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遙,仲遙!」
一出房門,何雨思便大聲呼喊古軒月的小徒兒,她勿忙趕到仲遙的小屋,裡頭卻一個人影兒也沒有。
何雨思心慌地在仲遙的小屋裡來回走著,然後推開房門往外跑去。
在這兒枯等也不是辦法,何雨思決定到外邊去找仲遙,雖然她被古軒月擄來已有一段時日,卻還不太認得這兒的路,只好一邊胡闖,一邊大聲呼喊。
「仲遙,你在哪兒?仲遙--」
正在跟沙棠一群人喝酒划拳的仲遙,一聽到何雨思的叫聲,急忙跑了過來,就連其他不相干的人也一塊兒跟著跑來了。
一見到何雨思,仲遙酒酣耳熱地問道:「師娘,你怎麼會在這兒?師父呢?」
何雨思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便用力拉緊被古軒月扯得歪斜的衣襟,一邊閃躲眾人好奇的目光,一邊著急地對仲遙說道。
「仲遙,軒月他……他出事了!」
「什麼?!」
仲遙一聽,酒全醒了,他與沙棠、方傑等人顧不得喝到一半的酒,一股作氣跑向新房,何雨思也跟著追上去。
「師父!」
「軒月!」
仲遙、沙棠、方傑等人見古軒月揪住心窩,倒臥在床上冒著冷汗喘氣,趕忙上前將他扶起。
「軒月又發作了,快!他的藥呢?」方傑大吼。
「在這兒!」
仲遙從櫃子裡取出一個小藥瓶,方傑接過小藥瓶倒出藥丸讓古軒月服下,服完藥的古軒月神情顯得舒緩許多,體溫似乎也慢慢回升了。
方傑讓他平躺在床榻上,回頭對眾人說道:「已經沒事了。」
在一旁緊張得直冒汗的仲遙呼出一口氣,他擦擦額上的汗水,轉過頭對何雨思說道:「師娘,師父已經沒事了。」
「啊,嗯。」何雨思點點頭,原本狂跳不已的心也跟著仲遙舒緩的神情放鬆,為了不吵醒古軒月,她放柔音調問道。
「軒月他……真的不要緊?」
「不要緊,只要服下這藥就沒事了。」方傑代仲遙回答。
一旁的仲遙將小藥瓶遞給何雨思,方傑則急忙對她交代道。
「嫂子,這是軒月的老毛病,以後他要是又忘了服藥,你可千萬記得提醒他。」
「軒月的老毛病?他得了什麼病?」何雨思接下藥瓶,不解地問道。
「反正說了你也不明白。」方傑避重就輕地回答。
這時古軒月已漸漸恢復神志,他撐起虛弱的身子,一臉茫然地看向何雨思他們。
「你們……怎麼全在這兒?」他虛弱地問。
「師父,您醒了!」仲遙立刻倒了杯茶給古軒月,並附在他耳邊說道:「師父,剛剛您的老毛病又發作了,幸好師娘趕來通知我們,不然師父可就慘了。」
「雨思?」
古軒月看向站在沙棠身邊的何雨思,方傑發覺他眼裡的驚訝,便一把將何雨思推到他面前,然後與其他人交換了眼神,偕同離去。
幽靜的房內只剩下古軒月和何雨思兩人,何雨思抱著小藥瓶走向他。
「你一定嚇壞了吧?」古軒月倒回床榻,疲憊地問。
「嗯。」
何雨思點點頭,將手放在他額上,一陣涼意鑽入她的肌膚,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古軒月見狀,連忙將她的手指撥開。
「你放心,很快就會好的,今晚,你就暫且到仲遙那兒吧!」
「可是,你的身子還冷冰冰的……」
「我沒事,你去仲遙那兒吧!」古軒月緩緩合起雙眼。
「不,我要留下來照顧你。」何雨思坐在床緣,不肯離去。
再怎麼說他都是她的夫婿,她怎能丟下他不管,何況他臉色蒼白,怎麼可能沒事呢?不行,說什麼她都要留下來陪他。
不見古軒月回答,何雨思擔心地探頭一看,這才發現他已累得睡著了。她靜靜盯著他幾乎毫無血色的臉龐,然後毫不猶豫地脫去身上的衣物,鑽進被窩裡抱著古軒月,想為他取暖。
「好冷……」
何雨思喃喃說道,但仍緊貼著古軒月冰冷的胸膛,她拉起被褥包裹住兩人,然後緊緊地抱住他。雖然她的身子因抱著他而逐漸失溫,但她的心裡卻泛起了一股暖意。
