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一回郡王府,異常流竄的燈火立刻讓他察覺到不對勁。
他匆忙下馬進屋,在還沒來得及回神之際,廂房內一聲聲哭喊著。「格格,不要丟下蘭蘭!」的哀嚎聲立刻轟然打進他的心臟。
他臉色鐵青疾速推開僕人衝進廂房,當他推開房門的一剎那,猝然見到床上那張槁木死灰的臉龐時,體內強烈的疼痛差點沒令他肺部爆炸。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蹣跚前進,胸口急遽抽搐。
「她前一晌還跟我有說有笑,才一轉身她就……」老夫人抱頭痛哭,哽咽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淇*搖搖晃晃地走到華珞身邊,眼神中充滿著難以置信的疑竇,突然間他狂亂地扳起華珞的身軀,讓她對著自己。
然而她卻癱掛在他的手臂中,沒有生氣。
「看著我……你為什麼不再用哀愁的眼神看我?華珞……我命令你活過來……活過來——」
他發了瘋似地猛搖她。
「你休想擺脫我!是你開了這盤棋局,這一輩子你都休想全身而退.」他狂嘯,聲音早因悲痛而嘶啞模糊。
「淇*,你這是在幹什麼,華珞已經死了!」老夫人嚇壞了,看著兒子瘋狂的行為,慌慌張張上前拉他,不讓他蹂躪兒媳婦的屍首。
「你不能死,我絕不善罷甘休。你聽見了沒?」他失去理智地揮開老夫人的手,心中那份埋藏已久的柔情再也無法控制,整個人幾乎崩潰。
「淇*!」老夫人呼喊。
「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許去——」
「你不要再折磨格格了!」蘭蘭護主心切,淚水狂洩地哭叫出聲。「她吃的苦已經夠多了,你離她遠一點!」是他害死格格的,如果不是他將格格置之不理,格格根本不會被人勒死在浴缸裡,都是他!
「走開!你走開,不要再碰格格!不要——」無數的拳頭落下。
淇*充耳不聞,也不理會蘭蘭的捶打,見華珞冷涼依舊,他竟喪心病狂般地以一記重掌猝地打上她脆弱的胸膛,硬生生地打出一聲悶響。
「天啊!」老夫人捂唇掉淚。
「醒來,你的心不能停止跳動,它一直那麼溫暖,那麼熱烈,我不許、我不許……」
那就像是摔碎的破碗,還執意用米糊將它糊起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他輸不起,他真的輸不起!
「格格已經死了,王爺——」蘭蘭大叫,驀地跪地。
「死了……」淇*木然地呢喃。「這算什麼……我要的是你的愧疚,是你的懊悔,是你的央求,但絕非是你若無其事地離開我,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嗎?回答我,你捨得下嗎?你捨得下嗎——」他吼問那張慘白的臉龐。
「捨得嗎……」他忽而摟緊了她的身軀。「回答我……」
彷彿生命的重挫已超過了他的承載力,他只能緊緊抱著她妄想再抓住一些什麼。若是有人注意到,會發現他的眼眶中同樣有著一片濕潤。
不經意地,一個微弱的嗆聲從他懷中傳出。
「格格……格格!」蘭蘭首先注意到,搶到淇*跟前。「醒來了!格格醒來了!」她的眼淚重新掉下來,喜極而泣。
淇*乍然意識到,尚來不及察看她的情況,忽然一聲夾帶水液的爆咳聲迸裂而出,水不斷自她口中吐出。
華珞在他懷中咳得彷彿快要喘不過氣,偏偏又極度渴望空氣,只有不斷地咳,咳得眼淚直掉,心肺幾乎要從口裡嘔出。
終於,在一道淹喉水劇烈逆送後,她瞠大雙眼看著自己死白的雙手,她分明看見了,卻又像什麼都看不見,眼眸呆滯而無神。
