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陵大剌剌地坐在破舊的沙發上,把受傷的腳蹺在茶几上,享受著小女人的貼心照顧。
「瀅瀅,我渴了,要喝茶。」這丫頭已經在廚房裡摩蹭半天了,洗個碗要那麼久?
「哦,來了。」藍晰瀅好像一點也不在意雷天陵把她當傭人一樣的使喚,應了聲,端了個杯子走出來。
「這是什麼?」雷天陵狐疑地盯著杯子裡東西,黃色的混濁液體,上面還懸浮著可疑的泡沫,他懷疑這是……
「這是茶……啊!」藍晰瀅驚叫一聲,一把奪過杯子,慌慌張張地衝進廚房,把杯裡的液體倒進水槽。
天啊,她居然把洗碗水當茶給他喝,她究竟是怎麼了?
「哈哈哈……」看著小女人慌慌張張的背影,雷天陵放聲笑了起來。
可憐的小白兔,自從昨天那蜻蜓點水似的一吻之後,她就陷入失神的狀態,不是把洗碗精當色拉油,就是走路撞到門柱,而他這個罪魁禍首,卻很享受小白兔而紅耳赤、手足無措的模樣,她真是可愛極了。
聽到客廳傳來的大笑聲。藍晰瀅差點又把臉埋進水槽裡。
這個壞男人,這麼喜歡看她的笑詁?也不想想是誰害的!平白無故地吻人家,那是她的初吻耶!
連程大哥和她訂了婚,也沒有一點逾越的舉動,他才認識人家一天,就奪走了人家的初吻……哎呀,臉又發燒了……她不敢走出去見他啦!
「咚咚!」突然,門上響起了敲門聲。
「瀅瀅,有人敲門,去看看是誰?」小丫頭不知道還要在廚房裡躲多久?
慢吞吞地走出廚房,懷疑地瞟他一眼。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人上門找她?他不會是故意騙她出來的吧?
「你那是什麼眼神!」雷天陵好笑地伸伸腿,「要不是我受了傷,才不會叫你出來開門。」
「咚咚!」再度傳來的敲門聲證明了他的誠實。
好吧,是她多疑了,藍晰瀅抱歉地笑笑,走過去拉開門。
「晰瀅,真的是你?」門外的人一臉驚喜地揍上來,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的擁抱。
「你……」出乎意料的人讓藍晰瀅呆住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他們已經好多年沒見面了。
「怎麼,晰瀅,不認識我了?我是李文豪啊,我找你找的好苦。」李文豪以為藍晰瀅不認識他了,著急地提醒。
「你……」藍晰瀅開口想問他怎麼來的,下一秒身子突然被人一拉,從李文豪的懷裡掙脫,落到後方另一個懷抱裡。
「你是誰?」雷天陵眼裡噴火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可惡!要不是自己動作快,這小白臉不知還要吃瀅瀅多久的豆腐。
這個笨丫頭,被人吃豆腐也不知道掙扎,罔顧他的權利,哼!
藍晰瀅被他瞪得莫名其妙,想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文豪,是你……」她有好多話想問,可是雷天陵雙臂一緊,制止了她的掙扎。
「你又是誰?」李文豪感受到眼前的男人強烈的敵意和壓迫感,雖然有絲膽怯,還是硬著頭皮反問。
「我是瀅瀅的男朋友!」
「我是晰瀅的男明友!」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宣佈。
完了!藍晰瀅暗暗呻吟一聲,感覺到雷天陵吃人似的質問目光,和李文豪難以置信的傷心眼神一起投在她身上。天哪,她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
「嗨!幹嘛擋在門口?」一個性感而慵懶的聲音,讓藍晰瀅呻吟出聲。
怎麼她也來了,這下真的亂成團了。
藍欣怡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李文豪,大剌剌地跨進門。
「死丫頭,是我帶你的老情人來的,幹嘛不請我們進去?你應該感謝我,像我這樣的好姊姊不多了……啊?雷、雷總裁……」母雞似的咯咯聲立刻變成嗲嗲的嬌呼,趾高氣昂的表情也換上風情萬種的笑臉,還刻意眨眨染了藍色睫毛膏的大眼,奉上個嫵媚的眼波。
藍晰瀅的頭開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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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客廳裡一下擠進了四個人,頓時變得擁擠,四個人、八隻眼,你瞪我,我看你,場面像四堂會審一樣。
藍晰瀅端坐在沙發上,低眉垂眼,頭都不敢抬,生怕一抬頭,就迎上雷天陵莫名指控的眼神、李文豪熱情如火的凝視,和藍欣怡敵意嫉妒的目光。
天哪,她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麻煩人物全找上門來,湊在一起了!
