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藉著深沉的天色與路燈光線的死角竄進了一棟建築物。
江夜秋走向樂團辦公室所在的樓層,並不是相當注意自己的形跡,因為這裡畢竟不是守備森嚴的高官官邸或展覽著無數國寶的博物館,大可以輕鬆一點,沒必要像做賊一樣。
只是不知她現在的行動又該怎麼形容?
今夜的行動令江夜秋有點怨歎,其實這種事應該叫夕桐來辦的,至少這「偷雞摸狗」的工作是她最擅長的項目,然而夕桐卻認為這種等級的任務要她出馬簡直有辱她的「專業」,拒絕接手,所以江夜秋只好自己來了。
在對這次的任務目標——方貴民做了一連串詳細的調查之後,江夜秋決定還是先要取得樂團的成員名單,才方便過濾可疑的問題人物。
這本來應該是很簡單的工作,尤其是對她這樣的電腦高手而言,她可以輕易地通過電腦連線取得所有需要的資料,這項才能也使她成為「-之光」重要的情報來源提供者。
但是,她卻碰到了一個問題,一個對任何電腦高手來說都嚴重得完全無法解決的問題。
樂團成員的資料並未在電腦中建檔。
這麼一個龐大的樂團竟然沒有用電腦存入成員名單,一切都還保持在最「原始」的狀態。
換而言之,江夜秋惟一的選擇。就是找出樂團辦公室中,那幾本古老、厚重,因為長年放置而染上霉味,偶爾不小心還會掉出幾隻蛀蟲的手抄檔案。
這簡直是科技進展腳步之下可怕的大蠢蟲!
當江夜秋發現這個不可思議的事實時,差點要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三字經,這已經是什麼時代了?居然還有人一點都不知道利用電腦的方便性,依然使用落伍的、浪費空間的作業方式,真教人想見見這個負責管理資料的傢伙,撬開他的腦袋看裡頭是不是已經發霉了。
最重要的是,這個問題害得她這個電腦高手完全無用武之地,只好親自「下海」盜取資料。
天知道她該怎麼搬走那堆人事資料?
愈接近目標中的房間,江夜秋便愈是小心翼翼,這只是她長久在黑暗中活動時的一股直覺,雖然整棟大樓都沉寂在一片黑暗之中,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但卻和完全的寂靜有所不同,似乎正有人在某個角落悄悄地偷窺著她。
江夜秋的腳步愈發輕盈,她可不能在這麼簡單的行動中出錯,否則肯定會被晨楓和夕桐嘲笑到死的!
事情真的有點不太對勁,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上了她的背後,她盡力忍著回頭的衝動。
這裡不只有她一個人!
江夜秋保持高度的警覺,就算她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依舊可以肯定那個身份不明的人物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惟一讓她沒有突然發難的原因是她並未察覺到對方有殺氣,不過這也沒讓她輕鬆多少。
她決定面對來意不明的對手,先弄清對方到底是敵是友。
突地,江夜秋迅速抽出從不離身的長笛,立即回身發招,長笛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光彩,就像掠過夜空的一道流星。
她的攻擊讓人幾乎沒有閃躲的機會,但對方卻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過了長笛的勢力範圍,毫髮未傷。
江夜秋僅僅由這一個動作就明白自己這次是遇上高手了,若非有著極佳的功夫底子,絕對躲不過她這個攻擊,至少不會這麼從容。
她毫不放鬆地繼續進攻,握著長笛更進一步地直指對方的咽喉,一舉必殺是她對敵時一向的作法,絕對不放過對方任何弱點。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從來是最善待自己的。
但對方始終採取守勢,似乎沒有半點和她敵對的意思。
「秋,是我。」雷旭天熟悉的聲音經由清冷的空氣輕輕地傳人江夜秋的耳中,但她卻一點都沒有停止動作的跡象,依舊凌厲地發招攻擊,迫得他不得不節節敗退。他可不想在無意中傷了她,何況他完全不想和她對打,只是她已快逼得他不得不採取行動了。
江夜秋就算是對雷旭天的出現感到訝異,也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任何表情,事實上,她常覺得他這個人不簡單,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複雜」。她知道自己來此的理由,但是他的呢?
