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回家後,陳維育習慣性地在江家門口徘徊。忽然,抬頭望,江華恩的房間竟有人影,但又不像江媽媽,難道……江華恩回來了?
陳維育興奮地跑到門前按下門鈴……
江華恩開門,想不到門外竟是她痛恨的人。
「真是稀客啊。」
「華恩,真的是你!」
陳維育開心地握著江華恩的肩,卻被無情的推開了。
「廢話!我人站在這裡,難道是假的啊?對了,你來幹嘛?」江華恩從頭到尾都帶著尖酸的口氣。
「華恩,我是來……」
「來看我笑話的啊?我知道,我承認,我昏倒是因為減肥的關係,這下你滿意了吧。」
陳維育急忙搖搖頭,揮手道:
「不是的,華恩,我不是故意要用那些話來刺激你的。」
「不是傷害,難道是誇獎啊?陳維育,不要裝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來博取我的同情,我沒那麼好說話,別以為幾句道歉就想得到我的原諒,省省吧。」
「華恩,我真的不是……」
「別華恩前華恩後的,很噁心耶。我要去吃飯了,你想諷刺就請便吧。」
陳維育只能不斷地搖著頭。
「那你快滾吧!」
道完,江華恩就忿忿的關上門。
陳維育則在門的另端自責不已。
不行!這是我最後的機會,我不能再沉默了。
「我知道假話你不屑,更不能接受,所以我只好告訴你,其實我直都很……喜歡你的。」陳維育終於道出隱藏許久的愛意。
喜歡?這兩個字聽得江華恩傻愣愣的,久久不能自己。直到孟華心的呼叫,才喚醒了腦袋片空白的她:
「華恩,是誰啊?」
恢復理智的江華恩,也沒有多想就答道:
「是陳維育。」
陳維育這名字可是深深地烙印在孟華心心裡頭。
就是他!這個該死的臭小子!孟華心話不說,帶著滿腔的怒意衝向門口,打開門便罵道:
「你來做什麼?嫌華恩還不夠慘,想再踹她兩腳是嗎?」孟華心喘了口氣,連珠炮般的又說: 「你只是個年輕小伙子,怎麼心腸那麼狠毒,非置華恩於死地不可?她住院那筆帳我還沒和你算,現在又來惹我們,你到底居心何在啊?」
連串的怒罵,將陳維育心底燃起的希望之火當場又澆熄了。
「江媽媽,您誤會了,我是來向華恩賠不是的。我沒有惡意,請相信我。」陳維育眼神中有著恐懼,他戰戰兢兢地道。
「道歉?真的?」孟華心半信半疑地問。
「是的,江媽媽。」陳維育不假思索地回答。
見陳維育是很有誠意的,才使得孟華心放下顆懸空的心。
「媽,我們進去吧。」旁的江華恩其實也不想再追究此事了。
「好吧,看你還有悔過的念頭,我就原諒你。但是,如果再讓我聽到句傷害華恩的話,我絕不饒你。」
說完,孟華心就將鐵門重重地甩上。
隔在門外的陳維育,仍不死心地道:
「華恩,我說的話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回到客廳,仍聽到陳維育深情的吶喊,孟華心不禁納悶地問:
「華恩,他到底說了什麼要你相信呀?」
「……」
「華恩,你別悶不吭聲的,倒是說說話啊。」孟華心也是個急性子。
江華恩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自己也不曉得他究竟說的是真是假。
或許又是他的計謀,道歉只不過是手段之,她該相信嗎?
