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壞娘子 第六章
    她愛上了他嗎?她真的愛上了刁凜夜嗎?

    諶-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所以整個人恍恍惚惚地,直到身處在一大片綠野上,她才稍稍恢復了意識。

    「這不是烈弈堡的後山嗎?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她懷疑問。

    「做什麼?」楚信凝視著她,眼神中寫滿了惋惜之色。

    真的太可惜了,如此美麗的佳人要他怎麼下得了手?但是慧五娘的威脅又在耳邊。殺了她,他就有機會跟慧五娘合作成為烈弈堡主,呼風喚雨,但是若違背了慧五娘,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諶-虹看得出來他的臉色有些異狀,不過心裡倒是沒去多想其他的可能性,她仍兀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

    「我知道你一定是知道我心情不好,所以才帶我出來走走。」她伸展自己的手臂吸了口氣道:「也好,出來走走也好,我已經悶得快煩死了。」

    「怎麼了?」看她那我見猶憐的哀怨之姿,楚信倒是無法即刻下毒手。

    「我……我要知道是怎麼了就好了。」美麗的眼睛糾纏住他的視線,她以幽怨的語氣道:「表哥,如果……如果他也像你一樣對我這麼好,那該有多好。」

    「誰?」難不成她心中早有心上人了?這個發現令他不悅。

    「就是……」諶-虹突然扁了扁嘴道:「別提他,不提了,再也不提了……」她突然發起脾氣來。

    「是是是,不提不提。」他的刀或許可以解決她的煩憂,但是他的手在顫抖,根本無法痛下殺機。

    諶-虹見他那麼的善體人意,心裡一直責怪自己怎麼還滿腦子都是刁凜夜的樣子。不行,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沒有人可以代替刁凜夜。

    她清亮柔媚的眸子緊緊鎖住了他的唇。她明白,如果她真的愛刁凜夜,那一定無法接受楚信,她想試一試,至少得讓她試過了才甘心。

    「你……你在做什麼?」面對她突然湊近的舉動,他愣了一下。

    「我在試驗。」她輕聲地道。

    試驗?楚信不懂,但是讓她那純真無邪的眼神一瞧,縱是情場老手的他,心也忍不住怦怦跳。好吧!殺她之前先來個一親芳澤,這才不會「暴殄天物」嘛!

    就在他的唇即將碰觸到她的時候,諶-虹立刻避開別過頭去。

    「表妹,你怎麼了?」得不到滿足,楚信有些心浮氣躁。

    「我……沒什麼,我要回家了。」她根本無法接受他的親近,青氛和藍雪說對了,她的確愛上了刁凜夜,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回家?」楚信氣急敗壞地擋住了她的去路,「你如此勾引我,卻在緊要關頭說要回家?你這分明是在整我!」

    「我沒有那個意思。」諶-虹揚起頭道:「更何況帶我來這裡的人也是你。」

    「我才不管你是什麼意思,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他露出了真面目,邪惡的笑容在他臉上表露無疑,他一步步地逼近她。

    「得……得到我?這是什麼意思?」她感覺情況有點詭異,一步步的後退。

    「不懂嗎?多純潔的女子,呵呵!我喜歡,我會教會你那是什麼意思的。」

    「不,不用你教,你別靠近我!」諶-虹突然懂了青氛所說的話,他的親近不但讓她覺得是冒犯,而且還感覺噁心無比。

    她慌得連繫在腰間的軟鞭都忘了,一心只想快快逃開。

    「哪裡走?」楚信將她的手抓住,陰邪的臉慢慢靠近她看起來十分誘人的朱唇,他相信那唇瓣的滋味一定棒極了。

    「放肆!放開我,你放開我,青氛、藍雪……」她大聲疾呼求救,慌忙地想要掙脫。

    「沒用的,我早打聽過了,她們兩個丫頭一早就出門去了,而這裡這麼荒涼,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你就認命吧!來,先讓我親一個。」他大手一伸將她硬拉進懷裡。

    「不——」她奮力抵抗著。

    「別掙扎,你最好乖乖合作。」他沉下聲粗暴的說。

    眼見他的臉離她越來越近,諶-虹的心開始往下沉。完了,她錯看他了,難道這一生的清白就要毀於他的手中?她不甘心!