「秋,別再打了,我認輸行不行?」雷旭天自動放棄,他已經知道她的身手相當好,但在有防備之下還是一時亂了手腳,加上他只能採守勢,若再打下去只會更難以收拾。
江夜秋本就沒有置他於死的意念,雖然殺手是她的本職,不過濫殺無辜可不是「-之光」的守條。
她悄悄地收了手,低聲道:「你在這裡做什麼?」「等你。」雷旭天看著江夜秋依舊一身全黑的裝扮,此時她惟一的裝飾是手中的那把白金長笛,為了活動方便的夜行衣大方地顯露出她美好的曲線,只可惜在這夜半時分沒有其他人能欣賞到這樣的美景。
也幸好沒有,否則他不知自己是否能平心靜氣地接受那些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在收到一封「黑函」後——真的是全黑的,其中的內容則是銀色筆所書,雷旭天終於有證據確定江夜秋的身份,同時依照信中的指示亦得知了她這次的任務,並藉由樂團「原始」的資料收藏方式猜到她一定會出現在這裡,所以他採取最簡單的方式——守株待兔。
這是再次見到她最快的方法,也是讓自己接近她的秘方,一旦讓他抓到她的「把柄」,就不怕她不肯理他了,當然,他也早有洩露自己身份的準備。
畢竟這才公平。
她是「-」,而她是「夜光」。
不是他自誇,這倒真是絕配!
只是雷旭天沒有想到,江夜秋居然讓他白等了三天!
不知道她是否耐性過人,或是先去辦其他的事,竟多等了三天才採取行動,讓他無辜地在這裡「晾」了三晚,要不是他確信自己的判斷,說不定就真等不下去了。
然而這三天也讓雷旭天發現了另一件事——他比自己所想像的更想見到她。
這究竟是因為秋在「-之光」的身份,或是因為她對他的那股奇異的吸引力呢?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都期待著與她的再次相見,或許見到她之後所有的疑問就會有解答了。
秋是挾帶著一股黑暗的氣息現身的。
若不是他早就期待著她的出現,說不定真會錯過那個隱在黑暗中的身影,秋幾乎完全與身邊的黑暗融為一體,以夜色掩蓋住所有的氣息,就像月夜中看不見的一陣風,難怪她會稱為「夜光」了。
江夜秋因她的回答微皺著眉,「你沒說錯吧?」雷旭天卻笑嘻嘻地道:「你說呢?」她翻個白眼,「我懶得管你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只要你別妨礙我就好了。」說著,她就要繞過他,走向黑暗中的辦公室。
沒想到他卻突然附在她耳邊輕聲道:「處變不驚乍聽之下是一種美德,但這只是不知變通的另一種說法喔!」江夜秋因他呼在頸邊的熱氣而征了一下,迅速地,她扯開兩人的距離,然後故做無動於衷地斜睨了他一眼,「如果不懂得在適當的時間說出適當的話,還是保持沉默就好。」雷旭天藉著隱約的微光看到她的臉上不再是完全的面無表情,他愉快地輕笑兩聲,低沉的笑聲在空氣中清晰地迴盪著。
「努力增進與他人之間的認識及瞭解是生存的必經之道,你怎能完全不當一回事呢?」江夜秋索性放棄掙扎,雙臂環在胸前,偏頭望著他,「你想怎麼樣?」他露出親切的笑容,「我「想」的事可多了,不過我不認為現在的你真的想知道。」她明白今天的事恐怕不能善了,如果不弄清楚他的目的,大概還有得耗了。
她繼續「寒暄」道:「還喜歡晚上的空氣嗎?」雷旭天笑著歎了口氣,「基本上還不錯,只是有時候晚上人們藉著黑暗進行的事多得令人難以想像。」江夜秋變了臉色,嚴肅地道:「你到底是誰?」這是長久以來一直盤桓在她腦中的問題,身為樂團指揮的他有著令人難以理解的氣質,一種同屬黑暗世界的特質,因而她曾好奇地調查過他,卻意外地絲毫查不出一點線索。
也就是說,雷旭天的身份絕對比地想像中的更不簡單。
他正視著她道:「這也是我想問的問題,你是誰?」她敷衍地道:「我?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樂團團員罷了。」「如果你真的只是樂團裡吹長笛的團員,那我當然也是樂團的指揮。」雷旭天叫同樣的語言邏輯說道。
兩人四目相對,都很清楚彼此並未說出實話,然而,實話並不是對每個人都可以說的,要他們這種人坦承相對,除非是能獲得他們完全信任的人,否則,平常人窮其一輩子都無法接近他們分毫。
江夜秋評估了許久,還是難以對雷旭天這個人做出適當的結論,她完全看不透他,只是隱隱覺得他們或許是同一種人,因為在這個時候,兩人的身上有著一股相似的氣息。
「秋,你很討厭我嗎?」雷旭天問了一個他一直很想知道的問題,不再在彼此的身份問題上打轉。
他並不急著要與秋有什麼特別的進展,因為他知道自己並未完全獲得她的信任,若是在這個時候當面說他知道她就是「-之光」的「夜光」,說不定她會馬上逃開,從此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而他確信她絕對有法子躲到讓他永遠找不到。
他絕對不希望發生這種狀況,不過,更可能的是,她劈頭便給他一頓好打,等敲昏他之後再消失。
不論是哪個結果,都不是他所樂見的。
「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其實江夜秋對他轉移話題也暗暗覺得鬆了口氣,她真的不確定自己對他是什麼樣的感覺。若說是厭惡,她根本就不會和他說上半句多餘的話,若是還有什麼其他的感覺,也尚未明朗化,連該不該期待什麼都還沒有決定,所以她輕易地把它的出現當作正常,省得再想下去了。
只是,在這種時間、這種地方,討論關於喜不喜歡的問題好家有點不太對勁……雷旭天聳聳肩,「因為你對我總是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樣子,還有,你看著我的眼神。」他最熟悉秋的就是她一副輕蔑的表情,好像他活在世界上的價值不過爾爾,那種神情絕對能讓任何最自負的男人失去所有的自信。
「眼神?」江夜秋不解。
「沒錯,就是你的眼神。」雷旭天肯定地道,「在樂團的時候有時見你遠遠看著我,那種表情就好像我值不了什麼錢,很傷人的。」江夜秋的眼珠子轉了轉,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不過,她該解釋嗎?