但是……他的眼裡彷彿有許多真誠……
「華恩,媽媽在問你,怎麼不說呢?」問了兩次都得不到答覆,孟華心更是有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
但江華恩依然閉口不說話,於是孟華心衝動地說道:
「你再不說,媽不理你了。」
孟華心雖已為人母,但還是有任性的時候。
「我……他說是因為喜歡我才會那麼做的啦!」
「他喜歡你?」
孟華心訝異片刻,而後爆出陣大笑。
「哈哈哈!哪有人用這種蠢方法追女孩子的,真是笑死人了!普通人聽早就揮拳相送,怎麼可能會投懷送抱嘛?這笨小子,也不來問問我這個身經戰的軍師。唉!真是又蠢又呆。」孟華心玩笑地說。
江華恩見狀,無奈地搖搖頭望著母親。
「媽,都什麼時候了,您還胡說道!」
沒理會江華恩的抗議,自顧自地說下去:
「告訴媽,你打算怎麼辦?若是由媽說呢,他的外型雖然俊俏,但是心智還不夠成熟,也罷。他的家庭狀況如何?如果他媽媽是那種專門吃兒子的醋,會刁難媳婦的婆婆,可不要,你會受不了的,媽也會心疼的。」
「媽,您扯到哪裡去了?什麼媳婦、婆婆的。」
「對喔,字都還沒撇,我緊張個什麼勁?」
孟華心用力地敲了下自己的頭,江華恩則歎望天花板,無話好說。
翌日是星期天,大早,孟華心就去買菜,江華恩則呆望日記,看著她頁頁心酸的心情。
「鈴!鈴!鈴!」
大早就有尖銳的電話聲響起,打斷了江華恩的情緒。
「喂!找誰啊?知不知道大早擾人清夢是很不道德的行為?」江華恩接起電話便沒好氣地說。
「華……恩。」電話的另頭傳來怯怯的答聲。
江華恩眼珠子轉,不耐煩地說:
「是你啊!有事嗎?」
陳維育想不到江華恩竟然認得他的聲音。
「我想請你吃飯當做賠禮,順便告訴你些事情。」
「好。時間、地點?」
出乎意外的,沒多問什麼,江華恩立刻答應陳維育的邀約。
「點、冰雪屋,不見不散。」
「我知道了。」
江華恩道完就掛上電話,不給陳維育多說的機會。
兩人相對默然許久,江華恩再也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先開口道:
「找我出來,不是有話要說嗎?」
「我找你出來,是請求你能原諒我,並且……當我的……女朋友。」
江華恩聽了,火氣就上來了。
「既然你誠心道歉,我想我能接受你的過錯。但是。現在你竟然要我……做你的女朋友,不會太過分嗎?」
「過分?既然你肯原諒我,又為何說我過分?」
江華恩忿然地閉上眼睛,深呼吸口氣後,喝了口茶,緩和怒氣,再淡然答道:
「巧文曾經對我說過,你們正在交往,你現在又要我做你女朋友,不是很過分嗎?」
「……」陳維育欲言又止,但轉念想,不管了,好不容易有澄清的機會,或許也是他擺脫方巧文的機會。
「華恩,是巧文她……」
於是陳維育說出了切經過。
但重朋友的江華恩當然不相信,聽完之後還怒罵他。
「巧文怎麼可能說這種話?更不可能做那種事,定是你撒謊騙我的!」
「我沒有!我說的句句屬實,的確是巧文威脅我,逼我就範的,不然我根本不可能和她在起,因為我喜歡你,愛的人是你啊。」
他們兩人爭執不下的聲量引起了其他客人抗議,店老闆只好請他們走人。
這麼丟臉的被趕出來,江華恩簡直氣炸了,但陳維育仍不死心地拚命解釋。
「你不相信我?」
「叫我怎麼相信你?巧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又曾經有心結,叫我如何聽信你個人的片面之詞,除非……你拿出證!」
陳維育聽,大聲地道:
「如果真有這回事,她怎麼可能親口承認?有哪個嫌疑犯會主動承認自己犯罪,你這根本是為她找借口脫罪嘛!」
「那你要我怎麼做?我真的很難相信這殘酷的事實。」
「這……」
時之間,兩人又沉默下來。
陳維育突然靈機閃,有了妙策,他定會讓方巧文原形畢露。
他仔細說明他的計劃,江華恩靜靜地聆聽。想不到他們認識這麼久了,這倒是他們第次獨自面對面,而能心平氣和的相處。
但聽完陳維育的計劃後,江華恩又冷言冷語道:
「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
「這樣來,你不就可以接受我,當我的女朋友嗎;難道你不想?」
江華恩睜大眼睛,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你瘋了呀!就算我肯原諒你,也不代表我就得做你的女朋友啊。」