「華珞!你……太好了!」淇*凝視華珞憔悴的容顏,一顆心從沒這麼踏實過,臉上漾起一抹笑,他狂喜地將她摟緊。「太好了!太好了……」
華珞渾身冷涼得發抖,感受到他具有安撫作用的體溫時,突然情緒失控癲狂地嘶吼。「不要——不要——」她戰悚而驚嚇地在他懷中掙扎,錯認所有人都是要殺她的人。
「別怕,沒事了,沒有人會傷害你,沒事了!」淇*寬闊強壯的肩將她密密包裹,溫柔地負荷著她失控的情緒。
「救命啊!不要——不要——」
「沒事了……噓,沒事了……」
淇*任她又咬又叫,直到她筋疲力竭,再也擠不出一絲力氣,嗚嗚咽咽地在他胸膛上哭泣,他才輕吻著她的額頭、她的眼瞼、她的耳鬢、她的臉頰,絲絲溫暖地安撫她。
「啊……呀……」華珞的眼睛又紅又腫,心情總算平穩,除了害怕之外,就剩狂洩的淚雨。
「沒事了……」他呵護地吻著她的頭頂。
看到他們兩人的樣子,眾人不禁相視而笑,不規則的心跳終於稍稍恢復過來。
「去準備一些參湯,拿些干衣服來。」老夫人吩咐。
「是。」
***
「我守在少福晉的房門外,聽見背後有腳步聲,才想轉過頭去看時,突然被人一棒打過來,然後我就不省人事了,所以沒看清刺客的面貌。」守房的侍女撫著頭頂的傷,站在廂房裡被問話。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
「王爺,我讓格格喝了一些草藥,現在正上床歇著,奴婢先下去了。」侍女一走,蘭蘭便端著殘留藥汁的瓷碗從內房走了出來。
遣退了蘭蘭,淇*進了內房來到床畔。
他輕輕撩開華珞的髮絲,看著華珞皙白脖頸上的瘀紫勒痕,沉默了一晌才問:「你有沒有看清對方的長相?」
背著他側躺的華珞搖頭,靜靜地說:「沒有……我只聽見了她的聲音,是女的。」那森冷的催命聲依然縈繞耳際,華珞不安地揪緊棉被,合眼試著趕走那難忘的恐怖感。
「女的?看來跟京城那批殺手脫不了關係,這件事得盡快調查,否則你仍有可能再度受狙。」淇*說道。他脫了外衣,理所當然地在她身邊躺下,眼看要摟住她的柳腰時,華珞忽以手臂撐起身子凝視著他好近、好近的俊臉。
「你……要在這裡過夜?」她咬著下唇柔柔地問,現在同床共枕的問題比暗殺的事更迫在眉睫,她怎麼也沒料到他會躺上來。
「有何不妥?」他挑起眉平平地問,牽著她的手不由分說地讓它擱在自己的頸側。
華珞不曉得他要做什麼,只瞭解到他們更接近了,近得她的臉就在他臉的上方,眼對眼,鼻對鼻,唇對唇……
「……可是在回西藏的路途上,你不是一直單獨睡一間房?」她忍不住盯著他的唇瓣說。
「然後呢?」他的表情嚴肅,語氣平靜得讓人察覺不出他心裡飛揚的柔情以及差點失去她時的椎心驚悸。
「然後……刺客應該不會出現了,至少今晚不會,你不需要勉強自己保護我。」她的聲音近乎無聲的呢喃,似乎認定他非出於自願才躺下。
「你再說一遍。」淇*不悅地皺眉。
「你可以回房了。」
淇*的回應是長臂一伸騰空將她壓進懷中,摟得狂熱而亢奮。
華珞陡地張口咋舌,困在他的胸膛上動彈不得。「你、你、你不必犧牲自己,我很好,真的!」她腦子裡頓時發燙髮熱,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勉強?犧牲?!我不是告訴過你別一意孤行嗎?」他音調迷離,托高她的下巴,索性舔吻她的耳垂,順著頸部曲線延續至那道令人心疼的傷痕上流連不去。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撇開*傷的小臉。
曾經感受過他的愛與溫柔,一切都完美而出色,然而他驟變的冷漠同樣令她驚心動魄,她有別的選擇嗎?
