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我真的已經沒事了!」
「憶憶,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再這樣下去,我就把你綁起來養傷,我就不相信會有人過來給你鬆綁。」
「驚辰,我已經快好了,你難道連自己的醫術都不相信嗎?況且我若是不多活動的話,時間長了說不定會變成大懶蟲,到時候就沒人陪你去遊山玩水了。」
「沒關係,如果你成了大懶蟲.我就會專門叫人抬著你走遍大江南北。而現在我的隋大小姐,你最好馬上給我到床上躺好,我現在要出去為病人開刀,回來的時候若我聽說你有下床的話,你就等著在醫院裡剩下的時間被綁起來過吧!」陸驚辰講完後,人已經走到了門外,並將門重重地關上了。加護病房裡僅剩下秋憶及一個小護士。
要怎麼樣才可以離開這裡呢?秋憶很無奈地看著面前那個一臉驚魂未定的護士。
「護上小姐……」
「不要叫我!」那小護士大叫了一聲將耳朵捂了起來。
「唉!」秋憶歎了一口氣,看著面前的情形還真不知道應該說快樂還是痛苦。
想起一個多月以前自己被送到醫院裡後,陸驚辰那手忙腳亂順帶痛苦萬分的樣子,她到現在想起來心裡還甜絲絲的。雖然這樣的情形她只有在離死亡極端接近時才會看到,但是,她仍是不後悔自己差點就一命歸西。
眼神再次對上小護士時,那護士已經放下了摀住耳朵的手。決定不再去難為那小護士了,秋憶對著那小護士展出了一個淺淡的微笑。她仍是不很習慣與人交往,但比起一年以前,她仍是進步了很多,現在對著親人外的人微笑也不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了。
小護士看到秋憶的笑,立刻也回了一個微笑。在她的心目中眼前這個叫做隋秋憶的女孩是很冷淡的,不很好相處。但比起一向溫和體人,但最近一個多月內卻總是因為隋秋憶而暴跳如雷的主治醫師陸醫生來,又好得太多了。小護士歎了一口氣,被派來這個病房當特護,在當初大伙可都以為是份美差的,她也是爭取了好久才得以如願,但任誰也想不到會這麼的困難,一天心臟都要承受好幾次超負荷的摧殘,也許……也許久一點,她終究會習慣的吧!
砰!
嚇!
再次受到嚴重的驚嚇,護士小姐驚懼地將目光定在那個破門而入的傢伙身上——她倒是忘記了,隋小姐身邊的人也都是足以嚇死人的角色。不用說別的,光看這個突兀便闖了進來的男人,他有一張冷冷的臉,死硬的臉皮,渾身上下是讓人難以想像的森冷!哦!天啊,這簡直就是黑社會老大的真身嘛!
很用力很用力地吞下一口口水,護士小姐決定……
「咳!我……那個……我還有事……你們……」哎呀!怎麼會這麼慘,什麼人都讓她碰見了、什麼事都讓她趕上了!嗚,搞沒搞錯嘛!她也只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小小角色罷了,老天爺沒必要成天都這麼的厚待她吧!
