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飄香劍 正文 第十章 三葉鐵柳
    突聞龍寒秋低聲叫道:「回來,你要到哪裡去。」

    曲玉楓還是真聽話,駐足轉身,苦笑—聲道:「我不到哪兒去,想到外邊走一走……」

    怒目相向,兩唇高高嘟起。

    說來實令人難以置信,曲玉楓對於龍寒秋,這輕喝低聲,不但不以為許,相反的而責怪自己舉動言語未能留心,才招致龍寒秋氣惱。

    龍寒秋一聲低叱出口,好似自知過份,臉上的神色登時—變,心裡感到無限後悔,焦灼不安之情,極快的就形諸於色,他生恐曲玉楓,一氣之下絕情而去。

    而曲玉楓將頭輕搖,並低聲說道:「不恨,只恨我自己說話不當心,而惹急你生氣……,」

    他這發自內心的話,使龍寒秋深受感動,熱淚不由自主地,竟奪眶而出,沿著頰腮緩緩而下,咽喚一聲。

    「楓弟弟你真好……。」

    語聲中他突然變得嬌弱無力身軀竟向曲玉楓的胸前依靠過去。

    只見他雙目輕瞌著滿臉紅羞,呼吸亦頻促轉急。

    曲玉楓雙手輕輕撫著龍寒秋的雙肩,急聲問道:「龍哥哥,你怎麼了。」

    龍寒秋將頭輕輕一搖,抬手拭去臉上的淚痕,望著曲玉楓,展唇一笑,接著低聲說道:「我沒什麼,只是感到頭有點痛,……」說完,臉上竟又無故乏上一層紅暈,不等曲玉楓開口又接著說道:「楓弟弟,你不是說想到外邊走走麼,我陪你去好不好?」

    曲玉楓連聲應道:「好,好……」

    兩人手挽手,並肩踱出房門。

    此時,曲玉楓的腦際,一連串劃上好幾個「?」號,換句話說,他對龍寒秋的—舉—動,都發生莫大的懷疑和驚奇。

    他以自身作比,總感到龍寒秋的一切,都與自己迥異不同,究竟什麼地方不同,他卻無法肯定說出。

    這也難怪,曲玉楓尚是一個無江湖經驗及閱歷,童心未泯,稚氣猶存的大孩子,他怎麼想到許多……

    歲月如流,瞬息之間,已是三天過去了。

    張玫瑛之傷勢在瞽目神醫的悉心照顧下,已好之泰半,並且已行動自如。

    三天的時間,雖然是那麼短暫,但對她來說,猶如做了一場夢,夢見和那個令她牽腸掛肚的人兒,相偎相依情話綿綿,這夢中情景使她刻骨難忘……

    當她看到曲玉楓出現在眼前時,她還以為此身猶在夢中,一對充滿了驚喜和無限深情的大眼,死死的盯視著曲玉楓,朱唇撳動,卻僅僅吐出了兩個字。

    「你好?」

    千言萬語,無限深情,在這「你好」兩個字中,表露無遺,曲玉楓感到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掏慰和赧然,只將頭輕輕一點,未發一語。

    龍寒秋冷眼旁觀,不知何故,他心裡感到極不受用,一臉的淡漠神情,遂對曲玉楓道:「張姑娘傷勢,還未完全復原,不宜勞苦,我們還是出去走一走,讓她多休息休息。明天好繼續上路。」

    說完,也不等曲玉楓願不願意,用力拉著他向屋外走去,曲玉楓雖然—個萬個不願意,但他無勇氣拒絕,目光依戀不捨向張玫瑛瞥視一眼,默無一語的跟隨著曲玉楓走了出去。

    張玫瑛眼睜睜的望著,曲玉楓被龍寒秋拉走,芳心深處陡然間湧一上股,令她難以忍受的空虛之感……

    陽春三月,遍地新綠。

    此時,若在內地,則正是萬物欣榮,惠風和暢,熏人欲醉的季節。

    而在新疆由於氣候的關係,則就大謬不然,夜晚重裘覆身尚覺意襲人,而日間則又梧熱難當。

    尤其時當正午,那炙熱的程度,更令人難以忍受。

    這時,通往古城子即今現之奇台的官道上,只見四騎手色迥異,而均神駿非凡的高頭健馬,昂昂豎耳迎著烈日,揚起半天,滾滾黃塵,疾騁如神。

    四騎奔馬正在絕飛馳之際,前路約有百十丈左右處,現出—片佔地極廣的茂密的森林。

    走在最前在的一騎馬上,乘坐著一個。年約六旬,相貌清-雙目翻蹬之上白多黑少的老者,遙視那片森林,自語—聲:

    「好熱的天啊……」

    自語聲中,揚鞭遙指那片茂密的叢林,扭頭對身後三匹健馬上的騎客,揚聲說道:「天氣太熱了,我們就在此林內,涼爽涼爽,透透氣,同時,也讓牲門緩口氣等日影偏西炙熱稍退之後,再繼續趕路。」

    原來這馬上四人,正是偕相行遠赴北疆的瞽目神醫,曲玉楓,龍寒秋,張玫瑛等諸人。

    四騎健馬在瞽目神醫的語聲甫落中,已離著那片茂林僅有十丈左右了,坐騎勒頓接飄馬身而下,紛紛向林內走去,幾人牽著坐騎,深入林中,約有—二十丈左右時,正要覓地休息這際,突見迎面走來一個,老態龍鍾,步覆艱難,著土大裝束的老者,柱杖踽踽而來。

    幾人僅對這老人掃視一眼並未放在心上,繼續縱目向四周瞬視過去,意在找尋一處,比較潔淨而涼爽的處所。

    然而,就在幾人放目四視的息間,那個老態龍鍾的老人,已走臨瞽目神醫,—丈左右之處。

    瞽目神醫見狀,心裡一動,詫然生疑,暗道:「此人莫非是紅官賊徒,喬裝而來,欲對自己幾人,暗施毒手不成。」

    思忖中情不自禁,暗運真力蓄勢以待。

    就在這個時候,牽在他手裡的坐騎,突然無故自驚,雙前蹄離地而起,發出一聲急怒的長嗚。

    那個老人,恰於此時,行近懷前他好像被馬鳴所驚,皺紋重疊的臉上,頓現老惶恐之情逐即發出一聲驚叫。

    只見他的身形在驚叫聲中,好似驚恐過度,進退失據來回一晃,直向馬腹之下,踉踉蹌蹌的,跌扑過去。

    瞽目神醫,僅對這老人發生懷疑宮賊其為紅宮疑徒喬裝而來,欲對他們幾人暗施毒手,但是,他卻不敢肯定眼前老人,就是紅宮賊徒所喬裝。

    是以,當他發覺老人,直奔馬座的肚腹下踉蹌過去時,他生恐自己判斷不確,而誤傷老人。

    他逐運半力貫告注臂,輕用托馬,向外一送,身形隨勢欺至老人身側,左手抓住老人的手臂,輕輕向外—帶。

    那個老人好似站腳不穩,惶恐過度,手中枴杖突然出手,直奔瞽目神醫的胸前飛倒過去。

    瞽目神醫雖是倉促出手,而暗中猶存戒備,見狀勁凝中食二指,輕輕將那銀枴杖撥向一旁。

    老人驚魂甫定,翻定雙目,狠狠的蹬了瞽日神醫一眼,好像是埋怨為他管不好自己的坐騎,氣喘吁吁的拾起枴杖一言未發,向前走去。

    瞽目神醫,目光灼灼地注視著老人的背影,心裡總感到事情有點蹊蹺,但是,老人的一舉一動,又無絲毫破綻可尋。

    他怔思良久,依然是茫然無緒。

    此時,曲玉楓已將坐騎拴好,走了過來,當他看到瞽目神醫木立怔思的神情過,心裡一驚,脫口問道:「前輩,發生什麼事故了嗎?」

    瞽目神醫,緩緩收回目光,望著曲玉楓—笑,道:「我總懷疑那個老朽是有所為而來,但是,又無絲毫破綻可尋,這事真今老朽,百思難解……」

    談話之間,舉目再一打量那龍鍾老人,卻是僅此一瞬之際,竟自蹤跡杳然,不由更感疑詫。

    龍寒枚與張玫瑛,亦形相偕走來。

    四人席地而坐,瞽目神醫正待將—切經過詳情道出之時,突感左手中十—二指,傳來一陣極輕微的麻痛。

