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黑衣人,全都是黑巾蒙面,身手矯捷,一望而知皆是功力精深,武林一等一的高手。
侯天翔氣度沉凝,星目一掃一眾黑衣蒙面人,陡地哈哈一聲大笑道:「諸位來得正好。」
一名蒙面人嘿嘿一聲陰笑,道:「侯天翔,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侯天翔冷冷地道:「閣下,你是此行之首麼?」
蒙面人道:「是又怎樣?」
侯天翔沉聲道:「報出你的姓名!」
蒙面人道:「等你見了閻王的時候,去問閻王好了。」
侯天翔道:「閣下,我有句話問你,你敢說不?」
蒙面人道:「什麼話,知道的老夫就沒有不敢說的……」
侯天翔道:「褚姑娘現在何處?」
蒙面人嘿嘿一笑,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侯天翔道:「如此,果然是你們所劫去的了!」
蒙面人道:「你自己劫了人,還要問別人,侯天翔你太卑鄙無恥了!」
侯天翔朗聲一笑道:「閣下,你想反咬一口,讓他們對付我麼?」
蒙面人道:「五行谷的人本就應該找你要人,何須我反咬一口,事實俱在,你再賴也賴不掉的!」
侯天翔淡淡地道:「閣下,我實在佩服你們好心智。」
蒙面人冷笑道:「好心智的應該是你!」
侯天翔道:「可惜,你們白費了力氣。」
蒙面人道:「老夫實在不懂你這話的意思。」
侯天翔道:「因為你們栽贓沒有栽上,反而……」
蒙面人道:「你是說五行谷的人聽信了你的花言巧語,相信了你的話。」
侯天翔大笑道:「閣下,你的話說漏了吧!」
蒙面人一怔,道:「姓侯的,老夫不以為他們五個會放過你!」
侯天翔道:「事實上他們不但放過了我,而且還要協助我對付你們。」
蒙面人道:「老夫不信。」
侯天翔冷笑笑道:「不信,立刻即可兌現。」語聲一頓,轉朝褚雙雲道:「先收拾下他,最好拿活口!」
褚雙雲一躬身道:「卑屬尊命!」
話落,立即邁步朝那蒙面人身前逼去!
蒙面人心頭不由微微一震!倏然喝道:「站住!」
褚雙雲腳下一停,冷冷地道:「你有什麼話說?」
蒙面人道:「大谷主真的聽信他的話了麼?」
褚雙雲道:「難不成該聽你的!」
蒙面人道:「大谷主你實在該聽老夫的!」
褚雙雲道:「老夫不聽。」
蒙面人道:「這可對你大谷主可無好處?」
褚雙雲道:「老夫拿下你就有好處了?」
蒙面人道:「大谷主你應該多考慮考慮!」
褚雙雲道:「老夫認為沒有什麼好考慮的!」
蒙面人道:「事實上你必須考慮,因為……」
語聲倏然一頓,嘿嘿一笑而止,閱口不語。
褚雙雲道:「因為什麼?為何不說下去了!」
蒙面人道:「不必了,老夫以為你大谷主心底應該明白。」
褚雙雲道:「我不明白!」
忽然,一個嬌細的聲音傳來道:「我明白,但是,這已威脅不了人哪!」
聽聲音嬌細,而且似乎還遠在里許之外,但是,聲音甫落,蒙面人尚在驚駭之間。
驀見三條纖細的人影劃空,疾逾風馳電掣地射落。
身形落地,竟是三位絕色少女。
三女正是那葛玉鳳、「紫電公主」梁婉真和一個侯天翔從未見過的天真少女。
她,正是「五行谷主」褚雙雲的愛女褚小珠。
褚雙雲一見愛女,不禁大喜地叫道:「珠兒!」
褚小珠也驚喜地,嬌叫道:「爹!叔叔們!」
小嬌軀飛撲入褚雙雲的懷內,一把抱住了褚雙雲的頸脖子,道:「爹!劫我的人都和這些黑衣蒙面人一樣的打扮,也是一夥人!」
葛玉鳳和「紫電公主」梁婉真,雙雙朝侯天翔萬福行禮道:「翔哥哥,小妹等聽說你來了此地,所以特地趕未了!」
侯天翔道:「謝謝鳳妹的關心。」
「紫電公主」梁婉真美目一轉,道:「翔哥哥,這些人你想怎樣收拾他們?」
侯天翔道:「你看呢?」
梁婉真霎霎美目道:「殺了他們算了,反正沒有一個好東西。」
侯天翔搖頭道:「我不贊成。」
梁婉真道:「那麼依翔哥哥的意思呢,放了他們麼?」
侯天翔道:「那也不好。」
梁婉真道:「那怎麼辦好呢?」
葛玉鳳忽然含笑地接道:「我有辦法!」
話落,嬌軀倏然電飄而起,那十五名蒙面黑衣人立時齊都凝功戒備。
但,那沒有用。
只聽葛玉鳳姑娘口中陡發一聲輕笑,輕笑聲中,嬌軀已在一眾蒙面黑衣漢子之間,有若穿花蝴蝶般地盤旋飛繞了一匝。
最令人駭異的是,一眾蒙面黑衣漢子,根本未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覺得一陣輕風襲體,眼前人影飄閃之間,便已全部著了道兒。
氣海穴微微一麻,真氣立洩,身軀機伶伶暴顫!
