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邁出門,雷天陵就後悔了。
笨哪,居然給情敵和小女人獨處的機會,他真是笨到家了。
初戀情人又怎麼樣?只不過是比他先認識瀅瀅而已,反正他已經認定了她,吻也吻過了,睡也睡過了──嗯,雖然是趁她睡得人事不知的時候,才把她摟在懷裡──但反正她就是他的女人,他絕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初戀情人也不行!
就算現在小白兔此較在乎小白險又怎麼樣?他絕對有信心把小白兔的心搶過來!
轉過身正准備回到屋裡,就看見小白兔氣喘吁吁地追了出來,急忙頓住腳步,轉過頭假裝眺望遠處的山色。
「天陵,你怎麼樣了?」藍晰瀅關心地問。他剛才急匆匆地跑出來,腳傷不會加重吧?
「沒什麼。」雖然故意板著臉,可看在她還是比較關心他的份上,他心裡已經原諒了她剛才的立場不堅定。
「痛不痛?」
「什麼痛不痛?」
「你的腳啊。」
什麼?他的腳?搞了半天她問的居然是他的腳?不是問他心情好不好?不是問他生不生氣,也不安慰他受傷的脆弱心靈。這個笨女人,真是氣氣氣死他了!
「真的很痛嗎?」看他的臉恨恨的板著,可能痛得很厲害。
「是!很、痛!」咬牙切齒地迸出幾個字。
「啊?那你還站著做什麼?來,我扶你。」拉過他的手繞在自己肩上,想把他扶在庭院裡的長木凳上坐下來。
笨女人!遲鈍女人!一點也不明白他在氣什麼,痛什麼!不過,軟玉溫香投懷送抱,拒絕的是大傻瓜。雷天陵乖乖地讓她扶著自己坐下。
「說吧。」等到她也挨著他坐下,雷天陵才伸展一下長腿,等著她的解釋。
「說什麼?」
真是遲鈍到家了!不過有什麼辦法,誰叫他就是喜歡上這個傻乎乎的小女人?他伸手自然地攬著她的肩,「裡面那個男人。」
「你是說文豪哥?」
又是文豪哥,她非得叫得這麼親熱嗎?「廢話,裡面就一個男人,還能有誰?說,他和你是什麼關系?」
「文豪哥是……他……是我高中學長。」在他的瞪視下,自動改了口,「那時他對我很好,常常送我回家,幫我整理筆記,還保護我,不受同學的欺負……」致雪畢業離開學校,多虧有文豪哥的陪伴,她才能安然讀完高中。不過看著雷天陵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這話她可不敢說出口。
「後來你們就談戀愛了?」語氣酸得可以。
「也不是,他畢業那天,在送我回家的路上向我表白,說他一直很喜歡我,要我和他交往……」
「你就接受了?」該死,小白臉居然敢在多年前,就想拐走注定屬於他的女人。
「呃……沒……」實際上,如果不是他一說完,就恰好走到她的家、恰好就遇上要出門夜游的藍欣怡,引起一連串變化,也許她就接受了。
雖然對文豪哥沒有特別的感覺,怛她一直都感激也的關心和愛護,也一直記得他對她的好。更何況,她從來不知道如坷拒絕別人,總是被動地接受,不管是想要的,還是不想要的……
這一聲「沒」簡直是天籟,讓雷天陵心裡的酸氣立刻飛到了九霄雲外,攬住她的手臂緊了緊,語氣也輕松了起來。「後來呢?」
「後來有一天放學回家,姊姊的房門沒關,我看見姊姊和文豪哥……在床上……」想起那一幕,仍忍不住臉紅。
「該死的,狗男女!」鄙夷地唾棄一聲。不過也幸虧小白臉禁不起花蝴蝶的誘惑,還被瀅瀅當場撞見,今天她才會屬於他。
「其實,我不在意的,真的。」感激地望著雷天陵的側臉,不明白他像在生氣又像很高興的表情。他真好,替她抱不平。當初致雪姊聽說這件事,沖動地說要去扁狗男女一頓,被她攔住了。
「別在意那兩個狗男女,那個小白臉根本配不上你!」
「別這麼說文豪哥。」雖然他的臉真的很白,連致雪姊也這麼叫他,但是……「畢竟他曾經對我很好。」
「你忘不了他?」雷天陵的雙眼立刻睜大,「還為他的背叛傷心?」