    他心裡不山一震,注目仔細一望之下。

    只見左手中食指頭端,各顯出一條浮游蠕動而細如鬢髮的紅線,正緩緩的向手掌伸延過去。

    他的臉色頓時巨變,汗沁如雨,突然仰首發出一聲淒然長笑,笑聲歷久不絕霄撼林木,枝葉紛落。

    曲玉楓和龍寒秋見狀,心裡均為之—震,目光向瞽目神醫盯望著。

    張玫瑛在瞽目神醫的淒然長笑聲中,神情亦是巨變,她對瞽目神醫的為人,知之最深,仁風可舉,樂天如命。

    若非發生絕大事故,斷不會發出如此,令人絕望不安,而又充滿了,絕望之情的淒然慘笑,她心知尋常,情急之下,熱淚不由奪眶而出,咽聲喚道:「師伯,您老人家怎麼啦。」

    瞽目神醫似若無聞,依然慘笑不止,只笑的聲嘶力竭,曲嗒然而止,雙目之內充滿絕然之情,向中食二指盯望著,曲玉楓無限焦灼的問道:「萬老前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老人家如此不安……」

    瞽目神醫心情在憤急之下,才陡失常態,片刻之後心情已漸漸的靜下來。冷聲目光慢慢移向曲玉楓,闇然長歎,道:「老朽已身中無藥可救的泡世創毒三葉鐵柳。」

    他一言出口,曲玉楓,龍寒秋,張玫瑛,同時發出一聲驚叫,神色也隨之巨變,曲玉楓聽瞽目神醫說得如此嚴重,知非虛言,遂惶聲問道:「萬老前輩,難道說普天之下,就找不到可解:「葉鐵柳巨毒之物嗎……」

    瞽目神醫,神情黯然,忖思有,才輕歎道:「天然萬物皆有相剋,然克制三葉鐵柳之物,有卻等於沒有。」

    曲玉楓一聽,精神為之一振,有了前次替張玫瑛治療的經驗,他認為只有一線生機,總可以想到辦法……

    遂又追問道:「老前輩,您告訴我,何物可以解救您老人家所中的三葉鐵柳巨毒,只要晚輩力所能及,那怕是趕湯蹈火.也要找得解藥來。」

    他這種發於心而誠乎中的心意,使瞽目神醫深受感到,一時之間,竟然老淚泫然而下,無限感激的說遭:「小友這番心意,使老朽銘感五衷,永生難忘……」

    敞頓續道:「天下只有無目鐵蟒之膽,可解三葉鐵柳之毒,然而,無目鐵蟒,為洪荒遺種極為罕見。

    據老朽所知,當今武林中,只有居住在天山深處『半陽谷』中的,孤心華陀邢吾非,飼養著一條。

    此人精擅醫理為功絕高,而且用毒更是驚絕當今,而其為人則是刻薄成性,貪婪輕義,從不輕發仁心,無淪何人有求於他,必須滿足其誅求無時的貪慾,始允所求。」

    曲王楓眉頭一皺,面露為難之色,低聲說道:「如是少數金錢,尚可設法,萬一他貪求過多,一時間恐怕難以湊足……」

    瞽目神醫,苦笑道:「小友有所不知此人富甲一方,普通的金銀珠玉,根本就不放在他的眼下,他所貪圖的,不是前古神兵,就是蓋代絕學。」

    曲玉楓一聽,雙眉就更緊緊的蹙在一起,沉吟良久,瞼上倏現堅毅之色,嘴裡卻喃喃低語道:「恩師,徒兒為情勢所迫,只有違冒師門之戒,徒兒此去北疆如能僥倖生還,定至你老人家面前,領受重責。」

