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有這麼好玩的事,現在才告訴我們。」說話的正是貪玩的李宇謙。
「你糊塗了啊,華恩她不懂姓喬的為人還說得過去,但你不是不知道,還跟華恩一樣,你啊,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話的當然是急壞的古靖桐。
古靖辰則在旁心疼地道:
「華恩,你沒受傷吧?以後你別出去了,免得再碰上他們,姓喬的傢伙的確不好惹。」
「哎呀,靖辰,你別和靖桐樣杞人憂天嘛。你們也說過姓喬的直以來為非作歹而沒人敢教訓他,就連他爹也包庇他。他啊!就是沒受過教訓,才會愈來愈猖狂。為什麼你們都不往好處想,想想那姓喬的會因為我的教訓而收斂些呢?」江華恩有點無奈地道。
古靖桐則著急地道:
「華恩,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啊。」
江華恩淡淡地道:「靖桐,事情才不像你說的那麼複雜呢。」
古靖桐聽了,簡直快氣炸了。李宇謙見狀,馬上出來安撫古靖桐。
江華恩也看得出來自己似乎惹壞了古靖桐,於是說:
「靖桐,對不起啦,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著想,我是不在意啦,只是覺得……」
「叩! 叩!叩!」
江華恩話才說了半,卻聽見有人敲門,有些不耐煩地道:
「搞什麼嘛,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討厭死了。」
江華恩走出去開門,廳裡留下三個相對默然的人,都有個不祥的感覺;想想來人定是個不好惹的傢伙,但是沒大腦的江華恩想都不想去開門了。
「好了,別敲了。」江華恩開了門,見是個陌生人.不客氣地道「你是誰啊?」
陌生人將江華恩打量了下,便點點頭道:
「姑娘可是姓江?」
「是啊。你又是誰?」
陌生人也不在意她的不客氣,恭敬地介紹自己。
「在下是喬律文,專程來找江姑娘的。」
「我又不認識你,找我幹嘛?」
這時古靖辰、古靖桐、李宇謙全急忙的追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人,不由得心寒了。
「你們知不知道這人是誰啊?我又不認識他,他卻指名要找我。靖桐,他是誰啊?」
古靖桐期期艾艾的回答不出,江華恩只得拉拉她的手催促。
古靖桐才結結巴巴地說:
「他……就是縣……縣太爺。」
江華恩一聽,不徐不疾、話中帶刺地道:
「原來你就是縣太爺啊,請問到寒舍有何貴幹啊?莫非是來討回你兒子被我打的債?」
「江姑娘,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討債的而是來答謝的。」
「答謝?」江華恩訝然。
不但江華恩覺得奇怪,就連在旁的人也都感到一頭霧水。
當幾人還來不及回應時,縣太爺又道:
「可否請我進去坐會兒呢?」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江華恩,她改態度,迎著笑臉道:
「是是是,縣太爺,請快進來喝口茶。」
縣太爺坐在廳裡環顧著古家的擺設,江華恩倒了杯茶遞給他,另外幾人也隨後進到廳內。氣氛有些古怪,江華恩只好先開口:
「縣太爺,剛才真是對不起,我太無禮了。敢問縣太爺今天到此,有何貴事?」
「我相信今天來到貴府,江姑娘和位都大吃驚:我也明白,因為我太寵愛傳兒,才令他如此驕縱。可是,我希望大家能諒解我的苦衷。」
一群人沒說話,個個都用專注的眼神,示意縣太爺繼續說下去。
