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如期舉行,因為簡家的祖訓與眾不同,此次雖然僅是訂婚宴,但所有的人都將此當成了正式的婚宴,一切都以婚慶的形式舉辦,而當當事人真正準備結婚時兩人則可以外出舉行自己的婚禮。
偌大的宅邸正廳內,已經被佈置成了喜堂。約可容納千百人左右。今天所邀請的,都是一些知名人士。簡家在外人眼中看來確是正派的人家,所以無論是白道或黑道的人都有,有些不便露面的,則專門派心腹送來了賀禮。至於簡皓,則因為昨夜的事件而被拘禁了起來,在這文定宴沒有結束以前不得出門。
到了良辰吉時,眾人均注視著大廳的人口處。一聲新人到,立刻引來了大家的叫好聲。這時大家只見兩位新人由紅繩牽引著緩緩走向眾人,最後在已然端坐於主位的簡鐵峰面前停了下來。
「良辰吉時到,新人行禮!」有人在旁邊喊話,簡鐵峰一張鐵硬的臉上也現出了一絲笑紋。
「向高堂行禮!」有人喊著,新人們向簡鐵峰行過了禮。接著大家免不了起哄讓新娘子喊一聲爸爸,就算還沒有正式結婚,大家也都是樂見其成的。而簡鐵峰自然也是想在此時多添點光彩,坐在那裡沒有動,等著新娘子那一聲爸爸。只是,新娘子卻良久沒有反應。
「現在人這麼多,你也不想我為難你吧!」見到這場面,簡浪湊近了隋秋憶的身邊低低地說著。簡浪生平對這些禮儀並不以為意,此時想讓秋憶叫出口也不過是想殺殺秋憶的銳氣。此事對簡浪不見得有多大的好處。
良久。「……你,真讓我叫?」新娘子低聲回問。
「不錯!」簡浪站直身體,堅定地回答著。
「你,不會反悔?」新娘子再次問。
「秋憶,如果你不想龔巧有什麼閃失……你知道我並不是個正人君子,不要同我耍什麼花招。」簡浪笑語,但其恐嚇意味卻是不難聽出來的。
新娘子聽到這裡,嬌柔地跺了下腳:「……討厭,叫就叫嘛!凶什麼凶,小心以後不同你好了!」
簡浪一聽此言,立時驚住了,看向秋憶的眼神怪異了起來:「秋憶,你……」
「爸爸好!」沒等簡浪的話說完,新娘子已經叫出了聲音。剛剛是因為新娘子的聲音小又刻意偽裝所以簡浪沒有聽出來,此時,新娘子這一聲爸爸可是全場都聽得到了,不用簡浪聽,所有的人都聽得出來這是一個男人故意裝女人的聲音。簡浪第一個反應就是上前去抓那新娘子頭上的紅布,但是卻撲了個空。那新娘子一下子便擠到了簡鐵峰的身邊,頭蓋一甩,那是……陸驚辰化了濃妝的臉!
「爸爸!」陸驚辰嬌柔地傾身在簡鐵峰身邊,一手挽著簡鐵峰的手臂,「我就是您的兒媳婦,你看人家長得多美呀!你們簡家娶了我簡直就是天大的福氣呀!呵……」
天大的福氣?
簡鐵峰已然被氣得定在了那裡,一臉的鐵青。直想著陸驚辰那句「天大的福氣」,他清楚地知道,這次是他們簡家最大的晦氣!
「陸驚辰!」簡浪已經在一邊叫出了陸驚辰的名字,滿臉的不信,但簡浪畢竟是簡浪。他清楚在這個世界上讓人無法相信的事情何其多,多了陸驚辰起死回生這一回也不算什麼。不過這一局他已經算得上是慘敗了,也只有再等下次再同陸驚辰一決高下了。
而陸驚辰則在看到簡浪僅用了一點點兒的時間便鎮定了下來後,心中敬佩不已。不愧是「冥王」簡浪,有一套。邊想著,陸驚辰已經行動力十足地向簡浪投去了傾慕的一眼,直讓在場的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在場的這一對「新人」,相信不久後很快就會有無數版的《男男配》以香艷的劇情大量出爐,而娛樂眾人驚辰所獨有的看家戲法!
