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峰,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螢幕中僅現出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
「請說。」雷玟-有好一陣子沒有接任務了,若是在以前,她早就對這個過度忽視她的「-」發出強烈的抗議了,不過現在的清閒則成為變相的休假,她樂得待在老公身邊享清福,反正利亞養得起她,不事生產也不算什麼大罪。
但這種靡爛的生活過久了是有點無聊,「-」大概也看不過去了,才將老是游手好閒的她召回總部。
「我要你派些人手去「堵」一個人。」「堵人?」雷玟-有些疑惑,更有點不平地道:「這好像不是我的工作範圍吧?奇松呢?難不成他度蜜月還沒回來?這小子也太過分了,當初我結婚的時候也不過休了一個月的假,他卻一個多月還不見蹤影,到底什麼時候才打算回到工作崗位啊?」
「-」微微一笑,不過他的笑容在刻意掩藏下也一同隱匿在陰暗之中,「奇松本來是要回來的,是我認為最近不會有什麼重要到需要他親自出馬的工作,才要他多玩幾天再回來。」他說得好聽,其實還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先讓四大長老之一的奇松吃點甜頭,讓奇松帶著新婚妻子去旅行的時候把所有的事丟出來,自然會有替死鬼來接這個攤子。
聽他這麼說,雷玟-可有些不滿了,「這麼好!怎麼我那時候就沒有這種優待?」「玟-,有多餘的享受是要付出代價的。」「-」輕聲說道。
「「-」,你……」她聽到這句話,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眼前似近實遠的「-」其實是一個她相當熟悉、親近的人,面對一-」時也是她最「安分」的時候。
「怎麼了?」「不,沒什麼。」雷玟-甩開這個荒謬的念頭,「-」雖然極少親自出現在他們面前,也從未現露出他的真面目,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是絕對不容質疑的,她會覺得熟悉是理所當然的。
「說吧,到底是什麼人?」雖然她不擅長堵人,並不表示她就沒堵過人啊!
「其實,我是覺得這件任務由你來執行是最適合的。」「-」說出了任務的內容,「目標是「夜光」。」「夜光?」雷玟-先是遲疑了一下,試著確定道:「你是指「-之光」的「夜光」嗎?」「沒錯。」「-」的回答是夠簡潔了,卻讓她更難以置信,「為什麼?」雖然早猜到會是這樣的反應,「-」還是故意道:「什麼為什麼?」雷玟-愈來愈疑惑了,「為什麼要把「夜光」當作目標?「-之光」和我們不是一直保持著相當好的關係嗎?難道是出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狀況?」對她來說,這個任務的確是「難」了一點。
「放心,什麼事都沒有。」他以平和的語氣說道。「只是關於我本人的一點私事。」雷玟-微瞇起雙眼,「你什麼時候會因為一點「私事」而動用「天岳」的人手了?」「就只這一次而已。」「-」回答她的問題。
「那這一次又為什麼要破例呢?」她真的不明白,這一任的「-」可說是有史以來最公正廉明的了,從來不會因一己之私而做出任何有違規例之事,而這一次……毫無疑問他是為了一個女人,她可以這麼懷疑嗎?
「因為這關係到了「天岳」與「-之光」的未來。」他也不打算隱瞞了,找來她就是要把一切的瞇都掀出來,「這麼說吧,如果順利的話,「夜光」將在不久的未來成為我的妻子。」「什……什麼?!」她不能說是反應過度,只該算是最基本的訝異,「你……什麼時候……怎麼會?」「這應該不重要吧?」「-」的聲音中有著些許笑意。
「可是,應該不必這麼做吧?」雷玟-認為要她去「圍堵」一個女人已經太誇張了一點,難不成還要她綁架對方嗎?就算「-」可能長得不怎麼樣,但應該也不會是讓人避之惟恐不及的人啊!