「因為我喬家代單傳,所以我娘臨終前特別囑咐我,別讓傳兒出任何的差錯,否則她老人家泉下有知,也不會瞑目。我就因為如此,才會那般容忍傳兒,我也曉得縣上百姓對我的做法非常的不諒解,所以只能盡量在公堂上作出最公平、公正的審判,來彌補我這該死的過錯。」
眾人都點點頭,彷彿尚能接受這牽強的理由。
突然,江華恩開口道:
「雖然縣太爺有自己的苦衷,也盡量的彌補過錯,但那些受害人還是很委屈,受到傷害了。」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會來這裡懇求江姑娘以及在場的各位幫我個大忙,來喚醒罪惡深重的傳兒。」
古靖桐驚呼:
「縣太爺,你不會想要……華恩做你的媳婦吧?」
其餘人聽了全睜大眼瞪著喬律文,他則急忙揮手搖頭道:
「古姑娘,你誤會了,在下並無此意,而是希望……」喬律文有些難以啟口。
「既然不必犧牲我又可以救大家,我定義無反顧的。縣太爺,您就說了吧!」江華恩豪爽地說。
於是,縣太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夥兒也都紛紛贊同且願意配合。
第二天,喬府陷入遍混亂。因為喬府的主人、當今的縣太爺,已失蹤了一天。
這消息爆後,馬上傳開了,整個縣上沸揚揚起來,人們不是人心惶惶,就是拍手叫好。人心惶惶是因為縣太爺曾經不辭辛勞的找出正確證據,為受冤屈之人洗脫罪名,他是個公正的好官吏,但又有人拍手叫好,當然是那些受過喬傳誠欺侮之人,因為無法討回合理的公道,對縣太爺是唾罵不已。
唉,這樣極端的評價,可見縣大爺的名聲完全是被他的寶貝兒子破壞了。
喬家的罪和孽,究竟何時才能洗滌呢?
王總管匆忙地跑到喬傳誠面前,遞給他封信——
該死的喬傳誠:
你爹現在在我手上,他可是吃盡了苦頭、受盡了折磨,要想救他就得看你的表現。
其實,你應該很清楚,我真正要尋仇的人是你,而不是代你受罪的縣太爺。縣太爺為人正直、審判公正,理當受到姓的愛戴,但他卻為了你遭受人民的辱罵。如果你還有良心想救他的話,就提著頭來換回他吧。
記住!只能你人出現,要是讓我發現有多餘的人,你爹下場可就不得而知了。
我給你天的時間考慮,兩天後,我會再梢信給你。
要你償命之人
喬傳誠看完後,忿怒地撕毀信。
「渾帳!想用我來換我爹,真絕。王總管,這信是在哪裡發現的?」
「回稟少爺,是在門口發現的。」
喬傳誠拍桌怒目切齒道:
「這神秘人做得倒挺乾淨。好,我倒要瞧瞧你是何方神聖,想跟我鬥?哼!傳令下去,兩天後,把所有有可疑之人全抓起來,我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個。」
「少爺,這麼做恐怕不好吧?既然此人如此大膽的公然下戰書,而且手上又有老爺當人質,他定有足夠的把握,如果……」
王總管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別再廢話,我已決定了。」
「……是,少爺。」王總管只得無奈的照做了。
兩天過後,又再度接到了信。喬傳誠手拿著信,暴跳如雷地道:
「都沒人發現放信的人嗎?」
「回少爺,沒有。」
「真沒用,這麼多人都抓不到,我爹請你們來是白吃白喝的是不是!」
「少爺請息怒,請息怒。」群人冒著冷汗,不安地道。
「滾!」喬傳誠大喝道。抓起信,橫眉怒目的看著
壞事做盡的喬傳誠:
怎麼,想抓我啊!如果我這麼輕易被捉到,就沒人陪你玩了。
考慮得如何?該不會怕死不敢來吧?我想我最好提醒你,就算你不來,你的狗命還是樣不保,只是多犧牲你爹的性命罷了,所以,不管你來不來,你這條狗命我是要定了。
明天正午,XX山見。記住,只得你單槍匹馬人赴約,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取你狗命之人 留
