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歎了口氣。
他不得不歎氣,因為這是他第二次面對「華山雙怪」,真令人頭疼。
這是兩個可怕的對手。
這次阿奇決定親自送兩副棺材給這「華山雙招」舒暉、舒強,要不然這兩個老怪會糾纏不休的。
這時,那「天魔怪」舒暉、「地魔怪」舒強各自抽出了自己的兵刃。
判官筆,峨嵋刺。
這兩件都是短兵刃。
俗話道:「一寸短,一寸險。」
這兩個老怪在各自的兵刃上都有一手絕活。
阿奇一看到這兩件要命的兵刃,心裡就有種毛毛的感覺,因為,它們給阿奇的印象太深了。
當年就是這兩件兵刃使阿奇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個月。
阿奇恨這種歹毒的兵刃,更恨使用這種兵刃的人——「華山雙怪」。
「天魔怪」舒暉道:
「小子,你要記住,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週年。」
阿奇不再回答他們的話。
他面色鎮定地望著二怪。
阿奇將扇子輕輕地搖著,同時「太極神功」已悄然地灌注於那扇上。
是的,終究要戰。
如果再這樣爭下去,一股勁的鬥嘴,也無法濟事,這不會有多大的意思。
殺機已然出現,殺氣已將周圍的空氣罩住,一切都是那樣的緊張。
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你們兩個打一個,算什麼本事?你們兩個老不死的想成名,真是想瘋了,竟然不顧江湖道義,以多勝少。」
說話人正是小秦。
小秦面色冷靜,但眼中已充滿了濃濃的殺氣,他走到阿奇的身邊,停了下來。
那「地魔怪」舒強一聽,怒道:
「你竟敢污罵我?你是什麼人?」
小秦用手一指阿奇,道:
「是他的朋友。」又用手一指雙怪道:
「你們的敵人,現在你們明白了嗎?」
「華山雙怪」不再說話,因為他們已給小秦氣得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唐婉已感到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當樹梢上第一片樹葉被殺氣震落時,阿奇和小秦已經出手了。
他們同時飛身攻向那「華山雙怪」。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果斷,那麼的快。. 阿奇和小秦與雙怪一交上手,對付這兩個老怪,出手只有快,只有狠。
快得讓他們意想不到,狠得使他們膽怯。
阿奇和小秦的攻勢就像一層層密不透風的網,更像是一波波起伏的海浪。
阿奇的扇子像一支蝴蝶似的,上下翻飛,眩人眼目。
那扇子直逼「天魔怪」舒暉。」
而小秦的劍,則像那萬朵梅花在飛揚,那劍不斷地刺向「地魔怪」舒強。
「天魔怪」此時已手忙腳亂。
「地魔怪」亦也手足無措。
他倆沒有想到阿奇他會那麼快的出手,但是,他們也不想想自己當初是如何對阿奇的。
這時,「華山雙怪」同時暴喝一聲,他們要拚命了。
剎時,兵器的撞擊聲響成一片。
於是,生死近在眼前,人鬼只隔一招。
這一戰,是江湖上近來少有人看過的生死大戰,畢竟雙方都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
在場的那些人,看得都有些呆了,個個是冷汗直流。
一旁的唐婉,也緊張得面色煞白,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邊旁觀看的人,都驚奇他們四人的武功,他們能看到這場決戰,這輩子當無憾事。
這些觀看的人,習武多年,竟然沒有明白武學的真諦,直到現在,他們才恍然大悟,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學,什麼樣才是真正的高手。
他們發現自己的眼睛竟然跟不上場中四人變換的招式。
如果讓這些人上,那他們只有送死的份,他們一招也接不下來。
突然——
場中傳出一聲尖銳的兵器撞擊聲。
再看,一滴鮮血濺在了阿奇的臉上。
阿奇心中一驚,他猛地將扇子往外一掃。
那「天魔怪」舒暉猛地往後一竄。
這時,阿奇掃了小秦一眼,他發現小秦的胳膊上竟流了血。
剛才那滴血竟然是小秦的,阿奇驚詫不已。
但就在阿奇一愣之時,他感到額頭一冷,血從他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高手對陣,勝負的結果,瞬間便能決出。
阿奇明白,此刻自己與小秦已經敗了。
但這只是暫時的,而最後的勝負還沒有決出。
只見阿奇、小秦雙怪各佔一方,屹立不搖。
血,正從阿奇的額頭,從小秦的胳膊上流下來。
「華山雙怪」笑了,他們的笑是那麼的刺耳,在山林中傳得很遠很遠。
過了好久,他們的笑聲才停止。
只聽舒暉道:「你們敗了。」
阿奇道:「不見得吧!」
難道阿奇他們真的敗了嗎?
