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圍聚在皇宮書庫門外觀望著。
觀望著這從春之祭典過後就突然發生的、凶吉未卜的可怕異象。雖然時至今日已過了近兩個月的時間,然而他們不時還是會為了這些可怕的異象而感到莫大的惶恐。
「太可怕了!」一個人搖頭沉重說著。
「這真是太可怕了!」另一個人附和。
「最近天氣怎麼樣?」一個人這麼問著。
「跟以往一樣啊!」另一個人回答。
「那——那些牛啊、羊啊、馬啊、豬啊、狗的,又怎麼樣?」
「也跟以往沒兩樣啊!」
「那為什麼——」好幾個人同時異口同聲問著,隨即一陣恐怖的沉默,才有人很慢很慢的出聲——
「那為什麼……」
「晴空公主……」
「竟然……」
「在……」
「看……」
「書……」
所有人再度整齊劃一的緩緩搖頭,沉重又驚懼地異口同聲說道:「這真是太可怕了!」
「可怕什麼?」在一整群觀望的人群後頭,突然傳出另一個聲音。
「晴空公主在看書耶!」所有人同時小心翼翼地出聲,注意力仍舊放在書庫內的人兒身上,沒多去注意問話的人究竟是誰。
「你們在開什麼玩笑!」那人壓根不信地說著。
「才不是在開玩笑呢!」幾個人出聲反駁,回過頭說道:「不信你自己——咦?二皇子?你回來了!」
其他人一聽來者的身份,立刻全數回過頭看向來人,又喜又憂地喊道:「二皇子,你終於回來了!」
他們喜的是他們心目中惟一的救星終於回來了,因為二皇子勵天是七位皇子之中惟一一個會管教及質問晴空公主行事的人,說不定他能夠對現在此番異象解釋出一個所以然來,好讓他們能夠不必再夜夜擔驚受怕得無法安眠。然而他們憂的卻也是,這個救星對晴空公主一向管教嚴厲,而晴空公主當然不可能會甘心受人管教,所以每當兩人一對上,其間戰火的慘烈程度,可謂是那種延燒到大海、連海水都會為之沸騰的地步呢!
勵天精銳眼光一掃書庫內的情形,濃眉立刻凌厲地擰起,不可思議地瞪視著正端坐在書桌前看書的晴空,頭也不回地就開口嚴厲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二皇子,這說來就話長了。話說突然有一天,公主帶了凜回來——」
「凜?」
眾人之中的僕役長指了指書庫內的另一個人。「就是站在書櫃前的那個人呀!」
勵天此時才注意到凜的存在,目光霎時變得更加嚴酷駭人,像是想吃人似的,瞪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從牙縫中擠壓出聲音:「他是誰?」
眾人同聲回答:「凜啊!」
「做什麼的?」
「他是公主的朋友呀!」
「從哪裡來的?」
眾人同時搖頭。「不知道耶!」
勵天聞言,眉頭重重擰鎖而起,沉問:「那他要待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耶!」
勵天橫掃一眼眾人,知道這群單純又善良的人們對突然莫名其妙出現的陌生人,連產生一丁點的質疑都不會,然而他們也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所可能帶來的後果,其嚴重程度是會失去晴空的……
一思及此,用力彈了彈手指,示意站在他身後的護衛去查出所有有關凜的情報,才又回頭對眾人問道:「說說你們知道的事情。」
