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見,鳳玉嬌手持「碧鳳劍」,飛身游入洞道,抬眼一看:
只見洞道甚是寬闊,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長,這時洞口已染紅了一大片鮮血,腥臭鑽鼻。
鳳玉嬌心急脫困,哪顧得這許多,蓮足向後一推一絞,剛剛一浮的身子,又如脫弦之箭般的向前射去。
再進四五丈,突見前面八尺左右處,閃爍著兩座破球般大小的綠光,線光四週一片模糊,想是那鯊魚之血所染。
鳳玉嬌先前已見過那兩條從洞道內伸出的長腿,如今再由那兩顆大眼一對照,芳心登時猜出洞道中是什麼東西了,不由骸然忖道:「章魚在水中,本是最難纏的東西,這守洞道的鯨魚如此大,洞道狹小,活動不開它那八條長腿神出鬼沒,這可如何是好?」
鳳玉嬌長年戲水海底,對水族生性非常瞭解,再加之她武功高不可測,水中功夫高強,海中動物,極少她害怕的,如今一見此物,竟然猶疑起來,足見這條章魚卻非等閒之物。
突然,一個奇特念頭,襲上鳳玉嬌腦海,心念電轉,道:「我何不把它引出洞道,讓它與那鯊魚去鬥。」時間迫促,已不容許她反覆尋思,想到就做。
這時,她已漸漸習慣洞道中的黑暗,雙目已能視物,當下一緊手中「碧鳳劍」,一招「貞娥刺虎」,向章魚一條長腿上扎去。
那條章魚,本在鳳玉嬌進洞時便已看見了她了,只是那時它正忙著吞食檢來的俘虜,加之鳳玉嬌身材嬌小,也沒把她放在心上,是以才容她長驅直入,進到裡面來。
這時,它見鳳玉嬌飛身向它長腿上撲來,它哪知道人類的厲害,只知道她身體嬌小,哪敢動它,是以仍然動也沒動。
鳳玉嬌飛身靠上,見它仍然不動,心中暗自一狠,長劍猛然向外一吐,「嘶!」的一聲,長劍已順利的插進章魚腿裡,直沒入柄,鮮血登時泉湧而出。
章魚一時大意,吃了大虧,兩條腿幾乎想也沒想,閃電伸出,向鳳玉嬌身上罩了下來,其急如驟風雷電。
鳳玉嬌一招得手,早已料到它會有這麼一著,當下身子一倒,雙足一點洞道石壁,急如飛魚般的向後倒射而出,嬌軀直飛到洞道之口,才算險險避過章魚兩條長腿迅猛的撲擊。
鳳玉嬌滿以為,那章魚必然含怒追來,哪知大謬不然,那章魚一撲不著,鳳玉嬌已被它駭出洞道,當下捨不得口中美食,哪肯追出洞來。
鳳玉嬌心知此時外面鯊魚必已追到,擔心他們久戰遇險,不由暗把銀牙一咬,兩度衝到洞道。
這時,那章魚已有了戒備,兩道巨眼,緊盯著鳳玉嬌,四條長腿飄浮水中,隨時準備撲擊。
鳳玉嬌心中也十分緊張,玉手緊握碧鳳劍,緩緩游了進去。
一丈,兩丈,三丈,身體已進入它長腿撲擊範圍………
驀地——
巨章雙目一轉,四條長腿突然飛出,紅光一閃,快如一張突然撒出的紅網,罩向鳳玉嬌游來的嬌軀。
四條長腿,同時纏到,既無快慢之別,又無先後之分,四散而來,方向不定,不知要先對哪一條好。
水中不比陸地,鳳玉嬌見狀不由為之膽顫心驚。
匆忙間,碧鳳劍突出一招「狂風驟雨」,自左而右,直立劃出。
只聽「嗤嗤」,兩聲,血光四射,鳳玉嬌已切斷巨章兩條長腿的前半段,但那另外兩條長腿,卻已纏住鳳玉嬌的柳腰及雙腿。
這真是守上難以顧下。
鳳玉嬌只覺腰腿上,如捆上兩條綱圈,疼痛無比,痛得她,幾乎叫出聲來。
這一些動作,寫來極慢,在當時卻是剎那間的事。
鳳玉嬌巧身體剛被捆上,巨章的另外兩條長腿也飛了過來,目標是鳳玉嬌的頸項及胸部。
這一下,如被它捆上,鳳玉嬌有通天本領,只怕也萬難突出,這種鬆緊自如的肉索。
鳳玉嬌見狀大驚,急忙把「碧鳳劍」一揮,招化「切金斷玉」,自上而下,閃電劃落,「嘶嘶!」兩聲輕響過處,捆在她身上的兩條長腿,已被她長劍掃斷。
就在此時,巨章增援而來的兩條長腿也攻了上來。
一朝被蛇咬,十載怕井繩,鳳玉嬌哪敢再呆下去,何況她的目的也並非要把巨章殺死在洞道之內。
就在那兩條長腿堪堪罩下之際,鳳玉嬌身子霍然向後一倒,足跟用力一蹬地面,嬌軀登時化為一條怒箭,向洞口電射而去,堪堪避過兩條長腿的纏阻。
巨章二次吃虧,未能將這個它所輕視的的小動物纏死爪下,登時大怒,長爪一鬆,丟下兩條殘缺不全的鯊魚,八足向後一推,急追而到。
鳳玉嬌這時已飛到洞口,偷眼見那巨章追了上來,心中不由大喜,蓮足猛的用力向後一蹬,飛出洞道。
這時,洞外諸人已與鯊群大戰了起來。
只見,血水四散,廣達數十方圓,四個姑娘與無極童子及大島主等人,圍成一個圓圈,把季雁萍放在圈內,合力抵抗著穿插攻來的鯊魚。
鯊魚群進,密密麻麻白牙森森,進退如箭,威勢的確駭人。
鳳玉嬌身一出洞,正迎上一條繞過來的鯊魚,急忙翻身而起,「碧鳳劍」用力一揮,「卡!」的一聲,已把那鯊魚頭砍了下來。
這時候的巨章也追到洞口,它一見鳳玉嬌就在洞前不達處,登時長足一舞,撲出洞口。
鳳玉嬌一見巨章離洞而出,芳心暗喜不已,急忙挺身下沉,向季雁萍等人撲落,因為鯊群大都集中在那裡。
