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童子」急步走到季雁萍身側,道:「過了前面那座無極谷,就是魔島內圈了,內圈的人,比外邊的可又厲害得多了。」說話時用手指著前面。
季雁萍望了前面一眼,回頭溫和的笑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蓮花童子」笑道:「大概你們到不了多久我們就來了。」
季雁萍心思靈敏,由「蓮花童子」的我們二字,他已可猜到,必然柴真夫婦也來了,那麼石坪上的人,也一定是他們所殺的了。
他們說說走走,不覺已到達坡頭,舉目向下一看,只見下面是一座方有里許的石谷,谷中寸草不生,岩石上,隱自可見貝殼叢生,顯然此處,不久以前,還是海底。
周燕玲向下一望,見此處距那谷底約有四十多丈,以高度推算,谷底只怕還要在平面之下。
「蓮花童子」一指谷底中心處的一個團魚道:「萍哥哥,無極谷的得名,就是因那團魚而來的。」
季雁萍劍眉一皺道:「谷中住的是誰,你知不知道?」
「沒有住人嘛!」
季雁萍左右察看許久,心說:「此谷四面石璧高阻,沒有出路,倒像一座深潭,如果沒有人住,只怕這裡面另有文章?」他心中雖然這麼想,但卻看不出有什麼地方不對。
鳳玉嬌問道:「萍弟,要不要下去?」
季雁萍沉思一陣,道:「此谷既是正路,當然要由此而入了,只是……」
趙亞琳接道:「我也覺得此谷有些不對勁。」
「蓮花童子」道:「要入魔島非要經此不可,囚為那兩側草坪上,都埋有雷火,綿延達數里之長,走兩側,無疑是自尋死路!」
「天魔女」柴玉珠奇道:「弟弟,你怎麼對這裡情形如此熟悉,是誰告訴你的?」
「蓮花童子」道:「當然是爹跟娘告訴我的嘛!」
「他們在哪裡?」
「蓮花童子」道:「我也不知道。」
季雁萍在他們對話之際,心中已下了決定,當即斷然道:「魔島中人,既然逼使入島之人,非走此谷不可,足見谷中定右可怕的埋伏,但我們既然要平伏魔島,自然不能因此而退,我們下去吧!」話落拉著周燕玲與趙亞琳,飄身飛了下去。
鳳玉嬌掃了趙亞琪一眼,笑道:「琪妹,來,我拉你下去!」話落拉起趙亞琪飛了下去。
「蓮花童子」望著姊姊,奇怪的問道:「姊姊,萍哥哥怎麼不拉你?」敢情他以為季雁萍偏私。
「天魔女」柴玉珠嬌笑一聲,道:「他知道我們的武功,足可以安然下去的啊?」
「蓮花童子」聞言釋然笑道:「噢!原來如此,喂!姊姊,他對你好不好?」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瞪在「天魔女」臉上。
「天魔女」被他看得嬌靨一紅,嬌叱道:「誰要你多管,快下去啦!」
「蓮花童子」一伸舌頭,扮了個鬼臉,笑道:「不管就不管,他一定對你很好,不然……」
「天魔女」一跺蓮足,叱道:「你討打!」聲落欲追,「蓮花童子」卻已下崖去了。
「天魔女」柴玉珠當即也飛身躍落。
就在柴玉珠雙足剛著地時,突聽對面崖下一聲怪笑道:「啊呀呀!哪來這麼多仙女,我老人家真個艷輻不淺呢!」聲如一道過空怒箭,由遠而近,聲落七人面前已出現一個身僅及三尺的童子。
此人身法極快,眾人只不過看見灰影一閃而已。
季雁萍定睛望去,只見此人面色紅潤如嬰,天生禿頭,光可鑒人,劍眉星目,直鼻朱唇,臉上長相,倒還不壞。只可惜身材太矮,看來像個五六歲小童。
季雁萍冷冷掃了那人一眼道:「閣下就是守谷之人嗎?」
童子笑道:「你怎麼叫我老人家是閣下,真真豈有此理。」
「蓮花童子」大眼一翻,道:「我以為叫你弟弟倒差不多!」
禿頭童子聞言星目一瞪道:「嘻嘻!反了反了,連你這乳口小子也敢欺人,就是你師父,父母見了我還得稱一聲老兄呢?何況是你,真真豈有此理!」
「蓮花童子」大眼一瞪道:「放屁!」
禿頭童子忽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看我來教訓教訓你。」聲落身子一轉,突然攻了過來,身法之快,駭人聽聞。
「蓮花童子」,身列二怪,武功自有獨到之處,見招冷笑一聲道:「你還差得遠!」聲落招出,「分花拂柳」,向禿頭童子胸口拂去,招出迅猛無比。
哪知事情出人意料之外,蓮花童子招才遞出一半,突見眼前人影一花,雙掌已全走空,心中一驚,一聲:「不好!」尚未出口,忽覺右手門脈一緊,已被人扣住,只聽那禿頭老者氣呼呼的叫道:「誰差得遠?」語氣得意之極。
眾人見此情景,心中全都大吃一驚,誰也沒想到,這不起眼的禿頭童子,竟然有這麼驚人的功力。
「天魔女」柴玉珠一見弟弟被制,手足情深,忍不住嬌叱一聲道:「小子找死!」聲出人起,「魔女散花」,凌空向禿頭童子撲落,掌影飄忽,分取禿頭童子全身各大死穴。
禿頭童子見招毫無懼色,哈哈一笑,伸手點了蓮花童子昏穴,放於地上,雙掌當空一劃,也看不出他用的是什麼招法,但卻恰好封住了「天魔女」柴玉珠的招路。
周燕玲、趙氏姊妹,一見「天魔女」受制,紛紛不約而同的嬌叱一聲,搶了上去,各出一招,向禿頭童子攻去。
這時禿頭童子恰好又把「天魔女」柴玉珠的第二招阻了回去,一見三女攻到,不由哈哈笑道:「哈哈……我老人家今天交上桃花運了。」說話間,雙掌一翻,早把三女招式架了回去,反手輪急攻,反把四位姑娘逼得團團亂轉起來。
季雁萍眉頭一皺,心忖道:「魔島中人,若有四五個人武功像此人這麼高,今日只怕要難離此島了。」
鳳玉嬌黛眉一皺,緩緩向前逼了過去。
禿頭童子笑道:「喂!美人兒,你怎麼不參加啊!噢噢,莫非你嫌人多了太擠麼?來來來,我放倒一個,讓你上來!」話聲才落,突見他身子一轉,接著傳來一聲嬌哼,周燕玲已應手倒了下去。
鳳玉嬌沒想到此人手腳這麼快,竟使他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直氣得嬌叱一聲,方才要出手,突聽季雁萍一聲怒喝道:「閣下太張狂了!」聲起人已凌空而起,招化「血海騰龍」,當頭向禿頭童子撲去。
但見紅光一閃,萬千掌影已罩遍禿頭童子全身要穴,顯然季雁萍此時,已動了殺機。
禿頭童子聞聲抬眼,見招驚呼一聲,道:「啊!血海騰龍!」身子急忙撲地一滾,險險避了過去。
「轟!」的一聲大響,地上已被季雁萍擊了個大洞。
季雁萍飄身落地,驚異的望著禿頭童子,自他使用這招「血海騰龍」以來,此人是從他掌下逃脫的第一個。
那禿頂童子,此時也正驚異的望著季雁萍,他是猜不透何以此子年紀輕輕,竟會練成震驚江湖的武學。
季雁萍回顧了鳳玉嬌一眼,道:「姊姊,你替他們解開穴道吧!」話落轉頭盯著禿頭童子,冷森森的道:「閣下既能避開在下一招血海騰龍,當非無名之輩,何妨將大名見告?」
禿頭童子煞煞眼,道:「你能練會血海騰龍,也必有過人之處,但你可知道血海騰龍也有人能破嗎?」
季雁萍冷然一笑道:「閣下指的是它?」話落綏緩把右手舉起。
禿頂童子抬眼向季雁萍一望,不由驚道:「啊!縛龍玉指!」繼而喃喃自語道:「莫非他們夫婦和好了?」
季雁萍冷笑一聲,道:「閣下自信能敵嗎?」
禿頭童子面色一整,笑道:「血海騰龍,縛龍玉指,我老人家雖然無法破解,但若想憑此來傷我老人家,卻還辦不到。」
這時鳳玉嬌已將蓮花童子與周燕玲二人被制穴道解開,聞言轉身道:「就靠那麼一滾嗎?」
禿頭童子見鳳玉嬌竟能解他所點的穴道,心中不由驚忖道:「看不出這些小娃娃,還都有這麼高的功力,看來,我在這無極谷中還沒有白等呢?」忖罷望著鳳玉嬌笑道:「若合你與這娃兒兩人之力,再靠血海騰龍之功,我老人家或許真個打不過你們,不過,你們就是打得過我老人家,只怕還要花一番周折呢。」他實話實說,哪裡像在對敵。
季雁萍天生傲骨,聞言不由冷然一笑道:「何用合我們二入之力,只要在下一人,自信也能將你制住。」
禿頭老者星日一翻,怪叫道:「我老人家實在告訴你,你若想用血海騰龍與縛龍玉指把我打敗,只怕三天三夜,咱們也難見真章。」語氣非常肯定,顯然不是玩笑之言。
