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雙腳在寬廣的草皮地上急促奔跑,俊容在情感釋放後更顯焦灼,深邃的星眸狂亂的尋找他要的倩影……無奈,怎樣也映不進眼簾!
急切的心猶如被抽空了般。她走了……
此時他終於明白她在他心裡代表了什麼,是心。她的一顰一笑,無時無刻不牽動著他的情緒,她這一走,連他的心都帶走。
原來,他早就愛上她了,而他的驕傲總是不讓他去承認這一點,慶幸,這不是遺憾,她會回來的,她是那樣的愛他,他也會設法讓她回到他身邊,彌補對她做的傷害,回應她一直期待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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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道路上的車輛,突然不同以往地倍增。
卓宇衡一起雙眉,「車子怎麼這麼多?」
開車的護衛從容煞車,前頭又堵塞了。「今年有流星雨,聽說在這一帶看的比較清楚,加上又是假日,情侶自然多了。」
「這樣啊……」卓宇衡仰望著天,頗具深意。「老了,就沒那情趣。」
「總護衛想起什麼?」
卓宇衡淡淡一笑,藏不住佚游在心中濃厚的哀戚與懷想。「我跟我太太求婚就是在流星雨下……」
驀地,腦中穿過的幾句話,殘酷地毀滅他對往昔的愜意回憶——
你一路走來,身為你妻子的我;沒有一次不幫助你,那女人什麼都沒做,就想坐我的位子,休想!
我不會簽字離婚,不會……
卓宇衡猛然低下頭,兩手緊緊抱拳,目光詫異地盯著手上戴了二十多年的戒指。
「總護衛是不是累了?」
「沒有。在想一些事情……」卓宇衡不自覺地摸摸戒指,再看看表上的時間,「家就在前面,我在這裡下車。」
「總護衛?」
卓宇衡逕自走下車,「今天是我太太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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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冬之風並不寒冷,只是強勁,但吹拂在靜謐的墳場,即便是在夏季晌午,這裡的溫度,也會因亡者地底下的孤寂,而變得如地獄般教人起寒顫。
此時,女子高跟鞋不安分的踩踏聲,在偌大的墳場迴盪著。
佇立於墳前的男人沉聲道:「麗娜!讓你媽媽安靜點。」
卓麗娜不耐煩地撇撇嘴,她有約會,每天都有,可不見得她都重視,今天的日子不一樣,難得的流星雨坐落自家附近,挑起她心中的浪漫,她想見某人,在這樣特別的日子,她只想見他——「青門」門主展夏玉。
看看父親的靜默,每年他來這裡的態度都一樣,現在在卓麗娜眼裡,只期待他盡快轉身離去,既然沒話說,也別耽擱她的時間。
再瞧瞧盤坐在墳場甬道上的卓靜,這瘋子每天都是這樣,像個自閉者般蜷曲著身軀,關在自己的世界中,誰想介入,就歇斯底里的尖叫,平時就懶得接近她,現在看她更煩。
這兩人不走,她倒想先走。
「爸……我有事。」卓麗娜囁嚅地說著,害怕說的太理直氣壯,惹來一頓斥責。
「我知道。」卓宇衡不是瞎子,焦躁的高跟鞋聲,吵了他好一陣子。
「那我可以先走嗎?」卓麗娜眨動明亮的大眼,滿懷期待。
「在你媽忌日上,你搞這個?」
「我跟展夏玉有約。他可是你的『上司』喔!」卓麗娜根本還沒約展夏玉,但要是不這麼說,她更難走的開,也甭說去找他了。
縮在一角的卓靜,一聽卓麗娜說的話,心中不住抽痛。不過,他未曾隱瞞過他和妹妹的關係,他現在和麗娜在一起,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現在就算要後悔,也來不及了,只因,此刻的卓麗娜,是那樣的愉悅,像個期待幸福降臨的女人。她想,卓麗娜在他心裡所佔的份量,定然是自己遠遠不及的。
「麗娜……」卓宇衡沉默好一會兒,未了招招手,「要走之前,跟你媽說再見。」
卓麗娜收起害怕不被准允而噘起的嘴,開心地跑到卓宇衡身邊,「媽再見!」
