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傻了?」托起埋在胸前發青的臉蛋,仔細的端詳著。
經過一番急如閃電的奔馳後,樓輕舞終於知道什麼叫血肉飛濺的驚心動魄,一顆小到不能再小的膽差點沒宣告破裂,哪有人這麼不要命的騎馬啊?直到停下來好一會兒,剛才的速度仍令她記憶猶新的想吐。
「你這個瘋子!」一回神,雙手一把扯住東祈的衣襟,她再樂意不過將胃部裡正在翻攪的食物嘔到罪魁禍首身上。
「我像嗎?」一手扶住她的腰怕她不小心落馬,東祈另一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頰,一點也不苟同她的說法。
「你以為天底下有哪個白癡會這麼不要命的騎馬!要死也別拖著我一塊兒死!」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有當潑婦的本錢,罵起人來還氣勢十足,都是眼前這個男人害的,害她什麼冷靜、什麼理智全跑去當縮頭烏龜躲起來。
「不行,我說過要陪著你,自然你也得陪著我,這樣才公平。」食指在她面前搖了搖,相當堅持的告訴她,他從來就不讓人占便宜,就算是他愛的女人也不行。
「我管你什麼公不公平!」作勢要咬掉晃來晃去的手指頭,突然覺得有點納悶。
「慢著,我哪時候說過要讓你陪了?你少臭美了!」沒見過有人臉皮厚到可以拿來刷牆的。
「就在昨晚。」他點了點她的俏鼻。
「昨晚我哪有說……」樓輕舞突然把嘴巴關上還加了鎖,氣得只跟他大眼瞪小眼,她才沒笨得主動提起昨晚的事。
「不說了?」他相當好心的給她發洩的機會。
「哼!」
見她不再吭聲,東祈跳下馬背,站在底下朝她伸長手臂。
「下來吧,別讓我等。」
笑死人了,那是什麼口吻?好像他多了不起似的,她就非得聽他的不可嗎?誰理他啊,就讓這位高貴少主的手酸死好了。
「可惜,浪費了這個好地方,既然你不想下來,那就只好打道回鬼堡了。」挑了挑眉,他說完又要跳回馬背上,激得樓輕舞不得不先出聲喊停。
「等一下!」她真想打歪底下這張志得意滿的臉。
「准備投降了嗎?」等著聽她的請求,他彎起的嘴角差點沒咧到耳後去。
「投你個大頭……」她再度想展現潑婦罵街的本事,但腦筋一轉,聲音表情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有點怕高,你可以抱我下來嗎?」
望著嘟起的嘴巴,還有讓任何人聽了都會為之心軟的哀求語氣,東祈很忍耐的憋住一肚子笑意,沒戳破她的詭計。居然跟他玩起陰的來了,這只狡滑的小狐狸。
「當然。」他老神在在的答應。
看他重新伸長了手臂,樓輕舞可是很感激的帶著微笑,毫不猶豫的一頭就往他身上栽去,准備撞他個頭破血流外加身上肋骨全部斷,誰教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討厭。
結果,被她撲倒在如茵草地上的人一聲疼也沒喊,反而還抱緊她從微陡的坡上往坡下一路滾下去,看起來惡意的成份倒是居多,滾到她七竅生煙,氣得在他懷裡掙扎著大叫。
「給我放手!你這個無賴!」一雙手生氣地往他胸前狂拍。
剛才策馬狂奔把她弄得想吐,現在又是滾得她頭昏,從沒見過這惡劣的人,就連他那個變態弟弟也不及他萬分之一,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滾到平地後東祈突然放開手,身體攤成大字型,一點也不在乎被人當成肉墊的壓在底下,一獲得自由,樓輕舞便一股跳坐起來,凌亂的發上沾了不少草層。
「你分明是故意的!」撐在他胸上的手真的很想爬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故意的,還撞得我好疼。」一雙眼悠哉的瞅著跨坐在他身上的人。
「我看你是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疼吧?」額邊隱隱抽動,見他舒服地的把手臂枕在腦後,哪裡像疼的樣子了!
