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中天。
武當山的三清官前,步履從容瀟灑的來了位白衣少年美書生。
白衣美書生才到三清宮門前,四名背插長劍的黑衣道士擋了駕。
其中一位年約四十左右的道士稽首為禮道:「請問施主何來?」
白衣書生道:「遠道來!」
中年道士道:「施主是來朝山進香的?」
白衣書生道:「道長以為小生是來做什麼的?」
中年道士道:「貧道怎知?」
白衣書生道:「若非朝山進香,我跑來做什?」
中年道士淡笑了笑道:「但是施主似乎不是來朝山進香的!」
白衣書生道:「何以見得?」
中年道士道:「貧道有著預感。」
白衣書生道:「什麼預感,憑的是什麼?」
中年道士道:「因為施主未帶香囊。」
白衣書生霎霎眼睛道:「進香一定耍帶香囊麼?」
中年道士道:「施主讀書人,應該比貧道明白這個道理。」
白衣書生微微一笑道:「那麼,我如果是來找人的呢?」
中年道士道:「施主這是真實來意?」
白衣書生道:「道長還不相信?」
中年道士道:「貧道相信了,請問施主找誰?」
白衣書生道:「貴掌教!」
中年道士目光突然深注,問道:「施主認識敝掌教?」
白衣書生點頭道:「見過兩面。」
中年道士道:「請問施主貴姓大名?」
白衣書生道:「姓莫。」
中年道士臉色一變,道:「施主是莫……」
白衣書生陡然截口道:「速去通報。」
中年道士頭一低,躬身道:「貧道遵命,施主請客殿待茶。」
白衣書生道:「不用,我就在這裡等著見他,你快去通報吧!」
中年道士躬身應「是」,轉身疾步入宮而去。
※※ ※※ ※※
三清宮中疾步走出了武當掌教,一見白衣書生,立刻搶前一步,稽首施禮,恭敬地道:「武當清虛參見……」
白衣書生適時一擺手,阻止住武當掌門對他的稱呼,道:「你知道我的來意麼?」
武當掌門道:「貧道明白。」
白衣書生道:「你怎麼說?」
武當掌門微一沉吟,道:「請再寬限一月。」
白衣書生神色一冷,道:「你想等待時機?」
武當掌門道:「貧道不是這個意思!」
白衣書生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武當掌門道:「貧道另有苦衷!」
白衣書生道:「什麼苦衷?」
武當掌門道:「到時施主自能明白!」
白衣書生道:「現在還不便說?」
武當掌門道:「懇請施主原諒。」
白衣書生道:「如果我一定要你現在就說呢?」
武當掌門道:「貧道寧冒萬死!」
白衣書生道:「你以死威脅我?」
武當掌門道:「貧道不敢!」
白衣書生驀地一聲冷哼,道:「我希望你放明白點,我並不是不敢殺你,只是不想殺你。」語聲一頓,沉聲道:「殺你,等於殺一隻雞那麼的容易簡單,但願你別激怒我!」
武當掌門身軀微微一顫,道:「貧道明白,貧道也決無這個意思,再說螻蟻尚且貪生,貧道又怎會激怒施主,若非……」
白衣書生不耐煩地一擺手,道:「你明白就好,我也懶得管你的苦衷。」語聲一頓,雙目陡射冷芒地道:「現在我答應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月之後若如再不給我滿意的答覆,那時可就體怪我無情!」
武當掌門躬身道:「多謝施主。」
白衣書生話鋒忽地一轉,問道:「據報,三天前,曾有兩位青衣少年前來三清宮中,迄今未見離去,是麼?」
武當掌門知道隱瞞不過,點點頭道:「是的,現在仍住宮中客室內。」
白衣書生問道:「他兩個是做什麼的?」
武當掌門道:「唸書相公。」
白衣書生道:「來此做什麼?」
武當掌門道:「朝山。」
白衣書生道:「怎還不走?」
武當掌門道:「一個病了。」
白衣書生微一沉吟,道:「他兩個姓什麼?」
武當掌門道:「一個姓余,一個姓楊。」
白衣書生突然一聲笑道:「據報他倆個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是麼?」
武當掌門心中暗暗一震!道:「這個貧道就不知道了。」
白衣書生目光有如利箭般地注視著武當掌門,語冷如冰地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麼?」
武當掌門強作鎮定地搖頭道:「貧道實在不知。」
白衣書生語聲倏轉溫和地道:「那個未病的姓什麼?」
武當掌門道:「姓余。」
白衣書生道:「我想見見他,派人去叫他出來。」
武當掌門遲疑地道:「這個……」
白衣書生叱道:「怎麼樣?你怕什麼?」
武當掌門心念電轉地道:「讀書人,酸裡酸氣的,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世事,貧道怕他言語傲慢,得罪施主。」
白衣書生笑了笑,道:「這沒有關係,我不怪他就是,你放心去叫他出來吧。」