「-」聳了聳肩,「這是我想得出的最快的方法,我不希望讓身份的問題長期橫亙在我與她之間,直接打破這個藩籬是最簡單的作法,而且我已經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你行動的時候我也會在場,開場之後就由我來處理,這一類的事你應該很拿手吧!」「但……為什麼是我?」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最適合這個任務。
「-」又是微微一笑,「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 * *
江夜秋無聲無息地走在漆黑的巷道間,幾乎與周圍的-夜融為一體。
今夜她有另一個任務,為一個傷心的母親找回淪落在黑道的兒子。她接這個任務不是因為人手不足,而是不想留在電腦前查一些不著邊際的資料,讓雷旭天的影子不停地浮現在腦海中。
她也不想這樣的,偏偏只要一靜下來,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這是代表了什麼意義呢?
因此,為了讓自己的心恢復平靜,她決定來個「戶外活動」。
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別跑!站住!」隨著警告聲接近江夜秋這個方向的是一名神色慌張的少年,以及一群緊追不捨的少年。
江夜秋對這樣的景況早已見怪不怪,在這種黑街中總是充斥著數不清的私人恩怨,隨處打殺的鏡頭總是屢見不鮮,她根本管到懶得管了,只要事情別開到她面前來,她通常是視而不見的;不過今晚狀況有點不一樣,除了找人之外,她也是來「鬧事」的。
那個被人當過街老鼠的少年看起來有點面熟,她慶幸自己的好運,她還沒開始找人,人就自己撞上門來了。
微一閃身,江夜秋堵在被追逐的少年面前,「許應,你該回家了。」許應愣了一下,沒空理會她突如其來的話,雖然眼前是一個漂亮小姐,不過現在重要的可是自己的小命啊!
他繞過江夜秋就要繼繽逃命,卻不意被揪住了衣領,強橫的力道讓他完全跨不出下一步。
「當別人有話要說的時候,專心聆聽是一種禮貌,知道嗎?」當江夜秋說這句話時,方才追逐的一群少年已將兩人團團圍住。
她正想取出從不離身的長笛,以威勢壓迫他們接受「事實」,卻見這群人整齊晝一地對自己行個禮,「大姊好!」江夜秋很少有說不出話的時候,這些人倒是讓她破了例。
「你們……」所有人都以崇拜的眼光看著她,其中一人代表發言,「大姊,因為你的當頭棒喝,讓我們決定集合大家的力量來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所以就組織街上的夥伴一起行動,處置不守規矩的壞分子,讓這條街恢復以往的面貌!
「這傢伙大概是混不下去,想投靠的人又不當他是一回事,走投無路之下就幹起了三隻手的勾當,我們正想給他一個教訓,要他別小看了在街上的生活,不過如果大姊找他有事,當然是讓大姊來決定他的去處。」看著幾張略微熟悉的面孔,江夜秋終於想起來了,前陣子他的確是和雷旭天聯手教訓了一群少年,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當時的行動會給這些少年如此的影響,該說是好事吧?她點了點頭。
一群少年受到肯定,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發言人又道:「大姊,今天大哥沒和你一起出來嗎?」大哥?江夜秋不知自己該有什麼樣的表情,他們口中的大哥指的應該是雷旭天吧!怎麼她就算到這種地方來,都擺脫不了他的影子呢?
不過,這群少年倒還算是可造之材,她為「-之光」募集新血也是很正常的事。
「既然你們要認我為大姊,那就到這個地方去。」她拿出一張寫了地址的名片,心想,驚訝吧?小子們,當殺手也是要有名片的!