眾人雖對勵天的凝重神色深感不解,但也沒多放在心上,依言回答道:「公主帶凜回來之後,就突然變得比較溫柔了,對凜說話時一定是那種輕聲細語、溫柔得不得了的語氣,好教人羨慕的呢!而且她對凜真的很好喔!她每天一定會幫他安排他喜歡吃的東西、他喜歡喝的飲料、他喜歡穿的衣服……甚至還曾經為了凜不跟四皇子及五皇子說話呢。」
「然後有一天,公主的房間就突然變得好可怕,光禿一片,像多古園丁整理過後的草坪,是那種連一枝草苗都會被他斬草除根的恐怖整理法,公主的房間就是變成像被那種整理法整理過後的恐怖模樣。
「然後又突然有一天,公主就開始看書了。好可怕、好可怕!那個從小就拿書壓鹹菜、燒蕃薯、堆肥料、疊羅漢、丟著玩……的公主竟然在看書!好可怕、好可怕!」
聽著眾人繪聲繪影、加油添醋的敘述,勵天緊握起雙拳憤怒地咬牙自語道:「我不過離開幾個禮拜,竟然就變成了這種情況!而且我竟然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這些事情。肯定又是那對雙胞胎搞的鬼!一定是他們故意隱瞞,好教我來不及阻止情況的繼續發展。」
看向眾人,勵天嚴肅地下達命令:「把晴空帶到大廳來見我——立刻!」
* * *
此刻,摩爾曼拉的皇宮大廳中正聚集了國王、三位皇子、以及圍聚在大廳四周、準備觀看情況如何接續發展的一大群「關切民眾」;每個人皆引頸企盼等待著「主角」到場。除了三位皇子之外,上至正準備拿出零食來吃的國王,下至已經被擠到門縫邊、只剩下一顆頭顱探進大廳、卻依然不肯離開的總管小孩,每個人莫不感到既緊張又期待——勵天皇子終於回來了,晴空公主恐怖的「變身」之謎終於到了解答揭曉的時刻了。他們怎能錯過這場千載難逢、萬眾矚目的精采好戲呢?
而除了嚴肅得有如一具石雕的勵天之外,墨天、皓天則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彷彿他們到場只是為了喝茶聊天而已。
千呼萬喚始出來,晴空終於姍姍來遲地穿過浪似的人潮踏進了大廳。
一進大廳看見這等陣仗,她櫻唇輕漾,笑了笑,先對著坐在王座右下方最首座的勵天打招呼道:「你回來了呀,管家男?」
勵天瞪了她一眼,視線隨即射向站在她身旁的凜。他已經大致聽過關於凜被帶回皇宮之後的情形,冰箭般的銳利目光毫不避諱的直射向凜,像恨不得一箭射穿他似的。
晴空只輕佻了下眉,不把勵天對凜的敵視態度放在心上,拉著凜大大方方地坐到位於正中央的位子上,一副誰也不能拿她怎麼樣的賴皮相。
「老大——」勵天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話,「跑去出家,老三——跑去當海盜,老四——整天與動物在一起……」
晴空翻了個眼,低念了聲:「又來了。」隨即湊近凜的耳邊小小聲說道:「每次只要一有事情發生,勵天就會把這些老掉牙的舊事再重提一遍,好像天底下就他最正常一樣。」
「……老五——整天對植物說話,老六——從七年前就開始不知道究竟身在何方,老七——除了嗜賭成性之外還是嗜賭成性。」他瞪向晴空,「而你就算你以前撿過多少植物動物、有的沒有的東西回宮我也睜只眼、閉只眼就算了,但這次你實在太過分了,竟然去撿了一個人回來!」
晴空閒閒地笑了笑,輕柔拋出一句:「你管我。」
才一句話就挑起勵天的怒焰,他大聲質問:「我不管你誰會管你?!」
晴空仍悠閒地回道:「是啊!也只有你最愛管閒事嘍。」
「我是為你好!」勵天更大聲喊道。