看到溫善的小護士的語言能力已經接近喪失,秋憶有些不忍。對著小護士和善道:「如果你有事,就先離開吧!」
這無疑有如特赦令一般的讓小護士欣喜若狂。但,腳卻是已經軟了,小護士就算想用飛的跑出這間房間也是極端不可能的。忍耐著不讓自己摔倒,承受著極大壓力的她緩緩地一步步地向外走去……
「我看你是需要幫助!」
一個冷硬的讓人打顫的聲音在小護士腦袋的上方響起,然後在小護士還不瞭解發生了什麼事時,她已經站在了特護病房的門外,門也在這個時候重重地關上了。
「無論如何!」小護士看著長長的廊道,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我總算是出來了!」
*****
「為什麼要來呢?現在這個時候很危險!而且聽說你已經結識了一生的所愛,讓她一個人獨處你難道不會認為這很危險嗎?」秋憶看著丁逍磊那張僵硬的臉,心底泛起淺淺的笑意。真的很難想像她的二哥竟然也會有人要。
「我不認為以我的身手會讓簡浪的人抓到漏洞,何況你是因為我的保護不周而受傷,簡浪手下的人看到了也會以為我是於心不忍才來探望,你倒不用為這種事情操心。」丁逍磊在床邊的沙發上坐定,「我想你已經聽過天傲的分析,在最近一段時間以內簡浪的人便會採取行動了。」
「是啊!」秋憶期待著看向窗外的景致,「很久以來一直都在設計的陷阱,馬上會有所收穫了。其實二哥,你一直在自責是吧!否則以你的處事謹慎的態度,現在你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頓了一下,秋憶才又繼續道:「不用為我擔心,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那天的情況若是我也會為了保護那個無辜的孩子而作出與你相同的選擇,即使會讓我因此而一命歸天也無所謂……」
「不會的!」丁逍磊驀然截下秋憶的話,「你現在正好好地活在大家的面前!出現這樣的事情我有多大的責任我自己清楚,更何況這個計劃是我極力推薦的……」
「也有我一份!」秋憶張著一雙美麗的眸靜靜看著丁逍磊。「這次以我為餌去釣魚,本來這就是一個要命的計劃,並且從一開始我就已經準備好了要受傷或者死亡。當時你是負責我的安全沒錯,但你也不能完全掌握那個未知的局面啊!更何況我們的努力現在已經有了成效,簡浪不是已經肯定『透天』在你的手上了,而你又以避婚出走的名義離開丁家,躲到平民區。接下來反而是你的危險大過於我。為了我這個本來毫無關係的外人你們做了這麼多,就算賠上我一條命又算得了什麼呢?你們難道會不清楚我的心意嗎?」
丁逍磊沉默了,目光凝定在秋憶的臉上,良久,丁逍磊那從來不曾有過笑意的臉上竟也閃過一抹寬慰之色。
「既然如此,現在我說什麼也都不再重要了。或者我該馬上消失,不讓簡浪的人看到反而對我們有利得多!」丁逍磊緩緩站起了身,然後在示意後轉身離開了房間。那神情中已多了分釋然。
看著丁逍磊走出去,秋憶暖暖地笑了起來。而她的笑卻也正好被剛剛走進來的陸驚辰看了個正著。
「喂!你做什麼笑得這麼媚!」陸驚辰驚叫著跑了過來,「我可告訴你哦,憶憶。你的最美麗的笑只能給我一個人看才成,說!你剛剛在笑什麼,在對什麼人笑!」大有招不出結果誓不罷休的架勢。
「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嗎?」秋憶好笑地看著陸驚辰那張醋意橫生的臉,「不要以為我沒常識到會以為有這麼短時間的手術讓你這個超一流的大師出手!」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似在說著自己有多麼的聰明。
「呵……知道呀!」見及秋憶已經瞭然,陸驚辰馬上滿臉都堆起了笑,將秋憶攬入自己的懷中,「其實呢!我之所以要離開也就是要給你們一個把話講開的機會,你知道大家無論怎麼說『梟雄』那傢伙就是聽不進去,像是只有你說諒解才會甘休似的。於是乎呢!我只是發發善心做做好事罷了。」
「你會發善心做好事?」秋憶老大不相信地反問,順便調侃道:「你只要不做出一些讓人不敢正視的事情來,大家就會大念阿彌陀佛了!」講到這裡,不免又大笑起來。其間也不免想起同陸驚辰相處至今的種種。
「這是什麼話嘛!難道你都不相信你最最帥氣的、最最可愛的、最最聰明的,最最勇敢的男朋友會有做善事的時候?」陸驚辰將語調提高八度,極度表現出他的氣憤。
看到陸驚辰的樣子,秋憶艱難地止住笑意,然後努力正經八百地道:「相信,我當然相信你也會有做善事的一天,只不過那要等到太陽打西邊升起來罷了!」
「哦?」聽了秋憶的話,陸驚辰挑眉:「難道今天太陽就是從西邊出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呢?呵呵!可能是太陽公公忘了告訴我了,秋憶,不如我們過兩天一起出院去問問太陽公公,如果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那到底應該再從什麼地方落下去才合理,你說好不好?」
「呃?」秋憶愣住了!