敢情就在這快如電光石火一閃的剎那瞬間,他們已全都被廢去了一身苦練多年的功力。
葛玉鳳姑娘身形飛回侯天翔身側,亭亭俏立,朝侯天翔嫣然一笑,道:「翔哥哥,你看這樣好麼?」
侯天翔星目異采倏閃,俊臉滿是驚奇之色地注視著姑娘的嬌靨,道:「鳳妹,你廢了他們的武功了。」
葛玉鳳螓首微點,一笑道:「是的,這樣既免得血污此地,又使他們失去行兇做惡的能力。」
侯天翔哈哈一笑,道:「鳳妹這辦法的確不錯,從此,江湖上可以少了一些為非作歹之徒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俗語有云:『與人為善,即是與自己為善』,上天有好生之德,鳳妹這麼做完全是對的。」
葛玉鳳嫣然一笑道:「翔哥哥,謝謝你的誇讚。」
「紫電公主」眨了眨明眸道:「翔哥哥,並不是小妹要反對你這種論調,勾漏山中之事,你如不是心地太仁慈,怎會吃那場大虧!」
侯天翔點頭一笑道:「吃虧未必就不是佔便宜,要是我不吃那場虧,又怎會得因禍得福,更而和你令堂相識呢!」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所以……」
「紫電公主」盈盈含笑地截口道:「你還說呢,若不是恰巧遇上小妹,也正好有那麼顆……」語聲一頓,倏地轉朝一眾蒙面漢子沉聲道:「爾等聽著,爾等雖然失去一身功力,但,從此若能安份守己,改過自新,為農經商,都可終養天年,好了,爾等現在可以走了。」
一眾蒙面漢子功力被廢,心中早巳驚駭的魂飛魄散,一個個全都呆若木雞的站著發了傻。
此刻,聞聽得侯天翔的喝聲,頓時皆有如夢驟醒般地,一聲不響,轉過身軀,拖著沉重的腳步,顯得有點軟弱無力地走去。
望著一眾黑衣蒙面漢子走得消失不見之後,侯天翔這才輕吁了口氣。
「紫電公主」梁婉真忽然美目凝光的望著侯天翔,十分關切地問道:「翔哥哥,你心裡難過麼?」
侯天翔搖頭道:「沒有。」
梁婉真道:「那你為何要吁聲歎氣呢?」
侯天翔笑笑道:「我只覺得世事滄桑,難說難料得很,誰知道將來會落成個什麼樣子!」
梁婉真有點不解地道:「你這是說誰?」
侯天翔道:「我們,還有許多武林中人!」
梁婉真眨著美目道:「翔哥哥,你怎會突然有這種感想的?」
侯天翔忽地輕聲一歎,道:「近半年來,我所遭遇到的和眼看到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也……」
忽然搖搖頭,住口不語。
「紫電公主」笑道:「所以你心中感慨了……」語聲一頓,話題倏轉地笑了笑,接道:「小妹並不反對你那與人為善的慈悲心腸,但,卻不希望你太縱容了他們!」
「五行谷主」忽地接口說道:「梁公主這話說得對極了,老朽也敬請少主人以武林大局為重,對於這些惡徒,不要太仁慈了!」
侯天翔笑道:「多謝老人家的教海,我記住就是。」
「翔哥哥,你別說那些頹氣的話好麼,你可知道你這樣,我心裡……」
美目突閃淚影,盈盈欲滴!