「說你到老到死都跟著我,不離開我。」他一個翻身將她置於身下,從容而自在地凝視著她,嘴角有抹慣有的恣情笑容。
「我的生命是你救回來的,自然屬於你,被你所擁有……」
注視著他,她變得虛軟又忐忑,光是他一個簡單的笑容,便輕易地觸及到她最柔弱的心角,她根本提不起力量說一個「不」字!
「明天我必須回騎營,太多的公文等著我批閱,所以不會太快回來。」他要她伸手勾住他的肩,教她迎接浸漬過魔力的擁吻,徹徹底底地!
「我會照顧自己,絕不讓自己再陷入危險中,真的……」華珞意亂情迷地回應著他,心中卻愁緒萬千。
他果然終將棄她而去,看來,今晚的體貼是他寬宏大量的安慰罷了,唉……
淇*悠悠然地支起頭,以掌托在一旁。「然後讓我提心吊膽?不!」
「呃?不?」她呆了,不相信地眨了好幾次眼。
「我們一起去!」他道。隨後翻身躺在一旁,作勢要睡了,今天夠他累的了。
「你要帶著我?」她愕然瞠大眼睛。
「我說了。」
「可是……你……我在你身邊繞來繞去,總是不好。」她嘟囔著,對他今天仁慈的關懷已銘記在心,不敢再得寸進尺。「你不再考慮一下嗎?萬一我惹麻煩了怎麼辦?我干擾到你怎麼辦?」
「華珞。」他在警告她。
「突然冒出了一個女人在騎營,你肯定不會習慣的……」
「華珞!」他忿然一吼。
華珞的聲音馬上小了下去。「對不起。」
「你的脖子不痛嗎?睡覺!」她雙手被拱入他的胸懷中,整個人熨貼在他的氣息中,親密而撫慰地枕著。
「你真的要帶我去嗎?不後悔?不勉強嗎?」她還在問。
「閉嘴!」
***
淇*與華珞的身影一走出郡王府的大門,站在街道一隅的恩羚倏地撕裂手中的絹帕。
「居然沒死?這條賤命未免太硬了!」她咬牙切齒地說,瞇眼睞著華珞手中的包袱。「想去哪兒?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揪出來,你等著吧!」
她*恨地撂下話,遂丟開絹帕轉身走開。
清晨冬陽下,就剩大門處幾個送行的家人與他們兩人來來往往交談著,誰又料得到魔掌非但沒收手,反而來勢洶洶地誓死結束這場遊戲!
「華珞,騎營沒你想像中的嚴格,去了剛好可以學點防身技能,如果淇*不肯教你,你就使喚副都統,那小子……人挺和善的,不錯哦!」老夫人寵愛地對她耳提面命。
「我努力試一試。」她回答得心無城府。
淇*笑容冷卻。「你給我離那傢伙遠一點,額娘的話你聽聽就算了。」
「可是娘是為我好……」華珞任由他將自己抱上馬。
「而我是為了那傢伙好。」他翩然上馬,攬住她的腰掉轉馬身。「小卓子,蘭蘭與你共乘一匹馬!」
「喔,知道了,蘭蘭姑娘請——」小卓子一派君子風度地請蘭蘭上馬,心裡嘿嘿笑,心想爺真是善解人意吶。
***
「原來是王爺的夫人,人長得真美。」
「京城裡來的果然不一樣,細皮嫩肉,好想……」
「敢想?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糟!王爺瞪你了,退!退到後面去!」
對於「人潮」,華珞絲毫不陌生,然而像現在這樣瞬間被幾萬大軍包圍在騎營中央,所有的眼睛全盯著她瞧,她可是第一次碰到,更慘的是……她腿軟了!