趙亞琳美目一轉,忖道:「此人之言或許不假,只是,當今江湖之上,能破萍弟這兩招招武功所傷的人,實在想不出誰有此能耐。」
季雁萍冷笑道:「在下就是不用這兩招也照樣能制得住你。」
此言一出,不但禿頭童子驚異不已,就是五位姑娘也不由為之吃了一驚,因為她們與季雁萍相處最久,深知除了「血海騰龍」是季雁萍的殺手鑭外,再也沒見過他還有什麼驚人的武功。
是以,鳳玉嬌聞言不由急叫道:「萍弟!」
禿頭童子卻接口道:「娃兒,你如果把話說漏了嘴了,我老人家特准你收回。」僅由此一言,已可知此人心計甚多。
季雁萍傲然一笑道:「在下言出如山,何用收回,只是,在下此招一出,只怕你難逃活命。」
禿頭童子乃是極高心機之人,當初一見季雁萍,他心中就覺得此人做事謹慎,並非張狂之人,是以,此時季雁萍雖是笑語,但他卻不敢不信,當下心念一轉,忖道:「世間尚有什麼武功,能一招之下,將我無極童子置於死地的?」心念反覆轉動,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當下一笑道:「假使打不死我呢?」
季雁萍冷笑道:「那在下自信非你之敵了。」
禿頭童子聞言哈哈一笑道:「哈哈!痛快!痛快!」話落一頓,注定季雁萍道:「好,咱們一言為定,你下手吧!」話落蓄勁以待。
季雁萍冷笑一聲,道:「看招!」聲出招落,「神龍出海。」遙遙向禿頭童子胸口拍去。
禿頭童子見招大笑道:「哈哈,娃兒,你是敗定了,天龍七絕掌,又豈能奈何得了我老人家。」聲落身子一轉,也不知他用的是什麼身法,人已轉到季雁萍右側,右掌一揮,一般威猛無倫的掌風,已壓到季雁萍右臂。
季雁萍沒想到此人應變如此之快,不由嚇了一跳,急忙錯步閃身,招化「雲龍三現」,側擊而出。
禿頭童子,朗聲一笑道:「不行!不行,你敗定了。」說話間身體連轉,已攻出十幾掌,直把季雁萍逼得連連後退。
場外觀戰的六人,心中都開始不安起來,因為由戰局來看,季雁萍是敗定了。
但是,場中搏鬥的季雁萍,臉上卻始終持著鎮定,對禿頭童子的冷嘲熱諷,聽如未聞。
禿頭童子,見自己把季雁萍打得團團轉,心中不由得意非凡,脫口大笑道:「哈哈……就是白龍神君那老鬼與我相搏,還不是我的對手呢?何況你是他的弟子。」話落又攻了七掌。
季雁萍一聽此人罵他先師,心中登時大怒,星目中殺機一閃道:「我原先不想殺你,但你卻硬要找死!」
禿頭童子笑道:「天龍七絕掌我全都見過,現下你已用了五掌,又豈能奈我何,你還有兩招還不快抖出來?」
季雁萍冷森森一笑道:「在下這兩招一使完,只怕你就得命赴黃泉路了。」話落招式一緊,已將第六招使了出來。
禿頭童子城府極深,聞言心忖道:「最後兩招一過,只怕他還有別的武功,我倒得小心應付,別真個敗在這小娃娃手中。」心念一轉,也跟著手上加勁,急攻數招後,道:「現在該是第七
季雁萍星目中殺機越來越濃,就在禿頭童子話聲一落之際,他已騰空而起,冷叱一聲道:「龍歸蒼冥」聲落頭上腳下撲了下來。
恰在此時,遠方傳來兩聲驚叫道:「使不得!」
此時季雁萍拍出的無形氣勁,已快抵達禿頭童子的頭頂了,他聞聲一怔,急忙吐氣收招,強自把已拍出的勁力,收回了五成。
「砰!」的一聲大響過處,沙飛石走,塵土瀰漫,盤旋的氣流,竟然高達七八丈。
季雁萍飄身落地,抬眼一望,已見對面此時正岸然站定一對中年夫婦,由那婦人的容貌,季雁萍認得她就是贈自己「縛龍玉指」的江湖奇女子,柴真之妻藍芬,但她身旁的中年男子,他一時之間,卻又認不得。
驀地——
「天魔女」柴玉珠與蓮花童子,雙雙呼了一聲:「爹、娘!」分別撲進那對中年夫婦懷裡,中年夫婦正溫和的撫摸著二人。
禿頭童子從死神中奪回一命,驚魂乍定,盯著季雁萍一笑:道:「娃兒,原來你還真有一手呢,你怎麼不早說,害我幾乎把這條老命送在你手裡。」說話時嘻皮笑臉,似乎他把才纔發生的事全都忘了。
季雁萍至此仍不知此人是友是敵,當即冷然一笑,道:「這是閣下自己找的。」
這時其他四位姑娘,也都過去與藍芬夫婦見禮,分立於二人身側,配合成一幅天倫團圓的畫面。
季雁萍掃了「天魔女」姊弟一眼,只見他們正柔順的依在父母懷裡,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傷,突然襲上他的心頭。
本來嘛,父子天性,別說季雁萍還是個大孩子,就是一個成年人,見到這麼一幅畫面,再想到自己雙親已故時,也難免令人有些感傷的。
季雁萍緩緩把目光移了開去,凝視著天邊海面上的一朵小小的浮雲,陷入了深思之中。
這時那中年人一指禿頭童子,鄭重的對諸女道:「這位就是江湖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奇人,無極童子。」
五位姑娘,聞言心中齊都一震,不由自主的驚忖道:「怎麼,此人看來不滿十歲,怎麼他就是六十年前,江湖上黑白兩道無人敢惹的怪人無極童子呢?」
她們心中在想,但卻不敢慢待,紛紛上前見禮,問安。
無極童子臉色一紅,連連搖手道:「免了!免了!你們別挖苦我了。」話落諸位姑娘已紛紛見過禮了,只把個無極童子急得一瞪眼道:「好哇!柴真,你們夫妻倆和好了,卻來拿我消遣。」
藍芬粉臉一紅,嬌笑道:「誰拿你消遣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無極童子一瞪眼道:「誰狗咬呂洞賓了,你們想想看,你們若是早到一步,我無極童子又怎會丟這個大人?」
柴真大笑道:「哈哈……這叫得一次教訓學一次乖啊!」
無極童子跺腳道:「我一張嘴鬥不過兩張,今天算我倒霉好了。」話落一頓,突然指著季雁萍道:「此人是誰?可是你乘龍快婿?」語氣非常鄭重。
鳳玉嬌已注意了季雁萍許久,當下急步走到季雁萍身側,輕輕推了他一把道:「萍弟,你怎麼還不去見過柴伯伯?」
一推之下,把季雁萍由深思中,拉回了現實,季雁萍猛吸一口氣,壓下腦海中零亂的思潮,強自一笑,朝柴真及藍芬行禮道:「季雁萍見過伯父、伯母!」
柴真哈哈一笑道:「萍兒,免了!免了!你大概不認識我了吧!」話落從懷裡摸出一付面具,往頭一罩,立刻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
季雁萍當下強自笑道:「小侄認識伯伯了。」
無極童子見他們相見後,只顧敘舊斗樂,卻不介紹自己,不由出聲嚷道:「柴真,你難道又把俺忘了。」
柴著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你這冒失猴子快忍不住了。」語落一頓,對季雁萍道:「萍兒,他就是六十年前,名震環宇的無極童子,你去見過吧。」
季雁萍與無極童子本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如今既然柴真介紹,更不好任性,當下一笑道:「晚輩見過老前輩了。」話落深深一揖。
對人稱前輩,季雁萍是很少出口的,無極童子雖然不知季雁萍過去的事情,但他是老江湖,由季雁萍的行事,他已可測知季雁萍的個性,聞言急忙,道:「不敢當,若以武功而論,我倒應該稱你一聲兄台呢。」語氣非常鄭重,顯然不是開玩笑之言。
柴真笑道:「怎麼你這頑童也客氣起來了。」
無極童子一瞪眼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這有什麼不對的,真是豈有此理。」話落一頓又道:「咱們到裡面去計劃一下再說。」話落當先領路,向後崖壁走去。
藍芬笑道:「真想不到連你無極童子也怕起事來了!」
無極童子鄭重的道:「你別以為事情這麼簡單,說句實在話,我們要是有一半取勝把握,早就下手了。」
季雁萍聞言心下一動,忖道:「以無極童子的功力,竟連一半制勝把握都沒有,魔島莫非真有什麼可怕的人物不成?」他走在最後,是以他臉上的奇特表情無人看見。