巨章心恨鳳玉嬌斷它數足,哪肯就此放過,當下也急忙一鬆氣,沉下潭底,追趕而至。
這一追一趕,轉眼間,已到達季雁萍等人身前。
鯊群一見巨章氣勢凶凶而來,知道對它們而發,登時就有數條鯊魚向巨章撲擊而去。
巨章的目標是鳳玉嬌,如今突遇鯊魚橫加阻擋,不由大怒,長腿一揚,立刻就有三、四條數丈長的鯊魚,被它捆住摔出老遠,它長腿飛揚,連那不相干的鯊魚,也有好幾條遭殃。
這一來,可把鯊魚的目標轉移了,四條鯊魚才被摔出去,登時又圍上了十幾條。
這時,鳳玉嬌已游到季雁萍等人身側,當即對大家一打手勢,緩緩向洞口移動過去。
邊走邊戰,進度自然不會太快,好在此時鯊群已逐漸轉移目標,對眾人的壓力漸漸減少,不然,只怕他們連移動都成問題。
洞道此時已然在望,以水中的視力判斷,眾人距那出口,只怕已沒有多遠了。
就在此時;
突然……一股黑霧,如濃煙似的擴散開十幾丈方圓,巨章整個龐大的身體,已全部被黑水罩住,大概是那巨章被鯊群攻得急了,所以放出墨汁掩護,企圖遁走。
本來章魚如此之大,幾條鯊魚是不會放在眼裡的,但是,蟻多咬死象,如此成百成千的鯊魚,而且每個長達數丈,沒有一條小的,它八足已傷其四,如何抵抗得了。
鯊魚與章魚,同是海中生物,彼此個性,也大都瞭解,見章魚一放墨水,就知它抵擋不住了,更紛紛圍了上來,所謂,弱肉強食,在此表現無遺。
當下,群鯊並不衝進,紛紛環繞在墨水四周,靜待機會。
這一來,眾人頓覺壓力大減,紛紛加快速度,不大工夫,便已進得洞道。
大島主手持長刺,走在最前開路,季雁萍與五位姑娘居中,柴真夫婦與無極童子斷後。
一進得洞道,鯊魚已不再追趕,洞道平直,距離雖然很長,但走來卻不費力,不大工夫,眾人已到達洞口。
海面透進光線,只見洞口,被數十根粗逾兒臂的鐵柱,封住阻擋了眾人的去路,前進不得。
大島主見狀心中不由一涼,恰在此時,鳳玉嬌趕到,她舉起手中碧鳳劍,對準鐵柱掃去。
碧鳳劍乃是千古神兵,功能切金斷玉,斬斷幾根鐵柱,還不是輕而易舉,得心應手的事情。
不大工夫,已被她斬斷五根,露出一道闊約八尺通道,眾人魚貫而出。
出得鐵柵,前面不遠處,便是汪洋大海,眾人露出水面,游上岸去,都覺鬆了一口氣。
無極童子一摸光腦袋,道:「這一下,可又回到咱們的世界來了,喂!我們是否要在這裡運功先把衣服蒸乾?」話落緊盯著季雁萍,狀似問他。
季雁萍與五位姑娘對面而立,也正好面對著無極童子等人,他聞言抬眼一掃五位姑娘。
只見,海水濕盡她們的羅衣長裾,此時正好緊貼在她們身上,雖然不見肌膚,但那玲瓏曲線,卻已盡現無遺,當時不由為之一呆,收不回目光來。
鳳玉嬌粉臉一紅,低聲嬌嗔道:「不要臉,盡看著我們幹什麼嘛!」話落狠狠的白了季雁萍一眼。 其他四位姑娘,此時早已低下頭去,羞澀無比,那在水中生龍活虎似的形態,早已不知消失到哪裡去了。
大島主見此情景,急忙開聲,道:「海水沾身,如不用淡水沖去,蒸乾恐怕會傷了肌膚。」話落一指前面一片密林,道:「前面密林,直通老夫住處後院,以老夫之見,大家不如先到老夫住處,一者可衝去海水,再者,運功調息,也比較安全些。」
季雁萍聞言掃了柴真夫婦,及五位姑娘一眼,見她們都沒有異議,當即笑道:「只是太打擾島主了。」
大島主連忙笑道:「公子千萬不可如此說,老夫這就當先領路。」話落縱身飛入林中。
無極童子、柴真夫婦及蓮花童子等,也隨後而去。
季雁萍望著五位姑娘道:「姊姊,我們走吧!」
周燕玲嘟著小嘴道:「你先走嘛!」
季雁萍一怔,道:「我們一起走不是很好嗎?」話落人已先向前走去。
季雁萍繞過幾個姑娘,才想騰身飛奔,一提氣,突覺胸內一窒,眼前一花,幾乎吐出血來。
這時,五位姑娘,剛好轉身欲行,見狀全都大吃一驚,嬌呼聲中,飛身圍了上來。
趙亞琳關心的問道:「萍弟,你怎麼啦?」
季雁萍強自忍住胸口的窒痛,笑笑道:「沒什麼,你們先走吧,我馬上來。」他口中雖說沒有什麼,但那紅潤的俊臉,此時卻變得非常蒼白。
鳳玉嬌最瞭解他的個性,芳心一急,拉著他的手問道:「你騙人,你快說,你哪裡不舒服嘛?」
季雁萍深深吸了一口氣,突覺胸口疼痛漸漸消去,一笑道:「真的沒有什麼嘛!只是剛才胸口痛了一陣,大概是在水裡悶的。」話落臉上果然漸漸紅潤起來。
趙亞琳精通醫理,聞言黛眉不由連皺,美目輕瞟著季雁萍,嬌柔的哄道:「萍弟,等下洗過澡後,你好好的調息調息好不好?」
季雁萍心中暗自笑道:「我又沒病,調息什麼?」心中儘管在想,嘴裡卻笑道:「好,好。」
四位姑娘,多日來與趙亞琳相處,深知這位端莊美貌,沉默寡言的凝碧國大公主,一向行事,非常慎重,見她黛眉一皺,四顆芳心不由同時一跳,當下聞言,齊聲道:「等下萍弟如果不聽話,我們以後都別理他。」
季雁萍聞言不由扮了個鬼臉,一伸舌頭,飛身向林中奔去。