「死……嗯,晰瀅,我渴了,還不去倒茶。」藍欣怡不顧雷天陵的瞪視,死命巴在他身旁,習慣性地指使藍晰瀅。
「哦,好。」藍晰瀅也習慣地答應著,準備起身去倒茶。
「不准去!」雷天陵一手按住她的身子,回頭瞪一眼巴在另一側的藍欣怡,「要喝自己去倒!你憑什麼指使她?」
死女人,以為她是誰?小白兔倒的茶只能給他喝,除了他誰都沒這權利!
「我……」藍欣怡嚇得縮縮脖子。
「沒關係,我去給姊姊倒茶。」藍晰瀅又想起身。
雷天陵乾脆用力把她攬在懷裡,「我說了不准!她自己有手有腳,渴了不會自己倒茶?她是誰呀?要你伺候?如果懶的倒,乾脆渴死算了!」
藍欣怡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沒關係,我不渴了。」
這男人表面在喝斥死丫頭,句句都在諷刺她。她藍大小姐從來都是被男人捧在手心裡的,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可是……形勢比人強,只有先忍氣吞聲了。
這個死丫頭真是走了狗屎運,剛飛了個未婚夫程聿,連躲在深山裡,都有雷霆科技總裁這樣的超優男人送上門。憑什麼?她又沒自己漂亮,又沒有自己的嫵媚風情,又沒自己會哄男人,憑什麼遇上的淨是超優男人?她不服氣!她一定要把雷天陵搶過來。
哼!走著瞧吧,那死丫頭怎麼能和她比?詭異地轉轉眼珠,臉上又恢復了自信嫵媚的微笑。
「你,過去和他坐!」雷天陵指著坐在對面的李文豪,對著藍欣怡說。
「人家要坐在你身邊嘛。」藍欣怡嬌聲說,還故意挪挪身子,讓豐滿的胸部緊捱著他的手臂。
「這老沙發承受不住三個人。」沒看見他正摟著他的小女人嗎?還死皮賴臉地巴上來,厚臉皮的女人!
「那……讓死……嗯,晰瀅坐過去嘛。」
間言,雷天陵立刻露出必殺凶光,「你身上的味道臭死人了,走開!」
「哪有,人家用的是香奈兒五號……」
「臭死人了,快滾開!」哪有瀅瀅身上清清爽爽的味道好聞,簡直就是在荼毒他的嗅覺。
他突然一吼,嚇得藍欣怡縮了縮脖子,為了小命,她還是先聽話的好。「好吧,我坐過去。」她悻悻然地起身,坐到李文豪身邊,在心裡暗暗詛咒這個壞脾氣的男人。
李文豪的眼睛一直含情脈脈地望著藍晰瀅,看得她一頭也不敢抬,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
「晰瀅,這些年你好嗎?我一直都很想你。」李文豪深情地傾訴。
解決了身邊討人厭的八爪女,雷天陵的注意力全放在敢來和他搶小白兔的頭號敵人身上。
「她好得很,不用你想!」他還故意摟緊藍晰瀅,示威地瞪著對方。
李文豪被雷天陵形諸於外的威勢、霸氣,弄得有點忐忑不安,但看看他一身酸菜一樣的西裝、一雙魚乾似的皮鞋,一隻腳還大剌剌地架在茶几上,看樣子也不會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怎麼能和他這個大公司的經理比?這樣一想,又立刻恢復了自信。
他不屑地掃一眼這個沒水準的野蠻人,又重新含情脈脈地凝視藍晰瀅。
「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你,只是一直找不到你,要不是碰上欣……嗯,你姊姊,我還不知道你住在山裡。」
「我……」藍晰瀅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們已經有好多年不見了,她的記憶中也早已淡忘了這個人,他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提醒她努力遺忘的過去。
他是怎麼找來的?姊姊又怎麼知道她住在這兒?除了致雪姊,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地方啊!一向寧靜的小屋竟接二連三地來了不速之客,難道她無論在哪裡,都躲不開人世間的糾葛嗎?