「當然嘍!你總是自以為是的在為我好。」
「你——」他被氣得差點說不出話。
一個被激得怒氣衝天,一個仍像沒事人似的悠然自得,兩人形成強烈的對比,看得在場「觀眾」全都對勵天寄予無限的同情。
而勵天也終於察覺到這一點,深吸口氣,知道再這樣沒有主題的吵下去是沒有用的,他壓下怒氣硬聲道:「總而言之,你帶那個人回摩爾曼拉到底想要做什麼?」
晴空做了一個「這真是個白癡問題」的表情,道:「我要和凜在一起。」她已經重複一千一百萬次了。
「胡鬧!」勵天斥道:「你怎麼可以和他在一起?!」
「我喜歡他,當然要和他在一起!」晴空不馴地回道。
「他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勵天伸手直指向凜,尖銳地問道。
晴空火了,她絕不容許有人說凜的不是,她不甘示弱地回道:「再怎麼樣也絕對比你好!」
就見勵天與晴空一來一往、互不相讓地吵了起來,而圍觀的群眾們則一個個睜大了眼睛,整齊劃一的一左一右轉著頭,關注著兩人之間上演的爭吵戲碼,深怕錯過了一個表情、一句對話,那可就損失大了。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你這個王八管家男!我的事你管不著!」
「我是你哥哥,你必須聽我的話!」
「霸道的傢伙!誰要聽你——」
凜忽然輕碰了下晴空的手臂,晴空迅即頓住了話轉頭看他。「什麼事?」
他沒有說話,只是輕擺了下頭,眼裡靜靜顯示著希望她「不要生氣」的訊息,還有雖不易察覺但她卻看得出來的憂慮——他不希望她為了他和她的兄長起爭執。
輕吸口氣,她緩下脾氣,放軟了目光,在他深邃如冰川的溫柔眼瞳中得到了平靜與安詳,不再劍拔弩張、憤憤不平,甚至還朝他輕笑了下,表示她已經不生氣了,要他安心。
對於晴空在短短幾秒之內如此大幅度的情緒轉變,墨天與皓天雖然早就明白晴空對凜放下的感情,但仍是感到相當訝異;而初次親眼見識到的勵天就更不必說了,他已經驚愕得完全說不出話了——這真的是那個驕縱任性到無窮天邊去的那個晴空嗎?竟然會顧慮到別人的心情?而且竟然還願意克制住自己的脾氣,只因為別人的一個眼神?真是太教人難以置信了!
晴空看回勵天,沉穩道:「所謂的一見鍾情,不就是不由自主地被一個人吸引住目光嗎——我對凜一見鍾情。更何況,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是先有『喜歡上』的事實,然後再去找理由的。」
凜聞言,輕輕看了她一眼,雖然已聽過晴空的這個說法,但他仍感到有些無法置信;論相貌,他的長相只能算是剛毅端正,並非絕對的出色,尤其在比較起眼前這幾個晴空從小看到大的兄長之後,他相信他的相貌並無法成為吸引住她目光的主要焦點,並非他妄自菲薄,只是有相當的自知之明。而性格就更不必說了,以他淡漠寡言、又無法融入人群的孤僻性格……他真的不懂,為何晴空竟然會對他一見鍾情?
晴空將視線定定掃視過眾人,讓所有人看清楚她眼底的執著,接著又道:「我不需要一一去對你們解釋凜的好,但我可以確確實實告訴你們一件事——我要和凜在一起,誰也不能阻止我。」
看著那張從小寶貝到大的美麗小臉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堅定神情,勵天不但驚訝萬分,更有對凜的難以置信他究竟有何廣大神通,竟能教晴空有如此大的轉變?