葛玉鳳姑娘突然伸手一挽「紫電公主」的嬌軀,柔聲道:「妹妹,你別難過了,他只不過是這麼說說而已,憑我們和他那一身罕世的功力,放眼天下武林,能有幾個人奈何得了我們呢?」
「紫電公主」一聽這話,忽而破涕為笑地螓首輕點地道:「姊姊的話雖然不錯,可是他……」
侯天翔笑道:「真妹別再傷感了,以後我不再說這些話,讓你聽得心中難過就是了。」語鋒倏地一轉,目視葛玉鳳姑娘問道:「鳳妹,你適才使用的是什麼手法?」
葛玉鳳笑問道:「你沒有看出來麼?」
侯天翔道:「我是看出了一點,只是……」
「紫電公主」輕聲一笑道:「只是還不敢斷定,是不是?」
侯天翔點頭道:「正是這樣!」
葛玉鳳姑娘嫣然一笑道:「這就是一妙含九絕的一妙指法!」
侯天翔不由一「哦」,道:「鳳妹已經練成了。」
葛玉鳳道:「只不過略具七成火候。」
侯天翔含笑地點了點頭,道:「七成火候,實在已經很難得了。」
褚小珠忽然從他父親褚雙雲懷裡站直嬌軀,望著侯天翔嬌笑地道:「翔哥哥,我和真姊姊也都練成了呢。」
她這句「翔哥哥」是跟葛玉鳳姑娘和「紫電公主」梁婉真叫的,所以叫來自然,全無半點忸怩矯作之態。
褚雙雲在旁一聽愛女竟喊侯天翔叫「翔哥哥」,雙眉不由立時為之一皺,正待叱責愛女不懂禮數時……
驀然——
一聲厲嘯劃空傳來。
侯天翔聞聲不由劍眉微微一皺,向葛玉鳳梁婉真兩位姑娘道:「看來又有強敵來了,而且來敵人數較多,武功一個個都很高呢!」
「紫電公主」輕笑道:「翔哥哥,這回不管怎樣,你都不要出手,完全由我和鳳姊姊對付,好麼?」
侯天翔道:「可以,不過……」
葛玉鳳笑道:「你放心,若到我們應付不了的時候,當然就只好由你來出手了。」
「五行谷主」大笑道:「還有我們五個呢!」
「紫電公主」道:「那些不成氣候的東西,就全交給你們收拾擺佈,如何?」
「五行谷主」笑道:「好,厲害的我們五個恐怕也惹不起呢!」
說話之間,來敵人影已現。
來敵身形射落,為數竟達三十餘人之多,全都是黑衣黑巾蒙面,一望即知,皆是「萬乘門」屬下無疑。
侯天翔星目如電,略一掠掃之下,立即看出,來人無一不是功力深湛,身手極端高強的角色。
尤其是其中七人,功力更是精深,高出其他一眾高手多多。
侯天翔不禁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來敵身形電射落地之後,其中一個身形高大之人,立即跨前三尺,雙目寒光電射地沉聲喝道:「姓侯的,你怎麼說?」
侯天翔徐徐地道:「什麼怎麼說?」
身材高大之人道:「你是要死,還是要活?」
侯天翔冷漠地道:「要死如何?」
身材高大之人道:「要死麼,很簡單,憑老夫眼下所率之眾,要你立刻橫屍當場。」
侯天翔道:「要活呢?」
身材高大之人道:「交出九絕寶。」
侯天翔陡地朗聲哈哈大笑道:「閣下,你這是自說自話麼?」
身材高大之人道:「你可是不相信老夫之言。」
侯天翔道:「閣下,你先報出你的名號來。」
身材高大之人道:「老夫成毅恆,外號人稱『九指神君』。」
侯天翔劍眉倏挑,道:「你是二君之一?」
成毅恆搖頭道:「不是。」
侯天翔微笑了笑道:「你敢除下蒙面黑巾麼?」
成毅恆道:「沒有這必要?」
侯天翔冷笑道:「閣下,我說你是不敢!」
成毅恆陰聲道:「你以為是麼?」
侯天翔一聲冷笑道:「既然敢,你為何不取下來?」
成毅恆嘿嘿一笑,喝道:「小子,你少廢話,說吧,你打算怎樣?」
「紫電公主」陡地一聲冷叱道:「不敢見人的東西,你還擺什麼威風,要是有膽量就先接本姑娘幾劍看!」
九指神君成毅恆乃是個生性狂傲的老魔頭,他哪會把個姑娘放在眼裡,別說是姑娘,就是侯天翔,雖然已經名噪武林,但因來曾親眼目睹侯天翔的武學功力,他始終有點不信,認為別人只是誇大之詞。
是以,姑娘語聲一落,他立即暴怒,雙睛突射寒電,透過蒙面黑巾,怒喝道:「丫頭大膽,你是何人門下,竟敢對老夫這等無禮,你是活得嫌煩了麼?」
「紫電公主」秀眉雙挑,一聲冷哼,叱道:「九指老鬼,姑娘是何人門下,你管不著,少說大話,你且先接姑娘幾劍吧!」
話落,玉手反探,長劍已經出鞘,嬌軀倏然前撲,寒光電閃,劍若靈蛇地直朝「九指神君」成毅恆胸窩刺去!
撤劍出劍,快逾閃電,招式看似乎淡,但卻暗含無窮變化!
成毅恆可是個識貨的大行家,心中不禁頓時凜然一驚!
自然,他已經看出姑娘不是個好相與,其在劍術上實有精湛的火候造詣。
不過,他乃是個桀傲成性之人。
心中雖已看出姑娘劍術造詣火候不弱,但,可仍未把姑娘十分放在心上。
口中嘿嘿一聲獰笑,雙掌交錯,身形飄閃,避劍招,側身進步遞掌還攻。
姑娘口中一聲冷笑,右手長劍招勢疾變……
姑娘使的是「慧劍宮」,江湖鮮有人知的「千幻慧劍」劍法,劍招精奇,變化奧妙,詭異莫測……
成毅恆則使的是生平精研的「無影掌」。
恍眼工夫,二人已拚搏了三十招之數,雖然尚是個平手的局面。
但是,姑娘芳心已現焦急,尤於內功真力上的差遜,額上已經微見汗粒,嬌喘吁吁。
可是,成毅桓的功力,到底比姑娘深厚得多了,雙掌揮舶,招式更見凌厲,掌勢也更見沉雄。
真是越打越有精神,越戰越勇!