「呵……」陸驚辰美美地笑著。
「我想陸先生,你一定是來吃喜酒的吧!」簡浪向著陸驚辰走近了幾步,低聲道:「如果你不想死在這裡,那就交出秋憶,然後滾!否則……」
「哇!」陸驚辰大叫了一聲,「爸爸!」他扯了扯簡鐵峰的衣袖,然後聲淚俱下:「人家,人家好不容易才嫁了進來,你看簡浪他這麼快就不要人家了,我,我不要活了啦 !……鳴……嗚……!」大男人穿著女裝依偎在一個面色青白不定的老人身邊大哭特哭會是什麼情形?也就是眼前這情形,讓在場眾人一時間都覺得今天沒有白來,這樣的好戲百年也難得見上一次呀!
簡浪努力壓下就要爆出來的怒意,他強裝出笑臉:「陸先生,大廳廣眾之下,您最好好自為之!」
「我哪有不好自為之呀!你都錯怪人家了!不信你去問問大家,我只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罷了,愛人哪裡有錯呀!你就這樣說人家、人家、人家以後還要怎麼做人呀!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人家、人家不幹了啦!」一跺腳站了起來,陸驚辰甩開了簡鐵峰的手臂,「我不玩了,我要回家睡覺了,好困哪!」
「這樣就想走未免兒戲了吧!」簡浪立身在他前面,冷冷的雙眼就要噴出火來。
「捨不得我了呀!」陸驚辰以一指搓向簡浪的胸口笑了起來,「你早說嘛,我就不走了!呵!我就知道,我這麼漂亮,你怎麼說也不會棄我於不顧呀!呵!」
「你最好不要同我打混!」簡浪一揮手,已經有幾名大漢走了過來,「你今天已經出不了這個門了!交出秋憶我可以讓你好過一點兒!」
「啊!」陸驚辰看向圍向自己的人,露出一張無辜的臉,「我……我……你不能這樣做呀!你看來這裡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怎麼可以因為這麼點兒小事濫用私刑呢?」他向後退了一大步。
「你以為他們會為了你這個無名小卒同簡家為敵?」是了,簡家今天的地位可以說得上是首屈一指,而同簡家作對的人往往沒什麼好下場,也因此簡浪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不怕傷了在場某些大人物的面子。
「哦!請不要這麼說好嗎?我從小就膽小怕事呀!你可不要為難我呀,否則我一害怕所有的事情就全都忘了,記不得了!那,秋憶也就不知道哪裡去了!」
「你在威脅我!」簡浪蹙起了眉頭。
「呀!」陸驚辰怔怔地看著簡浪:「你怎麼知道的?