他——季雁萍,這個一向落寞寡歡的少年,今天他覺得特別愉快,這是他過去所從來沒有過的感受,連他自己也說不出是什麼緣故。
五位佳人,一見季雁萍飛入林中,也相繼縱身追了上去。
X X X
翠樹接天,樓閣連綿,這裡雖然還談不上五步一樓,十步一閣,但在這海島,遠荒之地,能有如此方圓達數里寬的建築物,卻也非等常可見的。
這裡就是魔島中心區域,也正是大島主居住之所。
這時大廳之上,正自燭光通明,照遍每一角落,方圓數十丈的大廳上,擺了十幾桌酒席,座上之人,老少男女都有,看來十分熱鬧。
但是——
在座所有的人,飲食全都非常謹慎,既不猜拳也不行令,好似每人心中都有莫大的心事,而他們來此,也只是陪伴而已。
居中的兩桌,坐滿了十二個人,右面一桌,由季雁萍陪伴五位姑娘一桌,左面,則由大島主夫婦,陪伴著柴真夫婦,無極童子,及蓮花童子一桌,全廳中,只有這兩桌吃得最凶。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浩失,太陽此時已近西天。
這時,兩桌上的人已大都酒足飯飽,鳳玉嬌輕輕一扯季雁萍的衣角,低聲道:「萍弟,琳妹妹不是叫你調息嗎?你倒是快一點去啊!」
季雁萍笑道:「我餓了一天,食量奇大,現在還沒有吃飽嘛!」其實,他早已吃飽了,只是他心中另有,打算是以不肯調息耽誤時間。
這時,那邊桌上的大島主,突然起身,匆匆進內而去,誰也不知他進去做些什麼?
這邊趙亞琪一皺眉頭,嗔道:「萍哥哥,你以往吃飯都那麼快,怎麼這次特別慢嘛!人家都快急死了呀!」
季雁萍笑道:「我根本就沒事,你們急什麼呀!」
趙亞琳一直瞪著季雁萍,此時插口道:「萍弟,其實你早就吃飽了,但是你不肯放下碗!」
鳳玉嬌玲瓏無比,聞言突然,道:「萍弟,你做的什麼打算,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曉得珍惜,難道還要別人替你擔心著急不成?」這心中著急,說出話來,也就重了許多。
季雁萍聞言俊臉微微一變,但卻瞬即消失,他淡淡瞥了鳳玉嬌一眼,心中暗自忖道:「你哪曉得我的想法。」當下毫不思索的道:「我並沒有叫你們擔心呀!」
「那是我們自尋煩惱了?」五位姑娘幾乎異口同聲的問著。
季雁萍俊臉肌肉突然一動,刻劃出幾道淡淡的紋路,描繪出他此時心情的不寧,與被人誤解的苦痛。
但是,他沒有解釋,這是他的習慣,也是他倔強的個性使然。
季雁萍默默的掃了五人一眼,淡然笑道:「不!不是你們自尋煩惱,而是我給你們帶來了這許多麻煩。」話落突然放下碗快,起身朝五位姑娘笑道:「我想出去走走,馬上回來!」
五位姑娘聞言同時起身阻道:「我們也去!」由季雁萍面部的表情,她們看出事情並不單純,季雁萍一向做事,從來不願別人替他擔心,甚至連親如一體的她們也不例外,當初來魔島之時,季雁萍就曾有獨行之意,要非鳳玉嬌與趙亞琪以死相逼,只怕此時她們全都與季雁萍分離了。
鳳玉嬌幽幽的望著季雁萍道:「萍弟,你該知道,我們是為了疼你才……才逼你的,你……你怎麼又不高興了?」聲落已經黯然欲泣。
季雁萍搖搖頭,道:「我知道,但,但我也不是故意的。」語氣中,似乎顯得他心情非常不寧。
趙亞琳道:「那……那麼你在想什麼呢?」
恰在這時,魔島大島主,雙手捧了一隻玉盒走到季雁萍桌邊,慎重的把玉盒放在桌上,道:
「公子,老朽請你把它收下以表魔島謝意。」
大島主接道:「魔島能在公子手中收復,老夫固然要謝,如果不能在公子手中收回,則老夫一家大小,也將隨魔島之消失而亡,如其讓魔島武功為奸賊所得,倒不如隨公子逃出此島,以作今後鋤奸扶危,濟世救人之用,也不辜負你我一番相遇之情。」語氣誠懇,似是句句出自肺腑。
無極童子這時鄭重接道:「季娃兒,你就收下吧!交人交心,今後只要你記得有這麼一位慈善的長者,為全島黎民而對你所做的重托就夠了。」
大島主笑道:「頑童,你怎麼今天講話變了調了。」
季雁萍沉重的道:「好吧!在下答應暫且收下,魔島收復之日,在下當將此物奉還,如果我季雁萍不敵,則人在物在,人亡物亡。」話落截然而止。
魔島大島主夫婦同時一驚,無疑問的,他們將魔島重寶交與季雁萍,不但不能報答他衛島之勞,卻反而加重了他一重負擔。
大島主臉上笑容一收,鄭重的道:「季公子,你如這麼做,那就失了老夫重托的原意,還望公子三思而行。」
季雁萍方想回答,突然,大廳中人影一閃,等季雁萍一回頭,桌上白色玉盒已不翼而飛,心中不由大驚。
大廳中一陣騷動,人影連幌,登時右四五個人,飛身阻住大廳出路。
他們,當然都是魔島上一流高手,玉盒乃是魔島賴以衛島卻敵的唯一力量,大島主一拿出來,他們早巳把注意力集中在上面了。
下手掠奪的人,實沒想到,魔島上的人應變如此之快,等玉盒到手,想飛身退出時才發現出路已經被截,只得煞身落在廳中。
季雁萍定睛一看,見大廳中傲然立著二僧一道,卻正是鯊魚潭內,不知去向的龍虎二僧,「通天道人」袁化成及「奇門劍」黃奇宇,那玉盒抱在「奇門劍」黃奇宇懷中。