她相信她這麼抱著他,他一定會很快地好起來。
經過這一夜的折騰,早已疲憊不堪的何雨思,此時緩緩合起沉重的眼皮,她緊緊擁著古軒月,共享這難得寧靜的一夜。
*****
清晨,火熱的陽光透過窗欞射入房內,古軒月翻了個身,一個暖烘烘的柔軟身子正緊貼著他的胸膛,他不自覺地伸手抱住這個嬌小身軀,然後緩緩睜眼一看,只見何雨思正貼在他身上。
「雨思?」
他連忙放開她坐了起來,怔怔地望著她那張熟睡的臉。何雨思臉上正掛著甜甜笑意,不知正在作什麼美夢,柔軟的手指輕輕勾在他結實的臂膀上,似乎不願與他分開。
昨晚他不是要她到仲遙那兒嗎?怎麼這會兒是睡在他身邊呢?
古軒月望向褪到何雨思肩上的被褥,此刻才發覺她身上連件襯衣都沒穿,她就這麼光著身子貼在他身上,與他同眠共枕了一夜,不會吧?古軒月忙將視線移開,這時才發覺自己也光著胳膊。
莫非……昨天一整夜她都在為他取暖?
不!不可能有這種事!她是玉荷山莊派來的奸細,見了何夢林後又特地留下也是別有目的,就算昨夜她為他取暖,也不能輕易相信她!
何雨思呀何雨思,你心裡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古軒月輕輕撥開落在何雨思臉頰上的髮絲,心中頓時湧起憐惜又猜忌的複雜情緒。
這時,何雨思的眼皮顫動了一下。
不一會兒,她緩緩睜開睡眼,見古軒月楞楞地望著她,覺得有些奇怪。
「軒月?」何雨思眨了眨眼,隨即抓住古軒月想從她臉龐抽離的手掌。
她輕輕叫喚了聲,然後一骨碌地爬了起來,什麼也不說地將額頭覆上他的前額。她欣喜地發現從他額上所傳來的溫度已不像昨夜那樣冰冷。
「太好了,你沒事了。」何雨思臉上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嗯。」古軒月隨便應了聲,隨即將頭轉開,「昨晚我不是要你到仲遙那兒去,怎麼留了下來?」
「我擔心你嘛!所以就留下啦!昨晚你突然倒下,又渾身冰冷,我怎能丟下你不管呢?而且我也說了我要對你好一輩子,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何雨思一臉誠懇地看著古軒月。
「相公,你幫我。」
「啊?」
聞言,古軒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只見何雨思拉著被褥靠向他。
「你不是說要對我好一輩子,那就幫我呀!」
古軒月將衣裳塞進她手裡,「你說這是什麼傻話,快點自己--」不料話還沒說完,何雨思已順勢倒在他身上。
「雨思,你--」古軒月捺著性子,想將她推開。
但無論他怎麼推,何雨思就是不願從他身上起來,就在兩人一拉一扯之際,仲遙小小的腦袋已從門縫中探了出來,他羞赧地看著狀似親暱,摟摟抱抱的古軒月和何雨思兩人。
「師父、師娘……」
古軒月見仲遙進了房門,連忙兩手一攬將何雨思摟住,他將她藏在自己寬闊的胸膛下,深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春光外洩。
這回何雨思倒開心了,她緊緊摟住古軒月,悄悄對仲遙使了個眼神,仲遙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他裝作突然想起某事,「對了,師父,仲遙熬了一鍋粥,這就去端來給您和師娘。」他一面說著,一面佯裝要出去。
古軒月連忙出聲叫住他。「不必了,你先幫師父去跟沙棠傳個話,就說待會兒我也一起去打獵。」此刻,古軒月感到何雨思在他懷裡鑽來鑽去。
古軒月表情嚴肅的按住她的肩頭,她卻樂得抬起那張嬌美的小臉衝著他直笑,頓時讓他看傻了眼。
天啊!她到底知不知羞呀?難道她沒看到仲遙就在他們面前嗎?