侯天翔佇立旁觀,目睹這種情形,不由眉鋒微蹙。
他為了不願葛玉鳳她們說他好強好出手,只得暗中傳聲道:「鳳妹留神,請準備接應真妹。」
葛玉鳳姑娘美目凝視著戰場,也以傳聲答道:「小妹知道了,這老賊功力身手實在非常不弱。」
驀地,衣袂飄風聲響,人影橫空,電射般地落下十多個人來。
「住手!」這一句「住手」沉喝,震得人耳鼓「嗡嗡」。
搏戰中的二人,立時全都不禁各自虛攻一招,飄身後退。
來人竟是那「金翅大鵬」西門延吉等人。
西門延吉忽地哈哈一聲大笑道:「神君別來好否?」
成毅恆冷哼一聲道:「西門老兒,門主待你不薄,你為何?……」
西門延吉截口笑道:「神君可能先聽我說幾句?」
成毅恆道:「你要說什麼?」
西門延吉道:「豹隱莊中之事,你知道多少?」
成毅恆道:「青侯全告訴了本座!」
西門延吉道:「他是怎麼說的?」
成毅恆道:「你不該聽信別人挑撥!」
西門延吉道:「你可知道我和侯少俠認識多久了麼?」
成毅恆搖搖頭道:「不知道。」
西門延吉大笑道:「三年之前。」
成毅恆一怔!道:「你早和這小子認識了?」
西門延吉正容道:「侯少俠之前往豹隱莊,乃是受我之邀前往,所以……」
成毅恆突然接口道:「他是受你之邀前往的?」
西門延吉道:「此事莊中無人不知!」
成毅恆道:「他不是私闖?」
西門延吉道:「私闖是青侯告訴你的麼?」
成毅恆道:「正是這樣!」
西門延吉大笑道:「神君上了當了。」
成毅恆道:「青侯說的是謊話?」
西門延吉點頭道:「他手段太卑鄙,否則我豈會一怒而離去!」
成毅恆道:「他用了不光明的手段麼?」
西門延吉道:「他借招待之際,在酒中下了毒!」
成毅恆道:「下的什麼毒?」
西門延吉道:「七步斷腸散。」
成毅恆心頭霍然一凜,變色道:「是這毒絕天下之毒?」
西門延吉道:「並且連我的酒裡也下了毒。」
成毅恆道:「真有這等事?」
西門延吉道:「老夫是說謊之人麼?」
成毅恆道:「西門老兒,老夫可以相信你,不過……」
語聲一頓又起,道:「老夫還有疑問?」
西門延吉道:「你還有什麼疑問?」
成毅恆道:「你中毒了沒有?」
西門延吉道:「中毒了。」
成毅恆忽然注目道:「那毒絕天下的『七步斷腸腸散』,你能解?」
西門延吉道:「我不能。」
成毅恆詫異地道:「那麼你是?……」
西門延吉道:「後來據青侯說,下在我酒裡的毒,是另一種毒,並不厲害。」
成毅恆道:「他也沒有說明是什麼毒?」
西門延吉道:「據他說,毒藥是兩包,是門主派人交給他的,他只知道一包是『七步斷腸散』,另一包他也不知。」
成毅恆目光掃視了侯天翔一眼,道:「那『七步斷腸散』毒酒,他喝下去了麼?」
西門延吉道:「他要是喝下去,焉有活命,此刻怎能站在這裡。」
成毅恆點了點頭道:「不錯,他要是喝下去早就沒有命了,可是那……」
侯天翔忽地朝聲一笑道:「閣下,那『七步斷腸散』乃是無色無味之藥,下在酒裡,誰也無法發覺的。」
成毅恆道:「那你是怎樣發覺的呢?」
侯天翔道:「我使了一點小手法而已。」
成毅恆道:「怎樣的小手法?」
侯天翔笑笑道:「算了,閣下不必追問這些了,如今……」
西門延吉突然插口接道:「九指老兒,你能聽我一句忠言麼?」
成毅恆說:「你想勸說我?」
西門廷吉忽然大笑道:「九指老兒,你是個明白人,七老八十的年紀了,何必還替人賣命逞雄!」語聲微微一頓,正容接道:「縱要替人賣命,也應站在正義立場才是,你以為如何?」
成毅恆沉思地道:「你這話固然不錯,不過……」
西門延吉道:「門主也非惡徒,是不?」
成毅恆道:「事實上,自始迄今,老夫還未聽說過他有什麼惡行之事!」
西門延吉大笑道:「但是,對於施毒之事,你怎麼說?」
成毅恆怔了怔,道:「老夫承認這種手段似乎有欠光明,但是並不能就算是惡行。」
西門延吉道:「要怎樣才算是惡行呢?」
成毅恆想了想,道:「危害天下武林,殺人越貨,枉殺無辜,強取豪奪等……那才是!」