「還有,幫我把這小子送回家去,找個人看好他,別再讓他跑到這個地方來了。」江夜秋很乾脆地將手上的工作交代下去,一方面省得她多費功夫,一方面也讓他們轉移注意力,免得整晚被糾纏不休。
「是,大姊!」一群少年因為接到「上級」命令而興奮不已,馬上迫不及待地「走馬上任」了。
至於許應,就在毫無抵抗餘地的情況下,被「強制遣返」回家了。
暗巷中又恢復原先的冷清。
江夜秋靜靜地佇立在原處,以不帶情緒的聲音說道:「出來吧,我想你們應該是來找我的。」一票黑衣人如同憑空出現般地圍住了江夜秋,不到十分鐘內再次出現同樣的境況,但她很清楚這一回的人馬和方才是完全不同的「等級」。
不過她依舊是一副極端冷靜的模樣。
「可以告訴我你們的身份和來意嗎?」由於對方雖包圍住她,但並沒有敵意,所以江夜秋仍讓她的武器留在原處,先弄清他們的目的再說。
雷玟-以發言者的身份上前答話,「我是「天岳」的險峰,而你是「-之光」的「夜光」。」江夜秋沒有否認,雖然她從沒有被人這樣堵過,但並不表示永遠都不會有人查到她的身份,在黑暗中任何事都有可能會發生,只是她不確定自己是什麼時候露出了馬腳。
更何況對方自稱是「天岳」的險峰,雖然比不上「-」的神秘,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熟悉險峰的真面目,就連江夜秋也只知道她是女性而已。
「我相信你所說的,不過我是誰和現在這個狀況有什麼關係嗎?」雷玟-很無奈地聳聳肩,「我也不太清楚,這是「-」直接下的命令,我想你或許必須直接面對他才會明白。」江夜秋表面雖然一派平靜,但心中除了不解還是不解,這些人也太扯了吧!難道「-」下令的時候什麼理由都不說的嗎?
「「-」在哪?」「我在這裡。」答話的是一個對江夜秋與雷玟-來說都非常熟悉的聲音,兩人一同轉向來人,即使夜色昏暗,擁有極佳夜視能力的兩人仍可分辨出此人的形貌。
「雷旭天?」「大哥?」雖然她們的稱呼不一樣,但語氣中的驚訝卻是如出一轍。
雷旭天就是「天岳」的「-」?!
大哥竟是「-」?!
江夜秋沒有忘記自己現在是以什麼身份站在這裡,雷旭天的出現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她的確想像過「天岳」這個從未謀面的首領會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她真的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他。
她連要用哪種表情面對他都不知道了。
然而眼前最受打擊的則是雷玟-,他們崇敬、依從的「-」居然是她從小「相依為命」的大哥,而她對這件事卻一點都不知道!
好吧,說相依為命是誇張了點,至少他們的雙親至今依然健在,不過她肯定爸媽一定知道這事,只有她從頭到尾被蒙在鼓裡!
「真是個驚喜啊!」面對這種莫名的狀況,她的脾氣已經維持得很好了。「大哥,你不覺得需要解釋一下嗎?」雷旭天對小妹笑一笑,「我知道,所以我才說你是處理這個任務最合適的人選,等有空的時候我會找你把事情說清楚的。」雷玟-終於明白他那時為什麼會那麼說,既然他讓自己的身份曝光,就是不打算繼續裝神秘了,她會有機會弄清楚的;至於目前,應該是她未來的大嫂比較重要,沒辦法,誰教她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妹妹呢?