「沒有。」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其實當時看到那一幕,除了害羞和……惡心之外,我沒有傷心。也不是……傷心是有一點,我想自己真的這麼糟糕,世上根本沒有真在關心我、在意我的人。
我知道姊姊是為了打擊我,才勾引文豪哥的,而曾經關心我的文豪哥,竟也輕易地背叛、離開了我。我想,一定是我自己太糟了……」想到連曾一心護著她的致雪姊最後也離開她,禁不住又是一陣黯然。
「胡說!」心疼地摟緊她,「是他們有眼無珠,不明白你的好!不過也感謝那些有眼無珠的人,把你留給我,讓我有機會擁有你的美好。瀅瀅,答應我,向前看,相信自己、珍惜自己,也讓我珍惜你,瀅瀅。」
睜大眼凝望著他略顯激動的臉龐,刻意忽略內心的一種莫名悸動,「天陵,你真好,這樣用心安慰我。」
他這樣深情告白,竟換來佳人一臉感激?雷天陵差點沒吐血。究竟是這個女人太遲鈍,還是他表白的功力太差勁?連他自己也不確定了。
「我才不是安慰你!」最後只能粗聲粗氣地表達內心的懊惱。
「我知道自己很差勁,根本就不會有人喜歡我,只有你才這麼好心地贊美我、鼓勵我,想增加我的自信,就像致雪姊……我想沒有人比你更好了……」
「我才不是鼓勵你!」雷天陵終於忍不住大聲打斷她的喋喋不休,「我是在向你表白!」
藍晰瀅的雙眼圓睜,小嘴也張成了O形。
表白?什麼表白?她沒聽錯吧?他說的表白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總算有點不同的反應了,雷天陵的激動稍稍平息了些,「你就是我的未婚妻,誰敢說你不美好?我不是安慰你,我只是實話實說。」
藍晰瀅已經被他霹靂的宣言弄得暈頭轉向,「可是……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呀!」
她還敢否認?「我說是就是!記著,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是我的未婚妻!」
「可是……」被他霸道的氣勢嚇得聲音低了一半,可還是固執地堅持事實就是事實,「我們沒有訂婚……」
「訂婚?這好辦。」拔下左手的尾戒,拉過白皙的小手,不讓她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就把戒指套進了她的中指,宣布:「好了,訂婚完成,現在我們是未婚夫妻了。」
他得意地端詳著可愛的玉指上,戴著有獅子圖案的戒指,這是他在蘇富比拍賣會上買來的英王亨利四世戴過的戒指,他一直戴在手上,今天用來套牢另一半,真是不枉他花大筆錢買下它。
「這……哪有這樣的……」訂婚好像不該這麼簡單吧?至少也該有個儀式,還有雙方長輩親友,像上次和程聿訂婚那樣,再說……「我們根本不是男女朋友,怎麼能訂婚?」
「誰說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她都戴上他的戒指了,竟然還說他們不是男女朋友!他用力地把她擁在懷裡。「不是男女朋友會像這樣抱在一起嗎?」接著蜻蜓點水地在她唇上輕啄一下,「不是男女朋友會接吻嗎?不是男女朋友會像我們夜夜睡在一張床上嗎?沒有關系的人會做這些嗎?」
藍晰瀅點點頭,又搖搖頭。好像不會耶,可是他們不是男女朋友,不也做了這些?這麼說來也不是只有男女朋友才會做……還是做了這些,就成了男女朋友……哎呀,她已經被搞胡塗了!
「所以,我們當然是男女朋友!」列舉了一連串的證據之後,理所當然歸納出一個結論。
「可是……那些……」終於覺得有一點點不對勁了,小小聲地反駁:「那些都是你……又不是人家自願的……」
像夜夜睡在一張床上,都是他趁她睡熟了,把她從沙發抱到床上,怎麼說得好像他們夜夜春宵似的!還有擁抱、吻……都是他不由分說就抱過來、吻過來,根本不容人拒絕……雖然她也不是很想拒絕……但總之,他很霸道耶!