她很快就作了決定,「那是因為我最瞧不起讓異性圍著就沾沾自喜的男人,自以為長得不錯就不知節制,很多難以啟齒的病就是因為不純潔的男女交往而來的。」「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啊!」雷旭天喜悅地道。
江夜秋經啐一聲,「誰關心你了?我只是為所有被你這張面孔迷惑,而無法看清你真實面貌的女性同胞抱憾罷了。」他接近她一步,微笑道:「秋,你放心吧,我是相當潔身自愛的,平常我只是提供她們一個可以崇拜的對象,大家都是朋友,當然沒有必要刻意保持距離,但我可不是誰都可以的。」她被他那凝視的眼神看得有點心慌意亂,居然不知接下來該說些什麼,連忙甩開心中一時的虛軟,她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輸給了他的氣勢,她可是「-之光」的「夜光」啊!
「你扯夠了沒?」江夜秋故做不耐煩地道:「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瞎扯,還有事正等著我去辦,恕不奉陪了。」「你要辦的事是這個嗎?」雷旭天拿出一份文件,輕輕一揚,雖然是在陰暗之中,卻足以讓她能夜視的眼睛分辨文件的內容。
不是別的,正是她今晚的目標——樂團的成員名單。
江夜秋差點伸手搶過來,瞪著他的眼中有著明顯的疑惑,「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雷旭天微微一笑,「你猜!」江夜秋這回可不會就這麼讓他敷衍了事,「你究竟有什麼目的?」雷旭天依舊保持溫和的微笑,「我的目的很簡單,而且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只是希望能得到與你相處的機會。」她實在無法判斷他的話裡有幾分真心,因為他們除了在樂團練習之外,幾次碰面總是在這種奇怪的狀況下,不是他被許多女人所圍繞,就是牽涉到他們彼此隱藏在面具下的真面目,她的信任不是輕易就給予的。
因此,她無話可說,天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說些什麼才不會顯得怪異,難道他要的就是這種詭異的「相處機會」嗎?
「秋,我知道你想要這份文件,當然,你不一定要接受我的協助,不過,你只要答應我一個簡單的條件,就可以省下重新製作的麻煩,你意下如何?」雷旭天很乾脆地將手中的名單遞給江夜秋。
這份名單是他在等待她的三個晚上,因為實在太無聊而動手整理出來的,等不到佳人的芳蹤,只好找點事打發時間了。
「你有什麼條件?」江夜秋看著手中的名單開始考慮,原本她是打算用微式相機將人事資料拍下來,等回去之後再重新顯像,辨讀縮小的畫面,但這不可諱言地將花掉許多人力物力,現下既然有更簡單的方法就在眼前,不啻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問題是,她能答應雷旭天的「條件」嗎?
他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很好,她沒有不假思索地拒絕,這表示她確實動了心,他不會逼得太緊,但也不會放掉這個讓她對自己改觀的機會,「天岳」的「-」不是戰士,卻絕對是個深謀遠慮的謀略家。
「秋,答應我,下次見到我的時候,要笑著和我打招呼,而且不可以先轉身背對我。」「就這樣?」江夜秋確實有點訝異,這就是他的條件?