「師父、師娘,那仲遙先行告退了。」發覺師父臉色有異,仲遙連忙跑了出去。
見仲遙離去,古軒月這才一把將何雨思推開,何雨思張著頓失依靠的雙手,依戀不捨地看著整理衣衫的古軒月。
「軒月,你生氣了?」她悄聲問道。剛才她只是覺得有趣才那樣做,難道軒月不喜歡嗎?
古軒月依舊一言不發,何雨思連忙穿好衣裳,見他要出門,便尾隨在他身後,等出了屋子,古軒月才轉身擋住她。
「你想上哪兒去?」
「跟你一起去打獵啊!」
何雨思理直氣壯地答道,古軒月卻什麼也不說地將她推回屋裡。
「軒月,你做什麼?我要跟你去啊!」被推向屋裡的何雨思,急忙回頭叫道。
「不用了,打獵是男人的事,你跟去做什麼?」
古軒月將何雨思推進屋裡後,便二話不說將大門關起。
豈知何雨思突然右腳一跨,擋住了就要合起的大門,然後趁古軒月一個不注意,就從門縫中鑽了出來。
「不管,人家一定要跟你去!萬一你像昨晚那樣病倒,那該怎麼辦?」何雨思一臉憂心地看著古軒月。
「雨思,你多慮了,我不會有事的。」
「不管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去。」何雨思死不罷休地抱住古軒月。
古軒月見她心意堅定,也懶得與她爭辯。「好吧!既然你想跟就跟吧!不過,山裡處處是危機,到時要是出事了我可不管。」
「好,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何雨思笑道。
*****
「師娘您就別難過了,待會兒我把捉到的獵物送給您,好不好?」與何雨思同乘一匹馬的仲遙好心安慰道。
「謝謝你,仲遙。」何雨思有氣無力地回答。
這教她怎能不難過,古軒月將她丟給仲遙後,就一個人騎馬領在最前方,而她和仲遙就像老弱殘兵似的,遠遠地被他甩在後方。
她可是他新婚燕爾的妻子耶!他這麼對她,難道心中沒有一點不捨嗎?
何雨思嘟起小嘴,不悅地瞪向領在前頭的古軒月。
「啊呀!是山雞耶!」
仲遙興奮地翻落馬背,隨即將手中的弦月彎刀拋出。
拋出的彎刀在空中疾飛,劃出如閃電般的光芒,不一會兒,它就刺向一隻正在奔逃的山雞,山雞被彎刀刺中後,馬上一命嗚呼。仲遙見狀,高興地將山雞一把抓起,然後塞進何雨思手裡。
「送您,師娘。」
「謝謝。」
看到手中鮮血淋漓的山雞,何雨思突然感到一陣暈眩,但她仍提起精神向仲遙道謝,畢竟這是仲遙的一番好意,她不能推辭。
「喂!仲遙,發現野豬腳印了,還不快來幫忙!」
「哦,好,我這就來。」
仲遙興奮地回頭對何雨思笑道:「師娘,您等一下,我去一下馬上就回來。」說完後,他就拋下何雨思跑走了。
「仲遙,等等我,我也要去。」
手腳不如仲遙敏捷的何雨思急忙追了上去,她喘著大氣,看到一群人聚在前方,古軒月也在那裡。
「軒月!」何雨思開心地想靠上去,看看他們在做什麼,可是腳下似乎絆到了什麼東西,她好奇地往下一看,結果看到一條黑色大蛇。
「啊啊--」