難道流血就算敗嗎?
沒有人敢問,因為,人總是希望自己的對方敗落。
何況這是高手對陣,流血的一方並不一定就是敗了。
阿奇冷冷地說道: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小秦用劍一反映雙怪道:
「你們聽過一句話嗎?」
那雙怪不覺好奇,忙問道:
「什麼話?」
小秦道:「笑到最後,才是贏家。」
雙怪不再笑了,因為,小秦和阿奇又攻向了他們。
那雙這次感覺到自己的對手,都有種同歸於盡的殺法,他們不禁緊張起來。
這時,阿奇不再那麼快了,不再讓人看得眼花撩亂了,而是出奇地慢,慢得讓人能再使一個招式。
周圍觀戰的人,都疑惑起來。
他們看得出小秦的招式還是一招緊似一招,而且是招招逼人,招招奪命。
然而阿奇的招式,卻讓人感覺到每一招出手,都沒有什麼作用。
在他們的眼裡,阿奇只有死得更快。「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那「天魔怪」——看,不由得緊張得要命,他眼睛死死地盯著阿奇手中的扇上,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同時,他下意識的用判官筆護住前身,封住自己的每一處有可能成為「扇眼」的空隙。
「天魔怪」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有沒有用,他內心恐懼極了,當年他與舒強就是敗在阿奇的這招上。
這一切,舒暉都記憶猶新。
阿奇這招式,是一種同歸於盡的招式,這要有高深武學做基礎,還要有過人的意志和決斷力來做後盾。
因為,這一擊將是兩敗俱傷,出招的人,會因為耗盡功力而成重傷,甚至慘死,而那被此招所擊的人,也會因為骨髒被擊成數塊而死。
阿奇自出道以來,有兩招一直不輕易使出,特別是另一招,這招自從珍珍死後,他再也沒有用過。
「梅花事件」對於阿奇的刺激太大了,他為此,將會後悔一輩子,還有一招,便是這次用來對付雙怪的這一招。
這一招阿奇只用過兩次,每次都是對付「華山雙怪」。
阿奇不得不使出這招,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使自己化險為夷。
雖然阿奇不願意用這招,但他一想到還要替慕容華報仇,他只好用於,如果下用這招,那麼,今天阿奇可就凶多吉少了。
阿奇是越來越沉著,而那「天魔怪」卻因膽怯而汗流滿面,他不敢擦,也不能擦。
他此時已沒有時間顧及頭上的汗,他要保命。
突然,阿奇的人不見了,卻見扇子上下飛舞,阿奇他已融於扇影之中。
「天魔怪」沒有想到阿奇竟然真的使出了這「同歸於盡」的招式,他怎麼也不相信。
不相信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天魔怪」舒暉他沒有想到,他也不相信,所以他死了。
隨著舒暉的一聲慘叫,他的身子飛了出去。
他的身上滿是被扇子劃破的痕跡,道道見骨。
再看阿奇,他則像死了一樣,面無表情。
他跌坐在地,扇子也掉落在身旁,他嘴裡不停的往外吐血。
那邊的「地魔怪」,正全力地與小秦拚殺著。
兩人殺人難分難解,而小秦的大半人身子,已被鮮血染紅,他負了傷。但就在這時,「天地魔怪」舒強聽見阿奇那邊傳來一聲慘叫,他聽出是自己兄弟的聲音,他暗道不好,稍一走神,就在這一瞬間,勝負已然分出。
小秦的劍,已將他的腦袋劈為兩半,只是那舒強的兩支眼睛仍愣愣地瞪著小秦。
「地魔怪」舒強,也倒下了。
小秦不顧自己的傷痛,衝到阿奇身邊。
這時,唐婉已將阿奇抱住懷裡,不停地擦拭著阿奇嘴裡流出的血。
此時,阿奇的眼睛,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變得呆滯了。
唐婉不停地對阿奇道:
「你為什麼要那樣……」
說著,她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在阿奇的臉上。
阿奇沒有一點反應。
小秦立將一顆護心丸塞入阿奇的口中,同時,他又取出一些外傷藥來撒在阿奇的傷口上,最後也在自己的傷口也撒了一些。
過了好一會兒,阿奇那失神的眼睛才轉動了一下。
他悠悠地醒過來,艱難地看著面前的唐婉和小秦。
唐婉心痛地說道:
「你為什麼要用這種『同歸於盡』招式,為什麼?」
頓了頓,唐婉繼續哭道:
「你為什麼這麼傻?你也不想想,你那樣做是多麼的危險的啊!」
阿奇微微地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他才輕輕道:
「我……別無選擇,我如果不用這招,那我就會敗,我不想敗,所以……我就想出了這個辦法,我……我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說完這話,阿奇又由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你好傻……你真的好傻……」
唐婉已泣不成聲。
阿奇微微一笑,輕聲道:
「唉!誰讓我是「神扇」阿奇呢?為了這個名……」
小秦知道,像阿奇這樣的江湖「名人」,有時把自己名聲看得比命運還要重要。
阿奇他是沒有辦法,也沒有別的選擇,他只有捨「命」取「名」。
唐婉不懂這些,她用難解的目光看了阿奇一眼,然後對阿奇輕聲道:
「我們走吧!」
這時,空氣中的殺氣早已散去,那些「霹靂堂」的人早巳嚇得跑得沒有蹤影了。
小秦背起阿奇,他們走了。
在他們血戰的地方,除了暗紅的血跡外,就剩下「華山雙怪」的屍首。
X X X
當小秦他們下了山後,小秦便舉足狂奔起來。
他必須盡快找到一間客棧,要先安頓下來,同時,還要去找大夫醫治阿奇的傷。
好不容易,他們找到一處安身之處。
當他們跨進門時,把那店家嚇了個半死。
隨後店老闆緩過神來,也幫忙把阿奇抬進了屋裡,忙了半天,總算將阿奇放下,小秦已累得汗流浹背,上氣不接下氣。
他喘著粗氣對老闆娘道:
「老闆,打擾你了,請問你們這兒有沒有大夫,麻煩你幫我請來。」
說完,小秦從懷裡摸出一綻銀子來。
那老闆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小秦道:「我們被惡人追殺,詳情等以後再告訴你,現在請你快去請大夫吧!」
那老闆接過銀子,便奔了出去。
這時,阿奇已停止了吐血,只是面色蒼白。
小秦知道一定是剛才自己給阿奇服的藥丸起了作用。
不一會兒,那老闆衝進來,他對小秦道:
「來了,劉大夫來了,也該你的朋友命大,劉大夫可是御醫,他剛從京城回來。」
那劉大夫也不說話,逕直走到床邊,伸手便搭在阿奇的脈門上。
只見劉大夫眉頭一皺,小秦和唐婉一見,不由得心一揪。
過了一會兒,那劉大夫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
他開口道:「算這小子命大,我真沒有想到他的武功功底竟如此的深厚,也虧了這,否則他死定了。」
小秦和唐婉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劉大夫又對小秦道:
「他現在已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要注意,不能再讓他吐血了,不然血流得多,他還是會死的,這個藥丸你一會兒給他服下。」
說著,他從醫箱內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遞給小秦。
小秦、唐婉還有那店老闆都同時連聲道謝道:
「多謝你了,劉大夫多謝了…」
那劉大夫點了點頭,說道:
「實在是不可思議。」
說著,他已走出了屋子。
這時,小秦連忙將藥丸放入阿奇的口內,然後用手一推一送,那藥丸已然滾人阿奇肚中。
大伙便緊張地注視著阿奇。
當珂奇緩緩睜開眼時,小秦連忙道:
「你終於醒了。」
阿奇道:「我沒有死?」
小秦喜悅道:「是的,你還活著,難道你……」
阿奇這時猛地醒悟過來,嘴裡不住念道:
「我用於「同歸於盡」的招式,居然沒有「同歸」……」
他不相信自己還活著,不禁看了看四周,他看見小秦,還有唐婉正望著自己。
其實那「同歸於盡」的招式使出來,阿奇並不見得會死。因為,他已不是幾年前的那個阿奇了,這幾年中,他功力更加深厚。
這時,小秦對唐婉道:
「你在這兒照料他,我去去就來。」
唐婉靜靜地坐在阿奇的身邊,一句話都沒說。
阿奇覺得怪怪的。
他接觸過不少女人,也自以為對女人有所瞭解,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對唐婉不僅不能瞭解,而且,還有種陌生感。
他對唐婉問道:
「唐婉,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我……」
「我」了好半天,唐婉也沒有說出話來,她只是看著阿奇,眼睛卻紅紅的。
這時,小秦回來了。
唐婉不解地問道:
「你到哪裡去了?」
小秦道:「我去街上買了一些補藥,待會墩給阿奇吃。」
阿奇感謝地看了看小秦,沒有說話。
X X X
當那精壯的男人舉打趙義時,趙義的手臂已「飛」了過去。