「你說什麼?什麼不是自願的?」他直瞪著她。
「沒、沒什麼……」反駁的話又自動吞了下去。
「你說你不是自願讓我吻的?」
「不、不是……」
「那你是自願的嘍?」
「是、是的……」
「這就對了,既然你自願被我吻,我也是自願吻你,那我們當然就是你情我願的男女朋友,現在你套上了我的戒指,我們就是未婚夫妻了。這簡單的道理明白吧?」
雖然利用小白兔膽小又優柔寡斷的個性逼她就范,有點卑鄙,但是如果等她那打結的腦筋厘清對他的感情,他怕要等到齒搖發禿了。
「明白了……」明白了什麼?她一點也不明白!
「那就好。」忍住快逸出嘴角的狡黠笑容,滿意地點點頭,「那麼一個未婚夫吻他的未婚妻,你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當然不會。」人家未婚夫妻接吻,她能有什麼意見?可是下一秒,當她的唇再次被吻住時,她才恍然明白,原來他說的未婚夫吻未婚妻是指……
他好詐哦,讓她不知不覺就踩進他的圈套,乖乖地把自己賣給了他……她的哀怨只持續了幾秒,就被他熱情的吻卷進了激情的漩渦,忘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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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同意!」
當雷天陵攬著一臉嬌羞的藍晰瀅,大聲宣布他們訂婚的消息時,藍欣怡的尖叫聲幾乎震破眾人的耳膜。
雷天陵懶洋洋地瞥她一眼,從藍晰瀅的碗裡夾一塊蘑菇,「我只是告訴你一聲,不是征求你的同意。」
她以為她是誰呀!要不是看在她和小丫頭都姓藍的份上,他根本懶得理她。
藍欣怡知道在他那兒討不了好,把矛頭指向了埋頭吃面的藍晰瀅。「死……晰瀅,你怎麼能這樣做?一個女孩子家隨隨便便就和男人訂婚,真是太不自愛了!你真是丟畫了藍家人的臉!這要是傳出去,你讓爸媽、哥,還有我的面子往哪兒放?」
「不是我,是他……」藍晰瀅彷佛又回到了總被遷怒、訓斥、責罵的日子,下意識地脫口辯解,可是一接觸到雷天陵的目光,話就自動拐了彎,「呃……是我自願的……」
算她轉得快。雷天陵哼一聲,悄悄在桌下捏一下一臉心虛的小女人的手,一轉向藍欣怡,立刻板起了閻王臉。
「你說什麼?和我訂婚很丟藍家人的臉嗎?」藍家那腦滿腸肥的暴發戶,要不是看在小丫頭的份上,打死他也不願和藍家扯上一點關系。
「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能和雷霆科技拉上關系,是藍家作夢都想不到的好事,不過要訂婚,也應該是跟她,她是長女,又比死丫頭漂亮,「我只是覺得妹妹太輕浮隨便,我這做姊姊的有義務教導她……」
「她哪裡輕浮隨便了?和我訂婚就是輕浮隨便?像你這樣才叫端莊矜持?」這祉交界有名的花蝴蝶也配說別人輕浮隨便?
