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快開門!」秦傲虎的焦急吼叫交雜著急遽的拍打聲,響徹門裡門外。
「爹!?」秦小蠻眼睛一亮,他可出現了,來這麼慢,肯定是不是關心她,難怪早上說什麼也要硬把她「推銷」出去。一想到那一巴掌,秦小蠻的喜悅馬上消失得蕩然無存,哼!要她嫁給一個陌生人,那還不如早死早超生算了!她索性賭氣的朱唇緊閉,發誓不跟父親說半句話;否則自己就是小狗。
「小蠻,你在摸什麼,怎麼還不快幫爹開門?再不開,爹可要撞門嘍!」難道刺客真的闖進小蠻房中?秦傲天愈拍愈急了。
「大哥……」聶如雲及聶如龍立刻回復警戒,不約而同地望向聶如風。
聶如風狐疑的看了看反常沉默的秦小蠻,沉吟了一會兒,隨即卻堅定地點點頭,而聶如雲和聶如龍也立即會意的悄聲移至門扉兩旁,輕輕地移落門栓。
木質的門緩緩地滑開一條小縫,不對勁,以小蠻平時的活蹦亂跳,肯定不會這麼安分地悄無聲息,秦傲虎感到事有蹊蹺,暗暗吩咐身後的守衛壯丁道:「你們暫且守在房外,沒我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
「是!莊主。」一群訓練有素的壯丁們抱拳稱是。
秦傲虎滿意地點點頭,聚精會神地推開微啟的房門.小心翼翼地往門檻跨迸。小蠻?冬兒?
房內只見被羽被纏繞在地上的秦小蠻,及在桌前動彈不得的冬兒.秦傲虎一驚,急急奔至女兒身邊蹲視她。
同一時間,房門倏地在他身後快速的關上。
「真是令人感動,沒想到冷血無情的秦傲虎會關心別人!」聶如風冷冷地嘲諷著,他心己因再見仇家而亢奮不已。
秦傲虎暗責自己的大意,竟未發覺屋內有人,還來不及為女兒解圍,站起身沉穩地道:「秦某與閣下素不相識,想必其中必有誤會之處,如有得罪還請海涵。」
「廢話少說,我們今天是來報殺父殺母之仇的!」聶如龍沉不住氣地喝道。
「殺父殺母仇?」秦傲虎一愣,怎麼也想不起有這檔事,就算他真有殺人,也都是些罪大惡極,無惡不作的無恥之徒,夫妻檔?他還真沒印象。
「你不用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如果你還算是一莊之主,就爽快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接受我們的挑戰吧!」聶如雲作勢就要出劍。
「我秦某人一生光明磊落、敢作敢當,如果真是我的錯失手,我自當以死謝罪!」他正氣凜然地拍胸脯保證。
「記得二十年前的『聶家堡』嗎?既然要死,就讓自己死的心甘情願。」聶如風兄弟咬牙切齒地自齒縫迸出問話。
秦傲虎臉色一變,「聶家堡……」他喃喃地陷入了回憶的沉思,空氣似乎也因靜默而顯得窒悶沉重。
爹爹怎麼還不說話嘛!秦小蠻急得一雙大眼溜過的,她相信自己的父親絕不可能做出任何有違俠義之事,一連串為父辯解的解釋已在喉頭蓄勢待發,偏偏方才又立誓不跟父親說一句話……
對了,那自己對那個刺客說話不就得了?她狡黠地笑了笑,迫不及待地嚷嚷道:「喂,你們可不要血口噴人,我爹爹雖然霸道、蠻不講理外加獨斷獨行,可是他絕不會做出那種失身份的事,你們可不知道他有多麼死要面子,這種會被全武林恥笑的事,說什麼他也不肯做的!」
面對女兒一席「動人」的辯護,秦傲虎真不知道是該感到欣慰,還是生氣?這個丫頭片子,八成是還在為早上的事情和自己嘔氣,不過,至少這表示她沒有受到傷害,秦傲虎暗吁了口氣安心不少。
