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晨回到公司已經是兩日後的事了。期間他打過電話給封應平,找個理由解釋了下當時的情況。雖然封應平也抱怨了幾句「怎麼去了卻見不到人」諸如此類的。而駱晨只是一笑而過。後來又聊了幾句,駱晨才掛線了。
伸了個懶腰,他收拾衣服去洗一個晨澡。扭開了開關,花灑上的水不斷的衝擊在臉上和身上,有著細細癢癢的感覺。水珠飛濺的同時水跡滑過身體的曲線,讓他想起韓易衡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甩了甩頭,水珠彷彿碎玉般散開了。駱晨抹了一把臉。隨便洗刷一下,便圍著浴袍出來了。
「嗶嗶」他出來時剛喝了杯冰水,電話又響起來了。
駱晨定定的看了它一陣,電話還是持續的響著。他只好走過去接了。
打來的人是KWE的真正老闆兼他十幾年的損友方羽揚,內容不外乎是他已經回國了。要他一個人迅速及時且馬上來接他。接著他匆匆給了他一個地址,便掛線了。
駱晨有點呆呆的看著斷線的電話。到底自己在期待什麼?
隨便挑了件衣服穿上,駱晨便匆匆的駛車出門了。
方羽揚自海外回來重新掌管集團最近在公司裡早有流傳,也不算是件意外的事。不過起碼是讓駱晨喘了口氣的。因為他明白自己的能力,還不能掌運一個大企業於駕輕就熟中。全公司這麼多個家庭的重負一起壓在肩上,不是沒有壓力的。在宏圖大略兼有遠見方面,駱晨自問不及韓易衡,也不及方羽揚。
但是……駱晨一邊駛著車一邊抽搐著嘴邊的肌肉,怎麼好像這個地址不像是機場,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類似於大排檔之類的飲食街。
不會這小子吃霸王餐沒錢付然後讓他來收拾爛灘子吧?!
駱晨發現自己的額上的青筋開始冒出來了。
因為他很快就見到了他們KWE的總裁,大老闆正蹲在一間街頭的麵店上銜著條牙籤和老闆討價還價,罵粗口。
「他奶奶的,現在老子沒錢給你嗎?催什麼催,催命啊!趕著拿錢去買棺材?」
駱晨面無表情的下了車,看著急Call他來的頂頭上司。開始佩服自己的未卜先知。
亂糟糟的頭髮,嫩白的娃娃臉上吊著一框地攤買來的墨鏡,嘴裡銜著一支上下晃動著的牙籤,身上是在商場上大血拼回來一百元一打的花襯衣,配上一條類似內褲的直煙筒短褲,露出大截雪白的光溜溜的腿腳。腳上拖著對半舊的人字拖鞋。
十足比街上的窮困潦倒的流氓還遜三分的打扮。
駱晨的臉部開始大幅度地抽筋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不想承認眼前不修邊幅兼吃麵不給錢,要叫屬下來頂債的人就是KWE的總裁。但事實上他的確是。
看著已經瞥見他而大喜飛奔過來的方羽揚。駱晨有點苦笑不得了。「拜託吧!一碗牛肉麵的錢你就少賴點吧。」
不理會麵店老闆看到他時差點掉下眼珠子的吃驚,他迅速付了錢,就把方羽揚拉了上車,免得丟人現眼。
「哇!小晨晨啊,我哪想到呀!我剛下機,換了身打扮便搭公車出來逛了……不知道給哪個兔崽子摸走了老子的錢,媽的,剛吃完麵才知道。那個短命的老闆死拉住我不准走,還好剩下點硬幣啦,只好找你救火……要是給我知道是哪個混球摸老子的荷包,肯定打到他連老媽也不認得!」
駱晨一邊駛車一邊聽他絮絮叨叨的。只覺得全身無力,「那你幹嘛穿成這個樣子出來?大哥,就算你不顧公司的臉面,也想想自己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了好不好?」
「嘻嘻……小晨晨,你妒忌啊!哈,這也沒辦法啊,本少爺青春年少風華正茂。倒是你,晨晨啊,最近不見你一段時間,怎麼腰細了這麼多?是不是勞累過度了?」
「你找死啊!」給方羽揚一抱他的腰,駱晨酸得雞皮爬了全身,馬上減慢了車速。「少玩點,我在駕車啊!」
「好好好。」給駱晨瞪了眼的方羽揚連忙坐好,似笑非笑的眨眼睛。「等會哥哥才來疼你!」
「喲!」口不擇言的結果是馬上給駱晨賞了個爆栗。
*** *
給方羽揚死纏著要到他家洗澡換衣服,駱晨也沒辦法,只好先帶他回家了。
「哇呀!小晨晨,你的香閨好香!」一進門方羽揚就撲上沙發,還四處地東摸西摸。
「你給我去洗澡,然後馬上回公司!」實在是快忍無可忍的駱晨隨手找了套衣服,便連人帶衣把他扔進了浴室。
而進了浴室的方羽揚還在放聲說話,實在讓駱晨有股想衝進去把他按進浴缸裡淹死的衝動。
怎麼自己會有這樣的上司的?駱晨撐著額頭想喊救命。相比之下,韓易衡的變態也算不了什麼了。真不知道KWE集團是怎麼存活下來的。他要全部收回自己比不上這傢伙宏圖大略的話。
「叮咚叮咚!」適在此時,門鈴又響起來了。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駱晨連去看是誰也懶了。不會是鄰居投訴吧?