「不是。」被他咄咄逼人的諷剌弄得狼狽地紅了臉,藍欣怡只能忍著氣開口:「我是說,晰瀅要訂婚,應該先告訴父母,父母同意了,再擇日舉行訂婚典禮,告知親朋好友,以免讓人家說閒話,以為藍家女兒訂婚偷偷摸摸的,見不得人似的。」
「這些好辦。」雷天陵一揮手,「我會另找時間上門提親,也會安排訂婚儀式的事,不用你們操心。」雖然很煩,可為了小女人,就忍受一下討入厭的藍家人吧。
「那……就讓晰瀅先和我回家,我們等雷先生來提親。」先想辦法把他們分開,再私下叫死丫頭不准和雷天陵訂婚,諒她也不敢不聽,藍欣怡已經打好了主意。
「不行!」雷天陵一口否決,讓他和小白兔分開?一天也不行!「瀅瀅和我一起,我提親時會帶她回去。」
「可這樣於禮不合……」
「管他合不合!就這樣決定了!」雷天陵一揮筷子,端起碗呼嚕呼嚕地把面湯喝完。回頭看看還在發呆的藍晰瀅,「怎麼還沒吃完?快點吃,吃不完給我。」
「哦。」藍晰瀅把碗推過去,雷天陵立刻埋頭吃起來。
她感覺到一道惡毒的目光投射而來,回過頭,是藍欣怡毫不掩飾的怨毒的瞪視。她心裡突然有一種作夢似的感覺,剛才……三言兩語間,她的一生好像就被綞了。
接著對面是一道哀怨又深情的目光投來,李文豪捧著面碗,卻一口也沒吃,雙眼哀傷又責難地流連在藍晰瀅身上。
「晰瀅……」
「嗯?」
「你怎哎能這樣對我?我是這麼愛你呀!」
「呃……咳!」藍晰瀅嚇了一跳,差點被口水嗆到。
「這幾年來我對你朝思慕想,一直把你放在心裡,你怎麼能背叛我們的感情和別人訂婚?」哀傷傾訴變成了嚴厲的指責。
背叛?是說她嗎?她背叛了誰?他們根本就沒有交往過,哪來什麼純潔的感情?
「我知道你不肯原諒我,我已經解釋過了,當年我只是一時胡塗,禁不起誘惑。為什麼你這麼小心眼,不肯原諒我呢?」
「呃,文豪,其實我不怪你……」
「你不怪我?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原諒我。我知道你太愛我,不會輕易離開我。你和別人訂婚只是為了和我賭氣對不對?」李文豪眼睛一亮,又是一連串追問。
「不是……」
「不是?難道你真的變心了?」語氣又變成了指責。
「也不是……」她根本沒愛過他,哪來變心一說?
「如果不是,你立刻告訴這位先生,你不和他訂婚了,只要你取消婚約,我可以不計較你的過去,還是會和以往一樣愛你……」李文豪又擺出一副寬宏大量的姿態。
「我聽你在放屁!」雷天陵終於忍不住,把碗重重一放,「瀅瀅現在是我的,你這個路人甲滾到一邊去!」
「你!」李文豪被他駭人的氣勢,嚇得縮了下脖子,但馬上又壯著膽開口:「你是什麼人?你憑什麼娶晰瀅?你能給她什麼?」
「我能給她我的一切!」
「一切?只有窮光蛋才會造麼說,你的一切大概不到三萬塊吧!我可是雷霆科技的部門經理,年薪百萬,能給晰瀅優渥的生活,你能嗎?」看他憑什麼和自己這個青年才俊比。
「原來是雷霆科技的經理,很好,你被開除了。」
雷天陵雙手抱在胸前,冷冷一笑。
「什麼?」李文豪得意的笑容僵了一下,「你以為你是誰?雷霆科技的總裁?哈哈……」遇上個吹牛大王,真是笑死人了。
「很不幸,我正是雷霆科技的總裁。」笑吧,看他還能笑到幾時。
「哈……笑死人了……」這家伙真會作夢!李文豪笑得彎下腰。可是不對勁,怎麼屋裡只有他一個人的笑聲?