季雁萍雙目電光一閃,冷然笑道:「原來四位這時才到,但也到得正是時候啊!」語聲寒氣森森,充滿著無限殺機,話落緩步四人行去。
季雁萍一動,五位姑娘也隨後而行,沉著慎重的行動,無形中造成一種沉悶緊張的氣流,令人窒息。
「奇門劍」黃奇宇翻手拔下背上「奇門劍」,振手抖出三朵大的劍花,注定季雁萍,冷冷一笑道:「天賜良機,你既然不取,老夫四人檢來,與你何干?」
大島主淡然一笑,道:「黃兄及三位有道兄長,只要四位能將侵逼魔島之人驅除,先前老夫曾經說過,如今仍願照話實行,將此盒相送。」
「通天道人」袁化成猴眼一轉,道:「此話當真?這小子答應嗎?」話落一指季雁萍。
季雁萍聞言霍然止步,冷然道:「這是你們之間的事,在下有什麼不答應的?」話落一頓,道:「但是。」
「龍僧」覺修一見季雁萍已有動搖之意,這些人中,只有他是四人的心腹大患,當下怕他改變初衷,未等他說完,已急忙截住道:「但是什麼?莫非季施主認為方纔的話說得不妥當?」
季雁萍冷笑,道:「但是在下先前已答應代島主保管此物,待魔島事了之後歸還,是以四位如想得到此盒,需先由在下交還之後,你們再議。」
「奇門劍」黃奇宇,寶物已得到手,哪肯再交回去,聞言斷然拒絕道:「季雁萍,你要是有本事,不妨從我四人手中將它奪回去。」
二僧一道心中另有想法,他們忖道:「只要大島主如此做,就暫時先假這小子之手,將它交回去,以免得罪這小子,弄得不可開交。」當下「通天道人」急忙道:「黃兄,我們可以再商量。」
「奇門劍」黃奇宇雙目一瞪,道:「沒什麼好商量的,就憑這些蝦兵蟹將夢想阻擋我們去路,只怕還辦不到。」他振振有辭的道來,似在替二僧一道打氣加油,又似在給自己加重信心,說實在的,他心中此時的恐懼決不下於二僧一道,只是寶已到手,他不死不肯放手而已。
無極童子道:「黃奇宇,你的牛皮還能吹的多大?」
「奇門劍」黃奇宇振劍冷笑一聲,道:「哼!你不妨上來試試。」
無極童子聞言雙肩一幌,飛身拍出一招「丹鳳朝陽」,道:「老夫正有此意!」
聲落掌到,罡風絲絲,逼人如山。
「奇門劍」黃奇宇不敢大意,右臂用力把玉盒一挾,側身一閃,「奇門劍」一推一送,招化「拒虎門外」,三個奇大無朋的劍花,直捲無極童子雙腕,迅猛如電,駭人之極。
無極童子功力本要高出「奇門劍」黃奇宇半籌,然而,黃奇宇手仗「奇門劍」兵中之寶,恰好彌補過來。
眨眼間,兩人身形一近,此時「奇門劍」黃奇字長劍已封住了整個前身,無極童子肉掌哪敢與實劍相碰,只得抽身撤下。
「奇門劍」冷冷一笑道:「如何?」
無極童子氣得小臉一紅,怒聲道:「休要得意。」聲落剛想出手,突聽「虎僧」大聲叫道:
「且慢!」聲如雷鳴九天,震人耳鼓。
無極童子聞言一怔,轉目冷笑道:「覺塵你有什麼話快說吧!」
虎僧覺塵微一稽首道:「施主請暫息雷霆之怒,老衲確有話說。」一頓,轉臉注定大島主道:「老衲想請問施主,如果老衲等答應為魔島一戰,施主能否將這玉盒先交於老衲等人保管?」
無極童子冷笑著搶口問道:「萬一你們死了呢?」
「通天道人」袁化成冷笑道:「大師並非對你說話。」
無極童子道:「但老夫說的卻是實話。」
大島主趁無極童子與他們鬥口之際,心中已風快的忖度了一番,當下接口道:「老夫保證四位將二魔驅除後,以此玉盒相贈,如果現時就交與四位,稍停作戰之時,確實有很多不便,是以……」
「龍僧」覺修沉聲道:「是以施主要先收回是嗎?」
大島主笑道:「正是此意。」
「通天道人」袁化成冷冷的道:「莫非大島主信不過我們?」語氣咄咄逼人,好像他以為魔島大島主不敢得罪他們似的。
魔島大島主鎮定一方,乃是一代宗師,豈是怕事之人,聞言不由朗笑一笑,道:「也可以這麼說。」
「奇門劍」黃奇宇本就怕玉盒被他們收回去,一見「通天道人」袁化成與他們鬧翻,心中暗喜不已,當即冷森森的笑道:「但現在玉盒在老夫手中,大島主又怎麼說呢?」
魔島大島主長笑一聲,道:「哈哈……四位想錯了,魔島雖然對付不了雙靈,但要收拾四位,確還不致於有甚大問題的,你們是識時務的,就該權衡一下。」
「虎僧」覺塵冷笑道:「大島主既有此能耐,何妨這就下手。」話落已把功力聚於雙掌。
季雁萍同視柴真夫婦一眼,脫口道:「收回玉盒是在下的事。」話落霍然撤下降龍鞭,指著「奇門劍」黃奇宇道:「奇門劍,在下以為你最好能識時務點。」語氣冷森逼人。
「奇門劍」黃奇宇心頭一震,但從來沒有與季雁萍對敵過,但在鯊魚潭石室之內,合三僧一道,四人之力,都沒將季雁萍收拾下,可見此人功力決不在自己之下。
但是,與他就此乖乖的交出玉盒,他卻與心不甘。
「奇門劍」黃奇宇倫眼向身側一閃,只見此時,二僧一道都已凝功以待,心中一放,大喝道:「難道老夫還怕了你不成?」
季雁萍長鞭一掉,冷笑道:「最好閣下別怕。」