    「呵呵……」陰森的笑聲迴盪四周。

    如此的美麗嬌媚,楚信在聞到她身上那特有的馨香時,心裡已是一陣飄飄然,更加迫不及待的欺上了她的嬌唇——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聲自楚信嘴裡喊出,他非但沒能如願地一親芳澤,反而臉上還多了雙鞋印,被藍雪和刁凜夜各自踢了一腳。

    「凜夜大哥!」一看見他,諶-虹再也忍不住了,她立刻撲進他懷裡痛哭失聲。

    「別怕,有我呢!」刁凜夜將她整個人緊緊抱住,真無法想像若自己再晚點來會發生什麼事。

    青氛和藍雪互望一眼,暗暗地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原本她們的計劃沒這麼精彩,幸好是楚信這急色鬼「幫」了個大忙,才能讓她們的計劃如此順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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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諶堰看到女兒哭得眼睛紅腫,心裡不知道有多心痛,他凝著臉指責跪在地上的女人道:「慧五。你的好侄兒啊!」

    「老爺,你別生氣,信兒他只是一時的糊塗,更何況他並沒有真的冒犯到虹兒啊!事情沒這麼嚴重的。」她邊低聲說,邊瞪著被青氛和藍雪五花大綁在一旁的楚信。

    「哎喲!事情怎麼能說不嚴重呢?」腥娘撇著嘴不平道:「老爺,難道真要看虹兒給侮辱了才算嚴重嗎?」

    「哼!」諶堰更加生氣了。「慧五,你實在令我太失望了。」

    「不,老爺,你怎麼能把我也算在一塊兒呢?我對老爺可是忠貞不二的,都怪楚信這死小子不好,求求你,別生我的氣。」她跪到他面前苦求道。

    忠貞不二?!說的跟真的一樣,被綁在一旁的楚信低聲冷笑。

    「老爺,上樑不正下樑歪。」珠二娘?風點火道:「要是我,就不會這樣縱容自己的侄兒。」

    「沒錯。」晴四娘附和著。

    原來的主題大家都忘了,幾個姨太太對於慧五娘強霸著諶堰早已經非常不悅了,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當然不會放過她。

