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風的細心照料下,藍雲的傷恢復得相當快。
雖然在這段期間,她得知奶奶早在自己被狂風逮進風雷莊園內前便已被日月門的人折磨致死,但她仍很勇敢地撐過失去唯一親人的悲慟。
這天,陽光普照,氣候溫和宜人,藍雲勉強撐起才好了些的身子,在狂風陪伴下,到花團錦簇的花園散步。
「在想什麼?」瞧見藍雲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狂風開口詢問。
藍雲星眸低垂。
「沒什麼。」
「又在想你奶奶了?」狂風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事。
藍雲未語,顯見心中的傷痛依然存在。
要她馬上忘卻這種痛失親人的傷痛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和奶奶相依為命了那麼多年。
「你應該快快從悲傷裡走出來的。」狂風輕柔地勸著她。
「你以為這是件容易的事嗎?」藍雲低低的語音裡有著濃濃的感傷。
想到奶奶對自己的百般疼愛,如今卻再也見不著她了,她能不難過心痛嗎?
滾燙的淚水忍不住從眼中潸潸滑落。
看到她哭,狂風的心全糾結在一起。
「別哭了。」他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低頭吻去她臉上-濫的淚水。
他溫柔的舉動讓藍雲的淚水掉得更凶了。
狂風低歎一聲,有所感地低問:「如果……今天死的人是我,你也會這麼難過嗎?」
藍雲眨眨淚眼,怔望狂風略帶複雜神色的黑眸——沒等藍雲的回答,狂風又繼續說下去:「有時,我真的很羨慕你奶奶,雖然我不該對一個長者有這樣的心態,但是,我的確嫉妒她。」
「你——」
「你一直是好強的,就算受了再大再苦的折磨,都不會表現出你柔弱的一面,更不會落淚;但是,你奶奶的死,卻讓你脆弱的一面毫不隱藏地顯現出來。」這表示在她心中,她奶奶佔有極重要的地位。
「我只想聽你心裡的真實聲音。」
「狂風——」狂風打斷藍雲。導回正題——「告訴我,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傷心嗎?」
「不……」藍雲情不自禁地倒進他懷裡,緊緊抱著他結實的身軀。「我不要你再說這個字,我不要你死不要……」
想像著若他死了……她的身子不覺打顫,胸口緊窒得無法呼吸。
她不要他死,他不能死!要是他死了,她以後要怎麼辦?
「籃雲……」雖然沒有得到正面回答,但狂風已感到欣慰了。
她說她不要他死,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是在乎自己的?
「能聽到你這麼說,就算現在要我去死,我也甘願了。」他又補上了這麼一句。
「別再說你要死的話!」藍雲低喊。心中的慌亂愈加強烈。
「不說並不表示我不會——」
死字還未從狂風口裡說出,藍雲就急忙拉下他的頭,主動湊上唇,吻去他未出口的話。
她的主動令狂風感到一陣驚喜!