「就這樣。」雷旭天肯定了她的疑問,看著她懷疑的表情,臉上愈發顯露出真心的微笑。
她愈來愈常在他面前表現出真正的表情了,這絕對是個好現象。
「好吧,我答應就是了。」江夜秋不是沒有警覺心,只是沒有想到他的「條件」能讓他得到什麼樣的優勢,就算答應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雷旭天就是知道她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使她完全陷入不自覺之中。
她很快就會知道他這麼要求的原因了。
* * *
留守在住處的江夜秋原本正在詳查前夜到手的名單,想從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卻一直無法完全專心,那個令人心動神搖的笑容不時在她來不及設下心防的時候悄悄地浮上心頭,搞得她幾乎靜不下心來做自己的工作。
她簡直快要不認識自己了,只不過是一個不重要的男人,竟能如此妨礙她的心神,她根本不像是「-之光」中以冷靜著稱的「夜光」。
正當她弄不清自己的心意時,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夜秋,好久不見了。」雖然她沒有發覺有人接近她的身後,卻一點都不驚訝,因為能無聲無息地走進這裡的只有「自己人」。
江夜秋回頭一看,驚喜地道:「之漓,是你?!」江之漓聳了聳肩,「當然是我了,你見過比我更帥的男人嗎?」江之漓,這個極端自戀的男性,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修長的身段、雅痞的裝束,加上挑不出毛病的俊容,活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王子一般。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個王子。
他是江夜秋三姊妹的義父江踴惟一的兒子,若是依循他母親那邊的血脈。他毫無疑問地是裡克王國的王子,甚至有著王位的繼承權——不過是在發生了許多樁「意外」的情形下。
然而江之漓從小便跟著雙親環遊世界,見識了不少事物,也造成了他對王位並沒有多大的興趣,甚至對自己王子的身份也不屑一顧,對他來說,「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同時,也因為江踴是「-之光」的創始人,而讓江之漓與「-之光」有了密不可分的關係。
身為江踴的兒子,江之漓和江夜秋三個姊妹是一起長大的,自然也練就一番好身手,如果「夜光」是「-之光」負責謀略的首腦,那麼江之漓便是隱居幕後的真正老大,至少一般來說,「前」老大的獨生子都是被稱為「少主」的,江之漓當然也不例外。
然而,江之漓的「自由」只存在於他的幼年時代,父母的庇蔭雖讓他不需為了生活折腰,然而與生俱來的責任還是無法免除,在他成年之後,使被裡克王族的第二王子——那森王子給拐回去作助手,從此為那森做牛做馬。
那森雖然有相當的能力,卻老是喜歡裝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把一堆公事都丟給江之漓去處理,累得他叫苦連天,更加懷念過去無憂無慮的生活。
好在那森結婚之後,就被老婆管得死死的,洗心革面地專心國事,江之漓才得以漸漸放下肩上的包袱,順便為自己安排一段優閒的假期。
也因此,他決定回到懷念的「-之光」。
即使在投身裡克王國國務的時期,江之漓也時常與「-之光」有所接觸,更利用組織的力量為裡克王國解決了不少危機。
只不過,比起投身在嚴密的組織中,江之漓情願保持獨自行動的機動性,因此他極少出現在「-之光」的總部,行蹤也老是飄忽不定,如果他不想現身,任誰也找不到他,可謂「-之光」中最神秘的人物。
「-之光」中亦極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他只有偶爾才會出現在江夜秋三姊妹的面前。
對於江之漓的自大,江夜秋實在很想吐他的槽,這世上的帥哥可不只是他一個!此刻她腦中浮現的竟又是雷旭天的臉孔,驚得她連忙甩開這個念頭。
「義父呢?他和義母都好嗎?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回來?前一陣子又到哪去了?」她連珠炮般連問了幾個問題。
江之漓微笑道:「爸還是帶著媽到處環遊世界,正樂不思蜀呢!他們這輩子大概是真的不想回來了,所以至少我得記得回來探望你們一下,免得你們太寂寞了。」他一個個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又道:「最近的情況還好吧?」「當然了,有我在這坐鎮還能有差錯嗎?」江夜秋說完,微笑地走近他,給了他一個結實的擁抱,「歡迎回來。」江之漓也同樣愉快地挽著她,「很高興看到我的寶貝妹妹一切安好。」比起總是環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他更重視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異父異母」的妹妹,不過他從來沒想過要與她們有更進一步的關係,就像江夜秋也只把他當哥哥一樣,「親情」是他們最重視的一份情感。
「你這次打算停留多久?」她問道。
江之漓聳了聳肩,「不一定,或許三、五天,沒事的話一、兩個月也有可能。」江夜秋還來不及問他所謂「沒事」的定義,江晨楓與江夕桐亦出現在門口,一見他使驚叫著衝上來給他熱烈的歡迎,江夜秋微笑地退到一旁,好讓他們四兄妹都有接觸到彼此的機會。
在這一刻,她似乎已遺忘了雷旭天帶給她的困惑。
江之漓還是沒說清楚回來的真正目的,江夜秋也沒有多問,因為這裡也是他的家,「回家」是不需要理由的。
* * *
「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男聲道。
女聲回答,「還沒什麼進展。不過看起來像是滿有希望的。」「是嗎?看來我這次回來看戲是正確的選擇。」男聲又說。
「那當然,我也等不及要看下去了。」另一個女聲應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