    「老爺,我建議將慧五跟她的侄兒一塊逐出烈弈堡,讓他們永世都不准踏入堡內一步。」珠二娘趁機道。

    「怎麼能如此容易放過他們呢?最少也要替虹兒先將他們教訓一頓,才逐出門去。」腥娘義憤填膺道。

    「這個建議好極了,老爺,你快命人去做吧!」晴四娘落井下石說。

    「不,老爺你千萬別聽她們的,她們是嫉妒我將老爺服侍的好,都想加害於我。」慧五娘急著抱住諶堰的腿哀求著。

    「呸!服侍?沒有你,我們就無法服侍好老爺嗎?」珠二娘氣極了。

    「就是……」其他姨太也氣憤的冷哼,霎時一陣七嘴八舌。

    「吵夠了沒?」

    嬌脆冷凝的聲音不大,但幾個姨太太卻不約而同的噤了口,她們都知道諶-虹的脾氣,誰也不敢再惹這大小姐生氣。

    「虹兒,你有什麼意見是不是?沒關係,快說出來二姨娘給你做主。」

    「是啊!快說。」幾個姨娘相互附和,連慧五娘也不敢怠慢。

    「我沒有意見,你們吵得我好煩,我只想回去休息了。」諶-虹毫不修飾地道。

    「那好,我陪你回-香樓去。」晴四娘歡喜的走上前道。

    「不用了,我有凜夜大哥陪著就行了。」諶-虹指著在不遠處關心望著她的男人道。

    「他是誰?」這是幾個姨太和諶堰的共同疑惑,他們現在才有空注意到女兒身邊那英偉的男人。

    「他是刁凜夜,我所喜歡的人。」諶-虹公然地道。

    「喜歡?不成啊老爺,你千萬不能答應。」慧五娘大聲道。

    「為什麼?難道得喜歡你侄兒才好?」諶-虹諷刺說。

    「當然……當然不是。」慧五娘來到諶堰身邊道:「但是老爺,那男人只是個小小的獵戶,根本配不上咱們虹兒嘛!」

    「獵戶?」諶堰瞄了那看來渾身貴族氣質的男子一眼,不怎麼相信。

    「是啊!而且還是個窮獵戶呢!他連基本的房子都沒有,現在還住在咱們薰香樓,靠咱們吃穿呢!」慧五娘早就將諶-虹的舉動摸得一清二楚,焉有不知道刁凜夜是誰的道理。

    「虹兒,你五姨娘說的可是事實?」諶堰好奇的問。

    「沒錯,是事實啊!」諶-虹老實地點頭。

    「哎呀!這怎麼成呢?」珠二娘乘機推薦道:「老爺,我有個好友之子不但長得不錯,去年還考上了秀才,我可以幫虹兒介紹的。」

    「我也有個親戚家財萬貫,可以幫虹兒介紹。」腥娘也不甘示弱。

    「要不,我也有個好人選可以介紹啊!」晴四娘在腦中拚命過濾認識的人當中有沒有比較抬得上場面的,準備跟她幾個姊姊比一比。

    「這我……」慧五娘顯然也有話要說。

    「真煩!不怕死就只管送來吧!」諶-虹凝著臉斥喝。

    這回所有姨太又不敢多說了,諶-虹的整人功力她們不是沒試過,真要讓自己好友或親戚之子來「送死」嗎?真是令人左右為難。

    諶-虹看她們個個面有難色,顯然她的話已收到了效果這才滿意地笑了。

    「凜夜大哥,我們走吧!」她對身邊的人露出個調皮的笑容。

    刁凜夜對於她說幾句話就能夠鎮住幾個這麼吵的女人,實在佩服得緊,這樣奇特的家庭也讓他覺得有趣極了。

    「等等,虹兒,你怎麼這樣,我們也是不想你將來吃苦啊!」慧五娘不死心的繼續擺出個慈母的模樣阻止道。

    「吃不吃苦是我的事,你們用不著擔心。」諶-虹在臨走前,還不忘回頭說:「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們,凜夜大哥的房子是我派人燒的;他會搬到薰香樓也是我的安排,不知道幾位姨娘還有沒有別的意見?」

    「這……沒……沒有。」幾個人聽得毛骨悚然,燒房子?嗯!果然是諶大姑娘的一貫作風,當然誰也不敢再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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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楚信事件的關係,最近來往-香樓的人特別多,尤其是諶-虹的幾個姨娘,常常一天到晚是噓寒問暖的;有時候是捧來大堆的補湯補品……總之熱鬧非凡,教刁凜夜真是開了眼界。

    「你爹和你幾個姨娘對你真好。」刁凜夜忍不住訝歎道。

    「當然,我是他們唯一的掌上明珠嘛!不疼我能疼誰呢?」諶-虹答的理所當然。

    「那你最喜歡哪個姨娘?」

    「統統都不喜歡。」她嘟著唇道。

    「為什麼?」刁凜夜實在不明白,「她們都那麼關心你。」

    諶-虹杏眸朝他一掠,其實不管有多少人關心著她,她現在最大的希望,是能得到眼前這男子全部的關注和愛慕。

    「但你不覺得她們太吵又太煩嗎?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她們對於我的關心中還摻雜著一些畏懼。」諶-虹空幽的視線飄得老遠喃喃道:「她們畢竟都不是我真正的親娘。」