喬傳誠心中的怒火是愈燒愈旺,因為這是他自出生以來,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威脅他。他要是抓到了此人,非得把他五馬分屍、碎屍萬段不可。
終於,到了生死決戰的一天。
喬傳誠到了約定地,卻遲遲不見半個人影,正當他想著是否被耍時,有兩個蒙面人押著縣太爺走了出來。
其中蒙面人對喬傳誠道:
「你倒是條漢子嘛,敢一個人獨自前來,我真是錯估了你。」
「住嘴!廢話少說,快將我爹放了,他是無辜的,你們衝著我來吧。」
那蒙面人點點頭,接著又道:
「你倒是滿有骨氣的。但是那些被你傷害的姑娘就不無辜嗎?你在做壞事前怎麼不想想?」
「有什麼好想的,碰上我就算她們倒楣。何況,並不是每個人都覺得受害,有些女人看起來就像在享受,我可也是在積德。」
喬傳誠竟然還大言不慚,真不怕受天譴。
「積德?你做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還有臉敢說是積德;真正積德的人是你爹才對!」
「沒錯,他原本就該為我贖罪。」
聽見此話的喬律文,忍不住疾言厲色道:
「你這畜生!我為你做得還不夠多嗎?我為了你,到處惹人嫌,現在你竟還說得出這種話!」喬律文激動得接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心臟。
喬傳誠先是沉默,後才又百感交集地道:
「就是你們的處處為我著想害了我,知不知道?從我有記憶開始,做錯了任何事,你們從不打我、不罵我,從不告訴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直到我做慣了壞事,改不了手、麻木不仁時,你們才開始糾正我,想力挽狂瀾,不賺太遲了嗎?」
喬律文聽了為之震驚,想要解釋,但舌尖彷彿沒了知覺,說不出半句話。
喬傳誠又繼續道:
「所以,我決定報復你,讓你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因為我好恨、好恨,是你讓我變成卑鄙無恥、狗屁不仁的人,怨得了誰?」
躲在旁偷聽的江華恩,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氣憤,衝向喬傳誠,再順便補上兩個響噹噹的耳光,罵道:
「你有爹疼還不知足嗎?或許他在教導方面確實有錯,但他的出發點卻是愛你的,沒想到你卻用這樣殘酷的手段來回報你爹,你未免太……」
「江姑娘,別再教訓傳兒了,他說得沒錯,所謂『養不教、父之過』,這的確是我的錯。」
「但……但是,縣太爺,那是你娘她……」
「沒錯,雖說是我娘囑咐的,但畢竟她老人家已過世,而我卻錯再錯,執迷不悟的為他遮蓋過錯、掩飾罪孽,怪不得人,怪不得人哪!」喬律文自責地跪坐在地上。
喬傳誠也因此流下了慚愧的眼淚。
旁人全肅靜無嘩,因為誰也沒料到浪蕩子終於找回自己的良心了。
最後,古靖桐先開口作結論:
「既然誤會已冰釋,這樣好了,喬傳誠你就盡量想辦法補償曾經因為你而受傷害的姑娘,今後多做些善事來彌補從前的過錯。最重要的是,從今以後要好好做人。」
江華恩也附和道:
「對啊,對啊,縣太爺,您快起來。喂!你還杵在那兒幹嘛,不快過來扶你爹!」
喬傳誠立刻衝到喬律文的面前攙扶起他。兩父子對望了許久,終於相視而笑。
群人有說有笑的回到喬府,就這樣,喬家的風波終於告段落。
天清爽的早晨,李宇謙無意中提起:
「靖辰,你何時要和華恩成親啊?」
「成親?我沒想過。」
「沒想過?你有沒有搞錯啊?你們古家人丁單薄,怎麼不快點成親,好生個娃兒增添樂趣?」
古靖辰故意開地玩笑:
「有你和靖桐還不嫌麻煩嗎?我看只是你想玩娃兒罷了,既然如此,怎麼不自己和靖桐快點成親生個?」