輕舞手開始卷起袖子,還笑得好甜的說:「我很樂意提供拳頭給你這位少主做參考。」
「啊!」拳頭還沒落下就讓迅速翻起的身體給壓在底下動彈不得。
「呼……你是我見過最凶悍的女人。」雙手按壓在草地上,他湊近她的臉孔十分誠實的表示,想馴服女人著實比馴服敵人來得困難多了。
「我也沒見過比你更野蠻的人!」不甘心的回嘴,「凶悍」這兩個字讓她覺得很刺耳,向來沒人會這麼無禮的對待她。
「哦?可是我記得以前有個偷兒也是像這樣把我壓在底下狠狠打了一頓,外加一條被子五花大綁,這樣算不算也是野蠻人的行為呢?」這回換他皺著眉問她。
呃--
捉狂的臉陡地一僵,她用膝蓋想也知道他話中的這個「偷兒」指的是誰,這人可真會記恨,那麼久以前的事了還記得一清二楚,早就領教過他的小氣程度了。
「那是逼不得已的,何況……何況她也是怕你會著涼才這麼做。」當賊的誰願意被捉啊?說話的同時臉還撇到一邊不敢看向當時的受害者。
「這麼說她還是個有良心的賊羅?」他是該為她的善良感到窩心還是生氣呢?不過,她讓他感到快樂,這一點絕對是事實,他發現自己愈陷愈深了。
「那是當然的,不然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可惡嗎?」翻了翻白眼,她不打自招的承認。
上方突然起伏震動的胸膛傳來他仰止不住的笑聲,讓被壓在底下的人不明所以的盯著正在大笑的人。
有什麼好笑的?
還以為接下來是會跟他大打出手,誰知道他竟然在笑,還笑得……挺好看的呢!輕舞沒好氣的瞪他,不知不覺又被他的一張俊臉給吸引了,炙熱熱的目光毫不隱瞞的貼著他迷人的笑臉瞧。
收到這樣熱辣辣的愛慕眼神,東祈也沒讓她失望的回視眼皮底下的人兒,水色的眸子裡倒映著兩個他,看得他癡了,薄唇跟著印在薄嫩的眼皮上,帶著不滿足的唇逐漸往柔軟的紅色地帶接近。
「不可以……」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她想阻止他不軌的行為,卻又猶豫了起來,她隨時都有離開這裡的打算,以後的日子更不可能與他這位少主有任何交集,現在最好還是與他保持距離,以測安全。
「別拒絕我,輕舞……」抵著紅艷的唇東祈呢喃的訴說著。
修長的指尖滑過她輕顫的眼睫,親密的撫觸令兩人的心口皆歡愉的跳躍著,他一點也忍受不了她的拒絕,在他忙碌的世界裡突然闖進了一個她,從第一次的誤打誤撞到如今摟她在懷裡,都一樣深刻得令他忘不了,他可以為了鬼域的責任忘記自己的需要,但卻忘不了她帶給他的快樂。
面對他的溫柔攻勢,她的拒絕就這樣硬梗在胸臆間,不進反退,溫順地承接住他落下的吻,迷離的眼裡只看得見他不同於市集時的熱情,她真的迷網了。
享受著四片唇瓣廝磨所帶來的快感,兩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熱切,他輕吻著柔軟的櫻唇,或深或淺,若即若離,深怕一個用力便會碾得粉碎,發現底下的她願意迎合回應他,熱燙的薄唇笑了,再度密實的貼上渴望已久的香氣,挑逗的舌尖滑入與她糾纏。
輕舞是喜歡他的,她不意輕露的順從就是最好的證明,這輩子,怕是離不開這抹桂花甜香了。
一雙纖手悄悄的爬上,勾住他的頸項。
她知道自己開啟的不止是配合的唇,還有一顆緊閉已久的心,讓東祈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這麼做是對亦或是錯?誰能來給她答案?若是失去後才能明白失去的痛楚,那麼,選擇不得到、不需要,不就是最好的路子嗎?那她的心為何還是選擇了失落呢?
徘徊和猶豫讓她裹足不前,回想起從前,涼了半截的心莫名的打注,她突然爬起來,不小心撞上渾然到忘我境界的人。
悶哼一聲,-著吃痛的下巴坐起來,東祈顯然還不了解發生什麼事,他只曉得自己正忙著控制-火所帶給他的阻礙,卻沒料到她替他想到了更好的方法。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樓輕舞發急的向前,半跪坐在他張開的腿間,羞窘的臉掩不住慌張,她靠得愈近,他漲紅的俊臉也變得愈古怪,最後終於受不了的出聲。
「別動!」英雄--果然氣短。
啊?