「淇*……我……我……」華珞揪著淇*的衣袖,像只小老鼠似地戰戰兢兢要往他身後躲。一旁的蘭蘭藉機早躲進小卓子刻意挺直的背腰後,就剩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著。
「向大家介紹你自己,大家好奇得很。」淇*悠哉地雙手環胸,斜睨她的嬌容笑道。
她可能不曉得那雙小手揪的不僅是他的衣衫,更深深地揪住了被她所需要的滿足感。
「你……你替我說就行了!」
「不成,太沒誠意,你自己說。」他慵懶地勾起嘴角,赫然將她拉到身前,以兩掌定住她的肩,不讓她往後退,但……可以貼著他。
華珞呆若木雞,硬邦邦地僵成一尊木雕像。
「說話呀,你想跟他們對看多久?」
「我……叫華珞,從京城裡來,是……淇*的結髮妻子,我……」
「福晉吉祥——」
「轟」的一聲,在場騎兵突然爆出問候,華珞嚇得整個人彈起來,差點沒當場被嚇死。
「你們也吉祥、也吉祥!」她撫著胸口惶惶然地找回聲音,旋即欠身行屈膝禮。
「格格,錯了、錯了!那是下對上的致敬儀式,你是貴福晉,不能做!」蘭蘭著急地道,帕子在小卓子身後亂揮一通。
「啊?糟了!」華珞掩嘴暗叫。「我對不起大家,行錯禮了!」她羞愧極了,嘴巴才說著,膝上又扔出一個大禮。
蘭蘭一看差點昏過去。
「小卓子,扶住我,我看不下去了。」她真的會內傷!
「華珞,你對我的部屬行這種禮,下次見了我,不該跪在地上行拜禮了嗎?」淇*雙臂環胸,低下頭在她耳畔隱隱約約地呵氣,邪氣極了。
「淇*!」華珞痙攣地顫了一下,身體著了火似地發燒。
「哇,哇!好恩愛哦!」眼前的騎兵們哇哇大叫,嘻嘻哈哈地調侃起他們的上司來。
「還有什麼問題嗎?」他明知故問,乍看之下眸光正直,濃密的睫毛下實則露骨地凝視她,簡直要吞了她似的。「沒有的話,就與大家道別,我帶你到營帳休息。」說罷領首走開。
「各位,我先走了,再見。」華珞腦子裡一片混亂,可謂落荒而逃,他竟然公然挑逗她,實在太大膽了、太肆意了!
「送福晉!」後頭又是一片愉快的聲音。
「別送了。」華珞小聲地回應,加快步伐要跟上去,怎料旗鞋不慎踢上一塊突起的石子。慘叫一聲,重心一失,登時跌得灰頭土臉。
四周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她幾乎不用想,就可以猜出大家此刻的表情。
「老天……」她真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
華珞含淚欲泣坐在營帳的床上,垂著頭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想絞著衣袖,就算絞破它都無所謂。她真夠丟臉的,丟自己的臉就算了,連淇*的也一起丟下去,現在全騎營的人都知道他有個既脫線又愚蠢的老婆!
淇*濡濕一塊白帕走向她。「手伸出來。」
「不要。」
所以說她不該跟來,淇*就是太信任她了,才讓自己陷入這樣的窘局。吶,士兵以後看到他,十之八九會聯想起她跌倒的姿勢,然後捧腹大笑!
「你的掌心擦傷了,必須清理乾淨。」
「不用了,讓它爛掉吧。」
他是堂堂的郡王爺,帶領著騎營裡的數萬大軍,照理說來應該威風凜凜、意氣風發,隨便說句話兒都讓人膽戰心驚,怕得不得了。現在她這麼一鬧,還能嗎?天,她真該打!