「你這孩子!」卓麗娜輕快且毫無誠心的道別,教卓宇衡不禁瞪她一眼。
卓麗娜經過卓靜身邊,扯扯卓靜的頭髮,「別胡亂叫,免得又惹爸生氣!」
說罷,卓麗娜哼著甜美的聲音漸行漸遠。
卓靜自然不能回應她什麼,酸楚地凝視遠處的卓麗娜發動跑車,絕塵奔向展夏玉。
原以為她可以祝福自己的妹妹,但她的心真的好痛,好捨不得。如果能夠的話,真希望自己現在就消失,因為她害怕這種疼痛,會是一輩子,她沒把握自己承不承受的下去啊……
突地,卓靜身後傳來好長的歎氣聲。
卓靜愣一愣,想過回頭,但不得不佯裝什麼也沒聽見,依舊蜷曲著身體,兩眼像失常者般無情緒地悠轉,雙耳卻聽得比任何人還仔細。
「孩子都大了……」卓宇衡坐在妻子的墳前,凝視卓靜的背影。
卓靜瞪大眼。他從來沒在這裡說過任何話,也許是卓麗娜每回都在,此次,卓麗娜先行離開,而自己對於他,是個精神失常的人,就算聽了什麼,也不能意會,他這才沒有戒心地說話吧……但教卓靜驚訝的,卻是他惆悵的歎息。
七年來的印象中,他是懾人的,當然,自己清楚每回他毒打她,都是因為她不聽勸,屢次跑出房子,差點讓他的朋友瞧見,但除此之外,她看不到他其餘的樣子,也沒那個機會,他根本不想見她……他為什麼歎氣,她不明白,現在的地位權力,還有什麼值得他失望的?
「今天有流星雨,還記得吧……我是在那種情況下跟你求婚的,現在就是跟你說後悔,你也不可能活過來了啊!」卓宇衡雙手掩面泣道。
卓靜緊緊地抱著雙腿,卓宇衡的話令她悲憤。如果他想回憶什麼,別在這裡說,可是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子,這些話,只會讓媽媽不得安寧。
卓宇衡深深吸氣,歎吐間,摻雜著感傷的抽噎。
卓靜挑高眉。他在哭泣……她感覺得到那是哀痛,因為他低落的情緒,影響到她對他的氣憤。難道——真如夏玉所說的,他不再是以前的卓宇衡?不過,她還是不敢就此解除對他的防禦,憶起七年前那一聲槍聲,是那麼的狠絕。
「如果子彈沒上膛……如果你別動我手上的槍……」卓宇衡頓時哽咽,「槍就不會走火……你現在就不會躺在這裡……」
他說什麼?
卓靜指住驚愕而張大的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我從沒想過要殺你,更不會為了那個女人跟你離婚,只是氣不過那天宴會上你當眾撥我冷水……明明知道我脾氣,明明知道我好面子……說了什麼,你都不該當真,夫妻吵架向來沒好話的啊……」卓宇衡自責般的將頭埋入大腿中,沒瞧見前方的卓靜已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他。
卓靜步伐沉重,他那番話,讓她內心那分恐懼產生莫大的晃動,盛然的怨憤陡地被洶湧而來的錯愕給蓋過。
要相信他說的話嗎?現在的他,像是個充滿悔意、不再倨傲強悍的男人。
可是她真的好怕,因為他的殺戮,是她七年來刻心鏤骨的夢魘,她不知道當他曉得她並沒有失常,會怎麼做。
她也不想怨他一輩子,這對她也是一種痛苦。倘若一切就如他所說的,槍走火了,母親躺在此處非他所願,即便是曾推卸母親死在他槍下的責任,那也是因害怕所得到的一切就此毀於一旦,他還是有機會得到諒解,只是需要時間……
給他一個機會,等於給自己一個機會。
她並沒有忘記展夏玉對她說過的話。七年了,她不能一直活在恐懼之中,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如果這是一場賭注,一場必須拿生命做賭注的賭局,她不怕,就算是輸了,至少,能夠清楚父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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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停了。她這一聲叫喚,似是凍住七年來失常的狀態,亦凍住卓宇衡哀戚的表情。
「我好久沒這樣叫你了。」卓靜這一喚他,覺得陌生和些許害怕。
卓宇衡霍地站起,震驚地瞪著她,心下猛然感應到他的一切,將會因為她的開口而破裂。
「你……清醒了?」