藍芬回頭望了一眼,見季雁萍低頭走在最後,心中頓時一動,忖道:「這孩子一定在想什麼心事,唉!你怎麼不說出來呢?」思忖間,人已舉步向季雁萍走去。
柴真聞言一怔,道:「頑童,你說的我們是誰?」
無極童子道:「我說出來,你也許就不會覺得我怕事了,他們是『通天道人』袁化成、龍、虎、豹三僧及奇門劍黃奇宇。」
柴真聞言吃驚道:「你們這麼多人都無制勝把握。」這時已到達壁下,無極童子用力把石壁上一突石推開,一陣「軋軋!」之聲過後,離地三丈左右處,登時露出一座高可及人的石洞,無極童子向洞口一指道:「我們進洞再說吧!」話落常先躍入洞中。
其他人也緊跟著躍上去。
季雁萍剛走到壁下,忽然,一個慈和的聲音叫道:「萍兒,你在想什麼?」
季雁萍聞聲嚇了一跳,一抬頭,只見,不知何時,身旁已站著藍芬。當下俊臉一紅,道:「伯母,我……我沒有想什麼?」
藍芬舉起素手,輕撫著他肩胛道:「萍兒,你是不是還懷恨我曾經傷過你,所以不肯說?」話落一雙美目緊盯在季雁萍臉上。
季雁萍聞言大吃一驚,脫口道:「不,伯母,我從來沒恨過你。」
「在射雁坪上也不恨?」
季雁萍搖頭,道:「從來沒有。」孤寂的語氣中,充滿了真誠。
藍芬美目中緩緩浮現一層淚光,她似乎覺得出,這武功蓋世,寡歡淡漠的少年,好像有太多的感傷永埋心底,摧殘他、毒害著他而無人能引動他傾吐出來。
藍芬忍不住拉起季雁萍的雙手,搖晃著,問道:「萍兒,那你為什麼心思不寧?為什麼?」
季雁萍星目微微一濕,嚅嚅道:「伯母,我……」
「好孩子,說呀!快說呀!」
季雁萍突然把手撤了回來,淡然一笑道:「我在想紅葉谷,以及我去世的雙親,他們沒有一點對不起江湖武林的行為,但卻死在江湖同道手中。」語聲平靜而顫抖,說話人已飛上石洞。
藍芬心坎上深深印上了季雁萍那淡然的一笑,那笑意中,似乎包含了孤獨、淒涼、悲憤、怨毒各種意義,也似乎描寫出他心中所想的一切。
藍芬揮袖拭去臉上淚痕,喃喃自語道:「我以後會像母親一樣的疼你,愛你的……」話落躍身飛了上去。
無極童子閉上洞門,轉身朝洞內叫道:「喂!和尚道士,咱們這一下可以計劃進魔島了。」當先朝洞內行去。
突聽,洞內扎的一聲,一道亮光已透進洞來,緊接著傳來一聲,「無量壽佛!」由洞壁中緩步踱出五個人來。
季雁萍舉目向內一看,只見為首是三個七旬以上的老和尚,一高兩矮,俱各慈眉善目,面似蒼松古月,鬚眉俱白,儼然是得道高僧。
三個和尚身後,是個白髮白眉,頷下留有五柳長鬚的老道士,此人身材矮小,兩臂特長,火眼金睛,乍看起來,酷似一隻千年得道猿精,年齡約在八旬以上。
在老道長右側是個背插松紋古劍,身著青衫,年約七旬的老者。
季雁萍心頭微微一震,忖道:「以這些人的功力,合手竟無一半制勝把握,這魔島內圈中的人,只怕功力都要達超凡入聖之境了。」
無極童子已在季雁萍沉思之際,一一把柴真夫婦引見了。
柴真夫婦與他們都是同一輩的人物,彼此之間雖未交過手,但卻都謀面過,功力虛實,也全都知道一些。
當下彼此寒暄一陣,五人同時想道:「柴真夫婦雖有『血海騰龍』與『縛龍玉指』等絕招,但想要憑此戰勝魔島,只怕還難辦到。」思忖間,臉色不由全都一變,「通天道人」袁化成猴嘴一張,大笑道:「有柴兄到此,魔島已指日可破了。」
柴真乃是老江湖,哪有不知他話中含意之理,當下淡淡一笑道:「袁兄見笑了,兄弟有自知之明,此來只不過是充當一名馬前小卒而已。」
背劍老者,向眾人打量了一眼,心說:「這些人中,除了你們夫婦外,全都是些大孩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還裝什麼客氣!」心念轉動間笑笑道:「柴兄何必客氣,我們這些人中,哪個能與你相提並論呢?」
藍芬冷冷一笑道:「黃兄有奇門劍之稱,何必謙遜,以我看,只把『我們』二字改成你們比較妥當得多。」一語道破「奇門劍」黃奇宇的心思。
「奇門劍」老臉一紅,方要開口,無極童子已發覺事情不對,忙截住道:「反正都是同心合力,何必客氣嘛,我還沒介紹完呢?」
「通天道人」袁化成心說:「這些江湖後生晚輩,也想佔一份不成?」當下笑道:「柴兄等八人也是為那東西來的嗎?」
季雁萍聞言,雖不知道他指的那「東西」是什麼,但心中卻已增加了七分厭惡之感,暗想到:「原來你們這些成名人物,是為利而來。」
柴真也不知道「通天道人」指的是什麼東西,但卻不甘示弱,冷冷一笑道:「兄弟雖然不知袁兄指的是什麼東西,但既是同心合力,均分也罷!」
三個和尚聞言臉色同時一緊,身個高的一人朗笑道:「阿彌陀佛,論功行賞,詳細情形,我們進洞計劃吧!」
他們全都把話集中在得失,根本就沒提到介紹的事。
趙亞琪天真無邪,心無城府,一切全憑直覺,一見他們不把季雁萍放在眼裡,心中可就火了,當下高聲道:「季雁萍可以分得一份嗎?」話落一指季雁萍。
「季雁萍」三字一出,五人不由全都一震,目光不約而同全都投到季雁萍臉上,似乎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震住了。
俗語說,「兔死孤悲,物傷其類。」季雁萍白出道以來,便與三佛二道及中原武林人物為難,為中原武林中,個個畏之如虎的煞星、龍、虎、豹三僧,及「通天道人」袁化成、「奇門劍」黃奇宇一聽此人就是季雁萍,臉上不由一齊色變。
最高的老僧沉聲道:「老納人稱『龍僧』覺修。」話落一指左右二人道:「這兩人是老納師弟,『虎僧』覺塵、『豹僧』覺因,諒季檀越認不得老衲等人吧?」
「龍僧」覺修這番自我介紹,無異是向季雁萍示威,在場全都是聰明人,哪有不知之理,只是,他是對季雁萍說話,別人不能插嘴而已。
季雁萍心底深處就對僧道存有極深的惡感,當下聞言,冷漠的一笑,道:「在下季雁萍從來就不信邪——」話落截然而上。
無極童子見狀,心中暗忖道:「此子好生冷傲,但三僧乃是前輩人物,卻也不該對一個晚輩示威,以至碰壁在一個晚輩手中。」
三儈沒想到季雁萍如此強硬,「虎僧」覺塵心中一怒,忖道:「此人確是狂妄的可以。」當即冷笑一聲,道:「施主明白我師兄介紹之意吧?」
周燕玲忍不住冷笑道:「大師兄乃是前輩人物,如此逼迫一個晚輩,不覺太過份了嗎?」
五位姑娘全都有此同感,聞言十道目光不由都集中在三僧臉上。
季雁萍此時卻意外的淡然一笑道:「大師莫非要解釋一番?」
「豹僧」覺因怒道:「老衲想季施主不致愚昧至此。」語氣冷漠無比。
季雁萍星目中殺機突然一閃,冷森森一笑道:「三位和尚,季雁萍老實告訴你們,在下第一眼就看出你們貌慈心惡,不是什麼善類,希望三位放明白點,在下並不在乎殺一兩個人。」語氣平靜沉著,但卻有一股懾人的威儀,令人心寒。
五位姑娘間言齊覺心頭一暢,好像季雁萍已替她們出了一口惡氣似的。
季雁萍開門見山的話,大出三僧一道及「奇門劍」黃奇宇意料之外,當著這麼多人之前,更使他們下不了台。
只見,三僧臉上同時一寒,「龍僧」覺修大笑一聲道:「季檀越好重的煞氣,足見江湖傳言,並非空穴來風,老衲三人,今日既然風雲聚會,得與施主相遇,說不得……」
藍芬心愛季雁萍,未等「龍僧」覺修把話說完,已搶先截住,道:「大師要為江湖除害了是嗎?」
「虎僧」覺塵冷笑道:「莫非女施主不以為然?」
「通天大道」袁化成一見藍芬向著季雁萍,心中早已不滿,跨前一步插口道:「這是三位道兄與季居士之間的事,貧道以為,別人最好少插手!」言下之意,無異明白說出,別人插手,他也要算上一分。
柴真冷然一笑道:「袁兄莫非要做個見證之人?」
「奇門劍」黃奇宇冷笑道:「要找見證人,也算上兄弟一份好了。」
劍拔弩張,空氣顯得緊張而沉悶。
龍、虎、豹三僧,乃是江湖老一輩人物,別說晚輩,就是同輩中人,也無人敢如此頂撞他們,聞言登時大怒,龍僧忽然跨上一步,沉聲道:「女施主莫以為老納好欺?」
季雁萍星目中殺機一閃,緩步上前道:「只怕三位在未得到欲尋的東西之前,就要陳屍此洞了。」 無極童子一見情形不對勁,方想開口,突然,一個念頭襲上腦海,心說:「你們五人乃是為得奇珍而來,根本就不是存心助人,就是真個把那兩個怪物誅絕,只怕為了那東西,也免不了要有一場干戈,能讓這娃兒教訓教訓你們也好。」念頭電轉間,舉起的右腳,立刻又收了回來。