武當掌門在這等情形下,知道不去叫那姓余的書生出來一見是絕對不行,於是,只有一點頭道:「如此,貧道去叫他出來便是。」
話落,便待轉身入內。
白衣書生陡地沉聲喝道:「你站住。」
武當掌門身軀一震,停步站住,問道:「施主還有什麼吩咐?」
白衣書生冷冷地道:「這種事情,何須你自己去,隨便叫一個人去叫他出來就是了。」
武當掌門無可奈何,只得轉朝一名中年道人,吩咐地道:「你去請那位姓余的相公出來。」
那中年道士在掌門人的眼色示意下,會意地一點頭,躬身道:「弟子領諭。」
轉身舉步入宮而去。
※※ ※※ ※※
一位俊美無倫的青衣書生,隨在那中年道士身後,瀟灑地自三清宮內走了出來。
朝武當掌門拱手為禮地道:「道長有事要見小生?」
武當掌門道:「是那位施主要見施主。」
青衣書生目光瞥視了白衣書生一眼,故意一「哦」,道:「道長,你太沒有道理了!」
武當掌門一怔,道:「施主這話怎麼說?」
青衣書生道:「你太多事。」
武當道長道:「是那位施主一定要見施主的。」
青衣書生道:「可是小生和他並不相識,他……」
白衣書生突然一笑,接口道:「閣下,好多人都是從不相識而成為朋友的呢!」
青衣書生目光倏然望著白衣書生道:「閣下,你這話似乎有點道理。」語聲一頓,問道:「閣下要見小生何事?」
白衣書生笑道:「想和閣下談談。」
青衣書生眉頭忽地一皺,道:「你我素不相識,有什麼好談的?」
白衣書生一笑道:「好談的可多著呢,比如山水、書畫、詩詞歌賦,都是我們讀書人閒談的好題材,對不?」
青衣書生忽然笑了笑道:「閣下,你這個人看來倒是挺有意思的嘛!」
白衣書生笑道:「我認為你閣下比我有意思!」
青衣書生眨眨眼睛道:「你這話我不懂?」
白衣書生輕聲一笑道:「你心裡應該明白!」
青衣書生道:「你這話我更不懂了。」
白衣書生道:「你何必故裝糊塗!」
青衣書生道:「真是我裝糊塗了麼?」
白衣書生冷冷地道:「閣下,裝糊塗也該造可而止!」
青衣書生霎了霎眼睛,忽然朗聲哈哈一笑,道:「閣下,我明白了。」
白衣書生道:「那麼我料的也沒有錯了?」
青衣書生道:「你是怎麼料的?」
白衣書生道:「你是在等我的,是不?」
青衣書生一怔,滿臉奇異不解地道:「等你,為什麼要等你,我們從未見過,又不相識,我等你做什麼?」
白衣書生眨眨眼睛,道:「這麼說,倒是我料錯了。」
青衣書生道:「你本來就料錯了。」
白衣書生問道:「那麼你明白了,是明白什麼了呢?」
青衣書生道:「你以為呢?」
白衣書生忽然一笑道:「閣下,你心智倒是很高明呢!」
青衣書生道:「你心智也不差。」
白衣書生哈哈一笑,道:「看來今天我倒碰上對手了。」
青衣書生搖頭道:「你又料錯了。」
白衣書生愕然道:「這有說法麼?」
青衣書生道:「自然有。」
白衣書生道:「怎麼說?」
青衣書生笑了笑,道:「說法很簡單,我們不是對手,你明白麼?」
白衣書生突然哈哈一笑道:「閣下,你何必那麼小家子氣。」
青衣書生忽然一聲冷哼,道:「看來衣冠楚楚,倒也像個人樣子,說話怎地如此沒有禮貌,像個無賴!」
白衣書生臉色一變,道:「閣下,你不敢承認麼?」
青衣書生道:「你要我承認什麼?」
白衣書生道:「你身懷武功,焉能瞞得過我去!」
青衣書生道:「我不否認,我跟舍下護院教師學過幾天,但是,那也只是為的防身!」
白衣書生冷笑道:「閣下,依我看你不止學過幾天呢?」
青衣書生道:「你不信,我就莫可如何了。」
白衣書生道:「我要試試你!」
青衣書生道:「你會武功?」
白衣書生道:「閣下,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你實在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
青衣書生道:「我是在裝什麼了?」
白衣書生冷笑道:「閣下,我得告訴你,希望你少管閒事,武當的閒事你管不了!」
青衣書生突地朗聲大笑道:「閣下,我也要告訴你,你最好別太過分逼人,否則……」語聲一頓,接道:「有句俗話你可知道?」
白衣書生道:「什麼俗話?」
青衣書生語聲忽轉冷凝地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白衣書生目中寒電一閃,道:「你要我放過武當?」
青衣書生冷哼一聲道:「武當的事情我管定了!」
白衣書生道:「你自信管得了?」
青衣書生道:「那就要試試了,不過我還不相信這天下武林中有我管不了的事情,反正我是管定了。」
白衣書生大笑道:「閣下豪氣干雲,令人欽佩……」語聲微微一頓,目光突然深注,問道:「你可敢和我做三招之搏,然後再談其他?」
青衣書生淡笑了笑,道:「你是想先試試我,然後再決定今日之事的結束與否,是不?」