柴真一拉藍芬,飛身掠到五位姑娘身側,對二僧一道,道:「單打獨鬥,老夫贊成,三位請退至一旁。」
「通天道人」袁化成冷哼道:「退與不退是貧道的事,你管不著。」
柴真冷然道:「你莫非也手癢了?」
「通天道人」獰笑道:笑道:「難道你想陪貧道走幾招不成?」
柴真雙目寒光一閃,大喝道:「正有此意。」聲落身起,一招「長虹貫日」,出手拍向「通天道人」袁化成胸口。
掌出風生,力逾萬鈞,迅猛絕倫,猶如驚雷奔電,此人功力,的確令人側目。
「通天道人」說話時,早已提功戒備了,聞聲毫不考慮的怒吼道:「貧道怕你不成?」聲落早已迎了上去。
距離近,掌風強,錯眼之間,兩人四掌早已對實。
「轟然!」一聲大震過處,迴旋激盪的掌風,吹熄大廳中數十隻巨燭,「嘩啦啦!」連聲巨響過處,附近桌椅,被震翻數只,碗盤摔碎一地。
掌風激盪中,柴真退下一步,臂麻心跳,心中對「通天道人」袁化成的功力,暗生驚覺。
「通天道人」袁化成退了兩步,耳鳴心跳,臂酸難舉,心中的驚奇,震駭更不在柴真之下。
一掌接實,勝負已分。
「龍僧」覺修忖度形勢,此時寡眾懸殊,硬拚起來,可以說,右百害而無一利,何況,他心中已另生計謀。
當下,他過來一拉「通天道人」袁化成道:「道兄,我等不妨暫且退下,他們如想以多為勝時,我們再上不遲。」
「通天道人」袁化成這一掌,雖然輸得不服,但事實俱在卜他心中也著實有些害怕,藉機下台,道:「柴真,咱們總有機會見個真章的。」話落隨「龍僧」覺修退了下去。
柴真冷笑道:「只怕還輪不到你我較量,你已氣絕屍冷了。」
「奇門劍」黃奇宇一見大援撤去,心中十分不安,恰在這時,虎僧趨前,道:「黃施主,你手持玉盒,對敵不便,可由老衲保管等你!」
「奇門劍」黃奇宇何等奸詐,聞言心中立刻明白過來,忖道:「哼!原來你們退下之意,乃是想叫我把玉盒交給你們,然後再以我作擋箭牌對付季雁萍,然後讓你們從容逃走,哼!算盤倒打得蠻精,只可惜你們找錯人了。」未等「虎僧」覺塵把話說完,「奇門劍」黃奇宇已斷然拒絕道:「大師放心,沒有什麼不便的。」
「虎僧」覺塵面色一變,道:「黃施主莫不是不信任老衲?」
「奇門劍」黃奇宇陰笑一聲,道:「不!大師不要多心。」話落未等「虎僧」再說,已搶先喝道:「季雁萍接招!」聲落招出,「點石為金」一劍向季雁萍腹結穴刺去。
劍出突化銀花點點,如電生雲層,閃射暗空,奔竄如石火一閃,寒氣逼人,觸體如置身冰窖。
季雁萍心中暗讚一聲,道:「好劍法。」冷笑聲中,「降龍鞭」一招「神龍出海」,電射而出,身子卻在出招時,偏到右側。
「降龍鞭」紅尾帶起一道赤茫,直捲「奇門劍」黃奇宇的奇門劍身,棄虛就實,準確無訛。
「奇門劍」黃奇宇先前在鯊魚潭石洞之中,「奇門劍」曾被季雁萍降龍鞭打缺數處,如今哪敢再讓它與降龍鞭相碰。
「奇門劍」黃奇宇心中暗自叫苦,撤劍收招,向右側躍去。
季雁萍一招退敵,雄心突生,「降龍鞭」一拉一送,倏化「長風飛龍」,直擊「奇門劍」黃奇宇胸口。
就空換式,隨招變招,其急如電,其輕如風,「奇門劍」黃奇宇不過雙足剛一著地,季雁萍鞭梢已距他胸口不滿半尺了。
情況緊迫,他哪還顧得寶劍,上身急忙向後一例,一招「鐵樹銀花」掃出去,頓化劍花朵朵,護住前胸。
只聽——
「錚錚……」一陣脆響,鞭箭相觸,激起一連串火花,銳響之聲,刺耳驚心。
「奇門劍」黃奇宇只覺虎口一麻,「奇門劍」幾乎脫手飛出,藉著退身的利那,偷眼向「奇門劍」一看,只見那劍刃上,又多了三四處米粒大小的缺口,心痛驚駭之餘,不由大喝一聲飛身向季雁萍撲去,幌眼之間,連攻了七劍之多。
季雁萍哪會懼怕他「奇門劍」,降龍鞭順手一領,頓化蛇信千條,閃電迎了上來。
只見,鞭風劍影瀰漫四周,廣達數丈方圓,寒氣森森,冷風侵入,這確是一場武林罕有的比鬥。
魔島中人的武功,雖然個個不弱,但像這種拚搏,他們卻是少見,當下一個個不由全都看得呆了。
時間在緊張中悄悄溜去,此時天已傍晚,陣陣涼風吹來,使人覺得特別清爽。
「通天道人」袁化成側顧龍虎二僧一眼,低聲傳音道:「兩位大師看今日局勢如何?」
龍虎二僧心中已正在著急,龍僧道:「奇門劍功力招式,雖然精湛無比,但與那季雁萍相比,還差一段距離,以老衲看來今日戰局,只怕不太樂觀。」
兩人對話,雖然沒出聲響,但他們嘴皮連動,卻沒瞞過鳳玉嬌、趙亞琳、柴玉珠三人的眼睛,因為,她們一直都在監視著三人。
這時,「通天道人」袁化成又道:「但那東西此時在奇門劍身上,我們豈能就此空手而回?」此人真是貪心不足,至死尚不覺悟,到這般時候,他竟還沒忘記奪寶。
虎僧道:「我們何不趁機下手,奪得玉盒後即速離去?」
「通天道人」袁化成道:「貧僧正有此意。」
龍虎二僧聞言齊都凝神提氣,準備下手,「通天道人」袁化成心中忖道:「玉盒我必須搶到手,不然要是被這兩個禿驢搶去,只怕到時候我雙拳難敵四手,其中的東西哪會有我的份。」思忖間,舉步緩緩向前走去。