而一開門,駱晨才知道什麼是禍不單行。
天啊!怎麼是他?他怎麼會現在來!
完全勞累過度的駱晨繃緊了臉。「你來幹什麼?」
「不請我進去嗎?」韓易衡挑了下英氣的眉,淡淡的倚在門邊。
駱晨不能不承認,這傢伙真的是有種令人為之迷戀甚至瘋狂的氣質風度。可惜,金玉其外啊……
「抱歉,我有客人,不能招待你!」駱晨迅速的就要把門關上。
卻給韓易衡快了一步用手撐著。他瞇起了眼。「客人?」想必已經聽到了浴室隱約傳來的流水聲。
「不關你事!」一字一句地說著,駱晨便要關上門。
「不關我事?」重複著他的話,韓易衡的臉色已經變得陰沉了。
「小晨晨,你的浴室蒸氣真不錯!可惜浴缸太小……」不知道外面風起雲湧,剛洗完澡只圍著一條毛巾從浴室裡出來的方羽揚哼哼唧唧地說著。
兩雙眼睛同時看著他,方羽揚這才有點自覺的望了下自己,哈哈的乾笑一下,「打擾你們了?」
韓易衡的臉是沉黑如墨了。頓了一下,他才冷笑道:「你的姘頭?我從來不知道你喜歡這種小子!」
駱晨已經氣得不想再氣了,但依然掩飾不了嘴唇的微微顫抖。「韓易衡,如果你是特地來侮辱我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給我滾!」
用力的想把門合上,哪知道那門如泰山巨石一樣,在韓易衡的手下,竟然紋風不動。
「駱晨!」韓易衡低喝了一聲。
而駱晨還沒有反應過來,便一把給抱入一個散發著青草味道的懷抱裡。
剛想掙扎開來,吻便如雨點般落了下來了。落在唇上就像一團灼熱的火一樣焚燒著。而抱緊他的男人像野獸般粗魯的侵略他的口腔,挑動著敏感的神經。飢渴的大手則不斷的扶著他脆弱的背脊。直到他嗚咽出聲,銀色的口沫已經流到蜜色的頸上,幾乎要呼吸不了,韓易衡才放開了他。
把深吻後有點神志不清的駱晨攬在懷裡,韓易衡示威的看向給他們的表演弄得目瞪口呆的方羽揚。「看清楚了沒有!他是我的人!」
方羽揚瞠目結舌,掉落的下顎還來不及合上。
「啪!」響亮的巴掌聲響徹了這本來幽雅平靜的室內。也震驚了這裡的每一個人。
「我真的不想和你糾纏。韓先生,你走吧。」駱晨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甩了韓易衡一巴掌。而猶自火辣辣的手提醒了他這是個真實。打過人後的心虛和無力湧了上來,他不想道歉,只想找個一個人的地方靜一下。
臉依然是維持著被打的姿勢,韓易衡的臉映著淺淺的五指印慢慢變紅。
直到時間慢慢過去了,他才緩緩的轉過頭來凝視著駱晨。「駱晨,我們還有機會的。」
這個傢伙,駱晨差點咬啐牙齒,他以為自己是誰?神嗎?整個世界的人只繞著他轉!
冷笑一聲,看著一臉青紫的韓易衡,駱晨砰關上了門。
方羽揚還是圍著毛巾呆呆的站在廳裡,冷風一吹,他打了個寒顫才回過神來。
「喂喂!小晨晨,這傢伙是誰?」方羽揚拿過一邊的衣服穿上,有點不可置信,剛才不是在演肥皂劇吧?他怎麼覺得同樣的場景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還讓他無法相信的是,看起來俊挺的駱晨竟然是給壓的一個?
「不用管他!」不想再應付方羽揚,他七手八腳的收拾著廳內本來不是太亂的東西。「洗完澡了嗎?洗完了就走吧!」
「唉,別急趕人麻……不過,駱晨,這樣好嗎?那個人看你的眼神好像很認真耶!」
駱晨正在收拾東西的手停在了半空,眼裡閃過了複雜的神色。隨即勾起一抹諷刺的微笑。認真?他?這是他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垂下頭來收拾東西,再抬頭的時候,卻碰到了桌邊的堅硬的邊緣。放在桌邊的雜誌嘩啦嘩啦的跌落下來了。
怔怔看著跌落的雜誌,駱晨蹲下去要去收拾,動作卻緩慢得如電影上的慢放片斷……
該死!摀住自己的臉,駱晨跌坐在地。
原來……原來他根本就無法擺脫這個人對他的影響!