    刁凜夜也感受到她心裡那份平時難得示人的脆弱,走上前擁住她關切道:「別難過。」

    諶-虹搖搖頭,露出了個開朗的笑容,「你別擔心,其實我並沒有很難過的。」

    「是嗎?」刁凜夜卻覺得她有強顏歡笑的嫌疑。

    「當然。」她輕歎了聲道:「我爹說我親娘美若天仙,只可惜身體一直都非常孱弱,因此在生我的時候就難產死了。爹怕我也像親娘一樣脆弱,所以自小便找來不少武師教我練功鍛煉身體,所以我才不像一般女子被囚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原來如此。」難怪她不像一般千金小姐在家刺繡種花,反而到處亂跑闖禍。

    「而且爹怕我沒有親娘照顧,所以娶了好幾個姨娘來輪流照顧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幸福?」

    「可惜你都不喜歡她們。」刁凜夜點破道。

    諶-虹聳聳肩笑了笑道:「至少我們做到了和平共處啊!」

    「人家敢不跟你和平共處嗎?我的大小姐。」他的口氣帶著揶揄。

    她瑩皓的眸子一瞄,努了努唇故意嗔道:「別把我說的很惡霸似的。」

    刁凜夜露出戲謔的輕笑,她惡不惡霸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了。

    「那你呢?告訴我你的故事好不好?」諶-虹突然想起這件重要的事,她想要知道關於他所有的一切。

    我?我能有什麼故事呢?」他迴避地道。

    「你可別告訴我你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呵呵……」刁凜夜低笑不回答,其實他是擔心一旦告訴她真相,恐怕就得分離了。

    「算了,不說就不說。」她主動抱住他一隻手臂道:「反正你只要一直在我身邊就行了。」

    「這怎麼可能?沒有了楚信,你姨娘還是會為你找尋別的夫婿人選的。」刁凜夜的酸溜溜地。

    「哼!我才不管別人怎麼做。」

    「可是你別忘了你姨娘們對你的期待,我一個小小的『獵戶』是遠遠配不上你的。」他自貶道。

    「獵戶又怎麼樣?就算你是乞丐,我的答案依舊相同。」她十分認真地道:「總之,我只要你永遠陪在我身邊就夠了。」

    她是個直爽的人,心中想什麼就說什麼,其他的她根本就不在乎,更不會去多想自己的說法,是否太過驚世駭俗。

    刁凜夜就是著迷於她這爽朗直接的個性,才會一直無法自拔地淪陷,遲遲離不開這裡。

    「永遠?」他若有所指地道:「以後的事情很難說,我想我們應該做的是珍惜現在。」

    諶-虹張著水靈的雙眼望著他,這個男人讓她好沒有安全感,就像蒙上一層神秘黑紗一樣,然而她就是無法禁止自己傾慕。

    無妨,不管他再如何的神秘,她都會想盡辦法將他留住,讓他永遠留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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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了好大的工夫,好不容易終於說服眾人放過楚信,只決定將他逐出諶堰,但慧五娘還是忍不住甩他一個耳光。

    「你真是大膽,竟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還給我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姑……慧五,我是冤枉的,其實我也想殺了那丫頭。」楚信喊冤道。

    「你少騙我,如果你不是起了色心,事情也不會演變成這樣?」

    「那是……其實是那丫頭引誘我的,我猜這都是她們的詭計,要不然我帶她到那麼遠的地方,青氛和藍雪那兩個丫頭怎會都不阻止?直到我上前……上前要殺她的時候她們才出現呢?」

    慧五娘聽他這麼說似乎也有些道理,難道那丫頭早知道他們的事了?不可能!以諶-虹那麼直爽又猛烈的個性,如果她早知道了絕對不可能那麼輕易放過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算了,無論如何從今天起,你都只好當個隱形人了。」慧五娘嫵媚的臉上乍現一抹殺氣,「我要你盡快完成任務,殺了那死丫頭。」