只見那男人飛了出去,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撞在牆上,然後跌落在地上。
「你……」那女人怒道,同時她又對那個摔倒的男人道:
「你怎麼樣了?」
那男人道:「我沒事。」
他不願在那女人面前丟臉,他揉了揉發痛的額頭,站起身來,他又要向趙義撲去。
只聽那女人道:「算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
那男想說什麼,但他又很快地住了口。
這時,那女人直勾勾地看著趙義,她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趙義厭惡道:「解藥呢?」
那女人道:「解藥?我還沒有問清他是誰呢!告訴我,他是不是慕容華?」
趙義注意到那女人在說到「慕容華」這三個字時,竟然是咬牙切齒的。
趙義知道,對她說假話,她未必會信,便道:
「不錯,他正是慕容華。」
那女人道:「很好,我就知道,他逃不出我的掌心。」
趙義沉思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為了慕容華而必須與面前這個女人為敵,他更搞不清這個女人為什麼會那麼恨慕容華。
過了一會兒,趙義道:「把解藥給我!」
那女人說一句一語雙關的話。
她說道:「你要?你配嗎?你夠資格嗎?我還沒有那個興趣呢!」趙義也算是個老江湖了,他聽得出,這話裡的意思,他憤怒起來。
因為那女人在污辱他。
這時旁邊那男人在一旁挺身而出,他對那女人道:
「樓主,讓我來殺了他。」
另外那兩個男人也上前對那女道:
「樓主,讓我來吧!讓我來吧!」
一副爭先恐後的樣子。
只聽那女人道:「好吧,你們三個一起上,這樣快些解決了他。」
趙義一腔怒火已經燃到了極點,他不能容忍,也不再容忍。
只見他舉起雙拳展開了攻擊。
那三個人還沒有搞清楚怎麼一回事;他們已挨了幾個耳光。
那為首的男人一邊躲閃,一邊罵道:
「你她媽的,你還講不講江湖規矩?」趙義並不搭理,他只是一個勁地猛打。
很快,已有兩個男人倒在了他的掌下。
剩下的那個還在勉強支撐著。
趙義此時已沒有興趣和他玩下去,只見趙義揮起「追魂掌」,那男人頓時慘叫一聲到地便死。
那女人一看,面露心疼之色。
但是,她已從那一掌上,認出了趙義。
她懷疑地問道:「你是『追魂掌』趙義?」
人有名,樹有影。
趙義此時最怕別人認出自己的身份,但是,剛才那一掌,還是被對方識破。
那女人笑道:「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敢現出身來,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哈哈……哈哈……」
說完,她便是一陣狂笑。
趙義不覺渾身打了個寒顫,他一連往後退了數步。
他開口道:「你知道我,又能怎樣?」
那女人怒道:「怎樣,你畏罪潛逃,還不知罪嗎?」
如一記閃電,彷彿如遭雷擊。
趙義呆了,他面如死。
那女人威脅道:「難道你想讓你的一家,你的老娘,不得好死嗎?」
趙義一聽這話,猶豫起來,他不免有些恐懼。
那女人又說道:「你還不快點束手就擒,難道你不怕嗎?」
趙義無奈地愣了一下,從心理上輸了。
那女人道:「哼,諒你也不敢……」
趙義沒有辦法,就是能擊敗面前的這個女人,但卻不能阻止一群高手殺自己的家人。
他只好束手就擒。
X X X
慕容華服了解藥後,慢慢地醒來。
可是,當他知道是『玉花樓主』給自己服了解藥後,他明白了自己又落到這個可惡女人手中。
慕容華真希望自己中毒死去,而永不醒來。
這是一處簡陋的屋子,房裡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顯然這是一間貯藏室。
慕容華知趙義被關在這裡,他倆面對面,但都沒有說話。
慕容華艱難地移動了一下身體,抬頭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樣,身上捆滿了繩子的趙義。
慕容華開口道:
「趙兄,我連累了你,真對不起你。」
趙義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為了救慕容華,竟也身陷其中。
他道:「唉,別說這些了。」
如果趙義早些相信那惡女是那麼的狠毒,恐怕他真的早就逃之夭夭了。
慕容華道:「這次不知那女人會想出什麼花招來整治我,我想,大概還是以前的那幾種吧!」
一想起以前所受的罪,慕容華就恨得牙咬得緊緊的,他有種瘋狂的衝動。
他心想,自己一定要報仇,但是,他能做得到嗎?