西門延吉才待接話,但是侯天翔卻已突然聲發輕笑,道:「成老,我想請你答我數問如何?」
成毅恆道:「你想問什麼?」
侯天翔道:「成老答應答我所問了麼?」
成毅恆微一沉思,道:「你問吧!」
侯天翔目光倏然深注,道:「成老,我請問,貴門主與我何仇?」
成毅恆道:「應該說無仇!」
侯天翔道:「你這是實話?」
成毅恆震聲道:「老夫決未說謊!」
侯天翔淡笑了笑,又道:「如此我再請問,既然無仇,貴門主為何必欲殺我?成老可能解答!」
成毅恆不由語塞,怔了怔,道:「這個……」
侯天翔忽然微微一笑道:「於此可見貴門主之用心,殺我,目的在掃除障阻,上遂其席捲天下,稱霸武林之雄心!」
這話,甚是有理,成毅恆不禁默然。
西門延吉忽地大笑道:「成兄,一個真正胸懷正義,光明磊落之人,焉會如此,虞兄尚請深思之。」
成毅恆一沉思道:「話雖如此,不過……」
侯天翔星目轉了轉,突又微微一笑接道:「成老心中若然尚認為在下等之言或有出人但,在下便就再請問一句。」
語聲略頓了頓,又道:「貴門主命令屬下除我,我並不介意,但,那派人送藥給青侯,暗下於酒中,這當何說?」
成毅恆想一想,說:「此事乃青侯所言,但是事實如何,老夫還是有點懷疑不信。」
西門延吉道:「成兄認為青侯有這麼大的膽子麼?」
成毅恆道:「青侯為人陰詐狡猾,很難說。」
侯天翔話鋒突然一變,問道:「成老,那麼那司徒華陽呢?」
成毅恆不禁愕然一怔,道:「司徒華陽怎樣?」
侯天翔道:「他擄劫我葛伯父,又當何說?」
成毅恆道:「令葛伯父是誰?」
侯天翔道:「神風鐵騎旅首領葛飛鵬之父!」
成毅恆詫異地道:「有這等事?」
侯天翔道:「我豈是那無中生有之徒。」
成毅恆道:「他把他擄到什麼地方去了?」
侯天翔道:「勾漏山『五狼谷』中。」
成毅恆道:「現在還在?」
侯天翔道:「早已經被救出來了。」語聲一頓又起,道:「此事成老難道一點都不知道?」
成毅恆搖頭道:「老夫一點不知。」語聲頓了頓,又道:「老夫只聽說你武功高絕,心黑手辣,專與本門作對,殘殺本門屬下之人!」
侯天翔忽地朗聲大笑道:「成老,你信以為真了?」
成毅恆點了點頭。
西門延吉突又大笑道:「成老兒,話已經全向你說明白了,你現在如何打算?」
成毅恆正待答言,另一個身材瘦削之人突然飄身而前,嘿嘿一笑道:「神君,千萬勿聽信他們的花言巧語,上了他們的當。」語聲微頓,倏地轉朝侯天翔冷聲厲喝道:「小子,你為何不提說你得寶之事?」
侯天翔注目問道:「閣下大名如何稱呼?」
那人道:「老夫何沖。」
侯天翔道:「在下得的是什麼寶?」
何沖道:「九絕寶-!」
侯天翔道:「那與貴門主之欲殺在下何關?」
何沖道:「事本因此而起。」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如此,倒真是在下該殺了!」
成毅恆接口問道:「你真的得到了『九絕寶-』了。」
侯天翔搖頭道:「事實上我沒有。」
何沖沉聲道:「你還想抵賴?」
侯天翔冷聲道:「果真有,我決不會抵賴。」
何沖冷笑地道:「有句俗語你知道麼?」
侯天翔道:「哪句俗語?」
何沖道:「無風不起浪。」
侯天翔道:「根本是空穴來風。」
何沖嘿嘿一笑道:「事實上你曾經承認過此事,再想賴也賴不掉,不承認也是不行。」
侯天翔淡笑地道:「閣下既是如此說,在下也不想再多做解釋了!」
何沖冷笑道:「如此,你是承認了!」
侯天翔道:「話是你說的,我不承認已是不行。」
何沖冷笑了笑,倏地轉向「九指神君」成毅恆道:「神君聽清楚了麼?」
成毅恆點點頭道:「何老弟之意以為如何?」
何沖沉吟地道:「兄弟之意,只要他肯交出『寶-』就算了。」
成毅恆道:「這樣很好。」語聲一頓,目注侯天翔沉聲道:「侯兄弟,你答應麼?」
侯天翔笑了笑道:「成老相信他的話了!」
成毅恆道:「侯兄弟,你交出不?」