「不要再同我耍花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刺激,現在簡浪確實是將耐性提升到了最高,如果陸驚辰再不作出抉擇,那後果確是不堪設想。於是,陸驚辰很識相地不再觸動簡浪的怒意。他揚起了自以為美好的笑。
「既然如此,如果我再不將秋憶交出來,那你當真會拿我開刀了。所以呢,我決定同意交出秋憶!」他說著一晃身,人已經閃過了簡浪,簡浪雙目一花,根本沒有想到阻攔,陸驚辰已經離他三米以外了。
「現在,請新娘!」陸驚辰高聲喊道,於是從門外又走進來一位頂著紅蓋頭的新娘子。陸驚辰迅速過去扶住新娘子。「剛剛那齣戲是讓大家開心開心的,現在真正的新娘到!」他又叫,笑得詭異。
簡浪向著新娘子走近數步,一伸手就要去掀她蓋頭。
「慢!」陸驚辰擋住了簡浪,「難道你被我嚇到了不成?竟然這麼怕呀!」
簡浪輕笑:「我驗定了!」
「我想『冥王』還不至於如此小氣吧!」
「那你又為什麼護得這麼緊?」
「那,查吧!」陸驚辰此時倒大方地退到一側,簡浪將手抬起後又放下,「陸驚辰,我就信你一次!」
「那就多謝啦!呵!」陸驚辰退到一邊,看著訂婚禮繼續進行,那幾名大漢也移近了陸驚辰,以防止陸驚辰突然消失,受命於簡浪,陸驚辰是一定要留下來待審的。
訂婚禮又恢復了先前的熱鬧,但那一段小小的插曲卻是無法讓人忘懷的。不過,大家都還是將目光定在了新人身上。說來都懷有一份期待,想著或者還有好戲可以看。
最終,訂婚禮結束了。沒有人再讓新娘子喊爸爸。而陸驚辰呢?沒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也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離開的。現場惟一留下的,也僅是那幾個本應看守著陸驚辰,但此時卻站立沉睡著的大漢身上的幾根牛毛細針。
是……「赤火」!
此時,簡浪才知道了陸驚辰的真實身份——「赤火」!那個傳奇人物,那個謎一般讓人摸不透的奇男子。
*****
太陽正毒的時候,隋家的大廳裡空調正在默默地任勞任怨地努力工作著。各自為政散坐四下的人們都在有一口沒一口地晶著涼茶。雖然大家都是一副面無表情或者說是高深莫測的樣子,但到底還是會讓人感覺出不同尋常的味道。秋憶雙眸不放過另三個人的面部表情,在終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後,她終於放棄了!如果答案可以自己跳出來向她問好的話,她倒不如就這樣悠閒下去。
才剛想到這裡,答案就大踏步走了進來。
陸驚辰一進來便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秋憶的身邊,一坐在沙發上馬上便挽住秋憶的胳膊。
「冰丫頭,我知道是你想我的,這兒也只有你會擔心我。哦!你知道,我是那麼樣的愛著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見此情形,秋憶輕笑了起來。
而陸驚辰呢,則在看到秋憶的笑時有那麼很短很短的時間愣了神。這就是他要的結果吧!不是嗎?他已經成功地將秋憶改造了,秋憶再也不是曾經的那個秋憶了。「或者我再也不該叫你冰丫頭了!」現在的秋憶才可算得上是有血有肉,不再是冰丫頭了。他笑了起來,嘴巴扯得大大的,幾乎到了耳朵後面。
秋憶的笑容持續得更久了一些,在她的心底有著甜蜜的味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永遠如此!」
「你當然會如此,因為有我的存在呀!」陸驚辰乘秋憶不備之際偷襲一吻,然後在秋憶發標以前衝到了客廳正中央,「親愛的朋友們,現在我們就來幫助我親愛的冰丫頭得到她想了好久好久卻仍未得到的答案!」成功地,秋憶沒有起身下殺手,而是靜靜看著陸驚辰,很認真很認真地準備聽聽他在整個事件中所做的一切。隱下了笑容,卻因為陸驚辰的一吻,讓那笑印在了心上。
接下來,大家所聽到的當然就是陸驚辰那所謂的偉大計劃,那要從他第二次再回到隋家開始說起了。