她頓時不敢再靠上前去,只好乖乖的坐著不動,眼睫不明白的眨了眨,歪著頭看他變成軟柿子的俊臉,再順著他發直的目光低下頭來,驚呼一聲,雙手很快地拉起不知何時變得相當不整的外衣蓋住外洩很久的春光,雙頰漲得跟他一樣緋紅。
「我……我沒弄痛你吧?」發現這樣問更加的曖昧,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要是可以,東祈希望說這句話的是他。
換成是別的男人面對乾燒的-火突然被打斷,肯定哀怨得想自殺謝罪,可是,眼前嬌羞的醉顏,令他蒸騰的熱氣再度延續,從噗通、噗通的心口一路狂燒到顏面最突出的地方來,然後淌下兩股暖暖的熱流。
「啊!你流血了!」兩顆眼珠張得大大的,顧不得什麼矜持,她俯上前替他抹去兩條醒目的鼻血,卻又淌下新的,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有這種光流鼻血的病嗎?
「別忙了……我一會兒就沒事。」接替她的手自己-住正充血的鼻子,東祈仔細地收斂起心神,趕快做了幾口深呼吸,應付這種情況他已經熟能生巧,打算滅去-火後再來好好的跟她解釋。
「你流血了耶!怎麼會沒事?我們去找大夫!」她拉起他往坡上走,准備騎馬去找救兵。
東祈的笑意在心底漾得更深了,臉卻換上哀傷的表情。
「這病……沒得醫。」
「什麼?沒得醫……這話怎麼說呢?為何沒得醫?」受到驚嚇的停住腳,她茫然的望著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他居然快死了!
「我自小便體弱多病。」善意的謊言沒有人會說是錯的,尤其是他這個急需要維護面子和裡子的鬼域少主。
「你體弱多病?」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啊?她張著嘴巴傻傻的問。
「是的,這個病偶爾會發作,什麼時候發作也沒個准,要是受到刺激就會發作的更快,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可能最近受到太多刺激了,才會突然說發作就發作。」說得無奈極了,引發出樓輕舞無比的同情心。
「你就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嗎?鬼域一點也不值得你浪費時間,這裡住的光是會燒殺擄掠的罪犯罷了,何須你來保護他們?要是哪天被仇人砍死了也是他們活該,一點也怪不得老天有眼。」她氣他為了一群人渣虐侍自己的身體,甚至連睡眠的時間也得犧牲掉,打心裡無法接受他所住的世界,他的世界充滿太多的血腥與殘酷,那在在都是令她痛恨的理由。
「你不喜歡鬼域?」東祈狐疑的看著她氣忿的瞼。
「很高興你終於發現到這點了,偉大的少主。」他是沒感覺嗎?她老早就很明白的表示過了。
「老三沒跟我提到這個,我以為你對打我的那件事有相當深的自責,他還說……」
「南昊還說了什麼!」她捉住他的手問。
天啊……不會是連她想逃走的事都說出來了吧?
「你看起來很緊張?」
「有、有嗎?」揩去額上剛冒出的冷汗,打死她也不會承認自己在說謊,繼續向他追問:「南昊沒說什麼吧?」
「老三說你很想認識鬼域。」現在是他和她培養感情的寶貴時間,她要離開鬼域這件事,他可以等到以後再慢慢跟她算,懲罰的方式是有很多種的,比如:吻她,這個方法滿好的,只不過那看起來比較像他在接受懲罰。
「還好。」吁了一口氣,她忽然想起了他的病。
「你的病……」怎麼好像已經沒事的樣子?
「只要你別再刺激我,就不會有事。」曬笑著扳過她的身子。「來,我想讓你看看這個地方。」東祈忙著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與他一同看向小丘下,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連著碧綠的坡地,盛開著不知名的白色小花,迎風搖曳,款款生姿,像朵朵飄在綠海上的棉絮,悠游於天地。
隔著他們一大段不遠的地方有幾戶人家,屋瓦上方裊裊炊煙升起,飄來陣陣的飯菜香,再不遠處還傍著一條小溪,幾名婦女正蹲著在那兒洗衣,還有小童在草地的一邊玩耍,儼然是「流水斜陽一點村」。
樓輕舞的表情有些愕然,這副恬靜的景象怎麼可能出現在鬼域?
