。
鴻翎伸出一隻手握著他的,搖搖頭。
剛才他已經把傅凱斯打得半死,如果他再去打他,只怕要出人命了。
傅逸軒反手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不會再打他。」回頭看了一眼仍癱在地上的人,「那不是我的方式,他所做的不是三兩拳就還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