陳維育靜默了會,而後像下定決心似的道:
「不管怎樣,我還是有權利追求你,你不會拒我於裡之外吧?」
江華思想了會兒,抿起嘴,聳著肩道:
「隨你吧!」
和陳維育約定的日期來臨了,他們的計劃是這樣的,陳維育故意要和方巧文分手,江華恩則在旁偷聽,瞭解真相。
「華恩出院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陳維育質問方巧文。
方巧文愣,為什麼他會知道?難道……他們碰面了?方巧文突然覺得有股不安由腳底竄起。
「她出院了,和我們交往又沒關係,而且你也沒問我,我幹嘛無緣無故提起你的傷心事。」
方巧文的理由,還算是合理。
「好,這件事我不追究。但是,希望我們以後能保持距離,我不希望華恩誤會,所以今天我定要和你把事情請明,我對你根本沒有感情,我們不希望和你再有瓜葛。」
「不,不,不要!」
方巧文有些歇斯底里,她從背後緊緊摟住陳維育,但他卻掙脫了。方巧文更為之瘋狂地叫道:
「難道,你不怕我再去做那種踐踏自己的事,讓你悔恨嗎?我……」
江華恩聽,想不到好友真的做出這種事,再也控制不住火爆的情緒,衝出來。
「巧文,我沒想到你真的做出……那種骯髒污穢的事。陳維育告訴我的時候,我還直不肯相信,但它現在卻血淋淋的呈現在我面前,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
「對!我就是這種人,為了得到我的所愛,我不擇手段世在所不惜,你能嗎?」方巧文沒想到江華恩會突然出現。本有些驚慌,但事到如今,切只有全攤開來說
「甚至出賣自己的肉體?」
「沒錯,你能嗎?」方巧文很堅定地說。
江華恩用力地甩甩頭,簡直不敢相信。
「我不能,我承認我不能,我沒你這麼……處心積慮、工於心計,用盡無恥、下流手段來得到這分強求的愛情。」
「強求的愛情?哼!對我來說,它卻是我最寶貝的愛:你不曾經歷過愛人的滋味,根本不能瞭解我的感受,更沒資格批評我我和維育在起直很開心,為什麼你要破壞我們?我恨你!我恨你!」方巧文怨限地瞪著江華恩。
江華恩瞪大眼睛。
「這…麼說,你是希望我永遠昏迷嘍?那天在電話裡,你表面裝作友善,心中卻是恨極了,是不是?」
「沒錯。」
江華恩簡直不能署信,這個無情的句子竟是從好友口中說出來的話。
天哪!她江華恩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竟然如此對她?她好絕望喃喃自語道:
「我竟把壞人當成好友,將惡人當做天使……」
江華恩緩緩轉身離開,陳維育見她深受打擊的模樣,立刻趕上去,怕她出了意外。
他從沒見過聲淚俱下的江華恩。想來,這件殘酷的事實,實在傷她太深了。
江華恩回到學校上課了,同學們卻不見她和陳維育的鬧劇,而且也不和方巧文說半句話,大夥兒實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方巧文曾又幾度私下找過陳維育,企求他能夠給自己個機會,但是陳維育卻始終毫不理會,她知道再也無法挽回他了,現在她不但沒有情人,就連知心好友也離她遠去了。
真是自作自受!
天,方巧文的媽媽突然來電告訴江華恩,方巧文離家出走了。
江華恩和陳維育知道後,都深感不安和愧疚。
如果,那天自己不要說那麼重、那麼難聽的詞語,方巧文就不會離家了。
其實她直是個好女孩,只是時糊塗、念之差而走錯了路。或者就像她說的,她愛陳維育的程度,是其他人都無法衡量的。
滿心的自責,江華恩只求方巧文能快快回來,忘記所有不愉快的事,大家重新再做好朋友。
但是問遍了方巧文的同學,甚至國小、國中同學都聯絡過了,她就像人間蒸發似的,毫無音訊,下落不明。
方巧文的家人並不明白她離家的原因,唯有江華恩和陳維育知道,但他們文不好將這種事傳播開來。
就這樣,兩人守著秘密,痛苦地熬到了畢業。
畢業典禮結束後,班上群較好的同學相約至KTV,為他們即將開始人生另階段的旅途慶賀。
「華恩,安可!安可!」
江華恩動人的歌聲,陳維育早有耳聞,但始終沒有榮幸聽到。所以,他自備了隨身聽錄下她的歌聲,讓它伴隨自己人夢鄉。
「往日情」這首淒美、哀傷的歌曲,由江華恩詮釋出來,足以和原唱者李玟媲美。