    「放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楚信的眼神中露出凶狠,表示出他勢在必得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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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姑娘,發現可疑的人。」

    藍雪一直派人在注意堡內可疑的人物,想要找出蓄意謀殺諶-虹的人,這日在聽到下屬的稟告後,立即親自出馬。

    果然,在烈弈堡的附近發現了一名男子鬼祟的舉動,而且那人功力極強,甚至能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翻身一躍過烈弈堡高築的城牆,教人不敢小覷。

    「跟蹤我的朋友,該現身了吧?」巫士融早發覺背後有人跟蹤,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跟著他一起進入烈弈堡,舉動實在可疑。

    「朋友?」藍雪也大方的現身了,「不請自來非奸即盜,我才沒有你這種朋友。」

    「原來是個如花似玉的美姑娘。」巫士融非但沒讓她那冷淡譏諷的言語給嚇到,反而覺得有意思。「照你這麼說,你是這堡內的人?」

    「難道你不知道?」想對付諶-虹的人,應該會知道他身邊的兩大婢女才對。

    「我……我應該知道嗎?」見到她,巫士融突然覺得心情好極了,那深藏在心中多日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美人當真能解千愁、化煩憂,他算是見識到了。

    「造作。」藍雪才沒他那麼好的興致說笑,冷眼一瞥,揮出手中的長劍,毫不留情地直刺他的心窩。

    巫士融躲開那那致命的一招,不明白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難道這是烈弈堡獨有的風格?那麼他那不守信用的主子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不過,他是不會為他傷心的,誰要刁凜夜害得他被他爹娘吵得不得安寧,還差點被大卸八塊,逼得他只好趕緊將功折罪親自來找人。

    「姑娘,有話好說。」他邊躲著她的長劍邊嚷道。

    「哼!沒什麼好說的。」

    從對方鬼祟的舉動和高強的武藝看來,絕對有可能是想暗中殺諶-虹的人,藍雪知道這個人絕對不能放過。

    劍風襲襲,塵土飛揚,所有的動作只不過在轉瞬間發生,現場的兩人一個猛烈攻擊,另一個則一直採取躲避的態度。

    「姑娘,初次見面我們又無冤無仇,你不必下手這麼狠吧?」巫士融仍不相信世上有人這麼野蠻,他試著溝通。

    藍雪才不想理會他,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錯,敢傷害諶-虹的人她絕不會放過,就算對方一直不出手,她也不會就此饒了他的。

    巫士融錯估了她,他一直當作對方是開玩笑的,因為彼此又無冤無仇的。他心想不回手,對方總會停下來聽他說上一兩句,誰知道他完全料錯了,他一直不回手的結果,當然是只有嘗到第一次落敗的滋味。

    當一大堆長劍指向他的時候,他才開始懊悔。

    「綁著。」藍雪吩咐著一擁而上的手下道。

    「等等,這樣的待客之道總該給我個理由吧!」巫士融俊雅的臉上寫著不滿,早知道他就先出手制住這不講理的姑娘,也不至於落得這般田地。

    「你以為裝無辜我就會同情你嗎?」藍雪手一揚,他即刻被倒掛在木樁上。

    「裝?我沒有啊!我頂多只是沒經過主人同意就進來堡中,事情沒這麼嚴重吧?」巫士融被倒吊在木樁上晃來晃去,大聲抗議道。

    「事情有沒有這麼嚴重,那就等我家小姐來再做定奪吧!」

    「不,先放了我,先……」可惜不論他怎麼說,佳人就是連頭也不回,面罩寒霜而去。

    巫士融清逸的臉上漾著極度的無奈,連連在心裡多咒了那貪玩的少爺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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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微風徐徐,-香亭裡的石桌上擺著一大堆泡茶用具,僅有諶-虹和刁凜夜兩人對坐其中。

    「第一次泡茶,請賜教了。」諶-虹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刁凜夜的表情,一瞬也不瞬。

    這茶藝可是她昨兒個才從藍雪那裡學來的,今天就迫不及待的想讓他試試自己的手藝,當然更是期待他給予正面的評語啦!

