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夜光 第五章
    江夜秋再次走進樂團的練習室,華麗的打扮依然就像是準備登台一般,拎著笛匣,不需任何舉動就能吸引所有異性的目光。

    然而,和以往不同的地方是,今天江夜秋覺得特別緊張,但她不承認這是緊張,只不過是心跳得有一點快、呼吸的次數稍微多了幾次、手心微微冒汗而已,她一點都不緊張。

    她所有的反應,都是因為即將見到一個人——雷旭天。

    她有什麼好緊張的?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約定,卻讓她感到情勢丕變,就好像……好像她已經沒有討厭他的理由了。

    「秋!」雷旭天的呼喚讓江夜秋的背脊瞬間僵硬了一下,當她意識到自己的緊張,才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轉身回應他一抹少了點真心的微笑。

    「你好。」他的身邊還是少不了重重包圍的崇拜者,她以往對這樣的情景總是視而不見,但今天同樣的景況卻讓她的心頭沉甸甸的。

    雷旭天對江夜秋公式化的問候並不感到滿意,但也只是挑了挑眉,未對這點多作文章。

    「秋,準時一向是你的美德,不過偶爾也可以提早一點,突然多出來的時間就像一筆意外之財,可以好好享受一番的。」她實在很想再次要求他改口,從小到大都沒有人以這種單名的方式呼喚過她,那驟然的親密感讓她著實不自在,只不過雷旭天的舉動已經讓她成為眾女矚目的焦點,她不需要再為她們多提供一個深究的重點。

    因此,江夜秋只是淡淡地道:「真正珍惜生命的人沒有奢侈的權利,算準時間才能做最有效的利用,揮霍無法掌握的時間是一種最不可原諒的浪費。」「你說的那是什麼話啊!」雷旭天的崇拜者終於聽不下去了,出口「主持公道」。

    「實話。」江夜秋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波,心中卻因為這個突然介入其中的女子大大方方地挽著雷旭天的手臂,而有種怪異的騷動。

    雷旭天當然注意到她眼中一閃即逝的光芒,那讓他的「努力」有了前進的原動力,他不像往日一般不著痕跡地甩開異性的攀附,反而刻意保持原狀。

    「秋,我只是想與你分享共度的每一刻,這怎能說是浪費呢?」心細一點的任瑛已發現雷旭天對江夜秋的叫法,對這特別的親密有著些許不平。

    「雷,你怎麼那樣叫她啊?」就算江夜秋無意挑明,那些女性同胞還是察覺到他對她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轉變,當然要努力維護她們的偶像了。

    雷旭天微笑道:「因為我覺得這樣很好聽啊,你們沒有這種感覺嗎?」笑死人了!

    江夜秋恥笑地想,要一個,不,是一群女人當面承認已被她們視為情敵的對象的好處,簡直比叫大象跳舞還難。

    還有,他讓那個女人靠他那麼緊做什麼?以前的他不是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的?

    雷旭天滿意地看見江夜秋愈形沉重的神情,他只是想看看她的「在乎」,既然達到了目的,便挪開攀著他的女子,走向江夜秋。

    既然她不願就他,他只有主動拉近兩人的距離,若要等到她有所動作,恐怕直到他發蒼蒼、視茫茫、齒牙動搖都不可得。

    江夜秋實在很想轉身避開雷旭天,他眼中說不出的神情讓她明顯地感到不安,生平第一次,她真的想逃。

    若不是因為那個約定的束縛,她才不會呆呆地站在這裡坐以待斃。

    「很好,顯然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他站在她身前,若是在以前,她早就閃得遠遠地,根本不會在人前與他這麼接近,每次遇到她這樣的反應,他就差點要以為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不知名的傳染病,不過現在總算能證明他的「清白」了。

    雷旭天知道,若非有那個約定,她今天的反應是不會和以前有所不同的,但他偏偏就是被這樣的她所吸引,不知自己是不是有被虐狂?