抬頭看看,雷天陵噙著冷笑的臉,藍晰瀅不忍的目光,藍欣怡古怪的表情……難道……「你真是雷、雷總裁?」
「我是雷天陵,如假包換。」
「咕咚!」李文豪白眼一翻,栽下了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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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松地打退了情敵,雷天陵心情好得吹起了口哨,口哨聲伴著嘩嘩水聲從浴室傳出。
藍晰漫還對著手指上的戒指發呆,她真的訂婚了?成了某個男人的未婚妻?以後要和這個男人一起生活……
「臭丫頭!」
是夢,不是夢……
「臭丫頭,我在叫你,聽到沒有?」居然敢不理她,藍欣怡氣憤憤地上前推她一把。
「啊?什麼事?」
「我說不准你和雷總裁訂婚!」
「可是他……」
「沒有什麼可是,你把戒指交出來!」說著,她就撲上去搶她手上的戒指。
「不!」這是藍晰瀅第一次反抗姊姊。
「你敢不交,想死了?」藍欣怡抓住她的手用力想扳開。
「不,這是天陵給我的,我不能給你。」緊緊握住拳頭,握得手都發疼了。
「松開!」啪啪打了她緊握的手兩下,「把戒指給我,雷總裁要訂婚也只能和我,也不去照照鏡子,你配得上雷總裁嗎?」
是啊,他那麼優秀,她配不上他。沒有人會喜歡她,大家只會傷害她……藍晰瀅的手不知不覺地松開了。
就知道死丫頭沒膽子和她作對,藍欣怡得意地把戒指往下拔。
「你一向就是個掃把星,只會害人倒霉,你以為雷總裁會看上你?他只不過是同情你沒人要罷了……」可惡,這麼緊,怎麼都拔不下來,「死丫頭,手指伸直……」
他只是可憐你沒人要……
這話像一根針刺進了藍晰瀅的心,雷天陵溫柔的霸道的、深情的、吃醋的……各種表情在她眼前閃來閃去……
「不……」藍晰瀅叫了出來。
「死丫頭,吼什麼!干嘛把手握緊,我還沒拔下來呢。」
「不,我不給你。」藍晰瀅緊握住手上的戒指貼在手心,「這是天陵給我的,代表他對我的心、對我的珍惜、對我的承諾,我誰都不給,即使我配不上他、即使有一天他不再在乎我,我也會永遠珍藏這份曾經擁有的情感。」
「死丫頭,你敢不聽我的話?」眼看就要拔下來了,死丫頭卻像吃錯了藥似的反悔了,「人家只不過騙騙你、可憐你,你也當真?說不定明天他就改變主意了。」
「就算是假的、就算短暫,我也珍惜,絕不把它交給任何人!」晶瑩清靈的雙眸發出堅定的光芒。
也許她注定無法得到真情,也許她注定受人嫌棄、被人傷害,可正因為這樣,每一分關懷,無論真心假意,她都格外珍惜,即使只有短短的一瞬,也要心存感激。因為這讓她黯淡的生命有了一絲光亮,像致雪姊、像程聿、像……天陵……
「你!」死丫頭好像變了,怯生生的眼神不見了,反而大膽地和她對視,「你拿不拿出來?」
「不!」她索性把手藏在身後。
「拿出來!」藍欣怡目露凶光,「再不拿出來就要你好看!」
「拿什麼?」一個渾厚的聲音讓藍欣怡嚇了一跳,雷天陵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問,身上還穿著那件短短的女式浴袍。
「天陵!」藍晰瀅回頭看見他,眼睛一亮,翩然地撲進他懷裡。
「別急,丫頭。」手上的毛巾差點被撞飛出去,雷天陵急忙穩住身子,抱住她,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一走出浴室就迎接這樣熱情的大禮。
「天陵。」緊緊攬住他的腰,小臉在他胸前摩蹭了幾下。
原來他身上的氣味這麼清爽好聞、他的胸膛這麼寬闊結實、他的心跳這麼沉穩有力,讓人心安,讓人想永遠就這麼靠著他。「天陵,我跟你下山,去參加致雪姊的訂婚宴。」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雷天陵狐疑地挑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的小臉,「怎麼了?」
她的表情、眼神似乎不同了,不再是嬌柔可憐,反而……晶亮璀璨,對,像經過琢磨的鑽石,晶亮迷人,讓人睜不開眼……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明白了。」即使致雪姊和程聿相戀曾讓她感到受傷,但他們對她的好,是她黑白人生中的彩色一頁,她會永遠珍惜、感激,她要真誠地祝福他們。
「真的想明白了?」仔細看著她的眼睛,想看出她是不是真的從心底原諒了他們,他絕不讓她心裡有一點委屈。
「嗯。」堅定地迎著他的目光,用力點點頭,「想明白了。」不僅想明白了過去的事,也想明白了未來,不管和天陵在一起的時間有多短暫,她都會好好把握。
「那就好。」高興地用力抱她一下,而她攬著他腰的手也回應地緊了一緊,讓雷天陵內心起一陣驚喜的狂潮。她接受他了,不是被他半強迫地,而是自願地、主動地接受他了?