「秦傲虎,你還有什麼說?」聶如風白了秦小蠻一眼,不理會她的「瘋言瘋語」,就算你不記得『聶家堡』,那麼,『聶天』及『徐凰』這個兩個名字你總不會忘記吧!」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兩個人?」秦傲虎突然激動難掩的身體微顫,「你們究竟是誰?」
聶如風冷哼了一聲,「你忘了我們是來報殺父母之仇的嗎?」
「什麼?難道……難道……」秦傲虎驚愕得快說不出話來了,尤其是在看到他們三人緩緩拿下蒙在臉上的黑布之後,他更是像見到鬼似的指著聶如風,啞然失聲地道:「聶天?!」
「是你!」同一時刻,秦小蠻也是嬌聲呼出,她趕緊閉上嘴,好險,沒人注意到她的驚訝,再望望冬兒.只見她也是訝然的表情。沒錯,他就是那個「無名氏」.難怪那天他知道自己是「傲天山莊」的人時,會那麼厭惡與不屑。
「我是聶天跟徐凰的兒子——聶如風,也許你不記得我了,但我可是沒有一刻不是在想著你『秦叔叔』!」聶如風語氣諷刺地道。
「你是如風?」不會錯的,如風小時候最喜歡纏著他這個「秦叔叔」教他武功了,「那他們就是如雲和如龍嘍!」
「你這老鬼,用不著假惺惺,叫得這麼親熱。」聶如龍毫不客氣地斥罵。
誰知秦傲虎不但不發怒,反而突然抬起頭,朝著天又哭又笑地大吼了起來:「哈!哈!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呀!」他的內勁深厚,隨著哭笑聲將整間屋子震得格格作響。
「爹、爹!你怎麼了?」秦小蠻是從未見過父親這副模樣,管不了會變小狗小豬的出聲,全身也在糾纏的羽被下掙扎。
「秦傲虎,你究竟在耍什麼把戲?如果是為了懺悔,那你就省省吧!」聶如風不以為然地表現出他的輕蔑。
只見秦傲虎的哭笑聲漸漸平歇,而他雙眼中則充滿了激動的喜悅與感慨,他緩緩地打量著聶家三兄弟道:「我找了你們兄弟二十年了,始終毫無信息,沒想到,竟會在這種情況下和你們碰面。」
「找我?想趕盡殺絕嗎?很抱歉讓你失望了。」聶如風面無表情地回視他。
「如風」秦傲虎摹地喝道,「我不知道你究竟誤會我什麼,我和你爹是拜把兄弟,在你聶家發生那種慘事之後,不要說你爹曾托我照顧你們兄弟,就算他沒說,我秦傲虎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這就是我不放棄找你們的主要原因!」
至於次要原因則是因為當初他曾與聶天約定,如將來自己有女兒,則讓她與如風締結婚盟,因此,一直到小蠻已過出閣之年後的兩年,他認為如風已死,才將她許配予別人。
「你還想抵賴,當年我明明看見你手持利刃,俯視著我爹我娘的屍首,你可真夠狠,竟連一個僕人都不放過。」回想起那時他與如雲如龍急匆匆地自外邊回來,卻目睹慘案的景象,聶如風的心就一陣抽搐。
「大哥,幹麼跟這種人說這麼多,簡直是浪費唇舌。」聶如龍已蠢蠢欲動地凝聚內勁。
「喂,你們怎麼這麼不講理呀,我爹既然都說不是他做的了,你們還這裡幹麼?」秦小蠻終於成功地將雙手自被中抽了出來,「喔,我知道了,以前你們是找不著真兇,所以才硬是要拉我爹來背黑鍋?」她邊說邊自糾纏她已久的被中爬了出來,頭也不抬地就道:「你們這三兄弟也未免太遜了!」
咦,怎麼沒人回嘴?可能是說得太正確了吧!正當秦小蠻自顧自的解釋週遭的一片鴉雀無聲,得意洋洋的站直身於,踢了踢令她出醜的被子時,一陣雷般的怒吼讓她嚇得跳了好高。
「小蠻,你……你真你……真是成何體統!」
我?!秦小蠻不解父親為何突然又斥責她,再看看他人,也是一臉見鬼似地瞪著她,奇怪,難道自己跌了一跤就成了個三頭六臂的怪物呀?