柴真夫婦,原本就與五人沒有什麼交情,既知季雁萍決不會敗在他們手中,就更獺得多管閒事了。
真正躍躍欲試的,只有五位姑娘,及那蓮花童子了。
龍、虎、豹三僧,見季雁萍如此張狂自負,幾乎連肺部氣炸了,那偽裝出來的慈善面目,登時消失於無形,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猙獰的唳氣,狀如急欲擇人而噬的凶獸。
「豹僧」覺因,大袖一揮,猛然跨上一步,狠聲問道:「季雁萍,你可是也為了那東西而來的?」
季雁萍冷然一笑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天魔女」柴玉珠早已看出「豹僧」覺因心意,冷笑一聲,道:「萍弟,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如果你也是為了那東西而來的話,他就要先殺了你,減少一個分寶之人,哼!」她並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但卻故意說得模模糊糊,似知非知的。
季雁萍冷然一笑道:「不管那東西是什麼?只要有我季雁萍在場,你們休想得到。」語氣斬利慾動心,人之本性,季雁萍此言一出,不但三僧殺機大熾,就是「通天道人」真化成與「奇門劍」黃奇宇,也都暗下了殺機,躍躍欲動起來。
「豹僧」覺因猛然跨上一步,氣運雙臂,冷冷道:「老衲說不得要為世除害了。」
季雁萍仰天狂笑一聲,道:「多麼堂煌的借口,哈哈……」笑聲震得地動山搖,沙落塵揚,顯見他內心已將他們恨到了極點。
「豹僧」覺因,一聽那笑聲,心頭不由大驚,驚奇的忖道:「此人年紀輕輕,想不到竟然有這等不可思議的功力,我看還是早下手為強。」心念電轉間,突然大喝一聲,道:「老衲有僭了。」聲落招出「平沙雁落」,未等季雁萍笑完,已然迅雷驚電般的,拍向他胸口璇璣穴。
洞道狹窄,狂-不散,「豹僧」覺因,本是功力高不可測之人,再加之他早已蓄勁雙掌,招出自然非同凡響。
只見他,掌出風生,迅捷如石火驚電,白駒過隙,-猛如山崩地裂,石破天驚,端的驚人已極。
季雁萍與「豹僧」覺因,距離很近,幾乎采手可及,是以,「豹僧」覺因掌一出手,狂風已達季雁萍胸前。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突聽一聲嬌叱,一個嬌小的身影,一閃已擋在季雁萍身前,一招「推山填海」,硬迎上去。
只聽,砰的一聲,接著「嘩啦啦!」一陣大響,洞頂青石,受到迴旋的掌風衝撞,紛紛散落,塵上瀰漫,雙目難睜。
季雁萍聞聲一怔,突覺胸口一軟,撞進一個軟綿綿的嬌軀,低頭一看,只見趙亞琳正自面色蒼白的偎在他懷裡。
季雁萍見狀一驚,脫口低聲,問道:「琳姊,你一向料事如神,怎麼這次卻如此沉不住氣?」
無極童子聞言,心中一動,暗自一歎,忖道:「這叫關心者亂!」
趙亞琳抬眼關心的問道:「你有沒有受傷,對敵怎可以如此大意呢!」
這時鳳玉嬌已走過來,季雁萍輕輕把懷中趙亞琳推給鳳玉嬌,道:「玉姊,琳姊受傷了,你把她扶過去,替她治療。」話落閃身跨前一步,冷森森的道:「覺因禿驢,小爺今天要你血流五步,屍陳就地。」
「豹僧」覺因,一掌震傷趙亞琳,信心大增,聞言冷笑一聲,道:「施主儘管請。」
季雁萍星目殺機一閃,突然怒叱一聲,道:「接招!」聲落招出,「氣吞河岳」猛然推了出去。
「豹僧」覺因早已有備,季雁萍雙掌一抬,他未等季雁萍掌出,便也狂吼一聲,喝道:「來得好!」仍以一招「平沙雁落」迎了上去。
距離近,功力強,兩人掌風幾乎剛一出掌,便已撞在一起了。
「轟然!」一聲震天大響,接著一陣「嘩啦啦」大響,塵土瀰漫了視線,誰也看不清兩人勝負誰屬。
就在兩掌接實不久,塵土瀰漫未散之際,突聽季雁萍二度怒聲叱道:「禿驢,與我躺下!」
「轟然!」一聲大響,接著傳來「豹僧」覺因一聲悶哼,不問可知,他已受了傷了。
就在「豹僧」覺因,悶哼之聲才落,洞內突然透過一道亮光,照射著濛濛塵土,但季雁萍與「豹僧」覺因的身形卻已不見。
五位姑娘見狀不由大吃一驚,脫口叫道:「萍弟,你在哪裡?」
「奇門劍」黃奇宇翻手撤下「奇門劍」振手一搖,挽起三朵斗大的劍花,狂笑一聲,冷笑道:「在石室之內。」
五位姑娘聞言齊都動手欲進,突聽「奇門劍」黃奇宇獰聲喝道:「只要你們自信有此能耐,不妨往裡闖闖看。」
這時塵土已然消散,只見「奇門劍」黃奇宇,仗劍守在門裡,雙目精光閃閃,緊盯著洞中之人。
石室與洞相通的門非常狹窄,「奇門劍」黃奇宇仗劍當門而立,內外視線全被他遮蔽,室內情形,外面根本就看不見。
這時,龍、虎二僧,與「通天道人」袁化成,都已不見,想是進入石室去了。
無極童子見此情形不由大怒,冷笑一聲,道:「『奇門劍』黃奇宇,你這見證人是怎麼做的?」
「奇門劍」黃奇宇冷冷回道:「我們千里迢迢趕上魔島,所為何來,豈能因一人而壞大計,無極童子,你也太不明事理了。」
「你們這叫喧賓奪主,當初要非我無極童子相救,你們哪有今日。」
「奇門劍」冷笑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談他則甚。」
無極童子聞言大怒,氣極反笑道:「想不到你奇門劍也說得出這種話來,好好好,算我無極童子瞎了狗眼了。」話落,將功力貫於雙掌。
藍芬心念季雁萍安危,猛然跨上一步,企圖進招搶進,突聽「奇門劍」黃奇宇冷冷笑道:「藍芬,你自信闖得過我奇門劍網,儘管上,到時右三長兩短,可別怪我奇門劍黃奇宇反臉不認故人。」
「奇門劍」黃奇宇,突聽無極童子怒吼一聲,道:「奇門劍,你也太自負了。」聲出人起,一招「含沙射影」飛身拍了一掌出去。
洞口狹窄,掌力凝而不散,風馳電掣,急奔「奇門劍」黃奇宇胸口掃去,力逾泰山,威猛絕倫,顯然無極童子已動了真怒。
「奇門劍」黃奇宇奸滑無比,見招並不硬接,側身一讓,避身石門之後,讓過了一掌,這時,無極童子身形已快奔到門口了。
就在無極童子身將入門之際,突聽「奇門劍」黃奇宇一聲怒吼道:「得罪了。」一蓬銀光,如一張巨網般的,罩向無極童子前面所有重穴。
劍光霞影,如蛇信千條,上下翻飛,迅猛絕倫,使人不知從何防起。
無極童子萬沒料到「奇門劍」黃奮宇,居心如此狠毒,見狀不由大驚,百忙中,凌足飛起,一跺石門,閃電倒射而出。
只聽「嘶!」的一聲,無極童子長衫下端,已被「奇門劍」黃奇宇劃出一道半尺多長的裂口,如他動作,再稍慢半毫,準得傷於「奇門劍」下。
無極童子落地嬰孩臉赤紅如血,切齒道:「好,『奇門劍』,無極童子只要一口氣在,誓不與你兩立。」
「奇門劍」一招得勢,登時氣焰萬丈,冷冷一笑道:「黃奇宇豈是怕事之人?哼!」
無極童子冷笑道:「你們知道這是哪裡嗎?」
「誰不知道是無極谷!」
無極童子陰笑道:「你們聽說過,魔島鯊魚潭之名嗎?」
「奇門劍」黃奇宇城府極深,聞言知他話出有因,不由心頭一震,但卻未形之於色,故意毫不在意的冷冷道:「不錯,魔島確實有個鯊魚潭,內有饑鮫千條,凶狠無比,但此時論談此潭未免太已過早。」
無極童子大笑道:「早,哈哈……你們身在此潭之中尚不自知,還說早嗎?」
「奇門劍」黃奇宇不諳水性,聞言不由失聲驚叫道:「什麼?無極谷就是鯊魚潭?」
就在「奇門劍」黃奇宇一怔之際,突聽鳳玉嬌冷叱一聲,道:「讓開!」聲落招到,「鳳鳴九天」,挾著排山倒海之力,直掃「奇門劍」黃奇宇的胸口,嬌軀也借勢急縱而上。
「奇門劍」黃奇宇方自一怔,心中突然一驚,一聞鳳玉嬌冷叱,想也不想,急使一招,「攔江截斗」沒頭沒腦的攻了出來。