侯天翔淡淡地道:「我雖有心答應交出,但是事實上我確是交不出來!」
成毅恆道:「如此,你是不肯了!」
何沖在旁接道:「神君何必和他廢話,拿下他還怕他不乖乖地交出來麼!」
成毅恆點點頭,道:「老弟這話有理。」語聲一頓又起,轉向侯天翔沉聲道:「侯兄弟,你可敢和老夫單獨一搏?」
侯天翔劍眉一挑,道:「有何不敢!」
成毅恆道:「侯兄弟你豪氣令人可佩,」語聲一頓,接道:「我們就用『九絕寶-』為綵頭賭注如何?」
侯天翔眉鋒傲皺地道:「這賭注我不贊成!」
成毅恆瞪目道:「你捨不得?」
侯天翔道:「我沒有什麼捨不得的!」
成毅恆道:「那你又有何不贊成?」
侯天翔道:「因為我根本沒有這東西,賭輸了拿什麼東西交出來,所以……」
成毅恆道:「那麼依你之意呢!」
侯天翔道:「除了『寶-』之外,任何東西我都答應,包括生命在內!」
成毅恆目光轉了轉,道:「你的意思是隨老夫處置!」
侯天翔道:「這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成毅恆道:「好,就如此了。」
西門延吉突然接口道:「成兄,如果你敗了呢?」
成毅恆道:「老朽雙手奉上自己的六陽魁首!」
西門延吉忽地目注侯天翔道:「侯兄弟,這使得麼?」
侯天翔聞言,已知西門延吉之意,一笑搖頭道:「兄弟不同意。」
成毅恆道:「你想怎樣?」
侯天翔微一沉吟,才待答言。
西門延吉突然哈哈一笑,道:「成兄,老朽倒有個好賭注!」
成毅恆道:「你有什麼好賭注?」
西門延吉道:「你敗了,便隨侯兄弟為奴十年,如何?」
侯天翔連忙說道:「這使不得。」
成毅恆卻已倏地一點頭道:「老朽答應了。」
西門延吉可不管侯天翔的反對,接道:「成老兒,這可是大丈夫一言!」
成毅恆沉聲道:「如染白皂!」
侯天翔劍眉一皺,道:「在下可是仍不同意!」
西門延吉雙目陡地一瞪,道:「侯兄弟,難道你想要他一條老命不成!」
侯天翔連忙搖頭道:「兄弟可決沒有這個意思!」
西門延吉大笑道:「侯兄弟,你要是不同意,便是有這個意思了!」
侯天翔一怔,道:「老哥哥,這話有說過嗎?」
「當然有。」西門延吉點頭道:「成老兒生性桀傲,此戰他如是勝了,那自然沒有什麼,倘然落敗,他必然自絕當場,那豈不是要了他的老命麼!」
侯天翔恍然一「哦」道:「原來如此,這樣說來,兄弟倒是非答應不可了!」
西門延吉道:「侯兄弟,你是非答應不可!」
侯天翔劍眉輕蹙,想了想,只得一點頭道:「好!我答應了,不過……」語聲一頓,接道:「這期限我想改一改!」
西門延吉道:「改短些,是麼?」
侯天翔點頭道:「不錯,小弟想將這十年改成三月。」
西門延吉搖頭道:「老哥哥我不贊成。」
侯天翔劍眉微微一皺,道:「這又為什麼?」
西門延吉道:「這時間相差太遠了,而且,這賭法你太吃虧了,成老兒他也會不贊成的!」語聲一落又起,轉向成毅恆道:「成老兒,你說是不是?」
成毅恆在西門延吉這種語意下,自然不能說「不是。」
點點頭道:「西門老兒,你說的不錯,老朽可是生平從不願佔人便宜!」
侯天翔目光一轉,問道:「那麼依你成大俠之意呢?」
一句「成大俠」喊得成毅恆心中生了愧。
成毅恆微一沉吟,道:「期限最好不改,侯少俠如果一定要改,老朽以為拆半即可。」
這倒好,他竟然也客氣起來了。
由「小子」改成「你」,現在又改成了「侯少俠」。
侯天翔劍眉微皺了皺,終於點點頭道:「如此,成大俠請準備動手吧。」
成毅恆笑了笑,道:「侯少俠,我想我們也不必使用什麼兵刃了,就在拳掌上分個勝負,點到為止,如何?」
侯天翔點頭道:「兄弟從命。」
成毅恆哈哈一笑,朝侯天翔一拱手,道:「侯少俠請!」
侯天翔也抱拳一拱,道:「成大俠請!」
二人相對凝立,全都不再言語。
倏然,成毅恆一聲沉喝道:「侯少俠請小心,光朽有僭了!」
話落,陡地騰身前撲,雙掌齊出直朝侯天翔胸肩拍去!