這個傢伙……這個混蛋宛如一把利刃,毫無顧忌地闖入了他的生活--把他緊緊地釘住在牆上,再也不能動彈!
拍了拍他的背,方羽揚體貼地走出去了。留給他一個思考和發洩的空間。
***
回到公司之後的方羽揚幾乎是換了一個人。
優雅的舉止和沉穩的風度,舉手投足間的運籌帷幄簡直讓駱晨以為他有人格分裂。唯一不變的可能是那張白嫩的娃娃臉了。雖然他帶了副金絲眼鏡來掩飾。不過駱晨敢保證,如果他不是事先認識他的話,打死也不敢相信這個男人有三十一歲了。
「怎麼?小晨,你用這麼迷人的眼光看著我是迷戀我還是崇拜我啊?哪一樣我都接受的唷!要不要我幫你簽個名,當然如果你肯自動獻身是最好的了。」
「我沒有這麼多的廢紙給你簽名!」駱晨有點想暈倒的感覺,原來一脫離公事的方羽揚的神經是完全短路的。
「對了。小晨晨,今天是你生日是嗎?要回家慶祝吧?」早知道駱晨計劃的方羽揚故意問。
「嗯。」駱晨僵硬地點了點頭。
「那你要帶我回家見一下公公婆婆嘛!反正醜媳婦終要見家翁的!」方羽揚一臉羞怯的倚在駱晨的身上。駱晨立即臉部變黑,雙眼發青起來。
忍!忍!忍!他是老闆,理應要忍著點的。現在好工作不容易找啊!
「不知道伯父和伯母喜歡什麼呢?可不能一點禮物也沒有啊!」
「你不去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哇!晨晨,你的話好傷人心喔!」
「拜託,你饒了我吧!」
駱晨的父母雖然也在城裡當過白領,但家裡卻沒有城市的快節奏。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可以算得上相當溫馨有家庭氣息的生活。方羽揚有點奇怪了,怎麼在這樣平和的家庭環境裡會養出駱晨這種朝三暮四的性格呢?
他悄悄問駱晨的時候,駱晨也還了他一個白眼。「我也不知道什麼家庭可以搞到你的精神幾重分裂的?老闆,麻煩你見到我家人的時候正常一點。」
「當然,當然。我會給未來的岳父岳母留個好印象的。」嘿嘿兩聲,方羽揚滿口答應。
駱晨現在有點後悔帶他來家裡吃飯了。
一進到家門口時候,看到父母親和大哥大姐看到方羽揚那種掉下巴的表情,駱晨不是有點後悔,而是徹底後悔了。
嗚!他們不會把方羽揚當成是他的什麼人了吧?
他笑容古怪不情不願的把方羽揚介紹給他的父母。不過略掉了他是他上司的身份。因為方羽揚是極其討厭別人在私人場所叫他老闆的。
「咦?羽揚?你就是阿晨以前那個很要好的朋友揚揚吧?」駱太太突然想起了那個名字。
「是啊!」方羽揚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以前有點事我就出國了,一去就是五年,最近才回來。說起來,我和晨晨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啊。」
青梅竹馬?難為他說得出來。駱晨抖動著嘴角,但是看到父母這麼興高采烈的樣子,也不好潑冷水了,只是隨便虛應了一聲。
因為飯菜早已經準備好了,他們一來,大家都坐定入席了。
駱晨家裡的菜單是很簡單。清炒青蝦、西紅柿牛楠鍋仔、糖醋大黃花魚、清蒸排骨、蠔油西蘭花、蝦仁炒肉片,雞翅煲,鹹魚茄瓜。加上甜品拔絲香芋,綠豆沙。
方羽揚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多人圍在一起吃的家常便菜了。這次吃起來口水真的是滴滴答答的。看得駱太太眉開眼笑,不斷的夾菜給他,「哎呀,你這麼瘦,多吃一點。……這個味道不錯的,快嘗嘗。」
方羽揚吃著嘴裡的,顧不得碗裡的。一頓飯下來,肚皮都差不多撐爆了。
「揚揚啊,阿晨對你還好吧?」駱爸爸有意無意的問。
「噗--」正在喝水和喝湯的駱晨和方羽揚差點把口裡的湯水都噴出來了。
方羽揚開始明白吃飯時候他們打量帶評估的眼光是什麼了。原來他們真的把他當成駱晨的另一半了!想到這裡,他又不由得覺得好笑,駱晨啊駱晨,你在家裡的思想工作未免做得太好了吧,竟然帶個男人回家父母都沒有亂棍打出門去?