當江華恩唱這首歌時,她的腦海裡淨是和古靖辰在起的美好回憶。雖然知道永遠不可能和他共度生,但仍常想起兩人相聚時美麗的畫面。
當陳維育夜晚欣賞江華恩的歌聲時,突然有個想法……
幾日後,江華恩接到通電話——
「喂,江華恩小姐嗎?我們是XX唱片公司,你寄來的錄音帶通過了我們的初試,希望你找天有空的時間來試唱看看。」
錄音帶?她不記得有寄到唱片公司啊。
有人惡作劇嗎?江華恩快速地回憶下。
對了!那天陳維育帶了個隨身聽,難道……是他
「喂,江小姐,你還在嗎?」
「……我在。」
「請問,明天下午點你有沒有空?」
「……有。」
「OK!那請你明天準時到達公司,謝謝。」
對方掛下電話,江華恩立刻撥了通電話給陳維育問清楚。
「對啊,有消息了啊?」
「他們剛才打電話來叫我明天去試唱,但是,你怎麼可以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做那種事呢?」
「呃……因為我覺得你的聲音很好聽,很多人聽了定會感動的。何況,你本身條件也不錯,不當明星太可惜了啦。」
江華恩想反正現在畢業了還沒找到頭路,或許那是條「錢途」。
再說自己也很喜歡唱歌,試試也無妨啊。
就這樣,陳維育陪著江華恩來到唱片公司。
試唱過程,江華恩免不了因為緊張而「凸捶」,但旁的陳維育則不斷的安慰她,她才放開胸懷的唱。
結果江華恩低沉的嗓音、動人的歌聲,果然得到唱片公司的青睞,決定舉捧紅她。
而江華恩的表現立刻擄獲了觀眾的心,不但唱片賣得滿堂紅,而且還進軍影壇。
江華恩能在演藝界有所成就完全要歸功於陳維育。
兩年後,陳維育服完兵役,進入家雜誌社工作。
以他敏捷的頭腦、處事的果敢,以及帥氣的外型,很快成為公司裡的新寵,也吸引了不少女同事的注目,但他卻個都沒興趣,看不上眼。
兩年來,陳維育對江華恩的追求不斷,但江華恩卻始終將他視為知心好友,陳維育才真正死心了;做不成情人,做朋友或許更能友誼長存。
近來,雜誌社新進位女同事徐宛真、碰巧和陳維育編在同組工作。乍見徐宛真,陳維育覺得她好像音訊全無的方巧文,不過這個想法,他直沒說出來。他們兩人很談得來,很快地變成默契足的拍檔。
對這個半途殺出的程咬金,有很多女同事分不服,所以大夥兒同心協力的讓新女同事在陳維育面前難堪。
陳維育不是笨人,當然都看在眼裡,也不便說些什麼。而徐宛真卻毫無怨言。反而分努力於工作,陳維育這才開始注意有關她的舉動,慢慢喜歡上她了。
天,陳維育趁工作空檔時,約徐宛真起吃飯。原本地還以為要找很多借口才請得動她,沒想到徐宛真卻話不問,爽快地答應了。
陳維育雖然高興,但又覺得不太尋常,畢竟他們認識不久,對方卻豪爽答應約會,讓他有不太安全的感覺。但是又想想,自己的魅力的確不差,有人會赴帥哥的邀請也不奇怪嘛。
想法定,又自嘲自己竟有這種莫名無聊的念頭。
兩人在餐廳默默地用完聲,卻仍是片安靜,不講半句話。
陳維育想到自己是個男人,又是他邀請人家的,只顧著吃飯確實很差勁,於是鼓起勇氣道:
「你……通常都赴男人的邀約嗎?」
「當然不是,那得看對方是個怎樣的人。怎麼,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很隨便的女人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我只是好奇,我們才認識兩個多月,你怎麼會輕易答應和我起單獨吃飯呢?難道……不怕我對你亂來?」
徐宛真微笑了下。
「其實,我常私底下觀察你哦。」
「觀察我?」陳維育指著自己。
「對呀。你是女同事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而我幸運的和你編在同組, 自然會被很多人排擠,說實在的,我還具有點委屈,所以我才會暗中決定觀察你,除了有帥氣的外表外,到底還有什麼致命的吸引力迷倒眾家女子。後來,經過我的觀察,才發現你真的與眾不同。」
「我與眾不同?」陳維育心裡暗爽了下,又繼續發問: 「那請問你,我哪裡與眾不同?」
徐宛真咯咯笑了兩聲。
「呃……你除了有俊俏的臉蛋外,還有敏銳的觀察力、敏捷的判斷力,以及勇敢的超人力。」
「超人力?」
「嗯,因為你凡事都敢沖、樣事都敢拚,所以說呢,你具有超越常人的奮鬥力。」