「哇塞!想不到你現在講話愈來愈皮了,不用說,肯定是你的寶貝華恩教你的。」
「沒錯。華恩說,我太老實了,定會吃虧,所以,她要杷我調教得有點壞又不會太壞。而且,她還教我好多她那時代的東西,以後,你休想佔我便宜了。」古靖辰話中含帶著自信和自傲。
古靖辰和李宇謙談話的當時,還不知他們心愛的女人已站在後頭多時。
「啊!」兩個女人齊心合力的大叫聲。
「哇!你們兩個神出鬼沒的嚇人,不怕把我們嚇死,沒人要你們哪!」李宇謙跺著腳念道。
「你肯定是做了虧心事才會嚇成這樣,說,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古靖桐揪著李宇謙的耳朵,嚴刑逼供。
「夠了、夠了,我有你這美嬌娘已經很知足了,怎麼還會出去鬼混?」李宇謙投降了。
「真的嗎?」古靖桐似乎沒有放手的意思。
另外兩人則在旁笑嘻嘻地看這場鬧劇。
「好了,我耳朵都快被拉長了。」
「既然這樣,另邊也順便讓我拉拉,免得兩邊長短不。」
「喂!靖辰,你別在旁淨看戲,幫我說說好話啊,快啦!我受不了了。」可憐的李宇謙只好向好友求救。
古靖辰也不忍同是男人的好友被妹妹欺負得這麼慘,開口道:
「靖桐,你快放了他吧,你整天欺負他,小心他不要你,去找別的姑娘。」
聽了古靖辰的話,古靖桐不但沒有放手,反而揪得更緊。
「如果他敢,我就讓他好看!」
「喔,好疼喔!靖辰,你有沒有搞錯,愈幫愈忙,我真是敗給你了。」
江華恩見李宇謙痛苦的神情,又不能反抗,真替他感到悲哀,只好道:
「靖桐,你這樣常拉他的耳朵,恐怕有天他會聽不見喔。」
果然,江華恩的句話就讓古靖桐臉色大變,好似青天霹靂,趕緊鬆了手。
「真的啊?」
「我也不太確定,是聽說的啦。」她只是為了救李宇謙才說出這句話,哪知是真是假。
李宇謙知道江華恩在幫自己,見機不可失,故意哀痛的摸著自己耳朵道:
「難怪我的耳朵最近怪怪的,好像常會聽到嗡嗡叫的聲音,這……不知道以後會變成怎樣?」
機靈的古靖桐這次卻上當了。她著急道:
「宇謙,對不起,我以後定不拉了。怎麼樣,哪裡不對勁?」
「我不知道,可是你現在說話的聲音,好像比平常來得小聲,我……」
古靖桐見狀,心裡酸,眼淚跟著流了下來。
李宇謙和江華恩則在心裡偷偷的笑,因為要見古靖桐哭可真難啊,想不到她平時副潑辣樣,現在卻副嬌柔的楚楚可憐樣。
晚膳時刻,李宇謙又重複了下午的話題。
「華恩,你有沒有想過和靖辰成親?」
「噗!」聽見此話,江華恩口裡的飯隨即噴了滿桌。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華恩急忙收拾下。
「華恩,你怎麼了?」李宇謙不明白江華恩為何反應那麼大。
江華恩停下手,吞了口口水,道:
「呃……在我們的時代,成親對我而言太早了。」
「這樣啊,但是在這裡卻不算早。」李宇謙又道。他似乎很想喝到這對佳人的喜酒。
「那……不如你和靖桐成親好了。」
哎呀,怎麼沒事有事又扯到自己身上,難道「好朋友」真的是用來出賣的?
古靖桐紅著臉,羞答答道:
「討厭啦!華恩。」道完,古靖桐趕忙逃離現場:
「咦,靖辰,這麼晚了有事嗎?」
「華恩,我有事問你。」
江華恩大概可以猜測古靖辰此次前來的目的。
兩人坐下,卻久久不發語,氣氛有些悶。
「華恩,我……其實我……」
唉,看來古靖辰似乎沒有什麼進步,又開始結巴了:
「靖辰,你有話就直說吧,別怕!」
「我……我想和你……有個寶寶。」
自從李宇謙提起這件事之後,古靖辰的腦子裡全是這個問題。因為他太愛她了,很想擁有她和自己愛的結晶。
「靖辰,我……」這次換江華恩說不出話了。
雖然自己也很愛古靖辰,但結婚畢竟是終身大事,沒有媽媽的同意,怎麼可以擅作主張?
但是……媽媽又不在這裡,怎麼徵求她的意見?