「我根本沒瘋過。」
簡單的回應,卻讓卓宇衡震退數步,碰撞到身後的墓碑,隨即頭頂一陣轟然,挑起他以為即將消逝的事情。
「你說什麼?」
「我無法選擇,因為你曾說過要殺了我。」到了墓碑前,卓靜跪了下來,七年的裝瘋賣傻,她沒有一次正式祭拜過母親,為此,她掉過無數次的眼淚,如今她坦然的面對卓宇衡,也終於能夠跪在母親墳前,不再壓抑椎心的傷感。
卓宇衡站在她身後,神情惴慄,腦裡回想孔爺多次要他坐副首領的位子;回想孔爺對他的熱情、重視,且從未防範過他,這人的真性情,推翻了他對權力是得靠凶殘霸道來營造的思想,只因,孔爺是個情深義重的首領,能得到子弟兵忠心的賣命,他無話可說,也漸漸的改變自己的觀念。
幾年下來,他擁有以前他沒有的感受,不是手下畏懼的聽命,而是由衷的欽佩與尊敬,那種滿足、那種愜意,讓他深深明白,這才是驕傲,就算覬覦首領的位子,他也想靠自己努力……
正自他享受這無愧的地位時,突然有個人帶著死灰復燃的秘密,出現在他眼前,硬生生宣告他的改變是於事無補,他將要被判死刑!
「你剛剛那番話……媽媽要是聽到了,一定很高興。你還是愛她的。」卓靜喟歎垂淚。
「你打算怎麼做?責備我?」卓宇衡兩眼瞇了瞇,她擁有的秘密,使他面容不善。
「我沒這麼想過。」卓靜感受到他的冰冷,心下掠過一抹黯然。小手撫摸母親的墓碑,「但媽死了……」
「你以為我願意?當初槍走火了!」卓宇衡激動道。「如果不是她威脅我,我不會把槍拿出來!」「她只是傷心,只是難過你們的婚姻走入另一個女人!」當年他們的談話,她記憶猶新。
「我是被她逼急了,才說出離婚的話!你們不該這樣逼我……我也不能讓你們毀了我的一切。」「爸!難道要我們眼睜睜看你踩著別人的屍體,坐上自己想要的位子?這麼做是不對的!」
「我已經明白了,也已經在後悔了!甚至我今天總護衛的位子,都是光明正大得到的!」
卓靜遲疑了一下,「你是說真的?」
「你恨我,因為你媽媽的死,所以你很我,我知道。你現在『清醒』過來,是覺得你報復的時候到了?」
「為什麼要報復?你已經在懺悔了,不是嗎?」她想得到的,不就是他願意承認自己的過錯,願意改善?
「我是……你沒想過要將你所知道的告訴所有人?」
卓靜沉默不語。他所說的,她已經做了,卻沒有要逼他走上絕路的意思,已失去了一個母親,她不願再失去有心改過的父親。
卓宇衡看著女兒默認的態度,心一寒,不存任何期望,凌厲地望著她的背影。「靜,你能原諒爸爸嗎?」
「我已經在嘗試了,不然今天你不會知道我是裝瘋賣傻。」
「靜……爸爸知道錯了。」
卓靜為之一愣,曾在展夏玉懷中假想的未來,在她腦中暖暖地倏閃。
她抹了抹淚水,想轉過身去面對已改頭換面的父親時,陽光突然強烈,卓宇衡的影子明顯映照於她身旁,清楚的看見他正舉著槍指著自己……
剛收止住的淚水,再度潸然,絕望地望定父親嚴寒的影子。
驀地,展夏玉俊逸的臉孔在腦海中浮現,他的溫柔、疼惜,暖了她顫抖的心,讓她得到平靜,他為她的生命帶來許多美麗,即使他從未愛過她,他仍給她幸福的感覺,沒有遺憾了。
她不會後悔做他的女人,更不會後悔選擇對父親坦白一切,起碼,這個結束對於一無所有的她,是種解脫,可以不再令她痛苦,為愛情、為親情,都不再痛苦。
「我不知道你心裡的秘密何時會暴露,我很想相信你,可我卻更珍惜現在的地位。靜……爸爸沒得選擇。」
「那就請你好好珍惜,也請你好好保重。」卓靜誠心說道。
卓宇衡緊握槍柄,子彈「喀啦」上膛之聲,明示他的無情堅決,深鎖的濃眉,卻也代表他的決定,是在不得已中掙脫出來。
卓靜深深吸氣,閉上雙眼,忍不住再次回想展夏玉的面容——
霍地,連續三個震天的槍聲,劃破即將帶來流星雨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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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展門主。」護衛趕忙拿紙巾為展夏玉擦拭胸口上的酒漬。
坐在對面的閻恭,側頭向身旁的李賓低沉輕道著:「他從剛才就一直出狀況。」
「那個護衛?」李賓冰冷的瞪著笨拙的護衛,心想,這護衛是不是找死?
