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似洪訊 第八章
    「先生,請問找誰?」解恭璩怔怔地抬頭看向門口高得需用仰視的男人,他不會是走錯門了吧。  

    「狄麗彤是不是住這裡?」冷胤巽看著眼前稱得上是冷艷的女人,猜想著她是狄麗彤的哪個朋友。  

    「你找彤彤,那你是……」  

    「我是冷胤巽。」冷胤巽主動接下她的猜測。  

    「哦!請進。她在房裡,我去叫她。」解恭璩拉開大門,扔下冷胤巽去敲狄麗彤臥室的門。  

    彤彤真是好眼光,難怪學校的那些她都不屑一顧。  

    「彤彤!出來!有人找你!」  

    「誰呀?」門內傳來狄麗彤懶懶的聲音,「連個午覺也睡不安穩。」  

    平時對桑-徑直進她房間抱以諸多不滿,但今天相形小恭的敲門聲,她還是寧可她直接進房的。睡得正香,被這種擊鼓似的敲門聲驚醒不死也半條命。小恭一向很冷靜,什麼事讓她失控了?  

    「出來!是冷胤巽!他來找你,現在正在客廳等你啦!」  

    「什麼?」一聲驚呼後不久,狄麗彤身著一件睡衣打開了房門,一臉震驚地問,「小恭,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錯吧?」  

    「沒有,冷胤巽來了,現在正在客廳。」解恭璩恢復平靜地重複一遍。彤彤在搞什麼?有必要嚇成這樣嗎?又不是像她,和冷胤巽是初次見面,因他是彤彤的男友又是第一個加入「星心契」的男人難免有些情緒波動。  

    「怎麼搞突然襲擊嘛!」狄麗彤轉身回房找到拖鞋穿上,那男人怎麼那麼喜歡嚇人,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給她就登門造訪。看來有必要向父母坦白,不然哪天他突然跑到她父母面前……那她才是真的慘了呢!  

    帶上房門,狄麗彤瞥見解恭璩很識趣地回房關上了門。  

    還好今天桑-回家看她父母了,不然她一定不會似小恭那般好說話。  

    拐進客廳,她的視線立即對上了站在窗前回身望向她的冷胤巽。  

    自那天校慶之後,他們便沒見過面,她還擔心朋友所說的成真了呢!但矜持不允許自己主動去找他,現在,他突然跑來算什麼嘛?她晚上失眠,而他氣色似乎很好的樣子,只是……他看起來怎麼有絲不對勁?  

    狄麗彤決定先不計前嫌,弄清楚狀況再說。  

    她輕輕地走過去:「你有事嗎?怎麼不知會一聲,弄得人家手忙腳亂的。」  

    他未回答,只是緊緊地盯著她因剛睡醒略帶迷濛的可愛的小臉,雖然一件可愛的保守睡衣,他依舊感覺得出自己對她的渴望。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把車開來這裡了,也許剛與冷果霆戰鬥完,他需要只溫柔的手撫平他的眉頭,而她,是惟一一個做得到這點的人。  

    長手輕輕在面前的她纖腰上一帶,她就在他懷中了,果真,心中的鬱悶舒解了許多。  

    狄麗彤享受著闊別了好幾日的溫柔與溫暖,閉上雙眼,聲音有絲縹緲地開口:「你怎麼了?」  

    「沒事,讓我抱抱你。」他拒絕她的探索,因為他正努力地平復心中的不快。  

    「胤巽,你把我弄得莫名其妙還不許我問嗎?」她抬起小臉仰望他剛毅的曲線,雖然他身上陽剛的味道好聞極了,不過那種惘然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傻乎乎的,讓她極不舒服。  

    「丫頭,先別問好不好?」他乞求道。  

    狄麗彤咬了咬唇,隨後伸出手撫上他緊繃的臉:「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不要勉強一個人擔負好不好?告訴我!」  