白衣書生心頭微微一震!道:「閣下,你才智實在令我佩服,很想交你這個朋友,不知你閣下願意不?」
青衣書生突然朗聲大笑道:「閣下,對於朋友我沒有說不願意交的,不過,我得考慮考慮你的為人心地,是不是個可交之人?你明白這道理麼?」
白衣書生道:「那倒需要相處一段時間了!」
青衣書生冷笑了笑,話鋒忽地一特,道:「閣下,你如肯聽我勸告,放過武當立刻離去,我可以考慮考慮!」
白衣書生道:「如果我不肯呢?」
青衣書生冷冷地道:「那你就別想交我這個朋友,並且……」
語聲倏然一頓而止,不再接說下去。
白衣書生道:「並且怎樣?」
青衣書生冷哼一聲,道:「到時你自能知道。」
白衣書生陡地哈哈一聲大笑道:「其實我已經知道了。」
青衣書生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何必還要多問。」
白衣書生道:「我只是想從你口中獲得證實.我的猜想!」
青衣書生道:「你猜想得一點沒有錯。」
白衣書生道:「如此,你是真要管武當時這場事非了!」
青衣書生道:「不錯,管定了。」
白衣書生一笑道:「你自信有把握管得了麼?」
青衣書生道:「我不信管不了!」
白衣書生忽然笑了笑,道:「閣下,我們打個賭如何?」
青衣書生搖頭道:「我沒有興趣。」
白衣書生道:「別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你曉得我要和你賭什麼?」
青衣書生星目一轉,道:「你想賭什麼?」
白衣書生大笑道:「閣下,你有興趣了麼?」
青衣書生冷冷地道:「別廢話,說你想賭什麼吧!」
白衣書生道:「賭武當派!」
青衣書生一怔,道:「賭武當派?」
白衣書生點點頭笑道:「怎麼樣?你敢賭不?」
青衣書生霎霎眼睛,問道:「如何賭法?」
白衣書生道:「由你我放手一搏!如何?」
青衣書生笑道:「我勝,你就放過武當?」
白衣書生道:「不錯,正是如此。」
青衣書生有點懷疑地道:「你能做得了主?」
白衣書生道:「不能做主,我怎敢和你做賭!」
青衣書生目光電射,道:「你在『萬乘門』中是什麼身份?」
白衣書生忽然一搖頭,道:「閣下,你錯了。」
青衣書生一怔!道:「怎麼錯了?」
白衣書生道:「我不是『萬乘門』中人!」
青衣書生道:「那麼你是?……」
白衣書生道:「我來自另一個地方!」
青衣書生道:「什麼地方?」
白衣書生話鋒忽地一轉,道:「閣下,話說得太遠了,我請問,你敗了,你打算怎樣?」
青衣書生道:「從此我不再管你的事!」
白衣書生搖頭一笑道:「這不合我理想。」
青衣書生道:「你的意思怎樣?」
白衣書生道:「我對你頗有好感,我想你答應我跟著我走!」
青衣書生心頭一震!暗忖道:「難道他已經看出了我……」
頭底暗忖,口裡卻已問道:「跟你去何處?」
白衣書生道:「到我住的地方。」
青衣書生星目一轉,道:「你住在什麼地方?」
白衣書生道:「到了那裡你就知道了。」
青衣書生道:「你想要我成為你手下的一員?」
白衣書生搖頭道:「不是,那太委曲你這樣時人材,我將視你如兄弟手足!」
青衣書生道:「閣下,我不答應。」
白衣書生一笑道:「你怕落敗?」
青衣書生雙眉倏挑,道:「誰說的?」
白衣書生道:「那你為何不敢答應?」
青衣書生不由語塞,啞口無詞以答。
白衣書生笑了笑,接著又道:「閣下,你應該是位豪氣凌雲的人物,不應該是個畏畏怯怯之輩!」
青衣書生心念電轉,陡地毅然一點頭,道:「閣下,你休要激我,我答應你了!」
武當掌門突然接道:「余少俠,不可!」
白衣書生陡地大笑道:「道長,你這話說慢了,大丈夫言出如山!」語鋒一頓又起,轉對青衣書生道:「閣下,你果然不愧是位人物,令我好生欽佩!」
青衣書生冷哼一聲,道:「少廢話,你劃道吧,如何動手?」
白衣書生微微一笑道:「彼此無怨無仇,我想我們在拳掌上一較高下,並且點到為止,如何?」
青衣書生笑道:「你是在為自己留退路麼?」
白衣書生哈哈一笑,道:「閣下,你要這麼說,我不想反駁,分出勝負後你就明白了!」語聲一頓,接道:「閣下,請進招吧!」
青衣書生也不做客套一聲:「有僭!」
身形倏然電飄欺進,揮掌直朝白衣書生攻出,白衣書生不由讚道:「好掌法!」
身影雲飄,避攻出掌還擊。
這二人一動上手似是功力悉敵,剎那之間,二人已互搏了十多招,卻只是個平手局面。
青衣書生心中不禁暗驚,這白衣書生的武功身手,實非等閒。
然而,白衣書生心中則是更為驚詫不已,因為青衣書生的武功實在高出了他的意外意外。
突然,一聲長嘯劃空傳來,一條白影有若天馬行空般地電射而至。
落地現身,竟是那侯天翔。
侯天翔目光一掃鬥場,立時朗喝道:「住手!」
場中二人雖在激搏,耳目可全都靈敏得很!