秦小蠻滿頭霧水地朝自己一瞧,霎時被自己衣衫不整、香肩微露的模樣給羞得滿臉通紅,方纔她在掙脫被子之時,竟連衣領也給掙了開,她連拉都來不及拉,就又一溜煙地鑽進被內,惱羞地嗔斥:「你……你不要臉!」一雙怒目直射聶如風。
「真是做賊的喊捉賊,」奇了,看的又不只他一人,為何她偏偏對他「青睞」有加,於是聶如風偏偏就是死盯著她不放,微微牽動嘴角,一副不屑地低聲咕道:「不只刁鑽、潑辣,沒想到連身材都像個發育未全的小男孩,無一可取。」
「好呀,你以為我聽不到你在嘀咕什麼嗎?」秦小蠻橫眉豎眼地大聲道,「你敢罵我像個發育不全的小男孩!」
「咦,我又沒指名道姓,你幹麼急著不打自招?」上當了吧!聶如風一臉無辜,其實心中竊笑不已。
「你……我……」秦小蠻氣得毛孔冒煙,一張嘴開開合合的,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聶如雲見大哥臉上愈咧愈開有嘴角,趕緊悄悄的碰了碰,提醒他言歸正傳,心中著實為他今日的反常言語萬分的不解與困惑。
可惡,這個小魔女,又在弟弟面前失態了,如風假意的咳了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而這一切落在了秦傲虎眼底,自然而然地就衍生了他腦中的鬼點子,如果行得通的話,不僅誤會可以解開,也可以履行當初與聶天的協定,真可謂一舉兩得。
「這樣吧如風,」秦傲虎主意既定,率先開口,「我知道現在我再怎麼向你解釋,你也不會相信,既然如此,你可以先行將小女帶走當作人質,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盡快把真兇找出來,親自將他帶到你兄弟三人面前,任你們處置;如捉不到真兇,我秦某自會奉上我的項上人頭來贖小女自由!」
「你的意思是要用這個『小戀女』當抵押品?」聶如風詫異地問,心中閃過一絲懷疑。
「小戀女」!?形容得真貼切,秦傲虎強忍笑意,努力維持臉上的嚴肅誠懇,「你不用懷疑我會使詐,小蠻是我最疼愛的獨生女,更何況虎毒不食子,我之所以敢出此下策,完全是想證明我的清白,證明『傲天山莊』的莊主絕不是個背信忘義的無恥之徒!」
「這……」聶如風沉吟地暗忖,看他的眼睛不似在說謊,況且當初自己也的確沒有看見是他動的手,難道……真的兇手另有其人?也許這會是個證明事實的好方法。
「我真不敢相信你們競敢當著我的面討論起『這種事』,」秦小蠻覺得自己快昏了,「爹,就算我不答應王爺的婚事,你也用不著把你可愛嬌俏的女兒給推入虎口吧?」她幾乎已經可以想像自己被當成俘虜般的凌辱景象了。
王爺的親事?原本她已經定親了,而且還是跟王爺?這麼說,秦傲虎是絕不會拿女兒的安危開玩笑嘍,聶如風甩開心中莫名湧上的失落感,斷然迎向秦傲虎道:「好,我就給你三個月的時間。」
「大哥,你真的相信他?」聶如雲遲疑地道。
「大哥,你不怕被騙?」聶如龍也附和著。
聶如風手一揮,沉穩地答腔,「你們放心,大哥自有主張。」他並不想冤枉無辜,況且……他也可以乘機馴服馴服這個小蠻女呀!