*****
簡宅
此處是簡浪的住所,翠竹成林。簡浪獨自一人處在竹林內,滿目的翠綠讓他將自己的思緒全部拋在腦後。現在的他,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一絲世俗之氣,僅剩的,也只是如同神尊一般的潔淨。四周平靜,直到一聲細微的聲響傳入他的耳中,他將目光投注過去,看到一人瘦弱的身影。
「為什麼出來!」簡浪靜靜地道,那個瘦弱的身影則受驚般的全身顫動了一下。
「我……」那身影的主人——龔巧語塞,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無助地立在原處,毫無距焦的雙眸望向簡浪的方向,貝齒緊咬著雙唇。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這裡不應該有你的影子!」簡浪走向龔巧,一步一步,聲音一聲低沉過一聲,也辛冷過一聲:「你在違背我的命令,你想得到什麼?丟手斷腳還是再同那些狗兒們玩玩?」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做什麼……」
「你倒也管起我來了?好!很好!你以為你在簡家的地位是什麼?你又以為你是我簡浪的什麼人?希望你不要忘記,一年前的婚禮也不過是個鬧劇,我留你在這裡更不是想讓你時時地跟在我的身邊監視我的行動,你又有什麼資格呢?回去郝艷華那裡吧!留你下來她的意見佔了多大你應該知道,你不該去為她做牛做馬嗎?」
「簡浪!」龔巧嗚咽了一聲,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雙手摸索著,她退出簡浪的這一方天地……
「一個無知的蠢女人!」看著龔巧離去,簡浪殘酷且嘲弄地輕笑起來。
「我以為她的癡情已經感動你了呢!」自簡浪的身後,郝艷華走了出來,「你這樣子對待一個可憐的女孩子,可是會遭天遣的呀!少主人!」郝艷華將身子湊近簡浪,曼妙的身體輕巧地貼近簡浪。
「那你呢?留下這個丫頭做什麼?她也不過是你的玩物罷了不是嗎?或者是發洩物更貼切一些。不要以為我沒看到那些傷痕……」
「你上過她的床!」郝艷華呼叫起來,退開簡浪兩大步,「你這個混蛋!當初知道秋憶已經被龔巧替代後老爺子就說過,今生你已經沒有選擇了,你的妻子只能是我郝艷華。你竟然還會去上龔巧那個賤丫頭的床,你就不怕我去告訴老爺子讓你失去眼前所有的一切?」
「你以為我會怕嗎?」簡浪溫溫地輕笑起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你難道不知道我的能力?你難道看不到在英國我是怎樣成為一方霸主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老爺子對於我來說根本毫無威脅性可言!我之所以回來這裡,也不過是為了想要證明我的實力,讓老爺子明白我到底是怎樣一個孤兒,更加是為了得到『透天』……」
「恐怕還有秋憶吧!」郝艷冷笑道。
「是又如何?」簡浪不避諱地坦言。
聽到他的話,郝艷華臉色有些泛白:「那你剛剛在竹林內發呆,也是為了……」
「沒錯!」簡浪沒有在意對郝艷華所用的發呆一詞,反倒笑了起來,像是回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
「你!」郝艷華蹙起來眉峰,「你不要忘記了,你就在不久以前剛剛將那個隋秋憶射成了重傷,差點兒喪命。你想得到她?我看你一輩子也不過是妄想罷了!」