慕容華不敢想,『他怕自己因為有這個念頭,而使自己變得瘋狂。
慕容華改變話題道:
「你是怎麼加入他們的組織的?」
事已至此,趙義思忖著;早晚都要死,告訴他也無妨。
於是,他喃喃道:
「人為財死,我是為了錢,不過,換了別人也和我一樣的,一個人為魚,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
趙義怕慕容華說自己貪財,便為自己開脫著。
其實,慕容華又怎麼可能說他呢?
慕容華也明白這個道理,因為他自己,也曾為沒有錢而煩惱過。
趙義繼續說道:
「如果有人出一百兩銀子讓你去殺人,你會不會去?」
慕容華剛要張口說話,只見趙義做了個手勢。
趙義接著道:
「你肯定會嫌少,對不對?但如果有人出一百兩黃金,我想,你一定會幹的。」
慕容華答道:
「我會幹的,一百兩黃金,已足夠維持我的「判官府」整整十年的開銷,這是一筆大數目。」
停了停慕容華接道:
「錢倒是不少,但是,我得看看究竟去殺什麼人,我不能什麼人都殺,我要有所選擇。」
趙義道:
「那人是世人公認的惡棍。」
慕容華毫不猶豫地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錢我是拿定了,那人我也殺定了。」
趙義道:
「不可能,因為,你沒有拿到錢,才會說這樣的話,但如果你拿到了錢,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因為,你已成為錢的奴隸,在錢的支配下,你一定會認為殺淮都一樣。」
慕容華被他這番理論,弄昏了頭。
趙義接著道:
「你不要忘記,只要是人,都會做錯事,也都會有許多的地方讓人看不順眼,你認為這人好,而別人卻認為這人壞,那麼我去殺的這人,你會認為是好人,而別人則正好相反。」
頓了頓,趙義接著又道:
「所以,我殺人已沒了選擇,特別是在錢的誘惑下。」
趙義在竭力地為自己辯解著。
慕容華道:「但是,我弄不懂你要那麼多的錢幹什麼?」
當慕容華發覺自己這話出口時,就已經錯了。
人對金錢是沒有足的,況且,人生在世,追求的無非是「名」與「利」。
趙義笑了笑道:
「我對金錢確實很貪心,況且,我那老母需要很多的錢治病,如果你窮得沒有飯吃,你會怎麼做?」
慕容華啞口無言。
但是,慕容華知道,如果自己真是到了這個地步,那自己也一定會像趙義那樣做的。
趙義這時又繼續道:
「你或許還有其他的路子賺錢,但是,做為殺手的我,除了殺人,我還能幹什麼呢?」
慕容華—聽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慕容華剛想說什麼,又被趙義打斷了。
趙義道:
「好了,我們不要再為這個問題爭下去了,如果再爭下去,我或許會和你翻臉,我這輩子,除了對我娘以外,還沒有對待別人像對待你這樣,我不希望我想交的朋友這麼快「死」去。」
停了停,趙義接著道:
「你真有本事,我實在想不出,我為什麼會對你這麼好。」
慕容華聽後,笑了,這是他發自內的心的笑。
慕容華道:「因為,我有一顆善良的心,你也許從來沒有碰到過,一個像我這樣重氣節,講仁義失……」
頓了頓,慕容華接著道:
「還有就是我有一段淒慘的經歷,再加上你尚有一點點人性,漸漸地你就被我所感動羅!」
趙義沒有說話,只是睜大了眼睛看著慕容華。
慕容華這時發現,趙義還是蠻可愛的。
他對趙義道:「說實話和你交朋友,我很高興。」
趙義這時插話道:
「對了,你的這張嘴還挺會說的。」
慕容華一聽,便道:
「不會說話,那豈不是死人?」
說完,兩人笑了起來。
他們兩人彷彿今天真正的認識對方,他們彼此都為對方能成為自己的好朋友而感到高興。
X X X
當阿奇從昏睡中醒來時,他感到渾身比以前舒服多了,而且,氣血運轉正常。
他隱隱約約地記起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好像有人在用自己的真氣為自己行血運氣。
阿奇穿上衣服,下床走了走,還好。
這時,小秦走了進來,阿奇看見小秦的臉白如紙,不用問,阿奇一切都明白了。
是小秦為阿奇推宮行血的,此時無聲勝有聲,他向小秦投以感激的目光。
小秦笑了笑,然後說:
「你還是上床躺著吧,你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療養一段時間。」
阿奇道:「不行,我們得走,不能在這兒久留,萬一被人發現,別忘了我們是官家追捕的人。」