「記得那天我同秋憶談起簡浪後,我發現了龔巧。當然,在當時我也沒有想得太多,僅是以為她不過是路過罷了。但,在更往後的日子裡,我卻驚訝地發現龔巧似乎是相當鍾情於簡浪。你們知道我在岳濤陽那裡得到的情報,我清楚地明白簡浪此人有多麼的非同一般。於是,我開始注意他們之間的關係。咳!當然了,在這期間還有郝艷華這個人的問題需要解釋一下下啦!」陸驚辰偷瞄了眾人一眼,發現大家對他的話基本上是沒什麼反應,只有秋憶眉宇間閃過了一絲不易讓人查覺的愁悶。
陸驚辰笑著又湊到了秋憶的身邊,拉扯著秋憶的衣袖道:「哦!冰丫頭!不!從今天開始我要叫你憶憶。哦,我親愛的憶憶呀!你知道我有多麼的愛你嗎?你知道我有多麼的捨不得你嗎?哦!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親愛的憶憶呀!我對你才是真心的,那個郝艷華絕對比不上你的千分之一,你等一下,一會兒我送你一件禮物,我保證你在見到那樣東西以後一定不會再去吃那個郝艷華的醋了,呵呵呵……」
「我……我哪有吃醋!」被心上人說中了心事,秋憶的臉龐立刻被染上了酡紅,她力持著鎮定,但終究還是抹煞不去心底的悸動。她不僅覺得氣餒,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讓陸驚辰改造得這麼徹底。
「喂!我說,陸驚辰,你到底還要不要再講下去了!」看到秋憶受窘,杜予威立刻一馬當先地替秋憶解圍。
「那就繼續啦!」陸驚辰假笑了兩聲,便又轉到正題道:「那次的飆車事件其實在簡浪來邀請憶憶出去時,我已經知道其中定有文章,之後果然出現了問題。好在大家都沒有受傷,但,你們請看看我,內傷卻是不少呀!還被我最愛的人誤會呢!」說呢,故意以眼角餘光怯怯地看向秋憶。當見到秋憶那一臉傷痛的懊悔後,他卻又不忍苛責了,送給秋憶一個無所謂的笑,得來秋憶感激的眼神,陸驚辰倒覺得自己是賺到了。精神大為振奮,便又更賣力地講了起來。
「你們知道當時郝艷華來找我讓我去到憶憶的面前大說簡浪的壞話時,我想到岳大石頭曾經告訴過我簡浪身邊有一個很妖媚的女人,而郝艷華也是剛回國不久,我自然就懷疑了,最後經過了證實。但當我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引君人甕的把戲後,我仍是去了。當然這樣一來就連你們也都被我蒙在了鼓裡,分不出我到底算是哪邊兒的了。所以呢!呵!大家也就都不要自責當時誤會了我,你們都知道我這個人也不會那麼小氣是不是?呵呵,更何況這正是我要的效果呀,我是要看看簡浪到底會耍出什麼把戲,否則哪來後面的好戲呢?」說到這裡,免不了又要再以眼神來安慰秋憶一番,另外三個大男人則均都保持著一貫的視而不見,決定放羊吃草了。
「再接下來呢!是我繼續照著郝艷華的話去做,一直到龔巧假意被綁架。呵!那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戲呀!想我『赤火,也是英雄俠者,這回倒演了一回龍到淺灘遭蝦戲的大戲,到頭來再讓各位大哥將我關進那間隨時都可能被炸成灰燼的屋子裡,你們知道嗎?自從進了那間屋子我是吃沒吃好過、睡沒睡好過……」
「喂!陸驚辰,你這麼說有欠公平吧!」杜予威叫了起來,「什麼叫吃沒吃好過睡沒睡好過,你也不想想,當時我們聽你講明了一切後,大家對你有多麼的關照,你還在那裡嘀咕些什麼亂七八遭的。」
「可是,可是我還是遭到了威脅呀!」他看向丁逍磊,「你要知道,當時逍磊有多麼的凶呀,還說要殺掉人家呢!當時我好怕怕哦!」
「那還不是你自找的,當時想讓你早點兒將全盤計劃都說出來,你也不幹,逍磊煩極了想殺你也是應該的!」此時的杜予威可是全盤都站在自己人的一面,將外來的陸驚辰將得死死的。
「你們……你們……憶憶,你看你三哥欺負人家哦!」他撒嬌地搖著秋憶的肩頭。
「這樣下去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聽完全部呀!」秋憶歎了一口氣,真搞不懂為什麼想將事情的經過弄清楚會這麼難。
「就是!」陸驚辰不知反省地瞪了杜予威一眼,而杜予威則因為秋憶的關係而沒有再繼續同陸驚辰去嚼舌根子,只是不時在心底想著:此仇不報非君子!