陳維育簡直太高興了,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擁有那麼多優點。
「照這樣說來,我豈不是全美?」
「錯!你有個非常大的弱點,而且,它以後會造成你處事的障礙。」
「什麼?我有這麼嚴重的弱點我自己都不曉得,你快告訴我啊。」
徐宛真指著陳維育說道:
「你就是這樣,太急性子、太沖、太拼。其實它雖然是你的優點,卻也是你最大的缺點呃……這樣說好了,你的衝勁另種說法就是衝動。通常這種人如果做得好的話,得到的獎賞是最多;但相對的,若是出錯了,領到的責備也是最大的。」
「原來如此,你倒是挺細心的。對了,我直不好意思告訴你、其實你有點像我以前的同學,但是她……」
「她怎麼了?」
陳維育話說半又停住。想到方巧文的離家出走,足足折磨了他年,他有時還會夢到她深情的容貌……
驚覺自己有點閃神,陳維育勉強笑,把話題帶開:
「不談這種不愉快的事。對了,你喜歡泛若文嗎?」
泛若文是江華恩的藝名。
「當然,她唱歌不但好聽,人也長得漂亮,可是不知道何時才能採訪到她?」
「我……或許可以實現你的願望哦。」
「真的?這個星期日她在西門町有場簽唱會,你帶我去。」
星期日,江華恩結束了最後場簽唱會,正要回飯店休息時。卻被熟悉的聲音叫住了。
「華恩,我來了。」
「怎麼來了個不速之客?」孫映如依然不改潑辣的本性。不客氣地道。她現在是江華恩的宣傳。
「你來啦!咦,這位漂亮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啊?恭喜,我真替你高興。」
「不是啦,這是我雜誌社新進的師妹,因為她很喜歡你,聽以就帶她來嘍。你不會像某人樣不歡迎我們吧?」
「當然不會,你別在意映如的話。小姐,你好,」
江華恩走向徐宛真和她握握手。在近距離細瞧下,她覺得徐宛真好像某人,於是將陳維育拉到旁問道:
「喂,你不覺得她有點像……巧文嗎?」
「是有點像,但又不太像,或許只是巧合吧。」
「是嗎?」江華恩有些失望,又道: 「巧文這幾年究竟跑到哪裡去了?我好想她喔。」
江華思想著,眼裡充滿廠淚水,陳維育見狀,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別這樣,這幾年來我們都盡力了,我想,她是存心避開,不然我們不可能找不到她的。」
「唉!就是這樣,才更讓我傷心欲絕,我現在只想當面告訴她,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們仍是好姐妹。」
「華恩!」
江華恩回頭往聲音來源望去,竟是——徐宛真。
她立刻衝向她,落下興奮的眼淚,道:
「是你,你就是方巧文吧!這麼熟悉的聲音,我不可能記錯,你……是巧文!」
「對,我是巧文。」看著江華恩期盼的眼光,方巧文再也無法繼續扮徐宛真。
江華恩雙手用力地抱住方巧文。
陳維育也慢慢走向她們,不敢置信地再問次:
「你……真……的……是……巧……文………」。
「沒錯!」
方巧文鬆開江華恩,望著他倆緩緩說道:
「本來,我還不打算這麼早揭開真相,但是華恩剛才那番話,令我太感動了。等不及要和你們相認。前幾天你提起我的時候,我真的好高興,好想立刻告訴你我就是巧文,但是我不能,因為我必須聽到華恩親口原諒我的話,所以我忍住,直到現在,我再也無法繼續偽裝成徐宛真了。」
「小傻瓜,我說的是氣話,你怎麼能當真?要是你真有什麼不測,我不會原諒自己的。」
「華恩……」
兩人又再度擁抱在起,在場的人都為這場喜相逢開心不已。
吃完了晚餐,兩個女人當然待在房裡話家常,但是,卻有個更心急的人始終不肯離去。
「維育,你來湊什麼熱鬧啊!」
江華恩看了眼陳維育,見他的眼神直往方巧文身上飄移,這才明白了切。於是,江華恩將站在門口的陳維育半推半拉到方巧文面前,俏皮地說:
「我想,你們有更多話想聊吧。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不打擾位了。」
說完,江華恩迅速離開現場,留下兩個心裡小鹿亂撞的人兒:
陳維育鼓足了勇氣,先開口:
「如果……你願意的話,這次你可以名正言順地當我的女朋友,」
「不,不行!」
陳維育聽見這答案,有點招架不住。心想,她以前不是喜歡自己的嗎?而且還死纏爛打,怎麼今兒個自己願意接受她時,她反而給他如此難堪的答覆?