侯天翔一現身,兩人心中全都升起了不同的味道。
青衣書生是喜,白衣書生則是驚!
隨著侯天翔的喝聲,二人同時虛攻一招,各自飄身後退。
侯天翔跨前一步,和青衣書生站了個並肩,目注白衣書生道:「閣下……」
白衣書生倏然截口道:「侯天翔,你少管閒事!」
侯天翔一怔!注目問道:「閣下認得在下?」
白衣書生哈哈一笑道:「侯天翔名動江湖,你這一身打扮,相貌,江湖中早已傳說得非常明白。」
侯天翔恍然一哦,道:「原來如此。」語聲一頓,問道:「閣下尊姓大名?」
白衣書生道:「姓莫。」
侯天翔道:「不能告訴大名麼?」
白衣書生道:「日後你自會知道。」
侯天翔笑了笑道:「莫兄師承何人?」
白衣書生道:「未便奉告。」
侯天翔劍眉一皺道:「莫兄既然不肯見告,那麼,你請吧!」
白衣書生冷然一笑,道:「莫某到時自然會走!」語聲一頓,轉向青衣書生道:「閣下,我們的賭約怎麼說?」
青衣書生道:「隨你!」
白衣書生大笑道:「閣下實在令我欽佩。」
侯天翔目視青衣書生問道:「什麼賭約?」
青衣書生笑了笑,便把賭約對侯天翔說一遍。
侯天翔聽得眉頭一皺,道:「你上了他的當了。」
青衣書生一怔!道:「何以見得?」
侯天翔道:「他答應你放過武當,但是別人呢?」
青衣書生霎霎眼睛道:「你是說他……」
侯天翔點頭道:「他可以另派他人前來武當,武當依然難逃他的掌握之下!」
白衣書生突然大笑道:「侯天翔,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
侯天翔突然沉聲道:「閣下,你這種花槍瞞不過在下的!」
白衣書生大笑道:「侯天翔,你要一定認為我是在玩花槍,不相信我,我也就無可奈何了!」語聲一頓,倏地轉向青衣書生道:「閣下,看來你我的這場賭約只好就此……」
青衣書生星目霎了霎,望著侯天翔道:「侯兄,依兄弟看,不管他怎樣,還是由兄弟和他動手一搏如何?」
侯天翔微微搖頭道:「不必,你還是省些力氣算了。」
話鋒忽地一轉,目注白衣書生問道:「閣下,你真是姓莫麼?」
白衣書生心中微微一震!道:「你認為我該姓什麼?」
侯天翔冷聲一笑道:「閣下,我認為你應該姓『公孫』才對!」
白衣書生忽然哈哈大笑道:「侯天翔,你也太自作聰的過甚了。」
侯天翔劍眉微軒,旋忽笑了笑,冷冷地道:「閣下,是麼?」
白衣書生冷哼了一聲,道:「侯天翔,是與不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現在我還另有事情要辦,無空和你閒話,再見!」
抱拳一拱,轉身舉步。
侯天翔倏揚輕喝聲:「閣下,請暫留步!」
白衣書生腳步一停,但是,並未轉過身軀,冷冷地道:「你還有什麼見教?」
侯天翔道:「閣下,我想看你的廬山真面目。」
白衣書生身軀微微一震!道:「你以為我易了容,化了裝?」
侯天翔道:「閣下,我看的出來,你並未易容,也未化裝,但是……」
白衣書生接口道:「如此,你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閣下,這你瞞不過我的一雙眼睛,你臉上戴了一張極其精巧的人皮面具。」
白衣書生身軀再次微微一震!旋忽哈哈一聲大笑道:「侯天翔,你真會異想天開!」
侯天翔一聲冷笑道:「閣下,別那麼小家子氣,讓人笑話你。」
白衣書生淡然一哂,道:「真是我很小家子氣麼?」
侯天翔冷冷地道:「你要自認為還是鬚眉男子漢,便轉過身來,揭下你臉上的人皮面具,讓我瞻仰一下你的真面目。」
白衣書生一聲冷笑,道:「侯天翔,你別想拿這種話來激我,那沒有用,再說……」話聲一頓,忽地搖了搖頭,道:「算了,我不願多說了,隨你怎麼想吧!」
聲落,突然長身電射,飛掠前去!