「哦?」簡浪深深地注視著郝艷華:「看樣子你也想同那些狗兒們玩遊戲了……」
「你,威脅我!」郝艷華向後退了一步,「你不會成功的,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結果,隋秋憶永遠也不會喜歡你的,你永遠也不會得到她!」講到這裡,郝艷華猛然轉身跑離了簡浪的視線。
「得不到秋憶?」簡浪似有些愣愣地吐出這句話,然後又猛甩掉這個念頭,「秋憶是冰做的,她是我這輩子惟一一個希望得到的人,她,一定會是我的,還有『透天』……該死!」簡浪詛咒著猛一揮手,身邊一株竹木已然隨之倒地,被簡浪折斷了,「丁逍磊,我不會放過你的!是你,是你讓秋憶受傷的,是你!」
*****
「這,這真是太美了,也,太像了……」回到家中,秋憶看到了陸驚辰所謂的太陽公公。是啊!就像是太陽公公一樣,秋憶讓眼前的一切暖遍了全身。
「為什麼會有這些?」秋憶顫動的手指向客廳內那面全白的牆上一幅幅經過加工的墨彩畫。
「我畫的呀,連帶加工,怎麼樣呀!呵呵!很有天賦是不是?」陸驚辰將秋憶由身後圈進懷裡。「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的。」
「可是……」秋憶還是不敢相信,「正中央的那幅呢?那是我的父母是不是?你將他們嵌進了畫裡?那一片原始樹林,我聽羅姨講過,那是他們最後的居所……」
「是啊是啊!這可都是我精心為你設計的。這樣子你就可以成天都看到你的父母了不是嗎?怎麼樣,我絕對是個貼心的男朋友吧!呵呵……可不是吹的……」
「謝謝……謝謝你!」秋憶已然落下淚來,那淚水滑在陸驚辰擁住她的手背上,讓陸驚辰馬上停住了繞舌,精神也進入了極度緊張的狀態……慌忙中讓秋憶轉身面對著自己,看著她滿足淚痕的臉龐心中不由得一緊,慌亂中不住地為她拭著淚。
「這些,都是為了讓你高興呀!怎麼你反倒哭起來了。早知道就不要將你改造得這麼徹底,看看,現在淚腺這麼的發達,說哭就哭,你可是要讓我的心都跟著痛死了!」
「我,是高興呀!」秋憶破泣為笑,看到陸驚辰手忙腳亂的樣子卻也是不容易的。
「唉!你們女人也真是的。高興也哭傷心也哭,這可可憐了我們這一代怨男了。想想吧!成天都要準備著防洪救災,想不累也不成呀!」語意激昂,倒真像極了怨男。
「怎麼?你想反悔?」秋憶不懷好意地笑問,臉上的眼水呢,早就讓陸驚辰擦了個一乾二淨。
「現在反悔……」
「你敢!」秋憶乘其不備,狠狠地掐了他一記,「哼!看你下回還說不說。告訴你,選上我,你就一輩子也不要想逃了,我還要陪你走遍世界各個美好的地方,這一生你是休想擺脫我了!」
「啊……呵呵呵……」陸驚辰佯裝痛苦地笑了兩聲,「唉!沒想到憶憶這麼凶,看樣子如果我不想被人分屍的話也就只有跟著憶憶不離不棄了。唉!男人的悲哀呀!」
「卻也是快樂的悲哀吧!」冷天傲選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如果能夠快樂的話,悲哀一下又何妨?」
「說得也是呀!呵!」陸驚辰點頭稱是,再很不小心低頭重重吻了秋憶一記,「被逼無奈呀!」
「你!」秋憶羞紅了臉,只好將面頰藏在陸驚辰懷裡相信現在對冷天傲視而不見絕對稱不上失禮。
兩個大男人見此情形相視笑了一陣,三人便默契地聚到密室內。
「天傲,又有新的消息了嗎?」進入密室,陸驚辰馬上一馬當先地問出了秋憶的疑問。
「是啊!」冷天傲自然地坐入皮椅內,「簡浪的人員在今天晚上就會偷襲這裡,你們最好作好準備,逍磊那邊我已經通知了,現在就是收網的時候了!」