侯天翔身形微側,避過雙掌,右手突出,快如電閃地扣向成毅恆的腕脈。
成毅恆心中不禁微微一驚!疾地挫腕撤掌變式再攻。
成毅恆一身武功之高,較諸西門延吉尤高半籌,掌式更是奇妙絕倫。
但是,侯天翔藝出「宇內雙奇」,身懷罕世絕學,功力之高,已臻上乘化境。
這二人都是當今武林絕頂高手中的高手,這一展開搏戰,形勢自是既驚又險,聲威更是駭人無比!
奇捂迭出,掌勢閃電的變易中,二人心中都同時的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
是以,二人招式之間,都是未觸即分,未到已收。
恍眼之間,二人已激戰了五十多招,「紫電公主」梁婉真忍不住有點擔心地向葛玉鳳悄聲問道:「鳳姊,他真能勝嗎?」
所謂士別三日,必當刮目以看。
此刻的葛玉鳳已非昔日吳下阿蒙,武學功力之高,已和侯天翔伯仲之間。
因為那「一妙九絕真解」的正冊已為她獲得,前者「紫電公主」梁婉真給侯天翔的那冊「一妙真解」乃是副冊,副冊所載武學註釋並不完全。
葛玉鳳姑娘聞言,微微一笑地,道:「妹妹放心,他是不忍傷他,否則,他早就勝了他。」
驀地——
陡聞成毅恆一聲沉喝道:「接這一招看!」
頓見漫天掌影,閃電般地猛朝侯天翔擊到。
侯天翔雙旨異采一閃,突然朗聲讚道:「好掌法!」
雙手倏伸,奇學陡出,一翻腕,電閃間已攫上了成毅恆的雙腕!
成毅恆不由心頭大駭,身軀暴顫!
連忙潛運真力,企圖震開侯天翔的雙手,但,如何能夠。
侯天翔雙手十指有若鋼鉤,同時,成毅恆突然感到那十指上透出一股絕強無比的真力,往他腕脈穴內湧進,渾身立感真氣倒竄!
心中大凜!連忙散去真氣,停止運功掙扎!
侯天翔恰是適可而止,一笑鬆手。
身形飄退五尺,拱手道:「承讓了。」
成毅恆不禁愣在了當地,說不上一句話來。
西門延吉突然哈哈大笑道:「成老兒,你還發的什麼愣?」
成毅恆突然輕聲一歎,舉手朝身後的一眾蒙面人揮手道:「你們走吧。」
何衝突然嘿嘿一笑,道:「成老,你……」
成毅恆沉聲截口道:「何衝你不必多說了,你帶著他們走吧。」
何沖道:「成老,門主可待你不薄!」
成毅恆怒聲道:「他待我不薄,就不該瞞著我許多事情。」
何沖道:「如此說,成老是已經決定了!」
成毅恆道:「不錯,老夫已下了決心!」
何沖道:「成老可曾考慮過這後果?」
成毅恆雙目陡地一瞪,道:「何沖,你敢威脅老夫!」
何沖陰笑道:「我說的這是實話!」
成毅恆道:「由現在起,老夫已脫離了『萬乘門』,希望你立刻帶著他們離去,否則……」
何沖道:「怎樣?」
成毅恆震聲道:「休怪老夫反臉無情!」
何沖嘿嘿一笑,道:「成老,你這麼說,可就……」
話未說完,陡地揚手,打出了一片藍芒。
變生意外,照理,成毅恆萬無幸理。
但是,這意外早就有人防到了。
這人,正是那葛玉鳳姑娘。
何沖手掌高揚,姑娘已嬌叱倏起,道:「惡賊敢爾!」
玉掌揚處,柔風颯然中,將成毅恆推開了五尺。
何沖一見一擊未中,知道眼下之人無一好惹,斗地長身電掠,飛射而去。
成毅恆雖逃死劫,心中不由大怒,便待掠身疾追何沖。
西門延吉卻伸手一攔,道:「成老兒,算了,別追他了,遲早他必會遭報的。」話鋒一頓,轉朝一眾蒙面人沉喝道:「這是個大好機會,願意脫離『萬乘門』的,可以留下,不願意的請便。」
話落,頓見人影飄飛,電射掠空,紛紛縱躍疾奔離去,最後竟只剩下了三個人,立在原處未動。
西門延吉目光一掃三人間道:「爾等願意留下麼?」
三人伸手摘下蒙面黑巾,倏然一齊朝侯天翔跪拜在地,道:「我弟兄三個願為奴僕,萬望少俠收留。」
侯天翔連忙側身伸手相挽,道:「三位快快請起,不要這樣,在下實在不敢當之至!」
三人同聲道:「少俠若不答應,我弟兄便不起來。」
侯天翔道:「三位這是何苦。」
三人同聲道:「我弟兄皆是身不由已,被迫投入『萬乘門』下,今得此機緣,萬望少俠答應我弟兄所請。」
西門延吉大笑道:「侯兄弟,你就答應了吧。」
侯天翔皺眉道:「可是……」
酒丐突然上前一步,嘻嘻一笑,道:「公子的新廈即將落成,巨宇連綿,廣達百畝,沒有百名奴僕,恐怕還無法分配職事呢!」語聲微頓即起,道:「公子請收下他們三個好了。」