緊摟住她的腰身,他狂熱地吻著她。
低抽一口氣,藍雲的身子更緊貼在他身上,似是想從他身上得到更多的愛憐與撫觸。
也許,狂風會覺得她這樣的反應是低賤不知羞的吧?但……就讓他如此認為吧!因為此時此刻她是這般渴望他的感情、他的愛。
縱使她要不起他的愛,但至少……可以保有暫時被他愛的幻夢吧。
「我愛你……」她低低歎息一句。
當一個女人愛上了一個男人,是否就會變傻變笨了呢?不論以往再怎麼堅強,以乎總難逃癡情的折磨。
她的歎息並末傳進狂風耳裡,不過,兩人之間的情火也沒有因此而停止燃燒。
狂風將藍雲壓臥在花叢中,退下了彼此的衣衫。
天空依然萬里無雲,陽光正散發它的熱度,一如花叢中那兩具譜唱春之舞曲的身軀……☆☆☆
折騰了一下午,在幾次狂烈的歡愛後,身體狀況才初癒的藍雲終是承受不住,疲累地躺在狂風結實溫柔的懷中,沉沉入睡。
低頭俯視著藍雲安祥沉靜的睡容、嘴角淡淡滿足的微笑,狂風的心被滿滿的溫柔所淹沒。
一直以來,他的心都是孤寂的;如今,因為她的出現,讓這顆孤冷寂寞的心得到撫慰。重新感受愛的溫度。
他愛她,真真切切地愛著她。
然而,他是何時愛上她的?或許,是初見她的第一面吧!記得那時的自己竟對偽裝成孕婦、哭喊肚子痛的她感到心疼。
不過,何時愛上她似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愛上她之後,他就該呵護她、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和委屈才是。
輕輕將枕在她頭下的手臂抽回,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快速穿好衣褲。
極不捨地,他眷戀地注視恬靜姣美的她一眼,並在她唇上留下深深一吻。
「願你有個好夢。」他輕柔地在她耳畔低語,隨即,頭也不回地離去。
☆☆☆
一出房門,在房外等候已久的炙夏便迎向前。
「風少。」他輕喚一句。
「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行李我已經拿上飛機了。」炙夏一反平時的嬉皮笑臉,正經嚴肅地說著:「就等風少上機了。」
「嗯。」狂風口頭望了緊閉的門扉一眼。「藍雲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你要好好替我看著她。」
「我知道。」
遲疑了下,狂風移動腳步,準備離去。
「風少。」耐不住地,炙夏叫住了他。
狂風回頭望了他一眼。
「有事?」
「風少到紐約後要小心一點。」炙夏真心叮嚀。
雖然這個主子平時老是冷著一張臉,但他知道狂風向來關心自己和所有部下。
他喜歡這個主子,也崇拜他,更以能當他的左右手而覺得光榮。
揚起一抹會心的微笑、狂風接下了這分真心的叮嚀。「我會的。」
☆☆☆
一睜開眼,藍雲便發現寬大的床上只剩自己一個人。
伸手一探,冷冷的溫度已清楚地告訴她,原本躺在身邊的人已離去多時。
沒有急欲找尋的念頭,藍雲只是起身走進浴室,想洗個澡。
溫熱的水自蓬蓬頭灑下,溫暖了藍雲的身子,也令她回憶起不久之前和狂風在床上的激狂纏綿。
低頭俯視自己赤裸的身子,那一條條鞭打的痕跡雖還存在,但傷口外的肌膚卻印著無數吻痕,這是數次情慾纏綿所產生的印記。
他應該是有些喜歡自己的吧?要不怎會如此眷戀自己的身體呢?
回想起狂風愛著她時的溫柔,還有彼此間的心靈契合,藍雲眼中、嘴邊的笑意始終不斷,臉上的表情也只有「幸福」兩字可形容。
「藍雲,你醒了嗎?」這時,一陣敲門聲和叫喊聲響起。
藍雲拉回了思緒,快速沖洗完,穿上衣服,走出浴室。
「你可醒了!」站在浴室外等了好一會兒的左芝芹一見藍雲出來,便急忙開口:「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天早上呢!」
藍雲略帶尷尬地一笑。「我哪有這麼能睡。」芝芹……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和狂風之間的事吧?
「誰管你到底是不是很能睡。」左芝芹翻翻白眼。「你的傷還沒完全好,狂風就霸佔你一個下午,他可還真是精力旺盛,也不顧念一下你現在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得了!」
聽左芝芹這麼一說,藍雲刷地羞紅了臉。
「你……你知道我和狂風的事了?」
「全莊園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可還窩在莊園裡當客人哪!「莊園裡可是藏不住什麼秘密的。」
這是她在這裡住了一陣子後得到的結論。
「是、是嗎?」藍雲的臉更紅了,像熟透了的蕃茄一般。
老天,這種事傳了出去……要她如何再待下去?
彷彿看穿藍雲的心思,左芝芹只是歎息一聲。「你別覺得有什麼好丟臉的了,男歡女愛這種事本就再普通不過,有什麼好難為情的!」沒想到藍雲的臉皮這麼薄。
「可是——」
「沒啥可是了。」揮揮手,打斷藍雲的話。左芝芹轉了話題:「對了,我是來問你,狂風會有一陣子不在台灣,你打算還要在這莊園住嗎?」
「他不在台灣?什麼意思?我怎麼不知道!」左芝芹的話深深撞擊藍雲的心。
「他已經出發去紐約了,你難道不知道!」左芝芹訝異著藍雲會有這樣的反應。
怎麼藍雲看起來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呢?