陸驚辰看到杜予威不再講下去,自然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後佯裝思考狀半天,才又接下去。
「那天的爆炸其實也是蠻嚇人的,若不是那間屋子裡為了防止意外而早有所準備,我怕當真是不會再回來了。」
「……是我的錯!」秋憶輕輕地吐出話,貝齒緊咬著下唇,頭也垂低了下去,頗有準備傾力放水的跡象。
「停!」陸驚辰在此時叫了起來,「你可千萬別哭呀!」
「我!」秋憶被陸驚辰嚇愣了一下,之後便再也哭不起來,反而控制不住地笑了。
「請大家繼續聽我講!」陸驚辰喝口茶潤了潤喉嚨,再送給秋憶一個大媚眼,「其實一開始我倒沒有想到簡浪會這麼早就下手將憶憶帶走,但既然已經帶走了我也就沒啥好說的了。呵!我們先派出了天傲和逍磊分別以各種我們自己也知道不能成功的方法去救憶憶,當然啦,這只是緩兵並且讓敵人放鬆警惕的計策罷了。其實呢!我們另外的計劃正在暗中進行著。憶憶,你還記得你逃出來時所鑽的那個洞嗎?」他很得意地看向秋憶。
「記得!」秋憶點了點頭,想著那個在竹林外側只能容一人鑽過的洞,雖然很隱密,但不免有被人稱之為狗洞的嫌疑。
「呵呵!」陸驚辰笑了起來:「那可是我挖的哦!見笑見笑,如果下次還有這樣的工程,請不要忘了我哦……」
「陸驚辰!」
「哦,離題也不是很遠,牽得回來!」陸驚辰送給杜予威一個得意非常的笑,「我繼續便是,其實接下來的事情憶憶也知道嘛!我不就是潛進了簡家,然後秋憶看到我差點兒就要撲過來說永遠都愛我!也就在這個時候,杜予威竟然也鑽了進來,害我都沒有聽到憶憶的真情告白!」很不甘心地以殺人眼光看了杜予威一眼,陸驚辰恨恨歎氣,「然後呢!我就救出了憶憶。再然後呢!我們除救人計劃以外的另一個重大計劃也已經實現了,呵呵!如果你們看了電視就好了,說不定已經播出了。」
「有好戲你不快點兒說!」杜予威一聽到有好戲可看,馬上迫不及待地將電視打了開。陸驚辰指定了頻道,大家馬上看到那電視上……
「這,到底怎麼回事呀!」杜予威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正在放映的情形。「怎麼郝艷華那個女人在學狗叫?又在跳舞?這是什麼舞呀!蛤蟆舞?」
「呵,其實也沒什麼,這就是我準備要送給憶憶的禮物呀!這是郝艷華在我房裡的錄影帶,這可是衛星頻道,全世界都看得到呢!哈哈哈!」
「怎麼會?她會聽你的只在你房裡做這些事情?」秋憶不敢相信地看著陸驚辰,「你是想告訴我什麼?」
「我想告訴你什麼你會不知道嗎?」陸驚辰乘此時將秋憶攬進懷裡,「其實我和郝艷華什麼也沒發生,我也沒有喜歡過她,從來就沒有過,否則又哪來的這卷帶子呢?這可是某年某月某日她硬到我房裡展媚功時我忍無可忍才作出的重大決定。」
「那,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秋憶實在好奇得緊。
「呵,你親愛的情人,也就是在下我,可是世界頂尖的催眠高手呀!這次我只是讓她跳舞學貓狗叫之類的罷了,若是下回再讓我看到她,可就沒這麼簡單了!呵呵!」
秋憶聽到此也只有笑笑,她倒是說不出什麼了。這樣的一個情人,倒也是難得的。