「晰瀅,你還是那麼清純可人,不,你變得更美,更有氣質了。這些年我一直把你的身影珍藏在內心深處,等待重逢的一天。」李文豪強忍住被雷天陵虎視眈眈的目光緊盯的不自在,試圖用深情的眼神和低聲的傾欣打動她。
「我……那個……謝謝……」藍晰瀅面對這樣深情的低語,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總不能說她早忘了他吧?
雷天陵犀利的目光從李文豪身上移到藍晰瀅身上,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話!謝什麼?謝謝他的光臨,還是謝謝他的愛?幹嘛不乾脆把他趕出門?
還是她捨不得?難道說她對他……恨恨的目光又瞪著李文豪,這個小白臉有什哎好?居然敢打他的瀅瀅的主意!哼,瀅瀅是他的,他絕不會放棄,他一定要把小白臉踢出局。
「瀅瀅……」李文豪被雷天陵瞪得渾身不自在,清清喉嚨,「晰瀅,我們出去走走好嗎?我有話想和你說。」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根本無法傾訴情意。尤其是那個男人的眼光,像要吃人一樣。
「呃……好……」她低低的聲音還沒傳到李文豪耳朵裡,就被雷天陵打斷。
「不行,我腳疼,不能出去,要去你自己去,走好,不送。」說著還囂張地把腿放在茶几上。
「我和晰瀅出去走,又沒邀請你去。你腳痛,你留在家裡好了。」這個男人真可惡,處處和他作對,李文豪有點生氣地拉下臉。
「是啊,雷先生。」藍欣怡唯恐天下不亂地插嘴,「畢竟這是人家小兩口的事,老情人敘舊,我們在中間當電燈泡不好吧?」說著還媚笑著送個眼波。
老情人?雷天陵耳朵一捕捉到這個詞,心裡立刻翻湧酸氣。「不行,瀅瀅必須和我寸步不離,想和她單獨相處,門都沒有!」他以為他會給別的男人吃掉他小白兔的機會?想都別想!
「你是什麼人?」李文豪也生氣了,「我是在問晰瀅,不是問你,你憑什麼插嘴!」
「憑我是她的未婚夫!」
這句話引來兩聲尖叫,一聲是藍欣怡,另一聲則是莫名其妙就成了別人未婚妻的藍晰瀅。
他怎麼成了她的未婚夫?藍晰瀅睜著小兔般的眼睛,困惑不解地問:「雷,嗯……天陵,你怎麼這麼說……我們不是……」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消失在他的瞪視中。
「晰瀅,你什麼時候和雷先生訂婚了?我怎麼都不知道?」藍欣怡的臉因嫉妒而扭曲,雙眼幾乎噴火。
這涸死丫頭,憑什麼有這樣的好狗運?她看上眼的男人,都還沒有勾引上手,她居然毫不費力就搞定了,真是氣死她了。
「訂婚居然不告訴家人,你是沒把爸爸、媽媽放在眼裡,沒把我和哥放在眼裡了?」要是她早一點知道,也好從中破壞。
以前只要有男人對死丫頭表示興趣,她就會施展魅力將他們勾上手,死丫頭害她初戀失敗,她也要讓她嘗嘗失戀的滋味。
哼,把她這個大美人和死丫頭放在一起,有眼睛的男人都會選她的。
「沒,沒有……」藍晰瀅連連搖頭,長久以來對家人的懼怕,使她急忙解釋,「我們沒有……訂婚……他也不是我的未婚夫,真的。」說完,下意識地低頭迴避雷天陵威脅的目光。
李文豪大大鬆了口氣。挑釁地朝雷天陵一揚下巴,「晰瀅說你不是她的未婚夫,你根本無權干涉她的事。」
當年他是一念之差,放棄了藍晰瀅,經過這些年,他也交過幾個女朋友,才發現藍晰瀅才是他理想中的那種賢淑的好女孩,他也常常為此後悔。後來偶然遇上藍欣怡,才知道藍晰瀅還沒有男朋友,所以又燃起了希望,希望能挽回藍晰瀅的心。
「對哦。」藍欣怡趁機煽風點火,「人家和晰瀅是初戀情人,一定有好多舊情要說,我們就別打擾他們了。如果你怕寂寞,我會在這兒陪你的。」說著還眨眨眼,暗示她說的「陪」可不單純。
本來已經因藍晰瀅否認兩人的關係大大不爽了,再聽到李文豪挑釁的話,尤其是捕捉到藍欣怡口中「初戀情人」幾惆字,雷天陵心裡的醋海翻起滔天巨浪。