「通天道人」袁化成這一盤算,倒還真被他料對了,龍虎二僧確實有那種獨佔的惡毒想法。
龍虎二僧一見「通天道人」袁化成前進,哪敢落後,當下心中暗自冷哼一聲,也緊跟著向前移動。
鳳玉嬌等五位姑娘,一見三人臉色陰晴不定,深怕他們對季雁萍有所不利,舉步向四周走去,無形之中,形成一個包圍之勢。
只可惜,此時二僧一道,正在勾心鬥角的把全付精神放在玉盒上,誰也無力分心他顧,是以,誰也沒有看到。
這時,季雁萍與「奇門劍」黃奇宇,已走了將近十招。
「奇門劍」黃奇宇,雖然劍招精絕,但季雁萍的招式,乃是久絕江湖的武功,來龍去脈,無人知曉,是以,他每出一招,都使人不知要從何著手破解。
這時,奇門劍早已淪入被動的地位了,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從他皺紋密佈的臉上不停滾落。
「奇門劍」黃奇宇,心中一著急,求援之心立生,當即向後偷限一看,只見三人正凶凶而來,神色有些不對。
「奇門劍」黃奇宇乃是陰險狡詐之輩,一見三人來勢,心中立刻明白,唯一希望不但已絕,甚至還更多了三個強敵,心中登時驚得狂跳不已。
心慌則意亂,就在這時,突聽季雁萍大喝一聲,道:「與小爺納命來吧!」聲落招到,「龍歸蒼冥」,降龍鞭劃空帶起一聲刺耳銳嘯,一閃刺向奇門劍黃奇宇胸口。
為勢所逼,「奇門劍」黃奇宇,此時除了後退一途外,已無他路可走。
二僧一道,正在等這一著,一見時機難得,三人不約而同的同時飛身探手,向「奇門劍」黃奇宇左腋下的玉盒抓去。
三人一動,鳳玉嬌也當先嬌叱一聲道:「敢爾!」飛身電迎而上。
接著趙亞琳、柴玉珠、趙亞琪、周燕玲都相繼向三人飛撲過去,大廳上,登時零亂起來。
「轟然!」一聲震天大響過處。
三人與五位姑娘,已硬接了一掌,玉盒沒弄到手,卻反而被震退了好幾步,心中不由怒極。
這些動作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已,三人偷襲被阻,季雁萍降龍鞭已然攻到。
奇門劍黃奇宇此時雖已身臨絕境,但卻能保持鎮定,一見周圍零亂情況,心中電忖道:「趁此紛亂之際,我何不脫逃而去。」身隨念動,「奇門劍」猛化一招「日落嗚啼」,封住前身要穴,飛身倒縱而出。
季雁萍此時殺機已動,哪容他就此逃去,見狀清叱一聲,道:「那裡走。」降龍鞭就空一抖,去勢不變,但卻已化為「長風飛龍」,急襲而至,誰也沒看清他招式是怎麼換的。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大喝道:「黃奇宇,你回去吧。」聲落,一股罡勁無比的掌風,已擊向奇門劍黃奮宇背後,而這時,季雁萍的降龍鞭也已距胸口不滿兩寸了。
慘叫之聲,震人耳鼓,大廳中打鬥的人,不由自主的全都住手尋聲望去,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辨。 就在這時……
「叭!」的一聲,空中跌下「奇門劍」黃奇宇,降龍鞭透胸穿背,鮮血流在光滑的石地上,廣達一丈方圓。
他仗以成名的奇門劍,這時插在距他四五尺遠的石地上,直沒入柄,但他腋下仍緊緊挾著那只白玉盒。
「奇門劍」黃奇宇顫抖著扭動一下身子,斷斷續續的注定二僧一道,狠聲道:「你,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夫雖死…也…也不能讓……讓它落到你,你們手中。」話落抓起玉盒,吃力的向季雁萍擲去,人也隨那一送之勢,「噗!」的一聲,倒地氣絕身亡。
可歎他千里迢迢,為了這隻玉盒而來,但在到手之後,而為它身亡,可謂空白歡喜了一場。
玉盒一擲,驀地……
二僧一道同時大喝一聲,飛身向空中玉盒攫去,風馳電掣,直如一批喪心病狂的人。
季雁萍星目寒光一閃,殺機登時大熾,怒喝一聲,道:「找死!」
「降龍鞭」一招「雲龍三現」,電閃刺向二僧一道胸口璇璣穴,同時間,身子一指,飛身探手,向玉盒抓到。
二僧一道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玉盒之上,直到鞭梢已堪近身始才發覺,只驚得他們幾乎脫口喊出聲來。
眼看三人就要傷在鞭下,就在這時,廳外突然傳來一聲怒喝道:「小子住手!」聲如雷鳴九天,震耳欲聾。
季雁萍聞聲心頭微微一動,手下一慢,二僧一道,藉機閃電倒射而出,落地一縱,閃電向廳外射去。
季雁萍伸手接著玉盒,回頭擲向大島主,道:「島主接住!」聲落人已向廳口追去。
就在這時,驀地……
三聲慘號起自大廳之外,聲音淒厲恐懼,震人心弦,顯然有人罹難身亡,而由那聲音判斷,竟是二僧一道。
這確是一件令人驚駭的事情,因為,由時間上判斷,來人顯然在一招之下,已將二僧一道置於死地了。
二僧一道,並非泛泛之輩,誰有這等高絕的武功呢?