「華恩,你是不是認為我沒有資格?」
「不是不是,你別誤會。」江華恩連忙澄清。「你也知道,我和我娘從小相依為命,所以成親這麼大的事,我不敢自己作主。」
江華恩的話,古靖辰也頗認同,但……
「可是華恩,你根本沒有辦法取得江大娘的同意,那我們豈不是等了輩子都沒結果?」
「話是沒錯啦,但是……」
「除非你不愛我?」
哇!想不到古靖辰也會使用這種手段來求婚,總算沒有白教他了。
「當然不是,你別逼我嘛。」
「我不是逼你,而是在向你求婚。」
求婚?這是什麼求婚法,點也不羅曼蒂克,逼婚倒是真的。
江華恩深情款款地望著古靖辰,彷彿是告訴他:我何嘗不願意呢?
「華恩!」古靖辰也接受到江華恩愛的訊息。
他知道她的顧慮,他是該體諒她的。
但是……他真的好怕她突然走,所以他才如此渴望和她成親。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望著對方,彼此的眼神己傳達了切,雖然都知道對方的衷,但就是無法可解。
翌日早晨,桌上竟沒有古靖辰的蹤影。
當然,古靖桐和李宇謙就將苗頭指向江華恩。江華恩原本不想說的,但在兩的拷問下,不得不說出實情:
「什麼!大哥向你求婚?」
「哇!靖辰這小子真了不得,我只是隨口問問,想不到他還當真了。」
「就是因為你,所以他才會說出那些話,請你以後講話前先思下,難道你不懂『禍從口出』嗎?」江華恩心中不由得升起把無名火。
無緣無故招來陣怒罵,李宇謙覺得挺委屈的。
「好吧,那為了補償你,我去勸勸他好了。」
江華恩靜默而不答。
李宇謙見狀,只好無奈地摸摸鼻子走了。
但過了會見,只見李宇謙慌張的又跑了回來,叫道:
「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了?那麼緊張。」
「靖辰他……他不見了!」
古靖桐立即推想大哥的去處。
「大哥定是藉著追捕獵物來散發自己的憂愁。」
江華恩並沒有聽見古靖桐的話,她腦袋片空白,只喃喃地說:
「難道靖辰……離家出走?」
離家走出?未免也太嚴重、太誇張了吧!
「叩叩叩! 叩叩叩! 」
此時,大門外傳出陣急促的敲門聲。
「定是大哥回來了。」
古靖桐笑著打開門。
但是,眼前站的並不是大家所熟悉的古靖辰,而是個陌生人。
「你是誰啊?」猜測錯誤的古靖桐心裡滿不是滋味。
「古靖辰住在這裡嗎?」陌生人急促的聲音問道。
「廢話,外面寫著『古府』兩個大字沒見到啊?」古靖桐沒好氣地答。
「古靖辰被老虎咬傷了,現在在我家。」
一聽,隨即請此人帶路去看古靖辰。
「靖辰,靖辰,你別死啊,」江華恩見躺在床上的古靖辰,眼淚馬上簌簌直掉。
「大哥……」古靖桐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怎麼會這樣呢?」李宇謙哀傷道。
其實人根本都還搞不清狀況,就哭得像淚人般。
「大夫……大夫怎麼說?」江華恩連忙揪緊古靖辰的救命恩人詢問。
「大……夫說他沒什麼……大礙,只是……皮肉傷而已:」救命恩人痛苦地吐出這幾個字。
「什麼?皮肉傷!」
「有沒有搞錯啊,怎麼不早說?」
古靖桐和李宇謙聽,還沒收拾好淚水就先罵道。
「不管是不是皮肉傷,我都會心疼的,靖辰……」
江華恩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是多麼愛古靖辰,原來自己不能失去他。
她仍流個不停的眼淚,滴下的淚珠正好打醒了昏睡中的古靖辰。
古靖辰緩緩地睜開雙眼,但見到淚流滿面的江華恩,也不顧自己的傷勢就急忙問道:
「怎麼了?華恩。」
江華恩的泣而不語,可嚇壞了古靖辰。
當古靖辰又要再度開口時,江華恩撲進他的懷中哀泣地說:
「靖辰,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你別丟下我……」
古靖辰聽見這番動人的告白,雙手也緊緊環住她,道:
「華恩,我不會丟下你的。」
他們兩人的真情言語,令旁的兩人開心不已,看來他們的好事近了。
江華恩端來盤晚膳來到古靖辰房內。
「嗟!嘴巴張開。」
「華恩,不用了,我自己來行了。」
當古靖辰要將碗拿過去時,卻遭來斥喝。
「住手!你手上的傷勢還沒好,不可以隨便亂動,我餵你。」
「這只是小傷,不礙事的。」
古靖辰未料到自己的句話,竟又招來江華恩的眼淚。
「你只顧著自己都沒替我著想,你知不知道你受了傷,我是多麼的心疼?我要你出事,不要你受傷,更不能失去你,你知不知道?」
別說讓她流淚了,就連她皺個眉,他都覺不捨得。
「不會的,華恩,我答應你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絕不再受傷。」
江華恩收起淚水,嘟著嘴道;
「什麼?你只想好好的照顧自己而已喔?」
「呃……」古靖辰故意停了下。「我想照顧人家,可是人家不願意啊。」
江華恩聽了,輕拍了下古靖辰的肩膀;道:
「討厭!人家是很容易哄的,就要看『那個人』有沒有誠意?」
「 『那個人』當然很有誠意,不然也不會為了『人家』受傷。」
兩人故意不提姓名,就「人家」來、 「那個人」去的打著啞謎。
「是嗎?可是人家看不出來呀。」
「那請問人家,究竟怎麼做才算有誠意呢?」
「呃……至少也得捧束花,下跪向人家求婚啊。」
倏忽之間,古靖辰不知道從哪兒摘來的花,已彩繽紛的呈現在江華恩面前。
江華恩當然很欣喜,但又忍住笑意,嚴肅地道:
「雖然有花,可是沒有下跪,沒誠意,教人家怎麼答應?」
「碰」的聲,古靖辰真照江華恩所說的跪下了。他捧起花道:
「華恩,請你嫁給我。」
江華恩的心裡頓時沸騰起來,就連臉也像曬傷似的紅通通的。
「快起來啦!被他們看到就不好了。」
「可是人家還沒答應啊。」
「……好啦!答應你就是了,還不快起來?」
古靖辰聽到這夢寐以求的答案,簡直不敢置信。
「真的?」他緊握江華恩的雙手,神色莊重嚴肅地問道,
「……對啦!賴皮鬼。」
江華恩的終身大事就這樣被訂下了。
數日後,他們的婚禮就簡單而隆重地舉行了。
大群伸著脖子圍觀的姑娘,個個恨得牙齒咬得滋滋響,但也不得不令她們服,古靖辰和江華恩的確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是天生對。
古靖辰帶著半醉的酒意進了新房,看見自己的娘子
正坐在床邊,安安靜靜的他倒有些不習慣了。
古靖辰雙手顫抖地掀起江華恩的頭巾,笑瞇瞇道:
「你今天真美!」
江華恩心裡儘是甜蜜,但嘴上硬是不饒人。
「什麼!你意思是說我平時很醜嘍?」
雖然多喝了幾杯,但古靖辰還是很清醒的,連忙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今天特別美。」
「看你的模樣……啊!」話說了半,江華恩突然大叫聲。
「怎麼了?華恩。」古靖辰心慌地抱住她。
江華恩摸著太陽穴,痛苦地道:
「我也不知道,我突然覺得暈眩,啊!頭好疼哪!啊……靖辰……」
「華恩、華恩,你怎麼了?」
古靖辰焦急地喊著……
江華恩覺得好多了,慢慢地睜開雙眼。但眼前景物竟變了,沒有華麗的擺設、幸福的氣息,只見間白色的屋子,充斥著消毒藥水的氣味。
「媽……」江華恩訝道。
「華恩,你終於醒了!」孟華心喜道。
江華恩東張西望會,喃喃自語:
「我怎麼在這裡?我怎麼……」
「你昏倒了,媽媽當然送你來醫院啊。」
昏倒?怎麼會呢?我好好的在古家,還剛和靖辰成親,怎麼會昏倒?又怎麼會在這裡?