女孩子都會對初戀情人念念不忘,尤其是瀅瀅這種純情的小女人。她否認自己是她的未婚夫、男朋友,雖然他是自作主張,但她……難道是因為她對這個什麼初戀情人念念不忘?酸泡泡在心裡不斷翻攪,雷天陵再也克制不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手緊摟著藍晰瀅往臥室走。
「天、天陵……」藍晰瀅一頭霧水地被他纜著走。
「雷先生,雷……」藍欣怡想喊住他。
「喂,你幹什麼?」李文豪站起來想阻止他,「放開晰瀅!」
「走開!」雷天陵一把將他推開,挾著藍晰瀅走進內室,砰地一聲甩上門。哼,他要把他們徹底隔開,不讓他們有一丁點相處的機會。
「雷先生,你不會對藍晰瀅怎麼樣吧?」藍欣怡追到門邊喊。
她當然不擔心死丫頭被打或受虐什麼的,她只是擔心雷天陵會不會就這樣關起門把死丫頭吃了,造成既成事實。她不甘心!
李文豪一聽可急了,急忙衝到門邊敲起門來。
「開門,開門,你這個野蠻人,你想對晰瀅怎麼樣?快點放她出來。晰瀅,晰瀅,你還好吧?別怕,我會救出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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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兩個討人厭的傢伙關在門外,雷天陵立刻放開藍晰瀅。
「你給我說清楚,外面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
「天、天陵……」藍晰瀅吃驚地瞪著他的腳,「你是自己走進來嗎?」
「廢話,難道還是你抱進來的?」他這麼大個子,不自己走進來還能讓她背嗎?「別想轉移話題,快說!」
「說什麼?」小兔般的眼睛困惑地看他一眼,又盯著他的腳猛瞧。
「說,外面那個男人是誰!」她低頭看他的腳幹什麼,他腳上有長花嗎?
「哪個男人?」
敢給他裝糊塗!雷天陵忍無可忍,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好讓她的眼睛對上自己的,「門外那個!」
門上持續傳來敲門聲和李文豪焦急的喊叫:「晰瀅,你有沒有怎樣?別擔心,我來救你……」
「你是說文豪哥?」
「文豪……哥?」雷天陵的牙根酸得發緊,「他是你什麼人?初戀情人?」
「初……嗯,是,也不算啦……」藍晰瀅被他的火眼金睛盯得雙手絞扭在一起。
「是?不算?」別想敷衍他!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了,她還想這麼模稜兩可地矇混過關?兩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搖,「說清楚,到底是還是不是?」
「這個……我不知道啦……」藍晰瀅被搖得腦子裡成了一團漿糊。「他是我的學長,對我很好,後來……」
雷天陵突然不想聽了,他不想知道他們是怎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想聽他們是怎樣談起純純的戀愛,他只知道,他也許出現的比外面那個小白臉遲,但現在瀅瀅是他的,他要牢牢抓住他的女人。雙手一緊,用力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天陵,你的腳……」他這樣衝進房來,都沒有要她扶,又一直站著,腳不會痛嗎?藍晰瀅被動地偎在他的胸前,還擔心著他的腳。
「去他的腳!」其實他傷的沒有那麼重,只是為了享受小女人貼心的照顧,才假裝完全不能動的樣子,不過這可不能讓她知道。
而現在,她鮮嫩可口的紅唇就在他面前一張一闔,勾引他犯罪,他當然立刻就給她狠狠地撲上一個狼吻!