她驚惶失措地大喊,古軒月聽到她的尖叫聲,連忙回頭向她跑來,一把摟住她。
「怎麼了?」
何雨思趕緊撲到他身上,哭喊著:「蛇呀,蛇要咬我!」
何雨思說完,就求救似的直往古軒月的懷裡鑽,她用手指著地上的大蛇,淚眼汪汪地哭喊道。
只見何雨思所指的那條大蛇乖乖地躺在地上動也不動,仔細一看,原來只是張蛇皮。山裡蛇多,所以對古軒月這幫在山裡生活的人而言,一張蛻變後的蛇皮根本不足為懼,可是在平地過活的何雨思可嚇壞了。
她緊緊抱著古軒月不放,口頭哭喊著要他把大蛇趕開,古軒月一邊摟著她,一邊將仲遙撿給他的蛇皮拿到她面前。
「看,不過是一張蛇皮而已。」
「蛇……蛇皮……」何雨思抬起驚慌失措的臉孔,發覺古軒月眼裡儘是笑意。
「你呀,膽子這麼小還敢跟來,一樣是女孩子,仲遙就比你勇敢多了。」他彈彈她小巧的鼻頭說道。
聞言,何雨思睜大了眼,她抓住古軒月的衣襟,不敢相信的問道。
「你說什麼?仲遙跟我一樣是女孩子?!」
「是啊!我記得七年前撿到她時,她還是個小女娃,不過,不曉得現在變了沒?」
古軒月看看杵在一邊的仲遙,只見仲遙漲紅了臉,不悅地看著上下打量她的師父。
「師父,早說過別把我當女人,你還……」
不等仲遙說完,何雨思就緊緊握住她的手,同情地說道:「仲遙,你好可憐,一定是這裡全是臭男人,你才不得不女扮男裝,不過你別擔心,有師娘在,師娘會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太好了,當初仲遙喊她師娘時,她還不曉得該怎麼當個好師娘,現在總算可以有個師娘的樣子了,何雨思牽著仲遙的小手,滿心歡喜地想。
一旁的仲遙卻傻了眼,「師娘,我這個樣子就很好了,不勞您費心。」
可是,何雨思根本沒聽進去,只兀自開心的想著要如何為仲遙打扮。
「哎呀!方纔這麼一鬧,野豬都跑了!」
眾人的一聲呼喝,喚回了何雨思的意識,古軒月雙臂交抱立在她面前,似在無言地告訴她,野豬是被她方纔的驚叫聲給嚇跑的。
「嗯……野豬跑了……那就再抓另一隻吧!呵呵……」何雨思打哈哈笑道。
古軒月點點頭,「說得對,雨思,另一隻就交由你來抓吧!」
「我?!」何雨思指著自己的鼻子,發覺大伙全看著她。
古軒月將腰間短刀拿到她面前。「方纔那只野豬是今晚的主菜,既然被你嚇跑了,你得再去找一隻。」
「好嘛!找就找。」何雨思嘟囔著,不甘不願地拿起古軒月遞給她的刀子。
*****
「哼!不過是只野豬,我肯定一下就找著了。」
何雨思自信滿滿的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先前古軒月曾提醒她路上設了許多捕物陷阱,所以她小心地用刀子撥開草叢。
奇怪,野豬應該很好找才是呀!怎麼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何雨思百思不解地將腦袋探入草叢,東張西望了一會兒,才發現一個小小的黑影在蠕動著。
啊哈!是野兔!