「奇門劍」黃奇宇,如此斷然出招,正與鳳玉嬌拍來的強猛掌風相迎,只聽,「登登登!」一陣連響,「奇門劍」黃奇宇,不由自主的連退三步,胸口一窒,幾乎接不上氣來,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但是,鳳玉嬌卻因「奇門劍」黃奇宇的阻力,而無法進得石室。
此人能接下鳳玉嬌一掌,雖說他仗劍在手,但也算是江湖上罕見之流。
五位姑娘之中,以鳳玉嬌武功最高,今見她卻無法進得石室,其他四位姑娘,心中登時急得沒了主張。
無極童子冷冷瞟了「奇門劍」黃奇宇一眼,道:「就是合他們四人之力,只怕也奈何不了那季雁萍!」
他此言乃是有心而發,五位姑娘聞言,細細一想,芳心登時坦然不少,五人聚在一起,計劃進室之策。
這時石室之內,也正劍拔弩張,緊迫萬分。
石室約右三丈方圓,中間放置一張長桌,四周羅列著十幾個石墩,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此時,季雁萍正自立身長桌之上,臉罩寒霜,目透煞氣,盯視著前面的「龍僧」覺修。在石室靠南一角,跌坐著「豹僧」覺因,只見他面色蒼白,嘴角上血跡歷歷,顯然,季雁萍這第二掌,把「豹僧」覺因傷得不輕。
季雁萍冷然掃了周圍一眼,陰沉沉的諷刺道:「得道高僧,你以為季某人,已在你們掌握中了嗎?」
「龍僧」覺修沉聲,道:「季雁萍,你不要以為有大援在後,你不妨向門口看看,只怕他們未進得石室之前,你就得陳屍此地了。」
「奇門劍」黃奇宇把守門口,季雁萍進石室之前,仗己看到了,他技高膽大,並未放在心上,當下冷笑道:「何用別人援手,僅只在下一人,自信也收拾得了你們?」
「通天道人」袁化成狂笑一聲,道:「哈哈,好大的口氣,你先吃貧道一掌試試再吹不遲!」
聲起招出,觀准季雁萍背後重穴,突然拍出一招「直搗黃龍」狂風一閃,已迅捷絕倫的襲到……
聲與招同出,與偷襲一般無二。
季雁萍嘴上雖說沒有把三人放在心上,實際上,他心中卻時時都在警惕著,因為在如此狹小的石室中,面對著這麼多功力高不可測的高手,一個應付不當,隨時就有喪命的可能的。
「通天道人」袁化成聲音一出,季雁萍立刻覺察一股威猛無倫的壓力,已到了背後,心中一驚,忙使一式「白鶴沖天」向上拔起五尺,單掌向後一捧,招化「回頭望月」急迎而上。
龍、虎二僧,一見季雁萍身懸空中,無借力之處,心中大喜,雙雙怒叱一聲,道:「看你往哪裡躲!」聲起招落,同使一招「推窗望月」,向季雁萍推了出去。
只聽狂風呼嘯,如怒浪排空,壓力前推,宛如泰山平移,威力端的駭人聽聞,顯見兩人都使了全力。
季雁萍身歷戰役不下百場,對敵經驗可謂豐富無比,當初一躍身上騰,就知給了敵人可乘之機,但事成定局,卻無挽回餘地了,是以一招「回頭望月」拍向「通天道人」袁化成後,未等龍虎二僧出招,已急使一招「雲龍三現」,攻向二人。
龍虎二僧動作極快,招出與季雁萍相差不過一眨眼的時間,距離近,掌力強。
只聽,「轟轟轟!」大聲大響,三股掌風已接實。
石硝碎落,沙土瀰漫,如同整個山洞要塌下似的。
季雁萍飄身落下,只覺胸口氣血翻騰,顯然這一掌,他吃虧不少。
龍、虎二僧、「通天道人」袁化成,也各自退了一步,抬眼一見並未傷著季雁萍,心中不由全都為之駭然,暗忖道:「合我三人之力,竟未傷著他,看來江湖上對季雁萍的諸般傳言,並非空穴來風,無的放矢了。」
其中最慘的要數「豹僧」覺因,他閉目調息,不能動彈,一聞響聲,雖知不好,但卻無可奈何,只被碎石打得頭痛如裂,沙土滿身,如同剛從土裡鑽出來的土地公似的。
季雁萍一招受挫,心中不由大怒,雙腳方一著桌面,驀地,冷叱一聲,道:「老雜毛,你也接小爺一掌試試?」聲落招已攻到,快如電光石火,一招「長風飛龍」。
「通天道人」袁化成早有準備,見招立刻大喝一聲,道:「道爺豈會怕你。」聲落一招「羽化登仙」早迎上來。
龍虎二僧見季雁萍飛撲「通天道人」袁化成,背後門戶大開,這是千載難逢良機,豈可錯過,登時雙雙大喝一聲,蹤身急追而至,冷喝聲中,招出「金剛降魔」擊向季雁萍背後。
兩人與「通天道人」袁化成,恰好成了內外夾擊之勢,季雁萍身在中間,前後難以兼顧,正犯了兵家大忌。
哪知,季雁萍直逼「通天道人」袁化成的目的,正是要龍虎二僧如此,一見龍虎二僧果然上當,心中不由冷笑不已。
就在前後三股威猛無倫的掌風,將達季雁萍胸背之際,突聽季雁萍冷笑一聲,身體突然激拔而起,半空中一翻,恰好背貼洞頂石壁,急如怒箭般的倒射而同,落在龍虎二僧背後,這一招正是「天龍十八翻」的絕學,只可惜三人把「白龍神君」這一招忘了,以致上此人當。
季雁萍剛一落地,三人掌風已經接實,只聽!
「轟隆!」一聲大響,地動山搖,沙土飛揚中,傳來「通天道人」袁化成一聲悶哼,顯然,他一人的功力,難與二僧相比。
季雁萍恨三人入骨,雙腳才一著地。已然大喝道:「還有小爺一掌哪!」聲落招出,「龍行從雲」,已攻到龍虎二僧背後。
龍虎二僧剛與「通天道人」袁化成對了一招,雖然內腑未傷,但「通天道人」袁化成功力不比別人,一掌之下,只把他二人胸口震得真氣一浮,雙臂發麻,一時之間,哪能提足功力應敵。
季雁萍招式迅猛,聲落招到,兩僧要躲已不可能,當下只得把牙根一咬,霍然轉身遞掌,硬接來招。
「轟!」的一聲大震過處,沙土再次飛揚中,傳來兩聲悶哼之聲,顯然,龍虎二僧也沒得到便宜。
這時,場中局勢已變,季雁萍由被圍之勢,而轉成單面應敵了。
石室內暫時恢復片刻的沉寂,沙土紛紛落積桌墩之上,厚可盈分,彼此面目,已可清晰看見。
只見龍虎二僧在前,「通天道人」袁化成居後,三人面色,都顯得十分蒼白,精目圓睜,不知是羞,是怒。
「奇門劍」黃奇宇,雖知室內有極大的變故,只是他面對洞中高手,不敢回頭顧盼,心中只有乾著急的份兒,因他本人也感自顧不暇。
季雁萍冷笑一聲,霍然從腰上,撤下「降龍鞭」,就勢一抖,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冷森森的一笑道:「三位還有什麼遺言沒有。」語氣冷酷,顯然,這小煞星真個動了殺機了。
「虎僧」覺塵心中雖懼,嘴上卻不肯服輸,冷笑一聲,道:「季雁萍,你以為老納真會敗在你手中嗎?嘿!嘿!」話聲一落,連嘿了兩聲。
季雁萍冷笑道:「禿驢,你內腑好像有點毛病了吧!」雙目寒光一閃,提鞭緩步逼了上去。
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三人此時,內腑均已受傷,眼見死神一步步的逼近,也感自己的生命,漸漸的縮短,不由自主的全都退了一步。
生命,終究還是可貴的,連那三個修道主人,竟也不能堪破生死一關。
就在此時,洞中突然傳來趙亞琪顫抖的聲音,問道:「萍哥哥,你好嗎?」
原來,她們連聽到數聲對掌的大響,接著室內沙土陣陣飛出,但卻聽不到裡面別的動靜,那唯一的一點信念,也就為之蕩然無存了。
季雁萍聞聲,突然想到「奇門劍」黃奇宇還把守在門門,星目中殺機登時一閃,怒叱一聲,道:「黃老兒接招。」
一招「長風飛龍」、「降龍鞭」化成一道電光,逕射「奇門劍」黃奇宇腦後玉枕穴。
「奇門劍」黃奇宇注在洞中諸人身上,哪想到季雁萍會有時間自後反攻,聞聲大驚之下,「奇門劍」一招「鐵樹銀花」,急忙反掃而回。
「奇門劍」黃奇宇方一回身,突聽洞中傳來連聲嬌叱道:「接招!」
就在眾人搶進的一剎那,季雁萍的「降龍鞭」已與「奇門劍」黃奇宇的奇門劍相觸,只聽「當當!」連聲,撞起一連串火花。
「奇門劍」黃奇宇只覺虎口一陣刺痛,奇門劍幾乎脫手飛去,大驚之下,急忙撤招側躍,落身龍虎二僧之間。
奇門劍乃是黃奇宇仗以成名的利器,落地急忙低頭一看,只見劍刃之上,已呈現兩顆米粒大的缺口,心中幾乎為之痛裂。
這還幸虧奇門劍是件前古神兵,要不,只怕早已被季雁萍的「降龍鞭」震成數段了。
季雁萍一招將「奇門劍」黃奇宇震退,並未再出手相逼,只發出一聲冷笑,仗鞭凜然而立。
最先搶進石室的是五位心急如焚的姑娘,她們一進石室,見季雁萍安然無恙,齊都寬心大放,分立於季雁萍身側,關懷之情,流露無遺。