    刁凜夜喝了口茶不語,過了好半晌,才慢慢地放下手上的茶杯,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似乎喝到了多噁心的茶般。

    「怎麼?味道真有這麼差嗎?」她蹙著眉頭懷疑地也為自己斟了一杯,不料,我茶杯未拿到自己唇邊,已讓他給拿了去。

    「我喝。」

    「你……」她愣愣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刁凜夜一口喝下那杯茶,才慢條斯理地道:「這麼好喝的茶我想獨享。」

    「好喝?」她質疑地眼珠子溜了一圈問:「那你剛剛為何要裝出一副可怕的模樣?」

    「呵呵……」他笑得有些詭譎。

    「哦!你耍我。」她紅唇一撇大發嬌嗔,伸手想要將茶壺拿來為自己再斟上一杯,刁凜夜卻先行將茶壺給拿到手裡。

    「不行,我說過了我想獨享的。」

    「那怎麼成?」既然好喝那當然也要算她一份,畢竟這壺茶是她用了好多心思慢工細活調泡出來的。

    諶-虹出手搶奪,雙方你來我往繞著一隻茶壺較量,她的武功雖然不及刁凜夜,但在他有心出讓之下,茶壺還是讓她給順利奪了下來。

    哈哈!別說這茶的味道有多芳醇甘美了,就是這搶奪來的虛榮感,也絕對會為茶味加分的。

    「別喝,我喝就好。」在諶-虹斟了杯茶要喝下的當兒,刁凜夜表情十分心疼的阻止。

    可惜的是,他越是不捨的模樣諶-虹就越對這壺茶充滿興趣,她朝他扮了個鬼臉,十分做作地擺出陶醉的表情,將茶給一口喝下——

    「娘呀!呸呸呸……這、這是什麼鬼茶?」諶-虹毫不優雅地將喝下的茶全吐了出來。「你……咳!你是故意害我的。」

    刁凜夜憋著一張想笑又不敢笑的痛苦表情,撇清地道:「不,我可警告過你別喝的。」

    「可是你說過好喝的,可惡,你居然敢騙我!」諶-虹追著他打。

    刁凜夜趕緊逃避,但也忍不出大笑出聲,「我沒騙你,我是給你捧場,想來你還得感激我呢!」

    「感激?」追了老半天都追不到,諶-虹突然蹲在地上放聲大哭,「你可真懂得欺負人,一連捉弄了我兩次,還要……還要我感激你,嗚……枉費人家……人家對你這麼好,還學著泡茶給你喝,嗚!人家的苦心是白費了……」

    刁凜夜沒想到她竟然會蹲在地上哭,一時慌了手腳。

    「虹兒,我不是故意的,開玩笑嘛!別哭了。」他也蹲到她身邊手忙腳亂地安撫道。

    「嗚……」諶-虹轉了個邊不理會他。

    「虹兒——」

    她還是不肯理會他。

    刁凜夜這下更是著急了,笨拙地安慰著:「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耍你,不該捉弄你,我真的是覺得你那麼用心泡茶給我喝,就算再難喝也要捧場的。」

    「你……」諶-虹哭得更大聲了,「再難喝也要捧場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泡的茶真的那麼一無可取?」

    「啊?」她自己都喝吐了,還大嚷鬼茶,那茶的難喝可見一斑,但是為了哄她也不得不昧著良心,「不,我是說泡的難喝也要喝,更何況你泡的並不難喝啊!我還搶著喝呢!」

    「我不信。」

    「那我將整壺茶都喝完,這下你可以原諒我了吧!大人有大量的好心姑娘,拜託拜託……」

    「這……」哽咽中含著一絲怪異,「好吧!看在你那麼誠心求我,又將整壺難喝的茶喝完的份上,我……我就大人大量的原諒你吧!」

    突然,諶-虹抬起頭,那好似陽光般的粲然笑臉上,完全沒有絲毫淚珠兒的影子。

    刁凜夜可看得目瞪口呆,難不成他反被她將了一軍?!