    冷胤巽抽回在她腰際的一隻手包住她的柔荑,附在唇上輕吻,溫柔地看著她:「沒事,看到你就沒事了。」  

    她不妥協地盯著他的眼睛,似乎在要求保證。  

    「真的。」  

    「胤巽,我總覺得你不夠坦白。」  

    「丫頭,這可是欲加之罪哦!」  

    「睜眼說瞎話!」她輕推開他,「你剛剛明明有不開心卻不肯說給我聽,我不明白在你心中,我究竟處在什麼位置。你讓我……讓我不得不去猜疑……」  

    「猜疑什麼?」他緊張地扶著她的肩。  

    「眼前的你,是否如世人口中的冷血,是不是對女人不屑一顧,而我……究竟能讓你新鮮多久?」她低下頭,不想讓他看見她因思及此而痛苦的小臉。  

    冷胤巽低首輕嗅她發上的幽香:「你聽誰說的?」  

    「是誰說的並不重要,」她仰起臉,幸虧冷胤巽反應快,不然他那高挺的鼻子就不復存在了,「重要的是,你是不是這種人。」  

    「也許是,但那是對別人來說,我說過我只要一個你。他們說我對女人不屑一顧一點也沒有誇大其詞,但我卻對你百依百順,這意味著什麼,你不明白嗎?」他用額抵著她的頭,輕吐愛語。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唇上,讓她有些心慌,而更令她驚訝的是,她竟鬼使神差地主動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你說你對我百依百順?」趁他錯愕的當口,她問。  

    「當然,」他笑,「連豆腐都隨你吃了,怎麼不是樣樣都順著你?」  

    狄麗彤瞪他一眼,推開了他:「到我房裡說吧。」  

    「丫頭,你這是在作什麼邀請嗎?」他邪邪地問。  

    「想得美!我只是有話要問你,擔心桑桑突然回來。」她帶他穿過客廳,來到了她的房間。  

    「隨便坐。」狄麗彤招呼道,走到窗前拉開了粉紅色的及地窗簾。  

    冷胤巽打量了一下房間,找了把離床較遠的轉椅坐下。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共處一室,無論怎樣,還是離床遠一點的好,即使那是一張單人床。  

    狄麗彤轉過身來,瞭解了他的用意,對他的君子行徑深感滿意。  

    她倚在窗前看著他,突然有種審問犯人的感覺,但還好他不是犯人,不然庭上所有的女性都會為他傾倒,所有的男人……都會被他嚇倒。  

    想著,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丫頭,你有意勾引我?」他沉聲指控道。  

    「什麼……」她的笑容立即被嚇了回去,「別亂講,我可不是那種女人!」  

    「可是你把我引進你的房間,又是對我拋媚眼,又是那種挑逗的笑容,能夠坐懷不亂的,看來也只有我了。」  

    「你坐懷不亂?!坐懷不亂就不會淨往那種方面去想……啐!我在跟你亂扯些什麼!胤巽,我不是個喜好拐彎抹角的人,直接切入正題吧,你遇上了不順心的事了,是不是?」  

    冷胤巽迎視她洞悉的目光。  

    也罷,既然執意她是他的,他實在也不應該自私地保留自己的一切。不過,他也不想自己開口,端看他的女人有多聰明了。  

    「通常,你們這種在商場上打滾的人是不會因瑣事而不開心的,能讓你們情緒出現波動的一定是你在乎的人,那麼……冷果霆,那個你不願承認的父親,是吧?」  

    冷胤巽微哂地開口:「聽你的語氣,這應該是個肯定句。」  

    「怎麼了?」她走到他身前,蹲下仰視他,「又和他吵架了?」  

    「我沒那個閒時間去和他鬥,吵架也要花精力的,而一般,只有關係密切的人才會有磨擦,他不配。」他將手覆上狄麗彤擱在他大腿上的手。  

    「胤巽,你總是要歪曲自己心中的真正感覺。你在乎他,所以才會對他犯下的錯耿耿於懷……這一點我已經說過了。這幾天你在忙些什麼?在忙公司的事吧?你這麼賣力又是為了誰?在你潛意識中,其實你並不是那麼恨他。我曾看過一本小說,男主角因愛上一個女孩,為了引起她的注意就故意與她唱反調,這一點似乎可以用在你身上哦!」  

    「你是說我不應該順著你,最好和你唱反調?」他戲謔地撫著她的長髮。  

    「冷胤巽!」  

    「有!」  

    「你……」她氣呼呼地,卻找不到什麼話來說他。  

    賭氣似地一站而起,又被冷胤巽輕輕一帶,一個漂亮的旋身坐在了他腿上。  

    狄麗彤掙扎著想起身,但她的力道就如同一顆被投進水中的石子一樣,力道立即被水化解了。這種無用功,她狄麗彤是不屑做的,所以她放棄了掙扎,輕輕地調整了一下坐姿,以便坐得更舒服些。  