「唔……」他又吻她了!藍晰瀅吃驚地瞪大眼睛,所有神經都處於當機狀態。「你……唔……」
品嚐著她芳香的津澤,雷天陵得意之餘卻有點不滿意了,強迫自己稍稍離開她醉人得讓也情願溺死的芳唇,低啞地命令:「傻丫頭,閉上眼。」
她兩眼瞪得像銅鈴一樣,叫他怎麼吻下去?
「哦。」腦袋處於當機狀態的藍晰瀅,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這還差不多,滿意地點點頭,大野狼又迫不及待地撲向小紅帽。
「咚咚咚!」身後的門板又殺風景地被猛捶了幾下,「晰瀅,你沒事吧?野蠻人,我警告你,快放開晰瀅,不然我……」
濃眉皺了起來,雷天陵不耐地低咒著,勉強自己離開她的芳香,看著懷中小女人雙頰駝紅,一臉陶醉的誘人模樣,忍不住又俯身輕啄一口。
「晰瀅,我來救你了!」門上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整個木屋都跟著震動起來。
「出了什麼事?」被巨大的響聲驚醒,藍晰瀅昏茫茫地睜著大眼,還沒從剛才的熱吻中完全清醒。
「該死!」雷天陵狠狠地抓了抓頭髮,猛地回身拉開門。
「晰……」李文豪正要用力撞門,門突然打開,他止不住前衝的力量,差點跌倒。
「你鬼叫什麼?」雷天陵陰沉著臉。可惡,打斷他甜蜜的熱吻,找死啊?
「晰瀅你……」李文豪的眼睛一觸及藍晰瀅紅腫的唇,和迷濛的眼,立刻呆住了。就是白癡也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
「你……你們……」他一臉心碎地望著藍晰瀅,用控訴的眼神指責她,「晰瀅,你竟然讓他對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你怎麼了?文豪哥?」藍晰瀅詫異地看著他一手-著心臟,一手顫抖地指著她。他不會是心臟病發了吧?糟糕,山裡可沒有醫生……
「是啊,你怎麼可以這樣?」跟著進來的藍欣怡,憤恨地瞪著經過熱吻洗禮顯得嬌艷欲滴的藍晰瀅。
這個死丫頭有什麼好?憑什麼她看上的男人對自己不屑一顧,反而把這個死丫頭當寶?輸在死丫頭手上,她說什麼也不服!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文豪?他一直把你珍藏在心裡,對你一往情深,你竟然這樣回報他!你真是絕情、無情、濫情!」
她真的做錯事了嗎?藍晰瀅單純的腦袋面對這樣傷心的指責,和義正辭嚴的聲討,又開始當機了。她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又讓人家對她不滿了?
「對不起。」直覺地她脫口道歉。好像她每次遇上別人的指責,就只會道歉,雖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屁放完了沒有?」雷天陵看著小女人的頭又低了下去,火冒三丈地怒吼:「這是我和瀅瀅之間的事,關你們屁事,給我滾到一邊去!」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說話?真是沒知識、沒水準的野蠻人!」
「對,我就是野蠻人!」面對這個敢和他搶瀅瀅的小白臉,他不介意變成野蠻人。挽起袖子,一拳揍上他早看不順眼的臉,得意地看著小白臉在兩聲尖叫中飛了出去,撞翻了舊茶几,狼狽地倒在地板上。
「文豪哥,你怎麼樣了?」藍晰瀅顧不上譴責身邊的肇事者,急忙想過去看看倒在地上呻吟的被害者。
「不許去!」雷天陵一把拉住想衝向前的小女人。她竟想當著他的面去關心他的情敵?!當他是瞎子還是死人?
「可是他也許受傷了……」看看橫眉瞪眼的霸道大男人,再看不斷呻吟著的可憐小男人,一臉為難。
「你在乎他,還是在乎我?」
「什麼啊?文豪哥可能受傷了……」他怎麼扯起在乎不在乎的問題來了?