「他去紐約了?!」藍雲驚呼一聲,一時之間無法消化這個事實。
狂風已經去紐約了……怎麼可能呢?自己不久前才和他……現在他人卻已經在往紐約的途中了?
「你真的不知道他去了紐約?」瞧藍雲如此訝異,左芝芹有點不敢置信。「他真的沒告訴你?!」搞什麼飛機呀!
藍雲訥訥地說不出話來,腦裡浮現的,只有狂風去了紐約這件事。
他要去紐約,為什麼事先都沒告訴她呢?難道……她在他心中真的毫無份量,所以才沒告訴她嗎?
心逐漸冷沉下來,糾緊著、痛著。
「藍雲?」看藍雲呆愣的神情,原本紅潤的臉色快速褪去,左芝芹擔心地喚了她一聲。「你還好吧?」
看樣子,藍雲似乎受到很大的打擊。
「我……我還好……」藍雲虛軟地應著。
怎會好呢?幾個小時前,他還和自己共赴巫雲。纏綿無數次;幾個小時之後的現在,他卻在自己沉睡後飛去了紐約。換成任何人,大概也無法心情平靜吧?
「可是——」左芝芹忍不住上前扶住她似要倒下的身於。「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差。」
「我沒事……」藍雲搖搖頭,佯裝堅強。
「你——」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伴隨著敲門聲,炙夏說話的聲音也傳來:「藍雲,你醒了嗎?」
藍雲還沒應聲,左芝芹便搶先將門打開。
站在門外的炙夏,一見是左芝芹來開門,先是一愣。
「你在這裡?藍雲呢?」
左芝芹側過身,指指身後。
「在裡面。」
看到了藍雲,炙夏隨即走到她面前。
「我拿來了藥,還有一碗剛煮好的面來給你吃。」他沒注意到藍雲臉上的表情,用輕鬆的口吻繼續說:「快趁熱吃了,吃完好吃藥。」說完將手中端著的拖盤放在一邊的活動餐桌上。
「我不想吃——」半垂著頭,藍雲看都沒看炙夏一眼,低聲回絕了炙夏的好意。
「不想吃?」炙夏挑挑眉。「沒胃口嗎?」
「拜託!」左芝芹插話進來,丟了一記白眼給炙夏。「她現在哪裡還有心情吃啊?」有胃口才怪!
「藍雲心情不好嗎?」炙夏目光落在藍雲臉上。
這一看,可愣住了。
藍雲的臉色好差呀!
「你看她現在這副模樣,心情會很好嗎?」左芝芹沒好氣地堵著炙夏。「你懂不懂什麼叫察言觀色啊!」真不知道他有沒有用大腦。
炙夏轉移了目光,停在微慍的左芝芹臉上。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認為有什麼事,會讓藍雲心情糟到這樣?」沒給炙夏正面答覆,左芝芹擺出一副「你明知故問」的模樣。
「我怎知道發生什麼事——」
「狂風是不是真的去紐約了?」炙夏的話還未說完,藍雲的聲音無力地飄傳過來。
炙夏一愣!「你知道了?」他有些訝異,但隨即瞭然於心。「你告訴藍雲了?」他轉問左芝芹。
看來……藍雲的心情準是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難道我不該跟藍雲說嗎?」左芝芹反問。
「我沒說不行,只是——」
「只是什麼?」左芝芹走到炙夏面前。「只是不想這麼快就讓她知道?」狂風未親口對藍雲說他要去紐約的事,還背著她偷偷離開,用意很明顯,是想瞞住藍雲幾天再說。
「我——」炙夏無話可駁。
的確,風少原先就是這個意思,只不過……現在卻被左芝芹這多嘴女人給破壞了。
「沒話可說了?」
炙夏輕歎一口氣。「我還有什麼話好說!」事情都被拆穿了,再找理由掩飾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們這些該死的男人!」左芝芹忍不住開罵:「出國一趟需要這麼神秘兮兮的嗎?是不是想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不敢讓人知道,才要隱瞞啊?」狂風最好別做出對不起藍雲的事,否則,她才不管他好不好惹,自己絕對是會找他理論拚命的!