    「說說你為什麼和他鬧彆扭。」她纖纖玉指把玩著他襯衫的紐扣。  

    冷胤巽的身子因她的舉動而明顯地一僵,狄麗彤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又怎麼了?」  

    他伸手將她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抓住,沉默了許久才道:「無論我和他鬧成什麼樣子,你只需要做好當我新娘的準備就可以了。」  

    狄麗彤眨巴著雙眼:「你有在忍受什麼很大的痛苦嗎?告訴我,我會幫你分擔的。」  

    「丫頭,識相點,這種問題最好別問。」  

    分擔?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點了下她的俏鼻。  

    「不問就不問,」不過話說回來,她還真的蠻好奇的,「胤巽,你聽我說,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你父親好好談談,有時各人抱持著自己的主觀看法,很容易造成誤會的。」  

    「你以為這種事會誤會到哪去?」  

    「這……但是寬恕是種美德啊!他畢竟賦予你一半的生命,如果伯母在的話,她也不願見到她深愛的兩個男人弄成這對立的局面的。」  

    「你認為在他傷了我母親這麼深之後,她還會愛那種男人?」冷胤巽極力保持冷靜地問。  

    畢竟是個沉穩有素的男人,難怪可以做領導人物,即使牽涉自己的私人感情,廣開言路也是通向成功的真理。狄麗彤欣賞地笑了。  

    「那,就一個女人的立場,如果不是深愛著那個男人,是不可能為對方承受壓力生子的。伯母不愛他,大可把你打掉嘛,為什麼要承擔那麼多?」  

    「那我呢?」他突來一問。  

    「你什麼?」狄麗彤摸不著頭緒,「打掉後當然就沒有你了。」  

    冷胤巽輕輕搖了搖頭:「你會不會為我……」  

    「去!亂講話!」狄麗彤瞭然地打斷他的話,這男人不正經起來一點也不比痞子遜色。  

    她掙扎著站起,冷胤巽因注意到她的窘態而未加攔阻。  

    「如果換成是你,你會不會恨那個拋棄了你,另結新歡的男人?」冷胤巽忽又嚴肅地問。  

    狄麗彤看了他一眼,然後背過身看著窗外的天空,努力逼自己進入角色。  

    一會兒,她轉過身,帶著些幽怨地開口:「剛開始我或許會恨他,因為他背棄了我,在他心中,我的地位竟是如此的不堪。但既然願意生下那個孩子,那條件一定是——愛壓倒性地佔了上風,相較之下,恨竟變得如此渺小。我會原諒他,有著他的骨肉,特別是一個酷似他的骨肉,做一個未婚媽媽也不錯呀。何況他與我同存於一個世上,在同一片藍天下……在不在一起,其實差別也不是那麼大,距離……有時是可以產生美感的,至少,可以避免在一起時的口角,而他會永遠記得我最美的一面……雖然,這有些自我安慰的味道。」她甜甜地笑著。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也讓你自己活得開心一點,」她溫柔地看他,「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將來進入一個水火不容、針鋒相對的家庭。」  

    冷胤巽激動地站起走向她,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他會知道他究竟下了個多大錯誤的決定,但我不會讓它發生,我要讓事實證明一切。」  

    雖然聽不懂他在講些什麼,但此時,她不想多問。  

    正如她的學習方法,她相信循序漸進能讓事情事半功倍。  

    她篤信今天的「訓話」是絕對有成效的。  

    「丫頭?」  

    「嗯?」  

    「陪我去吃午飯。」  

    狄麗彤抬起頭:「你午飯沒吃?」  

    有沒有搞錯?她午覺都睡過,雖然是被中途嚇醒的。權衡桑桑很有可能回來,狄麗彤趕緊將冷胤巽推出房間。  

    「等我一下,換好衣服我們出去吃飯。」說完反手將門關上。  

    冷胤巽笑意盈然地看著門板,不禁思忖:這丫頭為何要慌慌張張的,還有,他何時才能親嘗她的手藝?  