小秦道:「可是你的身體……」
他實在擔心阿奇的身體。
阿奇看出他的想法,他說道:
「沒有事的話,我們馬上就走,哦,對了,唐婉呢?」
小秦道:「她在外面洗臉,她整整守了你一夜,直到我剛才為你推宮行血,她才出去。」
阿奇的眼圈有些紅,他道了一聲:
「唉,真是難為你們了。」
女人的事情有許多是男人們永遠無法明白的。
從他們告別那店家趕路以來,唐婉一直緊閉著嘴巴,沒有說一句話。
阿奇不是一個啞巴,相反,他的話很多,他對唐婉說了很多的話,但竟然沒有得到一句回音。
阿奇尷尬極了。
阿奇奇怪而又無可奈何地問道:
「你怎麼了,難道有心事?」
唐婉搖了搖頭道:
「沒什麼,我真的沒什麼。」
阿奇看得出她在掩飾。
他對唐婉道:「你不要這樣,從我們上路以來,你就沒有笑過,也不講話,好像心事重重的。」
唐婉聽了這話,鼻子一酸,她有種想哭的感覺,她對阿奇道:
「奇哥,你知不知道,我……你真的不在乎我對你的感情嗎?」
女人像霧、像雨,、又像風,阿奇一下子想摸透唐婉的心事還真不容易。
唐婉搖了搖頭,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她吸廠口氣道:
「也沒有什麼,只是,我想起蜀中唐門我的家人,這兒離家不遠,我有點想家,想回去看看。」
阿奇問道:「想回家?」
唐婉著心事道:「有一點。」
阿奇道:「那…那太好了。」
當他自己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就發覺自己又說錯了話,因為,唐婉已經變了臉色。
阿奇連忙解釋道:
「你別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一點……都沒有,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我到處被人追殺,如果你能回到唐門,我就放心多了,我也不用那麼擔心你了,你說呢?」
阿奇發現越是解釋,唐婉越是不說話。
唐婉帶著顫音問道:
「難道,難道你就那麼討厭我?真的那麼希望我離開你。」
阿奇連忙搖手道:
「沒,絕對沒有的事。」
唐婉追問道:
「那你是喜歡我了?」
阿奇沒有想過這問題,他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從唐婉的眼裡看到了某種東西。
阿奇一直把唐婉當作自己的妹妹看待。
唐婉開口道:
「我認識你到現在,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把我人在心上,可是,在我們相處的這段日子裡,你……你難道還沒有感覺到嗎?」
她的話一說完,眼淚已流了下來。
阿奇道:「我明白,可是你還小,對感情……」
阿奇從玄武湖畔和唐婉相聚後,他就一直迴避著她,同時他的心中始終把她放在妹妹的位置上。
阿奇知道一個女人,尤其像唐婉這樣的女人,他不敢放縱自己的感情。
「我……」阿奇發現他現在再也講不出「我」之後的話來。
唐婉看見他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現面的話來,她的臉色變了,變得那麼淒慘。
阿奇一見她這樣,歎口氣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唐婉淒慘道:
「你不要說了,我明白了。」
阿奇低聲說道:「你明白就好。」
唐婉道:
「我明白你之所以不肯接納我,最大的原因在於另一個人身上,也就是在襲人身上,但是,如果襲人從此以後永遠的消失呢?難道你就一輩子不娶?」
阿奇的身體不禁一顫,他實在不敢去想這個問題。是的,他的心已跟襲人緊緊地捆在了一起。
但是,唐婉對他又何賞不是這樣呢?她的心中只能容納阿奇一人。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燭成灰淚始干。」
唐婉明白自己這一生只能容下阿奇一人。
阿奇由於激動的原因,他的臉白得跟紙一樣,他再也抑制不住你心中那一股逆血的翻湧,「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唐婉驚慌道:「你怎麼了?」
她急忙伸手扶住阿奇,面現慌恐的焦急。
這時,小秦也發現阿奇的不對勁,他忙由後面奔了過來,關切地問道:
「怎麼了?」
阿奇用手擦了一下嘴邊的血跡,他說道:
「沒有事的。」 —
這時,唐婉發現阿奇的唇邊已經浮紫,一種驚恐怖滿她的臉上,她開口道:
「趕了這麼長的路,我們還是找個地方歇歇吧!」
小秦也道:「我們再往前趕路,好找個客棧。」
說罷,他們又加快了腳步。
客棧,阿奇終於被安置在一張床上。她一躺下,立即就昏睡過去。
在路上,他一直強撐著,支撐著自己不倒,但還是在路上吐了血。
唐婉望著昏迷不醒的阿奇,眼裡不自主的噙滿淚水,心裡皮濤洶湧,劇烈地起伏著。
她猛地伏在阿奇身上,捧起他的俊臉親了—下,然後她站起身來,往外就走。
當她剛走到門口,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阿奇,她咬了咬牙,終於走了出去。
唐婉走了……
X X X
阿奇終於又悠悠地醒來,昨天他太累了,而且又支撐著虛弱的身子,走了那麼長的路。
他累得精疲力盡。
他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
這時夥計已將熱水端了進來。
那夥計笑道:
「公子爺,你醒了,快,洗把臉。」
小秦這時正從外面進來,忙問道:
「今天好些了嗎?你昨天可把我嚇壞了!」
正在洗臉的阿奇一聽,忙道:
「真是對不起你們。」又隨口道:
「唐婉呢?我怎麼沒有看見她?」
小秦道:』我早晨也沒見到她。」
他忙問那夥計道;
「你有沒有見到昨天同我們一起來的姑娘?她到哪裡去了?」
那夥計搖了搖頭。
難道還在睡懶覺?他們不禁想到。
於是他倆來到唐婉房外,開始敲門。
但裡面竟然沒有一絲回音。
阿奇道:「看來昨天為了照顧我,把她累壞了。」
他推了一下門。
門居然沒有關?怎麼7.難道出了什麼事?
阿奇腦袋嗡了一聲,他猛地一把推門,只見床上整整齊齊,房內空無一人。
阿奇面色變了,這時,小秦一看也大吃——驚。
他倆開始到處尋找唐婉。
這時,店老闆進了門。
阿奇開口道:
「老闆,你有沒有看見昨天和我……」
那老闆打斷了他的話道:
「她早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走了,她留下這封信給你。」
說完,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來。
「何必多情,何必癡情。花若多情,也早凋零,人若多情,憔悴、來生再續緣,與你共纏。唐婉。」
阿奇已明白這封信的含意,其實他不用看,也知道唐婉為什麼會走,到現在他才明白唐婉對自己的感情有多深。
而他卻對唐婉知道得太少、太少。
他沒有想到唐婉竟然變得如此成熟。
阿奇決定和小秦往外走的時候,阿奇——支腳剛邁出客棧大門,立即又縮了回來。
阿奇不知道門外這兩人在此已站了多久,可是他知道這兩個是官道上的。
他憑感覺。
阿奇對小秦道:
「沒想到他們的本事還挺強,看來我們要離開還要費一番精神。」
他倆是被官家畫影要捉拿的人。
他們迅速回到店內商量,他們不想將那兩人殺掉,因為,這樣會招來更大的麻煩。
他們在思考著脫身的辦法。
但是,當他們看見一大群官兵,悄無聲息的向他們這家客棧圍過來時,他們不由暗叫不好。
這時,一個聲音從外面飄了進來。
「裡面的聽著,一律不許亂動,阿奇,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還是乖乖的出來吧!」
剎時,客棧內一陣大亂。
但瞬間又安靜下來,每個人都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抵上門,坐在房裡,動也不動。
這時,阿奇往外一掃,又對著客棧喊起來:
「阿奇,你們聽著,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了,還是乖乖地出來吧!否則格殺勿論。」
這種陣勢絕對嚇不倒阿奇和小秦,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人。
阿奇、小秦相視一笑,然後走了出去。
當他倆出來的時候,他們看見那些穿官服人的後面,他倆的心中都「格登」一下。
阿奇、小秦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手中,除了刀槍以外,竟還拿著一種要命的「球」。