侯天翔本想騰身追截,但是,他心念電轉之間,卻忍住未追,任由那白衣書生飛掠下山走了。
突然,三清官內飛出一條紫色人影,夾著一聲嬌喊,道:「翔哥哥,你怎麼也趕來了!」
聲落人已經掠在青衣書生身旁,並肩站立,是一位美秀絕倫的紫衣書生。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真妹,你和鳳妹兩人來此,你想我能放心麼!」
原來這紫衣書生,竟是那「紫電公主」梁婉真所喬裝。那麼那位青衣書生是誰?從侯天翔的那句「鳳妹」中,已是不言可知,他定然是那葛玉鳳姑娘了。
「你想我能放心麼。」
這句話,充滿著關懷與深情,聽得兩位姑娘芳心裡全都十分甜蜜蜜的,美目中含著無限深情,同朝侯天翔嬌媚地嫣然一笑。
但,一笑之後,梁婉真小嘴兒倏地一噘,道:「翔哥哥,你好沒道理。」
侯天翔微微一怔!道:「我怎麼沒有道理了?」
梁婉真道:「你實在不該放過那個姓莫的惡賊的!」
侯天翔恍然一「哦」地笑了笑,道:「真妹,你的意思是說應該留下他!」
梁婉真道:「難道不該!」
侯天翔點點頭道:「該是該,不過……」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現在還沒有到時候!」
梁婉真霎了霎美目,她檀口方張話還未出,旁邊的葛玉鳳姑娘已經搶先開了口,目注侯天翔問道:「翔哥,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麼?」
侯天翔笑笑道:「我也只是猜,不過,事情未經完全證實之前,我還不敢十分斷定!」接著又道:「你猜猜他可能是誰?」
葛玉鳳眨眨美目,輕搖螓首道:「我看不可能是,他年紀那麼青,怎會是……」
侯天翔笑笑道:「我也只是那麼猜想,也許他並不是……」
微頓,接道:「很可能就是那位神秘莫測的『萬乘門主』。」
葛玉鳳想了想道:「翔哥,你既做如是猜想,那必定是有著什麼道理根據的了!」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道理根據十分簡單,也就是他那一身高絕驚人的功力!」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除此之外,我還想到了另一個人。」
葛玉鳳道:「另一個什麼人?」
侯天翔倏然注目問道:「鳳妹,你還記得黃山天都峰頭上的那個『送信使者』麼?」
葛玉鳳神色一愕,美目倏然大睜地道:「你說他就是那個『送信使者』?」
侯天翔點點頭道:「也許就是那『送信使者』口中所說的主上……」
葛玉鳳道:「那個號稱什麼『三聖七絕書生』?」
侯天翔道:「應該是他不會有錯。」
葛玉鳳霎了霎美目道:「如此,他該就是那個老魔的傳人,決不會得是那『萬乘門主』了!」
「不!」侯天翔搖頭道:「我猜想這可能是三而一,根本就是……」話鋒忽地一頓,道:「算了,我們現在別談這些了,真相如何?反正到了赴約『日觀峰』之日,總會明白一切的!」
這話不錯,到時自能明白一切真相,此刻光憑臆測空談無益,豈會有所結果。
於是,葛玉鳳便就點了點頭螓首,未再多問。
然而,這番談話,卻聽愣了旁邊的梁婉真姑娘,她如滿頭霧水地一雙美目大睜,臉上儘是迷惑不解之色。
什麼「送信使者」,什麼「三聖七絕書生」……她可是一點都不知道,忍不住望著侯天翔問道:「翔哥哥,你和鳳姊談的都是什麼人,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全都沒有聽說過他們……」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真妹要問,請你鳳姊姊告訴你好了。」