然而不管凜是何方神聖,他都不容許一個不知來自何方的閒雜人等來拐走他們的晴空。
「他那樣一個人,能給你什麼?」勵天再度尖銳地問道。
晴空小臉一昂,「太陽每天都毫不吝惜的給我們陽光,你有問過自己能給太陽什麼嗎?」
「強辭奪理。」勵天嗤道。
「勵天說得是。」墨天與皓天同聲插話,笑得興味,對晴空道:「因為你是那種若給別人一分,就絕對會連本帶利討回十分的人。」
晴空笑了,轉頭注視向凜,輕柔又嫵媚的、十足是個戀愛中人的甜甜笑著,道:「我要他,全部的他——就是這麼簡單。」
一點都不意外的,在凜面容上又看見一片火似的紅潮,她又輕笑了下,才看回兄長續道:「而且問題不在於他要給我什麼,而是我要給他什麼才對。從小到大,我從你們那裡,還有全摩爾曼拉所有人民身上,得到的呵疼愛護已經太多太多;遇上凜之後我才明白,原來對別人好也可以得到許多、許多的滿足與快樂。我希望凜永遠不會再感到孤獨悲傷,這就是我所要的,同時也是我所得到的。」
在場所有人無一不驚訝得張大了嘴巴、瞪直了眼睛,甚至是忘了呼吸的看著晴空,完全無法有任何的動作或言語這……真的是他們的晴空公主嗎!
眾人所驚詫的並非晴空對凜的感情,而是晴空竟會說出這番話來,彷彿她在一夕之間突然長大了、變成熟了,這與他們以前所熟悉的晴空公主實在相去太遠、太大……簡直是嚇死人了!
勵天緊緊擰絞著眉頭,來回看著凜與晴空,這就是凜對晴空所造成的影響嗎?就像她竟會將房間打掃乾淨、竟會主動去讀書一樣?這都是因為凜的關係?那凜的存在對晴空並非全然不好呀!說不定……不!不行!他不能讓晴空就這樣離開他們身邊。母后當年的預言言猶在耳,無論如何他就是無法眼睜睜看著晴空就這樣離開他們,他絕不容許有人將晴空帶離他們身邊!
「好,算你伶牙利齒!」勵天衝口道:「我再問你你要怎麼和他在一起?結婚嗎?別忘了你已經有一份婚約了。」
她聞言,微顯訝異地看著勵天,彷彿一語驚醒夢中人似的,她輕輕一擊掌,「對喔!我怎麼沒想到這個方法呢。」她驚喜地自言自語說了句話,便轉頭對凜興奮地說道:「凜,我們結婚吧!」
勵天沒想到她會將他的話轉變到這樣的方向,急道:「晴空,問題不是你要和他在一起或你要和他結婚的問題,而是你已經有了一份婚約了,你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怎麼?那也算是我的錯嗎?」她瞟一眼她那個坐在王座上吃零食吃得津津有味、看戲也看得興致勃勃的父皇,閒閒地說道:「當初是誰在一杯酒下肚之後,就把他的寶貝女兒給賣了的呀?」
看回勵天,她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可不以為我真要為那分莫名其妙的婚約賠上自己的一生。」
「那已經是過去的舊帳了,現在的問題是對方已經要求我們兌現婚約了。」勵天情急之下蹦出這一句話,換來其他皇子不贊同的質問眼光。
「那還不簡單!」晴空完全不以為意。「就說我得了麻瘋病,看看圖騰雷格那班勢利眼的傢伙還敢不敢要我!」
「胡鬧!」
「你才是胡鬧!」晴空沒好氣地回道:「你那個像石頭一樣的腦袋瓜究竟是怎麼想的!竟然寧願把我嫁到那個財富至上的國家,也不肯讓我與我喜歡的人結婚!更甭說對方的那個皇子還是個聲名狼借的花花公子,你竟然要把我送進虎口裡去?你才是到底是怎麼想的呀?!」
「那是因為——」因為他不希望晴空嫁到某個位在極東地區的偏遠國度這正是他們母后當年的預言,所以他才會在那個不勝酒力的父皇,在一次宴席之中將晴空與圖騰雷格的皇子訂下婚約時而沒有加以阻止——就算嫁到那個國家,總比嫁到一個連聽都沒有聽過、遠得要命、而且說不定還可能是個亂七八糟的國家好。
然而關於預言的事晴空並不知曉,沒向她提過是因為怕一提起母后就會又惹她傷心,母后過世的時候,是他們惟一一次見過晴空竟傷心到那般地步……所以他們幾個兄弟與所有人民都極有默契地盡力避免在晴空面前提起有關母后的事。
他直指向凜,「那是因為他配不上你。」他只能這麼說道。
晴空又有些火了,擺出一副賴皮樣,道:「我就是要和凜結婚!你想怎樣!」
「你——」
「我不能和你結婚。」始終沒發出半點聲響的凜突然冒出這句話,音調冷靜平淡得猶如山林裡的一面清冷湖水。皇宮大廳霎時靜默成一片,那群「關切的民眾」再沒人私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堆吃零食的嘴巴也全都停止咀嚼,就張在那兒不敢合上也不敢吞下食物,連呼吸都不敢。惟一敢移動的部分只剩下一雙眼珠,來回轉動在視晴空與凜,對現下這一觸即發的情勢緊張萬分。
凜竟然就這樣乾淨利落的當眾拒絕了晴空公主的求婚?真、真、真是嚇死人啦!