何雨思趕忙握住刀柄,不作多想地向前撲去,沒了野豬,拿只野兔當菜也不錯。
但野兔可沒那麼輕易落入她手中,就在她撲過去時,機警的小野兔一躍而起,然後就逃跑了,反倒是她一不留神踩中了陷阱,雙腳被粗糙的大繩倒吊了起來,整個人在大樹下蕩來蕩去。
「啊呀∼∼救命呀!」
何雨思拚命地大喊。她明明已經很小心了,為何還是踩中陷阱呢?沒多久,何雨思的血液往腦門逆流,難受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她再度提起力氣,幽幽地喊叫。
「來……來人呀……」她漲紅了臉盡力喊叫,卻不見任何回音。
常聽說山裡有可怕的毒蛇猛獸,萬一遇上老虎什麼的,那可怎麼辦才好?何雨思想著想著,不禁感到害怕起來,她開始抽抽搭搭地哭著。
「臭軒月……都是你害的……」
「我又害你什麼了?」古軒月手臂交抱倚在粗大的樹幹上,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自何雨思負氣獨自尋找野豬蹤跡後,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後,看看她到底想怎麼捉野豬,豈料她突然鑽入草叢,不久就被陷阱吊了起來,瞧她一臉紅通通的,還不忘咒罵他,想必精神應該挺好的,不需太為她擔心。
何雨思見古軒月現身,便興奮地向他求援。「軒月!你來得正好,快放我下來。」
但古軒月絲毫沒有要放下她的意思,他只是挑了挑修長的眉毛,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先說說我害了你什麼?」
「都是你要我還你一隻野豬……所以……我才誤中陷阱……」何雨思支支吾吾地瞧著他。
「哦,這麼說來,還真是我害了你,看來,我還是離你遠遠的好了。」語畢,古軒月轉身就要離去。
「哇哇……慢著,軒月,你別走呀!」何雨思淚汪汪的喚住唯一能解救她的男人。「要走,也先放我下來再走嘛!」
古軒月回頭,瞄了她一眼-「你不是怨我害了你嗎?怎麼還敢要我救呢?」
「你最好了,怎麼會害我呢?方才是我說錯話,軒月,我的好相公,你捨得我吊在這兒受苦嗎?」
為了擺脫窘境,何雨思嗲聲嗲氣地向古軒月認錯,古軒月這才滿意地走回她身邊。
「當然捨得,不過,看你一副可憐兮兮的份上,就放你下來吧!」古軒月拔出佩劍,「唰!」地一聲,砍斷了繩索。
何雨思大叫一聲,跌落至地面,她揉著先著地的頭頂,怨恨地瞅著古軒月。
哼!這個古軒月,只會眼巴巴的看她摔下來,也不會伸個手接住她!
古軒月對何雨思使了個眼色,眼裡滿是嘲弄的意味。
何雨思這才明白他是故意鬧她,頓時裝出不悅的模樣。「軒月,你不是答應要對我好一輩子,怎麼就任我跌下,連接也不接,難道隔了一夜,你就忘了我們之間的種種?」
「沒忘,我怎麼會忘呢?」古軒月反手一抄,將何雨思抱了起來,然後將唇貼在她耳邊,似有千言萬語。
「雨思……」
他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令她霎時火紅了臉,她害羞地靠在他身上,心跳伴隨著他渾厚結實的胸膛起伏,然後含羞地閉上雙眼,等待他的呢喃愛語。
「雨思,你真重!連野豬都沒你這麼重,幸好方才是你自個兒掉下來,若真要伸手去接,恐怕我這雙手就要廢了!」古軒月認真地附在何雨思耳邊低語道。
沉浸在夢幻裡的何雨思瞬間僵住了,心中有股想哭的衝動,古軒月這臭男人,居然敢如此嘲弄她。
「你……竟敢取笑我重,那你去抱野豬好了,放我下來!」她怨懟地瞅著古軒月,蓄滿淚水的眼瞳看到古軒月臉上浮起的得意神色,突然覺得好委屈。
「我頭又昏又疼,你還取笑人家!」她倚在古軒月的胸膛,生氣地說道。
「頭昏,是不是方才撞到的關係?」古軒月見她臉色蒼白,有點擔心。
「嗯,可能吧!」
古軒月見她點頭,便用臉頰去碰觸她的額頭。
「好燙,一定是昨晚染上風寒了。」他緊緊抱住她,回頭走去。「既然身子不舒服,你怎麼不說一聲,硬跟著我來?」
「因為……人家不想和你分開嘛!」何雨思悄聲說完後,又縮在古軒月的懷裡。
古軒月停下步伐,望著她因發熱而顯桃紅的臉龐,不禁搖頭歎道。
「唉!你這個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