「那,天傲,會有幾成把握呢?」秋憶直視著冷天傲,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這,」冷天傲想了一下,「以簡浪的聰明,怕是不會有多大的把握。但,我同逍磊已經想好了另外一個方法,只等這個方法不能收到預期效果,我們就啟用第二個方法,想來將會有不錯的收益。」
「第二個方法?」秋憶蹙眉看向冷天傲,「你們想做什麼?不會是想……」
「你就不用再多慮了!」冷天傲站起身,示意陸驚辰好好照顧秋憶,便先行離開了。
「會是什麼樣的第二個方法?」秋憶看著陸驚辰。「你猜他們會不會想再用逍磊的未婚妻做餌?我只想到了這個!」秋憶的臉上載滿了歉意。
「不會有事的!」陸驚辰讓秋憶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如果真的用上這個方法,也未嘗不可。只要有機會,我們再去回報人家便是了。憶憶,我不喜歡你臉上的愁雲,我們來一起驅走它好嗎?同我在一起,我希望你永遠都是那麼的快樂,永遠都不會傷心難過!鬱悶憂愁也是不被允許的哦!」半玩笑半認真,陸驚辰道出了自己的真心。
世間人們真正的愛意是甚難求得的,得到的人自該好好地珍惜所擁有的一切。陸驚辰便是這樣珍惜著自己所擁有的,在人生的路上,讓這份情意永生不滅。
是看懂了陸驚辰的心呵!秋憶再次露出了笑顏。只要有陸驚辰的地方應該就是歡樂的,只要有陸驚辰的存在她便也會是歡樂的……一切,陸驚辰便會為她做出最最適合的安排,那麼,她還多慮些什麼呢?
*****
「你放心好了,我已經發傳真過去報平安了。」
清晨時分,空氣清爽,窗外天氣好得不得了,但室內卻——一片淒慘!
「雖然這一次失敗了,但是……這些被損壞的東西我們還是應該讓簡浪賠的。」陸驚辰笑得陽光爛燦,似乎沒有因為昨夜被人偷襲的事件而有所介懷。
「只是,這次難免要讓逍磊的未婚妻阮戀風介入其中了。這太危險了……天傲有沒有說逍磊處有什麼動靜?」秋憶將目光從已然被搗毀的室內轉向陸驚辰。
「那邊呀!」陸驚辰笑起來。「聽說成績還不錯,簡浪雖然很有遠見地沒有出現,卻還是忍不住派了二十來人跑到丁逍磊那裡找『透天』。就算沒有釣到大魚,所抓的這二十來人也都是簡家的得力手下,不算虧本就是了。」
「那……他們下一步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你還想配合?上次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陸驚辰難得地蹙緊了眉峰,「現在你不可以隨便地介入其中,一切有我們來為你做便是了。」
「你們不可以如此專斷,不要忘了這是我的仇恨,本來同你們毫無關係的!」秋憶驀然將身子背對著陸驚辰,「無論怎麼樣,在這一點上,我一如一年前,你無法改變我的初衷。我謝謝你們的幫助,從一認識我開始大家便這樣的時刻為我著想。你們總是小心翼翼地怕我受到傷害。可是你們不要忘記了,這仇本來就應該是我的事情,其中無論有什麼事情也都應該有我的參與,或者你們想讓我脫離你們單獨行動?」
「秋憶!」陸驚辰來到秋憶的身後,將她擁進懷中,「你知道我們的用心……好吧!如果你一定需要參加的活,就由我來派任務給你如何?不過,你還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而且確定此事一得到你希望的結局,便永遠都不許參與任何血腥的事件。永遠都不要讓我再擔心!」
「驚辰!」秋憶低喚著陸驚辰的名字,狠狠地點著頭,「我怎麼會再與任何的血腥事件扯上關係呢?我又怎麼會再讓你擔心呢?」
「好吧!」陸驚辰溫柔地吻了吻秋憶的髮絲,「你知道我是擔心你,我的心臟可受不了過大的刺激!」