無極童子與柴真夫婦及蓮花童子,緊隨而入,無極童子一落地,怒哼一聲,道:「奇門劍,現在該是我們算賬的時候了吧?」
「奇門劍」黃奇宇此時已把室內情況看了一遍,既見四人,個個面色失常,心知大勢已去,心中不由驚忖道:「想不到季雁萍這小子,功力競達此不可思議之境,看來今天是栽定了。」思忖間,只不過是轉眼間的事,心中雖然明知大勢已去,但卻不肯低頭,聞言哈哈狂笑一聲,獰聲道:「你們不妨一齊上,我奇門劍如果皺一下眉頭,從今以後,把我的黃字倒過來寫。」語氣強硬,確實不愧是江湖硬漢。 周燕玲人最調皮,聞言嬌笑一聲,接道:「那時你早已魂遊地府了,倒寫反書,反正你也管不了,還假慷慨什麼?」
無極童子笑道:「是啊!不是姑娘說,我倒幾乎上了你的當。」
「奇門劍」黃奇宇心知無極童子是存心戲辱,不由氣得長鬚飄動,怒聲道:「無極童子老夫不與你門嘴,你們到底有沒有勇氣上?」
柴真冷笑道:「奇門劍,你自信擋得了我們齊上嗎?」
無極童子笑容一收,冷笑道:「黃奇宇,對付你這種忘恩負義之人,何用齊上,僅老夫一人已足夠了。」話落聲目寒光一閃,喝道:「接招!」聲落一招「排山運掌」直劈而出。
無極童子深知「奇門劍」黃奇宇功力不凡,出招哪敢大意,只見掌出風生,呼號而出,震人心弦。
「奇門劍」黃奇宇,心知大勢已去,早已立定拚命之心,見招鼻中冷冷一哼,奇門劍一吸,一招「笑指天南」斜點無極童子咽喉。
只見劍花紛飛,變幻無定,迅捷、狠毒、無一不達其極。
無極童子見式突然撤招,身軀一扭,已穿入劍幕之中,暴叱聲中,連攻七掌三腿,招出奇快,乍看起來,猶如在同一時間內拍出。
無極童子身材矮小,功力之高,縱跳起來,恰似彈丸落地,琉球橫飛,使人難以捉摸出他確實的方位。
「奇門劍」黃奇宇,手中奇門寶劍,雖然有神鬼難測的變化,但遇上這矮小如球的無極童子,也覺勝利無望。
當下,只得把奇門劍舞得風雨不透,似是先想自保,然後再待機進擊。
轉眼之間,兩人已互拆了十幾招,誰也沒有搶得先機,顯而易見,兩人如想分出勝負,只怕非五百招不可。
這時,地上跌坐調息的「豹僧」覺因,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由於眾人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打鬥中的無極童子與「奇門劍」黃奇宇身上,是以誰也沒有發現。
「豹僧」覺因剛才雖在閉目行功,但憑聽覺,場中發生的一切,他也猶如目睹一般,他精目中寒光一閃,注定季雁萍背影,緩緩逼了上來。
龍虎二僧,面對季雁萍等人而立,是以這邊的情形,他倆看得很清楚,龍僧嘴唇連連啟動了兩下,但卻又停住了。
他的表情,雖然季雁萍與五位姑娘都沒看到,但卻沒逃過藍芬雙目,她見狀芳心一動,不覺扭頭向後看去。
就在藍芬扭頭之際,「豹僧」覺因也恰好發動,一聲不吭,飛身一招「孽海無邊」的以雷霆萬鈞之勢,拍向季雁萍。
藍芬見狀大驚,欲想動身搶救已來不及,只急得脫口驚叫道:「萍兒,背後!」
季雁萍久經大敵,音聲入耳,壓力已達身後,聞聲雖然心驚,但卻鎮定逾恆,雙眉一豎,回手一招「長風飛龍」,「降龍鞭」呼嘯之中,自左臂之下,激射而上,身體藉著扭身出招之力,向右滾去。 只聽「砰!」的一聲大震,接著傳來一聲慘號,血光紛紛,「砰!」的一聲,「豹僧」覺因
一個龐大的身體,已被季雁萍摔出五尺以外,落地連連抽搐一陣,一道幽靈,已向枉死城報到去了。他胸口裂了碗口大的一個血糟。
可憐他為得奇珍而來,卻連寶物面都沒見,就此與世長辭了。
藍芬飛身躍落季雁萍身側,蹲身扶起季雁萍問道:「萍兒,傷著了沒有?」
五位姑娘一怔之下,全都圍了上來。
季雁萍翻身躍起,淡然一笑,道:「伯母,不礙事。」
鳳玉嬌一見季雁萍面色,就知道他吃了虧了,急忙開聲,關懷的問道:「萍弟,他傷了你哪裡了?」話落伸手扶著季雁萍肩頭,動作是那麼自然,使人一點都不覺得她做的過份了。
其他四位姑娘都以關懷的目光盯著季雁萍。
季雁萍笑笑,道:「我左肩被他掌風掃了一下,調息一下就行了。」
趙亞琳急道:「那麼現在快行功吧!」
藍芬也撫著季雁萍肩胛,慈和的一笑道:「我們替你守護,不要耽擱,快運功吧。」
季惟萍暗自感動,當下點點頭,就地坐下,閉目行起功來,五位姑娘環繞周邊,恰好圍成一個圈子。
藍芬緩步走出圈外,掃了打鬥中的「奇門劍」黃奇宇與無極童子那邊一眼,注定龍虎二僧冷然一笑道:「龍虎二僧,想不到你們都是成名之人,居然也做得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來,今天你們得回我藍芬一個明白。」
龍虎二僧眼見師弟喪命季雁萍「降龍鞭」下,心中狠火狂燒,聞言冷喝道:「施主無事找事,難道貧僧怕了你不成?」
藍芬冷笑道:「無事找事!哼!你們倒推得乾淨。」
「虎僧」覺塵怒道:「施主說話可得小心,我們推什麼推得乾淨。」
藍芬道:「覺因動作你們有沒有看到?」
「龍僧」覺修聞言猛然跨上一步道:「說與不說是貧僧的事,你管得著嗎?」
藍芬格格一笑道:「看到不說就是同謀。」
「虎僧」狂笑一聲,道:「施主!你也欺人太甚了,要知道,貧僧並非伯事之人。」一聲狂笑充分暴露了他險惡的心性。
藍芬急上一步,嬌叱一聲道:「那你就接我一掌試試。」聲落素手一翻,呼的一聲,劈出一掌。
「龍僧」覺修也非省油之燈,狂喝一聲,道:「老納接著就是!」聲落招已拍出。
「轟!」的一聲,沙飛石走。
藍芬雙肩微微一幌,「虎僧」覺塵卻連退了三步。
一招之下,勝負已分,藍芬秀目一瞪,嬌叱一聲,方想再度進招,突聽石室側傳來一聲「扎扎」大響,忙又把手收了回來。
響聲一過,眾人才一回頭,已聽一個蒼勁的聲音,叫道:「無極兄,不好了,他們已放水入潭了。」聲落室內已多了一個發眉俱白,面容慈善的老人。老人後面多了一個黑洞,顯然是剛才由那洞中進來的。
老人一進石室,見無極童子仍與「奇門劍」黃奇宇打得難分難解,心中不由大急,揚氣大喝一聲道:「住手!」聲如雷鳴,震人耳鼓。
打鬥中的二人,聞聲果然各自住手躍出圈外。
老人急忙上前對無極童子道:「無極兄,他們早已放水入潭了,怎麼辦呢?」
「奇門劍」黃奇宇一聽魔島中人,已放水入潭,心中不由大驚,起步就想向老者來路奔去。
老人見狀搖頭道:「太晚了,我進洞時,已被他們知曉,只怕此時鯊魚潭四周,已被他們的人站滿了,一旦飛躍不上,跌入潭中,便得死於群鯊之口了。」
「奇門劍」黃奇宇不諳水性,聞言大驚道:「你……你怎麼不早來通知。」
無極童子冷笑道:「等下咱們再在群鯊包圍中,大戰他一場。」話落不理「奇門劍」黃奇宇,逕自為老者介紹道:「這兩人便是中原武林,盛名久著的柴真夫婦。」
老者忙朝二人恭身為禮道:「老夫魔島大島主,見過兩位。」
五位姑娘一聽此人是魔島大島主,臉上不由同時一緊,運功雙掌之上。
無極童子心知此時解釋不便,忙開口問道:「你來時,天地雙靈兩個魔頭,知不知道?」
老者搖頭歎了口氣,道:「老夫雖知難逃這兩魔耳目,但事情已迫眉睫,卻又不能不來。」話落左右顧盼一陣,問道:「他們都沒來?」
「一個也沒來。」
大島主聞說,臉色登時一慘,仰天一歎道:「唉!世態冷如冰,人情薄如紙,看來魔島從此將永無安寧之日了。」
老島主的表情,使五位姑娘及柴真夫婦,大惑不解,他們是為個魔島而來的,卻沒料到身為魔島主宰的大島主,尚在求助於人。
趙亞琳望了大島主一眼,心忖道:「觀此人面相,十分和善,與那二三兩個島主,截然不同,莫非是鵲巢鳩佔,魔島已被外人盤踞了不成?」
無極童子笑道:「哈哈!老兒,你別著急,天無絕人之路,他們不來,自有能人,鬼使神差,前來相助。」