這時,季雁萍已閃身追到廳外,五位姑娘及柴真等人也相繼追出大廳,目光到處,不由全都大吃一驚。
只見,距大廳約有十幾丈處的石地上,此時橫著三具血淋淋的屍首,臉孔扭曲,形狀恐怖,正是那自大廳內脫逃而出的二僧一道。
在距三屍對面約七八丈處,站著兩個身材奇高,瘦骨峋嶙的老人,一著白袍一著青衫,由他們那精光湛湛的眸子判斷,這兩人的武功,顯然已達至高之境。
魔島二、三兩個島主,分立於兩個老者左右,狀至恭謹,顯然的,這兩個怪人,就是他們的領袖。
在四人身後,散立著四五十個壯漢,個個精神抖擻,滿臉強悍之色,似在為他們能反抗大島主而自大自豪。
此時二島主望著季雁萍,陰沉的一笑,道:「小子,你果然守信,但卻來得不是時候!」
季雁萍冷冷一笑道:「閣下好像很得意?」
二島主冷笑,道:「得意倒談不上,只是魔島從今就要發揚光大,聞名於武林了。」話落掃了大島主一眼,好像在說:「你嫉忌嗎?」
大島主緩緩跨上一步,歎口氣道,道:「二弟,三弟,為兄縱右不是之處,你們也該為全島蒼生設想二一,我們再商量,魔島一向清靜,豈可如此捲入殺戮渦流,至使眾生靈塗炭,生活不定?」言下之意,十分感歎。
三島主猛然跨上一步,道:「哼,你別滿口仁義了,別以為世上只有你一人聰明,旁人都是呆子,嘿嘿,你做主宰,卻要我們做牛做馬,替你效勞,你到想得不錯。」
大島主搖頭道:「只要兩位師弟能守恩師戒訓,為兄願把這掌握之權讓於兩位師弟。」
季雁萍忖度一下週遭情況,心說:「今日之局,只怕難免一戰了。」忖度間,轉眼望著鳳玉嬌,問道:「玉姊!」
鳳玉嬌一怔,嬌聲應道:「嗯!什麼事?」
季雁萍道:「天門陣,你們會不會排?」
鳳玉嬌不解的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季雁萍道:「我只問你們會不會排?」
「會!」
季雁萍俊臉上浮現一絲喜色,但鳳玉嬌卻更迷惑了,她想不通季雁萍何以會在這緊要關頭,問這些不關痛癢的事情。
季雁萍又問道:「排的時候要不要花很多時間,及用多少道具?」
鳳玉嬌黛眉一皺,問道:「萍弟!」
季雁萍伸手緊緊握著她的玉手,誠摯的道:「玉姊,不要問,以後我會告訴你們的,回答我。」
鳳玉嬌溫柔的輕「嗯!」一聲,她雖然心裡很急,也很擔憂,但她卻不願違背萍弟的意思,當下,幽幽的道:「萍弟,不要很多時間,也用不著很多道具。」
季雁萍笑道:「很好,你們這就抽身出去,把大廳全布上,記著,出去時要很自然,不可他們看出破綻。」
鳳玉嬌心頭一震,問道:「你是說要把他們全都困在陣心?」
季雁萍笑道:「是的!」
「萍弟,你打得過那兩個怪人嗎?」
季雁萍淡淡一笑道:「不知道。」
事實確是如此,由二僧一道的突然死亡判斷,決非二三兩個島主所為,因為他倆的武功,季雁萍見識過。
如果是這個怪人所為,如是兩人同時所為,則不足為奇,如果一人所為,那他的武功,只怕不在季雁萍之下。
鳳玉嬌反掌抓住季雁萍的手道:「萍弟,那我們走了以後,你怎麼辦呢?」
季雁萍淡然道:「這裡還有許多人,你們儘管放心去,就是真的我與他們對起手來,只怕三五招之內他們還奈何不了我。」
他們對的話,其他四位姑娘也全都聽到了,只是她們都沒有插嘴。
趙亞琳輕聲道:「萍弟,那麼在我們回來之前,你最好不要與他們衝突,好嗎?」
季雁萍只希望她們快去,當下毫不思索的道:「好的!」
柴玉珠關懷的道:「真的要聽話噢!」話落五位姑娘相繼入廳而去。
季雁萍與鳳玉嬌對話這段時間,二三兩個島主,雖然不停的在跟大島主說話,但兩人的行動,卻哪能瞞得過他們。
但是,他們卻會錯了意,以為五位姑娘是進廳去安排那些不會武功的眷屬,心中不由冷笑道:「反正你們今天都難逃此劫,讓你們去吧!」
當然,他們作夢也沒想到,五位姑娘竟會排那天門陣。
這時,三個島主的辯與駁,已到了相持不下的局面,那兩個一直沒開腔的怪老人,右邊白袍的突然陰森森的開口道:「有什麼好辯的,只要他們自信守得住魔島,不妨把咱們驅出去,如果自知不敵,哼!辯也沒用!」語氣驕狂,中氣十足。
二三兩個島主,聞言同時住口,恭敬的應道:「是!」
當下二島主飛身縱出,戟指道:「來來來!哪位自信敵得住老夫?」語氣狂妄,顯然他仗著有大援在後,心中無所恐懼。
大島主長歎一聲,緩步上前道:「想不到,今天我們師兄弟竟然同門操戈了,唉!」語氣感概萬千,這與世無爭的大島主,此時心中正痛苦無比。
二島主冷然一笑,道:「沒那麼好說的,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出來吧!」
大島主面色一怔,跨步出場,冷然道:「師弟真的把師訓忘懷了嗎?」
二島主雙目寒光一閃,突然冷喝一聲道:「少囉嗦!」聲落招出,「赤地千里」挾著一股銳嘯之聲,向大島主胸口拍去,由那勁疾罡猛的掌風看來顯然他已用了全力。
大島主飄身一閃,斜跨五尺,堪堪避過一掌,但並不還手。