「是哦!」秋憶輕笑了出來,「那,你剛剛說過的條件是什麼?」希望不會太苛刻。
「這個嘛!呵……」陸驚辰笑得奸詐,「既然逍磊已經決定要讓他親愛的未婚妻去趟混水,我想以你對簡浪處的熟悉,我希望你到時候同我秘密地將簡宅裝滿炸藥後,能立刻去救出逍磊故意被簡家所擒的未婚妻。如何?」
「就這麼簡單?」秋憶轉身不信任地看著陸驚辰。在她的印像中,陸驚辰不像是這麼容易就妥協的人,而且救出阮戀風也算的上是參與了行動,難道……「你不讓我去面對簡氏父子?」
「怎麼會呢?你就算殺了他也是應該的,我們斷然沒有阻止的餘地。更何況只要炸藥威力到了,簡家就一次性飛去地底下見閻羅王了,就算他們僥倖逃脫了,不要忘了天傲已經詳細地瞭解了他們的財源動向,只要簡家一旦出事,他們的股票就會大跌,想要東山再起談何容易?到時候還不是如同喪家犬般讓我們迫著跑?」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
「我只是希望你先一步將阮戀風救出來,然後你可以帶著她去泡泡澡啦!呵呵呵……只要你答應我,我就去找他們說,一定讓你去參加行動……如何呀?」陸驚辰邪笑地看著秋憶,似乎已經是勝算在握了。
看到他這副嘴臉,秋憶一下子明白了:「你、你不會是動了手腳吧!你一定是想報復逍磊讓我受傷的事情。而最好的方法便是讓逍磊看不到他所愛的人已然安全了,讓他焦急煩躁。於是你就想讓我去救阮戀風,讓逍磊在簡家因找不到人而憂心重重,然後再讓我同阮戀風沐浴,以逍磊的性格定不會破門而入到浴室找阮戀風,只能繼續受煎熬,於是便達到了你的目的。但是你知道我不一定會答應你的要求,幫你的忙,你就想出了這種方法,告訴天傲他們我的傷很重,還需要很久才會好。以此來掌控我親手報仇的權利,逼我就範。其實呢,天知道我的傷早就因為你的高明醫術和藥理調理得差不多了。陸驚辰先生,我說得是也不是呀!」秋憶好笑地看著陸驚辰,實在搞不懂,也不過是想報復一下丁逍磊,哪用得著他如此的大費周章呀。
「啊?咳!我就說嘛!我的憶憶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了。呵呵……」陸驚辰乾笑了兩聲,便又繼續遊說起來:「你是知道的憶憶,我可是一向有仇必報的。更何況你就不想看看逍磊著急的樣子嗎?」
「這……」似乎誘惑力蠻大的。
「而且,憶憶你不要忘記你可是在我的控制範圍以內呀!呵呵!」再加把勁。
「哦?」秋憶不在乎地看著陸驚辰:「你不會忘記吧!我可以自己幹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憶憶!」陸驚辰喝了出來,「你不可以說死!」
「這也是你逼的呀!」秋憶低頭在他胸口,笑意早爬上了她的臉頰。
「那……」陸驚辰正想鬆口,誰知秋憶卻輕聲道:「這樣難得的好戲,不唱豈非可惜?」
*****
時光梭轉,轉眼半月以過。當秋憶正視到丁逍磊的未婚妻阮戀風便是她失散多年的二姐時,一切似乎都被喜悅及那壓抑多年的辛酸所漲滿。多少年來秋憶的世界裡已經缺少了可以稱之為血親的親人,卻沒有想到蒼天弄人,轉瞬間她便已經多出了一個二姐,一個足以讓她用盡心力去關愛,同時也關愛著她的姐妹。
「這也算得上是老天爺的厚愛了!」面對著阮戀風,隋秋憶放開了心胸,「在這個世界上,我擁有了三位疼惜我的知己朋友,擁有了一個珍愛我的男人,現在,終於,我又擁有了一個真正的親人,一個我的姐姐,一個擁有著與我相同隋家標誌的人!」秋憶輕撫著自己的左肩,那左肩背處,有著一隻美麗的,擁有著無限熱情、栩栩如生的美麗的蝶兒——隋家的標誌!