這時武當掌門清虛遣長始才得機上前,恭敬地朝侯天翔躬身稽首行禮,道:「貧道清虛拜見公子,並謝援手解圍之德。」
侯天翔連忙拱手一揖還禮道:「不敢當,掌門人快請不要如此多禮,此圍還未解得呢!」
突然,一聲震天哈哈大笑陡起,道:「這圍雖然還未解得,可也差不多了!」
話落一條龐大的人影,電射劃空投落當場,是一位白髮如霜,面色紅如嬰兒,身材高大的老人。
清虛道長一見白髮老人,臉色不由勃然一變!暗忖道:「這老怪物不是早就……」
他這裡暗忖未已,那邊那白髮老人已朝侯天翔躬下了身,道:「老奴拜見少主。」
侯天翔連忙伸手相扶,道:「段老,你這不是折煞我麼,以後請千萬不要這樣了。」
白髮老人恭敬地道:「少主,這是禮,俗語說得好,『禮不可廢』,老奴怎可放肆!」
原來這位白髮如霜的高大老人,竟是那昔年威震江湖,性情怪僻,名邪實俠的「一劍斷魂」段偉雄。
侯天翔與段偉雄相處多年,已深知此老的性情,十分固執得緊,於是也就不再多言的微微一笑,改過話題,道:「請問兩位老人家福安!」
段偉雄肅容恭敬地答道:「兩位老人家康泰如昔,少主請放心釋念。」
侯天翔點了點頭又道:「段老下山,可是奉兩位老人家差遣,對我有所諭示?」
段偉雄躬身答道:「老奴奉兩位老人家諭命,特來隨侍少主效力,聽候差遣,協助少主完成除魔衛道大任!」
侯天翔心中不由異常激動地道:「兩位老人家對我的關愛實在……」
段偉雄含笑接道:「兩位老人家固然對少主關愛逾恆,但,也是為天下武林蒼生的安危正氣命脈設想……」聲調一落又起,肅容接道:「據兩位老人家臆料判斷,少主未來那『日觀峰』之約的勝敗,關係至巨,將是天下武林正邪兩道的大分野!」
侯天翔心中悚然一懍!道:「我和對方所訂『日觀峰』之約,兩位老人家已經知道了?」
段偉雄點點頭道:「中秋之夜,少主赴約黃山,兩位老人家放心不下,曾隱身峰頂絕巔以防老魔不守信約暗中弄鬼,是以少主黃山赴約的一切情形,老人家均都極為清楚,對少主那臨機應變的措施,也極表嘉許!」
葛玉鳳姑娘問道:「段老,『日觀峰』之約,兩位老人家也會前往不?」
段偉雄搖頭道:「聽兩位老人家的口氣,大概是不會前往的了。」
侯天翔問道:「兩位老人家是怎麼說的?」
段偉雄微一沉吟,道:「兩位老人家說,未來的『日觀峰』之約,雖然關係天下武林安危命脈至巨,但是,既有少林『降龍、伏虎、伏魔』十二羅漢,南海『玉石仙府』、『不醉谷』、『凝翠谷』、『金翅大鵬』西門延吉、『丐幫』弟子等各方高手相輔助,就是那老魔親出,也已不足為懼!」語聲略頓了頓,接道:「不過,仍須特別小心注意對方的那些鬼域伎倆,陰謀詭計,嚴加防範令其陰謀詭計無所施展,就絲毫無慮了!」
侯天翔心念忽地一動,道:「段老,照此說來,『日觀峰』頭上,倒得要先派人前往暗中監視,以防彼輩在峰頂設伏弄鬼了!」
段偉雄點頭道:「事先派人在峰頂暗中監視,乃屬防患未然之最佳上策!」語聲一頓又起,道:「不過,這派往監視的人選,卻必須慎重,不但要武功身手高絕,而且要心細機警過人才成!」
侯天翔霎霎星目道:「段老之意是這監視之人,只能在暗中監視,縱然發現對方在布設詭謀,也不可以露面麼?」
段偉雄道:「老奴之意正是如此。」語聲一頓即起,道:「倘然發現彼輩在峰頂設伏弄鬼時,這監視之人只可隱身睹中留心注意彼輩弄的什麼鬼,待至彼輩離去之後,方可出而將其所設埋伏悄悄毀去,令彼輩白費心血,否則,在打草驚蛇之下,彼輩可能會變生意外的更另出什麼詭謀花樣!」
侯天翔點點頭道:「段老說的甚是……」
語聲倏然頓止,接著仰首凝望著天空的雲絮,沉思不語。
顯然,他是在考慮人選,應該派什麼人前往擔任這項任務才恰當!
段偉雄,葛玉鳳和梁婉真兩位姑娘,武當掌門清虛道長人見狀,都靜靜地望著侯天翔,誰也不敢開口說話,免得打擾了他的思緒。
因為他們心中都很明白,這項監視的任務,看似簡單而輕鬆,事實上責任卻是非常重大!