「是夏玉。」閻恭雙手環胸,極為肯定地說。
李賓挑高眉,「他看起來是有點心不在焉。聽林娟說,卓麗娜來找他,被他趕出去了。」
「他大概已確定自己要的是誰了。」閻恭向另一名護衛勾勾手,吩咐著:「展門主的車上有件西裝外套,拿來給他換上。」
「不用了,不要緊。」展夏玉撥開護衛忙為他擦拭的手。不知怎地,他很不安,這種感覺從昨天就開始,胸口悶著,非常不舒暢,沒有原因的煩悶,奪走他的睡眠,才想闔眼,天就亮了,授著就趕來「五色門」的基地與其他門主見面,但狀況不斷,什麼商議他都沒心情插上嘴。
韓岳看著牆上的掛鐘,「時間到了。」
「什麼?」其他三人看向他。
韓岳一本正經地說:「該喝酒了。」
三人一同垮下臉。
他們才想將桌上的杯子往韓岳身上扔去時,就見孔爺與卓宇衡出現在會議室。
「『佐籐集團』的首領夫人還沒來嗎?」
卓宇衡為孔爺拉出個位子,擱下各門、分支的領主所交來的報告,轉身要走,孔爺卻突然抓住他。「你也聽聽。」
「這不太好。」卓宇衡知道規矩,這不是普通的議會,這攸關另一個組織的事情,他只是負責號召護衛的指揮者,沒有命令與商談的權力。
「名雲不在,你代替他。」孔爺使勁地拉他坐下。
「可是……」卓宇衡看看四位門主。
「你是自己人,坐吧!」孔爺大力拍卓宇衡僵硬的背,要他別太拘謹,四位門主也點點頭,表示沒有意見。
孔爺的豪情與四位門主的認同,教他虛心地低下頭來。
展夏玉一見卓宇衡就移不開目光,昨夜令他輾轉難眠的思念,排山倒海而來,搞到只要和她有關係的,他都會想到她。沒有她在的日子,他真的快過不下去了。
他受不了醒來時抱不到她嬌小的身軀,更受不了晚上沒有她的情慾難耐,他可以去要其他女人的,但他做不到,他只要卓靜,只要她!
敲門聲於此時響起。
「請進。」孔爺知道是誰,因為他們正等著這人。
「我來晚了。」林娟推開門。
「首領夫人不用客氣。」孔爺正想請她坐下,林娟早已不客氣地坐在展夏玉身邊。
林娟的態度讓卓宇衡僵住臉色,「首領夫人,不覺得你太失禮了?」
「宇衡,沒關係。」孔爺強笑道:「『佐籐』跟『五色門』有多年的交情,有些事,不用計較。」
「既然這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林娟轉向卓宇衡,「我沒見過你,別告訴我,你是『白門』門主蕭名雲,我見過他,他是年輕英俊的,不是你這中年外表。」
「宇衡是總護衛,誰使我信任,誰就有資格坐在這裡。」孔爺大聲說道。
卓宇衡心頭為之怦然,像是努力藏住欲脫口的話,雙唇愈抿愈緊。
林娟打開帶來的手提箱,取出一份文件遞給孔爺,「『佐籐』有許多槍械交易是在韓國,所以我認為——」
「『佐籐』要在韓國設立堂口?」孔爺臉色鐵青,「你這是什麼意思?」
四位門主只是驚訝,卻沒有孔爺這樣激動不悅。
「這是必然的,與韓國各個流派的交易也可以簡便許——」
「我指的是,你的堂口為什麼要設立在『五色門』的基地附近!」孔爺憤怒拍案。
「那裡地形好。『佐籐』這第二十二個堂口,既是跨國,規模自然要比其他堂口來的大。」林娟無視孔爺的怒火,泰然自若地說著。
「我不答應!」孔爺悻悻然道,語氣堅決沒有商談的餘地。
林娟笑笑,不以為意,「『五色門』是五個門道的組合,孔爺應該先問問五個門主的意見。」