「是啊!」在這偌大的浴池內,兩姐妹在水霧的繚繞下相擁在一起,「我擁有了逍磊,你也得到了陸驚辰的真情實愛。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對我們來講是不完美的,或者……」
「還有大姐,隋緣!她還沒有出現,是嗎?」秋憶看著這位剛剛認下的姐姐,不敢相信在剛剛她們還是那麼的生疏。更讓她難以相信的是,她依照陸驚辰的安排同阮戀風一同沐浴的結果竟然是尋回了失散多年的姐妹!何其有幸,這樣的巧合定是天上父母的精心安排!一定是的!
「沒有關係!」阮戀風欣喜地說:「只要我們不放棄尋找:只要我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大姐一定會找到的……一定會的!」阮戀風如此堅定地說著,淚水滑下了面頰,一切都如同在夢境中,「從此,我們就會永遠都不分開,永遠都不!」再接下來,阮戀風已經不能講出話來了,或者,一切都盡在不言中,只因千言萬語難訴吧!
「不會吧!這麼快!」將所有的事情都辦好,在客廳內已經坐了好幾位。一看到秋憶已經沐浴出來,第一個不滿的便是陸驚辰。此時他已經三步並為兩步來到了秋憶的身邊,一把將她擁進懷裡。邊貪婪地吸進秋憶身上還殘存的水氣,邊責難地問著。
「沒辦法呀!我又怎麼忍心讓自己的姐姐忍受相思之苦呢!」秋憶笑得古怪,卻沒有得到丁逍磊的注意。他只是隨著陸驚辰的身後也走到了隋秋憶的身邊,「風兒呢!」
「在外面的草坪等你呀!」秋憶笑得開心,看到丁逍磊已然顧不得許多直往外面走去,表情更形怪異。
「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是吧!」陸驚辰馬上發現事有蹊蹺,「我想大家也想聽!」他看向散坐在別處的冷天傲及杜予威,並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那你們要先告訴我事情進行得如何了,我是說簡鐵峰抓到沒有?」這才是現在最要緊的。
「你以為呢?」陸驚辰故意吊她胃口。
「抓到了!」看幾人的臉色,秋憶已然猜到了。
「聰明的孩子有糖吃!」陸驚辰叫起來,然後乘秋憶不解時吻一記她的唇,「呵……好吃吧!」
「你!」秋憶羞煞地離開他的身邊坐去冷天傲的身邊,「我不告訴你了!」
「我給你糖吃你還這樣?憶憶,你不會這樣的是吧!最多,最多以後我再也不在大廳廣眾之下做這種事情了,我們以後關起門來再……」陸驚辰馬上跑過去討好隋秋憶。
「你!」秋憶瞪起眼睛。
「又說錯啦!」陸驚辰撇撇唇,「這可慘了。」
「好了,現在我們不如休戰如何?大家都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不是嗎?」冷天傲站出來調庭,並馬上收到了良好的效果。秋憶雖然不甘心,但大哥有令,便也將阮戀風與自己的關係訴了個詳盡。
「原來是這樣!」幾人不得不喃喃稱奇。
「那關於簡家的事情呢?」秋憶看向冷天傲。
「簡鐵峰及郝艷華被炸死了,簡皓及簡浪卻均不知去向。」冷天傲簡短地作了說明。
「這,或者夠了!」秋憶深吸了一口氣,仇已然算是報了,但心底卻未因此而有太多的感受。此時此刻秋憶才真正發現,有些時候人執意要去追求的東西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空罷了,「既然簡鐵峰已經死了,不如就此算了吧!」
「但逍磊卻不是這麼想的!」杜子威搖頭道:「逍磊以為不除去簡浪終究會再發生不幸,至於簡皓嘛,此人倒不足以為懼,如果可能放過他的話——殺孽太重也不好!」
陸驚辰聽到此也點了點頭:「我們不如就全力追殺簡浪,至於簡皓則派人盯緊便是,如果他不再出來作惡,我們倒也不必斬盡殺絕。」
「只是……」秋憶忽然頓了頓,驚道:「龔巧呢!」
*****
「簡浪,你沒事吧!」一個嬌弱的聲音似從世界黑暗的最盡頭緩緩響起,是那樣的輕,那樣的小……
「簡浪,你沒事吧!你醒醒好嗎?好嗎?」在那盡頭,像是有一絲弱小的光亮,只有那麼一絲……
「簡浪,你不要死啊!不要!……」有水滴下來了,一滴兩滴……他好渴呀!這水像是最美好的甘泉一般!