    「你沒哭?」

    「是啊!」事事如意的她向來就鮮少哭泣,除了上回被楚信嚇著以外。

    「那麼……」他的目光帶著懷疑。

    諶-虹笑得更加燦爛了,「沒錯,我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怎麼樣?我泡的的茶還可口吧?」

    「可口?哼!你這可惡的小妮子,看我不修理你才怪。」這下換刁凜夜追著她滿亭子跑了。

    「救命啊!你太小人了,只准官兵放火不准百姓點燈的雙重標準,別忘了是你先耍我的。」諶-虹尖叫道。

    「那時你也追著我打啊!我這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才怪,謬論,完全不能成立。」

    「是不是謬論你等著瞧。」

    兩人在亭子裡追來跑去,那看似火爆卻蘊含無限甜蜜的氣氛散佈四處,兩人臉上燦爛的笑容,足以令驕陽都為之黯然失色。

    一直隱藏在旁邊的楚信,他陰冷的眼神為此更加邪戾,尤其這些日子以來為了伺機下手,天天看著他倆如膠似漆、你儂我儂的恩愛模樣更是刺目,若不是看出那姓刁的傢伙武功深不可測,他早就親自下手宰了他。

    「老大,我們的機會到了。」他身邊兩個男子提醒道。

    「下手,姦夫淫婦都不准放過。」他點頭憤恨道。

    姦夫淫婦?楚信是在說亭中的兩人嗎?不過,他們有做過什麼嗎?

    他的兩個手下不解地聳聳肩,不再追究而由懷中拿出了慣用的薄刃,準備伺機而發。

    向來喜歡遊歷於大江南北,又由於身份特殊,使刁凜夜的警覺性要比一般人高,追鬧中他突然嗅到一絲不對勁,連忙一把將仍在嬉鬧不知情的諶-虹給拉到身邊。

    「小心,附近有……」

    「小姐,天大的好消息耶,小姐——」

    守在-香樓外的青氛,突然拉著藍雪衝進亭子來,打斷了刁凜夜的話,也打斷了一旁準備伺機而動的幾人。

    「什麼事這麼高興?」諶-虹問道。

    「就是……就是藍雪她抓到想蓄意謀殺你的兇手。」青氛興奮地拉著藍雪的手嚷道。

    「什麼?真的嗎?」刁凜夜十分懷疑。

    「當然是真的啦!藍雪很棒喔,她還將那壞蛋給綁在後院樹上,正等著小姐發落呢!」青氛邊稱讚邊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哇!藍雪,真有你的。」諶-虹漾出個美麗的笑容,「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那壞蛋長什麼樣子。」

    「好。」青氛大聲應道。

    諶-虹跑了兩步才發現身邊的人,竟不知在想什麼的一動也不動,她順手拉了拉他,「想什麼?凜夜大哥,走了啦!我們一起去看壞蛋。」

    「呃!好啊。」刁凜夜心不在焉地道。

    行前,他還懷疑地往四處瞄了瞄,剛剛他明明就有感覺到一股殺氣在附近,為何藍雪會已抓到兇手,還將他綁在後院?這其中是何緣故?

    不過不待他將問題的癥結想清楚,諶-虹已經迫不及待拉著他往後院跑了。

    一直躲在旁邊差點出手的楚信等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明明他們人都在這裡啊!難道有哪個倒霉鬼替他們擔了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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