    喃語聲中,瞼上的神色更行堅移,目射異彩,望著瞽日神醫,說道:「老前輩,晚輩已思得一個萬全之策,只要見到那狐心畢陀邢吾非之前保管他雙掌奉上無目鐵蟒之膽。

    事不宜遲,就請您老人家示知,趕到天山半陽谷的途徑,晚輩也好早去早回。」

    瞽目神醫好像猜透了曲玉楓的心意,雙目不瞬地向他盯視有頃,慨然說道:「老朽因屆知命之年,對生死一事,本不足惜,適才實因一時憤急,而致醜態畢露遺笑大方。」

    「但不知小友,所謂萬全之策,能否告訴老朽。」

    曲玉楓微忖,道:「前輩,原因此非說出之時,等晚輩攜回無目鐵蟒,之時晚輩定當詳告一切。」

    他與瞽目神醫相處時日雖短,但他對瞽目神醫的為人卻瞭解甚深,知道若將暗中決定之事說出來的話,定遭瞽目神醫攔不允前往。

    是以,虛與敷衍,未知真情。

    瞽目神醫,長眉—皺沉吟片刻,才說道:「好,你去吧,但願你做不出,令老朽不安心之事。」

    說罷,以指代筆,就地畫了一個簡單的地圖,將逆赴,半陽谷的途徑,對曲玉楓說加說明,並與曲玉楓約定在慶城子天有客店相會。

    曲玉楓牢記於胸,振臂而起,就要立時動身,倏地又佇足問道:「前輩所中劇毒,最多可以支……支持多日?」

    「可支持四個周天。」

    「好,晚輩定於限制以內趕回。」

    一直沉默不悟的龍寒秋,突然說道:「楓弟弟,我和你一同去。」

    曲玉楓望著龍寒秋,沉吟低語說道:「龍兄,萬老前輩與張姑娘,均為帶傷之身,需人照顧,同時,預防賊徒再施辣手,我看龍兄還是留下去的好。」

    語意深長,關注之情,盡益直表。

    張玫瑛—直默不作聲,而她的兩道目光,望望瞽目神醫,又望望曲玉楓,朱唇啟動欲言又止。

    神其神情,頗想與曲玉楓相偕同行。但她想到自身傷勢未癒,恐難負荷長途勞頓,故而話到唇邊隱忍未發。

    曲玉楓衡著龍寒秋將頭輕點,道:「金玉良言不敢稍忘厚愛盛情,銘感五內。」

    說罷,牽過騎馬,用手撫摸著雪猿的頭頂說道:「你留在此地,不要調皮,三日之後我就會回來。」飄身上馬,看著三人將手一拱,催騎飛馳而去。

    就在曲玉楓上馬之時,張玫瑛的雙目之內,癡癡的盯視著曲玉楓。

    千盯萬囑,萬縷柔情,都在這深視中,表露無遺。

    直到曲玉楓的身影,消逝之後,她才緩緩收回目光。

    直化弄人,曲玉楓此一去,幾乎命絕天山,魂歸離恨,後自有交待,此處暫且不表。

    卻說曲玉楓心急趕路,任馬飛馳,在他的估計中,路上如無耽擱天黑之前,即可到達臥熊崖,讓坐騎略事休息,繼續上路,於天亮之前,無論如何也可以到達半陽谷。

    他騎在馬上,目光灼灼的向四周瞬視著。而腦際則迥旋著,瞽目神醫所指的途徑形勢,以免走錯了路。

    時間一刻不停的溜了過去。

    日已偏西,酷熱驟斂,陣陣清涼的晚風,拂面而過,令他感到如沐春風,精神舒暢。

    在余陽殘存時分,他已遙遙望見,一座如熊蹲臥的山頭,他見狀心神為之一振,暗道:

    「莫非這就是,萬前老輩所說的臥熊崖吧。」

    思忖中凝聚目光搜視過去。

    只見那座好似熊蹲臥的山崖之下閃爍著無數燈光,這種情形,使他證實自己所料不錯。

    盞茶之後,他已馳臨熊崖不足半里之遙。

    天色亦於此時完全黑暗下來,他藉著閃爍的燈光,將這依山為名的山城小鎮,概略的打量一下。

    只見房舍連綿,約有千棟,陣陣叫哭的人聲,隨著夜風飄送過來,他目光概略一瞬,即催騎直入鎮中。

    他挽韁緩行,因心中有事,而無閒情瀏覽沿街的風光,只想進一家飯店或酒樓,填飽肚皮,養足精神,好繼續趕睡。

    他來到一家名叫天福酒的門前,遂停了下來。

    將坐騎交給夥計,命其多加草料。

    然後,進了一張空桌子坐下來,招呼夥計命其端上一從現成的飯食,低頭大吃旁若無人。

    他吃完之後,正要喚夥計結算帳目之際!