    「我能忘得了嗎?」江夜秋以諷刺的口吻說道。

    「我知道你忘不了。」雷旭天低沉穩重的聲音緩緩地傳入她耳中,觸動了她心中一個莫名柔軟的地方,「我何嘗忘得了那一個值得紀念的夜晚,我真的很高興遇見了你。」他曖昧不明的話讓所有的旁觀者無法承受地倒抽了一口氣。

    「你……」江夜秋很清楚他的說法有多曖昧,更明白這樣的幾句話馬上會引來一大堆好奇的揣測,若是沒有馬上解開這個誤會,一旦謠言有意無意地傳開了,就再也不受控制,而且會漸漸出現許多不同的版本,說不定當她下次聽到時,就變成她和雷旭天已經私訂終身,而且生下幾個私生子了。

    問題是,她也無法清楚地解釋當時的狀況,難道要說出自己在半夜潛進樂團的辦公室偷團員名單嗎?

    江夜秋瞪了雷旭天一眼,沒事胡說八道些什麼,瞧他隨便幾句話就把情況弄得一團亂了!

    「你可不可以把嘴閉起來,少說幾句成不成?」她低聲斥道,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

    雷旭天還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秋,生氣了嗎?我不說就是了,不過發生過的事也不會因為不說就消失啊!」江夜秋真想不顧形象地翻白眼,再讓他繼續說下去,她恐怕就真的不用再待下去了。

    他終於決定適可而止,不過逗逗她真的滿有趣的,光是瞧她的反應就讓他欲罷不能。

    「雷!」又是一個老纏著他不放的女人,江夜秋忍著莫名的不悅,與他一起轉身面對來人,至少不用再聽他說些經過無端「潤飾」的事實。

    錢美悅有如乳燕歸巢般投入了他的懷抱。

    雷旭天閃避不及,他總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讓眼前的女子栽個狗吃屎,這絕對有違他紳士的風度。

    因此他只是用雙手撐住錢美悅,至少別讓她鮮艷的口紅沾上他的衣服。

    「你……」雷旭天努力地從他的腦海中調出這個女人的資糾,只可惜太模糊了,所以搜尋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

    「美悅?有什麼事嗎?」錢美悅一點也沒有發現雷旭天的遲疑,笑靨如「花」地道:「雷,我有一個驚喜,你想聽聽看嗎?」「喂喂喂!」一旁的任瑛對她逾矩的行為實在看不過去了,放聲道:「錢美悅,你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可以嗎?我們的雷可不是什麼女人都可以隨便接近的!」不知道為什麼,江夜秋站在雷的身邊就未曾讓她們有這般劇烈的反應,或許是因為他們並肩而立時就像幅畫一般地調和,讓看在眼裡的人也起不了破壞的意念。

    剛剛是因為江夜秋分散了她們的注意力,否則也不會讓雷給人「輕薄」了去。

    「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我?」錢美悅鄙夷地道。「而且我錢美悅可不是什麼隨便的女人,要配雷當然是非我莫屬。還有,你再不管好自己的嘴,小心我告訴我爸爸,到時候你就知道厲害了!」任瑛嗤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啊?幾句不得了的話就想唬人了嗎?哎喲!嚇死我了!」她的話讓其餘圍觀的團員輕笑出聲,氣得錢美悅對眾人怒目而視,不過因為目標分散而少了點威勢。

    「爸!你還在那磨菇些什麼?你的女兒被人欺負了,還不來幫我出口氣!」錢美悅對著門外高聲說道。

    錢美悅在樂團中是屬於多了不多、少了也不少的團員,在小提琴的席位上敬陪末座。她倒是以實力進入樂團的,只不過比起其他人總是長進得慢了一點,但是每個團體都少不了這種人,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那種。

    平常錢美悅也不算是太引人注目的人物,不過演奏技巧還算有點水準,否則早就被踢出去了。

    「美悅,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一臉腦滿腸肥的錢滿載以毫無疑問的寵溺對著惟一的掌上明珠說道,由這種態度可以確定他絕對是個百分之百的「孝子」。

    錢美悅愛嬌地黏在父親身邊,「爸,你不是有事情要向大家宣佈嗎?就趁這個時候說吧,這樣以後就沒有人敢看不起我了!」「誰?誰敢看不起我的寶貝?」錢滿載對四周的每個人怒目而視,在見到雷旭天時稍稍停頓了一下,他知道女兒看上的是這個男人,雖然只是簡單的一眼,已可以感受到對方的與眾不同,女兒的眼光果然不錯。

    不過,當他在不經意間從眼角瞄到江夜秋時,差點驚艷得移不開目光了。

    這裡居然有這樣的美人,他卻一直到現在才發現!錢滿載不由大歎相見恨晚,這會兒回要把握機會了。

    腦中的念頭轉到這裡,錢滿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憑他的財勢,還怕他看上的女人不會自動投懷送抱嗎?