低頭再審視她的小臉,她堅定而含情的凝視,給了他肯定的答案。他的心湧現陌生的狂喜,像要把他帶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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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在幸福巔峰的雷天陵,不由分說把李文豪和藍欣怡甩在小客廳,准備和藍晰瀅占據臥室,藍欣怡剛抗議,他立刻眼一瞪,宣稱不睡客廳,可以去睡外邊,然後就摟著藍晰瀅,大剌剌地走進臥室,一甩門,把兩個聒噪的討厭鬼擋在外面。
「呃……」雖然前兩夜也都是和他同睡在這張床上,但那是在她熟睡後被他抱進來的,可是現在……她無措地坐在床邊,雙手絞扭在一起,想說點什麼,可又說不出什麼。
往後一仰躺在床上,雷天陵舒服地呼了口氣。
「瀅瀅,還發什麼呆?躺下來睡吧。」
「我……還是去睡沙發……」
「什麼?!不准!」他倏地坐了起來,總算注意到她靦腆別扭的神情,「你怕什麼?怕我吃了你?放心,要吃也要等外面那兩個討厭鬼走了再吃。」他才沒興趣演活春宮給人看。
「不……是……咳!」聞言,藍晰瀅臉更紅了,「只是……我是主人,讓客人睡沙發,不太好……」
「又不是我們請他們來的,算什麼客人!沒趕他們出去喂蚊子就不錯了!」雷天陵已經以主人自居了,「反正我就是要睡床。」別想要他把床讓出來。
「那,我叫文豪哥進來和你一起……」總不能讓姊姊和他睡。
「休想!我和小白臉可是有仇的。」是情敵,「你不怕我半夜掐住他的脖子,讓他去見上帝?」雙手一比,做了個掐人的動作。
她相信他不會殺人啦,可是萬一在睡夢中拳打腳踢怎麼辦?文豪哥已經很可憐了……「嗯,天陵,可不可以不要開除文豪哥?」
「什麼?你還惦著他?」雷天陵簡直不爽到了極點。
「不是,我只是……覺得,他沒犯錯,你不該開除他。」
「公司是我的,我愛開除誰就開除誰!」商場戰神頓時成了個別扭的大男孩。
「人家會說你公私不分──」她不希望他是那樣的人。
「誰敢說我就開除他!」
「這樣對他不公平。」小女人也固執起來。
「你對我才不公平,總是念著文豪哥、文豪哥,把我放在哪裡?」用力把她摟在懷裡,向後一仰,倒在床上,「睡覺,不准再提小白臉。」
「可是……」她掙扎著還想說什麼。
大手輕按她的後腦勺,讓她的臉貼在自己的胸膛,「沒有可是,你心裡只准想著我,不准提別的男人。」
「只是……」她只是提一提。
「只是也不行!」
「哦。」他的霸道沒有讓她生氣、反感。緊貼在他的胸前,聽著有力的心跳,感到從未有過的心安和……滿足。臉頰在他的胸前輕輕摩蹭一下,聽到他的吸氣聲。「天陵?」
這丫頭知不知道她在玩火?簡直在考驗他的自制力,「什麼?」強忍住滾燙的欲望悶聲問。
「沒什麼。」她只是想叫他。
一陣沉默,黑暗中只有她滿足的歎息和他濁重的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
「瀅瀅?」
「嗯……」星眸半睜半閉,她已經快睡著了。
「我不開除小白臉了。」
「哦……」墜入夢鄉的瞬問,她露出甜美的微笑,像只嬌柔的小兔子在他懷裡摩蹭。
「嘶──」這次他的吸氣聲連窗外的鳥兒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