「對了,」陸驚辰忽地一點頭,就在眾人以為他又要爆出什麼耍寶之言時,他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護身佛珠,「我忘了最重要的事了,來,親愛的寶貝憶憶,」邊說邊將珠鏈套上秋憶的手腕,本來秋憶是沒有推卻的,直到他同時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這可是我陸家的傳家寶哦,帶上它,你就是我的人了。」秋憶驀地抽出手,不是不想答應他類同求婚的承諾,而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有命……稍稍黯然下來的情緒馬上又被他的話給打破,「憶憶,你不公平,你都偏心啦,人家不來了。人家今天為了你都和簡浪定過婚了,結果你都不肯和人家定婚。我不要,我不要,嗚……」在秋憶仍沒舉動之時,哭聲開始驚天動地,「哇……哇哇……哇哇哇……」雙腳還在地上亂蹬。
這個人,老有辦法在她鬱悶時破壞氣氛,讓她左右鬱悶不起來。秋憶恨恨地瞪著他,手說什麼也不肯伸出去。
還是兄長三人組受不了越來越響的哭聲摀住耳朵後,互視一眼,杜予威總結發言:「秋憶,你就答應他吧,這麼大個的男人,哭成這樣能看嗎?」
終於哭聲在秋憶伸出手後宣告結束,取而代之的是同樣可怖可怕的傻笑聲。
就在這可怕的笑聲中,大家看著電視,快樂的氣氛一直到隋家總管韓姨進來以後……
「陸先生!」韓姨頗有怯意地站在門口,沒有再進來。
「韓姨!」看到是韓姨,陸驚辰馬上奔了過去——這時才止住笑。「是來問龔巧的嗎?」
「嗯,是!」頓了半天,她才說出口。
秋憶也走了過來,看著韓姨,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還是我來吧!」陸驚辰咳了兩聲。「韓姨,其實龔巧也就算是被嫁了出去了,我讓她扮成秋憶嫁給簡浪了,您也就不用再擔心了,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對不起,對不起!」韓姨哭了出來,「我養了個狼心狗肺的女兒,竟然會對那個禽獸動情,她竟然會同小姐的仇人在一起……」
「韓姨!」這下輪到秋憶慌了手腳。
「其實這也沒什麼!」陸驚辰幫忙秋憶扶住了韓姨顫動的身體,「說不准她可以給我們當內應呢!龔巧那麼聰明,再說我看過她的命相,她是大富大貴命,那個簡浪不會對她如何的,她不會受苦,她也不算是背叛了隋家,至少她從不曾做過對不起隋家的事情不是嗎?」陸驚辰特意隱去了龔巧曾經通風報信一事,只希望韓姨不要太難過才好。好在功夫不負苦心人,總算是勸走了韓姨,陸驚辰同秋憶相對一笑,兩個一前一後走去了花園,有些話,是需要再好好談談的。
*****
植滿花草的亭園內,不遠處正是一片榕樹林地。此刻這裡正有兩位相貌不凡的男女慢步走過。
「……憶憶,如果我不曾復生,你當真要嫁給簡浪?你當真還要讓簡浪將你變回從前的樣子?」陸驚辰低低的語調讓空氣瞬間變得凝重,同時也讓秋憶側目。
「你以為我還會變回從前?」秋憶有些不相信陸驚辰講的,因為在她的心底她相信陸驚辰會明白,無論如何她再也不會回到以前那個冰丫頭了。只因為……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在她的生命中曾經有過他——陸驚辰的存在。而在他讓她的生命變得不同後,她又怎麼能夠回到從前呢?
「也許這僅是我的多慮,是啊!呵呵……想得太多了,太多了!也不看看我陸驚辰是什麼人!被我改造過的人哪能說變回從前就真變回去了?真是滅自己威風呀!」他突然笑了起來,也讓空氣中那股沉沉的郁氣消失無蹤了。但,秋憶就是感覺出了隱藏在陸驚辰心底的那一些些的不自信。她明白什麼叫做感動,所以她被感動了!