是啊,他不也曾經那麼絕情的對她,還說他們是永遠不可能的,想不到當初的話,竟是斬斷情路的罪魁禍首,也罷!或許他倆真的沒緣吧!
他沒臉繼續再說下去,畢竟自己也曾經那麼殘酷對她,現在,就像是場報應。
但又望了方巧文眼,心裡不禁吶喊:為什麼?明明是同個人,為何變化那麼大?最慘的是,他愛的女人,卻被自己那樣狠狠拒絕過,真是諷刺啊。
「是啊,這麼久不見,你條件又那麼好,肯定有男朋友了。」陳維育苦澀地說。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聽了她的答案,陳維育更困惑了。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我……拒絕你,並不是因為有……男朋友,而是……」方巧文想到過去那段不堪的往事就哽咽不已。
「我……離開台北後,個人到了外地,但是我人生地不熟,很快的,帶去的錢已寥寥無幾了。想找份工作,但是找了又找,始終找不到正職的工作,所以只好打些零工。但那些錢根本不夠用,我只好……只好當起舞小姐。」
陳維育聽了,震驚不已。
「舞小姐!你瘋啦,你真是……」陳維育氣得快說不出話。「既然在外面過不下去,為什麼不回來?卻選擇這樣踐踏自己……」
「因為我沒有臉面對你們。在這裡,我只會想起張牙舞爪、滿身邪惡的自己,所以我寧願待在那兒。」
陳維育心疼地撫摸方巧文的秀髮,道:
「你真傻,明知道我們說的是氣話,又何必……」
「就因為我知道你們會原諒我,但是我無法不怪自己。你曾經說過,路是自己選的,就該負擔後果。」
「你真是……0K,我們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老實說,我並不介意,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方巧文聽了,真不知是該喜或憂。
「剛開始,我的確只是純粹當舞小姐陪客人跳舞,但時間久,不想沾到穢氣都不行。」
「你是說……你和客人上床了?」陳維育副鄙視的表情。
「沒錯,我是滿身污氣的女人,你還會笑著說不在意嗎?看你的模樣,似乎是不會了。」
陳維育愣了會兒,然後才忿忿地說:
「那你回來幹嘛?」
「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剛才直說不介意,現在又質問我,你未免也太現實了吧?」方巧文從袋子裡拿廠包煙出來,點著煙吸了口後說: 「我壓根兒不打算回來的,是華恩直不死心的尋找我,甚至還在電視上留言,讓我感動不已,又正好有位客人……他真的是個好人……」
「好個屁!會去那種地方的還稱得上是『好人』?」
方巧文狠狠地回瞪陳維育,怒道:
「你不懂就別亂下定論!他去那裡純粹是為了生意、而我正好坐了他的台,就這樣認識了。他對我很好,直以禮相待,他老是勸我別待在那裡,我不聽勸,直到看到華恩在電視上尋查我的下落,我才開始心動,正好那個客人要回台北,所以就決定跟他起回台北。 」
回台北後,方巧文直住在那個客人家裡,才知道原來她長得很像他因難產而過世的妻子。她很感動他對妻子的事情,便認他做乾爹,以報答他對她的照顧。也是因為乾爹的癡情,令她再度想起同樣深情的陳維育。
「後來,我無意中得知你在這家雜誌社上班,碰巧乾爹又認識社長,就拜託社長帶我進來。」
「既然你不想面對我,又為何要和我在同家雜誌社工作?」
「我知道我已經配不上你了,但是我實在無法控制愛你的心。所以我告訴自己只要能遠遠地、靜靜地望著你就夠了。」
陳維育搖搖頭,冷冰冰地道,
「你真是矛盾啊!那今天又為何要說出自己的身份?」
「我……忍不住嘛!」
「忍不住?你真是滿肚子謊言,虧我還想和你……我真是受夠你了!」
陳維育怒氣衝天的甩上門離開,留下了滿腹委屈的方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