「唉……」她如入無人之地,逕自支著頭唉聲歎氣。
「時間一久,大家自然會忘記,你別在意。」
毫無預警的,華珞被他突然牽起她手擦拭的動作拉回心思,傻傻地瞠大眼睛看著他。
「怎……怎麼是你?蘭蘭呢?不是她在跟我說話嗎?」
「你哪只眼睛見她進來過?」平淡的語氣中逸出一絲不快,好可惡的女人,對他視而不見!「淇*,對不起,我剛才太不小心了,讓你出這麼大的洋相。」
仰頭傾訴的小臉閃爍著迷人的瞳光,紅潤豐腴的朱唇發出醉人的邀請。
淇*愣了一下,降下身子,低聲地說:「合上眼。」
「你要我懺悔嗎?事實上我已經懺悔過了。我還是不適合留在這騎營,也許明天你該讓我離開,相信我,我能保護自己……」
她臉紅心跳地迎著他逼近的視線,不知道是否她的錯覺,淇*對她的態度好似起了微妙的變化,冷漠不復再見,只剩若有似無的愛憐慢慢滋生出來,他……
願意守護她了嗎……他的唇已覆上來,灼熱的舌尖打斷了她所有的思緒。
華珞滾燙地回吻他,動作不大細細弱弱地舔啄他的唇瓣,覺得它們好美好精緻,教她想一嘗再嘗。「淇*……我可以嗎?」
「什麼?」他引領著她躺下,漾著平靜而滿足的哂笑,撫著她柔順的髮絲,汲取她嘴角的馨香。
「吻你。」她認真地說,暈眩令她的眼神迷離。
「你已經吻了……」後面的話沒說完,她已伸手捧住他的臉頰,主動獻上自己,任由激盪的情感牽引她飛向她的摯愛。
「你真的該對我生氣,我一無是處,連營裡的狗兒都會對陌生人吠叫,我……真的很沒用。」
「好比浪費糧食的米蟲,是不?」他笑得十分愜意,雙手輕輕地覆上在他臉頰上柔嫩的小手。
「所以我希望能……等等,讓我說完!」邪美的唇瓣想壓倒性地攫住她的,她只好搶先摀住他的嘴。「能回家,你專心做你的事,我不要你為了我而有任何的改變,你就是你,不需要刻意配合我。」
他以舌愛撫她的掌心,由下而上地啜啄,最後閒閒地咬她的掌肉。
「別再說了,在這騎營中放眼所見不是兵就是馬,我不相信你能捅出多大的樓子,福晉。」
福晉?她無法反應地凝視他,可知道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喚出,對她而言意義有多深遠!
「抱緊我。」雙頰燃燒著無與倫比的珍惜,在熱淚湧入眼眶之時,她微笑地親吻了他,一點一滴地、綿綿長長地。
「樂意之至。」
他握了一下她伸出來的手,讓她的手掌爬上他跳動的胸膛,他收緊她的腰,懷抱在自己的身下。
內心中的渴望已勾勒出太多情愫落在彼此的唇間,小人兒嬌弱而溫馴,淇*依戀在華珞溫柔的回應裡,腦中什麼也容不下,只想與她纏綿久久。
吻去她一聲聲呻吟的咿呢後,他低聲地呢喃。「下床……今晚你是我的。」
「呃?」華珞來不及回神,渾身一震,猛地被他蠻力一推倏地彈下床。
「稟報王爺,屬下有事相報!」
原來。華珞格格恍然大悟為何被推下床。「我出去。」摸摸鼻子,她乖乖退場。
「格格,我正要去看你,剛才傷得重不重?」蘭蘭迎上前說。
「不重。」她微笑。「我們去找小卓子,讓他帶我們到處看看,好不好?」
蘭蘭考慮了一晌,隨後欣然一笑。「好啊。咦?等等,你的膝蓋上有塊髒東西,我幫你拍掉。」「哪裡?」
華珞動來動去瞧著,隨手抓了旁邊的一條結在營帳頂沿的繩結,想藉以穩住自己的身體抬起膝蓋。
忽然間,背後突然啾的一聲,有東西從她頭頂急竄而過,然後轟隆隆、嘎嘎嘎,緊接著「砰」!她身後激起一陣風沙,大得足以掀起她的袍擺。
「格格,你把王爺的營帳拆了……」蘭蘭下巴合不攏了。
「什……什麼?」華珞不確定的回頭,這一回,登時倒抽一口氣。
「華珞——你該死的在搞什麼鬼?」淇*跟那名向他稟報事情的士兵,狼狽不堪地鑽出那堆布堆,一看見她手中的繩結,臉都綠了。
「我……對不起!」
「對不起就算了嗎?你差點殺了我——」他的怒吼憤然響遍整個營區。
她又出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