    *****  

    一陣恭敬、規矩的敲門聲引起了在書房內看書的冷果霆的注意,他知道,他要見的人來了。  

    「請進!」他威嚴的聲音剛落下,門便開了。  

    是個四十開外、貌不驚人的平庸男人。  

    「冷老先生,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隨便坐。」冷果霆放下手中的書本,抬頭道。  

    「謝謝冷老先生。」標準的獻媚姿態。  

    這位「冷老先生」很久沒有找他了,不知這次要他做什麼事。  

    「知不知道有家名為『繁鑫』的投資公司?」  

    「『繁鑫』?」男人仔細地回憶著,最終,「冷老先生,近幾年新崛起的小型投資公司如雨後春筍,數不勝數,很抱歉,我實在沒印象。」  

    「這並不重要,」冷果霆從抽屜內取出一本支票寫妥後交給他,「這裡是一億五千萬,我要你在兩個月內收購那家公司。」  

    「可是,冷老先生,」男人垂涎地看著手中的支票,「這太……太多了點。」  

    冷果霆毫不在意地抬手示意他住嘴:「這筆錢看你怎麼用,多餘的全歸你。」  

    「謝……謝謝冷老先生。」男人激動地站起,卑躬屈膝地連鞠了好幾個躬。  

    「好了,你走吧,兩個月後的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聽到『繁鑫』倒閉的消息。」冷果霆冷酷地說。  

    「是!」  

    *****  

    「哇!好羨慕哦!」桑-遠遠地便看見學校門口倚在一輛拉風跑車上的冷胤巽,曖昧地用手肘蹭了蹭身邊的狄麗彤。  

    一個暑假下來,狄麗彤很少待在那間三人小居,不是回家陪父母,就是陪男朋友。  

    今天,她們應教授的要求來幫忙開學的事宜,沒想到冷胤巽黏彤彤黏得那麼緊。  

    看來彤彤沒說錯,反倒是她,除了經常不在三人小居外,倒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狄麗彤與桑-在冷胤巽面前駐足。  

    桑-的視線徘徊於相視而笑的兩人間,那股濃情蜜意……真讓人……「彤彤,我看不下去了,抱歉先走一步。」  

    「桑-,我開車送你!」冷胤巽收回心神,客氣地建議。  

    桑-笑著擺擺手:「不用了,十分鐘就能到,但你們卻可以說好多悄悄話了。」兩人目送著桑-走出好遠。  

    「今天怎麼有空來?」狄麗彤走到冷胤巽身邊伸手替他拂去了垂在額前的幾根髮絲。  

    冷胤巽順勢將她的手握住:「開車經過,門衛說你還沒有走,我就在這等你一起走。丫頭,你還真有名,我本來準備碰碰運氣,進去找你的。」  

    冷胤巽看著她的笑靨,希望校長能辦妥他交代的事。  

    事實上,他專程趕在開學前到學校來囑咐校長能實施某些規定封住眾人之口,免得那日校慶時發生的事成為丫頭的困擾。  

    「什麼時候開學?」冷胤巽問道,邊繞過車子為狄麗彤拉開了車門。  

    「快了,四天後。唉……兩個月一晃眼就過了。」狄麗彤坐進車內。  

    冷胤巽也坐了進來,發動了車子:「看樣子,我可要騰出四天好好陪陪你,不然開學後我們有交集的休息日就少得可憐了。」  

    「兩天。」她唉道。  

    「什麼『兩天』?」  

    「我要回家一趟。」她將頭倚在靠背上,側臉看著窗外。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本來還有些鴕鳥心態,所以回去好多次一直沒有向父母提及她和冷胤巽的事,但遲早會穿幫的事還是早點「坦白」比較好,說不定父母會「從寬」處理呢。  

    「什麼事?好像很煩,難得!」他笑道。  

    「啐!你不要說風涼話,我煩都煩死了!」狄麗彤氣得看都不去看他。  

    變得真快,適才還濃情蜜意的。  

    「回家見到父母應該是件很令你高興的事吧,快開學了,回去一趟是應該的,不然開學了,很難再抽出空來。」冷胤巽勸道。  

    狄麗彤坐正抬頭,有絲不滿地斜眼睨他,冷胤巽似是有感應地將其捕捉到了。  

    「丫頭,女孩子用眼角看人很不雅觀哦!」他笑著將視線調回前方的馬路。  

    「冷胤巽,你這個始作俑者不要一臉興災樂禍,我在擔心怎麼回去向老爸老媽交代,而你卻在指責我看人不雅觀!」狄麗彤氣呼呼地說。  

    「你很怕你父母?」  

    「不是。」回答得乾脆。  

    她老爸老媽那麼疼她,為什麼要怕?  