「謝謝!」她輕咬了下唇,卻僅說出了這兩個字。
「別忘了我現在可是你的未婚夫了,你現在說謝謝豈不是太見外了嗎?是不是憶憶!」突兀的曖昧語氣倒讓秋憶一時不知如何做答了,只是臉頰上染上了一層嫣紅。
「其實,你真的很漂亮,呵呵!我選的一定是大美人的!」趁機逗得秋憶的臉更加火紅,陸驚辰停下了腳下的步子,與秋憶面對著面,也阻住了秋憶的步伐,「若我們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就算到了盡頭可能還是沒談出什麼呢!於是我認為為了我們的終身幸福著想,不如現在一次性將所有問題說清楚如何?呵呵!這樣即節省時間,我們往後的時光又可以盡興地飽覽夏日風情,你以為如何呢?我的憶憶!」語調中帶著煽情的味道,卻是讓秋憶難以適應。這樣的一個男人,難不成當真是她要找的伴侶?老天爺倒是很會開玩笑,她確實是愛上了這樣一個男人!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男人,又是讓她幸福的男人!
秋憶輕笑起來,看著同樣注視著自己,似是嬉戲但卻也同樣情深義重的陸驚辰。
滿足的歎息聲輕輕溢出:「如果你不曾醒來,如果你早已經在那場爆炸中死去。我想,我要用曾經的回憶包裹住我往後的一生。那段與你相處的日子,算起來可能是我活到這麼大最美好的日子。」
「你難道不會表現出一些些激動嗎?你現在應該是一把抱住我說:哦!你知道嗎?我直到現在還在一直地顫抖,我是多麼怕會就此失去你,然而你卻回到了我的身邊。從此,請你不要離開我的身邊,那種痛失所愛的感覺,我永遠無力再去承受!」如同演電影一般,陸驚辰說得精彩,表情更加是繪聲繪色,情境逼真。
看著陸驚辰的賣力表演,秋憶沒有任何滑稽好笑的感覺,或者,這正是此刻在她內心深處的真實情感。永遠永遠也不希望再讓他離開身邊、永遠永遠都不希望再嘗一次痛失所愛的感受……只此一次的痛,便已讓她怕了!是啊!如同簡浪所言,現在的秋憶也知道怕了,她也是會顫抖的。只是,她是秋憶,再怎麼變也不會讓自己的感情外洩,但,她卻是深深地愛戀著面前的這個男人,一生一世!
「唉!陸驚辰!」秋憶輕歎著,在陸驚辰仍在喋喋不休時,輕輕地靠進他的懷中,「我又怎麼會不明白激動兩個字呢?在我的心底卻是感動多過了激動。你是不可以太貪心的,知道嗎?因為無論怎樣,你都會讓我記憶一生一世的歲月,愛戀一生一世的歲月。就算你真的就此消失我對你的情意也不會更改。而現在,你已然站在了我的面前,雖然還有那麼多的不敢置信,那麼多的欣喜以及那麼多的永遠不想再失去,但,這些對於我來說卻都不是真正重要的,重要的僅是你已經站在這裡了,重要的是你沒有離開我,以後的日子我不敢肯定,但是現在,我滿足了!真的!」要撫著手腕上的珠鏈,秋憶才有勇氣將這些話擠出來。
聽著秋憶的一字一句,陸驚辰幾乎是不敢相信這些話會從秋憶的口中說出。他怔愣地看著秋憶那姣好的面容,心底泛起無盡的憐惜與愛戀。秋憶,這便是他的秋憶了。
「這樣,你還讓我怎麼捨得你呢?」陸驚辰圈緊她,讓她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心跳,讓她明白他對她的情意。「你,可知道我是多麼的、多麼的希望永遠同你在一起?你可知道我自從遇到你後,心中便多了一份怎樣深刻的牽掛?或者在剛剛遇到你時,一切都是因為無聊,我才會選擇你這樣一個擁有奇異性格的女孩子作為打發時光的對像。但,一天天的相處、一天天的瞭解、一天天的注視,這許多讓我真正地知道了我真的再也離不開你。第二次再回到這裡時,在我的心底便已堅定了信念,今生,我會陪你到底、陪你到死!不會孤獨,永遠不會!」