是以,三清宮前的空氣,一時之間,立刻陷入一片凝結了似的沉寂中。
半晌之後,侯天翔這才輕吁了口氣,目視葛玉鳳和梁婉真兩位姑娘緩緩說道:「這人選實在不易,兩位賢妹可否……」
不待他話完,葛玉鳳已經懂得他心思的霎霎美目,含笑接道:「翔哥之意可是要妾身和真妹去擔任這項監視任務麼?」
侯天翔頷首道:「鳳妹請多擔待,我想來想去,覺得只有兩位賢妹才能勝任。」
葛玉鳳嫣然微笑地道:「翔哥既然認為如此,妾身和真妹自是遵命。」
侯天翔拱手朝兩位姑娘一揖道:「如此,就有勞兩位賢妹了。」
葛玉鳳和梁婉真連忙襝衽一福還禮,葛玉鳳肅容說道:「事關天下武林安危命脈,妾身等理當效勞,也是義不容辭,翔哥這樣客氣,豈不令旁身慚愧麼!」
梁婉真突然問道:「翔哥,可是現在就要去麼?」
侯天翔微一沉吟,轉向段偉雄問道:「段老以為怎樣?」
段偉雄想了想道:「現在就去未免太早了些,最好在約期半月之前去較為恰當!」
侯天翔點了點頭,旋即轉向武當掌門清虛道長:「道長對今後有何打算?」
清虛道長眉鋒微皺,忽地歎了口氣,道:「貧道實在不知應該……」
侯天翔道:「道長難道一點打算也沒有麼?」
清虛道長沉吟了半晌,復又輕聲一歎,道:「貧道願聽少俠安排差遣。」
侯天翔想了想,忽然嘴唇一陣翕動,竟以傳音對清虛道長做了一番安排,然後注目問道:「道長意下如何?」
清虛道長躬身稽首道:「貧道謹遵施主之命。」
侯天翔含奘地點了點頭,抱拳一拱,道:「在下即此告辭。」
清虛道長忙道:「少俠何必如此匆匆,貧道至誠恭請少俠入宮待茶,稍息再行。」
侯天翔擺手道:「不必了,這杯茶還是留待改日再為叨擾吧。」
話落,拱手一揖,轉身邁步瀟灑的往山下飄然走去。
葛玉鳳梁婉真兩位姑娘和「一劍斷魂」段偉雄,也朝清虛道長拱了拱手,隨在俠天翔身後而行。
※※ ※※ ※※
泰山。
位於山東省泰安縣之東,為我國五嶽中之「東嶽」。
山高千仞,削壁懸崖,絕谷深壑,形勢險峻,叢莽荒林,峰巒起伏,山脈連綿,橫亙千里。
時當正月之末。
接連幾天來,從各方通往「泰山」的路上,突然熱鬧了起來,湧到了一批又一批黑白兩道的江湖好漢,武林豪雄。
泰山上發生了什麼大事?出現了什麼武林瑰寶了麼?
不然,為何竟惹得這麼多的武林豪雄齊奔向這地方來?……
※※ ※※ ※※
這裡是泰山腳下的一座小鎮。
這幾天來,由於天下四海八荒,黑白兩道武林豪雄的彙集,這座小鎮上所有的客店廟宇,都已經擠滿了人,好多好多後來的,都無法找到一席住宿之處。
但是,事情偏就有那麼怪的,儘管有很多人找不到住處,而鎮上那家最大的客店,直到現在為止,竟仍然空著沒有一個客人。
這是怎麼回事?……
有許多人去了這家客店,但是,他們都只跑到店門口,沒等店家說明原因,便即默然轉身離去,誰也沒有踏進這家客店的門內一步。
是什麼原因?……
連店家也都有點莫名其妙,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掌櫃的曾仔細留心注意過那些個來到店門口想要住店的英雄好漢,除了神情微微一呆,目光一望門旁的牆壁之後,連問也不問一聲的立即掉頭而去。
這是為了什麼?……
雖然,整間店,早在五天前就已經被人包下了,而且還預付了五十兩金子的訂金,但是,掌櫃心裡可仍然忍不住感覺十分奇怪。
因為據他所知,江湖人物大都是不好說話,蠻不講理的,而……
這現象,實在很出人意外,連問也不問一聲就掉頭而去,也令人感覺怪異而反常,迷惑不解!
終於,掌櫃的發現了這原因。
原來在店門旁的牆壁上,不知是誰貼了張紙。
不!那應該算是一張畫。
只是那張畫,畫得很古怪,掌櫃的看了好久,可是,看來看去,他就是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對門是一家雜貨鋪,雜貨鋪門旁靠牆處,坐著一胖一瘦,顯然是從外地來的兩個老叫化。
要不,如果是本地的,掌櫃的從未見過。
這一胖一瘦的兩個老叫化的形象樣子坐在一起,令人看來十分好笑,也有點奇突之感。
胖的胖得臃臃腫腫,瘦的卻是瘦得皮包骨頭,而且滿臉的病容。
他們坐在雜貨鋪旁已經三天了。
要飯化子,很少見不向人伸手討要的。
但是,這兩個老叫化就有這麼怪,他們從未向人伸過手,開過口。
三天來,他們就一直坐在那裡,始終沒有離開過,連吃飯也未離開過一步,都是由兩個小叫化送來的。
那就難怪了,原來是有小叫化孝敬,他們自然樂得偷偷懶享享福了。
兩個小叫化實在孝順得緊,每餐送來的,除了菜飯外還有酒,而那些菜,更都是上好的佳餚美味。
明眼人一望即知,那些菜都是從當地鎮上第一家大酒樓買來的,決不是討要來的殘菜剩羹。