大島主聞言心中一喜,忙向柴真夫婦長揖為禮道:「老夫謝過兩位恩兄。」話落一頓,歎道:「唉!魔島歷代自守家園,與世無爭,雖然外界傳言,魔島猶如鬼域,有來無回,那也只是本島不願被牽入江湖,而出萬不得已的手段。」稍頓父道:「如此代代相傳,安居樂業,哪知傳入老夫這一代,卻出了變故,也許是老夫領導無方,以致兩位師弟不滿,而將舉世震驚的兩大凶神,及他們弟子引上島來,策劃向中原發展,破壞了魔島歷代平靜無爭的基業。」他輕歎一聲接道:「如蒙二位大力相助,驅除這兩個凶神,不但老夫一家大小,永世難忘,就是魔島弟子,也將萬世感恩。」話落又是深深一揖。
柴真心中驚忖道:「這天地雙靈到底是兩號什麼凶人,怎麼連武功蓋世難測的大島主也打他們不過呢?」思忖間,連忙回禮笑道:「島主言重了,諒小弟有多大能耐,怎敢大言收復此島。」
大島主聞言一怔,只道柴真不願相助,不由急道:「柴兄莫非不願相助兄弟?唉!這也難怪,你我素不相識,誰願出面對此強敵呢?」話落一頓,雙目突射奇光,似下了極大決心似的,道:「好吧!說句不好聽的話,只要兄弟能力所及,願答應柴兄任何條件。」語氣非常誠懇。
趙亞琳見狀忖道:「此人好一付慈善胸懷。」
無極童子接口笑道:「老兒,你找錯了人了,我所指的那人並非柴兄!」
「誰?」
無極童子笑道:「你猜猜看?」
大島主向四周看了一遍,見除了柴真夫婦以外,都是些大孩子,實在看不出,誰有此能耐,不由急得搖頭道:「無極兄,事已逼在眉睫了,你何苦再戲弄兄弟呢?」
無極童子笑道:「好好!告訴你,就是此人。」話落一指剛剛站起來的季雁萍。
大島主一見季雁萍年紀只不過弱冠,不由心中大惑不解,回頭問道:「無極兄!」
「嗨!老兒,你別有眼不識泰山,你知不知道那兩個不成材的師弟,是敗在誰手中的?」
大島主略一沉思,突然驚道:「莫非這位小兄台就是季雁萍?」
季雁萍對剛才發生的一切,全都聽到了,原先對大島主的仇視之心,早已消除,當下笑道:「晚輩正是季雁萍。」
大島主一怔,突然長揖為禮道:「小兄台,請恕老夫方才不知之罪,此間之事,還望……」
季雁萍一笑截住道:「大島主不說,在下也要進島一探的,只是當初要找的人是大島主你,而今改變了對象而已,致於是否能夠勝任,尚在未知之數。」他說得非常坦誠,但卻並不使人覺得難堪。
這時,洞中已流進海水,「奇門劍」黃奇宇見狀大驚道:「啊!啊!水!水流進來了。」
大島主毫不驚奇的道:「我進洞之時,海水早已淹沒了洞門,只怕再過不了多久,我進來的入口,也要被水淹沒了,我們得趕快計劃如何進行。」
無極童子道:「我們乾脆打開洞口,出去把那些鯊魚殺光,再上去找他們算賬好了。」
大島主搖頭道:「潭中養有鯊魚不下千萬,如何殺得了,就是殺了,也沒有力氣對付強敵了。」
「天魔女」柴玉珠奇道:「我們入谷時並未見海水,他們把鯊魚養在哪裡呢?」
大島主歎道:「這乃是雙靈的毒計,他們見此處地勢比海平面低得旁多,使命人在谷底周圍石壁上鑿了許多通海洞道,軀了許多鯊魚在洞道內,然後把洞兩頭封住,等人進谷之後,再把石門啟開,放鯊魚入內。」
趙亞琳問道:「那麼說,由洞道可以直通大海了?」
「不錯!」
趙亞琳隨即笑道:「他們既然守候潭頂,我們直上吃虧必然很大,我們何不由洞道先進大海,然後直入島中心,佔據主寨,再來對付他們。」
大島主聞言大喜,道:「此計果然很好,老夫一家大小可得救了。」話落一頓,突又皺眉道:「那些鯊魚怎麼辦呢?」
趙亞琳道:「鯊魚在水中,視力較差,但嗅覺卻靈敏無比,我們入潭後,最好少與它們正面接觸,非萬不得以,不要殺它們,否則鯊魚嗅到血腥,必然群攻而來,不好應付。」她說得頭頭是道,令人佩服。
「通天道人」袁化成略識水性,是以不太緊張,龍虎二僧,水中技藝不惡,是以更不擔心,只有「奇門劍」黃奇宇不諳水性,一聽趙亞琳聲言出發,心中哪還沉得住氣,「奇門劍」一順,阻在門口道:「誰要使洞門放水進來,得先闖過老夫這一關。」
他這突如其來的阻攔,大出眾人意料之外,不由得都為之一怔,無極童子冷笑一聲,道:「你是不是怕與老夫在水中較量,哈哈……」
「在那種不公平的場合裡,老夫沒有與你較量的必要。」
就在此時,大島主進來的暗門中,也流進了海水,「奇門劍」黃奇宇驚得面色大變,沉聲對龍虎二僧道:「兩位大師,快將那石門堵上。」
龍虎二僧是明白人,深知此時如果冒然行動,不但將得罪群雄,實際亦非久遠之計,這些人,雖然表面上仁義為懷,實際上全都是些勢利之徒,哪肯為他得罪人,龍僧稽首道:「黃施主,我們如將石門堵上,無疑是洞中之鯊,實在太划不來。」
「奇門劍」黃奇宇急道:「大師,你……」
這時水已細流而變為猛灌,「奇門劍」黃奇宇一見水大如此,心神大亂,急步縱過,去堵那石門。
大島主一見門口已無人阻擋,急忙縱身入洞,直奔石洞之口,趙亞琳急步追上,道:「不可將洞口全開,以防鯊魚衝入。」
大島主點頭,道:「公主放心,老夫曉的。」話落緩緩啟動開關,海水受外面深壓,洞石一開,登時由隙縫中,如瀑布似的衝了進來,剎那間,海水已沒足裸。
這時季雁萍等人已都進入洞裡,柴真看了那胸湧的海水一眼,目注藍芬道:「芬妹,我不會水,你可得幫幫忙啊!」
藍芬白了他一眼,嗔道:「誰還會丟了你麼……」話未說完,突然粉臉一紅,住口不說,又狠狠的白了柴真一眼。
柴真舌頭一伸,低聲道:「這才是好妹妹啊!」
藍芬聞言粉臉更紅,但卻不敢大聲喝叱,直氣得她低聲,狠聲道:「不要臉,你再說說看。」
柴真可還真個怕她,聞言連忙低聲道:「好好好!不說就不說!」
這時洞中海水已及膝蓋,「奇門劍」黃奇宇剛費了九牛二虎主力,把暗門堵上,突然聽到洞中也傳來淙淙流水之聲,急忙仗劍回身,突聽無極童子冷笑道:「奇門劍,你要想打架,儘管上來。」無極童子,人本只有三尺來高,水深才及別人大腿,卻已淹到他脖子了,說話時,水中不過只浮出一顆光腦袋。
「奇門劍」深知無極童子水中功夫高強,而自己卻一點都不會,哪敢公然與他搏鬥,只急得他額上冷汗直流,怒哼一聲道:「無極童子,你打算怎樣?」色厲內荏,聞聲可知。
這時水已沒過無極童子頭頂,只見他跺水而浮,笑道:「老夫從來不打落水之狗,要怎麼樣,你只有問你那三位搭擋了。」話落掃了龍虎二僧及「通天道人」袁化成一眼,雙足一蹬,只見水光一閃,已消失了蹤跡。
這時,洞中海水已及各人胸口,鳳玉嬌,「天魔女」柴玉珠,分立在季雁萍身側,各拉著季雁萍一隻手,鳳玉嬌嬌聲軟語問道:「萍弟,你怕嗎?」
季雁萍左右看了兩人一眼,笑道:「我確實有些害怕!」
「天魔女」柴玉珠道:「難道你信不過我與玉姊?」
季雁萍搖搖頭。笑道:「並不是我信不過你們,實在是因為我不識水性,一見到水就害怕。」
二女聞言齊聲嬌笑一聲,握著季雁萍的手用力握了一下,似在告訴個郎:「有我們在旁,你不用害怕。」
周燕玲雖然久處大漠,但多日來與這些水中功夫極強的姊妹相處,水中功夫倒也練得不錯了,是以,一見水便躍躍欲試。
這時水已高可及項了,大島主突然從身上掏出五把二尺左右的蛾眉刺,問道:「誰沒有兵刃?」
柴真夫婦各取了一把,季雁萍雖然沒有水中用的兵刃,但他不諳水性,卻用不著。
恰好,這時龍虎二僧扶著「奇門劍」黃奇宇走了出來,大島主一揚手中三把蛾眉刺,對二人道:「兩位大師沒有兵刃吧!」
龍虎二僧,見狀低喧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老衲等不用兵刃已有多年了。」
無極童子見二人如此作做,不由冷哼一聲,諷刺道:「兩位大師雖有好生之德,只怕那些鯊魚腹饑難耐,顧不了這許多,何況剛才石室之內,兩位的修養已經顯示過了,如若再如此……」「作做」二字並未說出,便住口不說了。
無極童子雖是冷嘲熱刺,但卻是實話。
龍、虎二僧此時直把無極童子恨入骨髓,雖然明知他說的不無道理,但卻無此厚顏把兵刃接下。
「龍僧」覺修冷笑一聲,道:「無極施主好意老納心領,此生此世決不忘懷就是,兵刃老衲二人用不著。」
魔島大島主見二人不受兵刃,當下並不相強,右手一揚,把兩柄蛾眉刺插於石壁之上,直沒入柄。