    「那為什麼怕回去交代?他們會反對?」  

    「你不緊張?」  

    「為什麼要緊張?不管你父母同不同意.和我結婚的人是你,沒錯吧?他們能同意最好……剛才問題的答案是什麼?」  

    「不一定。」那便是父母,他們的想法也是不為她知的。  

    「丫頭,你什麼時候說話那麼沒擔當了?」他調侃道。  

    「沒把握的當然不能亂說。我之所以怕回去……是因為當初我自信滿滿地說不到大學畢業不會交男朋友,現在回去跟他們談及你,不是自打嘴巴嗎?」狄麗彤憂心忡忡地說。  

    「他們逼你發的誓?」  

    「沒有,只是自己不甘心,放不下姿態。」狄麗彤對自己的分析倒也客觀。  

    她抬眼,正巧又看到了他在笑,她有些不服氣:「你要笑就笑吧,大聲地笑,別一副忍得內傷、臉變型的怪樣讓人看了就上火。」  

    瓴瓴沒搞錯吧?她說的那個是她的男朋友冷胤巽嗎?不過那種背景的冷胤巽應該是獨一無二的了。  

    「丫頭,那種誇張的動作恕我做不來,」他猶笑意盈盈,「你實在犯不著為曾經誇下的海口而不敢道出事實。  

    在父母心中,孩子永遠是孩子,即使你違背了自己當初說過的話,他們也不會因此而笑你擔心自己嫁不出去。」  

    「哦?是嗎?你真以為我嫁不出去?」狄麗彤語帶威脅地睨他。  

    聞言,冷胤巽果真立即斂起了笑容:「丫頭,玩笑歸玩笑,你可別玩真的……你那麼害怕回去面對父母,不如我陪你回去?」  

    「耶?」她伸手摸了摸冷胤巽的臉,「你什麼時候轉性啦!我還以為你會說些『不准』之類放肆的話呢。」  

    冷胤巽騰出一隻手將她不安分的小手抓住:「教育不能一味地強硬,我怕會引起你的反彈。」  

    狄麗彤聞言溫柔地笑了,笑得極為滿足,或許這個男人在世人眼裡冷酷、無情,但在她面前,他絕對是個至情至性,值得托付一生的好男人。  

    「怎麼樣?不如今天的約會取消,我直接載你回家,一切問題交給我應付。」  

    「不要!」狄麗彤立即態度強烈地否決了他的提議。  

    「丫頭,不是我長得見不得人吧?」  

    「不是,我是怕你以談生意的姿態去和他們談判,又不是準備結婚,只是談及我有個男朋友的事而已,你不用去了,否則我媽還以為我等不及要嫁人了呢!」狄麗彤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我不介意婚事提早。」他存心逗她。  

    「別再亂講話哦!為什麼老說這種不正經的話?」她別過臉不去看他,但一會又回頭,笑意盈盈地抓著他的手臂,「胤巽啊,我們要去哪裡呢?」  

    冷胤巽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別心急,到了會知道的。」  

    今天,他準備帶她去他的別墅,他要讓他的女人的影子使那幢別墅變得像個家。  

    這個小丫頭,和她在一起總有種新鮮的感覺,永遠不會覺得乏味,即使生氣也只是三分鐘的熱度。雖然有時會被嚇著,但真的是種很不錯的感覺。  

    他,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也愛死這個小女人了。  

    *****  

    汪念慈從一家徵信社中走了出來。  

    「繁鑫」投資公司的老闆竟是那個女人的父親,雖然只是個小公司……看來,那女人不僅只是有姿色與年輕而已,至少……她的家世也比她好丁不少,突然間,心中的恨意全被自卑壓了下去。  

    少軻會捨她也不是沒有道理,除了小時共有的記憶,他與她連交集也談不上。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向前走著,視線不經意地瞥到了一個手持行動電話的中年男人。  

    汪念慈心一下就有些不平,對這個當街打電話愛炫耀的男人投以不屑的眼光。  

    「喂?冷老先生,您交代的事我已經辦得差不多了……是的,『繁鑫』已經岌岌可危,只要再一小步,就會完全垮台……」  

    一席話立即吸引了汪念慈的駐足。  

    「繁鑫」?冷老先生?  

    她極力將這兩個名詞拼湊在一塊,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理出了頭緒。  

    不管是否正確,虧的總不會是她,況且事到如今,最壞的結果就是她現在這樣,不如賭它一把。  

    回頭看了眼已在她身後、連打電話都卑躬屈膝的男人,她驚喜地發現,老天畢竟還是眷顧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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