「李賓,你說!」孔爺撫著胸口,深吸氣。
李賓拿起桌上的資料,看一看裡頭的內容,「每回交易,如果組織需要新的槍械,可以優先向『佐籐』商談,這很合理。」
「組織也有研發槍械的人才,並不需要靠『佐籐』!」李賓的話,讓孔爺的臉色更加難看,他不想再聽李賓的意見,「韓岳!你說!!」
韓岳接過李賓傳來的文件,瀏覽一番,「上面明說新的堂口主要是方便在我國的交易,那不過是規模較大的研發處,不算是真正的堂口,沒有招攬子弟兵,對組織一點威脅也沒有。」
閻恭還沒接到文件,就接口:「一個堂口還沒那分能耐。台灣『殷家三盟』這跨國組織,其中『冰盟』與『海盟』不也在日本設基地?」
「那是三個組織還沒達成協議之前就已經存在的事實!」孔爺低吼,不順從的話一個接一個,聽得他差點站不住腳,一團氣像是梗在胸口,讓他打不直腰板子,難受地彎下腰。
「不管會不會對組織造成威脅,『佐籐』都沒有照規矩來!」
「孔爺?」卓宇衡急忙扶住身子作顫的孔爺。
「我沒事!」孔爺推開卓宇衡,想像個沒事人,但顯得牽強。「夏玉!你說!」
展夏玉撥開韓岳送過來的文件,看也不看一眼,笑道:「林娟是我的好朋友,『佐籐集團』的總堂主佐籐俊矢也是,你希望我說什麼反對的話,很難。孔爺,如果連這點都不能通融,以後亞洲三大組織,就不會有什麼共同的理念。」
「展夏玉!」孔爺狂吼一聲,音量大到會議的隔音設備都不太有用。
展夏玉攤攤手,一起身,其他人也隨之站起。
「孔爺,我想你也不用去問蕭名雲了。四位門主沒意見,他就更不會有。」林娟自得意滿地說。「我也是禮貌上跟你打聲招呼,不好意思,告辭了。」
「林娟!『佐籐集團』存心跟『五色門』過不去!」孔爺倒抽一口氣,激動到指著林娟的手都在顫抖。
林娟佇在門口,回頭向氣急敗壞的孔爺笑道:「你想太多了,『佐籐』也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戰爭,從頭到尾有意見的是你,孔爺。」
林娟先行離去,孔爺見其他人也要跟著離開,忙著大吼:「你們四個!」
四人很有默契地朝孔爺翻翻白眼。
「說……」孔爺幾乎快岔了氣,呼吸變得急促,難看的表情不太樂觀,「你……你們早知道『佐籐集團』來韓國的目的了……是不是?」
李賓想過去與卓宇衡一同攙扶孔爺,惹得孔爺再度咆哮:「不用你來扶我!你也有心氣我!夏玉……你說……當初她說是來拜訪你,一定跟你提過這些事!」
展夏玉聳聳肩,「我真的不知道她來找我的目的,她提都沒提過。」
「佐籐集團根本不把我孔爺放在眼底……從今天開始,『五色門』不再跟『佐籐集團』有任何交易!」
「孔爺!」四人一同發出抗議。
「我說了算!」
「你何時變得這樣不通情理?」韓岳無奈地搖頭走開。
「真搞不懂你怎樣想的。」李賓接著道。
閻恭不語,悶呼一聲,轉身就走。
展夏玉雙手高舉。「服了你了……假使你的性格已經變得這樣狂傲霸道,我展夏玉舉雙手投降,『青門』門主的位子,你讓別人來坐吧!」
展夏玉說罷,旋身帶上門,不願意多留片刻。
「你們……」這回,孔爺再也站不住腳,整個人向後一仰——
「孔爺!」卓宇衡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