「那就這麼說定了,人你們可以帶走。」上勾了!秦傲虎難掩興奮地催促。
「可惡的老爹,罔顧人權、獨裁者……你,你不要靠過來,我可是會……會咬舌自盡的……」
抗議的話聲未落,聶如風已邪笑地點了她的穴道,連人帶被的一把她扛了上肩,「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質,最好乖乖聽話,否則……你自己想像吧!」他在她動彈不得的頭邊低聲威協道。
這下自己可跟冬兒一樣是有口難言了,好,既然逃不過「惡運」.她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她非要讓這個叫聶如風的臭男人後悔答應了這椿無聊的條件。
「好了、好了,你們快走吧!」
秦傲虎這次的催促倒引起了聶如風的注意,他狐疑地望了望傲虎一眼,道:「你似乎一點都不著急?難道你不怕我對她下手?」
「呃……」秦傲虎趕緊又裝出一副捨不得的痛苦神色,「我是怕你們再多留一刻,我就會取消這個建議,所以才催著你們走;至於你,我相信你絕不會違背自己曾許下的承諾的。」
聶如風靜默地點點頭,姑且接受了他的解釋,「好吧,三個月後我會再來找你的!」
扛著被迫安靜的秦小蠻,聶如風領著聶如雲及聶如龍大大方方地穿過房外不知所然的僕役,揚長而去。此時天已濛濛亮了。
秦傲虎揮手示意僕役解散,又緩緩踱進了女兒的房中,若有所思地解開了冬兒的穴道。
「莊主,您怎麼讓他們把小姐給帶走了?屆時王爺來要人的話該如何是好?」冬兒一獲得解放,開口便問,「而且,一個女孩家跟三個男人混在一起,出事怎麼辦?」
「反正小蠻本來就是如風未過門的媳婦,出事不正好?」秦傲虎輕鬆地道,他心煩的可是跟「都督府」的婚約。
「他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簡直是比處女生子還誇張嘛,莊主該不會是昏了頭吧?「總之,此事說來話長。」秦傲虎歎氣地搖搖頭。
「那……那跟『都督府』的婚約……咦,莊主,您幹麼直盯著我瞧?」
這冬兒其實也是個美人胚子呢,怎麼自己過去從來沒有注意?秦傲虎奸奸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瞧著冬兒緩緩宣佈,「從今天起,你冬兒就是我的養女,改名秦雪冬!」兩個女兒,萬事如意啦!
有要事需速返「風雲龍堡。」
招待之情日後再謝!
雲娃緩緩地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一小團,艷麗的臉龐上難掩重重的失落,本以為他們會再回到「瀟湘院」,沒想到在她回房後,見到的只是這張寫著簡短道別的紙條。
難道他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嗎?
自被聶如風救回堡中的第一天起,她就深深被他出眾的儀表,氣度所折服,怎奈他心中想的皆是報仇血恨之事,女人對他來說,僅是風流的對象罷了,以至於堡主夫人這個位子一直處於空缺狀態。
而當年自己就是不甘為他眾多情婦之一,所以才特地遠赴揚州,等待他大仇已報之後,再一步一步得到堡主夫人的地位,因此這次的相逢,對她而言,實在是意義非凡,因為這意味著自己的夢想終於可以實現。
沒想到……沒有任何成功與否的消息,只有區區幾句平常的一句,甚至連當面話別也不可得……
雲娃愈想愈不甘心.忿忿地將手中的紙團往屋角一扔,隨手斟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雲娃姑娘。」平常在院中打掃待雲娃的丫環小蓮,在門外探頭呼道。
「我現在很累,不要來煩我?」雲娃不耐地又飲了杯酒。
「可是聶大公子他……」小蓮遲疑地道。
如風!?雲娃猛地放下手中的酒杯,飛快地奔到門口拉著小蓮急切地問:「他怎麼樣?你看到他是不是?」
「剛剛他匆匆回來借了件您的衣服之後,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只拿了張紙條叫我轉交我把它放在桌上,不知雲娃姑娘有沒有看到?」小蓮對雲娃的舉止感到有些納悶。
「只有這樣……」雲娃霎時又洩了氣。
「好啦,你可以退下了。」她放下拉著小蓮的手,又回復了平時的優雅姿態,「等等,他們的事你沒有告訴別人吧?」
「沒有,」小蓮急忙否認,「小蓮怎地敢背叛雲娃姑娘的交代。」
雲娃冷冷地點點頭,「很好,記住,言多必失、禍從口出,退下吧!」