「你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什麼偷雞摸狗!」炙夏蹙起了眉,非常不悅地說:「說話用詞也麻煩客氣一點,別動不動就用粗魯的字眼罵人。」真是的!一點女人家的賢淑溫柔都沒有。
「我用不用粗魯活罵人,用不著你來教!」左芝芹反擊回去。「說偷雞摸狗巳經夠含蓄了,還有更難聽的呢!」竟敢說她說話粗魯?他是嫌命長是不?想給她一個教訓他的機會,打得他鼻青臉腫、減短幾年壽命是吧?
「你這女人能不能文雅溫柔一點啊!」炙夏快受不了她的嗆脾氣了。
真是苦了朝日。聽說……最近他對這嗆女人似乎有種某種程度上的關切……「我溫不溫柔不干你的事!」左芝芹雙拳緊握,一副準備動手打人的模樣。
「你可別亂來。」看出她的意圖,炙夏出聲制止。
他知道以她的個頭和身手,是絕對抵不過自己的;但是,他並不想和她交手。畢竟,動手打架不是他所喜歡的,太粗暴了嘛。而且,誰知道這女人打起架來會不會要陰的。之前朝日才吃了她一個「大虧」,他可不想重蹈朝日的覆轍。
「告訴我,」驀地,藍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緩步走近炙夏。「狂風去紐約,是不是為了你們雷火門分會被毀的事?」
「這……」炙夏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風少出發去紐約前,曾交代自己不要將他去紐約的原因說出來讓藍雲知道。但是……「不能告訴我嗎?」微睜大了眼,藍雲望著炙夏的雙眼中寫滿了期盼。
她期盼著真正的答案,同時也害怕得知真實答案。
炙夏輕歎一聲。「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是風少要我別說的。」他臉上浮現著為難。
他向來最難抵抗美人的要求,但是……主子的命令又不得不遵從……啊!好為難!
「嘖!」左芝芹冷嗤一聲。「又不是要你去死,你做什麼擺出一副左右為難的痛苦模樣!」真是沒個性的傢伙!
「你以為我這麼為難是為了什麼啊?」炙夏斜睨左芝芹一眼,眼中有著他的不滿抗議。
一點也不善解人意的笨女人!
「誰知道你是為了什麼!」翻翻白眼,左芝芹很不屑地從鼻子裡呼出氣來。
他不說,誰會知道?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你——」
「若你不說,我會親自去紐約找狂風問明白。」截住炙夏的話,藍雲口氣強硬的說。
「你要去紐約?」炙夏有著訝異。
「沒錯。」
「你——」這下子,炙夏更為難了。
老天!風少是丟了怎樣的一個大麻煩給他呀!要是處理得不好,他的一條小命可是會丟的!
「你這人真是糞坑裡的石頭!」見好友有要去紐約的念頭,左芝芹急了,說出的話更口不擇言了:「不但硬還臭!」
「喂!你怎可以這麼說我!」炙夏的脾氣被挑了起來,他無法忍受有人這麼說他。
說他是糞裡的石頭?太過分了!她知不知道他在女人堆裡可是一等一的溫柔帥哥哪!居然把自己比喻成臭石頭!
「我有說錯嗎?」昂起下巴,左芝芹無視於炙夏的火氣。「說你是臭石頭還便宜你了!」沒說他是恐龍時代的化石已經很客氣了!