    他對著隨後出現的一個滿臉晦黯、五十出頭的男人說道:「還是由你來宣佈吧。」「老闆,有什麼事嗎?」雷旭天代表所有人提出疑問。

    廖干沉重的表情與錢氏父女的意氣風發完全成對比,「我有件事要向各位宣佈,從今天開始,錢董事長就是樂團的老闆,我則因為某些原因必須離開,目前樂團中所有的事務都照舊,各位可以安心地待下來,繼續為自己與樂團的未來努力。」簡單地交代幾句,廖干便落寞地退開,將發言權交給「現任」的樂團老闆。

    「各位「天因」樂團的成員們,謝謝大家在這裡集合,我知道這裡有不少人是千里迢迢地從遙遠的地方趕來的,我在這裡一併致上謝意,從現在開始,我會積極地為「天因」樂團安排許多活動,帶領整個樂團走向國際化,讓各位團員以成為「天因人」為榮,「天因」也會因為擁有各位而欣欣向榮!」錢滿載的一番話活像學校開學時校長的演講,既冗長又沒什麼重要的內容。

    經過一陣竊竊私語後,多數人暫時接受了這個狀況,對他們來說,老闆是誰並沒有多大的差別,公演順利圓滿才是最重要的,而錢滿載究竟能為樂團做些什麼還有待觀察。

    因此,錢滿載得到的是一陣不甚熱烈的掌聲,多半的人只是應付了事。

    兩個主要人物安靜地看著眼前的情勢,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是意外了點。

    雷旭天暗暗觀察著錢滿載,他還沒決定要怎麼做,至少目前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礙。

    然而江夜秋卻感到相當不悅,她感覺到錢滿載看到自己時突然發亮的表情,很清楚那樣的眼神代表什麼意思,她對那樣的注視早已見怪不怪,但錢滿載那副癩蝦膜想吃天鵝肉的神情教她看了就不舒服。

    錢滿載對寶貝女兒說道:「美悅,爸爸我這幾句話說得不錯吧?」「太好了。」錢美悅又將愛慕的眼神投向雷旭天,毫不掩飾對他的興趣,「爸,你可要幫我喔!」錢滿載寵愛地道:「這還用說嗎?你是我的寶貝,我不幫你要幫誰呢?」說著,他走向雷旭天,微笑道:「雷先生,你是這個樂團的指揮,小女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對你相當崇拜,所以才會選擇加入「天因」樂團,現在我成為樂團的老闆,也算是一種緣分,日後一定會常有合作的機會,小女就拜託你多照顧了。」「原來如此,都是你害的。」江夜秋站在雷旭天身畔,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低語道。

    「為什麼是我?」她不屑地瞄了他一眼,「當然是因為你!沒看到人家錢小姐見著你的時候眼睛都發亮了嗎?隨便用小腦想都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你可別說你一點都看不出來!」他聳聳肩,「我倒沒注意那麼多。」「是啊!反正你早就習慣這些愛慕的眼光了,多一個少一個也沒什麼差別。」江夜秋諷刺地道。

    「好說。」雷旭天當仁不讓地道:「對所有的女人我向來都是一視同仁,她們既然對我表示友善,我當然也得禮尚往來地對她們和顏悅色,否則不是太失禮了嗎?」「真偉大!」江夜秋只差沒嗤之以鼻,「你頁想做到兼善天下嗎?」他毫不在意地道:「我盡力而為,只是沒想到你對我身邊的人還滿注意的,連我有幾個仰慕者都一清二楚,難道你對我已經暗戀很久了嗎?」「你少妄想了!」她惡狠狠地道:「比起愛上你這種沒品的人,我情願一輩子當個老處女,也比被你那些不長眼的仰慕者瞪死得好!」雷旭天突然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放心吧,只要我真心愛上一個女人,她就會是我的全部,其他任何人都無法從我眼中奪去對她的注視,對我來說愛情是絕對的,只能讓一個人專有。」「以前是因為我的她還沒有出現,所以在不傷和氣的情況下,我盡量不讓那些女孩難過,這並不代表我就是個花花公子啊!」他專注地看著她,「但現在我的她似乎已經出現了,只是還不明白她對我的心意,所以我只好暫時按兵不動,不過,我想我不會等待太久的。」他會很榮幸當她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情人。