二島主一招落空,臉色登時一變,雙目突然透出殺機重重,怒吼一聲,道:「老匹夫休要賣狂。」
聲落撤招換式,電光石火之間,連拍兩掌。
但見掌影瀰漫,狂風怒號,直有排山倒海,天崩地裂之勢,掌影所到之處,全是大島主全身要穴,此人居心,端的狠毒之極。
魔島三島主,一般功力本都不相上下,二島主這全力一攻,一方面固然想將大島主置於死地,另一方面,則是想在兩個老者面前,呈呈能為。
眼看漫天掌影如巨網一張,已堪堪罩將下來,大島主萬般無奈,只得倒地一滾,避出八尺之外,飛身躍起。
就在大島主剛剛起身的一剎那,二島主突然大喝一聲,一招「直搗黃龍」,飛身向大島主胸口拍去,變招之快,的確非一般武林高手,能夠望其項背。
大島主倒地滾出時,已料到這一著,當下大喝一聲,道:「回去。」聲落雙掌閃電迎上。
只聽——
「轟的!」一聲,青石地登時裂開數寸寬的口子,激動的掌風餘威,刮面如刃,刺膚生寒。
二島主前衝的身子,著地連退兩步,雙臂無力的垂了下去。
大島主雙肩微微幌了下,顯然,大島主內功的修為還在二島主之上。
大島主一掌震退二島主,雙目寒光一閃,殺機盈然,冷冷的道:「你我師兄弟情份已絕,老夫決心替本島除此叛徒,你上吧!」
二島主連攻四招,未能傷得大島主,心中不由有些寒意,暗自忖道:「他平日武功從不外露,想不到他內功修為,竟還在我之上,好在我與老三沒有懵撞行事,不然豈不要吃大虧?」心念轉動間,冷然笑道:「好大的口氣,接我一招試試!」聲落突然招化「狂風暴雨」,全力向大島主胸口拍到,狂風雷動,駭人已極。
大島主冷笑道:「來的好!」聲出招到,「分花拂柳」閃電掃向二島主脈門。
招出如風,動作如電,輕快,漫妙,恰到好處。
二島主萬般無奈,只得抽身後退。
大島主兩次出手,二島主兩次受阻,羞憤交集之下,怒吼一聲,連攻七掌十二腿,招招勁道十足,辛辣無比。
大島主豈是怕事之輩,冷哼聲中,連還了七掌。
但見,掌風飄忽,勁風處處,盤旋的氣流,捲動周圍眾人的衣角,發出「獵獵!」的響聲,威勢端的怕人。
季雁萍星目冷冷的掃了兩個怪人一眼,只見兩人臉色不變,冷冰刻板,對打鬥中的兩人,形同未覺。
季雁萍見狀心中一動,暗忖道:「這兩人,對鬥場中一切,視若無睹,顯見兩人功力必有超人之處,否則,怎會如此鎮定。」
兩個怪人,在季雁萍注意他們之前,也早察看過季雁萍的表情,他倆心中也是同時一震,因為,季雁萍的冷漠,並不在他們之下。
這時,場中兩人已鬥了將近二十幾招,雖然依舊右來右往,但明眼人,一目瞭然,二島主已漸漸陷入不支狀態了。
三島主不由自主的向前移動了一步,狀似就要趁機出手。
無極童子心中暗自冷笑一聲,忖道:「最好你識時務點。」
這時,已是日落月升,初更時分了。
轉眼間,兩人又走了十幾招。
這時,戰況已成一面倒之勢,二島主已完全處在被動的地位,由兩人所用的招式看來,大島主的武功,顯然要此二島主精奧得多。
無極童子提足功力於雙掌之上,緩緩跨上一步。
就在這時,突然——
三島主厲吼一聲,道:「老匹夫不要逞能,看招!」招化「搏浪淘沙」,向大島主猛劈而出,掌風威猛,顯然他已蓄勁很久了。
無極童子大笑一聲,道:「還有我呢!」聲起招出,聲落招已攻到。
「轟然!」一聲大震過處。
三島主退了兩步,無極童子則退了一步,一招之下,功力立判,無極童子,顯然要比三島主強上半籌。
三島主救人被阻,不由怒火千丈,狂吼一聲,飛身向無極童子撲去,指顧間,連攻八掌。
無極童子一掌則測出三島主功力,信心不由大增,一面出招應敵,一邊冷笑道:「閣下也不過如此而已,竟敢叛離逞能,也不怕笑掉別人大門牙。」說話間,已連回七掌。
這邊兩人一動上手,那邊的二島主心中更急,他希望三島主能上來助他一臂之力,卻沒想到,半路上竟會殺出個無極童子來。
二島主心神一慌,招式頓時一亂,大島主一聲怒吼道:「與我躺下!」招化「獨臂華山」,向二島主胸口劈去。
二島主發現不對,想要回手,已然不及。
只聽——
「轟!」的一聲,接著傳來一聲慘號,二島主身體已被震出二丈多遠,落地連吐五大口鮮血。
眾人見狀全都一怔,想不到那兩個怪人,竟然沒有出手援救。
二島主吃力的撐起上身,瘓散的目光,注定兩個怪人,冷笑道:「老夫一生,以計謀見長,想不到此刻卻被人謀算,哈哈!好笑哇,好笑。」笑聲淒厲,鮮血順著嘴角而下,恐怖陰森之極。
黑衣怪人冷冷的掃了二島主一眼道:「你還沒死?」
二島主狂笑一聲,道:「差不多了,哈哈……天地雙靈,老夫死後化做厲鬼也不會饒過你們的。」話落突然舉手一掌拍在天靈蓋上,腦漿迸流而亡。
可憐他妄想統治魔島,以至一念之差,引狼入室,而罹此殺身之禍,這真是報應不爽,足以發人深省。
就在此時,突然一聲,淒厲怒吼,道:「還我二哥命來。」
一條巨大黑影,閃電向「天地雙靈」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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