這時海水已及口鼻之間,大島主跺水浮身道:「各位請吸一口氣,隨老夫身後,老夫這就開此洞門。」話落稍微一停,右手把緊開啟石鈕,用力向外一拉,洞門立刻大開。
海水內灌,取代空氣,水中冒上一個個斗大的水泡,剎那之間,整個石洞之內,積滿海水。
魔島大島主當先而行,游出洞去。
這時無極谷已被海水灌滿,烈日當空,海水清可見底,水中景物,又是一番景象。
水中視線,雖然比不得陸上,但此時正值日正當中,光線充足,是以放目四顧,仍可看出好遠。
只見山石為水所映,凹凸畢現,鮮艷奪目,玲瓏可愛,置身其中,如同進入水晶世界一般。
季雁萍睜目四顧,只見水中萬頭鑽動,巨鯊四下遊走,大的長如巨舟,巨鰭翻動,飛行如箭,巨首一昂,嘴如洞門,白牙森森,其長數寸,鯊為海中霸王,僅由其外形觀之,已知其當之無愧。
小的約右丈餘,飛行周轉,靈巧無比,原來悠然自得,輕鬆之極。
剛才開洞之時,可能是「隆隆」巨響,震動了這些海中無賴,是以洞門一開,它們已紛紛向這邊飛馳而來。
大島主在前,首當其衝,急忙把頭向下一低,雙足向上一蹬,直沉而下,反而落在鯊群下面。
大島主身後緊跟著是五位姑娘與季雁萍,鳳玉嬌左手握住「起鳳劍」,「天魔女」柴玉珠右手持著「金剛鵝眉劍」,兩人各拉著季雁萍一隻手,其他三位姑娘,則分散在四周。
她們一見大島主下沉,也急忙沉了下去,恰好避過鯊群。
她們身後是無極童子,他本來也想沉下去,哪知抬眼一看,見一頭巨鯊已到身前五尺左右,自己如再往下一沉,豈不與它碰個正著,一驚之下,雙足急忙向下一蹬,浮了上去。
五尺左右,巨鯊已可見物,它一見一個東西向上浮去,登時巨首一昂,追了上來。
無極童子見狀心忖道:「比快我比不過你,不過,你如再追來,我可要宰你了。」思忖未畢,只聽「嘩啦!」一聲,人已浮出水面。
無極童子沒想到啟己一時大意,竟暴露了行藏,不過他藝高膽大,當即藉機向上一望,果見鯊魚潭四周人影幢幢,心知想從水面出潭,是沒希望了,急忙把頭一低,重又潛入水底。
這時那巨鯊已距他身邊不滿兩尺了,無極童子心知此時要躲已不可能,當下閃眼一看,只見巨鯊長足有十二一丈,心中不由冷哼一聲,道:「你雖然比我長了好幾十倍,但你可別仗此欺人,惹火了我,看我不宰了你才怪。」思忖間,又沉下了四丈。
亙鯊此時已發現目的物,哪肯放過,只見它巨尾一擺,呼的一聲,照準無極童子直射而來,巨口大張,白牙森森,端的令人毛髮倒豎。
無極童子見勢不好,雙腳用力向左一跺,閃身向左射出,右手鵝眉劍,向前一舉一動,「嘶!」的一聲,把巨鯊腹側,劃破一道五六尺長的裂口,鮮血隨著巨鯊前衝的身體,帶起一道血溝。
無極童子一刀未將巨鯊刺死,心中不由暗吃一驚,忖道:「如再不走,等鯊群嗅著腥味圍上來,可就麻煩了。」思付間,急忙沉身,向潭底蹤去。
由於無極童子跑跑閃閃,行走甚快,此時反而落在季雁萍等人前面了。
巨鯊受刺,疼痛之下,凶性大發,哪肯放過無極童子,巨尾連擺,急如怒箭般的急追而至。
大島主與季雁萍等人,深潛潭底前進,本來沒有被鯊魚發現,此時趙亞琪一抬頭,突見一尾巨鯊緊迫無極童子不放,而巨鯊身上還拖著一條極長的血糟,心知如不將它除去,不久必會引來更多鯊魚,當下纖足用力一跺地面,嬌軀激射向巨鯊身旁而去。
鯊魚此時已認定了無極童子,對激射而來的趙亞琪不知是沒有看到,抑或是無暇他顧,竟然未加理會。
錯眼之間,趙亞琪已與巨鯊近在咫尺了,她前衝的嬌軀猛然向上一昂,前衝之勢,一變而為上衝,電射即至巨鯊頭上。
此時巨鯊也恰好衝到,趙亞琪手中長刺對準巨鯊兩隻鵝蛋大小的巨目猛然點了出去。
鯊魚前衝之力,加上趙亞琪沉重的腕力,那力量何只百斤,只聽「嗤嗤!」兩聲大響,接著冒出兩股黑水。
趙亞琪一招得手,嬌軀猛然向下一彎,向季雁萍等人的位置射去。
巨鯊此時雙目失明,疼痛難挨,再加上嗅覺被自己血腥混亂,根本就不知敵人去向,只氣得巨口大張,翻騰不停。
就在這時,四周突然游來無數鯊魚,大大小小不下千條,它們一見巨鯊雙目失明,紛紛張開白牙森森的血口,撲了上去。
巨鯊雖然龐大有力,怎奈雙目失明,無從抵抗,剎那間,身上已被撕破數處,鮮血隨著波動的浪花,向四周擴散而去,卻引來更多的鯊魚。
這時潭上的人,見群鯊聚集,血映水面,知道是剛才浮出水面的人,已被鯊魚撕食了,但他們深知大島主水底功夫,高強無比,是以,在未見他浮屍以前,誰也不敢就此離去。
群鯊被血腥所引,全都把目標集中在那條大鯊魚身上,眾人在水中行走,倒反而太平起來。
這時,他們已全都聚集在一起了,季雁萍左右一看,自己一干人全都在此,唯獨不見了「通天道人」袁化成等四人,當下也未加注意。
這時鯊魚越來越多,大島主生怕一個弄得不巧,被她們發現就麻煩了,是以,當先領路,急步向前滑行。
哪知,怕什麼,偏偏遇到什麼……
這時,那條大鯊魚,敵不住群鯊攻擊,突然長尾一擺,企圖衝出重圍,無巧不巧,它前衝的方向,正是季雁萍等人的去向。
巨鯊這是拚命的一搏,其力道何只千鈞,只見紅光一閃,它已落在季雁萍等人前方一丈左右的地方。
大島主見狀大驚,急忙回頭向身後諸人一打手勢,飛身反躍而同。
五位姑娘中有四位是常在海裡遊玩的,對鯊魚習性,當然大都瞭解,一見大島主飛身後退,就知魚群馬上就要到了,當下鳳玉嬌與柴玉珠,挽起季雁萍飛身向後方激射而回。
這時,那剛剛逃出包圍的盲目鯊魚,已再度被鯊魚包圍,只見萬頭鑽動,爭先恐後的圍了上去。
血水染紅了數十丈方圓,巨鯊仍在全力掙扎著,但卻已無力再度掙脫,逃出同類的包圍了。
季雁萍怔怔的望著那血水中,穿來插去,為食忙碌不停的鯊群,心中不由感歎的忖道:「同類相殘,生吞其肉,人世之間,竟然有這等凶殘的東西。」
不大工夫,那尾巨鯊已然肚破腸流,白骨外露了。眼看再過不久,它便要填進同伴腹中了。
大島主這時向五位姑娘一打手勢,飛身繞了個大圈子,向前飛奔而去。
五人會意,也都繞過那群鯊魚,向前奔行。
這時,前面約二十丈左右,已呈現一處黑黝黝的石洞,洞口正徘徊著兩條數丈長的鯊魚。
大島主向前面洞口一指,手中鵝眉刺一立,飛身向洞口撲了過去,顯然此處已是出口,所以他才敢大膽的來對付兩條鯊魚。
趙亞琳一見大島主飛身前去,深怕他一人,在短時間內對付不了兩條白鯊,以致引來鯊群即一挺鋼劍,撲了上去。
兩條鯊魚徘徊於洞口,乃是有目的的,當下一見洞中敵人沒出來,反而背後來了個,不由同時一掉長尾撲了過來。
大島主首當其衝,急忙把身子一翻,面上背下,向鯊魚腹下游去,雙方動作都快,一閃便成了擦身之勢,大島主趁機長刺一豎,「嘶!」的一聲,已把鯊魚腹部割開,鮮血一冒,登時肚腸外流。
此水中功夫,端的高強之極。
這時趙亞琳也與第二頭相遇。
鯊魚衝擊如篩,她卻視若無睹,直待那鯊魚已近身不滿三尺時,突然把嬌軀一扭,旋身讓到一旁。
這時那鯊魚恰好衝到。
趙亞琳覷得真切,手中劍一伸一縮,「嗤!」的一聲,已刺穿鯊魚腮孔,此處正是它的制命所在。
只見鮮血一目,染紅了一大片。
兩人雖然出手右先後之分,但卻相差不遠,每人各出了一招,已將兩個海中霸王置於死地。
大島主心知鮮血一冒,此處已不可久留,方欲飛身撲向洞中!
驀地——
海水一旋,洞中突然伸出兩條粗有兩人合抱的巨大長柱,一伸一縮之間,已把兩條尚未斷氣的大鯊魚拖進洞去。
大島主見狀大驚,心忖道:「看樣子,這條洞道是出不出去了。」
這時鳳玉嬌也看到了那東西,芳心一驚忖道:「怎麼這麼大。」
大島主見此路已行不通,急忙回身欲打手勢!
哪知!
一回頭,突見四面八方,大大小小無數的鯊魚已圍了上來,心中大驚,暗自叫苦道:「早知洞道已被那凶物把守,就不該殺那兩條鯊魚,這一下前後受敵,可要如何是好?」
鳳玉嬌暗忖道:「此時只有先將此洞佔據,以妨這群凶鯊了。」心急電閃之間,把季雁萍右手交給趙亞琪,一挺起碧鳳寶劍,向洞中飛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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