「你在乎他?」他緊拉著她的手,不准她去關心那個裝可憐的情敵。
「可是……」為難地看著呻吟得更大聲的李文豪,「文豪哥看起來很痛的樣子,也許需要看醫生……」
又是文豪、還哥哩!「你不准去看他,管他去死。」
「你別這樣,文豪哥……」
「說,你究竟關心他還是關心我?」大聲地打斷她的話,咄咄逼人地追問。
「文豪哥……」
「好,你選擇他是不是?好!我走!你去看你的初戀情人!」手一甩,甩掉她的小手,氣沖沖地從她身邊衝出臥室。經過李文豪身邊時,抬起腳,很想再給這個裝死的小白臉一腳──
「天陵──」
身後的嬌呼讓他的怒火一洩,恨恨地瞪他一眼,衝出了大門。
「這……這是……雷……天陵……」那個冷硬無情、沉穩如山的雷霆科技總裁?藍欣怡忘了顧及形象,呆呆地張著嘴。
天哪!被媒體稱作無情硬漢的雷霆總裁,竟然會表現得像個吃醋的傻小子,這……這這……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懷疑地瞥了藍晰瀅一眼,憑這個平凡的臭丫頭,能讓雷天陵改變?她不信,她拒絕接受!
「天陵……」藍晰瀅呆呆地看著他怒氣沖沖的背影消失不見,心也好像被他帶走了。
「晰瀅,我好痛……」李文豪一手塢著胸口,一手顫巍巍地向藍晰瀅伸出手,那個野蠻人出拳真的很重,不過也有一半是假裝,好喚起佳人的同情心。
「我……文豪哥……」雖然他看起來一臉痛苦,可是藍晰瀅有一絲內疚地發現,自己心中掛念的,竟是負氣跑出去的男人。
「晰瀅……」李文豪看出佳人臉上的猶豫,立刻誇張地大聲呻吟,「天,我的肋骨一定是斷了,好痛喔……」
「我……」咬咬唇,決定選擇忽略良心的提醒,「對不起,文豪哥,讓姊姊照顧你吧,我要去看看天陵,他的腳受傷了,一個人跑出去會出事的。」勉強用雷天陵的腳傷告訴自己,這樣做不是偏心,也不是重色輕友,反正……文豪哥有姊姊照顧,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當初雖然他先追的是自己,後來還不是和姊姊好了?有姊姊的照顧,他應該會高興才對。
「晰瀅……」李文豪愕然地看著印象中那個優柔膽怯的小女生,一臉堅定地從身邊跨過,走出門去。她……她選擇了那個男人?
「死丫頭?」藍欣怡也一臉吃驚,不相信這個膽小又心軟的丫頭,居然就這樣把李文豪留給她,自己跑去追男人了!「該死的!」
忿忿地跺一下腳,也想跟在她後面追出去。無論如何,她不能讓他們有單獨相處的時間,怎麼也要去搞破壞。可是經過李文豪身邊時,卻被他抓住了腳踝。
「欣怡……」李文豪可憐地求援,「扶我一下好嗎?我站不起來了。」
「你,放開!」藍欣怡恨恨地瞪著他,「你這個沒用的男人,叫你把死丫頭弄到手,你居然讓她和別的男人跑了,你豬啊你!」
帶這個沒用的傢伙來,不但幫不了忙,反而給她添麻煩,真是氣死她了。不過她不甘心,她一定要找機會破壞他們。
凡是看上死丫頭的男人,她都不會放過,她要報這支掃把星害她初戀被人玩弄感情的仇。
當初李文豪就是這樣被她勾上手的。要不是看他慇勤地追求死丫頭,她根本不會看上這個沒用的死男人,可笑的是,他還以為她是真心愛上了他,連這次帶他上山找死丫頭,他也以為自己是真心為他好。
呸!她藍欣怡除了自己,才不會為任何人著想呢。
她以為憑她的美貌,只要勾勾手指,男人就會向她爬過來,沒想到在程聿身上,她第一次嘗到失敗。不過沒關係,程聿被死丫頭最好的朋友搶走了,她也被氣得躲到山裡來,真是大快人入心啊。
現在又有一個優質男人對死丫頭有興趣,她要不把他們拆散,她就不叫藍欣怡!
憑什麼這些年她在男人堆裡打滾,早就一身污濁,死丫頭卻能享受幸福?恨恨地啃著手指甲,藍欣怡再次發誓:絕不讓死丫頭有幸福的機會,她要她相自己一起沉淪!
看著藍欣怡美麗臉上的陰沉詭譎,李文豪頸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