    突然發覺有兩道銳利的目光,不時向他飄視過來,他心裡一動,目光本能的隨勢瞬視過去。

    只見相距一丈左右處,一付座位上,坐著一位粗布裙漢人裝束,年約十七八歲,面貌醜陋的少女。

    曲玉楓的目光一瞬視過去時。

    而那個少女,亦正舉目飄視過來。

    四目相接,曲玉楓只感少女的兩道目光,灼灼生寒,威凌懾人,而臉上卻死板板的毫無表情,他暗叫—聲:

    「慚愧。」

    遂急忙把目光移開,心裡則暗暗想道。

    「此女,目蘊精光,顯然內功修為已個相當火候絕非等閒之輩……」

    而那個少女,亦於四目相接的剎那間,急將目光移開。

    曲玉楓一思而過,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遂招手喚來夥計,命其結算帳目,夥計躬身說道:「小爺,連馬料在內,並是一錢三分。」

    曲玉楓伸手由懷中,取出一兩文銀,遞給夥計,接著說道:「不用找了,多餘的賞給你了。」

    夥計一聽,頓時眉開眼笑,連聲稱謝。

    曲玉楓將手一擺,道:

    「不用謝了,我問你此去半陽谷.還有多少路程。」

    夥計一聽曲玉楓要去半陽谷,臉色登時為之一變,目光向四下裡張望有頃,壓低嗓門說道:

    「小爺,如果你不去半陽谷,而能解決問題,最好是不去。」

    「如果非去不可的話,現在動身明日中午以前可到。

    不是小的多嘴,我勸您還是不去的好,因為……總而言之以不去為妙。」

    店夥計因感曲玉楓出手大方,才暗示他此去危險。

    曲玉楓將頭輕點,未置可否,邁步向外走去。

    就在他正待上馬動身之際,突聞店內傳來,叱喝之聲,他本能循聲望去。

    只見三四名夥計,圍著那個面貌醜陋的少女,聲勢洶洶七嘴八舌在說道:

    「告訴你,也不打聽打聽,天福酒樓是好欺負的,我若不看在你是女流之輩的份上,早就動手教訓你了。」

    咱們是閒話少說.沒錢妄想白吃那是夢想。

    那個少女神情依然,目光冷冷的一掃身側的幾名夥計,語聲卻極緩和的說道:

    「路上不慎,將盤費遺失,至此方才發覺,改日過此定加倍奉上。」

    那幾名夥計,依然妙吵嚷嚷,不依不休,其中並有一人竟口出輕薄之言。

    「可惜你這付尊容,不敢讓人領教,你要是生的稍微漂亮一點多好,那我就代你……」

    那個少女對這個夥計所說的話,似若無聞,雙目竟慢慢地閉了起來。

    曲玉楓感到這群夥計太可惡,隨走下過去,喝道:

    「一頓飯錢,能值幾何,要爾等如此吵吵嚷嚷,以後再要如此無禮,我非教訓教訓你們不可。」

    說罷,由懷中取出一兩文銀,向地下—丟,怒聲說道:

    「拿去……」順手又從懷中取出十兩銀子,向那個少女望了望,輕輕放在她的面前,一言未發,轉身走去。

    少女緩啟以止,向曲玉楓的背影,盯視一陣,伸手抓起桌上的十兩銀子就走。

    曲玉楓正行走間,突感身側的風聲微飆,接著就見那個少女擦身而過,匆匆離去。

    他望著少女漸漸遠去的背影,伸手拉過坐騎,正待翻身上馬之際。

    突然,發現馬鞍上,放著—渾圓之物,心裡一動,伸手一取了過來。

    注視之下,臉上的神情,為之一變,茫然怔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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