這「球」正是「江南霹靂堂」的獨門火器——霹靂彈。
阿奇、小秦都知道這玩意的厲害。
過一會兒,阿奇鎮定了下來。
小秦也沉著起來,他開始觀察四周,尋找著機會。
這時,那個穿錦服的人道:
「你們果然在這裡。」
阿奇冷冷地望著那人道:
「我們也不希望在這裡,但不是冤家不聚頭,看來我們這個冤家是做定了。」
那錦衣人聽完阿奇的話,開口道:
「神扇』阿奇,這次你是插翅難逃了,我想你不至於拒捕吧!」
阿奇笑了起來,他對那人道:
「怎麼,你害怕了。」
那穿錦服的人道:
「我害怕?你都成了我的籠中之鳥,我怕什麼,真是笑話。」
阿奇道:「你既然想抓我,那就請吧!」
那穿錦服的人沒有想到阿奇竟然會這般痛快,他不禁有些不相信,露出一臉的狐疑。
阿奇道:「怎麼,不相信,還是不想抓我?如果不想抓我,那我就走了。」
說完,阿奇和小秦就要走。
只聽那人連忙喊道:
「站住,不許走。」
阿奇和小秦聞言,不禁停下邁出的腳步,兩人一齊盯向那人。
那人心裡顯然有些畏懼,只見他對旁邊的一人道:
「郭文,你去把他們銬上鎖鐐。」
他又轉頭對阿奇他們道:
「我勸你們不要抵抗,要合作,如果你們違抗的話,我會立即用霹靂彈將你們炸得體無完膚。」
那個叫郭文的人,一聽頭頭叫自己,他不禁心裡暗罵道:
「我操你的娘,你想叫我去送死啊!」
只見他害怕得兩腿已不聽使喚,雙腳在原地打著哆嗦。
錦衣人一見郭文這樣,不禁有些惱怒,只聽他大喊道:
「你他媽的,你怎麼這麼怕死,叫你去,難道你敢抗命嗎?」
郭文連忙說道:
「我不敢,我去……」
阿奇和小秦都笑了起來。
是的,很少有人不知道,當阿奇對著對手笑的時候,將會發生什麼事。
這也難怪那個叫郭文的人頭皮要發麻。
阿奇感到有種自豪和自傲的感覺,因為,這裡還沒有一人能這樣的威風,就算束手就擒,對手都不敢靠近。
這時,那個叫郭文的人,一臉苦相地拿著鎖鐐走了上來。
突然,小秦微微地動了一下,只見他把手慢慢地放在自己的腰間,怒視著郭文。
郭文一見,丟下鐐銬,沒命似地往回就跑。
阿奇笑了,小秦也笑。
他倆的笑,是那樣的自信,那樣的瀟灑。
那穿錦服的人,一見郭文跑回來,他面上變了色,掛著臉,罵道:
「他罵了一句,然後轉身對旁邊的一人道:
「張阿國,你給我上,快去。」
那個叫張阿國的人,頓時臉色變了顏色,他咬咬牙,硬著頭皮,走向阿奇、小秦二人。
一切,竟然出乎意外的順利。
那穿錦衣的人看著張阿國將鎖鐐依次將阿奇與小秦鎖了起來,他感到很意外,阿奇和小秦竟然沒有反抗。
真是出奇的順利。
於是,那些官兵不再警惕,他們都放下了手中的火器。
那穿錦服的人更是威風,他就好像立大功似的,威風八面,趾高氣揚。
他向阿奇和小秦走去,他要好好地教訓阿奇和小秦,他想殺殺阿奇剛才的威風。
只見他揚起了手,就要扇阿奇的耳光。
但是,當他揚起了手時,他發現一切又都起子巨變
那阿奇和小秦,就好像有「縮骨功」一樣,竟從那鐐銬之中解脫了出來。
那穿錦衣的人臉上頓時浮起一層驚恐之色,立刻叫道:
「你們……」
但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等到那些官兵重新舉起那些火器對準阿奇、小秦時,只見一把劍已架在了那穿錦服人的脖子上。
阿奇大聲喊道:
「你們如果不想他死的話,最好都站在那兒,不要動。」
那些官兵被面前的情景嚇呆了,他們望著那錦衣人,不知如何是好。
只聽那穿錦服的人喊道:
「你們千萬別動,千萬別動……」
他此刻悔恨啊!但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阿奇和小秦用劍抵著那穿錦服的人脖子,一面往外面退去,一面喊道:
「讓開,看見了嗎?」
那些人立刻自動地讓了一條道來。
阿奇對那人道:
「你最好識相點,否則的話,你的腦袋就不會長在你的脖子上了。」
此刻,那人已全無—點的反抗力,他腦中只充滿了怎樣才能活命的念頭。
阿奇他們走了,押著那人也走了。
他們一直走了很遠,直到那群官兵消失在視線中。
阿奇向小秦丟了個眼色。
只見小秦收起劍,同時,手猛地在那人後背一點。
那人只覺全身一麻,動也不動地倒了下去。
阿奇、小秦看了看那人,於是轉身便走。
他們踏上了去金陵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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