    雷旭天以萬分深情的眼神凝視著江夜秋,後者被他望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萬分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你少噁心了!眼前就有這麼多美女對你有意思,又何必捨近求遠呢?」「秋,你真的不懂嗎?」雷旭天有些失望地看著她,那眼神可教任何女人都難以抗拒,「我的真誠絕對是日月可表,你可以不喜歡我這個人,但你不能否定我的這顆心。」「知道了!」她敷衍地道,不想再和他繼續扯下去,否則肯定會沒完沒了的。

    「你還不對他們說幾句話,沒看這對父女已經快望穿秋水了嗎?」雷旭天和江夜秋的這幾句「竊竊私語」其實沒花多少時間,但已切切實實地讓錢氏父女覺得完全被忽視了,他們臉上的笑容已經快要僵掉了,更別提那有點難看的臉色了。

    雷旭天這才眨了眨眼,對喔!他都忘了眼前還有兩個人沒打發,難怪他覺得臉上快被瞪出兩個洞了。

    「抱歉,錢先生,目前我恐怕有點自顧不暇,若是有負所托會讓我終生遺憾的,所以還是請錢先生另覓人選,以免所托非人才是。」雷旭天委婉的「拒絕」讓錢滿載的表情變得更是難看,他一向認為就算只憑自己傲人的財勢,也足以讓所有人迫不及待地搶著巴結他,因此一點也沒想過會有人這麼不識相,他一時還真不知怎麼把話接下去。

    只不過錢滿載絕對想不到,雷旭天的身世背景和財富恐怕高於錢家數倍,加上在「天岳」的身份,只要他輕輕動一根手指頭,馬上就能教錢滿載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搞不清楚。

    「爸!」錢美悅這下急了,暗自拉著父親的衣袖。

    錢滿載勉強壓下有點不痛快的心情,示意愛女稍安勿躁。

    「雷先生過謙了,我相信你就是最好的人選。」這人還真是不懂得記取教訓啊!雷旭天勉力地想著該怎麼在不扯破臉的情形下解決這個麻煩。

    活該!

    江夜秋丟給他一個不屑的眼神。

    誰教你一天到晚招蜂引蝶,吃到苦頭了吧!

    雷旭天以無奈的神情望向她。

    我好冤枉啊!這實在是無妄之災,我從來沒有對她們有任何會產生誤會的表示,這全是她們一相情願,怎能怪我呢?

    江夜秋轉身走向練習時固定的座位。

    懶得理你,自己看著辦吧!

    雷旭天失去了「眉目傳情」的對象,只得隨便再對錢氏父女應付了幾句,便宜開始進行今天的練習,再怎麼說,他都是樂團的指揮,就算身為老闆也無權反對對樂團的指令,錢滿載只好無趣地摸摸鼻子,轉身離開了。

    然而,完全被忽視了的錢美悅很不高興,但很不幸地,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     *     *

    樂團練習結束之後,江夜秋好不容易甩掉了雷旭天那個跟屁蟲,一身輕鬆地回到「-之光」的秘密總部。

    其實,嚴格說起來,她也不是真的這麼討厭他,先前認為他是「花花公子」,是對他表現於外的行為所形成的刻板印象,那並不一定能完全代表他這個人。

    江夜秋相當清楚,有些人不見得就是人人都看得到的那個樣子,就連她自己也是一樣。

    尤其在那一夜之後,雷旭天在她心中的定位已全然改變,只是,在她尚未查出他究竟還有什麼其他身份之前,她是不會輕易接受他的。

    只不過,她必須對自己承認,這個和自己過去印象截然不同的雷旭天,已不知不覺地觸動她的心。

    唉!她輕輕地歎了口氣,他輕易地在她的心中掀起了一股驚濤駭浪,他在她面前的表現就好像……好像只有她看得到他的真面目,這讓她免不了興起一種特殊的感覺,彷-他已自行將她納入他的世界,用他的方式牢牢地、密密地捆住了她。

    而她,竟然不討厭這種感覺。

    她還不明白這代表了什麼意義。

    「難得喔!我從來沒聽你歎過氣呢!」江夜秋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才驚覺自己已經走進起居室,而其中除了江晨楓與江夕桐外,還有另一個笑看著他的女子。