不過他哪裡知道駱晨以前就為了這些事情鬧了幾次的家庭革命,後來駱爸爸駱媽媽都見怪不怪了。現在見他終於帶人回來吃飯,以為駱晨想安定下來了,也算是稍稍放心。男人也就男人吧,總比他四處留情強!駱家的人都是抱著這樣的思想而勉強同意次子帶一個男人回家的。
這下駱晨是有口難言,吞吐了幾次,終是沒有說出口。
「你不和他們解釋一下嗎?」爬上天台,方羽揚便看見駱晨正倚在青石板的欄杆上吹晚風。
整個人在朦朧的月色下形骸略脫,衣襟飛舞,輕靈飄忽得彷彿夜空中吹落下來的羽毛。
他不由得心一跳。
「你都不嫌吃虧了!我還解釋什麼?」駱晨轉過頭來看了看他,有點好笑,「你的戲也演得挺好的嘛!在外面是個小混混,回到公司就像個總裁,現在來到我家就活脫脫一個聰明伶俐的後輩!真是服了你啊!」
「呵呵……」方羽揚乾笑幾聲。「反正生活已經夠沉悶了,我可不想連自己也變成這樣!對了,駱晨,今天是你生日,我怎麼不見你們家切蛋糕?」
「嗯。我們家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一般來說大家都是聚在一起吃頓飯而已。」
「噢。真羨慕你們啊!」
「是嗎?其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不知道而已。」笑了笑,駱晨仰望天空。「今天的天氣不錯……」
「呃……是啊。」方羽揚有點心不在焉。躊躇了片刻,才問道:「駱晨,那個韓易衡是韓家的人吧……呃,我的意思是說,你和他……發生什麼事了?」
駱晨沉默了。他沒想到方羽揚會問他這個問題,而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呃……我只是隨便問問……」
「沒關係的,羽揚。」微笑地阻止了他的慌亂,駱晨輕輕的歎息了聲。「我只是不知道要怎樣和你說而已。」
「其實有很多事都是要經歷過才明白了。我活了二十八年了,在商場上也打滾了不少日子,什麼爾虞我詐,跟紅頂白的事沒見過。市場上的旦夕風雲我應付得過來,人情交往上的口蜜腹劍我也見識過了。這些事情對我來說,只要努力,都是可以實現的。我並不覺得有困難。可是……」停了一下,駱晨自嘲的笑了笑。「在處理自己的感情方面我卻栽了個大觔斗。呵呵,很好笑吧,我以前的風流逸事全都是煙幕彈,其實最終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個大白癡!」
「白癡嗎?」方羽揚淡淡的笑了下。「可能我也是吧。千金易得,佳偶難求。現在的世道上要找一個相知相識的人,談何容易?」
兩人沉默了一會。
「羽揚,可能過一段時間我離開本城。」過了一陣,駱晨淡淡的開口。
「為什麼?」方羽揚大吃一驚。然後很快醒悟過來。「是因為他嗎?」
「可能是,可能不是吧。」笑了笑,駱晨低頭撫摸著手下的青石板。「我需要一個沒有人干擾的地方冷靜一下。現在在這裡似乎沒有可能的了。我在公司還有假期吧?」
「以前你累積起來的假期夠你逍遙大半年了。」喀嚓的點起一支煙,他輕輕的放到了唇邊。
「是嗎?那我會盡快讓你上手公司的業務的。走之前,交接工作我也會做好的。」
「嗯。」方羽揚似乎有點心浮氣躁了。「不再考慮了嗎?」
「不了。」駱晨趴到了青石板上,側著頭看他。「羽揚,其實我一直在想,什麼對自己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有答案了嗎?」不知道為何,煙跌到地上了,火光在青石板上一明一滅的閃動著。
「沒有。」
火光依然一閃一閃的,給這個夜平添了寂寞和神秘。
「到時候,告訴我吧。」
「嗯。」駱晨微笑。
「唉,那我現下去和伯父喝茶了,這裡冷颼颼的。」伸了個懶腰,方羽揚死命拍了他的背幾下才走下樓去。
駱晨依然仰頭看著星空,而背部卻火辣辣的抽痛,這個傢伙,他苦笑了下,剛才忘了告訴他了--他的娃娃臉一點也不適合抽煙。
「嗶嗶!」電話又響起來了。是條短訊。「今晚八時我在你公司前面的廣場上等你。有東西給你。不見不散!韓易衡。」
又是他?他已經換了電話,他也有本事再查出來。真厲害。把手機放了回去,駱晨皺了下眉,是錯覺嗎?風好像真的變大了。他微微打了個寒顫,也走下去陪他們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