「是!」小蓮戒慎恐懼地走了開,「芙蓉閣」中雲娃最大,如果得罪了她,那自己以後都別想過好日子。
「為什麼如風要借我的衣服?」雲娃不解地喃喃道,「莫非……莫非他們帶了個女人隨行?」一陣妒意霎時穿過心頭。
不行,她已經等好幾年了,這次絕對不能再放過他……和堡主夫人的寶位!雲娃火速地走進房中,動手收拾起細軟,她決定追至「風雲龍堡」,不擇一切手段的得到她想到的「東西」
「你再動來動去,摔下馬我可不負責!」聶如風沒好氣地看坐在他之前的秦小蠻。
「你還敢說,莫名其妙的拿了件不三不四的衣服叫我穿,還「強迫」我和你共乘一匹馬,我能坐得安穩才怪!」秦小蠻依然不舒服地扭來扭去,一隻手還得隨時扶著露得不能露的胸前,以防曝光,「早知道我寧願跟他們兩個人走,也不要在這受你的『嚴重』虐待。」
「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人質,我肯讓你坐馬背上已經夠仁慈了,再煩我我就叫你跟在馬後跑!」要不是如雲跟如龍藉機先快馬到堡打點些事,把這個麻煩的丫頭扔給他,他才懶得理她。
「人質又怎樣,就可以讓你破壞我的名節?」她指的是男女授受不親,現在自己卻整個人在懷中,「好險現在是荒郊野外沒人瞧見,否由待會讓人看見,教我……教我……」下一句「怎麼嫁人」,她吞吞吐吐地就是不出口。
聶如風邪邪地看著她一笑,挪揄道:「反正你的身體我都抱過了,現在才避嫌似乎是……多此一舉啦。」不知為什麼,他就是喜歡把她逗得氣嘟嘟的。
「你……你這個野蠻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秦小蠻又羞又惱地從脖子紅上了臉,她後仰著頭望著他抗議。
「那要怎樣才算呀?」聶如風佯裝不知地問。
「當然是脫了衣……」天哪,她怎麼可以說這麼羞人的話?秦小蠻迅速用雙手把嘴巴摀住,這一來,卻使她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聶如風身上倒,胸前的衣服也順勢下了好幾寸,露出雪白微紅的肌膚。
「喂,快叫他停下來啦!」秦小蠻在聶如風懷中東倒西歪的,慌亂中只能用雙手緊緊地扶著他的兩側大腿,以免成為蹄下魂,「聽到沒有,我命令你叫他停下來!」她索性依著他的胸,仰頭朝著他的下巴喊。
「對不起,野蠻人是不聽任何人命令的。」聶如風無視她的醜狀淡淡的說,反而又稍稍策快了馬速。
「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這件礙手礙腳的羅裙、叫我跟你騎同一匹馬,害我變成這樣,全是你故意的!」小蠻沒頭沒腦地把過錯都往聶如風身上推,「我不管,我要下馬,我現在就要下去!」她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右腳跨過馬背,要縱身往下跳。
「你瘋啦,跳下去會死的!」她真的會跳!聶如風一凜,一手控制韁繩,一手趕緊牢牢地自小蠻的胸前往自己身上攬住,這下,狼狽的可變成他了。
「誰准你碰我的,放開我啦!」秦小蠻側轉過身,雙手握拳的捶著他,馬兒也因受到驚嚇而狂奔。
「真是不可理喻!」聶如風咕噥道,隨即單手運氣一提。將秦小蠻硬生生地提至半空,再一拔她,她的雙腳立即分開,重新坐回馬背,只是這回,她變成面對著聶如風而坐。惟一的支撐點,就是他的身體嘍。
秦小蠻驚魂未甫地任由聶如風拉緊疆繩,將受驚的馬兒撫下來,雙手則自然反應地緊緊抱著他的身體。
「你想害我們兩呀?」聶如風好不容易在一處落差甚大的山崖前把馬勒停,劈頭就開口罵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就連三歲小孩也知道不能隨便從馬背上跳下去,否則就算摔不死,也難不會斷手斷腳,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還用人教?」聶如風一口氣罵了一大串,本以為會遭到激烈的「反擊」沒想到這個平時牙尖嘴利的女孩,此時卻緊緊環著他,理首在他胸,雙肩還微微抽著。
「喂,你怎麼了……」她該不會是哪邊碰傷了吧?聶如風俯下頭靠近她問。
秦小蠻依然不答,只雙肩的抽動愈來愈劇烈了,聶如風感到自己胸前似乎有一片濕涼涼在擴散著。