「簡浪,什麼?你說什麼?水嗎?你醒了嗎?你是在要水嗎?我馬上拿來,你等一下,等一下……」那水滴消失了,不見了,他是那麼的渴,為什麼沒有水了……不!那水又有了,這次有了更多的水……更多的……
「呃!」一聲細微的低呼從簡浪的口中傳來,龔巧的心猛然地抽緊了,「醒了,簡浪你真的醒了是嗎?」敏銳的感覺讓龔巧馬上意識到她殷殷期盼的人已經從死亡的身邊甦醒了過來……「你終於醒過來了!」她寬慰地道。
「是……你!」簡浪不敢相信在他以為自己就要死去時,他會再次地復活回來,而第一眼看到的卻是面前這個女孩。是她,龔巧,會是她!
「我……」龔巧退後床邊幾大步,輕咬著下唇。「當時你剛要離開我的屋子便發生了爆炸,我聽到你就倒在我腳邊的聲音,我一急,就拉著你往牆邊靠,誰知道靠向牆邊時腳一不小心碰到了一樣東西,就這樣,我們就一下子都倒下去,那牆似乎裝了機關一樣,我們就到這裡了……」
聽了龔巧所言,簡浪這才看向這裡的設置。唇邊閃過一絲冷森的笑意:「果然天不絕我!我倒忘了這裡還有一處密道,這也不過是我當年一時有興致挖來玩玩的!」
定了心,簡浪才又將目光轉向龔巧。
「你過來!」他招喚道。
龔巧聽命地向著走了幾步,當身子撞上床沿時立刻受驚地停了步子:「我……」
「是你將我安置在床上的?」看清自己所處的位置,簡浪推論道。
「……是!我,我不該在你不允許時碰你的身子,但當時……當時……」龔巧急得講不出話來。
「我並沒有責怪你不是嗎?」簡浪邪氣地笑起來,「這次你救了我,我會好好待你的。」
「我……我不敢……」龔巧急著向後退去,卻讓簡浪—把抓住了手,「不許退!」簡浪低呼了一聲,扯痛了傷口。
「你沒事吧!」龔巧心中一急反手抓住簡浪的手,「哪裡痛?你告訴我,這裡會不會有止痛的藥材,我去幫你拿,再不然我帶你出去,我去向小姐求情,她是不會……」
「閉嘴!」臉頰一陣火辣,龔巧的臉上已然出現了腫痕,「如果你敢去求她,我不會放過你!」
「可!」顧不得臉頰的紅腫,龔巧急了起來,「他們會殺了你,你……」
「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簡浪脫開龔巧的手,「如果你想去找隋秋憶,那麼你可以離開。我是不會阻止你的,畢竟你救了我一命,你現在就給我滾!」
「我!」龔巧進退兩難。
「滾!」簡浪再喝一聲,逼得龔巧向石門又退了兩步。靠在石門上,龔巧思量著,她知道簡浪的傷勢很重,如果再不救治定會性命不保,她必需找人來救他……
「那,我走了!」向著簡浪的方向,龔巧輕輕地道,側轉身子,她已準備出去……
「果然背叛我!」簡浪陰森低喃出聲,臉上一瞬殺氣立現,如同索命閻王一般。手中不知何時已然多了一把匕首,就在龔巧摸索著要去按動石門開關時射出……
「如果可以有來生!」感受到背後的刺骨涼意,龔巧在一瞬間明白了。她輕笑起來,在被那尖刀刺中的剎那說道:「我希望永遠與你在一起,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