    「曜舞?」江夜秋驚異地道:「你怎麼來了?」戚曜舞笑眼睨著她,「怎麼?沒事就不能來嗎?」她一手撫著安逸地趴在她腿上的一隻黑白相間的胖貓,一面緩緩露出嫵媚的微笑。

    濃眉、大眼,帶著一股英氣,卻絲毫不損其女性魅力的特點,讓戚曜舞成為現場除了江夜秋外最有女人味的女性同胞;不過用另一種角度來看,由於她沒有江夜秋那種深沉的氣質,使她更易於親近。

    戚曜舞會認識這三姊妹是經由一個事件。數年前她以戚家的資產籌設了一家孤兒院,那時有個殺人犯在逃亡時潛入其中,為了處理這個麻煩,她乘機找上「-之光」,最後麻煩解決了,而她也成為惟一沒有在委託的任務達成後付出另一個「代價」的人,算是江氏姊妹給她的「大優待」。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你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若說不是另有目的,恐怕你自己也不相倍吧!」江夜秋微笑道。

    戚曜舞聳聳肩,承認道:「說得也是,好吧,我確實有點事情要請你們幫忙,你總不會說不吧?」江夕桐咧嘴一笑,「你早點招認不就好了!還拉著我和二姊胡扯了一堆不著邊際的話題,偏要等大姊回來才肯說,難道我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戚曜舞斜睨了她一眼,那笑容還真有點輕蔑,「你現在才知道嗎?」「你!」江夕桐眼中放射出熊熊怒火,卻在下一刻忍住,轉用鼻孔哼了幾聲,「怎麼?你不需要幫忙了嗎?」就像變魔術一般,戚曜舞原本可比擬江夜秋的冷艷在一瞬間轉化為諂媚,用甜

    得膩人的聲音說道:「夕桐,別這樣嘛!我只是開開玩笑,你不會這麼無情的,對不對?」江夕桐挑起了眉,一臉「求我啊!」的表情,「光撒嬌是沒用的,有什麼好處先獻上來再說!」「這樣啊……」戚曜舞先是一臉的苦惱,按著靈光一閃,拍拍腿上的胖貓道:「小崴崴,幫我去親她一下,快!」「別過來!」江夕桐這下又是拒「貓」於千里之外,「你想教它來壓死我,好恩將仇報嗎?」「好了,你們別鬧了。」江夜秋見她們愈說愈不像話,終於拿出大姊的威嚴阻止接下來的對話,「曜舞,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戚曜舞這才恢復正經的表情,「說來話長,不過我可以長話短說,事情是這樣的……」她將狀況簡潔地說了一遍,「最近公司裡的大小意外發生的次數過於頻繁,而且似乎有不少是針對著我而來的,我總覺得這件事並不單純,若光是要害我還可以慢慢處理,但這也牽涉到公司的營運正常與否,不能再放著不管,所以我只好來求救兵了。」江夕桐聽了長歎一聲,「曜舞,你把我們這兒當作偵探社了嗎?」戚曜舞故意說道:「有什麼不同嗎?」江夕桐瞪了她一眼,眼看兩人又要鬥起來了,江夜秋連忙問:「曜舞,你心裡有懷疑的人選嗎?」說到正事,戚曜舞暫時將其他的「恩怨」放在一邊,「有是有,但並不確定,我希望你們能找個人來幫我,反正最近我也沒什麼事,打算親自來查個水落石出。」江夜秋對這點沒有意見,她知道戚曜舞看起來可能有些柔弱,但卻是個集倔強、固執於一身的女人,就算身陷困境,也有足夠的機智讓自己脫險,如果她決定調查一件事,那就絕對會一絲不苟地完成它。

    「好,我就幫你找個幫手。」「大姊,你要派誰去呢?」江晨楓終於開口。「我最近有個任務,夕桐也不見得有空……」江夜秋微微一笑,「那還不簡單,你們說,最近有誰最閒得發慌的啊?」「是……」江晨楓與江夕桐互望一眼,有了默契,交換了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微笑。

    戚曜舞看到她們這副神秘的模樣,不禁好奇地道:「怎麼?不是你們三人其中一個來幫我嗎?」江夜秋代表發言,「放心吧,這次我會派出一個最優秀的幫手,有他在你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她胸有成竹地笑著。

    之漓與曜舞,她已經可以預見一場雞飛狗跳的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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