她揮手摒退自己的手下,「好吧,現在先放過你,不過我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還有,我會通知爸媽回來見見未來的媳婦。」「知道了。」雷旭天這句話是對著雷玟-消失的方向說的。
* * *
「你到底在想什麼?」
江夜秋順著雷旭天的要求,找了家安靜的咖啡廳坐下來談,不過以她現在這種怎麼做都不對勁的心情,實在不知道該談些什麼才好。
雷旭天仍是一臉和煦的笑容,但他的眼中有著一抹不容輕忽的深情。
「我只是想向你表明我的身份。」江夜秋點點頭,「好吧,你贏了,你先知道了我的身份,而我卻還對你一無所知,還要由你來告訴我你是「-」,這樣你滿意了嗎?」「秋,我並不是要贏你。」她相信,不管怎麼說,他們都身負領導者的身份,不可能為了任何理由輕易洩露自己的身份來拚個你贏我輸,何況他們之間又沒什麼好比輸贏的。
「那你的目的是什麼?」「我要你。」雷旭天的直截了當讓江夜秋啞然失笑。
「笑死人了,我是你說要就能要的嗎?」她故意扭曲他的話意,卻也不否認心底的一陣悸動,畢竟這可是頭一回有男人當著她的面說「要」她。
「我要你成為我的伴侶,「-」的妻。」雷旭天補充說明。
「你別開玩笑了。」「我不是在和你說笑。」他直視她的眼神有著深沉的執著,「我的心就在你面前,它正訴說著對你所有的愛戀,早在所有人都尚未察覺的時候,便已悄悄陷落在你編織的情網中無可自拔,難道你不該為此做些什麼嗎?」雷旭天的眼神攫住了江夜秋的心跳,但她仍故做鎮定地道:「我可不認為這個責任要由我來負,我確定那張網絕對不是我編織的。」他的笑意不減,「但材料是你提供的啊!」她盯著眼前不斷冒著熱氣的咖啡道:「那又怎麼樣呢?」雷旭天一把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秋,看著我,我是真心的。」江夜秋抬眼看向他。
他繼續說道:「當我還不自覺的時候,就漸漸被你吸引,我知道你不尋常,卻查不出任何能支持這個論點的線索,又無法阻止自己的心一步步淪陷下去。在我得知你是「夜光」時,就覺得我們是天生一對,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我們更適合彼此的人了。」神情由深思、蹙眉,繼而恍悟、微笑,江夜秋最後輕輕點了點頭。
「好吧。」雷旭天本來還有一番長篇大論準備拿來感動她的。就算不能打動她也要說到她昏頭為止,搞不好她迷迷糊糊地就點了頭。
然而現在她頭點得這麼快反而讓他反應不過來。
「好?」江夜秋笑眼瞅著他,「怎麼?你不是說想「要」我嗎?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你還不快叩謝皇恩?」喜悅地低呼一聲,雷旭天離開座位將她一把抱起,連轉了兩圈才放她腳踏實地。
她嚇了一跳,沒想到他也會做這種不顧形象的事,她在他的懷中悶聲道:「你幹什麼啊!還不快放開我!」他在她的耳邊說道:「謝謝你,秋,我不會讓你後悔的。」「我怕我已經開始後悔了。」
* * *
江夜秋將自己關在電腦室中,處理組織內其他的事務,決策一些組織成員所承接的任務,本來這應該是由她們三姊妹共同執行的,只是江晨楓一有任務就跑得不見人影,而江夕桐對這一類的事又特沒耐性,所以江夜秋只有獨自承擔。
今夜她的效率特別地差,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個人,一個逐漸佔據她心中重要地位,又總是霸道地賴著不走,教她什麼事都做不好的人。
無法控制地,她將電腦連上了線,靈活的十指快捷地在鍵盤上移動,迅速地進入了她想清查的檔案。
意外地,原先總是不得其門而入的檔案,這次卻輕易地進入了,而且三兩下就找到她最想知道的資料——「天岳」的「-」。
就像一份自己送上門的大禮,檔案中鉅細靡遺地描述了雷旭天所有的事跡,包括他如何踏上音樂這條路,以及每一種他喜歡或不喜歡的東西;當然,他的最愛就是——江夜秋。
江夜秋有種感覺,這些資料彷彿是有人特意放在那裡讓她看的,否則她不可能如此通行無阻地進入「天岳」的檔案系統中,就算她是「-之光」最厲害的電腦高手也一樣——她以前也不是沒試過,只是一律鎩羽而歸,這次的例外當然不會沒有原因。
會是他安排的嗎?