「你……你該不會是在哭吧?」怎麼辦,他最怕女人哭了,聶如風頓時感到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在胡說什麼,我才不會哭呢!」秦小蠻突然抬頭道,鼻子還一吸一吸的,「我只是……我只是想回家……」一想到爹爹和冬兒.淚珠又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明明眼睛鼻子都紅通通的,還不承認自己在哭,這個丫頭還真是嘴硬,不過她畢竟只是個十多歲的小女,他對她似乎是太嚴苛了點,「等事情弄清楚後,我一定會送你回家,現在你乖乖的,不要哭喔!」
聶如風突然轉變的溫柔口吻,令秦小蠻的淚水忍不住地向外宣洩,「我沒哭,我跟你說了我沒哭嘛!」她一邊睜著眼說瞎話,一邊用手背在臉上亂抹一通。
「好好,你沒哭,」奇怪,怎麼愈哄她,她卻哭得愈凶?「喂,不要哭了好不好……小蠻,算我求你不要哭了。」聶如風情急下,伸過去擦著她臉上肆流的淚水。
這個突來的舉動,令她不禁驚愕的止住淚水,眨著一對迷惘的大眼睛注視著他,就連聶如風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對,但是他就捨不得收回在她細緻臉龐上輕撫的手,時間似乎在他倆之間停滯。
「好美……」聶如風出神的喃喃道,修長的手指自她的臉頰滑至那片瀲灩的紅唇,在其上來回的游移著。
「他現在才發覺他倆是如此親密的緊貼在一起,而她胸前的衣衫,不知何時竟滑落了一大截,幾乎快遮掩不了屬於少女的尖挺,露出淡粉紅的肌膚,而由她大腿傳來的熱力,便加速了他自制力的崩潰,聶如鳳感到一般強烈的慾望快速的自腹下升起。
好熱!秦小蠻感到渾身的燥熱不堪,卻又在聶如風烏黑深逐的眼眸注視下而無法動彈,為什麼她並不排斥他的碰觸,甚至有些……喜歡?
好奇怪,下腹部陌生的騷動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全身,愈來愈熱?她猜自己可能快中暑了吧!她不禁伸出舌來舔舔乾燥紅唇,沒想到,卻不經意地舔到了聶如風的手指。
這下聶如風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無法遏制地俯下頭,以熾熱的嘴取代原本游稱的手指,狂烈的攫獲住她略微輕顫的雙唇,原來接吻的滋味就是如此醉人銷魂……
秦小蠻只覺得天旋地轉,全身的意識離自己愈來愈遠,原本瞪大的雙眼,已因他的輾轉反覆而緩緩閉上,一抹甜甜的氣息自他嘴中傳來,秦小蠻再也無暇顧及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這個全新的感受已令她沉醉迷失,她的雙手不禁纏繞上聶如風的頸項,急切的將他壓向自己,索取更緊密的接觸。
就在他倆吻得天昏地暗、渾然忘我之際,馬兒殺風景的不耐噴氣聲,猛地將轟如風拉回現實,天哪,他做了什麼「好事」!他自責地抽開身,不敢望向那張因接吻而嫣紅的雙頰,他佯裝無事地拍拍頸安撫她。
「我們該起程了。」他強忍著胸中翻滾的情慾,淡淡地道。這冷冷的一句話霎時讓兀自迷濛的秦小蠻清醒,一股羞恥感馬上如狂潮般的席捲而至,想到自己方才竟然像個蕩婦似的向他索吻,她就想一頭撞死,而這個混蛋竟然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秦小蠻不禁撒賴忿忿地道:「我要你為方纔的事向我道歉!」
「那只是個意外!」聶如風依然平靜得不帶一絲感情。
「意外?那可是我的切吻,根本就是你勾引我的!」可惡的傢伙,她真想把他推下馬。
「我不是柳下惠,任何一個女子穿成這樣賴在我懷中,我都會這樣做;不過你放心,剛剛是我一時昏了頭,我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情形發生。」聶如風違背心意道,其實他心中正為沒有任何男人對她做過相同的事,而湧上一股莫名的喜悅。
秦小蠻倏地漲紅了臉,一把拉起滑落的衣領,反擊道「這句話應該是我警告你的,如果你以後再對我毛手腳的話,當心我對你不客氣!」她開始調整坐姿,準備再回復原先背對他的姿勢,不知為什麼,一想到他和「任何女人」做這種事,她就感到十分「生氣」。
而接下來的旅程卻讓聶如風倍感煎熬,他始終無法迫使自己不要去注意因他身體不小心而產生的悸動,唉,看樣子方纔的承諾,將是他這輩子最大的考驗了!聶如風不禁苦笑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