晴空睜著一雙冰亮的純黑瞳眸定定看著凜,而他只是靜靜地回視她,彷彿他所說的只是一件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
兩人對視好半晌,她終於開口冷靜說道:「你要和我結婚。」
「我不能和你結婚。」凜比她更冷靜地回道。
「你一定要和我結婚。」她壓抑著聲音再說一次。
「我不能和你結婚。」他更形冷淡地再說一次。
「你一定要。」她深呼吸一次。
「我不能。」他的呼吸不見一絲紊亂。
「你敢?」她以從未聽聞過的霜冷音調從齒縫間迸出問句。
「我不能和你結婚。」他卻仍然只有這一句話。
迅雷不及掩耳的,她猛地站起身,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匕首就往凜的頸上刺去,他動也不動,在眾人的吸氣聲中,她用匕首抵住他的頸子,冷絕地說道:「如果你不肯和我結婚,那我乾脆殺了你!」
他不語,但眼神表示:要殺要剮隨便她,總之他絕無可能和她結婚。
她冷冷瞪著他,憤問:「你寧願死也不願和我結婚?」
他不語,也仍只用眼神表示:他不會與她結婚。
她憤怒得全身顫抖,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皇宮大廳就這樣靜默了許久,直到她毫無預警地突地狠狠一揮手,刀光一閃劃過他的左頸,劃出一道深深血痕,他仍是動也沒動過分毫,甚至連眼皮也沒眨動過半下,就見鮮血自他左頸汨汨流淌而下,滲到他衣物染出一片刺目的紅。
緊握匕首的手停在半空,她既憤怒又傷心的看著他,頭也不回地大喊:「來人!」
沒有人動。
她氣得轉過頭瞪向圍觀人群中的其中幾個,吼道:「沒錯!就是你們這些用也沒用過的衛兵!馬上過來把他給我抓起來關上塔頂!」
在摩爾曼拉形同虛設的衛兵們,一個個皆懷疑地出聲喊道:「公主?」
「公主,這樣不好吧?凜他——」
「還廢話什麼!你們馬上給我照辦!」晴空吼斷他們的話。
一群衛兵面面相覷地你看我、我看你;看看國王再看看諸位皇子,不知道該如何做才是。
晴空毫不客氣地又吼:「還愣在那兒做什麼?快呀!」
無所適從的衛兵們最後只得看向凜,他微微向他們點了下頭,示意他們就照晴空的話做沒關係,他們才總算慢慢吞吞地走向凜,邊對晴空應著:「是……」
走到凜身邊,大半的衛兵第一個動作就是拿起布替凜止血,接著「架」他離開的動作更是小心翼翼得不像是在對待一個犯人,反而像是在對待一個病人那般。
在將凜帶離的時候,晴空寒霜著一張小臉,至冷絕然地對他說道:「我要把你關起來,直到你願意與我結婚為止!如果你一直固執的不肯與我結婚,就算必須囚禁你一輩子,就算必須以這樣的方式才能夠擁有你,我也絕對會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