見江華恩彷彿心神不定,孟華心連忙叫來醫生。
經過醫生番檢查確定無誤後,孟華心這才安心道:
「華恩,你可嚇壞媽了,以後別那麼傻了。」
「……媽,我直躺在這裡?」
孟華心聽了,不由得心頭涼,重重地歎了口氣。
「華恩,你直昏迷不醒,現在好不容易清醒了,說話卻語無倫次,你究竟怎麼了?」
江華恩靜默許久,終於接受原來在古家的切都是夢。
一場虛幻的美夢。
她搖搖頭,苦笑道:
「我就說嘛,命運之神才不會對我微笑,那切不過是我自編、自導、自演,自欺欺人的夢幻。」
江華恩的自言自語,令孟華心臉色慘白,分恐懼。
「華恩,你怎麼了?別嚇媽啊!」
孟華心的驚慌失措,把江華恩帶回了現實世界。
「……媽,我沒事,我沒事的。」江華恩有些無力感和失落感,只有藉著母親的擁抱感受著人間的溫情。
兩母女彷彿已世紀不見,滿含熱淚的擁著對方。
江華恩很快便出院,回到家裡,孟華心便要她先去洗個澡好好休息。
「來,華恩,好好的沖個熱水澡,把切不愉快的事通通沖掉。」
「謝謝媽。」
藉著熱水的沖刷,江華恩只希望把古家的切全都沖走。
那只是場夢,別踏入陷阱裡,趁現在能回頭快回頭,否則,我會永遠活在自己的夢境中,陶醉在自己編織的世界裡。
我要忘掉你,因為現實沒有你,更沒有我們的幸福:
你是那麼的真實,好像直在我身旁,只是我看不到。
告訴我你在哪裡,我想我們不需要言語的溝通,因為我們的愛可以感應到彼此。
對不對,靖辰………
「洗好了啊?」孟華心見女兒待在浴室很久,有些擔心:
「嗯。」江華恩走出來,有氣無力地答道。
孟華心握住江華恩的手,雖言不發,眼中卻已盈滿淚水。
江華恩見狀,和母親兩人相抱嚎啕大哭。
「華恩,你別再做傻事了。知不知道當媽看見你的日記時,差點崩潰了,媽以為……以為你真的自殺……
「對不起,媽,我不會再那麼做了,我不會再讓您傷心、哭泣,媽。」
母女兩人哭成團,無法克制。
許久,孟華心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哀傷,叮囑道:
「明天別去學校,好好地在家休養。肚子餓不餓?媽去煮碗粥給你。」
「謝謝媽。」
「不客氣。對了,巧文很關心你,打電話通知她沒事了,免得她擔心。」
「是的,媽。」
「鈴!鈴!鈴!」
「喂,巧文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方巧文開始坐立不安,用著顫抖的聲音問:
「你……是華恩?」
「是啊,巧文,你還好吧,聲音怎麼怪怪的?」
「我……沒事,你……好了?」
「對呀。說起來真不好意思,哎呀,不提了。對了,我媽都告訴我了,謝謝你昨夜大老遠的跑到醫院來看我。」
方巧文額上滲出廠的汗珠,拿著話筒的手也隨之抖動起來。
「應……該的,我們是好朋友嘛。」
「是沒錯,但我還是應該向你道聲謝謝。」
「華恩,我……交了個男朋友。」
「是嗎?他是個怎樣的人,帶來讓我鑒定鑒定吧。但是我想,被你看上的男人應該都不錯,他是誰啊? 」
方巧文聽她這麼說,猶如吃了顆定心丸,心安理得起來。
「他是……維育。」
「你是說,我們班上的……陳維育?」
「嗯。」
江華恩聽到了,雖未再多表示什麼,但心中分不快:
「華恩……」方巧文法怯地喚了聲。
「什……什麼事?」
「我知道你不喜歡維育,但我真的很愛他,你不會怪我吧?」
江華恩呆了許久,才裝作毫不介意地道:
「傻瓜!合不來是我們的事,怎麼可以牽拖於你?他若是對你好那就好,如果他傷害你,我絕不會手下留情的。乖,別在乎我,畢竟那是你倆的事。啊,我不說了,我媽正捧著碗熱騰騰的粥等著我。對了,這幾天我先不去學校了,你幫我請假,拜拜。」江華恩匆匆地掛斷電話。
隔天早上,陳維育果然履行了自己的諾言。
「你終於來了,我等好久哦。」方巧文嬌嗔道。
「快遲到了,上來吧。」
她終於坐上了她期待已久的「私人轎車」。
來到校門口不遠處,卻碰見昨天的男人,還帶了票「兄弟」來助陣。
「你們來了。」男人露出邪惡的臉色。
男人以為陳維育會跪地求饒,卻見陳維育笑容可掬地說:
「帶了那麼多人來迎接我啊,辛苦你的人大費周章,但也用不著這麼大的排場吧。」
「哼!死到臨頭還說大話。」
陳維育皮皮地說:
「死到臨頭?對哦!我都忘了我們還有過節,既然不是歡迎我,那肯定沒好事嘍?」
「別再和我打哈哈,兄弟們,上!」
「等下!有事好商量嘛,若是動起手,可會扯破臉哦。」陳維育依然是張笑臉。
男人冷哼了聲,又再度露出凶狠的面容,道:
「商量?想耍我啊,兄弟們,上。」
「等下!」陳維育無奈地搖搖頭。 「別怪我不給你台階下,既然沒有商量的餘地,非得動手解決的話,我想我得先提醒你瞧瞧後面才好。」
「哼!想趁我回頭時『落跑』對不對?小子,這種老招數已經過時了,想唬人的話,最好編個新鮮的才能過關。」
陳維育冷笑了幾聲之後道:
「嗟!如果我們想要『落跑』,今天就不會來了。還有,是不是老套,你轉過頭去不就曉得了?」
那男人被陳維育的冷靜說服了,回頭望了下,果然有更大票的「兄弟」,個個手拿木棍,正慢慢地逼近他們。
「操!原來早有準備,怪不得連眉頭都不皺下,說話也那麼囂張。好,這次放了你,我們走!」
「放了我?呵,看樣子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誰才是老大,告訴你,這件事今兒個得做個了結,不然別想走;」陳維育喝道。
男人聽,面無血色的小聲道:
「你……,你想怎樣?」
「不怎麼樣,只是你嚇壞了我們,又害我們遲到,還讓我兄弟出馬助陣,我想免不了也要有收驚費和車馬費補償補償吧。這樣好了,只算你。還有,不准再找麻煩,否則……-下次就不是用錢能解決的了。」
「?」
「再吵就!快,我的脾氣不好,再給你秒考慮,是要荷包?還是面子?」陳維育副黑社會老大的神氣樣。
「好好好,可是我身上沒那麼多現金。」
陳維育故意皺了下眉頭,有些為難道:
「真麻煩,那……把你和你手下所有的錢都掏出來,還有金手錶、金鏈子,總之所有值錢的東西通通放下,我看也夠了。」
「這……」
「還有什麼好想的!我只給秒,若是時間過了,讓我查出有人還有保留的話,塊金子換根手指,『快!」
於是,秒內,各式各樣的寶物叮叮噹噹地掉落滿地。
陳維育——見,滿意地笑道:
「很好,我再給秒鐘,要是時限過,還有人在我眼前的話,可是格殺勿論。」
說完,只剩下——陣白茫茫的煙霧漫布周。
陳維育撿起地上的東西,走向自己帶來的弟兄們,道
「這些都是你們的酬勞。」
見有亮晃晃的金子可拿,大伙個個眼睛為之亮。
「再有這種活兒,記得找我們哦。」
「好、好。」
「兄弟」們個個手拿獎金,雀躍地離去。
待眾人走後,方巧文才開口說:
「他們是誰啊?」
「他們是我在遊樂場認識的朋友。走吧。」
於是,這件風波就這樣平息了。
其實,陳維育最大的挑戰,是該如何擺脫方巧文……