侯天翔聽得不禁大感愕然地怔了怔,朝地上主人擺擺手道:「你們三位且先請起,此事等會再說。」
三人道:「少俠答應了麼?」
侯天翔微一遲疑,終於點點頭道:「我答應了,三位請起來吧。」
三人立時一齊叩頭各自報名道:「奴下伍英漢、伍英傑,伍英義拜見恩主。」
三人拜罷起身垂手侍立一邊。
成毅恆突然雙膝一屈,道:「老奴拜見主人。」
侯天翔連忙伸手相挽,道:「成大俠,這件事算了,在下實在當受不起。」
成毅恆哈哈一笑,道:「主人不必客氣了,老奴已經發現了一樁大事。」
侯天翔道:「什麼大事?」
成毅恆道:「主人的出身來歷大事。」
西門延吉接道:「成老兒,你心中果真有所發現的話,希望你最好暫且擺在心裡,別隨便亂說亂猜!」
成毅恆道:「這個兄弟倒還懂得利害關係。」
侯天翔目光深注了成毅恆一眼,倏地轉向酒丐惑異地問道:「酒老,你說巨廈即將落成,這是怎麼回事?」
酒丐嘻嘻一笑道:「公子暫時別問好不?」
侯天翔道:「這也要隱瞞我?」
酒丐道:「不是隱瞞,而是想給公子來個意外!」
侯天翔星目一轉,道:「酒老,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可要惱了。」
酒丐一聽,不由急道:「公子,你千萬可別著惱,我酒老化子實說就是,不過……」
侯天翔道:「不過,要我不要介意,是麼?」
酒丐正容道:「正是如此。」
侯天翔道:「我不介意就是。」
酒丐道:「事情是……」
病丐突然接道:「酒鬼,這件事情讓給病鬼來說如何?」
酒丐眨眨眼睛,嘻嘻一笑,道:「病鬼,你想搶功勞,就由你說吧。」
病丐淡笑了笑,神色突然一肅,道:「少林掌門大師和敝幫幫主,因感於武林亂相已現,障隱中似乎潛伏著一場浩劫危機,必須有人及時出而領袖正道群雄,除魔衛道,拯浩劫挽狂瀾,以救天下武林蒼生,消彌血腥!……」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而這人,當然必須是一位才智兼具,武功卓絕的俊彥,放眼當今天下武林,除了公子以外,已無人能膺此重責大任,是以……」
說至此處,復又一頓,接道:「既為拯救浩劫挽狂瀾,領袖正道群雄,當必須有處發號施令的地方,因此,便在公子故居,金陵太平門外,鍾山之麓,購置了三百畝地,於月前開始動工建築一座武林『狀元府』,狀元府中設十二天朝,公子就是狀元府的主人,『武林狀元公』。」
眾人聞聽至此,全都明白了,一個個也全都喜上眉梢,口角含笑。
侯天翔卻聽得心情激動不已,又驚又急地道:「這……這……」
他接連說了兩個「這」,竟未「這」出一句適當的話來。
西門延吉忽地哈哈一聲大笑道:「侯兄弟,你想不答應麼?」
侯天翔心情略微平靜地皺眉道:「老哥哥,小弟出道日淺,對武林中一切人與事,更是所知寥寥,焉能當此大任,是以……」
西門延吉驀地哈哈一聲大笑,道:「侯兄弟,對於此點你只管放心,我相信少林龍和尚和化子頭兒,決不會得不有所安排的。」
酒丐嘻嘻一笑道:「吉老說得一點不錯,敝幫主現已召集本幫各堂執事,正著手繕寫一本近百年來的武林點將錄,一月之內即可完成。」
西門延吉哈哈大笑道:「侯兄弟,老哥哥說的沒有錯吧!」
侯天翔皺眉道:「可是小弟我……」
西門延吉大笑道:「侯兄弟,你別對老哥哥說了,這種事,你對老哥哥說了也沒有用。」
侯天翔不禁默然。
這話不錯,建築「狀元府」,是少林掌門大師和丐幫幫主的主意,對西門延吉說有什麼用?
然而,侯天翔默然片刻之後,他又開了口:「老哥哥,你難道不能替小弟想個辦法麼?」
西門延吉笑道:「那當然能,老哥哥有個最好的辦法。」
侯天翔精神一振,道:「什麼辦法,老哥哥請快說。」
西門延吉道:「這辦法很簡單,就是你一切聽由安排,進狀元府,做狀元公,接受天下武林的敬仰!」
侯天翔不禁苦笑道:「老哥哥,你這不是開玩笑麼!」
西門延吉雙目一瞪,道:「誰開玩笑了,老哥哥說的可是道道地地的正經話,實在話。」
侯天翔不由苦笑搖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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