「你——」
「你到底說是不說?!」
「我——」炙夏的臉皺得比紙團還皺。「你們到底要我怎麼辦?你們以為我不想說嗎?是風少要我別說的!」簡直是要逼他去死嘛。
左芝芹狠瞪了炙夏一眼,心裡有了主意,遂走向藍雲。
「藍雲,別要他這張爛嘴說了,明天咱們就去辦美簽,到紐約找狂風問個明白去!」
「喂,你可別這麼衝動啊!」這下子。炙夏可急了。
他知道左芝芹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誰要你不說!」
「我——」話才一起頭,炙夏便大大歎了口氣。「好啦,算我敗給你們了。」沉吟幾秒,他對著藍雲說:「風少確實是為了我們雷火門分會被毀之事會的。」風少,你可別怪我啊!實在是這兩個女人太難搞了。
藍雲輕輕拍口氣。
「你——」
「她這次去,不只是為了勘察現在分會的狀況,還要負責重整。」沒等藍雲話出口,炙夏又逕自說了下去:「更重要的,他要去和駱子涯談判。」他不再隱瞞地全盤托出。
「他找駱子涯……談判?」
駱子涯……那個毀了雷火門分會的罪魁禍首。
「雷火門和日月門的恩怨總要有個了結。」希望風少這次前去不會有任何危險才好。
「但是駱子涯的為人陰狠——」話說到一半,藍雲便說不下去了。
她的心已因為擔心狂風的安危而緊糾在一起。
「風少應付得了的。」炙夏對自己的主子有著無比的信心。
再怎麼說這次同風少去的,還有醒春和火姐,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才是……只要火姐別太衝動就好了。
在炙夏心裡轉著如此的心思之際,同樣的,藍雲心中也有了決定。
為了她,狂風已做得夠多了,她不要他再為了自己而惹上什麼麻煩或危險。
這次,該是她為他做些什麼才是……
☆☆☆
日子依舊如往常般,無風無浪也無雨。
直到五天後……
「炙夏!」一聲如狂雷的怒吼聲響遍了長廊走道。
然而,走廊上依然安靜如常,炙夏的身影並沒有出現。
站在走廊上吼叫的左芝芹按捺不住了,隨即衝至炙夏房門前,猛捶房門。
「炙夏!你給我出來!」
半分鐘過後,房門突然「咧」一聲被打開。
炙夏臉上敷著一層綠色面膜出現。
看到炙夏以這般面貌出現,左芝芹當場嚇了一大跳,連連後退。
「你……你、你、你、你……你這是什麼鬼樣子啊!」左芝芹結結巴巴地指著炙夏。
「我這是什麼樣子?」炙夏沒好氣地睨著左芝芹。
沒辦法,敷了面膜就不該說話,免得肌肉一牽動,反壞了效果。
「你……一個大男人,居然學女人敷臉?!」像發現新大陸般,左芝芹怪聲怪調揚高了聲音,以乎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為什麼不能敷臉?」笑話!誰說敷臉就只是女人的權利,男人就不行?
這個粗野的女人未免太大驚小怪了。
「你——」
「我什麼我?」打斷左芝芹的話,炙夏語氣微慍地說:「你驚天動地敲我房門,總不會是來看我敷臉吧?」這女人真的好吵!
經炙夏這麼一說,左芝芹這才想起自己來找他是為了什麼事。「啊!我忘了!」連忙將手中的紙條遞給炙夏。「你快看一下這封信啦!」
「你這樣晃來晃去,我怎麼看啊?」受不了!
炙夏一把扯過紙條,低頭要看裡面的內容。
「藍雲跑去紐約找狂風了啦!」炙夏還沒看信的內容呢,左芝芹就迫不及待將重點說了出來。
「藍雲去找狂風了?!」炙夏被這個消息給嚇著了。
不會吧?藍雲下午不是還好好地在花園涼亭裡和雨璉開心吃下午茶嗎?怎麼……怎麼現在她人已在飛往紐約途中了?
「你快點想辦法把藍雲找回來呀。」左芝芹急得扯著炙夏的手臂催促:「你別讓她真去了紐約!」藍雲身上的傷可還沒完全好哪。
「你確定她真去了紐約?」
「廢話!」左芝芹扯開嗓門,急得直跳腳!「你以為這封信是藍雲寫著好玩的嗎?!」
臭藍雲!居然不顧念姐妹情誼,丟下自己偷偷跑去紐約!
炙夏快速測覽了下信件的內容——「我看她應該還沒走多久,我馬上去聯絡航空公司,看能不能攔住她。」說完,便衝回房裡打電話了。
老天,希望來得及阻止藍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