鬼域裡的人只會忙著打架跟殺人,當然,還有兼賣人,這樣的一個地方能期望有怎生的好風情?那這是……這一點也不像是虛幻的啊。
「我想守護的,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人,他們遵守鬼域裡的規矩,相同的,我也有責任讓他們都吃得飽、睡得安穩,他們需要的是無慮的活下去。」從後面擐住她的腰枝,東祈的目光就如同這片景象一樣寧靜,是人都向往和平,他何嘗不想以不同的身份生活在其中,而不是當個冷酷的執法者。
心倏地一躍,一股喜悅湧人心頭,她要的也就是這樣怡然自得的生活,沒有仇恨、沒有廝殺。她要的很簡單,可是卻又如此得之不易,而抱著她的男人,同時也是鬼王的繼承者,他想守護的對象居然是像她一樣追求平凡生活的人,無疑的,她陷得更深了。
「貪婪的人要的不只是一口飯而已,他們想要的是權利和富貴,甚至是更多,如果將來有一天,這樣的人威脅到你的地位時,你也要保護嗎?」她希望能聽到他說願意放下這份責任,與她過一般尋常人的生活,但她知道,他注定要成為這裡的王者,而她則是沒有多余的勇氣再繼續留在鬼域。
「世上有好人跟壞人,最後不是好人活著就是壞人得到生存,鬼域是個誠實的地方,至少你看得到壞人要的是什麼,限制或是滿足他們都不是好方法,但是只要他們傷害到鬼域裡的任何一個人,鬼軍就沒有輕饒的理由,或許哪天會有更強的人出現,就像王父當年一樣擊敗所有人稱王,即使如此,我仍會戰到最後。」
嗅著她的發香,他附在她的耳邊訴說著他的渴望:「我需要你的支持。」
垂著眼,盯著腰上環抱住她的手臂,「我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她忽然覺得無奈,為何他總是這麼輕易地就侵入她的心房?卻又清楚的讓她知道他們中間隔著的距離有多遙遠。
「那就讓我走進你的世界,輕舞,別急著逃開我,好嗎?」
「要是……我說不呢?」無聲的歎息是她的矛盾與掙扎,他的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不知答案該怎麼給。
「你知道我不會讓步的。」他的霸氣絕不允許她逃開。
***
鬼域有宵禁,到了半夜之後也只有鬼軍敢明目張瞻在街上巡邏,其余的活動一律禁止,東祈駕馭的棕馬再度跨進鬼域的大街時已近深更。
「鬼域少了你這位少主,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同。」環顧一眼靜幽幽的街上,坐在他身前樓輕舞說著實話。
「我怎麼聽不出來這是贊美還是揶揄?」讓馬兒慢慢踱步往鬼堡的方向,東祈在心裡盤算著回去後要遭到大臣們炮轟多久。
「反正罵你和贊美你的人也不差我一個。」一個下午跟他說了老半天,他就是不放了侍書,害她悶了一肚子氣。
「我只想聽你一個人的贊美。」他故意俯在她耳邊吹氣,弄得她雞皮疙瘩掉滿地。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偉大的少主。」這句假恭維連她自己聽了都想吐。
「叫我東祈。」他的嘴巴又開始不規矩了起來,忘記沒多久前才得到的血光之災。
街角的地方忽然出現一匹黑馬擋住他們的去路,隱約的光線讓人清楚看見馬背上的人舉著長劍,和黑馬上同樣蒙面的黑衣人不約而同的從另外三面竄出將他們兩個圍住,手裡同樣握著兵器指向他們。
東祈和樓輕舞同時盯住高踞馬背上的蒙面人,心裡戒備起來。
「這些人看起來不怎麼友善。」兩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一群蠢蠢欲動的黑衣人。
東祈一點也不以為意,相當習慣看待這類的暗殺。
在鬼域,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有點本事的大不了就利用這裡發財,再有野心的隨時想殺掉當家作主的人稱王,只是覺得奇怪,這些人還真懂得挑地方,南昊才剛帶兵離開,他們就知道在城南守株待兔,還是早就有備而來了?