其實她也清楚自己的心思,雷旭天的確成功地抓住了她的注意力,而他的身份更是教她難以抗拒的原因之一,無可否認地,他已在她的心中佔有了一席之地。
不過,她還不能就這麼認輸的,他是個與她旗鼓相當的對手,她會享受與他對峙的每分每秒。
江夜秋沒有多少思索的時間,因為江之漓已悄悄地「潛進」了電腦室,站在她身後偷窺電腦螢幕,突然出聲道:「夜秋,你不可以這樣喔!」江夜秋沒有一點多餘的反應,反正她早就知道他不敲門的習慣,這裡的每個人都不會被他嚇到的。
「有什麼事?」「秋,你好無情喔!」江之漓用非常黏膩的聲音說道。「我已經愛了你這麼多年,現在你卻把心思放在另一個男人身上,這不是太不公平了嗎?」「別那樣叫我!」好噁心喔!江夜秋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怪了,怎麼雷旭天這麼叫她她就可以接受,而之漓改用這種親匿的稱呼就讓她渾身不對勁,他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照理說親密的程度絕不亞於她與雷旭夭;雖然這兩種完全不同的關係是不能拿來比較的。
江夜秋在江之漓走近後才頭也不回地開口道:「怎麼又來了?你最近真的這麼閒得發慌嗎?」「我休假嘛!閒晃是無罪的。」他聳了聳肩,重新把話題扯回來,看著電腦螢幕上的資料道:「夜秋,你什麼時候偷偷交了男朋友,怎麼都不告訴我呢?」「如果你真的這麼無聊,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她顧左右而言他。
「這有什麼問題?為你分憂解勞是我的榮幸。」江之漓充滿紳士風度地說道。
「可是,夜秋,你確定他是適合你的人嗎?」「適不適合應該是由我來決定的吧!」她瞇著眼望著他,「還有,是不是晨楓和夕桐叫你回來的?」江之漓對上江夜秋犀利的眼神,原本想否認的意念馬上被推翻,反正也瞞不過她,不如實話實說,至少可以免了「知情不報」這條罪,所以他馬上點頭承認。
「沒錯。」希望那兩個小妮子能原諒他的陣前倒戈,一句話就出賣了她們。
江夜秋微微一笑,但笑意並未到達眼中,只要是熟悉她的人絕對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惹火她,不然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她們是怎麼知道雷旭天的身份的?」一開始她就覺得她們急著把陳佳雨這個任務推給她的態度有點奇怪,早讓她起了疑心,現在想一想,就愈覺得晨楓和夕桐一定一開始就早有預謀的。
他聳聳肩,「她們沒說,我也懶得問。」「算了。」江夜秋沒再繼續問下去,其實她也知道兩個妹妹的心意,對她們這種長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而言,能有一個寄托情緒的對象是最健康的,否則在這些黑暗面不斷腐蝕心靈的情形下,總有一天會無法承受,縱使他們為的是社會的安寧,但所採的手段更會因良知的衝突而造成心情的矛盾,光有信念是不夠的。
義父也是因為有了心愛的妻子,才能下定決心脫離黑暗世界。愛情可以造成幻滅,也是成長的元素。
而像她這樣的女人,也只有擁有相同氣質的雷旭天能吸引她,或許這一切過於巧合,但生命不就是山一連串的巧合所組成的嗎?
「夜秋,你愛他嗎?」江之漓看得出她臉上多變的神情,十足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沒想到夜秋平常看起來冷冷的,一旦陷入情網就是全心全意,真教他羨慕那個幸運的男人。
江夜秋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也許吧!」她沒有否認,或許雷旭天就是那個最適合她的人吧!
他一手搭在它的肩頭,笑道:「夜秋,早點認命吧,要知道,一個能真心相待的伴侶是很難找的,有些夫妻一輩子也只能變成一對怨偶,如果你真的有喜歡的人,不要遲疑太多,早點把握機會才是真的。」她斜睨了他一眼,「瞧你,大話會說,自己做得到嗎?」江之漓大喜過望,摟著她道:「太難得了!原來你這麼關心我,真教我感動啊!」江夜秋沒有掙脫他的擁抱,這種動作在他們小時候常常出現,他們很少以言語訴說自己的心情,只有用這樣的舉動表示親密。
「誰關心你了?要不是義父義母老等不到孫子抱,我才懶得理你呢!」「原來如此,」江之漓煞有其事地道:「這還不簡單,只要你嫁給我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我想爸媽不會反對有你這個媳婦的。」這種玩笑他們從小開到大,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就連晨楓和夕桐都不知被他求過多少次婚了。
江夜秋還未來得及拒絕他的「一○一次求婚」,便聽到一個熟悉,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