「這算是你的誓言嗎?永生的誓言?」秋憶昂起升起火紅顏色的臉龐看著陸驚辰。那張美麗的臉上不再有任何冰冷的感覺,現在的秋憶,身上充滿了陽光。世界上因為有陸驚辰的存在而讓她溫暖起來。生命中不會再擁有黑暗的日子,因為「赤火」可以為她照亮以後所有的路。
「你以為呢?」陸驚辰緩緩低下頭,輕輕吻上秋憶柔嫩的唇瓣……
將來……他會帶著他的憶憶過閒雲野鶴的日子——絕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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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過,他們一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們看看沒錯吧!呵呵……」杜予威瞇著眼睛很仔細地看著不遠處相依相偎的兩個人,言語中儘是戲謔。
「會不會很累?」冷天傲難得一次配合杜予威的話,實因是看著杜予威瞇著眼睛讓他看著難受。
「呵!是有一點啦!不過很過癮呢!」手中的單孔望遠鏡總是捨不得拿開,遠處的一男一女讓他看得過癮。這不是比看電視有趣多了嗎?
「我看你是太閒了,『騰陽』還有許多的業務沒有辦,你是不是想去辦公了!」丁逍磊沒有冷天傲那麼溫柔,在說話間已經一把將那望遠鏡奪了下來,「不如你現在就回去如何?日本那邊的工作你也好像沒什麼進展……」
「什麼嘛!」杜予威不服氣地挺直了腰,「進展已經有了,只是你們還不知道罷了。而且這陣子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很累了,哪會這麼快就要回去辦公了,這也未免太過壓搾我這個高級人才了吧!再說,你去問秋憶會不會讓我去辦公呀!她才是『騰陽』的老闆呀!呵呵!」
「哦?」丁逍磊冷冷地哼了一聲,「既然如此,你不妨去問問她『騰陽』的員工應不應該在這裡拿著望遠鏡偷看老闆,只要你不怕被她開除便是!」
「你,這根本是在威脅我嘛!不看就不看了!」杜予威不再爭搶那個望遠鏡,而是將目光不經意間瞄向了遠方某處,「哈!逍磊二哥,原來你的好日子也快要到盡頭噦!」
聞及杜予威的話,丁逍磊也將目光轉向了不遠處大門外面。他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似乎是發現有人看過去,而馬上躲了起來。
「什麼人?」丁逍磊看向冷天傲。
「石琪的人,這陣子相信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你不妨就讓他跟跟,只要不經常出入『騰陽』,讓伯父母知道你是『騰陽』的一分子便是了。這期間我會親自將『騰陽』的案子送過去給你。」
「嗯!」算是同意了冷天傲的意見,丁逍磊冷冷哼了一聲算是答應。面沉如水讓人看不出什麼波動。
「又何必要忍呢?」至此,杜予威算是找到了一個難得的好機會,目光若有所思地直在丁逍磊的身上打轉,然後在得不到丁逍磊的重視後乾脆自己將高論全部奉送給大家。
「咳咳!其實大家也都知道石琪對二哥你有意思,你又何苦總是避而不見害得自己成了被人跟蹤的對象?呵呵!不如聽我一句勸如何?石琪那丫頭也沒什麼不好呀!人長得漂亮又能幹,只是嘴巴不饒人再帶上點金錢至上的觀念罷了。這可是老一輩人特別調教出來的人才,相信伯父母也是有意要將她配給二哥你做老婆的,也就是說你再躲也是躲得了初一過不了十五,認命吧!呵……唔!」
杜予威瞪大眼睛看著丁逍磊,他怎麼不知道丁逍磊會隨身帶著膠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