「怕嗎?」他挑起一邊的眉問,眼睛不放過周遭的一舉一動。
「怕的話當初就不會來這個鬼地方了,你打算怎麼做?」樓輕舞撇著唇表示,一雙手早捉緊系馬的韁繩,硬拚嗎?別傻了,他們身上一樣武器也沒有。
「坐好了。」
「當然。」她在心裡吁了一口氣,好在這位自大狂少主還有自知之明,逃走絕對是上上之策。
棕馬嘶鳴一聲,揚起前蹄後不顧一切的往前沖去,幾名黑衣人見他們准備逃走,紛紛施展飛簷走壁的輕功追趕,黑色的身影快速移動,東祈瞬間抄起街旁的長竹竿揮向兩邊,打落二名黑衣人,他舉直手中唯一的武器,冷蟄的眼盯著迎面的敵人。
而街角的黑駒不動如山,持著長劍靜靜等待急奔而來的棕馬,在他們快接近時,黑馬也急馳向前,兩匹馬錯身之際,東祈手中的長竿被削去半截,他連忙壓低自己和樓輕舞的身體閃過凌利的刀刃,伏身匆忙越過黑駒。
身後追趕的黑衣人及時甩出手中的流星錘,准確套住棕馬的一雙後腿,馬兒鳴叫一聲,馬背上的兩人一並跟著落馬。黑駒一躍上前,蒙面人手中持的長劍趁機凌空劈下,東祈迅速護住樓輕舞,任銀白的光束劃破夜空欺上他的手臂,他順勢踢起旁邊的椰殼砸向蒙面人,卻被他躲過,那些黑衣人飛快的向他們兩人殺過來。
「他們針對的是我,你趁機會走!」他將她往旁邊推,又躲過劃過來的一劍。
「雖然我也很想……」一腳踢開暗殺者手中的武器,樓輕舞吃緊的叫著:「可是我不能看著你死!」
「想跟我做同命鴛鴦?」東祈眼明手快的奪過一人的刀擋下黑駒人又砍來的一劍。
「啊!」她忙著尖叫沒空回嘴,幸好東祈手裡的大刀解決撲向她的黑衣人,一把抱住她,還踢出地上的椰子打中黑馬的腿,黑馬受到驚嚇黑衣人同樣摔落到地面滾了好幾圈。
「我才沒那麼倒楣跟你死在一塊兒。」心髒差點就被那把削落她發鬢的大刀給嚇飛了。
「拿著。」他將手中的刀塞進她的手裡。
「待會兒有一隊鬼軍經過附近,去找他們。」
東祈仔細地注意淨數往他們又圍過來的黑衣人,領頭的那個看起來相當不甘心被撂下馬,正急著找他對決。
「我沒那麼不講義氣!」她氣得大叫,在這種生死關頭他居然要她留下他一個自己逃命去。
「要是你想讓我活著回去放了侍書,你最好動作快一點!」眼看那些人直逼而來,東祈扳起臉大聲的對她吼。
嗅到一股令人害怕的味道,而這味道是從他手臂上傳來的,她抬起的臉瞬間刷白了顏色。「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
他用指腹輕觸著她冰涼的面頰,同生共死……胸腔裡漲滿她赤裸裸的情意,在鬼域,有很多人需要他,有些時候他會感到厭倦,甚至是想逃避加諸在他身上這份難以卸下的責任,如今她的需要卻讓他感到高興,就算現在他被這群人殺死,只要能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傷害。他亦無悔。
「我不會死。」他揚起唇,向她保證著。
望入東祈深幽的黑瞳,他眼底的那份堅定執著讓她明白那是他的承諾,就像他昨夜承諾不會離開她是一樣的,她發現自己是相信他的,對於他的承諾。
「我相信你。」將刀還給他,她的唇主動壓印上他的,在深深將他烙印進心底後,才往另一個方向急尋救兵。
身後響起兵器打斗的聲音,她不敢回頭,雙腿只能死命的往前奔跑,努力朝救兵的地方向前進。
心頭只有一個信念:東祈,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