酒,更是十斤裝,整壇的上好「竹葉青」。
胖老叫化的酒量大得駭人聽聞,竟是一頓一壇。
但是,那個瘦老叫化卻是滴酒不沾。
這真是奇怪事兒,兩個老叫化除了吃飯喝酒之外,便坐在那裡打盹,閉著眼睛不言不語。
這兩個老叫化的身份,不消說得,他們自然就是那當今丐門輩份稱最的丐幫長龍——「病、酒」二丐了。
※※ ※※ ※※
是二月初一的黃昏時分,當西天被那將落的夕陽,塗抹上一片紅霞的時候,小鎮上又湧到了一大批武林豪雄。
這批武林豪雄,為數之眾,竟多達三十餘人,而且有和尚有道士,有大漢,有小姑娘,也有老有少。
老的已經七老八十,少的卻是十多二十不到。
不過,最明顯的就是這批人不論男女老少,身上全都帶著兵刃,一個個雙眼神舉充足灼灼如電,令人一看即知,皆是功力修為精深的武林高手。
為首之人,乃是位儒生打扮,胯下一騎銀鞍銀蹬,渾身雪白龍駒的白衣書生。
這白衣書生臉上蒙著一方輕紗,遮住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不過,儘管他是輕紗蒙面,無人得窺他的廬山真面目,
但,從他身後的那些僧道俗老少男女中,武林中人已都知他是誰了。
原來這為首的白衣書生,他正是侯天翔。
跟在他身後的眾人,則是少林「降龍」、「伏虎」、「伏魔」十二「羅漢」、范瑤珍姑娘、婢女蘭兒和小碧小翠、「金翅大鵬」西門延吉、「駝老」羅三震、「一劍斷魂」段偉雄、「九指神君」成毅恆、武當雙道、「五行谷」五弟兄、「神風鐵騎旅」首領葛飛鵬等人。
侯天翔等一行三十餘騎,還遠在十多丈外,坐在雜貨鋪門外的「病、酒」二丐,突然睜開了眼睛,自地上一躍而起,並肩肅立。
侯天翔率領著眾人一到,「病,酒」二丐立刻同時躬身恭敬地道:「恭迎公子玉駕。」
侯天翔連忙欠身拱手,道:「兩位長老辛苦了,快請少禮!」
話聲中,人已經飄身下了馬背,隨在他身後的眾人也都各自紛紛下馬,「駝老」羅三震搶步上前,接過了侯天翔子裡的馬韁繩。
侯天翔星目朝客店中瞥視了一眼,舉步走向客店。
掌櫃的自櫃檯裡面快步走了出來,攔著門,拱手哈腰陪笑地道:「公子爺是住店的……」
侯天翔微一頷首道:「五天前,有人包下了貴店,是麼?」
掌櫃的點頭道:「是的,那位大爺曾說……」
侯天翔微微一笑,伸手一攤掌心道:「憑這東西住店是不?」
掌櫃的入目侯天翔掌心裡的東西,連忙側身拱手肅容,陪笑道:「公子爺請往裡請。」
※※ ※※ ※※
初更剛過。
客店門外來了一位身著紫衫和一位藍衫的少年。
他們,正是奉命在「日觀峰」頂上擔任監視任務的「紫屯公主」梁婉真和葛玉鳳姑娘。
兩位姑娘和侯天翔見了面,侯天翔方向兩位姑娘道過辛勞,「紫電公主」梁婉真不待侯天翔發問,即已搶先說道:「翔哥,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呢!」
侯天翔心中微微一震,道:「彼輩果真在峰頂上弄鬼設伏了麼了」
葛玉鳳姑娘螓首微微一點,道:「彼輩心腸惡毒絕倫,竟在峰頂三面地方埋伏了數百斤強烈炸藥,用意企圖至為明顯,分明是想乘機一舉殺盡天下武林群雄!」
侯天翔臉色一變,目注兩位姑娘問道:「兩位賢妹對此如何處置的?」
梁婉真嬌聲一笑道:「小妹和鳳姊姊把它們全都挖了出來,拿到峰後丟進山溝裡去了。」
侯天翔目光一凝,道:「峰後山溝裡有水麼?」
梁婉真點頭笑道:「山溝裡的水很深很深呢!」
侯天翔這才放心地輕吁了口氣,含笑道:「這可真難為兩位賢妹了!」
葛玉鳳微微一笑,美目倏然深注,道:「翔哥,你猜猜看,這在峰頂埋伏炸藥的可能是些什麼人?」
侯天翔星目一轉,道:「鳳妹突做此問必有出人意外之因,難道不是『萬乘門』屬下……」
葛玉鳳霎霎美目道:「可能是,但也可能不是。」
侯天翔愕然一怔!道:「這話怎麼說?他們是……」
梁婉真接口道:「是四個光頭老和尚。」
這話著實出人意外非常,侯天翔神情不由一呆!道:「鳳妹可曾看出是哪裡的和尚沒有?」
葛玉鳳螓首輕點,道:「是峨嵋伏虎四尊者。」
這又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侯天翔臉上不由掠過一絲惑異之色,旋忽目光一凝,注目問道:「鳳妹,你沒有看錯吧?」
葛玉鳳肅色搖首道:「妾身看得十分清楚,敢說絕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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